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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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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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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鄭煥生全集I:土牛溝傳奇

定  價:NT$ 3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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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以寫實、細膩的筆記錄下先前年代裡,純樸的農村、熾烈的戰火下,底層人民有苦有樂的生活。
◎本書是系列作第一冊,寫家鄉土牛溝與茅武督的風情,娓娓道出殖民地人民的悲苦喜樂。
◎書末附錄鄭煥生關於文學與生活的自傳,並有多張夫妻登山旅遊彩色照,深入作家創作世界。

彭瑞金:
他的作品從農民與土地的依偎關係,到農民的思想、感情,以及農村世界的價值觀,表現了純粹的農民文學的質素。

鄭煥生是戰後第一代最具代表性的農民文學作家,《鄭煥生全集》集結鄭煥生歷年作品以及後期創作,共分四冊:《土牛溝傳奇》、《蘭陽櫻花祭》、《春滿八仙街》、《崖葬》。希冀藉此推廣文學閱讀,並永續留存具有時代意義之農民文學。五○年代後為生活忙碌的鄭煥生,暫時拋開寫作,等到終於退休之時,已老態龍鍾,身老心不老的他,隱居鄉下,過著晴耕雨讀的寫作生活,於八十九歲時完成了〈土牛溝的傳奇時光〉,獲得中國文藝協會「文學創作(小說)」獎章殊榮。


「土秀山明生碧玉,牛溝福地出黃金」。土牛溝是臺灣開發史上一條極為重要劃分漢人和「生番」之間的界線,當時挖溝時,將紅泥土堆置於溝旁,遠遠看,其形狀像臥於地面上的牛,因此有了土牛溝之稱。老祖宗們沿著土牛溝開挖了一口鄭屋大埤塘,〈牛溝埔的傳奇時光〉便是以這口灌溉埤塘為骨架延伸而出的故事。潘東元一家住在大埤塘前,他公學校畢業後,順利考入總督府醫學校,畢業後的他會遇上什麼人?又能順利開業當醫生嗎?

〈茅武督的故事〉則是日據時代為背景,關於蔗廍經營的故事。蔗廍經營,本來就是落伍事業,無前途可言,加上分駐所的種種為副,描寫的煞有其事,男主角阿獅頭考上新竹中學,不肯用功,被留級了,他父親把他帶到這山中來,本來希望他能靜下心來溫習功課,事與願違,加上分駐所內的事件,只好又鬱鬱寡歡的離開這裡,在那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呢?故事離奇曲折,值得欣賞。

 

作者簡介

筆名鄭煥,一九二五年出生於桃園縣楊梅鎮(現為桃園市楊梅區)高山頂。
一九六○年代,因擅寫農夫生活而聞名,有「農民作家」之稱,出版作品有《長崗嶺的怪石》(幼獅文藝)、《茅武督的故事》(水牛)、《毒蛇坑的繼承者》(蘭開)、《輪椅》(商務)、《日本法網》(文華、譯著)、《崩山記》(文華)、《鄭煥集》(前衛)等。
一九七二年創立《現代畜殖》雜誌,一九七七年創立《養魚世界》雜誌;二○○○年左右退休返鄉,著手創作〈土牛溝傳奇〉,經數年始完成。

名人/編輯推薦

〈出版序〉

由財團法人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編印的大楊梅地區文史調查《過往今來話埔心》,二○一一年出版後獲得許多在地朋友的好評。然而,對本基金會來說,這只是個開始。因為,從編撰的過程中,我們發現還有許多題材成為遺珠之憾;同時,有許多題材還有後續(深入)報導的必要。本次策畫的《鄭煥生全集》系列,作者即是《過》書中曾報導的農民作家鄭煥生。
陽光從窗外照進屋裡,白髮的鄭煥生倚窗而坐,就著此光細細地讀報。身旁的老伴,正是臺灣文壇大老鍾肇政的妹妹。她時而忙於家事,時而另據一方閱讀,這是夫妻二老日常生活的寫照。鄭老和我原就是同社區的鄰居,由於楊梅埔心文史調查的進行,才初相識。也因此種關係,得以在鄭老有意將作品集結成冊之際,透過本基金會保存臺灣文史記錄的專案展開編印出版工作,希望保留臺灣早期的文學風貌,一窺當時社會風土人情的種種。
鄭老出身農家,楊梅公學校高等科畢業,原以為就此務農,沒想到在朋友慫恿下,考進宜蘭農林學校,自此與文學邂逅,結下不解之緣。鄭老的寫作之路並非從一開始就順遂,和同時期的青年一樣,他經歷了修習國語文的時代,也在此時磨練了寫作功力。一直到卅多歲才開始有作品陸續在報章雜誌上刊登發表,並獲得農民作家的稱號。
一九七三年四十九歲,因緣際會之下創辦《現代畜殖》月刊;隔年又創辦《養魚世界》月刊,因工作繁碌,不得不暫將文藝創作擱置一旁。二○○○年初才再重新拾筆寫作,並於二○一三年八十九歲高齡時,完成〈土牛溝埔傳奇〉。這部作品還獲得文壇大老鍾肇政先生的推薦,經中國文藝協會評審通過,頒發「文學創作(小說)」獎章殊榮。
鄭煥生的作品,多在農村的背景下,呈現出農民的思想、生活及感情,文筆寫實且細膩,記錄了早期先民生活的點滴,值得保存。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用文字傳承,在此衷心期盼藉由《鄭煥生全集》系列的出版流傳,成為連結臺灣過去與現代的橋梁。

黃仁安
財團法人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推薦序〉

鄭煥生的中長篇小說,本來就不多,加上一九七○年代後,為生活經營現代畜殖及養魚世界,不得不把寫小說的時間給挪移到那邊去了,以致人生的後半段留下一大片文學空白期,以文藝寫作界而言,殊屬可惜。
直到這一次,忽然得到他的訊息,說是獲得一位在地成功事業家的賞識,正積極安排《鄭煥生全集》出版事宜云云。
後來才知,鄭煥生所稱的那位事業家,正是財團法人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黃仁安董事長,他們的事業基地就在楊梅區高山頂上。
我由衷慶幸鄭煥生在晚年遇到如此良機,同時更感謝那位慷慨的資助者──黃仁安董事長。
至於肇政本人,一生教職,閒時寫作,也結交了不少文藝界人士,有事求我,我從不敢推辭,對於已有「農夫作家」之稱的鄭煥生,更是主動協助。
以下略舉鄭煥生有關的出版品,以為各界參考:
一、本省青年文叢(幼獅文化事業公司一九六五年出版):有〈長崗嶺的怪石〉、〈被淹沒的海灘〉、〈劍道教官〉、〈好望坡〉、〈渡邊巡查事件〉、〈八塊厝的故事〉、〈天涯若比鄰〉、〈陣前飲恨〉、〈餘暉〉等九篇(一整冊)。
二、蘭開文叢(8)(欄開書局一九六八年出版):有〈蘭花的故事〉、〈八仙街〉、〈產科醫院〉、〈毒蛇坑的繼承者〉、〈池畔故事〉、〈大嵙崁的狂流〉、〈崩山記〉、〈溜池邊的防空壕〉、〈咫尺天涯〉、〈小窗的故事〉、〈山徑〉等十一篇(一整冊)。
三、鄭煥集(前衛出版社一九九一年出版)(鍾肇政任召集人):有〈猴妹仔〉、〈蛇戀〉、〈重疊的影子〉、〈黑潮〉、〈禿頭灣的海灘〉、〈炮仔樹〉、〈春之聲〉、〈蛇果〉、〈小船與笛子〉、〈狗尾草〉、〈渡邊巡查事件〉、〈毒蛇坑的繼承者〉、〈長崗嶺的怪石〉等十三篇成一冊。
四、其他:本省籍作家作品選集等(文壇社一九六五出版):內有〈異客〉、〈掌牛郎〉、〈女司機〉、〈絕情坡〉、〈松葉杖〉、〈鐵掃媽的老公〉等六篇。

他出身於看天田丘陵地帶
雖經濟拮据但佳作卻常湧現

鄭煥生出生於桃園縣楊梅鎮(現為桃園市楊梅區)高山頂。高山頂,顧名思義,地勢較高,一大片看天田,稻作收成不佳,除了農民自己要更加努力之外,還要仰賴老天爺慈悲,適時普降甘霖,以滋潤已開始乾涸枯萎的水稻田。偏偏的,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老天爺像無情的反覆著這種惡作劇。
高山頂客觀條件既然如此,農民們唯有離開家,到別的地方打工討食去,於是田園更荒蕪了。
鄭煥生就住在這種「埋狗都不臭」,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想他青年時代,到底是怎樣渡過來的,頗令人好奇。不僅如此,他更奇蹟似的,寫了一篇接著一篇的文學佳作出現於報刊,令人頗感意外與驚喜。相信,連他自己都不知那一、兩百萬字的靈感從何而來的,實在值得探究,也值得記錄。

高山頂有土牛溝南北縱走
把高山頂劃為溝西及溝東區

先民們為了求得更平安的生活,也為了防制野蠻原住民騷擾,籌劃「大工程」,即銜接老湖口及長崗嶺的土牛溝,越過社子溪後爬上高山頂隘口寮,直到山仔頂,甚至是大嵙崁南興地區。南北向右側為「溝東區」,是原住民活動或打獵的區域,「溝西區」才是准許漢民族農民或歸順平埔族人活動地區。
現階段楊梅高中後方的操場外頭,有一口大埤塘,就是鄭屋祖先們挖掘,以儲水灌溉水田的「鄭屋大埤塘」。這口大埤塘,後面有兩角突出,即先民們口裡的「牛角埤」,係沿著土牛溝而開挖的。牛角埤的一角是利用土牛溝取水的進水溝,左邊一角是利用土牛溝的灌溉水溝。
據稱,過去有不少學術界及民間文史工作者從事於土牛溝的調查、研究及記錄,把土牛溝的史實刊載於地方誌上,如施添福教授、彭啟原會長及黃厚源老師等等。而黃厚源老師後來還被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黃仁安董事長延攬,為編製《過往今來話埔心》的計畫,擔任總編纂之職,而於二○一一年五月,這本豪華巨著總算與故鄉人見面了,那麼的風光,那麼的動人!
也就是說,有關土牛溝的調查報告,所在都是。而以土牛溝為骨架寫成的文藝作品,可能以鄭煥生這篇〈土牛溝傳奇〉為創始者,其效果頗令人期待。

深藏在深山裡的茅武督精彩故事

說到鄭煥生的茅武督的故事,一九六六年《中央日報》副刊連載時曾轟動一時,朋友間常交換意見,什麼叫「蔗廍」?又什麼叫「番童教習所」?投以異樣的眼光,興趣盎然。
想到茅武督,一般人必須先到鹹菜甕(關西)站搭輕便車才能抵達。而我們一家,當時就住在八結,茅武督在對岸山中,於是先步行到阿姆坪,在阿姆坪搭船到大嵙崁溪對岸,登陸後爬到新柑坪,然後依照原住民們的山徑,鳥嘴山李樹下,即可抵達茅武督番童教習所。
鄭煥生這篇〈茅武督的故事〉,是日據時代為背景,蔗廍經營,本來就是落伍事業,無前途可言,加上分駐所的種種為副,描寫的煞有其事,男主角阿獅頭考上新竹中學,不肯用功,被留級了,他父親把他帶到這山中來,本來希望他能靜下心來溫習功課,事與願違,加上分駐所內的事件,只好又鬱鬱寡歡的離開這裡。
故事離奇曲折,值得欣賞。

鍾肇政

【作者序】
從彭瑞金教授的鄭煥評論文探索自我的人生觀及農民文學的真諦

彭瑞金教授於一九九一年左右即編輯了一系列《臺灣作家全集》,其中一本即為《亦耕亦寫的農民文學作家鄭煥集》。那本書全冊近三百頁,編印精美,加上作者的生活照,使作者本尊無意中留下了珍貴的青春影像,令人喜不自勝。
評論中,彭教授有一句話,道盡了鄭煥的農民文學價值觀。他說他的作品從農民與土地的依偎關係,到農民的思想、感情,以及農村世界的價值觀,表現了純粹的農民文學的質素。
彭教授又說:鄭煥出生於農家,畢業於日據時代的宜蘭農林學校,戰後回到桃園鄉下,長期過著「晴耕雨讀」典型的鄉村知識分子的生活,也是實際在泥地裡從事耕作的農夫。這樣的關係在戰後第一代作家中是獨一無二的,除了農業的專業知識外,更具備與泥土沒有距離的真切感受。這使得鄭煥的農民小說有著別人無法能及的深入。
對於彭教授的指教,鄭煥在此深致謝忱。

晚年之作〈土牛溝傳奇〉聊以表達對農民文學夢想的延續

〈土牛溝傳奇〉是一部晚年之作,退休了,也離開都市生活了,回到老鄉一所社區,勉強安頓下來後即攤開稿紙苦思起來。
屈指數來,五十年代,為了生活創辦了《現代畜殖》,接著再出版《養魚世界》月刊,由於刊物太忙,只好「暫時」拋開文藝寫作。退休下來才發覺青春早已離我而去,是老態龍鍾之年了。回顧早年的文藝作品,令自己不勝感喟之至,所謂作品也只有寥寥可數的百多萬字而已,徒呼奈何。儘管心裡仍充滿「鬥志」,也只能當作老人家發發牢騷罷了!
偶而回到高山頂老家看看,那裡的土牛溝遺跡依然存在,還有那口「牛角埤」。牛角埤本身沒有太大改變,但那周邊的荒野全然改觀了。東南面是巍峨堂皇的梅高,西北面則是鱗次櫛比的幼獅工業區,把「牛角」給包圍起來了。
景觀雖然改變,但不能因此否定先人們的拓墾精神,由於有他們披荊斬棘的拓墾歲月,子孫們才能享受到這種榮景的。生為土牛溝畔的我,也該以文學方式表達對祖先們的豐功偉績!
於是這部〈土牛溝傳奇〉被寫出來了,當然是在八十幾歲退休還鄉之後,並於二○一三年春完稿。感謝老天爺給我這種心力支撐到底!
《鄭煥生全集》一共四冊,第一冊《土牛溝傳奇》,「土牛溝」穿越過高山頂中央地帶,南北向,就在那地勢較高部分,老祖宗們沿著土牛溝開挖了一口鄭屋大埤塘,又因大埤塘是完全依偎在土牛溝開挖的,引水道與排水道剛好形成了雙角形水道,於是,被人稱為「牛角埤」。如今牛角埤的東南邊荒野上,已豎立著富麗堂皇的梅高校舍,象徵了高山頂的變貌。至於〈茅武督的故事〉是中學時代到茅武督遊玩時留下的印象寫成的,曾在《中央日報》副刊連載半年左右。
第二冊《蘭陽櫻花祭》是早年的作品,描寫的是日據時代蘭陽地區的農村。而宜蘭不遠處的枕頭山,素以果樹栽培名聞遐邇。這裡住著日籍果農一家人遠藤。遠藤的兒子勝男,農校畢業後就到市役所服務,督導農業經營,剛好產業單位正雷厲風行推廣「正條密植」、「增產米谷」等政策,給農村帶來了甚大的困擾,也發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不人道故事。至於〈烽火連天‧沖繩之戀〉描寫的是一個臺籍少年與沖繩姑娘的愛情故事,是熾烈的戰火摧毀了少女的肉體,也摧毀了那段美麗浪漫的邂逅。
第三冊《春滿八仙街》是一九七○年,應省政府新聞處之邀寫成的長篇小說,計約十七、八萬字。所謂八仙街,有老新之分,老街形成較早,有縱貫公路、淡新鐵路、庄役場、公學校,以及市場、戲院、醫院(診所)等生活機能齊全。嗣後由於火車站遷移於一公里外海線,老新兩派之間,難免發生利益衝突。這時出現阿和,本來是火車站的叫賣員,為人和藹,被推選為里長,自此各種紛爭也逐漸消弭了。另附有短篇小說:〈沙丘之女〉、〈鵝公髻山〉、〈咫尺天涯〉、〈夜快車物語〉等四篇。
第四冊《崖葬》乃短篇小說集,收錄〈女司機〉、〈異客〉、〈小海鷗〉、〈閃爍的浪花〉、〈山徑〉、〈泥濘路〉、〈傷心碧山路〉、〈小窗的故事〉、〈八仙街〉、〈八塊厝故事〉、〈陣前飲恨〉、〈霧裡的木板橋〉、〈好望坡〉、〈崩山記〉、〈餘暉〉、〈溜池邊的防空壕〉、〈此情綿綿〉、〈產科醫院〉、〈崖葬〉、〈大嵙崁的狂流〉、〈蘭花的故事〉、〈輪椅〉等二十二篇。這些小說都在五十歲以前發表的,五十歲時創辦《現代畜殖》及《養魚世界》,因發行業務繁忙,不得不暫停文藝寫作工作,直到八十歲退休,才又提筆寫〈土牛溝傳奇〉,於二○一三年完稿。
荷蒙財團法人世聯倉運文教基金會黃仁安董事長鼎力資助,特此致謝。

作者 鄭煥生 敬啟
二○一五年春‧於楊梅陽光山林社區

目次

出版序
推薦序
自序

土牛溝傳奇
茅武督的故事

結語
附錄小自傳:作者鄭煥生,這一生的點點滴滴

 

書摘/試閱

〈土牛溝傳奇〉

一、豆餅與養豬母農家小男生

潘東元的家就在樟樹王丘陵山坳下,離老街步行約須四、五十分地方,一條小產業道路旁。
那是一棟典型的北臺灣常見農舍,牆是用紅泥仔磚頭砌成的,牆外頭穿著稻草蓑衣,屋頂也是稻草葺。稻草可防風防雨,可耐用三、四年。時間到了,稻草腐敗了,牆變成斑斑駁駁,不美觀不打緊,最怕被大雨淋濕坍塌掉。
老爸每年都會口頭襌似的碎碎唸,說貼在牆外的禾稈腐敗了、脫落了,今年晚冬後的農閒時,該重新貼上去了。但一年又一年的過去,卻一直無法進行。要準備好多好多禾桿,屋頂還要購買橫梁與大小桂竹等,還要找工人,準備工錢。主要,老爸的身體不行了,氣喘吁吁,什麼事都不能做,光靠阿母,阿母要養豬母;要管菜園、管三餐,也忙得不可開交,就只好讓房舍斑駁下去了。
房舍雖老舊,但功能尚可。尤其是左手廂房那裡設有牛寮、豬寮,那外後頭還有雞鵝鴨寮以及肥寮等不一而足。
有一股泉水就從在後頭禾埕下冒出來,於是就在泉水窟旁設置洗衫窟,給婦女們洗衫之用。洗衫窟後頭設有小埤塘儲水,給鴨鵝嬉水之用。通常,農家還會在洗衫窟及小埤塘邊駁種下幾棵泡仔樹。泡仔樹天生喜歡活在埤塘邊,葉子大大,呈卵形,花冠紫紅或白色,花期長,有紅白花點綴在枝葉間,滿令人喜歡的。有人說那種樹就叫做黃槿樹。
就在這洗衫窟與小埤塘旁邊,養水牛農家還要在這附近設置「牛屎窟」。牛屎窟不必太深,大約有兩尺深就夠了,直徑一、兩丈,圓形的。通常在其底下要鋪上一尺左右厚的草皮泥。所謂草皮泥是鏟自荒野上的草皮,連泥帶草用牛車運回來倒入於牛屎窟內。
每天清晨,潘東元就會從牛寮把水牛牽出來,讓牠在牛屎窟裡繞圈,繞了幾圈,習以為常了,就會在裡邊屙屎拉尿,完畢後即可牽到附近樹蔭下栓住,餵牠青草或禾稈,就等著老爸牽到田疇裡去進行耕作,或是牛犁,亦可能要踏耙仔;反正,農忙時期犁耙碌碡等都要靠那頭水牛帶動。
阿母若有空,也會到田裡去犁田什麼的,反正沒閒過。
但是阿母的工作重點還是在養豬母方面。左手廂房設有開放式的兩間豬舍,常養一隻桃園豬母。桃園豬母的特徵是皮皺、肚垂,其貌不揚,生仔豬數多,一胎十來隻是正常的,有時還有十二、三隻的,熱鬧極了,到了生後十幾天,要開始餵料了,更讓阿母忙得暈頭轉向。
這期間,家裡要準備一大堆飼料原料,如糙米粒,番薯啦,麩皮啦或豆餅啦等。隨著小豬仔之長大,飼料量也逐日增多,阿母整天都為那些事忙碌,常常連梳頭髮的時間都沒有,蓬首垢面,不敢見陌生人。
他家的天井是泥土鋪成後壓實的,由於兼用作曬榖場,也就是禾埕,故特地製造了兩堆稍隆起的圓形土堆,以便臨時堆穀之用。
每年早冬禾(早期稻)收割前,這禾埕要鋪上一層牛屎漿,以免曬榖時有泥粉摻在稻榖中。鋪了牛屎漿的禾埕,下雨天時的排水迅速,不會有臭味。一般農家,牛屎除了鋪禾埕外,也常用於泥磚外牆粉刷之用。粉刷外牆,就可省卻貼蓑衣。
潘東元家三合院右前方長著一棵幾百年生大樟樹,他家人稱那棵大樟樹為樟樹王伯公,在其旁邊豎起一塊石頭,石頭上面還壓著金銀紙或紅紙條。過年過節,或家裡有喜事等時都會來焚香膜拜,還獻一杯熱熱的神茶,成為從袓先傳承下來的重要習俗。
桃園豬母生小豬仔時,更要膜拜,祈求樟樹王伯公保庇,讓小豬仔順利成長,賣些好價錢。
今天大清早,潘東元照例先去照料大水牛,回來後他就到豬寮觀察小豬仔們的成長情形。
阿母已先一步在豬寮旁觀察著小豬仔的情況了。
「阿母,妳也起床了,我們的小豬仔,幸好長得滿順利的,應該不久即可賣到好價錢!」
阿母卻愁眉苦臉的跟他訴苦:「一、兩個月前,跟林商號賒來的那塊豆餅用完了,今天非再去扛一塊轉來不可。唉,你爸真無用,整天都在咳咳嗽,在睡眠床,把許多事情都丟給我一個人處理,怎麼辦才好呢?我自己快忙昏了,要煮三餐,照顧小豬仔,看看菜園。那隻水牛也要牽到後面埤塘去讓牠泡泡水、吃吃草,我哪有時間到老街去扛豆餅轉來呢?何況,這是跟林商號賒的第二塊耶,真讓我難以開口!」
東元馬上開口:「阿母啊,我今天下午下課後就去扛一塊轉來,賒錢的事,我會好好跟林董仔講,妳儘管放心好啦!」
「哼,東元,你喔?吃飯你會啦!你也想扛一塊豆餅轉來?你的人都還沒有一塊豆餅重耶,你肖想!」
「我扛得起!我講我扛得起就是扛得起!萬一扛不起,我也會想盡辦法帶轉來!」
「矣,就算你不行,也只好拜託你啦!你要好好跟林老板講喔!講我爸叫潘阿勇,住在樟樹王公旁!一、兩個月前我阿母來扛一塊轉去,這次再賒一塊,等賣掉小豬仔就會一併還清!唔,你會不會講?」
「我會啦,阿母,等我拜好樟樹王伯公,吃過早餐後上學時,就會順便帶一支擔桿和一條牛索仔去,先寄到林商號豆餅店,交代那裡的老黃,等下午下課後就去扛!」
「這樣喔?也只好這樣啦,唉!」
「阿母,請妳不要一直唉聲嘆氣!有我東元幫忙哪,東元已經長大了,了不起不去讀書不就得了嘛!」
「使不得!東元!你要讀書!再窮,你阿母也會打拼給你讀書!將來才會成為有用的青年,不會像你爸這樣窮困潦倒,知嗎?」
「我知啦,阿母!那麼我這就先去拜樟樹公嘍!」
他們家的伯公,就是指那棵老樟樹,樹下擺上一塊石頭。膜拜後的香就插在石頭前面泥土上。那裡還擺了只神茶杯,每天清晨換一杯熱熱的茶給樟樹公品茗。

這天上學時,潘東元真的帶一支擔桿加上一條牛索仔,先繞到老街林商號豆餅店去。豆餅店位於老街尾巴小伯公山附近,前面是正常的店面,有店仔腳走廊,隔壁也是林董仔的林保正事務所,經常有一、兩個員工在那裡辦事,譬如一名會計是最最……重要的,這位會計由他的兒子擔任,另一個員工,算是跑腿了。由於林保正還代銷臺灣日日新報,天天要派報,就是那個少年仔的工作。
豆餅店後面是停車場,停的大部分是牛車,有幾棵樹,正好可以拴住牛隻。農夫們前來買豆餅,通常順便到市場去買買其他東西,比方一些豬肉或鹹鰱魚等,如果「撮把戲」團正在唱山歌,玩雜耍啦什麼,就會去圍著表演團隊當啦啦隊,看他們葫蘆裡賣些什麼膏藥。本來不打算買的,聽著,聽著,還是掏腰包買下,買下後又後悔浪費金錢了,心裡自責對不起家人。
有人還想到阿蘭姐麵店吃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湯麵,多添加一點香酥油,味道一級棒。
這天下課後,潘東元就飛也似趕到林商號豆餅店去,林董仔剛好也在那裡,於是他就開口說要扛一塊豆餅轉去。
林董仔心寬體胖,微笑著問他:「你是?……」
林董仔可能一時想不起來東元是哪裡來的小男生,愣了一陣子。於是他就像阿母交代的那樣自我介紹一番:「我叫潘東元啦,我爸是樟樹王的潘阿勇!」
老黃是個矮胖壯碩的年輕小伙仔,他趕緊跟林董仔附加說明:「就是土牛溝埔劉老師的小舅仔嘛。阿勇伯住在樟樹公那裡,那棵樟樹公,起碼也有五、六百歲了,是本庄最老的樹,但還是枝葉茂盛,長得挺拔的長壽樹。阿勇伯他一家人就當做是伯公一樣的服侍,焚香膜拜,每天清晨還為樟樹公換換茶水,哈!」
「哦,那個阿勇伯啦,去年來買豆餅,都是他親自來的。一、兩個月前來的是阿勇伯母,這次是你來,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你爸耶!好像,唔,好像,連去年的尾牙,他都沒來我店!」
東元只好照實回答:「他哮喘病,吸氣會呼呼響,整天咳個不停,躺在眠床上,睡又睡不好,有大量的痰,吃不下飯!」
「對啦,哮喘病,很麻煩耶,難道他沒有上街來看那個黃漢醫老先生嗎?大家都說他對哮喘病很有研究,藥到病除!」
「來過好幾次咧,每次煎藥,都把一整個屋子薰得全是漢藥味,連我和我阿母都有些吃不消,避之唯恐不及。也叫我到黃先生那裡賒藥,賒了幾次,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吃了又不是很快見效!唉。」
「這種病真麻煩,要斷根很不簡單。主要是耕田人常浸在水田裡工作,工作又很吃重,不管是用腳頭(鋤頭),或其他的工作,都要用力。還有,吃得太隨便,忙嘛,通常都是狼吞虎嚥一番,又不照時進食,胃先弄壞,抵抗力就變弱了。唉,漢藥吃不好,就沒有用其他法子嗎?」
「有啊,也不知聽誰講的,說重陽木的葉加少量鹽,燉雞肉服用最好。我說學校有重陽木,那天下課後就偷採一些回來,高高興興的煎水。」潘東元壓低聲音說:「我們哪裡來的雞肉?偶而有幾隻大闇雞,通通賣給雞販仔啦,哪裡來一、兩片雞肉?到最後只好加一點鹽巴煎服罷了,這樣一拖再拖。」
「嗯,重陽木葉喔?也有人提到山煙草好,也的確有點效果,但這些草藥,最好還是由專家搭配,免得太冷啊、太利啊,或傷胃啊等等。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爸阿勇伯,自己身體不太好,但娶了一個健康又能幹的你阿母,一天到晚趴趴走。那天來買豆餅,要男人才能扛得動的豆餅,她照樣扛在肩上,一轉身就走轉去啦,讓見到她的人都吃了大驚,哈!」
他跟老黃笑得好開心,接著他又說:「不過,一塊豆餅,少說也有四、五十斤重耶,你一個小男生扛得動嗎?」
東元理直氣壯:「扛得起扛不起,總得試一試啊!現在我已經學會駛牛犁作業啦,什麼犁耙碌碡,哪一樣不是學啊學的,最後是學會了,也替我爸分擔了不少工作耶!」
「偉大!佩服!不過,你想怎樣扛去?」
「我有帶擔桿和一條牛索仔來,把豆餅敲做兩半,我不就可以挑轉去嗎?」
「敲做兩半喔?這……這,……哦,這不行嘿!給小豬仔吃的豆餅,一定要刨成薄片才行,不能用刀媽(柴刃)來剁碎,那種一塊一塊的,不能給小豬仔吃……,唔,這樣好了,日頭落山前,我叫老黃給你載過去,叫你阿母不用擔心!」
「給我送來喔,真不好意思,那麼我這就先轉去嘍!」

一回到家,他就向阿母報告這則好消息,阿母聽了就無奈的責怪他憨想,她說:「東元啊,哼,你真天真!你以為林董仔是普通的生意人喔?會為了一塊豆餅,老遠的送給客戶,休想!不過,也只好再等等看啦,等到日頭落山,他沒來,明早還不是要我親自去扛轉來,哼!」
雖然被阿母叨唸了幾句,東元還是滿心期盼,時不時到轉角那裡望望通往外頭的小徑。恨不得馬上看到老黃拖著小力壓卡的身影,從外頭的產業道路閃進來。
稍後總算盼望到一個拖著小力壓卡人的影子,睁眼一瞧,那不是老黃,而是一個心寬體胖的中年男士,嘿,那不是林董仔本人嗎?他怎麼會親自送貨來?
東元三步併做兩步的趕回家,告知阿母這事,她阿母也覺得事有蹊蹺。
「怎麼會是林董仔本人,你沒看錯吧?他是個大老板耶,他怎麼會替客戶送豆餅來!哦,阿彌陀佛,若真是他本人,那他一定另有目的,還不是想來催討前一次的豆餅錢,唉呀,真糟糕!」
「唉喲,他是好心的啦,趕在日頭落山前送來,免得阿母妳擔心!」
「他是假好心!」阿母斬釘截鐵的:「現在怎麼辦呢?我衫袋裡連一銑錢都沒,拿什麼還他?我,我只好到屋裡後面跳埤塘去,免得丟人現眼!」
「阿母,妳先躲到灶下的格子窗邊偷看外頭的情形,若林董仔真的提到前次豆餅錢的事,妳再去跳還來得及嘛,嘻!」東元帶著挪揄語氣,從阿母背後,給她來個良心的建議。
林董仔拐個屋角,終於出現在他們家的天井裡,後頭拖著一輛小型的力壓卡,力壓卡上頭擺著一塊豆餅。
「林董仔,你好,你真的替我們送來豆餅啦,承蒙你,安仔細!真不好意思,怎敢叫林董仔親自送過來呢,我明天去扛轉來不也可以嘛!」
「哦,不!我答應的事,就該確實完成,對客戶要守信用呀!」
「老黃下班轉去了是嗎?」
「他也剛好有一點事,分不開身,我閒著嘛,一天到晚只跟人打嘴古。我告訴那個保甲民,說要到客戶那裡一趟,順便送豆餅去,最要緊的是趁這個機會走走,運動一下,天天吃得那麼好,又缺乏運動,眼看變肉豬,愈來愈肥啦,哈!」
他一邊爽朗的笑,一邊把車上的豆餅弄出車外,讓豆餅滾了幾下到門檻邊,就抱起來逕自進入屋裡面的礱谷間去,自顧自說了一聲:「就放在礱谷間吧!」
他拍拍手就又跨過門檻步下院子裡來。
東元:「唉喲,不好意思,還麻煩林董仔把豆餅弄到屋裡面去!」
「小意思,幫忙就幫忙到底!你還是小男生嘛,提豆餅,扛豆餅,你還太嫩,再過幾年,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啦,唔,你的爸媽呢?哦,我知了,你爸一定還睡在眠床上,那你阿母呢?
她去菜園還沒回來是不是?」
「她到屋背跳埤塘去啦,嗤!」
「跳埤塘喔?現在清明節都還沒到,埤塘水會冷死人耶,她不怕冷死喔,幹嘛要跳埤塘?」林董仔也似乎故意大驚小怪的。
「我阿母說你不叫老黃送來,要親自來,一定大有文章,還不是順便來討前一次豆餅錢?她說衫袋裡連一銑錢都沒有,見笑死啦!」
「哦,你阿母誤會我了,我哪裡是順便來討豆餅錢的,豆餅錢,你們賣到小豬仔後才還給我就好,就算賣小豬仔後也還不起,不要緊,等到尾牙時算清也可以啊!哦,我要再一次叮囑你們,就算尾牙時也不方便,沒關係,只要告訴我一聲就好了,我林某會少你們一塊豆餅錢嗎?絕對不會,不僅不會,還誠心誠意歡迎你們全家都到我豆餅店來,你們也不是不知,我們辦尾牙流水席,在老街是出了名的,歡迎你們全家人來參加,吃得飽飽的!知嗎?」
「我知了,承蒙林董仔!」東元喜形於色,快步跑回正廳,提一張竹凳子要林董仔先坐下來。
當東元提凳子回來時,林董仔從力壓卡上拿出一個印著花花綠綠廣告的大紙袋子,從裡面取出一小包東西來,說:「喂,東元啊,這是一包治喘息的藥,你拿到你爸那裡,倒一杯溫開水,最好是先讓他吃一、兩口飯才服用,知嗎?」
「我知了,安仔細!」他接了那小包藥,飛也似跑回屋裡去,看到他阿母,她還伏在灶下格子窗邊偷窺著外面的動靜吶!
阿母用手指頭擱在嘴脣上,要他不可出聲,她自己悄悄的去準備溫開水和兩口溫熱的飯,之後把小藥包接過去,就到正間,阿爸躺著的眠床邊去。
正間好暗,瀰漫著草藥味和老爸的咻咻呼吸聲。
稍後,總算把那小包藥粉給他服下,阿母這才再輕輕的把爸放下床上。
才過幾分鐘,奇蹟發生了,老爸的咻咻呼吸聲停了,老爸想起來,甚至把腳伸到床邊,帶著胡疑語氣說:「唔,難道林董仔給我的真是一帖仙丹不成?咦,我的胸口舒暢多了,人一下子有元氣啦,真奇怪!我要到外面去感謝他!」
阿母還是比較保守,怕他的氣喘又馬上恢復。
但老爸就是不聽,想要衝出去,阿母和東元也阻攔不住,只好攙扶著老爸巍巍顫顫的身軀步出房間,到正廳大門檻前暫停一下,阿爸就忙著跟院子裡的林董仔打招呼!
「林董仔啊,你剛才給我服用的是什麼仙丹啊?不會是義民爺那裡的香灰吧?據說那個香灰很靈驗,能治百病耶!」
「唉喲,阿勇伯啊!那只是一帖很普通的氣喘病藥啦,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哪有那種仙丹?至少也要幾天,服幾帖見效才算數!你不要一下子就下床到外面來哩,傍晚的風畢竟涼了些,就怕又犯毛病啦!」
東元搬來一張竹椅到林董仔旁邊,讓老爸坐下去。阿母有些尷尬所以不敢正視林董仔。
老爸說:「那你是騙我的啦,那是什麼處方?」
林董仔把手裡的大藥袋拿高:「阿勇伯,你看看這個袋子上的字,哦,我想起來了,它不識你,但它識東元嘛,就叫東元唸給你聽好啦!」
「富山縣製藥所家庭常備藥……嗯,應該是寄在林董仔屋的寄藥包!」
林董仔:「是啊,就是寄家庭藥包。」
老爸用不安的神色:「這種仙丹要錢吧?」
林董仔:「當然要喔!這一袋是寄在我屋裡的,每隔一段時間,業務員會到我屋裡查看,若有用掉的藥包就要付錢,同時補充新的藥包,再吊回牆角上,也滿方便的!」
老爸:「要錢喔?那我不能要!病好一段時間,要來收費,我的病還不是又要犯啦?花錢不能消災,只怕又要去跳埤塘啦!這種騙人錢的東西,好像引誘人吸嗎啡似的,我才不要!」
說完,老爸就從椅子上站起,想掉頭走回屋裡去。
林董仔慌了,一個箭步靠近,把老爸攙扶回來,用幾近哀求的口吻說:「阿勇伯啊,這個大袋子上面不是寫著我林某的名字嗎?也就是說:這一整袋藥不見了,他會向我要錢,不會來這裡跟你要錢,你放心好了,知嗎?」
「那多不好意思!」
「你說不好意思就見外啦!我一心要你阿勇伯身體勇健,可多做些工作,養小豬仔,小豬仔要吃豆餅,賣錢,你們賺錢,我林某也賺錢,不是嘛!嗯,好啦,我今天豆餅送過來了,話也講清楚了,我要轉去嘍,日頭要落山了咧!」
真的,夕陽西下,把西邊天空染成一片繽紛世界。
林董仔想把力壓卡拖帶掛上肩頭,忽又停下,哇哈大笑說:「唉喲,我光講仙丹的事,險險忘記這一袋真正的仙丹!」
「什麼仙丹?」一家人異口同聲的發問。
林董仔急忙從力壓卡框架解下一包厚紙袋,交給東元,用較小聲吩咐他交給他阿母。
「是兩斤三層肉啦,你快交給你阿母,叫他去燉一大鍋焢肉,香噴噴的,吃了,保證你爸身體變健康,你阿母更有力氣,還有你,頭腦會變得更聰明!」
他邊拉力壓卡,邊跟東元說:
「叫你阿母不要跳埤塘喔!一個家庭,窮不要緊,只要一家人同心協力,努力工作,總有時來運轉的一天!你也要用功讀書,將來為故里做點事!你想想,我們的老街,麻雀雖小,五臟倶有,連戲院都有人投資,只有一項尚未出現,就是西醫了,若有人開一家西醫院,對你爸或全體鄉親的健康必有助益!這個西醫缺,不妨當作是你發展的目標。東元還沒領悟過來,只管傻笑,又聽到林老闆用堅定語氣追加了一句話:「東元啊,《看芭蕾》(加油)呦!」
「我知啦!」這回,他可率直的點了點頭。儘管他對如何叩開那扇西醫之門,一無所知,總之,他想先充實自己實力再說。


以上內容節錄自《鄭煥生全集 I:土牛溝傳奇》鄭煥生◎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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