作者的話
記得小時候,父親常常坐在書桌上看書,寫筆記。他總是把收音機打開,讓古典音樂伴他讀書。我從來不注意他聽的音樂,但有一次,我忽然聽到一首輕快活潑的曲子,耳朵豎了起來,人也被樂曲吸引,走過去問父親:「你在聽什麼?好好聽。」心中有些奇怪,這不是專放大人音樂的電臺嗎,怎麼放起小孩聽的音樂了。
「是『胡桃鉗組曲』,妳喜歡嗎?」父親問。「喜歡,很喜歡。」我猛點頭。從此,只要電臺播放這曲子,父親就會到處找我,「妳喜歡的『胡桃鉗組曲』來了。」
他並沒說作這曲子的音樂家是誰,他怕那長長的名字會把我這小孩搞得糊里糊塗。但「胡桃鉗組曲」卻打開音樂大門,悄悄的向我說:「妳,放心的聽,開心的聽,不懂,沒關係。」
我就放心的、不知不覺的走進古典音樂的領域,在那裡,我終於讀到、聽到柴可夫斯基,相片上的他,俊美、嚴肅、拘束。但等我聽完他作的許多曲子,「天鵝湖」、「尤金‧奧尼根」、「1812年序曲」、提琴協奏曲、鋼琴協奏曲、交響樂等,才了解在那冷冷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火熱的心。為了追求音樂的真善美,他盡心盡力,還常常不吃不睡,一直忙到生命的最後一天,真像中國人說的「春蠶到死絲方盡」。
他從小喜歡音樂,父母也看出他有音樂天才,但那時的俄羅斯很保守,孩子可以學音樂,聽音樂,如果要當音樂家,就不可不可了。像他,好人家長大的孩子,當然要像好人家的孩子一樣去學法律,將來才會有個規規矩矩的工作。他很聽話,乖乖的學完法律的課,正要開始他的律師生涯,就在這個時候,俄國有了第一所音樂學院,那時,他二十三歲。他想了想,「放棄好好的工作,不可惜。」「學音樂,雖然很辛苦,但是我最愛的。」好,就這樣,去學音樂吧,永不後悔。
想想他那時的決定,對後人的影響多大。如果那個二十三歲的小伙子不願放棄高薪的工作;如果那個二十三歲的小伙子不敢向他父親提出他想要改學音樂的願望;如果那個二十三歲的小伙子怕念音樂太辛苦,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律師,少了一個流芳百世的音樂家。
自古以來,多少天才沒沒無聞,實在是世界的損失。幸虧,柴可夫斯基這個天才沒有被埋沒,他寫的曲子才會流傳千古,滋潤一代又一代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