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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中的刀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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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中的刀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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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寂寞的少婦,獨坐在風鈴下,等待著她所思念的遠人歸來,她的心情多麼淒涼、多麼寂寞。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種聲音都會帶給她無窮的幻想和希望,讓她覺得歸人已歸。
等到她的希望和幻想破滅時,雖然會覺得哀傷痛苦,但是那一陣短短的希望畢竟還是美麗的。
所以詩人才會說:「是個美麗的錯誤。」
如果等到希望都沒有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在這一篇「風鈴中的刀聲」中,一開始我寫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故事。
──古龍


天下第一劊子手姜斷弦便是他們請來要對丁丁行刑的殺手。然而,機警過人的「姜一刀」識破了慕容秋水和韋好客借恨殺人的詭計,在法場上與牧羊兒、柳伴伴巧妙配合,救出了丁丁。
慕容秋水和韋好客繼續追殺丁丁,企圖加害於他。關鍵時刻,想不到因夢忽然出現,救下丁丁,使其免於一死。最後,歷經磨難癡情不變的柳伴伴終於用真心換來了愛心,一頭撲進了丁丁的懷裡。

故事以復仇始,以情愛終,比較真實地反映了作者的愛憎是非觀念。美與醜、善與惡,正直與邪念,寬容與仇恨,始終是作品的思考對象和表達的主題。正如古龍自己所說:「武俠小說裡寫的並不是血腥與暴力,而是容忍、愛心與犧牲。」而所謂容忍、愛心與犧牲,就是能夠容忍別人的傷害,培養寬厚仁愛之心,以此來消除人類之間的冷漠與仇恨,化干戈為玉帛。所以,儘管這部武俠小說帶有很強的幻想、烏托邦式的色彩,但還是鮮明地亮出了道德理想這一具有永久魅力的主題。

作者簡介

古龍

如果說金庸是舊派武俠小說的改良者、總結者、集大成者,
那麼古龍則是新派小說的締造者、開拓者、樹豐碑者。
本名熊耀華的古龍,豪氣干雲,俠骨蓋世,才華驚天,浪漫過人。名作家倪匡說:「古龍熱愛朋友,酷嗜醇酒,迷戀美女,渴望快樂。他以豐盛無比的創作力,寫出超過了一百部精彩絕倫、風行天下的作品,開創武俠小說新路,是現代武俠小說的一代巨匠。他是他筆下所有英雄人物的綜合。」
古龍的作品永不褪流行,以獨闢蹊徑的文字,寫石破天驚的故事。他與金庸、梁羽生被公認為當代武俠作家的三巨擘。

一個寂寞的少婦,獨坐在風鈴下,等待著她所思念的遠人歸來,她的心情多麼淒涼、多麼寂寞。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種聲音都會帶給她無窮的幻想和希望,讓她覺得歸人已歸。
等到她的希望和幻想破滅時,雖然會覺得哀傷痛苦,但是那一陣短短的希望畢竟還是美麗的。

所以詩人才會說:「是個美麗的錯誤。」
如果等到希望都沒有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在這一篇「風鈴中的刀聲」中,一開始我寫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故事。
──古龍

書摘/試閱



天下第一劊子手姜斷弦便是他們請來要對丁丁行刑的殺手。然而,機警過人的「姜一刀」識破了慕容秋水和韋好客借恨殺人的詭計,在法場上與牧羊兒、柳伴伴巧妙配合,救出了丁丁。

慕容秋水和韋好客繼續追殺丁丁,企圖加害於他。關鍵時刻,想不到因夢忽然出現,救下丁丁,使其免於一死。最後,歷經磨難癡情不變的柳伴伴終於用真心換來了愛心,一頭撲進了丁丁的懷裡。 

故事以復仇始,以情愛終,比較真實地反映了作者的愛憎是非觀念。美與醜、善與惡,正直與邪念,寬容與仇恨,始終是作品的思考對象和表達的主題。正如古龍自己所說:「武俠小說裡寫的並不是血腥與暴力,而是容忍、愛心與犧牲。」而所謂容忍、愛心與犧牲,就是能夠容忍別人的傷害,培養寬厚仁愛之心,以此來消除人類之間的冷漠與仇恨,化干戈為玉帛。所以,儘管這部武俠小說帶有很強的幻想、烏托邦式的色彩,但還是鮮明地亮出了道德理想這一具有永久魅力的主題。

姜斷弦穿一件緊身密扣的灰布衣服,顏色的深重幾乎已接近黑色。
這是他們這一行在執刑時傳統的衣著,無論什麼樣的人穿上這種衣服,都會給人一種陰沉肅殺的感覺,幹這一行的人也很明瞭別人對他的感覺,所以一向都很少跟別人親近。

姜斷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無論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一種被孤立、被遺棄的感覺,只有在法場上,在鋼刀砍落的那一瞬間,他才能得到解脫。

他走上法場時,監斬官正在驗明丁寧的正身。
姜斷弦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因為他看到這位監斬官時,眼中也露出種極奇怪的表情,幾乎和監斬官看到丁寧時的表情完全一樣。
他腦中忽然展現出一捲曾經看過的資料,有關這位監斬官的資料,資料上記載的並不詳細,像這麼樣一個人,身世當然是極奇密的,所做的事,當然也需要絕對保密。
在這種情況下,有關他的資料當然不會詳盡,姜斷弦可以確定的。

這個人的姓名誰也不知道,就連少數幾個極有資格的消息靈通人士,也只知道他一個秘密的代號。
——風眼。
風眼的意思,就是風的起源處,當風向外吹的時候,到處都有風在吹,只有風眼裡反而沒有風。

所以無論任何地方有他坐鎮,都會變得平靜安穩,外面的風雨絕對吹不到裡面來,因為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風眼」。
如果要在江湖高手中列舉二十個最可怕的人,這個人一定是其中之一,如果列舉十個最可怕的人,這個人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姜斷弦確信這一點,所以他曾經告誡過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要和這個人正面交鋒。

今天他們雖然已經正面相遇了,卻是站在同一邊的,絕不會有任何衝突。
在這種情況下,姜斷弦看到他的時候,神色為什麼會那麼奇特?
是不是因為他從未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個人,就正如這位監斬官也從未想到在這裡會看到丁寧,所以兩個人眼中才會露出同樣的表情?

知道了這位監斬官的身分之後,姜斷弦心裡又有了一點疑問,法場的防衛雖然很嚴密,甚至可以說密不透風,可是姜斷弦卻已經覺得有人在暗中潛伏,潛伏在某一個極隱密之處。
這是一種接近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的,以風眼昔日的成績和經驗,當然也應該和他同樣有這種感覺。
可是風眼卻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
——這是他的疏忽?還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

秘道的入口,在墳場旁一大片煤渣子山堆的邊緣下,用一個還沒有開始溶化的大雪人做掩護,雪人有一個圓圓的頭,還有兩個小煤球做成的黑眼睛,在黑暗中看來,還可愛得很,甚至還有點像是個無錫的泥娃娃。

老詹很得意的說:「這是我叫我五個孫子和我煤場裡那些小工的家眷連夜堆出來的,因為堆的滋實,所以雪才沒有溶。」

把雪人的屁股鏟掉一大半,秘道的入口就露出來了。

老詹又解釋。

「反正天氣已經開始要暖起來了,不管多大的雪人忽然在一夜間不見,也不會有人注意。」雪人的屁股下面坐著的是一塊青石板,移開青石板,才能看見真正的入口。

看起來那雖然只不過是個黑洞而已,可是這個黑洞,牧羊兒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這個老詹實在是個老奸,就憑他設計這個秘道的入口,就已經夠資格問人要一千兩金葉子和一個長腿的年輕女孩。

連牧羊兒都不能不承認這一點,老詹當然更不可不誇耀一下自己。

「這堆煤渣子後面,就是這次韋大人臨時設定的法場,所以我挖的這條地道並不長,經過了這件事之後,這條地道也沒有用了,所以我挖的也不深。」

他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功勞用一種很謙虛的方法說出來,才能讓人更加深對他的印象。

「這條地道雖然又淺又短,可是我的馬車還沒有轉過頭,你就已經到了你要到的地方了。」老詹說:「而且一定能看到你想看的事。」

他還要強調一點,最重要的一點:

「一刀砍下,人頭落地,韋大人退,監斬官退,劊子手退,護衛退,大家都退走了,這裡又變成了一個連兔子都不來拉屎的煤球場,只剩下我這個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小總管還待在這裡,到了那時候,你說你要三更走,我還能留你到四更嗎?」

 

這些話聽起來真過癮。

老詹愈說愈過癮,牧羊兒愈聽愈高興,忽然又從身上掏出了一疊金葉子,用兩枝像雞爪一樣的小手,恭恭敬敬的捧到老詹面前。

老詹反而有點狐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我只不過佩服你,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想到我會碰到你這麼一位精明老練的人,這一點金子,只不過表示我一點點敬意而已。」

別人的敬意可以不接受,金子卻是很難拒絕的,只不過老奸巨猾如詹管事,還是難免有點過慮。

「那個小長腿呢?」

「她還在車上。」牧羊兒說:「我下地道,你老人家就上車。」

老詹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想不笑都不行,牧羊兒只不過又問了他一句。

「地道下面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老詹指天起誓:「如果有一點問題,你操我祖宗。」

 

 

 

所以牧羊兒就下了地道,老詹就上了車,他在想,想到了那個長腿細腰的小女孩,一上車,就等於上了天。

他聽說過,有很多女人都可以將男人帶入天堂般的極樂之境。尤其是有這麼樣一雙長腿的女人。

現在他只想看看她的臉。

 

他沒有看到她的臉,永遠都看不見了,因為他一上車,這雙他一心渴望著的長腿已絞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絞入了地獄。

 

 

 

午時已過。

所有的衛士都已驗明正身,絕沒有一個冒名頂替的人。

法場上一片肅靜,除了羊皮靴踩到煤渣子時發出的腳步聲外,完全聽不見別的聲音。監斬官繞著法場查了三遍,只有第一次經過那個已經被封閉的磚窯時曾經停頓了一下,其餘的時候都走得很快。

 

但是韋好客確信這附近只要有一點可疑之處,都絕對逃不過他那雙其中也不知累積了多少智慧和經驗的銳眼。

現在他已經坐了下來,坐在那張特地為他準備的交椅上。

衛士們雖然都認不出這位監斬官是誰,但是每個人都被他那種懾人的氣勢所奪,這些也曾身經百戰出生入死過的健漢,竟沒有一個敢大聲呼吸的。

只有韋好客壓低聲音問:「怎麼樣?」

監斬官眼中兇光四射,一張瘦骨稜稜的臉上卻全無表情,只冷冷的說了句:「現在你已經可以將人犯解來了。」

 

 

 

丁寧挺胸、抬頭,在前後八名衛士的護守下,大步走入了法場。

他已下定決心,絕不讓心裡的情感流露到臉上,絕不讓任何人在他臨死前看到他的憤怒和悲傷。

他還年輕,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就這麼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實在死得太冤。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自從他發現韋好客用來綁住他的繩子是用金絲纏絞之後,就知道自己死定了。而且是死在他一直以為會救他的朋友手上。

——這是種多麼大的諷刺。

可是既然要死了,就得死得光榮,死得驕傲,就像他活著的時候一樣。

所以他走入法場時,他的神情和態度就像是走入他自己的客廳一樣。

 

可是一直冷如刀鋒青如磐石的監斬官看到他時,眼睛裡卻忽然露出種非常奇怪的表情,甚至連姜斷弦都注意到了。

姜斷弦恰巧就在這一剎那間走進了法場。

 

 

姜斷弦穿一件緊身密扣的灰布衣服,顏色的深重幾乎已接近黑色。

這是他們這一行在執刑時傳統的衣著,無論什麼樣的人穿上這種衣服,都會給人一種陰沉肅殺的感覺,幹這一行的人也很明瞭別人對他的感覺,所以一向都很少跟別人親近。

姜斷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無論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一種被孤立、被遺棄的感覺,只有在法場上,在鋼刀砍落的那一瞬間,他才能得到解脫。

 

他走上法場時,監斬官正在驗明丁寧的正身。

姜斷弦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因為他看到這位監斬官時,眼中也露出種極奇怪的表情,幾乎和監斬官看到丁寧時的表情完全一樣。

他腦中忽然展現出一捲曾經看過的資料,有關這位監斬官的資料,資料上記載的並不詳細,像這麼樣一個人,身世當然是極奇密的,所做的事,當然也需要絕對保密。

在這種情況下,有關他的資料當然不會詳盡,姜斷弦可以確定的。

 

這個人的姓名誰也不知道,就連少數幾個極有資格的消息靈通人士,也只知道他一個秘密的代號。

——風眼。

風眼的意思,就是風的起源處,當風向外吹的時候,到處都有風在吹,只有風眼裡反而沒有風。

所以無論任何地方有他坐鎮,都會變得平靜安穩,外面的風雨絕對吹不到裡面來,因為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風眼」。

如果要在江湖高手中列舉二十個最可怕的人,這個人一定是其中之一,如果列舉十個最可怕的人,這個人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姜斷弦確信這一點,所以他曾經告誡過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要和這個人正面交鋒。

今天他們雖然已經正面相遇了,卻是站在同一邊的,絕不會有任何衝突。

在這種情況下,姜斷弦看到他的時候,神色為什麼會那麼奇特?

是不是因為他從未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個人,就正如這位監斬官也從未想到在這裡會看到丁寧,所以兩個人眼中才會露出同樣的表情?

 

知道了這位監斬官的身份之後,姜斷弦心裡又有了一點疑問,法場的防衛雖然很嚴密,甚至可以說密不透風,可是姜斷弦卻已經覺得有人在暗中潛伏,潛伏在某一個極隱密之處。

這是一種接近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的,以風眼昔日的成績和經驗,當然也應該和他同樣有這種感覺。

可是風眼卻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

——這是他的疏忽?還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

 

從丁寧的背影,姜斷弦已經可以看出他的體力還很衰弱,功力也絕對沒有復原。

經過了那麼長久的痛苦折磨後,要復原當然需要一段時間。

以他現在的體力,就算有人鬆掉他的繩綁,他也絕對沒有法子逃出去的。

不管以前的丁寧是個多麼可怕的刀手,現在恐怕三、兩個衛士就可以制他的死命。

有這位監斬官在法場上,也沒有人能把他救走。

 

這時候丁寧已經轉過身面對著他,眼中帶著種說不出的譏誚輕視之意,姜斷弦當然明白他心裡的想法,卻假裝看不出。

兩個人冷冷的互相凝視著,過了很久,丁寧才開口,聲音裡也帶著同樣的輕視和譏誚。

「彭先生,這一次你總算如願以償。」丁寧說:「這一次我好像已必將死在你的刀下。」

「是的。」姜斷弦的臉上毫無表情:「好像是這樣子的。」

「不管怎麼樣,能死在你的刀下,也算我平生一快。」丁寧淡淡的說:「那至少總比被一個廚子用菜刀砍死的好。」

姜斷弦好像還是完全聽不出他話中的譏刺,只告訴他:「無論你要說什麼都無妨,我一定會等到你的話說完了才出手。」

丁寧笑了:「這是不是你對我的恩惠?」

姜斷弦居然承認:「是的,這的確是件恩惠,我一向很少如此待人。」他的神情冷酷而嚴肅:「我一生從來不願施恩給別人。」

丁寧忽然問:「如果你欠別人的呢?你還不還?」

姜斷弦沉默。

有些話根本不必回答,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覆。

「你既然不願別人欠你,當然也不願意欠人,對於這一點,我一直深信不疑。」丁寧說:「所以我現在才會要求一件事,就正如我也曾經答應過你的要求,為你做過一件事。」

「你要我做什麼?」

「我知道犯人受刑,都要跪下,可是我要你為我破例一次。」

丁寧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無論死活,我都不願跪下。」他說:「要死我也要站著死。」

姜斷弦本來已經很陰暗的臉上,彷彿又多了重陰霾,過了很久才能開口說話,只說了三個字:「我無權。」

「我知道你無權做此決定,不管你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此時此刻,你只不過是個劊子手而已,除了揮刀殺人之外,無權做任何決定。」

這一次丁寧的話中並沒有譏誚之意,只不過在述說一件事實,姜斷弦眼中反而有了一抹極難覺察的痛苦之色,彷彿有尖針刺心。

「所以我剛才已經問過監斬官,他已經把這件事授權於你。」丁寧盯著姜斷弦:「我相信你並不一定要殺一個跪著的人,也不一定要我跪著才肯揮刀。」

他的眼睛裡忽然充滿了期望:「這是我最後的要求。」

「我相信你一定會答應的。」

 

姜斷弦沒有回答這句話,目光忽然越過了丁寧的肩,直視那位監斬官。

「風眼」的厲眼也正在直視著他。

兩個人都已明白對方對自己的瞭解也和自己對他的瞭解同樣深刻。

先說話的是監斬官:「刑部總執事姜斷弦,五十四歲,祖籍大名府,寄籍西皇城,接受大小差使一向稱職,現官從五品,領御前帶刀護衛缺。」他問姜斷弦:「對不對?」

「對。」

「這是你在官方的履歷,我對你這個人知道的當然還要多一點。」

「哦?」

「我們好像還曾經見過一次。」

「是的。」姜斷弦終於說:「七年前,我們曾經在巴山的迴風山莊舞柳閣見過一次。」

監斬官眼中露出一股冷酷慘厲的笑意:「想不到你對這件事也記得這麼清楚。」

姜斷弦眼中也有同樣的笑意。

「想不到那一次你已經注意到我。」

「那一次你一出現在人叢中,我就已注意到你,而且很快就認出了你的來歷。」監斬官說:「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快就認出了我。」

「怎見得?」

「因為那一次你本來是要去對付顧道人的,你好像決心不讓他接掌巴山的門戶,可是你看見我之後,很快的就從人叢中消失了。」

姜斷弦陰沉沉的笑了笑。

「不錯,我的確是因為認出了你才退走的,因為我沒有對付你的把握。」姜斷弦說:「我也不想結下你這樣的大敵強仇。」

「我明白你的意思。」監斬官說:「站在你敵對的一方,也同樣不是件愉快的事。」

「我承認。」

「幸好我們今天是站在同一邊的。」監斬官說:「做你的朋友實在比做你的對頭愉快多了。」

「是的,我的看法也一樣。」

姜斷弦冷冷的看著這位監斬官,用一種出奇冷淡的聲音說:「只可惜我們永遠不會是朋友。」

 

 

金樽已將飲盡,慕容秋水也已有了幾分酒意,帶著微笑向韋好客舉杯。

「韋先生,我算的事是不是全部算對了,你是不是應該敬我一杯?」

韋好客沒有敬他的酒,眼中卻有了敬意。

慕容秋水大笑:「我知道你是佩服我的,因為你根本就不能不佩服我,連我都不能不佩服我自己。」

他得意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算準風眼和姜斷弦是天生的對頭,我也算準了丁寧一定不肯跪下來挨刀。」他問韋好客:「你看我是不是都算準了?」

——丁寧一定要站著死,他的屍首送回去時,他的親人朋友才會認為他是被姜斷弦刺殺的,而不是授命執刑。

這其中當然有很大的分別,沒有人會找一個執刑的劊子手報仇。

站著死和跪著死當然也有很大的分別,從刀鋒砍入的方向和傷口的角度上都可以看得出來。

慕容秋水的確把這個計畫中每一個細節都算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空閒的時候太多,所以才會有那麼縝密的思想。

不管怎麼樣,韋好客對他實在是不能不佩服,卻故意裝得冷淡的說:「你還是算錯了一件事。」

「哪件事?」

「你算準花景因夢今天一定會來,所以才特地把風眼找來對付她。」

「不錯。」慕容秋水說:「沒有人能比風眼更瞭解因夢,除了他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對付這個難纏的女人了,老實說連我都對付不了她。」

慕容嘆著氣說:「我簡直有點怕她。」

韋好客問慕容:「你是不是也說過如果因夢要來誰也阻止不了?如果她來了誰也找不到?」

「是的。」慕容說:「可是只要她一來,就逃不過風眼的掌心;就算天下沒有別人能夠找到她的行蹤,風眼還是可以找得到。」

「如果你說得沒錯,你就錯了。」

這是句很難聽得懂的話,所以韋好客又解釋:「你算準她要來的,只要她一來,風眼就會知道,可是風眼根本沒有發現她的蹤影,可見她根本沒有來,所以你就錯了。」

他居然還要補充:「如果她來了而沒有被風眼發現,你也一樣錯了。」

 

慕容秋水忽然像得了急病一樣,開始呻吟了起來,而且雙手抱住腦袋,好像頭痛得要命。

這倒並不完全是假裝出來的,聽到韋好客這些話還能夠不頭痛的人實在不多。

這些話說的簡直像繞口令。

「韋先生,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你能不能饒了我,能不能不要讓我再頭痛?」

 

韋好客的確是個讓人頭痛的人,慕容真的對他很頭痛,可是和現在剛出現的一個人比起來,韋好客只不過是個乖寶寶而已。

這個人當然就是花景因夢。

她沒有去法場,卻出現在這裡,忽然間就像是一個白色幽靈出現了。

 

 

刀出鞘。

烏亮的刀鋒,漆黑的刀柄,刀環上沒有繫血紅的刀衣,雖然缺少了一股威風和剽勁,卻多了一股沉重的肅殺之意。

姜斷弦反把握刀,正視丁寧。

丁寧並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姜斷弦雙臂環抱,刀鋒平舉向外,法場上聲息不聞,連風聲都彷彿也已和人的呼吸一起停止。

春寒料峭,無風時比有風時更冷,姜斷弦的眼睛像是釘子,盯住了丁寧,聲音也像是釘子,如敲釘入石般說出了三個字。

「請轉身。」

 

一轉身刀鋒就要推出,一轉身人頭就要落地,一轉身間,就是永恆。

丁寧沒有轉身,他並不怕面對死亡,只不過他還要問姜斷弦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我轉身?」丁寧問:「難道你面對著我就不敢殺我?」

 

姜斷弦再次沉默。

受命執行,犯人面朝天廷下跪,劊子手手起刀落,眼見人頭滾地,心裡非但毫無歉疚,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他來說,這種事只不過是件必須執行的任務,一種謀生的職業和技能而已,就好像一個屠夫每天都要宰殺豬犬牛羊一樣。

高手相爭,決生死勝負於剎那之間,憑一時之意氣,仗三尺之青鋒,勝者生,敗者死,生榮死悲俱無怨言。

眼看著對方死於刀下,心裡或許會有一點兔死狐悲的傷感,但是很快就會被勝利的光榮和刺激所替代,有時候甚至還會有一點殘暴的快感。

這種感覺也是無法避免的,這本來就是人類本性中「惡」的一面。

對江湖中人說來,一劍單騎,快意恩仇,無求於人,無愧於心,就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可是要你去殺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事是大多數人都做不出的。

就算這個人是你非殺不可的人,和你有數不清的新仇舊恨,在他眼睜睜的看著你,毫無逃避掙扎反抗的餘地時,你怎麼能動你的刀?

 

姜斷弦沉默。

他沉默,只不過說他既沒有言語,也沒有出聲,並不是說他沒有動。

他的動作根本不需要言語,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尤其是在他動刀的時候。

他的刀揮出時,非但無聲,甚至無形無影。

非但無聲無形無影,而且無命。

——一刀在手,對方的性命已經危如懸絲,一刀揮出,哪裡還有命在?

 

現在姜斷弦已經動了他的刀。

 

這時候正是三月十五的什時三刻。

春雪初落,天氣晴朗而乾冷,這一天真是殺人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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