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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綾辻行人《殺人館》系列創作的原點!
推理之神最具影響力的密室推理極致代表作!


探偵小說研究會本格推理BEST 100! 《週刊文春》東西MYSTERY BEST 100!

推理評論家傅博總導讀˙名作家既晴專文導讀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冷言、推理作家林斯諺、推理評理家張東君、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得主陳浩基、PChome Online網路家庭董事長詹宏志鄭重推薦!●按姓名筆劃序排列

佇立於日本的極北之地上,
有著一棟名為「流冰館」的傾斜建築。
雖然傾斜的角度僅有五、六度,
但在這個失去平衡的斜屋中,
潛伏的殺意卻正在漸漸擴散……

在北海道宗谷岬的懸崖上,有座造型奇特的建築「流冰館」,因為其怪異的斜傾結構,被當地人稱為「斜屋」。歲末之際,館主濱本幸三郎邀請了眾多賓客前來參加耶誕派對。幸三郎並在派對上出了一道謎題,只要誰能夠先解開花壇中神秘圖騰的意義,就有資格與幸三郎的女兒英子結婚,並繼承龐大的遺產!
然而謎題還沒來得及解開,館內就接連發生了密室殺人案件!第一名死者遭利刃刺入心臟,扭曲的屍體旁還留下了以血畫成的死前訊息;第二名死者則在重重反鎖的房間中,被人從背後襲擊斃命!但更讓眾人不寒而慄的是,兇手竟被懷疑是一具臉上漾著詭異笑容的人偶──葛雷姆!
離奇的案情令當地警方束手無策,只好向東京求援,而被派來協助辦案的,正是那位沒有常識卻極具正義感的「占星師偵探」御手洗潔……

在《斜屋犯罪》出現之前的密室推理作品,多是正常建築物中隱藏的機關詭計,但本書卻首度以非現實的怪奇建築做為犯罪舞台,徹底顛覆以往的窠臼,也為後來的推理作家帶來深遠的影響,不僅啟發了綾?行人最負盛名的《殺人館》系列,更成為日後「新本格運動」的起點!

作者簡介

【日本推理小說之神】
島田莊司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日本廣島縣福山市。武藏野美術大學畢業,繪畫和音樂造詣均十分深厚。專事推理小說寫作之前從事過多種工作,三十三歲時以首部長篇作品《占星術殺人事件》嶄露頭角。
島田莊司是當今日本推理文壇的重鎮,在八○年代「社會派」」當道的推理小說界,島田以空前絕後的詭計謎團和充滿說服力的文筆,獨力開拓出無數「本格派」的死忠讀者,當代「本格派」的推理作家無不受其影響,「新本格派」的開創者綾辻行人甚至尊他為師。他的作品曾多次獲獎及進入暢銷排行榜,其中《占星術殺人事件》被日本推理作家協會選為二十世紀十大推理小說,更被台灣推理迷尊為「三大夢幻逸品」。

島田的推理小說主要有兩大系列,一個以占星師兼業餘偵探御手洗潔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占星術殺人事件》、《異邦騎士》、《黑暗坡的食人樹》、《魔神的遊戲》、《眩暈》、《龍臥亭殺人事件》、《龍臥亭幻想》、《斜屋犯罪》、《水晶金字塔》、《異位》與《摩天樓的怪人》等;另一個則以刑警吉敷竹史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寢台特急1/60秒障礙》、《出雲傳說7/8殺人》、《北方夕鶴2/3殺人》、《奇想、天慟》、《淚流不止》等。除了系列作品外,他的單篇推理作品也同樣擁有極高的成就,例如《那年夏天,19歲的肖像》和《被詛咒的木乃伊》即曾入圍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直木賞」。

自一九八一年推出首部長篇小說以來,島田莊司已出版包括長、短篇小說、評論等著作共百餘部,並自二○○七年起擔任南雲堂年度《本格推理世界》的監修。為表彰島田莊司對推理文學的卓越貢獻,他家鄉的福山文學館已兩度舉辦「島田莊司展」,島田更於二○○八年獲頒第十二屆「日本推理文學大賞」。
島田對提攜後進也一向不遺餘力,先是在家鄉舉辦「福山推理文學新人賞」,由島田親自負責評選;後又和講談社合作舉辦「本格推理老兵新人賞」,這是限定六十歲以上的新人作家才能參加的特別企畫;而為了鼓勵華文推理創作,他更大力支持在台灣舉辦「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堪稱華文推理界的空前盛事!

譯者介紹︰
劉珮瑄

輔仁大學日文系學士,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譯作包括《龍臥亭殺人事件》、《德利特醫生的動物園》、《用手套輕鬆做娃娃》等。

婁美蓮

台中人,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畢業。深覺翻譯工作之魅力在於可以獨立完成、盡情思考,並附帶獲得可貴的知識。曾翻譯小說《飛鳥的玻璃鞋》、《ANOTHER》、《黃泉歸來》、《獅子心》、《白色巨塔》上、《惡意》等。

名人/編輯推薦

所有的經典,都在提供簡潔化約,可供追隨者演化的「基因」,呈現出純粹性的美學。《斜屋犯罪》無論在形式上或基礎設定上都非常簡單,卻能演化出令人嘆為觀止的變化,這是本作最有可觀之處,也是它不斷被後輩追隨的關鍵。
──名作家 既晴

顛覆犯罪舞台概念的經典作品,與《占星術殺人事件》同為認識本格推理的必讀小說!
──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首獎得主 陳浩基

【導讀】
島田莊司的建築美學
推理作家、評論家◎既晴



二○○七年初的台灣推理圈,出現了一股充滿話題的『島田莊司現象』。
儘管在前一年,綾辻行人與傑佛瑞.迪佛(Jeffery Deaver)陸續來台訪問,推理迷之間早已傳聞島田莊司很可能也會接著在近期內受邀訪台。然而,當正式聽到出版社宣布這件消息時,多數人仍然無法掩飾興奮的期待感。從島田作品中,長期予人新奇獨特、異想天開的觀感,及其源源不絕的創作能量,都是讓人迫不及待想親眼見到本尊一面的原因。
四月八日,島田莊司終於翩然來台,首次與台灣的讀者面對面,暢談他的創作論、社會論、死刑論等,引起推理圈前所未見的廣泛關注。相較於其他幾位曾經來過台灣的推理作家,著作豐富多樣、將屆耳順之年的島田,其熱情洋溢、豪邁奔放的個人特質,無論哪種話題,他總是可以侃侃道來。儘管公開場合的時間有限,言論內容也能引發更大的好奇,於是,後續在網站、部落格上掀起更熱烈的討論波瀾──亦是形成這股『島田莊司現象』的一大主因。
更特殊的一點是,島田顯然比其他推理作家更重視、更關心台灣的推理創作者。無論是公開場合或媒體採訪,島田均毫不隱諱地表達他希望台灣的推理迷在閱讀推理小說之餘,也能投注心力在推理創作上,他更期待能在台灣找到下一個綾辻行人,提升亞洲推理的創作水準。
為此,他傾囊相授地分享自己的創作經驗、構想設計技巧,甚至還樂意留在台灣進行取材,以台灣情境為背景創作新的探案系列,那份以身作則、希望未來有機會見到台灣推理傑作的心情,表露無遺,無疑給了台灣長期獨自摸索、困惑的創作者們極大的激勵。

至此,我們也多少可以瞭解,為何島田莊司會得到『新本格教父』這樣的封號。在當今日本推理文壇,創意豐沛、佈局精湛的能人異士確實不少,相較之下,島田種類琳瑯滿目的寫作幅度,反而使他的作家經營路線,不像某些專注於強化個人特色、獨沽單一風格的作家那麼鮮明搶眼;然而,在面對推理迷、創作初學者時,卻只有島田莊司會明確地表露刺激創作欲望、提攜新進作家的強烈意圖。
儘管,所有由他舉薦出道的推理作家,並非在文壇上都能一帆風順地奠定作家地位,這些後進作家日後的創作理念,也未必都與他相合;他仍然願意在忙於寫作之外,不斷地挖掘、誘發推理創作的新活力,成為他終身職志的一部分,也使他的評價與眾不同。
島田莊司訪台後旋即出版的本作《斜屋犯罪》,被許多日本評論家視為可與《占星術殺人事件》相提並論的詭計雙璧之一,正是他引領風騷、帶動新本格創作浪潮的最典範作品,刺激了日本推理文壇許許多多的後起之秀。
距離本作發表的二十五年後,島田的訪台,刺激台灣推理作家出現新契機──若是以此角度觀之,本作的經典意義也許更能獲得理解。



個人認為,一九八七年由綾辻行人《殺人十角館》的發表所帶動的『新本格浪潮』,可以下列三項元素扼要囊括──孤島謀殺、怪奇建築、敘述性詭計。這也是三項元素全部具備的《殺人十角館》,在此波創作浪潮中地位獨一無二的重要原因。當然,新本格浪潮下催生的作品,並不只包括這三項元素,也許我們還可以繼續列舉出:艾勒里.昆恩、幻覺、原理的破壞……等更多新本格作品不同程度的共通屬性,不過,以『孤島謀殺、怪奇建築、敘述性詭計』三項元素為主要訴求的作品,在新本格浪潮的這十多年間橫行書市,每年都有不在少數、調性類似的新作出籠;儘管有部分讀者早已生厭,卻少有出版疲態,應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在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的《無人生還》(舊譯名為《童謠謀殺案》,And Then There Were None,一九三九)之前,並非沒有推理作家寫出含有『孤島謀殺』元素的推理小說,但明確將孤島謀殺與推理小說中的不可能犯罪予以連結,並產生經典意義的,咸認《無人生還》為奠基之作──所謂的經典意義,即是作中將封閉空間內的謀殺案所呈現出的邏輯矛盾(命案之所以成立,必有兇手及被害人,亦即,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被害人),予以合理解決。
敘述性詭計,起源甚早,也是由歐美作品所奠基。礙於洩漏謎底的可能性,在此不舉例任何作品。不過,簡單說來,敘述性詭計就是『華生詭計』,亦即『不能信任的敘事者』。當故事中的兇手設置詭計與偵探鬥智時,同時在字裡行間,華生也設置了某種詭計在欺騙讀者。

其三,怪奇建築。這也是第一代從講談社出道的新本格作家的共通特色,其後延燒四野,不斷發展。早期除了綾辻行人最負盛名的『館系列』以外,歌野晶午以《長屋殺人》(一九八八)為首的三部作、我孫子武丸的《8的殺人》(一九八九)、今邑彩的《卍的殺人》(一九八九),甚至連江戶川亂步獎作家東野圭吾也跟風寫了《十字屋小丑》(一九八九)。
一九九○年代以後,撰寫怪奇建築題材的作家更多,怪奇建築的規模也跟著擴張。其中較知名者,如麻耶雄嵩的《持翼之闇》(一九九一);二階堂黎人的《惡靈之館》(一九九四)及《恐怖的人狼城》(一九九六─一九九八);霧舍巧的《二重身宮》(一九九九);殊能將之的《鏡中是星期日》(二○○一);加賀美雅之的《雙月城慘劇》(二○○二)等。
上述作品的列舉只是冰山一角。這些不斷變形、不斷擴建、浪漫主義、非實用主義、非空間有效利用、違背建築法規……架空幻想、充滿獵奇趣味、具有死亡暗示、總為迎接血腥謀殺案而生的怪奇建築──
其創作概念,全都源自島田莊司《斜屋犯罪》。



謀殺案發生在古堡、豪宅,在推理小說中很早就出現了。這些歷史悠久、流傳著恐怖傳說的建築物,確實是發生命案的最佳場所。對於屋內各種祕密甬道、避難房間,以及可以用來當作兇器的巨大吊燈、染血的古代兵器、幽靈附身的石像,推理迷也絕對毫不陌生。
對讀者來說,一旦進入了這些現實中並不存在的建築物裡,彷彿就進入了與現實有所區隔的異度空間。進入了這個異度空間中,既定認知的物理定律也就必須一併揚棄,於是,現實世界中罕見、超脫常識範圍的血腥命案,反而變成合情合理、完全可以欣然接受的事件。
然而,《斜屋犯罪》的『怪奇建築』概念則更進一步,與以往的類似作品迥然有異。這座位於北海道的稚內、矗立在鄂霍次克海岸、地板由北向南傾斜五度角的『流冰館』,並非在看似正常、合理的建築物中,隱藏著密道或小房間,讓犯罪得以避人耳目,卻是納入某些違背建築物常態的設計概念,從非現實的存在感的角度,直接給予思維邏輯上的衝擊。

亦即,建築物的怪奇性並非內藏,而是以外顯的形象呈現。換句話說,《斜屋犯罪》並不需要極力邀請讀者入內親身體會,只要直接告知讀者怪奇建築的基本設定──例如全館的地板傾斜五度角──就能產生令讀者主動前往的魅惑力。
屬於島田作品裡,同樣具備強烈怪奇魅力的詭計另一部雙璧,《占星術殺人事件》是讓大規模的犯罪事件坐落在封存已久的歷史塵埃之中,使之成為一項猶如只存在於幻想世界的傳奇(後來的新本格第二世代的推理作家、以『妖怪推理』著稱的京極夏彥,亦是採取類似概念,但作法不同),也就是說,這是以時間做為與現實世界之間的區隔,來製造解謎推理的幻想性。
儘管,無論是《占星術殺人事件》或《斜屋犯罪》,皆是造就日後新本格派興起的近因,但對這些新進的推理作家來說,若考慮到類型小說的商業性,想要以時間的距離感來製造幻想感,需要蒐集許多史料,畢竟比較困難。
而《斜屋犯罪》所提供的,則完全純屬『犯罪事件舞台』的概念,限制極少,不僅具有啟發無限想像的延展性與變化性,實際運用起來,也只是類似背景格式的套用,創作者對於命案本身的詮釋,仍然保有高度的自由,並不會因為使用了這個背景格式,就引發抄襲或雷同的爭議。

因此,《斜屋犯罪》就在『使用的便利性』的條件下勝出,成為島田作品中給予創作者啟發最豐富、同類概念引用最多的經典。
所有的經典,都在提供簡潔化約、可供追隨者演化的『基因』,呈現出純粹性的美學。《斜屋犯罪》無論在形式或基礎設定上都非常簡單,卻能演化出令人嘆為觀止的變化,這是本作最有可觀之處,也是它不斷被後輩追隨的關鍵。

書摘/試閱

前言

「我就像是雨國的國王,富有卻無能,盛年而早衰。
 獵物、愛鷹,以及到我欄下餓死的人民,任何東西,都無法安慰這個國王。」
波特萊爾 《巴黎的憂鬱》

在法國南部一個叫做奧德利弗的村子,有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物,叫做「修法爾的宮殿」,這是由一個名叫菲爾帝南‧修法爾的貧窮郵差所建造的。從西元一九二二年起,總共耗費了三十四年的時間,由他一人獨力完成這座夢寐以求的宮殿。
宮殿給人的感覺像是阿拉伯廟宇的一角,又像是印度神殿,在中世紀歐洲城門般的入口旁,還有一間瑞士風的牧羊人小屋。儘管這座宮殿的風格非常不一致,但每個人孩提時所夢想的城堡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只不過在長大之後,大人們往往會考量到設計、經費,還有世俗的眼光,最後就只能住在東京那個擾攘的鴿籠內。
修法爾沒有唸過書,在他所留下的手稿上,他興奮地訴說自己是如何受到神明的啟示,才得以建造出如此獨特的神殿,雖然,整篇文章錯字連篇。
據他所說,這是從他在送信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一個形狀奇特的石頭,並將它放入口袋後才開始的。當時修法爾已經四十三歲了。過沒多久,他的肩上除了裝著郵件的背包外,還會扛著一個專門裝石頭的大籃子,到最後他就變成推著手推車送信了。因為這個怪異的郵差生活在淳樸的鄉下地方,所以不難想像他會遭到人們何種異樣的眼光。

修法爾用他蒐集而來的石頭和水泥,打好了宮殿的地基。而長二十六公尺、寬十四公尺、高十二公尺的宮殿主體,前後花了三年才完成。接著,牆上開始出現了鶴、豹、鴕鳥、大象和鱷魚等水泥雕像,直到整面牆上全部覆蓋著雕像。然後他開始建造瀑布,又做了三個龐大的巨人像。
當修法爾七十六歲時,宮殿終於落成了。他將功成身退的手推車放在宮殿內最好的位置,自己則在入口的附近建造了一間小屋。從郵局退休後,他就住在那間小屋內,眺望著宮殿過日子,似乎從來沒想過要住在宮殿裡面。
我從照片上所看到的修法爾的宮殿,感覺就像蒟蒻一樣軟綿綿的,比吳哥窟還要細緻的各種水泥雕像及裝飾,包覆了整座宮殿;因為看不清整體的形狀和牆壁,使得整座建築物感覺非常不對稱,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對這種工程不感興趣的人們,可能只會覺得修法爾耗費後半輩子所建造的作品,是一個沒用的古董或是大批廢鐵堆。
和奧德利弗村的人一鼻孔出氣,把修法爾當成瘋子是很簡單的事,不過,這座宮殿所呈現出的創意,與西班牙天才建築家安東尼奧.高第 的設計可說是一脈相承。如今,這座「修法爾的宮殿」已成為貧窮的奧德利弗村裡唯一的觀光資源。

說到建築奇才,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巴伐利亞的瘋狂國王路德維希二世(LudwigⅡ)。他資助音樂家華格納(Wilhelm Richard Wagner)的事舉世皆知,而他這一生最感興趣的事,除了崇拜華格納之外,就只有建造城堡了。
路德維希二世最早完成的代表作就是林德霍夫宮(Linderhof Palace),後人一致認為這座建築模仿了法國路易王朝的文化。不過,在推開後山的旋轉石門、走進隧道之後,就會發現這裡和那些隨處可見的廉價仿冒建築有很大的差別。
在那裡,有一個雄偉的人造鐘乳石洞和寬闊漆黑的湖面,湖面上浮著大型的貝殼狀輕舟,水邊的桌子是用仿珊瑚的枝幹製作的,牆壁則飾以精緻的幻想畫。見到這樣的擺設,應該沒有人的想像力不會被激發吧。
據說,當路德維希二世所愛的華格納逝世後,他便從早到晚關在這個幽暗的地底下,一邊獨自思念著華格納,一邊在仿珊瑚的桌上用餐。

在歐美,像這樣的建築物或是有機關裝置的屋子其實不在少數,然而放眼日本,令人遺憾的是,這樣的屋子並不多見。
像忍者居住的那種房子,算是少數的機關屋,不過,終究還是實用性居高。
其中較為人所知的,就是關東大地震後,在東京深川蓋起的、一間叫「二笑亭」奇怪屋子。有報導記載,這棟建築物的梯子直抵天花板上,門板上的節孔則嵌入玻璃成了窺視孔,玄關的窗戶是五角形的。
或許除此以外,日本真的有像「修法爾的宮殿」這樣的屋子,不過在下孤陋寡聞,並不是很清楚,所知道的,只有另外一間位於北海道、人稱「斜屋」的房子而已。

在日本的最北邊的北海道,宗谷海峽外、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高地上,建著一座當地人稱之為「斜屋」的造型奇特的建築物。
斜屋的建築分為兩部分,一個是擁有伊莉莎白王朝的那種柱子突出於白牆上的三層樓西洋館;另一個東邊相鄰的,是模仿比薩斜塔的圓塔。
不同於比薩斜塔的是,這個圓塔的外牆嵌滿了玻璃,還將鋁箔真空地鍍在玻璃上,也就是貼上所謂的鏡面薄膜。因此,當天氣晴朗時,四周的景色就會映照在圓塔上。
高地外有一個小丘,站在丘上俯瞰圓柱狀的巨大玻璃時──或許應該說是鏡子,玻璃塔和西洋館便會呈現出如夢似幻的景觀。
放眼望去,周圍沒有任何人家,風吹拂著一大片枯黃的草地,感覺十分地荒涼。要到人煙聚集的村落,還得從屋子側邊出去、走下高地,再走個十分鐘左右才行。
夕陽西下時分,在寒風中的荒涼草原上,正是這座塔被夕陽照耀著,散發出金色光芒的時刻。背後遼闊的北海無限延伸。

北國冰冷的海水,不知為何如此地湛藍,讓人覺得如果跑下小丘,將手浸泡在海水裡的話,手指也會染上藍墨水般的顏色。在我的前方,那個發出金色光芒的巨大圓柱,看起來就像是宗教建築物一般,比面前放了一尊神像都還要令人感到莊嚴。
在西洋館前方,有個散佈著雕像的鋪石廣場,還可以看見小水池和石階。塔的下方則有一個呈扇形、「近似」花壇的區域。為什麼說「近似」呢?因為這個花壇荒廢已久,沒有人照料,所以雜草叢生。
西洋館和圓塔現在都是空置的,賣了很久也乏人問津。比起地段太過偏僻的理由,這間屋子曾經發生過命案才是滯銷的主要原因。
因為這件兇殺案包含了不可思議的要素,所以就連業餘愛好者也會感到非常震驚。為了這些人,我現在得開始說這個「斜屋犯罪」的案子了。
事實上,除了這個案子,我還未曾聽說有哪個案子裡,曾經出現過這麼齊全的詭異道具。當然,案發現場就是在這冷清高地上的斜屋之中。

與其說這座西洋館和圓塔是「修法爾的宮殿」,反而更接近路德維希二世的城堡。因為建造這座屋子的人,就像現代的國王一樣,是個集金錢與權勢於一身的富豪。
不過,濱氏柴油機公司的會長濱本幸三郎,並不像修法爾或是路德維希二世那樣,有異於常人的精神狀態,他不過是個道地的玩家罷了。只是因為財力雄厚,所以他的熱中方式比一般人更誇張了點。
當然,那些名流首富常見的無聊、憂鬱之類的小毛病,也有可能讓他變得寡言煩惱的。不論在東方或是西方,當一個人的錢多到數不清時,多少都會讓這個人的精神變得有些異常。
西洋館或圓塔的構造,並不會令人感到十分驚奇。雖然裡面有一些會讓人迷路的機關,但只要解說過一次之後,應該就不會再迷路了。屋內沒有會旋轉的牆壁、地下洞窟,也沒有會掉下來的天花板。這棟建築物最讓人感興趣地方,就如同當地人對它的稱呼,就是它從一開始就是歪著建造的,所以,那座玻璃塔其實真的是一座「斜塔」。
關於西洋館,讀者只要想像將火柴盒可以點火的那一面朝下,用手指壓住,稍微讓它傾斜就可以了。傾斜的角度只有五、六度,從外面幾乎看不出來。但是一走進屋內,就會令人感到驚惶失措。

西洋館是南北坐向,由北往南傾斜,北邊、西南的窗戶和普通房屋的窗戶沒有兩樣,但是東邊、西邊的牆壁就有問題了。因為這兩面牆的窗戶和窗框與地板是成正常的角度,當眼睛一旦習慣了房子的情形後,就會覺得掉落在地板上的水煮蛋是往上坡滾動。如果沒有在這間屋子待上一會兒,是無法瞭解這種感覺的。在這間屋子裡待太久的話,頭腦就會變得有點奇怪。
如果說,斜屋的主人濱本幸三郎是個以見到自己邀來這幢怪異房子作客的人驚惶失措為樂的幼稚人物,應該就可以充分解釋這個事件為何發生在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舞台了吧。只不過,這種幼稚也未免太花錢了。
在他快要七十歲的時候,他的妻子過世了,他帶著畢生心力建立的名聲,隱居在這日本的最北邊。
這個喜歡聽古典音樂、看推理小說,同時也熱愛研究西洋機關玩具和機器娃娃的玩家所蒐集的,是幾乎相當於一家中小企業資本額的收藏品。而這些收藏品被保管在本館中有「天狗的房間」之稱、牆壁上掛滿了天狗面具的三號房裡。
這裡坐著一個幸三郎稱之為「葛雷姆」或是「傑克」的真人大小人偶,根據以前歐洲的傳說,每到暴風雨的夜晚,這個人偶就會動起來。事實上,要說這個人偶才是發生在北方的西洋館中這一連串不可思議命案的主角,也不為過。
濱本幸三郎雖然興趣古怪,但也絕非怪人。每當到了宅邸周圍景致宜人的季節,他就喜歡邀請客人來這間屋子高談闊論一番。這麼做可能只是為了尋找同好,但他的心願始終沒有達成。至於理由為何,我想在故事揭幕之後,讀者們便可以從中瞭解。

事件是發生在西元一九八三年的耶誕節。
那個年代的斜屋,不,應該說是「流冰館」,是由住在裡面的管家早川康平和千賀子夫婦負責打掃維護的。庭院裡種植的植物、鋪著石頭的廣場,他們都打理得一塵不染,只是上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溫和柔軟、一望無際的銀白色,看不出一絲暴風雪襲擊過的痕跡,枯草色的大地完全覆蓋在其下。在這片宛如白色法蘭絨床單的銀白色上,即使搜尋到世界的盡頭,人造的建築物應該就只有這一棟斜屋而已了。
太陽西沉後,在顏色轉為陰暗的鄂霍次克海上,像荷葉似的流冰,一天一天地從海平面逼上前來,期望能夠被大海吞沒;染上陰鬱顏色的天空中,則可以聽見寒風忽高忽低、如同呻吟般不絕於耳的聲響。
不久,流冰館內的燈亮起了,雪也開始慢慢飄落下來,這樣的景色,任誰看了都會感到有些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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