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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深,鹿萌萌(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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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深,鹿萌萌(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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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失讀症患者鹿可一直走在被嫌棄的路上,卻成功拿下新聞系才子林深。

就在她滿心歡喜倒追成功時,林深卻突然失蹤了。

五年後他們再次相遇,誰知他張口就問:“你是誰?”

 

求助:

我的男友失憶了,還是個患有多重人格的深井冰,如何能讓他再次愛上我?

失讀症患者鹿可一直走在被嫌棄的路上,全校都知道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倒追新聞系才子林深。他不但收下了她錯字連篇的情書,還幫她批改病句。鹿可難以置信,他卻說:“因為你的情書只有我能看懂。”就在她滿心歡喜倒追成功之時,林深卻突然失蹤了。
五年後他們再次遇見,他居然問她:“你是誰?”
鹿可沒想到,那個帶她走出陰霾的溫暖少年,居然是一個患有多重人格的深井冰。
失讀症插畫家&人格分裂遊戲設計師的爆笑重逢之旅

作者簡介

喬方
自由職業者。 整體文字風格詼諧幽默,感情豐沛,擅長都市言情小說,代表作《林深深,鹿萌萌》《男神別慌》等。

目次

第一章 有種放下武器
再次見到消失五年的男朋友,他卻不認識你了,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第二章 人格分裂的前男友
“錦寶的手又滑又嫩,好舒服啊!”發嗲的語氣、幸福的少女表情,配上一張陽剛到不能再陽剛的臉……

第三章 傲嬌總裁和女漢子的故事
“灑狗血才是唯一王道啊,車禍失憶梗屢試不爽……”

第四章 一秒變人母
林深對鹿可張開了懷抱:“媽咪,良辰疼,幫良辰吹吹。”

第五章 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不是喜歡他嗎?雖然他不喜歡她,但是……也不能隨便帶男人回家!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要一心一意嗎!

第六章 越有錢越小氣
沈老不走尋常路,沒有學狗血電視劇扔票子給她,而是丟下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理由——為了林深好。

第七章 千年一遇的奇葩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部浪漫的愛情劇時,畫風陡轉:“媽咪,阿深知錯了,你別不要阿深啊。”

第八章 特殊技能被點亮
“哎呀,你還裝什麼啊!誰不知道您是跆拳道高手,想當年您一個人單挑十個船老大的時候,那叫一個威風……”

第九章 你必須對我負責
“就是那樣了,難不成還讓老子跟你描述細節啊?!事情已經發生了,要麼我娶你,要麼你嫁給我!”

第十章 霸王硬上弓
林深怒了,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那天是在向我求婚!”

第十一章 主編,我想休假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還想休假?!”高翔拍桌而起:“說,你要休什麼假。”
“產……假?”

第十二章 女人的話你也信
“哦,原來你那是在催眠啊。我就說你怎麼了呢,跟個神經病一樣拿著塊懷錶跟我講話。”

第十三章 你只要說“我願意”
“這枚戒指,我五年前就準備好了,每年夏天我都會來這裏,等你來找我,然後把這枚戒指親自戴到你的手上。”

第十四章 被“出櫃”了
於是頭條的畫風變成了這樣:富二代的真愛居然是男主編?真愛無罪,出櫃有理……

第十五章 哪個人格都自戀
“別以為你這樣就算過關了,老子只是給你一個喜歡老子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成為老子的女人,還有待考察。”

第十六章 他們都還在,真好
鹿可從身後環抱住林深,就像抱住了蕭時、龍鼎天、葉良辰以及那個“中二”林深,還有回憶中的男神一樣。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有種放下武器
“鹿可,鹿可。”
有人在叫她,那聲音忽遠忽近,悶頭倒在桌上的鹿可猛地打了一個酒嗝,清醒過來。
“鹿可,你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旁邊的同事擔憂地看著她。
鹿可搖搖頭,目光偷偷地往貴賓席那邊瞟。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再次見到五年前不辭而別的男朋友,他卻不認識你了,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鹿可一定會回答:林深,去你的!
從林深作為合作夥伴在他們公司年會上高調出場,到他和他們的主編兼BOSS侃侃而談,鹿可的目光一直跟著他,然後猛地給自己灌酒。
不過現在,比她的心更難受的是她的胃。
“幫我看會兒包,我馬上回來。”把包丟給一邊的同事後,鹿可步履淩亂地往衛生間沖去。
“男?女?”
站在衛生間門口,鹿可犯難了。
她歪著頭對門上掛著的牌子望了兩眼,那上面的字……她果然不認識。
雖然很不想承認,失讀症患者等於半個文盲卻是不爭的事實。
作為失讀症裏“文盲”得最徹底,至今還在大學留級,且知道自己沒救了的鹿可,想也沒想就推門走了進去。
管他呢,碰運氣吧!
結果,她的運氣明顯不咋樣。
衛生間裏的牆上掛著一些奇怪的白色瓷器,有過好幾次闖進男廁所經歷的鹿可對此已十分淡然了。
她果然是進男廁所了。
不過,胃裏翻江倒海,她受不了了,奔到馬桶邊,就開始狂吐。
她不在意,可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身為此刻男廁所唯一的男性使用者,林深看著突然沖進來的鹿可,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林深在慌亂中將褲子提起,大喊:“你是誰?快出去!”
聽到林深的聲音,鹿可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問我是誰?”
“滾,女變態,別逼我叫保安!”該死的,拉鏈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出問題!
“你問我是誰?!”鹿可加重了語氣。
他居然把她忘了!鹿可怒火攻心,順手抄起手邊的棍子。等她掄起來才發現,這哪里是棍子,分明是保潔員放在角落裏的拖把。
林深被震住了,看著她手中還在滴污水的拖把連連後退。
林深一手提著褲子,使勁兒想著對策,道:“有種你放下武器,咱們……”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林深趁著鹿可分心的時候,一腳踢開她手中的拖把。
林深嫌惡地甩掉不小心賤到鞋面上的污水,指著鹿可對推門進來的保安吩咐道:“快,把這個瘋女人丟出去!”
“林深,你渾蛋!”被人架出去的鹿可不甘心,指著林深的鼻子大罵!她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走廊,引來不少人側目。
林深現在哪里還有心思管鹿可,他看著鞋面和褲管上的污水,五官皺成一團,滿臉嫌棄。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被人丟出酒店的鹿可當然不服氣,正想往裏面沖,卻被人攔住了。
“大媽,別在這裏搗亂!”保安打量了她一眼,說道。
雞窩頭,運動服,這副模樣別說在這家酒店吃飯了,估計連一杯茶水錢都付不起。
“去去,你看人家老闆長得帥,也不能沖進男廁所啊!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保安身經百戰,對付鹿可這種人自然不在話下。
“走?”鹿可欲哭無淚,她一個失讀症患者,一不識字,二不識路,能走到哪里去?
鹿可只能乖乖地聽話找了一棵大樹,在旁邊蹲著,等著同事們發現她不見了來救她。

而此時,酒店的總統套房內,林深的特助喬繁抱著一套嶄新的西裝走進來,同時遞給他一台平板電腦。
他瞟了一眼簡歷上女人的照片,瞳孔驟然放大,接著拼命地揉了揉眼睛,確認了好幾次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那個女流氓?!”他把資料往下翻,看到“失讀症”三個字的時候,迷惑了,“你能解釋一下失讀症是怎麼回事兒嗎?”
喬繁想了想,用林深能理解的方式答道:“就是先天性文盲!”
林深:“……”
鹿可蹲坐在樹蔭下,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畫著畫著就想起了林深。
她想起了那些年帥得人神共憤的他,想起了不認識她的……
視線裏突然多出了一雙黑色皮鞋,鹿可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林深。
“鹿可?”林深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終於想起我了對不對?!”鹿可興奮得一躍而起!
林深表情有些尷尬,沒想到他居然淪落到要施展美男計的地步。他不著痕跡地推開她,和她保持安全距離。
“鹿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鹿可這才意識到,林深並沒有想起她!
林深開車的技術很好,一路上都開得很平穩。
“那個……我沒想到你就是黑土……我向你賠罪。”林深想了想,又覺得口頭道歉不夠真誠,又道,“鹿小姐可不可以賞臉,讓我請你吃頓飯?”
鹿可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
林深還沒有想起她,請她吃飯不過是因為她是插畫家黑土,而不是因為她是他五年前的女朋友鹿可。
她只是沒想到,林深對請人吃飯的執念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他甚至不惜以她不答應,他就不送她回家來威脅她!
身為一個文盲加路癡,鹿可此刻內心是崩潰的。

最後,兩人還是按照林深的選擇,來到一家法國餐廳,他們到的時候正是飯點,餐廳裏擠滿了人,服務員好不容易才替他們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遞來兩張功能表。
鹿可接過菜單,對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發了愁。
她連中文都不認識,更別提法文!鹿可隨手指著一張圖片看上去還算不錯的菜,對服務員說道:“就這個吧。”
林深瞥了一眼,眼底有些懷疑。
“你確定點這個?”
鹿可回望他,問道:“怎麼,不可以嗎?”
林深輕咳了一聲,沒再說話,只吩咐服務員早點上菜。
很快,服務員就端著兩份精美的法國大餐來了,鹿可的那份是一塊拳頭大小不明品種的肉,鹿可握起叉子剛叉下去,血絲就從洞口溢了出來。
鹿可這才弄清楚這道菜的廬山真面目:法式鵝肝!
對內臟向來很排斥的鹿可頓時食欲全無。
林深將她“皺著眉叉起鵝肝又放下的,滿臉嫌棄”的整個過程看在眼裏,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含笑問道:“鹿小姐怎麼不吃?”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鹿可瞥了一眼桌上的鵝肝,別開頭,岔開話題:“那個……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又不傻,才不會相信他只是單純想賠罪那麼簡單——明明在會場的時候,他的態度還那麼惡劣。
“我們公司開發了一款新產品,需要一名測評師。”摸不准鹿可的脾氣,林深只能開門見山。
“不行!”鹿可拒絕得十分乾脆,“我不接《最青春》之外的任何邀約。”
“薪酬雙倍!”
“不行!”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鹿可毫不猶豫地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不相信除高翔的任何生意人!即使你和我記憶中的那個林深長得一模一樣也不行!鹿可在心裏默默回答著,說出口的卻只有六個字:“說不行就不行!”她的態度十分堅決,“如果林總想說的就是這個,那很抱歉,我幫不上你的忙。”
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請自己吃飯,但是知道真相的鹿可還是有些煩悶,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面那個臉色和她面前盤子裏的鵝肝一個顏色的男人,想揍他的衝動越來越強烈了。
鹿可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氣,沒想到動作太大,一不小心扯到了桌布,桌上的酒杯就倒了下去。鹿可倒是乾乾淨淨地站在旁邊躲過一劫,林深就慘了。
桌上高腳杯裏的紅酒盡數傾灑到了林深的襯衫上。
被紅酒浸濕的襯衫緊緊地貼在林深的身上,顯露出他精壯的身材。而他的胳膊更是重災區,左手的袖子幾乎已經全濕了,露出壯碩的肌肉和一塊青紫色的胎記。
鹿可忙找出紙巾,彎腰湊過去準備幫林深擦掉紅酒,一眼就看到了那塊青紫色的胎記,頓時愣住了。
林深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順手抽走她手裏的紙巾,一邊擦,一邊嘟囔:“我和你前世一定有仇!這都是今天的第二回了。”
沒有聽到回應,林深抬頭,看到的就是一位雙眼發直、神情恍惚的“癡漢”。
“喂!”林深怒吼,“你不會又在想什麼變態的東西吧!”
對於一個能夠隨隨便便闖進男廁所賴著不走的女人,林深才不會相信她直勾勾地望著自己的眼神裏能有多少純潔的東西!
他一刻都不想和這個女流氓多待!
林深正想掏出手機給喬繁打電話,一道銀光突然從他的眼前一閃而過,一條銀質項鏈從鹿可的衣領裏掉了出來。
“這是?”林深伸手握住那條項鏈,難以置信地看著項鏈的心形吊墜,背後果然刻著一個“墨”字。
“我媽的遺物怎麼會在你這裏?”林深激動地站起身問道。
項鏈還掛在脖子上,林深扯著項鏈硌疼了鹿可,她只能踮起腳,仰視著他。
即使兩人的身高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鹿可的氣勢也沒有絲毫減弱,她怒極反笑,瞪著林深,道:“林深,你要演到什麼時候?!這不是狗血偶像劇,你別告訴我你失憶了。”
“你怎麼知道的?”
他五年前出了一場車禍,以前的事情,他的確是記不清了。不過這件事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沒人知道。
而鹿可不僅知道這件事,居然還有他母親的遺物!
但是很明顯,鹿可和他的想法並不在一個次元。
鹿可還以為他承認了他在欺騙她,故意隱瞞他就是當年那個林深的事,氣得兩眼發昏,也顧不上這是什麼場合,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大廳裏格外刺耳,不少人紛紛轉頭側目,盯著他們這一桌。
“林深,我等了你五年可不是讓你來耍我的!”鹿可怒吼,眼淚抑制不住地往外流,“對,是我太傻,五年前你不辭而別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的!”
平白無故地挨了一巴掌的林深蒙了,他愣愣地看著鹿可沖出餐廳。直到服務員出於同情給他遞來一張紙巾,他才回過神來。
“鹿……”林深想追上去,卻被服務員攔住了。
“先生,你的飯錢還沒付。”
林深翻出皮包,數也沒數,抽出裏面所有的鈔票,塞在服務員的手上,說了句“不用找了”就跟著沖了出去。
鹿可早在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就慫了。
她在宴會上聽了不少關於林深的事:林氏企業總裁、24K純金富二代,全城敗家子弟的一把手!
她賞了他一巴掌,不會被他記恨吧?鹿可已經腦補出二三十萬字的“霸道總裁愛上我”這類狗血言情小說了。
餘光掃到沖出飯店的林深,鹿可忙鑽進路邊停著的一輛計程車。
“師傅,趕緊開車!”
林深沖過去的時候,計程車已經絕塵而去,滿心的煩躁無處釋放,他一腳踢到身邊的樹上。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傳來,林深下意識地就想去抱腳,意識到這樣做很丟臉後又生生忍住了,佯裝無事地朝遠處觀望。
這一眼就讓他發現了那輛開了不到百米,又突然停下來的計程車。
哼,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林深一瘸一拐地趕過去,還未走近,就聽到計程車師傅在抱怨鹿可。
“往前開?往前開是幾個意思啊,讓你說個地址你都說不清楚,姑娘你逗我玩呢!”
鹿可被數落得滿臉通紅,眼看著林深越走越近,心裏更慌了。
“鹿可!”林深已經走近了,說著就要來拉車門。
車門早已被上了鎖,他自然拉不開,林深敲了敲鹿可的車窗,說道:“有話咱們出來再說!”
計程車師傅看著鹿可臉上還未幹的淚水,再看車窗外林深一臉焦急的模樣,頓時了然。
“我說你們小情侶吵架就吵架吧,幹嗎要耽誤我的生意呢?”計程車大叔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姑娘啊,聽你叔一句話,這年頭遇到個對眼兒的人不容易,再大的矛盾說開了也就好了……”
大叔,你上輩子是唐僧吧!
鹿可忍住吐槽的衝動,催促他:“師傅你到底做不做生意了?”
林深很不給面子地來拆臺。
“師傅,她沒錢、沒手機,還記不清家裏的位址,你若拉了她,只會是一樁麻煩事。”
“喂!”鹿可正想反駁,可是……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計程車師傅臨走的時候還勸了他們“小倆口少吵架,遇事多溝通”等一大堆廢話,聽得鹿可滿頭黑線,恨不得用針線把他的嘴縫起來。
和鹿可相反,林深滿肚子的怒氣都被這個插曲化解了,心情極好的他左手鉗制著鹿可,右手朝計程車離去的方向揮了揮。
送走了計程車大叔,就到了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時候了。
林深剛準備開口,兜裏的手機很不是時候地響了起來。
鹿可本想趁他打電話的時候悄悄溜走,沒想到林深早就料到了她的心思,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鉗制著她。
林深跟電話那頭的人匆匆交代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
他回頭,看了臉上還掛著淚痕,眼底卻寫滿了倔強的鹿可一眼,眉頭皺起。
“我沒時間,你告訴我這項鏈是哪里來的,我馬上就放了你。”
哼,繼續編!
鹿可別過頭去,道:“你不就是想甩掉我嗎?我都已經如你的意放手了,你還緊追不捨是什麼意思?”
林深沒心思去猜她的“弦外之音”,見她不肯說出項鏈的來源,索性拖著她往停車場走。
“我現在還有事,等我處理完了咱們再慢慢聊!”
“慢慢聊”這三個字說得極重,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她要讓他知道,她也是有骨氣的!
林深本想打電話讓喬繁聯繫高翔送她回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索性掛斷了電話。
他粗暴地將鹿可推進車內,用安全帶將她綁好了之後,鎖上了車門。
“喂!你這是綁架!”鹿可手忙腳亂地解安全帶。
林深不理她,一副“我就是綁架你了你能怎樣”的表情,一腳踩下油門,汽車像離弦之箭一樣猛地沖了出去。
“敦皇娛樂在找死嗎,居然敢在老子家門口辦簽售會!”
“猜到會是衛錦了,他們公司也就這麼一個藝人拿得出手了!”
“等老子過去砸了他們的場子!”
……
鹿可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深施展“獅吼功”,連自己被人“綁架”的事都忘了。
快到目的地時,林深才掛斷了電話,通過後視鏡掃了鹿可一眼,見她一臉驚恐,忙調整自己的表情。
“那個……我對自己人還是很溫柔的,所以只要你簽約……”
他的話音未落,車窗玻璃就被人敲響了,一位西裝革履、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站在車外。
“BOSS,簽售會已經開始了。”
被人打斷了的林深很不爽,一開口就是大吼:“沒看見老子正忙著呢!”
鹿可:“……”說好的對自己人很溫柔呢!
男人被無緣無故地吼了一通,也不惱,甚至還彬彬有禮地和鹿可打招呼。
“您好,您就是BOSS在電話裏提到的鹿小姐吧,很高興認識您,鄙人姓劉,是BOSS的首席秘書,您可以叫我劉秘書。”
鹿可向劉秘書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了聲:“你好。”
林深自然是沒那個耐心等他們互相認識的,他自顧自地下車,繞到後座剛把車門拉開,早就解開了安全帶的鹿可終於逮到了逃跑的機會,猛地推開車門鑽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深看著塊頭蠻大的,怎麼這麼弱不禁風,一推就倒了?鹿可回頭看了一眼,甩開心頭的愧疚,繼續往前跑,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焦急的呼喚聲。
“BOSS,BOSS,您沒事兒吧。”
被車門撞一下能有什麼事兒!鹿可如此安慰自己,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劉秘書的神色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再看林深,發現他已經暈過去了。
天啊,不就是被車門撞了一下,怎麼會這麼嚴重?
鹿可跑回去,蹲在林深身邊。
“你會開車嗎?等救護車來太浪費時間了,我們先把他送到醫院去吧。”
劉秘書收回正要撥號的手機,忙不迭地點頭。
“那麻煩您幫我搭把手。”
他們一個抱頭,一個抬腳,好不容易才把林深抬起來,他竟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鹿可嚇得差點松了手。
“你是故意的!”什麼昏倒,一定是這傢伙的詭計!
林深睜著烏黑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望著鹿可。
這時候,不遠處的簽售會已經開始了,“衛錦,衛錦”的聲浪一波接一波地傳過來。
林深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他掙扎著讓鹿可和劉秘書放他下來,腳落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車旁的反光鏡撥了撥頭髮,一邊弄,一邊嘟囔:“天啊,這裏都留疤了,這讓我怎麼去見我家男神啊!啊啊,要死,簽售會要開始了!哼,你這死丫頭,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鹿可被林深那銷魂的尖細嗓音弄得雞皮疙瘩幾乎掉了一地,她打一個哆嗦的工夫,林深已經用娘娘腔專用的“兔子跳”一蹦一跳地朝著簽售會現場飛奔而去。
“不好,快去攔住他!”
鹿可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一步行動,跟著劉秘書去追林深。
“我們為什麼要追他啊?”
“此事說來話長,一定不能讓蕭時見到衛錦,不然就慘了。”
蕭時?這又是哪里蹦出來的人物?
還沒等鹿可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一抬頭,劉秘書和林深的影子都找不著了。
唉,來自大長腿的深深傷害啊!
等鹿可邁著小短腿趕到會場的時候,劉秘書已經控制住林深了。
或許還算不上控制住了,因為劉秘書雖然抱住了林深,想把他往後拖,可奈何兩人不是一個力量級的,所以鹿可看到的就是林深拖著劉秘書,雙手捧臉,一邊尖叫著“衛錦,我愛你”,一邊撥開黑壓壓的女粉絲往裏面擠的一幕。
那一刻,鹿可的腦海裏蹦出了一個詞:金剛芭比!
眼看著劉秘書就要被拖進人群中了,就他現在這種被硬拖著的狀況,進去了不被擠成肉泥都要被踩個半死。
說時遲那時快,鹿可連忙伸手去拉林深,奈何粉絲太多,她在人群裏摸了半天也只摸到一把頭髮。
鹿可揪著那把頭髮,硬是把林深拽出了人群。
“啊,疼,你幹什麼?!”
林深那刻意拉長,甚至還做了一波三折處理的尾音,讓鹿可再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時候的林深,身邊有很多粉紅泡泡?
鹿可走神的時候,林深已經掙脫她的鉗制一個勁兒地往裏沖。劉秘書被擁擠的人群擠著脫不開身,只能在人群中朝鹿可搖臂大喊:“鹿小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請一定要拉住他,不然會出大事的。”
不管用什麼辦法嗎?
她喜歡這句話!
鹿可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把拉住林深的手,抬手,用力,迴旋踢!
林深這個身高一米八的大漢,就這樣被鹿可狠狠地踢倒在了水泥地上。
圍觀群眾都震驚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劉秘書終於得空鑽出來,忙用身體擋住攝像頭。
“鹿小姐,您帶著BOSS先走,我斷後。”
在武力值上狠狠碾壓了林深一把的鹿可心情大好,一把拎起林深的衣服,硬是把他拖到了車內。
“喂,這麼粗暴,你還是女人嗎?真丟女人的臉!”
“娘娘腔?”她剛剛沒聽錯吧,林深跟她說話的語氣,簡直能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問道,“你還是林深嗎?”
“哼!我才不是那個自大狂呢!人家有名字來著,叫蕭時!”
“蕭……時?”
“是啊,我和林深一起住在這個身體裏,不過林深那傢伙好壞的,一直都不肯放我出來!”林深噘著嘴,滿臉的不開心。
難不成是多重人格?
為了治療失讀症,鹿可近幾年見過的心理醫生比學校校花談過的男朋友還多,因此也結識了不少“病友”,從自殺狂到抑鬱症,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
多重人格算是其中比較罕見的一種。
難不成,林深就是因為患了多重人格障礙才會不認識自己?
不過,五年前她剛認識林深的時候,他還正常得很啊!而且就她所知,多重人格一般是遇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患者承受不住就會衍生出其他人格來應對壓力。
林深作為一個“五講四美”好青年,根正苗紅的富二代,別說壓力了,他不給別人壓力就不錯了!
沒等鹿可想清楚,蕭時就已經換上了一副討好賣萌的表情。
“姐姐,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回,你就讓我去看看衛錦好不好,人家就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滿足嗎?”蕭時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另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車門開鎖鍵。
“給我乖乖地坐好!”鹿可站在門外,“砰”地將車門關緊。
“我不!我就要去見我家男神!”蕭時長腿一跨,由副駕駛座跨到了主駕駛座上,鹿可從窗戶裏伸出手來去抓他,結果連衣袖都沒抓到。
“你看,你們家男神已經走了!”鹿可隨手指著一輛會場裏開出來的黑色轎車誆他。
蕭時果然不再鬧騰,盯著那車牌號看了看,雙眼就像探照燈一樣,突然就亮了。
“啊,果然是我家男神的車!”
蕭時把屁股挪回駕駛座上,拉手刹,換擋,踩油門。
鹿可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攔住他,車就已經飛馳出去。
鹿可前半截身體在車裏,腿還掛在車外,姿勢很……有回頭率。幸虧因為今天有明星的簽售會,這條路上的車子很多,林深開不快。鹿可抓准機會像條滑溜溜的泥鰍一樣滑進車內,等蕭時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爬到副駕駛座上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蕭時偏過頭瞟見她,差點嚇出心臟病來,大驚失色道,“你這位阿姨還真是陰魂不散!”
鹿可揉著被硌疼的小肚子,瞪了他一眼,求人幫忙的時候是姐姐,一轉眼就變阿姨了!
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
蕭時一個急刹車,險些撞上了前面的車,他朝旁邊猛打了一下方向盤,直接逆向行駛,超過前面的車。眼看就要和對面的車撞上了,他又猛地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盤,和那輛車“擦肩而過”。
鹿可已經嚇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那個……林……蕭時,你有駕照嗎?”
蕭時聳了聳肩,回答得十分乾脆:“沒有啊!”
“沒有你還敢上路!”
“不過林深有,一樣的!”和鹿可說話的時候,蕭時的腳下也沒松,汽車伴隨著發動機“嗚嗚”的聲音,飛馳出去。
鹿可這回總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生死時速。
“這能一樣嗎?蕭時,你快停下來!”
“阿姨坐穩了,我要加速了!”
不理會鹿可的厲聲制止,蕭時腳踩油門,直接把車速提到了最高。
……

第二章 人格分裂的前男友
當蕭時把車停到路邊的時候,鹿可還慘白著臉,緊閉雙眼,雙手緊緊抓著安全帶不肯鬆開。
蕭時躡手躡腳地解開安全帶,偷偷地打開車門,想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溜下車。
結果他的腳還沒邁出去,一個冰冷的女聲就喝住了他。
“蕭時,我要殺了你!”
蕭時不敢回頭,跳下車後就開始拔足狂奔。
鹿可想起劉秘書的囑託,心中不敢鬆懈,手忙腳亂地推開車門,跟了上去。
當來到露天停車場,看到裏面停著的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時,鹿可總算明白蕭時為什麼會捨得停下來了。
原來是已經到了敦皇娛樂的總部了。
衛錦身為影、視、歌三棲明星,靠刷臉愣是擠上了一線,前段時間還出了一本自傳體小說,一時間風頭無兩。
敦皇娛樂大廈的樓下,聚集了一大堆粉絲,其中多以十三四歲的少女為主,她們穿著印有衛錦頭像的T恤,舉著各式各樣的螢光牌,或蹲或坐或站地守在大廈門口。
這時候,黑色轎車門打開,一位身穿卡其色休閒褲、白色襯衫,頭戴長長的鴨舌帽的男人,從車裏走了下來。
粉絲們瞬間就瘋狂了,蜂擁而至。幸虧經紀人早有準備,在衛錦的前後左右都配了保安。再加上又是在敦皇娛樂的大門口,保安很快就反應過來,攔著瘋狂的女粉絲,為衛錦讓出路來。
“錦寶,我愛你!”
在一片尖銳的女聲中,林深這大嗓門就顯得十分突兀,不只是女粉絲們紛紛回頭,看向這個不管是從年齡還是性別都不太像她們中一員的男粉絲,就連原本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個美男子,默默回公司的大明星衛錦也被他吸引了,摘下墨鏡朝他這邊望過來。
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好看啊,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多女粉絲為他要死要活的……鹿可撇撇嘴,餘光不小心掃到了蕭時,差點嚇暈了。
這個雙手捧臉,面帶桃花,含情脈脈的“少女”,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林深嗎?
“你是我的粉絲嗎?”衛錦邁開大長腿,沒幾步就走到了蕭時面前。他這話一出口,周圍就傳來無數女粉絲的心碎聲:我們都是你的粉絲啊,錦寶你為什麼不看我們啊?!
“錦寶!我愛你!”蕭時伸出雙手就要朝衛錦撲去,幸虧鹿可手疾眼快先發制人抓著這傢伙的衣領,再加上衛錦身邊的保鏢完美的配合下,才算攔下了這個恨不得分分鐘撲倒衛錦的瘋狂粉絲。
衛錦顯然也被嚇到了,連退幾步,只是這麼多人看著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走開,只得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
“你是要簽名嗎?帶了本子來我就給你……”
“簽這裏,簽這裏!”蕭時伸長了脖子,把臉湊了過去。
這下不僅是衛錦,就連鹿可都要無語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蕭時這貨是從哪個異次元裏蹦出來的奇怪生物啊!
最慘的是衛錦,自己點的粉絲,跪著也要簽完。他從助理手裏接過簽字筆,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抓著林深的臉,剛簽完一個“吳”字,就聽蕭時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錦寶的手又滑又嫩,好舒服啊!”
發嗲的語氣、幸福的少女表情,配上一張陽剛到不能再陽剛的臉……這畫面太美,圍觀群眾表示不忍看。
衛錦再也忍不住了,丟下筆落荒而逃。鹿可默默地看著那位當紅小生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搖了搖頭。
蕭時在這位大明星的心裏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肯定不小。
大明星消失在玻璃門後,保安才散開,可狂熱的女粉絲們沒散,這次她們不是圍著大明星衛錦,而是圍著剛被大明星欽點,還要“臉簽”的蕭時。
“你是哪里跑來的臭不要臉的!都嚇到我們錦寶了!”
“大叔,拜託你回去好好照照鏡子行不行,長成這樣就不要出來嚇人了!”
“還簽在臉上,要不要臉啊!”
……
然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少女,戰鬥力和蕭時這種跨越了性別的“撕神”自然不是一個級別的。
蕭時臉一垮,蘭花指一蹺,經典的國罵脫口而出。
“一個個黃毛丫頭也好意思對我指手畫腳……”
一口氣說了上千個罵人的詞語,從頭到尾不帶換氣的……這辭彙量簡直能去寫一部“花樣罵人百科全書”了!
鹿可全程看得目瞪口呆,連劉秘書的囑咐都忘了。
直到某個被惹怒的女粉絲朝蕭時潑了一杯奶茶,全世界才安靜了下來。
乳白色的奶茶全招呼在了蕭時的頭髮上,黑色的奶茶珍珠出現在他的臉上、肩上……蕭時伸手一抹,一顆珍珠順著他的臉滾了下來,順著珍珠滴下來的,還有黑色的墨水——那是衛錦剛才簽了一半的字。
蕭時看著手上黑色的墨水印,周身寒氣陡起,他猛地抬頭,看著那個潑他奶茶的女生,眼神淩厲得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自此,衛錦的粉絲與蕭時展開了一場世紀罵戰,由於太慘烈,雙方“殘暴”的程度驚呆了敦皇娛樂的保安,為了和諧社會的長久發展,他們十分明智地召喚出“救世主”——員警叔叔!
這也就是為什麼鹿可會出現在民警辦公室裏的原因。
無辜被牽連,成了“派出所一日游”遊客的鹿可,此時內心是崩潰的。
闖禍的明明是蕭時,憑什麼她要陪他來聽訓啊!她臉上被那幾個小姑娘用指甲劃出來的口子,現在還疼著呢,毀容了誰負責!
眼看著身邊的那些小粉絲都已經被父母拎著耳朵拖出警局了,鹿可忍不住抬起被打腫的半邊臉,望著對面還在喋喋不休的員警大叔,問道:“大叔,我們可以走了嗎?”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大叔更來勁兒了。
“我說小姑娘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男朋友有病,你不把他看好,放他出來為禍人間!怎麼,現在叔叔我就說你們幾句還不樂意了?”
鹿可滿頭冷汗,只能連連稱是。
“得了,幸虧啊都沒啥大事,你們簽了字就出去吧。”
大叔遞過來兩張A4紙,鹿可一心想著趕緊離開這兒,看都沒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她回頭看蕭時,這傢伙居然還好意思雙手環胸裝高傲。
鹿可心裏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到蕭時這樣,更是怒火攻心,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
她的力道不小,蕭時被她打得往前一倒,像座大山一樣,磕在了員警大叔的辦公桌上。
蕭時揉著被磕痛的額頭,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鹿可,看那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樣。
蕭時的這招能唬住小粉絲,可唬不住鹿可,她抬手對著他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
“簽字!”
蕭時回頭看了鹿可一眼,眼神裏滿是哀怨,活脫脫一個受盡欺負的小媳婦。
“那群女人先挑的事,我又沒錯,幹嗎要簽認錯書?誰愛簽誰簽,老子不幹!”
這個時候了還敢稱老子!
鹿可的嘴角抽了抽,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蕭時的手就把簽字筆往他的手裏塞,然後按著他的手在認錯書上簽了名。
蕭時掙扎反抗都無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員警大叔把認錯書收了過去,那小眼神都要把他戳穿了。
一天相處下來,鹿可對他這種虛張聲勢的眼神已經完全免疫了,她拎著他起身,問道:“警官,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走了。”員警大叔看著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心,從抽屜裏拿出一瓶碘酒遞給他們,“回去好好上藥,小姑娘家的,破相了就不好了。”
鹿可接過藥,連連道謝,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員警大叔又開始念叨:“唉,小姑娘啊,以後看好你男朋友,有病就要吃藥,別放棄治療。”
鹿可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警局門口。
蕭時挽起衣袖,那和女粉絲們大戰三百回合的氣勢再次復蘇。
這傢伙難不成還想和員警叔叔“撕”不成!
鹿可被嚇得腿都在打戰,見劉秘書已經開車過來在不遠處等著他們,趕緊一路拖著蕭時把他塞進了車裏,直到從後視鏡裏再也看不到警局了,才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蕭時,嚇得只想跳車。
鬼啊!
這個臉色慘白,化著誇張的煙熏妝,活脫脫一個非主流的娘娘腔!
借著窗外的燈光,鹿可勉強看清了這個“鬼”的真面目。
這不是林深又是誰!
大半夜的,有必要塗這麼厚的粉,化這麼濃的妝嗎?裝鬼嗎?
這傢伙大晚上的化妝嚇人真是有病!
對了……這傢伙的化妝品是從哪里來的?
正在開車的劉秘書讀懂了鹿可臉上的疑惑,略帶無奈地解釋道:“BOSS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所以車上有蕭時藏的化妝包,是我的錯,沒有及時發現,嚇到鹿小姐了,很抱歉。”
鹿可:“……弱弱地問一句,你們BOSS現在……還是男的吧。”
不會人格分裂到性別都變了吧?
劉秘書忙拍胸脯保證:“鹿小姐放心,BOSS絕對是男的,只是……喜歡追星,娘娘腔了一點點……”
這還叫一點點?!
鹿可頭疼地撫額,這一天下來,她的三觀已經被林深衝擊了N回了,現在只想早點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不對啊,她沒有家庭地址,壓根兒就沒辦法回家!
該死的失讀症,害死她了!
因為沒有位址,劉秘書只能把鹿可和蕭時一起送回了林深在市郊的別墅。據劉秘書說,這是每次林深發病的時候,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的不正常的暫避之所。
望著眼前這棟豪華大氣的別墅,底層人民出身的鹿可無法避免地——仇富了。
一個“暫避之所”都這麼豪華,這讓他們這種每天拼命奮鬥卻只能租房的工薪階級怎麼活!
鹿可默默地在心裏吐槽著萬惡的資本家,一回頭才發現蕭時帶著濃妝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白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即使是厚厚的粉底也掩蓋不了林深五官深邃、輪廓分明,帥得人神共憤的事實。
是啊,不帥又怎麼當得了邵大的校草。

那時候的天還是青的,水還是藍的,黃瓜是用來吃的,肥皂不是用來撿的……那時候的林深還沒“精分”,溫柔多才,帥倒一片少女。
鹿可也光榮地成了拜倒在林深大長腿下的一員。
她每天像個變態一樣尾隨著他,只要是他走過的地方,都會有她的足跡。當然,男廁所除外。
她當年怎麼就那麼喜歡他呢?喜歡到明知道自己有失讀症,也不惜大半夜去翻字典編情書向他表白。
情書送出去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他寄過來的掛號信。
當她滿心歡喜地打開信的時候,才發現他把她的情書還回來了,只不過末尾好像還加了一行用紅色簽字筆批註的小字。
鹿可一個字都不認識,只能找室友翻譯,念給自己聽。
“這封情書裏一共有五百零七個字,其中錯誤率百分之百,部分詞語使用不當,建議多加練習。”
鹿可的少女心碎得稀裏嘩啦的,所有的幻想都被這比期末考試還要“精准”的評語打破了。
“沒關係,他給你回信至少代表你還有希望。你想啊,你蠢得這麼有特色,他一定會記住你的。”室友好心安慰她。
鹿可:“……你確定這是在安慰我?”
不過,室友的話提醒了她,自從發現林深會給她改情書之後,她就以每個月至少一篇的頻率堅持給他送情書,當然,每篇都離不開《新華字典》的幫助。
林深也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輕車熟路,大部分時候都會當場看完現場點評,省了鹿可請室友翻譯的麻煩。
“今天的情書比上次的有進步了,至少有幾句話的意思到位了……”
“邏輯混亂,主謂賓搭配不當,下次注意……”
“……”
很快,全校都知道了藝術系的傻子鹿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倒追新聞系才子林深的事,就連食堂大媽都說:“這個女孩,真是太不矜持了。”
鹿可只想安安靜靜地喜歡一個人,從沒想過自己的舉動會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可是林深不以為然,照樣雲淡風輕地接過她的情書,認認真真地批改。
“你不擔心嗎?流言蜚語不會影響你的生活嗎?”這才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沒什麼可擔心的。”他收好筆,抬起頭來望著她,“你的這封情書雖然還有一點小瑕疵,不過語句通順,主題鮮明,我收下了。”
“啥?”
“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告訴所有人你成功追到我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幸福來得太突然,鹿可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你的情書只有我能看得懂,這個理由夠了吧?”
……
年輕真好啊,一切過錯都可以歸咎於太年輕,當然,那些已經違背的誓言同樣可以歸咎於太年輕。

鹿可洗漱完畢從浴室裏走出來回到客廳,才發現林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對著鏡子揉搓著自己臉上的粉底,一邊擦,一邊還不忘罵幾句:“這個該死的蕭時,每次她出現就會搞成這個鬼樣子,老子一定……”
一回生,二回熟,知道林深到底有什麼毛病的鹿可很快就接受了他“性格大變”的事實,照這個樣子來看,應該是回到了那個霸道狂妄的性格了。
“要用卸妝油才能洗掉。”看他都快把臉皮擦破了也沒能擦掉臉上的粉底,鹿可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
林深忽地從沙發上彈跳而起,連著退了好幾步,直到看清楚鹿可的面貌,才一臉震驚地質問:“你個女變態怎麼會在我家裏?”
鹿可頓時就不爽了。
就你這種和高中生吵架,還學人家小女生追星,動不動就暴走的男人也好意思說別人是變態?
鹿可翻了個白眼,逕自走到沙發的另一端,正準備躺下就被林深一手拎了起來。
靈魂終於歸位的林深力氣也回來了,揪起鹿可來毫不手軟。
“老子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鹿可抬起頭,正想解釋,就看到了他那張被擦得白一塊紅一塊的臉,媽呀,簡直慘不忍睹!
“你這裏有橄欖油嗎?”
“你別和老子扯開話題,我問你怎麼會在我家!”
“我只知道如果你的臉再不洗,等粉底結成塊就要用刀削了。”鹿可故意往重了說,沒想到林深居然信以為真了。
聽鹿可這麼說,林深默默地縮回沙發上,小聲問:“橄欖油是什麼東西?”
鹿可認命地起身走進廚房,沒找到橄欖油,只找到一瓶菜籽油。
算了,都是油,湊合著用吧。
她將油倒在衛生紙上,對林深招了招手:“把臉湊過來!”
林深十分聽話地把臉湊了過去,就像是一隻正在盼望主人撫摸的“二哈”。
看他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鹿可強忍著笑,用菜籽油代替卸妝油替林深擦掉了臉上厚厚的粉底。
林深清清爽爽地從浴室裏出來,看著客廳裏正忙著收拾為了幫他卸妝用掉的衛生紙的鹿可,在走廊裏來來回回走了無數遍,才終於下定決心,叫住了她。
“那個……”
鹿可抬頭,一臉疑惑地望著林深。
“你今晚除了客廳和廁所,哪兒都不能去!”
雖然知道他是心軟打算收留自己了,不過他這話說得還真不好聽。
什麼叫除了客廳和廁所哪兒都不能去!怎麼,還怕她半夜跑到他房間裏對他幹什麼不成?
能把好話說得這麼不中聽,也只有林深做得出來了。
不過……鹿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望著林深,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五年前發生的事嗎?”
雖然不知道鹿可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林深還是如實回答了她:“五年前?那時候我應該在英國讀書,怎麼了?”
英國?那就不可能會出現在邵大了。
難不成胎記也只是巧合?
鹿可甚至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五年前,那個在大學校園裏,一字一句為她批改情書的男生,難不成只是她臆想出來的?
可是校草林深現在都還是整個邵大的熱門話題,前兩天她回母校辦點事情,新聞系的教授還在問她有沒有林深的消息。
總不可能所有人都出現幻覺了吧?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沙發到底不如床上舒服,再加上鹿可心裏裝著事,她這一夜翻來覆去,在心裏默默地數了一千個“水餃”才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心事重重,必會多夢。
鹿可一閉眼,就回到了大學校園裏。
那棵擁有百年樹齡的香樟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
那背影鹿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林深。”
她喊了一聲,那人卻沒有回頭。
鹿可小跑上去,從背後牽住林深的手,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叫了一聲:“林深。”
背對著她的男人這才有了反應,慢吞吞地回頭,頂著的卻是一張化著煙熏妝,都快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
“鬼啊!”
鹿可被嚇醒了,猛地坐起來,一睜眼,一張還掛著白色泡沫的大臉,強勢霸佔了她的視線。
林深頂著一臉刮胡泡,像拎小雞一樣把鹿可從沙發上拎了起來,道:“你說誰是鬼!”
鹿可:“……”
一大早就得罪了林深,鹿可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被他打包送回了“最青春”大樓。
林深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把她丟在門口之後,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但是很顯然,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葩事並沒有因為林深的態度惡劣而減少半分。
在莫名其妙地被林深罵了一頓之後,她剛進公司就又收到了一大片來自同事或擔憂或憤怒的眼神洗禮。
鹿可剛踏進玻璃門的腳又收了回去。
今天是世界憤怒日嗎?怎麼一個個都跟她欠了他們幾百萬一樣?
前臺是一個新來的漂亮妹子,見到她還算熱情:“鹿姐,主編在辦公室裏等你。剛剛他在早會上已經發了一通火,你小心點。”
鹿可“哦”了一聲,心想:高翔又在抽哪門子風了?
高翔是她的高中兼大學同學,和常年佔據成績排行榜上倒數第一的她不同,他一直是以全校第一名傲視群雄的存在。
上帝是公平的,在給了高翔聰明的大腦的同時,還賜給他另一種青春期必備煩惱——青春痘。
這是一種連全校第一的光環都無法彌補的痛。
但高翔的青春痘早在高中畢業那年就開始慢慢減少了,大一的時候臉上雖然還有一點,但是已經初現帥哥雛形,大學裏生活好了,更是越養越水嫩,到如今也能帥得令一眾女編輯春心蕩漾了。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他是一個“吐槽帝”的本質。
見她進來,高翔頭都沒抬一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螢幕,開口問道:“坦白從寬,昨天去哪兒了!”
“林深家裏。”
高翔打字的手頓住了,抬起頭望著她:“睡……睡了?”
“當然要睡覺了,難不成我還坐一整夜啊!”鹿可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下,好半天才想明白高翔話中的深意,罵道,“啊呸,你是總裁文看多了吧!什麼叫睡了!”
聽完她的回答,高翔的神情輕鬆了不少,他身子往後仰,雙腳放在辦公桌上,打量著她。
“嘖嘖,這麼多年不見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你的魅力銳減啊。”身為鹿可的“最佳損友”,她和林深那點破事,他最清楚不過了。
“喂,你一個二十五歲的‘單身狗’憑什麼說我!”
對高翔瞭若指掌的鹿可,知道和他這個奮鬥在微博吵架第一線的段子手拌嘴自己只有敗北的份兒,所以她很聰明地選擇了轉移話題。
“我要接下林氏企業測評師的單。”
高翔挑了挑眉,問道:“即使要去林氏坐班一個月,要面對一個新環境你也不怕?”
鹿可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去了還不是畫漫畫,能有什麼好怕的。”
高翔望著她,過了很久才長“哦”了一聲。
“原來是昨天晚上色誘不成,欲求不滿,準備直攻敵方內部,發起第二輪攻勢。”
鹿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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