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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增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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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增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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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中晚唐思想變化是本書作者三十年來最主要的研究課題。
本書涵蓋中唐儒家復興的各主要論題,並展現其來由與發展過程,
正是作者學術生涯的重要里程碑。

中國思想在唐宋之際發生了深刻──可說是劃時代──的變化。本書從多個角度考察唐代思想的演進以及此一巨變的形成,希望重建一個動態、立體的歷史過程。

本書探討唐宋之際思想巨變的起點:安史亂後的儒家復興,尤其著重文人與儒家復興的關係;全書分為「總論」和「分論」兩部分。「總論」一篇為針對中唐思想變化起源與性質的大規模、長時期、結構性論述。「分論」八篇則是相關具體問題的探討,內容涉及中古心靈的基調,六、七世紀(南北朝末期至唐初)的思想狀態,安史亂後的文人心態,中晚唐古文運動與儒家復興,中晚唐文人與經學,以及唐代思想變化的社會文化背景。

本書運用了現代歷史學的各種研究取向,包括:個人思想分析、觀念史、個人與集體心態考察、思想的社會史、知識社群研究等取徑;論述內容涵蓋佛教、道教、儒家學說、文學思想、思想的社會關聯,是隋代至唐末五代思想史點與面兼顧的探索和解釋。

作者簡介

陳弱水

1956年生於臺灣屏東。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畢業,美國耶魯大學歷史學博士。曾任教於美國耶魯大學及哥倫比亞大學、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日本東京大學,並長期任職於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現為臺灣大學歷史學系特聘教授、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合聘研究員,並兼任臺灣大學文學院院長。專長為中國中古史、中國思想史、比較思想史。著有Liu Tsung-yüan and Intellectual Change in T’ang China, 773-819、《中國文化史》(合著)、《公共意識與中國文化》、《唐代的婦女文化與家庭生活》、《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以及論文數十篇。

序 增訂本序(摘錄)
陳弱水(本書作者)

這本書是二○○九年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版《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的增訂本。在本書行將定稿之際,茲簡要說明出版本書的想法與增訂情況。

唐代思想──特別是中晚唐思想變化──是我最主要的研究課題。這項研究從博士班時期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年了。廣西師範大學版《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是我在這個工作上的最重要結集。關於這本書,我想做的是一個既能包含中唐儒家復興的各主要方面,又能展現其來由與發展過程的研究,但二○○九年該書出版時,我並沒有完全達成原有的構想。這本書是應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之邀,和《隱蔽的光景:唐代家庭生活與婦女文化》(原名:《唐代家庭生活與婦女文化》,允晨文化實業公司,2006)一起出版的。受邀之時,論唐代思想史的書並未完稿,除了總說長文〈中古傳統的變異與裂解―論中唐思想變化的兩條線索〉在撰寫中,還有一篇論文待作。但是我想,我對唐代思想與中唐儒家復興的研究經營已久,應該趁此機會,將有關論著結集問世,較有體系地呈現自己的研究成果。於是奮力完成總說,出版該書。

《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出版至今已將近六年。刊行以來,雖然欣慰於研究成果方便為學界所利用,但以該書使用簡體,且未完整達成原來構想,終有憾焉,因而有出版增訂本的謀劃。本書增訂情形如下。首先,增加論文〈中晚唐文人與經學〉一篇。我在廣西師範大學版〈自序〉中曾說,本書採取了多重研究法的取向,也就是,利用現代歷史學發展出的各種研究方法來檢視同一現象。我採用的取徑有:個人思想分析、觀念史(history of ideas)、個人與集體心態考察、思想的社會史(social history of thought)、知識社群研究。新增的論文則屬於學術史的類別,為原版所未有,但著重學術演變與知識社群的關聯,又有異於一般學術史論著。其次,在修訂方面,總說〈中古傳統的變異與裂解〉因出版前寫作稍倉促,有不周之處,做了比較多的修訂。書中其他兩文〈墓誌中所見的唐代前期思想〉、〈排佛論說與六、七世紀中國的思想狀態〉也一併修訂,主要是更正錯誤,調整不妥的表述,更改幅度很小。至於其他作品,雖然也全部校看,略有訂正,但處所甚少,不注明為修訂版。另外要說明,〈排佛論說與六、七世紀中國的思想狀態〉在廣西師範大學版題名為〈排佛思潮與六、七世紀中國的思想狀態〉,後者其實是初稿的題目,由於書稿整理時的失誤,誤入書中,現在也更正。經過這樣的整理,本書幾乎可以說是個人對唐代前期與中期思想史研究的定本了。



作者序(摘錄)

本書探討唐宋之際思想巨變的起點:安史亂後的儒家復興,尤其著重文人與儒家復興的關係。作為專業學者,我最主要的研究領域是唐代的歷史。我決定從事唐史研究,時間相當晚,大約是在一九八三年春天,當時我已經是耶魯大學博士班二年級的研究生,即將進入第三年。在此之前,我從沒打算做這方面的研究。

我沒有上過一天唐史的課,僅有的學術認識來自陳寅恪先生的若干著作。我之所以決定進入這個自己毫無準備的園地,唯一的出發點是一個問題感:我想探索唐宋之際的思想變化,更具體地說,想追尋宋學的來源。沒想到,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我才出版這本粗具規模的唐代思想史論著。

我的博士論文是以柳宗元的思想為主題,論文在一九八七年底完成,經過修改,於一九九二年由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其實,在該書出版之前,我已著手進行對於中唐儒家復興的通盤研究。當時所做的工作,有的已撰成論文,收入本書,有的到現在還沒機會整理寫出。有了整體性研究的概念並稍稍起步之後,碰到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什麼是有意義的整體性研究?如何而能做出這樣的研究?這個問題所涉及的,不外乎研究的目標、課題和方法。幾經摸索,我大約在一九九○年代後期有了比較清楚的想法,這裡略作報告。

我想做的,是一個既能包容中唐儒家復興的各主要方面,又能展現其來由與發展之過程的研究。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大概從兩個角度選取研究課題。其一,站在中晚唐的時間點,考索儒家復興主要面相的內涵和特色;其二,從中古整體歷史環境的立場,觀察儒家復興的各種淵源。我甚至有個奢望,想透過對於某些現象如何形成與為何出現的研究,偵測出歷史過程中的動力。

在進行研究的考慮上,我發展出來的最明確意念是在方法的部分。說明這一點之前,有必要先交代本書的結構。本書含有「總說」一篇、「分論」八篇。「分論」中的全部論文和「總說」的大部分都是原創性的研究。換言之,這本書基本上是由個別研究所構成的,但這些論文之間有著特殊的關係。為了捕捉像中唐儒家復興這樣具規模的歷史現象,我設想了一個多角度的研究法。

近幾十年來,歷史學最明顯的面貌就是出現各種新課題和新取向,造成歷史研究大幅度專史化。學者往往基於特定的方法論立場與研究設計,探討特定的課題,結果是,歷史學深入人類生活的能力大大增強,但認識往往流於割裂,反而減弱了人文學術善於掌握具體事象的長處。本書的一個特色是,利用現代歷史學發展出的各種研究取向,來觀察同一個現象。舉例而言,我採取的方法有:個人思想分析(〈柳宗元與中唐儒家復興〉)、觀念史(history of ideas;〈隋代唐初道性思想的特色與歷史意義〉、〈《復性書》思想淵源再探〉)、個人與集體心態考察(〈墓誌中所見的唐代前期思想〉、〈思想史中的杜甫〉)、思想的社會史(social history of thought;〈論中唐古文運動的一個社會文化背景〉)、知識社群研究(〈中晚唐五代福建士人階層興起的幾點觀察〉)。個人試圖透過這個方式,建立起對中唐儒家復興立體、多層和動態的了解。此外,這也算是歷史學再整合的一個小小實驗,希望藉由新出取徑,重尋人文學科深入個別事象的舊本領。在這本書中,我並沒有完全實現原初的構想,已有的成果價值如何,亦不敢自信,但還是想以野人獻曝的心情,自述研究構思,供學界參考。

2009年8月

目次

增訂本序
自序

【總說】
中古傳統的變異與裂解─論中唐思想變化的兩條線索

【分論】
墓誌中所見的唐代前期思想
排佛論說與六、七世紀中國的思想狀態
隋代唐初道性思想的特色與歷史意義
思想史中的杜甫
論中唐古文運動的一個社會文化背景
柳宗元與中唐儒家復興
〈復性書〉思想淵源再探――漢唐心性觀念史之一章
中晚唐文人與經學
中晚唐五代福建士人階層興起的幾點觀察

人名索引

書摘/試閱

中古傳統的變異與裂解――論中唐思想變化的兩條線索(摘錄)

兩個世界的形成

漢晉之際――約略等同公元三世紀――是中國思想史上一個大變動的時代,所謂大變動,最扼要地說,就是舊有的局面崩塌,產生了新格局。此後思想雖然不斷有變化發展,格局大體維持,一直到本文所探討的八世紀後半,都還如此。這個格局何所指呢?

中古思想給人一個重要的印象是,無論在對世界的看法或價值的安排上,都呈現二元區分的情況。我們可以很容易就舉出例子:本/末、內/外、道/俗、心/跡、有/無、言/意、跡/所以跡、名教/自然、仕宦/隱逸、廟堂/山林、世間/出世間、方內/方外,這不會是偶然的,一定反映了某種深層的心靈狀態。這個心態,我曾在幾篇論文中有所探討,現在文章都已收入本書的「分論」。以下要做兩件事,一是扼要介紹這個思想基調的特性,一是大略說明其形成過程,以增強讀者的認識。這裡的討論將盡量避免跟其他文章重複。

我過去曾使用兩個概念來界定中古思想的基本格局。第一個概念其實是一組:「外儒內佛」和「外儒內道」,另一個則是「二元世界觀」。這兩個概念各有所重,也各有不足,我先直接描寫中古思想格局,再回頭檢討上述的概念。前文剛說過,中古常見二元區分的表述,在這些表述中,最根本的是本/末、內/外、方外/方內。大概而言,本/末代表世界的本體和現實;內/外意謂內心修養和外在行為,但「內」也有根本、奧秘的意思;方內/方外則分指社會生活與超俗的存在。「本」、「內」、「方外」經常為一組,指涉宇宙人生的根本道理以及追求或體會這種道理的生活;「末」、「外」、「方內」則常另成一組,代表現世的秩序和行為規範。對於二元之間的關係,中古存在著各式各樣的看法,無論觀點為何,大都以這二元或兩種場域的存在為前提。這種二分法往往有把本體、超俗看得比現象、現世為高的傾向,但也不完全如此。人們還是可以肯定儒家經典和教誨的神聖性,然後再承認超俗理想的存在,也有人把價值的重點放在禮教或以君主為代表的國家,對超俗的境界存而不論,乃至輕視其事。

中古二元區分的心態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跟特定的文化和宗教傳統連接在一起。一般以為,「本」、「內」、「方外」是佛教、道教、道家思想所佔據的領域,「末」、「外」、「方內」則以儒家為尊。儒、釋、道(包括道教和道家思想)合稱三教,大家各有所司,支撐起宇宙人生。這些傳統之中,佛教和道教都是在中古前期才興起壯大的,和中國歷史上的其他時期相比,三教鼎立可說是中古文化最突出的特徵。三教局面和二元劃分有很密切的關係,但並不是這個中古思想基調的首要來源,以下會作解釋。另外要特別指出,以固定的宗教文化傳統來界定兩大場域只是個起碼――也是略為粗疏――的做法,實際的情況遠為複雜。在宏觀的層次,三教之中,每個「教」都有龐大的內容、模糊的邊界、流動不居的因子,不可能完全歸於二元中的哪一元,而且,文化中有些流行的觀念和現象也不是儒、釋、道的範疇所能界定的。在微觀的層次,個人的思想、行為往往有其獨特的樣態,並不受特定傳統的拘束。

再來要檢討有關中古思想基調的稱呼的問題。在我所提出的兩組概念中,「外儒內佛」和「外儒內道」有個優點,就是把兩大場域的內涵做了大概的說明,而且以內/外作為二元區分的主軸是中古時人已有的用法。至於缺點,則是這樣的界定並不周全,內/外的觀念也不能涵蓋方外/方內或道/俗。「二元世界觀」是個形式性的概念,有安全之處,缺陷是看不到對內容的提示。另外也須提醒,「二元」並沒有二元對立或互不相屬的意味。有必要時,本文會較多使用「二元世界觀」一詞。

漢晉之際中國思想發生巨大變化,打破了漢代的學術局面,帶來思想史上的新紀元。如所周知,掀動這個變化的是一個新思潮:玄學,玄學也是開啟二元世界觀的決定性力量。這個世界觀的核心元素:本/末、方外/方內,都是在這股思潮中成形的。玄學運動雖然有長遠的背景,它正式登上歷史的舞臺,是在曹魏齊王芳正始年間(240-249),何晏(?-249)、王弼(226-249)為關鍵人物,尤其以王弼對玄學理論的建立最有貢獻。何、王思想的要義是什麼?《晉書.王衍傳》有言:「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莊,立論以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本」。何晏的玄學著述喪失殆盡,從王弼的作品看來,這是貼切的描述。王弼思想的根本宗旨,是要指出,世間一切看得到接觸得到的,自然的、人文的,包括儒教的道理與規範,都是「有」,但能使這些現象運作順當的,則是它們背後的原理,一個統一的原理。這個原理看不到摸不著,王弼稱之為「無」。「無」是「本」,「有」是「末」,必須掌握「無」,「有」的世界才能得到安頓――這叫「崇本以息末」;也必須遵從「無」,「有」才能獲得建設性的成就――這叫「崇本以舉其末」。

王弼思想的最大突破在於,他在宇宙人生問題的思辯上提出了一個形上的觀點。在漢代,關於世界的根本原理,大抵是從宇宙生成的角度去說明,或歸之於「天」,或歸之於「元氣」,或者以陰陽五行或易經象數的理論去描述。王弼把宇宙人生的「道」界定為「無」,當作不可見、無以名之的原理,就把這個終極基點非實體化了。這樣,他大大強化了中國思想的形上層面。就歷史的角度而言,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影響之下,形上本體以及它與現實世界之關係變成魏晉以下思想的絕大主題。可以不誇張地說,以王弼思想為代表的玄學流派,就是本末之學。

在另一個玄學流派之中,方外的追求成為主要關懷,這是以阮籍(210-263)、嵇康(223-262)為代表的思潮。何晏和王弼都死在公元二四九年(齊王芳正始十年、嘉平元年),玄學運動自此進入了以所謂「竹林七賢」為代表的階段,阮籍、嵇康是其中公認的指標人物。在這個時期,玄學中人的首要關心是人生存在方式的選擇,而非普遍理論的建構。阮籍、嵇康的思想很接近,他們都曾從玄學的立場撰文立說,但沒有採納何晏、王弼天地萬物以無為本的類形上學架構,而是相信漢代流行的氣化思想。他們同樣具有強烈的文學傾向,阮籍的詩、嵇康的論,都是文學史上的經典作。兩人思想和人生中最重要的問題是名教與自然的關係,他們站在自然的立場抗拒名教,大扇玄風,震動了好幾代的士大夫。在現實中,名教世界是難以改變的,於是對個人而言,抗拒名教往往意味著超越名教,超越塵俗,阮籍就曾被名士裴楷(237-291)指為「方外之人」。這不但是同時人對阮籍的寫照,應該也是他基本的自我定位。通過這樣的奮鬥,方外成為中古思想中一個牢不可破的嚮往。

對於超越的存在,阮籍描繪過幾種樣式,包括神仙、隱逸、任情適性。其中神仙對他最有吸引力,是他超越理想的首要寄託,遠遠超過其他二者。對阮籍而言,神仙不僅可享長壽,乃至永生,更重要的是,精神獲得解放。需要指出,阮籍作品中超越的生命雖然以神仙為原型,但在了解上,不必局限於這個概念,這樣的存在,也是至人、真人、大人先生,換言之,等同於《莊子》中的理想人格。從理論的角度來說,阮籍心目中的理想存在是與「自然」――即宇宙之源頭――合一的生命,這樣的生命無生無死,與天地長存。阮籍在〈大人先生傳〉對這種存在有所想像。他說:「天不若道,道不若神。神者,自然之根也。」又說,難耐此世者,「必超世而絕群,遺俗而獨往,登乎太始之前,覽乎沕漠之初,慮周流於無外,志浩蕩而自舒。」然而,阮籍並不真的認為神仙的境地可能實現,超越的企求終將被現實所羈絆而隕落,這是他深沉的悲劇意識的來源。

在實踐的層次,嵇康對於名教和自然問題的態度跟阮籍不同,他公然與名教對立衝突,「非湯武而薄周孔」,最終以此喪生。但他也懷有強烈的超俗嚮往,曾有詩句云:「坎壈趣世教, 常恐嬰網羅……豈若翔區外,瓊漱朝霞。」他長期隱居不仕,隱逸是他尋求超越存在的方式之一,對他而言,音樂也能讓人觸及存在的本體。和阮籍一樣,嵇康最高的方外理想是神仙,但這個境地常人難以企及,他尋求透過養生術,達成身心的更新。由上述可知,二元世界觀是在玄學風潮中形成的,早於三教並立的時代。

玄學開創的二元世界觀在佛教興盛後大大獲得強化。佛教約在公元紀年之初,西、東漢之際,傳入中國,但到四世紀永嘉亂後才蓬然勃興,成為中國文化的一支主要力量。這個轉折的出現,原因很多,在思想的層面,玄學是佛教的絕大助力。東晉時期,中國士人常以老莊思想和玄學的眼光來理解佛教義理,本土高僧也大多精熟玄理,他們把佛教界定成透解宇宙人生之「本」的智慧。在某種意義上,佛學可說是新玄學了。現在引一段佛教文字中有代表性的陳述,以見此事之一斑。支道林(即支遁, 314-366)〈大小品對比要抄序〉云:

夫般若波羅蜜者,眾妙之淵府,群智之玄宗,神王之所由,如來之照功。其為經也,至無空豁,廓然無物者也。無物於物,故能齊於物;無智於智,故能運於智。……明諸佛之始有,盡群靈之本無,登十住之妙階,趣無生之徑路。

佛教的這種自我界定流傳很久,連北朝的民間造像記也常見。至於方外/方內的區分,佛教本來就有極重的出世性格,加上又從印度帶來宗教權威高於世俗的傳統,其以方外自居,更是理所當然,慧遠(334-416)〈沙門不敬王者論〉就是闡釋這個觀點的名作。

二元世界觀還有一個基本區分:內/外,這主要是由佛教所創造的。佛教自稱內教、內學,以其他學派、宗教為外教、外道。「內教」、「內學」是中國原有的詞語,指讖緯、預言、占星等,「內」為秘密、本源之意。佛教開始興盛時,以「內」自居,而且擴大「內」的用法,強調本教安心濟神的作用,爾後道教跟從,也自認為「內」,內/外遂成中古心靈中的另一重大分野。

前文提過,二元世界觀不一定意味二元對立或二元分離。為了避免可能的這類誤解,現在舉出一個流行很廣的二元融合論。玄學思潮中,何晏、王弼、阮籍、嵇康而外,以郭象(?-312)最為大家。郭象的學說是針對王弼的典範發出的。他反對「天地萬物以無為本」的觀念,認為宇宙間根本沒有本末之別,所有的事物都是自生自造,不存在任何形上的「道」,「道」即在「物」中。和這個見解相對應的是,他主張,在人生問題上,解放的境界存在於個人的心靈,而不在外於現世的場域,追求超越,恰當的做法是「遊外以冥內」,「無心以順有」――這裡的「外」指「方外」,而「遊」只能是神遊了。在中古時代,郭象的立場有相當大的力量,特別能吸引有仕宦需要的高層士人。作為玄學中人,郭象相信方外的價值,但它和方內的關係是「內外相冥」,一種神秘的結合,而非分離。

就思想史的進程而言,二元世界觀最大的作用是使得中古新生的佛教、道教以及在正統之外的道家意識具有正當性,獲得發展的空間,從而鞏固中古文化思想的多元態勢。中唐儒家復興初起之際,方外之思極其活躍,佛教、道教都是思想環境中的大力量,儒家復興跟它們有怎樣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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