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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剪裁星空:傷痕與美好都構成了人生,同光教會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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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剪裁星空:傷痕與美好都構成了人生,同光教會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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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愛.信仰,身而為人,最大的詰問──
見證台灣人權演變,宗教與信仰如何帶領時代的歷史之書

台灣第一個同志基督教會
「同光長老教會」成立20周年
近百則文章,涵蓋個人生命故事/深度紀錄/評論專著
台灣同志運動珍貴圖片資料,首度面世

人權/性權/心靈思潮,重磅之作
快樂與悲傷構成的都是人生,傷痕是完整人生最美的布景
眾星集結,不只是愛,更是勇氣的故事集結連作

※上帝說,要有光便有了光──各界手牽手推薦
前玉山神學院教授|陳南州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許承道
立委|蕭美琴 學者|姚立明 搖滾傳教士|朱約信
作家|駱以軍、羅毓嘉、陳栢青

※金蝶獎得主/藝術家|黃子欽 視覺統整

特別收錄:「同光二十年大事紀」全彩拉頁、「同語錄」別冊
一眼看盡台灣同志平權、人權運動重要事件
書中書別冊「同語錄」,選錄聖經生活智慧金句、同光教會活動圖片
重磅之書,最美麗的注解

因誤解而降生的星星,往下墬落卻散放成更美麗的地之星塵
且繼續放光,繼續朝這世界發聲
同光,在台灣的一隅,靜默保守每個人的心,傾聽每一個人的聲音

二十年前,一處對同志族群友善,願意理解、協助他者的暗夜燈塔開始發亮。由楊雅惠牧師帶領的同光同志長老教會,一九九六年五月正式成立。不對異同分別,任何人皆可在此歇息、獲得勇氣,進而生成行動與生活的力量。

二○一六年五月,同光教會成立二十年。這一路累積了許多美好,也留下了一些傷痕,但悲歡離合才是完整的人生。每個人生都動人,而勇敢的人們在性少數平權、婚姻平權、愛滋服務、街友服務等行動,從不缺席。時間磨損記憶,時代不願遺忘,於是著作去銘記,將已經走過、正在行走、以及將要奔向的道路,前眺回首,向前行的提燈人致敬,與現在的行動者對話,朝未來詰問。滿天繁星齊放微光,典範已然創造,是時候,靜聽這群與眾不同的靈魂,在整片浩瀚星空中剪裁出來的言語,開啟更多元的可能。

剪裁一片寧靜星空,聽見他者與自我及所相信的,最幽微而純粹的心之音。

我們的「同志」二字,不只是「同性戀者」,而是包括所有「志同道合」的「同志comrade」:愛滋感染者、跨性別者、同性戀者、異性戀者、同志的父母、同志的小孩……種種無以名之者。上帝創造的各種人,都可以在同光教會裡自由地信上帝、自在地做自己。
──同光同志長老教會

 

作者簡介

同光同志長老教會

1995年10月22日,楊雅惠牧師透過網路號召一群男同志基督徒在台北市義光長老教會成立台灣第一個認同性少數社群的基督徒團體:約拿單團契。
1996年5月5日,約拿單團契的成員在義光教會許承道牧師見證下,於淡江中學禮拜堂設立台灣第一個認同性少數社群的基督教會:同光同志長老教會,楊雅惠牧師受聘為第一任駐堂牧師,至1998年7月。
1996年起,每年舉辦對外公開的聖誕晚會,從未間斷。
1999年6月6日,曾恕敏傳道師受聘為同光教會駐堂傳道師。
2001年,在台北市、新北市、桃園市、新竹市等地建立小組聚會據點。
2001年8月,出版首本著作《暗夜中的燈塔》。
2003年,參加第一屆台灣同志遊行,此後從未缺席。
2004年5月2日,曾恕敏牧師在同光教會受封立為第二任駐堂牧師,為台灣第一位公開出櫃的同志牧師。
2007年,與推動性少數平權的團體共同倡議「婚姻平權法案」。
2011年7月,陳煒仁經同光教會推薦,成為台灣首位公開同志身分進入台南神學院攻讀道學碩士的神學院學生。陳煒仁於2014年6月畢業,為當屆畢業生致詞代表。
2014年4月1日,香港的黃國堯牧師受聘為第三任駐堂牧師。
2016年5月,同光教會成立二十年,舉辦「信仰交叉路」系列活動。第二
本著作《聽你剪裁星空》出版。

同光教會相信上帝愛世人,不須任何條件,歡迎所有人參加聚會。

名人/編輯推薦

文◎同光同志長老教會

上帝,……我們相信;我們已經告訴了你我們相信……我們沒有否認你,那麼起身來護衛我們吧。哦上帝,承認我們,在全世界面前。也給我們生存的權利!──《寂寞之井》

在「人權」已是普世價值的今日,世界上仍有八十一個國家/政府將同性親密視為犯罪(多數是非洲國家及伊斯蘭國家,以及俄羅斯),予以懲罰、甚至處死。台灣人民經歷過漫長白色恐怖的無辜死難與人權斲傷,才逐漸爭取到民主自由;各種人權運動對台灣人民而言,就算沒有共鳴,多半也會同情。人們在生活周遭可以輕易看見女性、原住民、勞工,所以女性權益、原住民權益、勞工權益在台灣社會都有立法保障(儘管並未完全落實)。但是性工作者權益、性少數者權益,長期以來卻因為社會的「羞恥運作」,多數人並不了解她/他們的處境。

參考過去西方國家的經驗,台灣的性少數運動者深知「現身」的重要性,所以自2003年起每年舉辦「台灣同志遊行」(Taiwan LGBT Pride),目的就是要讓社會大眾正視性少數社群的存在。起初,同志遊行只在台北市;如今,台中市、台南市、高雄市、花蓮市都有各自的同志遊行。性少數運動並且結合各種弱勢社群運動,特別是性工作者權益運動與勞工運動,彼此提攜、互相扶持。很幸運地,有許多充滿愛心且頗具影響力的藝人/公眾人物站出來力挺台灣同志遊行,她/他們對於促進社會大眾接納性少數社群居功厥偉。

2015年6月26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裁定同性婚姻全面合法化,這是受基督教思想影響的西方國家中性少數平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有不少同志朋友期待台灣成為亞洲第一個讓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因為2016年初當選新總統的蔡英文女士、新國會的第一大黨民主進步黨與第三大黨時代力量都曾公開宣示支持婚姻平權。但是在傳統父權觀念、宗教右派(以基督教為主)牽制下,再加上立法院中其他政黨仍未表態,目前看來婚姻平權還沒有露出曙光,台灣距離完整的性少數平權仍有一段長路要走。

這二十年來,有不少性少數者的真人實事電影在台灣上映,這些悲慘的故事引起許多台灣民眾回響,例如:《男孩別哭》(1999年美國電影,女跨男者Brandon Teena因跨性別身分被女友的前男友發現而遭其夥同友人性侵並殺害)、《為巴比祈禱》(2009年美國電影,男同志青少年Bobby Griffith因無法得到保守基督徒母親接納而自殺)、《模仿遊戲》(2014年英美合資電影,英國電腦科學家Alan Turing因男同性戀者身分被發現而遭受不人道對待)、《丹麥女孩》(2015年美國電影,丹麥畫家Einar Wegener在妻子支持下,自1920年代起以Lili Elbe女性身分生活,最後因性別重置手術失敗而過世)。在台灣的土地上,也有類似的悲慘故事:2000年4月20日,從小展現陰柔氣質的「玫瑰少年」葉永鋕,在他就讀的屏東縣高樹國中廁所內被發現陳屍於血泊中,疑似遭霸凌致死;2003年5月7日,台灣第一位公開變性人身分的林國華,長期因遭歧視、求職遭拒,生活無以為繼,自殺離世;2008年5日21日,創立同光教會、支持性少數社群不遺餘力的異性戀女牧師楊雅惠,因身體重病且被所屬宗派教會排斥,她在自傳《背著十字架的女牧師》(2008)中寫道,地上已經沒有教會願意讓她牧養,她想到天上去服事上帝,沒多久便燒炭結束人生;2010年11月29日,一對年輕女同志在屏東縣車城鄉相偕自殺,遺書上寫著「我們倆是真心相愛,既然無法得到家人認同,只好跟自己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伴侶走完人生的路」;2012年10月30日,就讀新北市蘆洲區鷺江國中的楊允承,因不堪長期被同學辱罵娘娘腔而在學校跳樓身亡,遺書中寫著「即使消失會讓大家傷心,卻是短暫的,一定很快就被遺忘,因為這是人性」,就在他跳樓前一天,台北市才剛剛舉行了刷新紀錄人數參加的同志大遊行;2015年12月,留著一頭長髮的保二總隊男警葉繼元,工作表現正常,卻被長官以「儀容違反警紀」為由予以免職;2016年3月2日,花蓮縣秀林鄉一名17歲跨性別少年,疑似因「性別仇恨犯罪」(sexual hate crime)致死。還有許多沒有被媒體報導的悲劇,每天在台灣社會各角落發生。當然,偶爾也有激勵人心的故事:1996年11月10日,作家許佑生與男友葛瑞舉行台灣首場公開同志婚禮;2015年1月3日,屏東縣霧台鄉大武部落的魯凱族女同志伴侶彭哥和小翠獲得族人同意,以部落傳統儀式共同收養小翠的姪女萱萱,成為萱萱的「雙親」,相當於部落認可她們「多元成家」。可惜,激勵人心的故事遠少於讓人心碎的故事。

許多人(主要是基督徒)以「維護家庭」、「保護兒少」之名,指控性少數社群要求的「人權」與「平權」是違反道德、破壞社會的「特權」,會危及下一代的福祉。事實上,絕大多數的家庭暴力、兒少虐待、近親性侵害都發生在一般人以為「正常」的異性戀家庭中(其中不乏基督徒家庭),而加害人都是利用「傳統家庭價值」賦予的家父長權威來對家庭中的弱勢者施暴。具有性少數特質的兒少在傳統家庭中受到的身心暴力特別嚴重,並且求助無門;在家庭外的知情者,往往因為不認可這些孩子的性別特質而選擇袖手旁觀。不論是雙性人、跨性別者、同性戀者、雙性戀者……,性少數者期盼的只是有尊嚴地做自己,跟相愛的人光明正大地組織家庭,並且樂意收養一般異性戀夫妻不想要的特殊孩子。性少數者要的不過就是愛與被愛,如此而已。但,連這麼卑微的祈求,都不可得。

歷史上,基督徒曾遭到猶太教及羅馬帝國的迫害;但是當基督徒取得權力之後,卻反過來壓迫非基督徒、非白種人、女人、性少數者……;而這些壓迫,掌握話語權的教會領導階層都為之背書,宣稱符合「聖經根據」。隨著時代演進,大多數基督徒已不贊同蓄奴及種族歧視,也漸漸學習尊重女性,但不少基督徒迄今仍鄙視非基督徒、逼迫性少數者,甚至說「歧視性少數者」也是「言論自由」。基督教內部歷史已經充滿對立與殺戮,現今卻還有基督徒濫用聖經來傷害他人。幸好,在神學家與聖經學者的努力之下,關於聖經經文的真相慢慢被還原,「上帝的話」終於重新照亮受壓迫者的生命,解放被禁錮者的心靈。

2001年8月,同光同志長老教會發表《暗夜中的燈塔》,期許成為同志社群的守護者、避風港。數千名曾經來過同光教會尋求安慰與接納的性少數朋友,就算不完全滿意,大多也肯定同光教會的努力。然而同光教會不只是幫助者,也是受助者。許多牧師、直同志朋友幫助我們,許多渴望呼吸自由空氣的女女男男加入我們,貢獻她/他們的力量。同光教會不是孤單地扮演燈塔。如同滿天繁星的支持者與參與者,在這漫漫長夜中,一路上為我們發光,照亮我們所走的每一步。同光同志長老教會的「同志」二字,不只是「同性戀者」,而是包括所有「志同道合」的「同志」(comrade)—愛滋感染者、跨性別者、同性戀者、異性戀者、同志的父母、同志的小孩……種種無以名之者。上帝創造的各種人,都可以在同光教會裡自由地信上帝、自在地做自己。

2016年5月,同光教會成立滿二十年。這一路上發生很多悲歡離合,累積出一些美好,也留下了一些傷痕。太多動人的故事,太多勇敢的人們,不該在時間的磨損下就此被遺忘。因此,我們再次出書,將已經走過、正在行走、以及將要奔向的道路,留下階段性的紀錄。我們不敢自稱創造典範,但盼讀者願意聽聽我們在整片浩瀚星空中剪裁出來的隻字片語。

本書分為六個部分,共50章。第一部分「我們的歷史」先向讀者介紹同光教會成立至今的經過,接著第二部分「我們的故事」收集我們許多伙伴的生命故事,與讀者分享我們如何在現實與理想、心碎與盼望之間努力生存下來。

第三部分「我們的人生階段」向讀者概略介紹性少數社群的複數生命樣態。在多元成家難以實現的處境中,性少數者多半必須單獨面對老化,在走向人生終點之前要面對許多難題。台灣已經邁向高度老年化社會,這些難題也極可能發生在異性戀者身上。歲月帶給性少數者與異性戀者相同的考驗,彼此之間應該互相學習,集思廣益。目前為止,在台灣及世界各國都非常缺乏原住民及少數族裔的性別書寫,所以我們特別邀請原住民同志撰寫台灣原住民的性/別處境,希望讓讀者看見母親台灣容顏的另一面。

第四部分「我們的社會實踐」整理過去二十年來,同光教會在性少數平權、婚姻平權、愛滋服務、街友服務等方面所做的一些努力。這部分篇幅顯然較少,因此我們在社會關懷與服務方面還得繼續多努力。

第五部分「我們的信仰」是關於基督教神學與聖經詮釋的學術性文章,這些文章的前身都在《暗夜中的燈塔》出現過。近十五年來有許多學者發表新的研究,我們希望將這些新知也介紹給讀者,所以將先前的文章全面改寫,以便向讀者說明同光教會如何閱讀、理解、詮釋聖經,而基於這樣的聖經詮釋,同光教會如何建構立基於改革宗的神學。簡言之,我們相信主耶穌基督向這世界宣講的上帝國,不是只拯救異性戀者的福音,而是屬於包括性少數者在內「所有人」的解放與救贖。

最後,在第六部分「我們的未來」,我們邀請國內外長期服事、參與或關注性少數社群的牧師與神學家撰文分享經驗,最後一章是由同光教會牧師與長老共同執筆,把我們目前的挑戰做一個階段性歸納報告,並嘗試為下一個世代的性少數社群教會與基督徒提出願景。

本書的各作者,除了同光教會的歷任駐堂牧師、其他教會的友好牧師,以及一位受邀撰寫特稿的原住民同志之外,其他都是在同光教會聚會的會友。同光教會的會友包括來自各社會領域、各教會宗派的成員,其中有跨性別者、女同志、男同志、異性戀者、同志的母親等。我們相信,在基督裡所有人都能共融合一。讀者們或許注意到,多數作者使用筆名/化名寫作,這是因為在台灣現今的性別光景下,作者們仍然必須顧慮自己及家人的處境。就訊息傳遞的目的而言,本書的內容比作者們的姓名更重要,相信讀者們應該也能認同。我們更加期盼,有朝一日,當同光教會再次出書時,同一群或下一群作者們已經可以心無罣礙地現身說法,那樣的台灣,誠然讓人心嚮往之。

由於性別研究與基督教研究以歐、美居多,許多相關語彙尚未建立各地通用的漢語翻譯,本書在必要時都會加註原文。凡引用聖經經文,會以不同字體印刷,在關鍵字詞會附註希伯來文及希臘文之拉丁字母轉寫。聖經經卷的中文簡稱,係參照《聖經現代中文譯本修訂版》。

在記年法方面,本書採取一般教會慣用的「主前」(before Christ,簡寫BC)和「主後」(anno Domini,簡寫AD)或一般文獻通用的「公元前」(before common era,簡寫BCE)和「公元」(common era,簡寫CE)。

我們相信上主愛世人,不偏好任何性別,因此在本書中出現的代名詞或泛稱會視情形適當地以「女男平行形式」呈現,例如:「她/他們」、「母親父親」、「姊妹弟兄」、「女男同志」等, 並盡可能少用「天父」、「父神」等隱含父權暗示的字眼,改用性別中立的「主」、「上主」、「上帝」、「主上帝」、「神」等。

我們衷心期盼,這本書不但可以讓讀者對性少數議題與基督信仰有一番嶄新認識,更讓讀者願意成為性少數者的朋友,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成為暗夜中的燈塔,也成為滿天繁星,一起發光,為所有世人照耀希望之路。

 

目次

前言 ◎同光同志長老教會
 
Part I【我們的歷史】 
01>從放逐中歸回,在恩典中站立 ◎Ian
02>我對同性戀的看法 ◎楊雅惠 牧師
03>在同志教會建立上帝國 ◎楊雅惠 牧師
04>上主是我的牧者,祂知道我是同志 ◎曾恕敏 牧師
05>牧養同志路 ◎黃國堯 牧師

Part II【我們的故事】 
06>在同光教會重新遇見上主 ◎Jeremiah
07>同光二十載 ◎John
08>一段青春愛戀的掙扎 ◎Timberland
09>與耶穌散步的路程 ◎伊凡
10>上帝掌權的人生 ◎諾恩
11>回頭看才知道一切都是美麗的安排 ◎Awu
12>活出純粹的我 ◎小捲
13>愛在滋長的歲月 ◎Ian
14>我的邊緣人生,主的奇異恩典 ◎諧琳
15>生命的覺醒,自我的恢復 ◎Stephen
16>尋找盼望的家 ◎Pedro
17>住在耶和華的殿中 ◎阿志
18>貼近自己就是貼近上帝 ◎麥可
19>就在我內 ◎司徒敬
20>仍然在路上 ◎查令
21>彩虹夢,神學路 ◎小恩
22>玫瑰色的妳/你 ◎許家恒
23>因為出走,所以點亮 ◎黃師母
24>給同光教會二十週年 ◎小恩媽媽
25>求真記 ◎朱曉英
26>陪伴同志家人的心得 ◎太陽餅2.5

Part III【我們的人生階段】
27>彩虹共和國 ◎小恩、小元、舞葉
28>我向主祈禱 ◎Jovi
29>以恩典為年歲的冠冕 ◎Pedro
30>置回原住民脈絡中尋找自我的意義 ◎瑪拉達.達努巴克

Part IV【我們的社會實踐】 
31>愛得勝! Love Wins! ◎小元、小恩、舞葉
32>在愛慈家園見證上帝的愛與恩典 ◎Fred
33>希望的漣漪 ◎Zoe

Part V【我們的信仰】
34>聖經是性少數社群的福音 ◎Jeremiah
35>基督教與性少數的千年糾葛 ◎Jeremiah、小元
36>失樂園? ◎Jeremiah
37>雙城記 ◎Jeremiah
38>道德或潔淨? ◎Jeremiah
39>希臘/羅馬文化與猶太/基督教思想的「恐同陰謀」 ◎Jeremiah
40>耶穌是所有人的「同志」 ◎Jeremiah
41>眾水不能熄滅的烈焰 ◎小元、Jeremiah

Part VI:【我們的未來】
42>普世基督教對同志族群的態度以及同志封牧之路
──以PCUSA及COS為例 ◎鄭仰恩 牧師
43>彼此陪伴,更深經驗基督「跨越邊界」無限的愛 ◎曾宗盛 牧師
44>從耶穌對性議題的教導和牧養反思同性愛的爭論 ◎張仁和 牧師
45>透過認識同志基督徒,我更深地認識自己與認識人 ◎蘇貞芳 牧師
46>當台灣教會向右轉 ◎王貞文 牧師
47>超越同性戀的同志神學 ◎歐陽文風 牧師
48>奇異(酷兒)信任Trust Is A Queer Thing ◎萳西.葳爾森 牧師/博士
Rev. Dr. Nancy Wilson
49 跟隨楊雅惠的腳蹤行Following in the Footsteps of Yahui Yang ◎西奧多.詹寧斯 教授/牧師
Prof. Rev. Theodore Jennings
50>成為世界的光 ◎同光同志長老教會

附錄
同光同志長老教會歷年立場聲明

 

書摘/試閱

仍然在路上
文◎陳煒仁(查令)

小的時候

我的記憶從幼稚園開始。當時剛進入到那所斜坡下的學校,帶著眼淚,我進入到教室當中。連續一個星期,止不住的眼淚,在收到一台模型動力船之後似乎收斂了起來。在船真的能航行在大臉盆的時候,那一天放學前,我看見了那位戴著眼鏡的男孩,比我長一個年級,教室在圖書館的旁邊,有一小群人圍著他,彼此在說話,散發出來的氣息,吸引著我。由於我是半途入學,而那個男孩沒有多久就畢業,並沒有太多可以互動的機會。

我和女同學之間的互動,一直比和男同學好很多,也因此,我常被認為是屬於女生那群的人,只和少數的男同學保持特別好的互動。有一次的打鬧當中,男同學們公開地認為我不屬於男生的群體,並認為我的動作舉止像極了女孩子,幫我取了一個「娘娘腔」的外號。某一次的體育課後,有口渴的男同學在找水喝,我遞出我的水壺,卻得到「我不敢喝你的水,怕變得和你一樣」的回應。在小學高年級時,越加和女同學走得近,和男同學的距離似乎更遠,他們時常會傳著「某某女生喜歡你」,或是已經在交往的消息,是不是有人覺得我刻意地喬裝靠近女生、近水樓台呢?班導師在某一次月考的成績單公佈的那天,看著排名第一的我說:「這是讓陳煒仁揀到的。」我覺得他並不喜歡我,也沒有因為我的學習結果而給適當的讚美或肯定,原因可能在於我不夠像個男生。

轉換到國中的那個暑假,我常常作惡夢。那個年代,學區的國中規定男生要理三分頭。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地抗拒,直到新生訓練前一天,我才被爸爸壓著去理了頭髮,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便利商店,我感覺羞愧低著頭走進去,風的流動異常的冷。隔天,我被分配到和一位國小同學同班的班級,我不敢和任何人說話,下課時留到教室沒有人了,才覺得可以安心離開。但是,剛走到門口,其他的國小同學們正好走過,高聲呼喊著:「快來看!陳煒仁也剪短頭髮!」除了三分頭,衣服與鞋子都在被嚴格要求的範圍,校長表示這是學校的傳統,多少人因為這樣考上了南一中與省南女。

不知道為什麼,老師總是會指定我擔任班上的幹部,並且總是認為我扮演還不錯的角色。這在我某次沒有擔任職務時有了新的認識:沒有班長、幹部與股長的名稱之後,和我說話的人變少了,並且會有人對我做出言語及肢體的侵犯。「身份是一種保護,但成績不是。」在現在解讀起來,似乎是這樣子的。

男女分班的結構裡,嚴格禁止跨越建築物分隔與異性接觸,我和要好的女同學們被分開了,得在男孩圈裡打轉著。偶爾仍有女同學走過窗邊,丟下小東西或是信件,就匆匆離開,這些東西常被班上其他同學當成是娛樂與嘲諷的內容。每個年級都重分班一次,不同的成員組合,反倒是讓我在班上欣賞不同類型的男同學,只是他們似乎不會和我靠近。

有幾個男同學私下傳著我沒有小雞雞的謠言,並且跟著我進到廁所想要驗明正身。一開始,我只覺得無聊,就像是小學時,男生們流行玩著碰觸彼此的小雞雞一樣,我從不參與這樣的活動。有一段時間,有三位同學總約好要一塊來檢驗,一開始只是打鬧著,後來,他們卻認真了起來,其中一位在樓梯口堵住我的去路,後來他在我背上吐了口痰,才讓我進了教室。升上二年級,我竟和這三位同學被編在同一班。開學沒多久的一次下課,我以為他們去買午餐吃,自己去了廁所。他們三人突然地出現,圍住正在如廁的我說,今天終於可以看個清楚。隨即其中一個拉住了我的褲子,另二個伸長了脖子探了個究竟。我不知道他們看見了什麼,兩個人哇的一聲之後,就消失在那個空間。之後,就沒有再來煩過我。現在每每看見玫瑰少年葉永鋕的故事,就會想起這段躲藏上廁所不堪的日子。

其實,我後來才辨認出,那三位同學也不同於其他男同學,不僅幾乎貼在一起做每一項活動,也交換著一些常用的東西。後來,他們的態度轉變,向我示好,並邀我參與他們的活動,而且向我道歉。

看見兩兩並肩同行的男生,總會很吸引我的目光:在夏天的傍晚,樹林下。

靠著好運氣,我進入地區最好的高中,告別了慘綠的國中生活與三分頭。一直坐在我旁邊的那位說著怪異華語腔調的屏東男孩,讓我不禁要糾正他的口音;也因為他近乎完美的數學與體育表現,讓我喜歡找他求教、靠近他。騎著單車,補習班、棒球場以及育樂街的小吃店,都是兩個人共同的記憶。

暑期輔導時,我們分到不同的班級。那天早上,他在教室門口等我,一起走到小福利社買了紙盒牛奶,再走回教室門口,我們一直說話,在老師出現在走廊盡頭時,我們才分頭才飄進了教室。那天中午,他在樹下等我一起去吃了午餐。隔天,我收到一張三位數定價的進口卡片,以及一隻小白熊布偶。之後的每一天早餐、午餐與放學時,在樹下,都可以看見他。

後來才知道,我們共同參加的那個社團,儼然是個性別友善的自然聚集體,不愧是一個追求實踐愛的群體。參與的成員,在後來陸續聯絡與彼此坦誠,竟都不是異性戀。「聚集」的過程,是自然發生的,那時我還不懂什麼G-Dar,「同性戀」其實仍很不清楚也不常用的名詞。

有人曾告訴過我:「你和隔壁班的某位同學很像,但是他更嚴重。」在運動場結束了棒球的活動之後,走向車棚路上,我看見那位「更嚴重」的同學,坐在另一位男同學單車的後座上,說著話從校門前經過。「他都會扭動屁股,然後很多人喜歡他。」可是我沒有這樣的習慣啊!「若你是女生,我就會來追你。」一年級的時候,某位同學在下課之後,站在扶梯上大聲告訴我,之後就轉身離開。

那年聯考,我們的成績都很糟。被家人安排到不同的補習班去,而我們在下課之後仍一起吃點東西才各自回家。有一天,我騎著單車在補習班樓下等著,看著他走向我,說他的家人打電話來,要我們不要再碰面,而補習班也不會再對我開門。在那一段時間裡,除了無趣的冷氣房之外,我時常被內在的情緒擄掠,不停地與之爭鬥。騎著單車繞到他的補習班,望著樓梯上下的人,卻都沒有見到他。偶爾,接到他的電話,會平靜一些,但是在掛上電話之後又會掉到漩渦中。這一年,許佑生和葛瑞舉辨了婚禮,我在電視上看見了,告訴他:「在一起是兩個人的決定,不是嗎?」「不,是兩個家族的事,我家不會准的。」

第二次參與的聯考,自然組的他先完成,選社會組的我慢一天才考完。他在考完那天,帶了一份熱仙草按了我家的電鈴,要我隔天的考試加油。他是偷溜出來的,很快就又離開了,我知道這是很大的心意。

等待放榜的那幾天,我竟硬著頭皮到了他屏東的家裡,卻感受到和原本很熟悉的他的家人們之間的距離。特別是他的媽媽,在言語當中總有讓我覺得刺耳的用詞。放榜時,我幸運地錄取了北部國立大學熱門的科系,他卻考得不太理想。幾天後,他轉告家人請我離開的消息,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出複雜的情緒。

帶著行李,我們坐在海堤上。海風不停地吹著,他問我要不要喝點什麼打破了沉靜,我告訴他我很生氣也很難過。搭上火車之後,靠著電話仍能有些維繫:我打過去的電話一定找不到他,只能等他在無人之時的主動聯絡。上了大學,勉強維持了一段時間,斷斷續續地聯絡著遠距離的互動關係,後來,我想他有其他的追求者,就淡了。

離鄉與追尋

在這位於木柵山邊的大學就讀,沒有自己的交通工具靠著搭公車過生活的我,乾脆就盡量不出門了。那時在校園的風雨走廊,都會看見地下的性別社團偷渡在其他社團的佈告欄上面的活動宣傳,我總在沒有人的時刻駐足,看著泛黃的影印紙與許久沒有更新的內容與郵政信箱,但我從沒有參加過他們的活動。可能因為我實在太不主動,害怕「曝光」,也聽聞「他們很亂」,我從沒有機會認識傳說中系上的「四朵花」學弟,以及一個正在形成的同志社群。

我開始在圖書館裡找相關書籍,也好奇在某間24小時營業的書店的神秘的「性別研究」書櫃裡,到底放了什麼書呢?每次走到那區域,都要多留意一下身邊有沒有「特別的人」與認識的人,非得等到四下無人了才敢走近。有一天夜裡,朋友帶我去「朝聖」,告訴我雜誌區是大家彼此打量的地方,性別研究其實都是兩性關係與身體保健,沒啥有趣的,而且看我模樣保證我可以「平安去平安回來。」我也曾按著書上寫的去「新公園」做考查,當然什麼也沒有看見。

BBS與剛流行起來的網際網路與網頁當中「%」與「@」的暗號,是能找到「朋友」的另一個管道。在這樣的互動關係當中,我發現自己好孤單,需要被人聆聽以及解答心中種種疑問,這些「網友」幾乎都只存留在NetTerm的黑底畫面上。我還記得幾位曾見過面的朋友,大多數是同學校的他系同學,我大概太需要他們了,這壓力導致他們大多無法與我持續互動下去,但是我同時間也從不同人的留言裡發現,其實不只我一個孤單。系上的學姊可能很早就發覺我的情況,並會主動發些訊息與邀約,好讓我有喘氣的機會。

暑假,我搭上往台南的復興號。鄰座一位女生跟我交換了許多閱讀的經驗,並向我介紹聖經與她所認識的上主。開學後,搭上237公車到這間信義宗教會參與一個學期的活動,我確實在那裡感受到團契的生活。包括出車禍住院的期間,實際的探訪與真實可見的關懷行動,使我覺得這意外來得正是時候。後來我停止去那教會,可能是那股使人窒息的「愛」,把我推出了圈圈之外。某種生命的樣態、信仰的模版與價值觀點,一步步地包圍我的生命,被侵犯的感覺常常在參與聚會的過程裡蔓延。大家說這是「信仰」,而我裡頭有不屬上主的「東西」。

大三,我搬出了宿舍,在校門對面租房子,這是我生命轉折的開始:成績開始有起色,修心理與哲學的課程,並且和幾位同學有比較深入的互動。而最開展的是「家人」的關係,我成為租屋處家庭的一份子,承擔一部份的責任與義務,也被疼愛著。我該怎麼表達這個情況呢?就是:回家有飯吃,考試時有人會在祖先牌位前唸唸有詞,變瘦了會有人挾大塊肉在碗裡,生病有人會大罵快去看醫生,幫忙照顧一下小孩的學校功課與去河堤打球,阿公過世那年一起折蓮花,並全程參與了喪葬的過程……「我在台北的家人」是我向爸媽介紹時的用詞。

我和姊姊、姊夫、妹妹與弟弟之間的互動,讓我重新認識自己,我也練習向他們坦露內心的想法,並且從中得到支持,這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階段。我想也因為這樣,在現在我能稍微與人互動時,少了一點生硬與多了一些友善。

雖然租屋處隔壁就是一間教會,而我非但沒有走過去,也發現原來街坊們並不怎麼喜歡出入其中的人。一直到畢業服役時,爸爸的一場手術讓我又想起信義會的朋友,透過電話的代禱讓我那夜可以安然睡著。這真是一個複雜的情感,在退伍之後仍舊回到信義會聚會,而且很認真地認識這個信仰,也更發現裡頭混雜著許多我弄不清楚的規範與堅持。

基督宗教與同志遊行

2003年,我開始很大量地接觸性別議題與團體。其中一項是參與熱線的助人工作訓練擔任接線志工。志工訓練時,分成數個小組,讓我們認識彼此的生命故事。對我來說,可真是苦了,要將自己的過去再一次地拿出來與眾人分享。但大家冷靜的回應著實讓我覺得失望,自以為是天下最痴情的故事,在身旁的人看來,頂多只有一些些的感動;若要比誰比較「慘」,我可能無法入圍。

因為參與志工訓練,與教會聚會時間有衝突時,我難以言明。我說:去參與了助人的訓練,卻無法坦白地說出受訓的單位,教會的朋友則不斷詢問並覺得不解,有什麼可以比教會的聚會還有更高的優先性?

在接線室裡,一通又一通的電話打來,訴說著他們在家庭裡無法真實地活出自己、與家人對立的張力、在信仰群體裡被當成鬼附身的、不聖潔的、要受到醫治與釋放的人、被迫離開服事位置,甚至在改變性傾向之前不再歡迎他回到團體中來,有些則是完全不敢出櫃,因為他的家人也都在教會裡服事,而且還是長老,擔心會影響他們,可是自己又很喜歡團契裡的哪位可愛的弟兄……教會真的有人願意了解這群人嗎?

那年(2003),第一屆台北同志遊行在二二八公園展開,我是其中一位志工,被分配帶領第一個隊伍:同光教會。記得那天在公園裡走著,一位面熟的女生向我走來,是過去同一間教會的朋友。我問她:「你為什麼也在這裡?」然後,我們都笑了。她告訴我後來發生的事,她向小組長及牧師出櫃,但是得到很負面的回應,讓她感受到熱絡互動背後的虛假,再也無法再相信傳道人及這個宗教團體。我突然明白我所感受的那奇怪氛圍,正是「虛假」。那天接下來的震撼是,時任同光教會駐堂牧師的曾恕敏牧師,在遊行前登上了領頭車,帶著在場500名的遊行者一起做了祈禱,在沿路這群教會的肢體唱著我也熟悉的詩歌,「同志也可以是基督徒」的想法深印在我心底。年底,我離開信義會,轉到同光教會。

一間同志教會所帶來的衝擊

我記得第一次到同光教會參加主日禮拜,是已經參與了一段時間的家庭小組之後才去的。第一次去,對於隱身在老舊大樓裡的秘密團體充滿想像。那一天,我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一位看起來是T的姊妹打鼓,一位弟兄彈琴,一位姊妹領唱。我以為坐在我前兩排的是男生,在與「他們」擁抱問好時,「他們」比我更大方。在會後午餐時,才知道「他們」都是姊妹,我大為吃驚。這對於我想像中的LGBT分類,衝擊實在很巨大。更妙的是,我竟然很快地被邀請參與聖誕晚會的演出,反串當時知名的少女團體Sweety;我現在想起來並不特別,看看那群被我誤以為「弟兄」的姊妹,我應該更合適成為「姊妹」的弟兄。那一年,同光教會租借了某大學的場地舉辨聖誕晚會,後來也年年舉辦了好一段時間。後來,我進行一些自認為是了不起的實踐:留起了長髮。我現在才比較明白,其實這就是「酷兒」(Queer)的生命展演實踐(performativity)。

在一位HIV的室友啟發與鼓勵下,我開始參與露德協會的志工。同時間,我也在教會裡參與服事。在這間以男、女同志為主要成員的教會裡,並不如想像地對於不同的類屬的人都是友善的。一位跨性別的朋友,在會友普遍缺乏了解以及對於認同邊界被侵犯的焦慮下,經生理女性的小組成員投票,拒絕其出席小組聚會。相似「不被接納」的情況也出現在我所服事的小組成員身上,我深刻地意識到:一個受到歧視的群體,仍會再複製這個歧視的結構,而且充滿正當性:一個明確的「認同」劃分著你該屬哪一類以及應有的行動規範。

由於更有機會聆聽不同的生命故事,我理解到性的實踐在每個人的生活當中都不同。但似乎仍有一個樣版在這個信仰群體裡,套用著大家所拋棄的原生教會的倫理價值:什麼是聖潔?這個疑問似乎一直很難被眾說紛紜的「大道理」給解答,我感受到加諸在這些生命故事上另一種來自「自己人」的壓迫與網羅。

「我可以喜歡誰?」成為我的困擾。「同性戀」只能喜歡相同性別的人嗎?如果不這樣,還是「同性戀」嗎?「雙性戀」的位置在哪裡呢?「跨性別」到底是要喜歡哪種人才「可以」?以「性取向」為身分認同的標籤,困住了我的想法與生活。有一長段時間,我詢問「愛」與「喜歡」的議題:我好像可以喜歡很多人,對不同的人都欣賞也被吸引,但是,什麼是愛呢?原來,愛也很有「限制」。

向媽媽出櫃,是在邀請她來參加教會聖誕晚會的前一晚。在電話中,我支支吾吾,媽媽卻明白地說:「來,你直接講。」當我說完了之後,媽媽並沒有等待我喘過氣來,反問:「你現在才講,我和爸爸在你國小的時候就在討論這件事情了。……你有沒有向爸爸提?」隔天,表姊告訴我:「你一出場,阿嬸就高興地哭了……並且說:「沒錯,這就是他啦!」我還記得媽媽在演出前遞給我,那份從台南帶上來的飯糰、飲料與那番加油鼓勵的話。

2008年5月21日,楊雅惠牧師離開了我們。在收到消息之後,仍覺得不真實:一位勇敢面對父權體系的同志教會建立者,用燒炭的方式解束自己的生命,回到上主那裡去服事他。在台中的那場告別式裡,我又再一次感受到「虛假」充斥在每個環節裡,謊言也在那場合裡散佈著。一直跟到了火葬場,這一切卻沒有隨著楊牧師離開,每雙哭紅的眼睛與無法述說的難過情感,從那裡蔓延開來。那天,我下定決心要朝成為傳道人跨出腳步。

神學之路與現實的拉扯

2008年,在取得同光教會的推薦之後,我報名台灣神學院道學碩士(取得此學位方可擔任牧師)的入學考試。我缺乏指引,自己摸索,筆試高於其他應試者,卻未被錄取。後來得知,其中一名口試委員給我零分。口試過程中,該委員不斷詢問我的性別認同、擔憂同光教會意圖影響中小學生的性別認同,更質疑我入學是另有企圖,以及會去發掘其他同志學生。放榜前一天,兩位老師請我到學校去,告訴我招生委員們因為性傾向的關係,無法接納我成為道學碩士新生,並建議我先修神學系的課程做預備。這不就是性傾向歧視嗎?我望著那隨處可見的標語「對人有愛、對土地有情、對上帝有信。」真是諷刺。同年,一位非裔美人當選美國總統。

那天,我向租屋的阿嬤報告沒有被錄取的消息,她很失望,轉身上樓在神明廳捻香。從考試那天起,她每日在祖先牌位前都在擔心這件事情。晚上,妹妹聽我抱怨了整晚,也一塊生氣;媽媽卻很冷靜地說,可能是緣分還沒有到吧,不用強求。

隔年,我帶著優異的成績單以及長老教會聲稱要落實性別平等的剪報,再度報考台神的道學碩士。一整排口試委員關切的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其中一位關心我的家人怎麼看待我的性傾向與伴侶的議題。「不論你帶回家的是男生或是女生,只要你們像我和你爸爸一樣,在彼此有困難的時候,不輕易放棄,一起走下去,那個人就是我們期待的人選。」媽媽吩咐我將她的話轉述給口試委員聽。但是,我的名字還是沒有出現在錄取名單裡。媽媽仍說:可能是緣分還沒有到吧。一位關心我的牧師則是很慎重地要我思考進行法律行動,或是放棄報考。

又隔了二年,我已具備準神學學士(B.Th)的資格,打算第三度申請道學碩士入學,但這回台神連讓我報名都不給。我記得在神學學士畢業典禮那天,一位教會的弟兄在座椅上插著一個彩虹風車,院長的講道內容我幾乎都忘記了,只記得「順服、聖潔」這幾個字。

在我第一次收到成績單時,一位年紀稍長同學一聲不響地走到我的桌前,拿起裝著成績單的信封,打開,再闔上,並說:「你成績還不錯嘛!」就離開了,這個舉動讓我感覺被侵犯。而這位同學,在畢業典禮上,主動坐到我旁邊,並在領取證書時向我道賀。我從他的笑容裡,讀出這三年來他情緒的複雜轉折,以及他在前後兩次舉動之間,所經歷的種種。

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走,幾位關心我的牧長建議我試著報考台南神學院,我很倉促地準備資料,心想可能又一筆報名費有去無回。出乎意料地,我在口試時感受到與台神不同的氛圍:口試委員們願意聆聽、並了解我的受挫以及族群的處境,也對於畢業後的發展表達關心。返家與媽媽吃了午餐並報告考試的情況。這回媽媽仍用相同的那句「緣分」提醒著難以臆測的未來。

放榜那天,長期關心我的牧師為我傳來好消息,我想 像著他盯著錄取名單網頁不斷按「重整」按鈕的模樣。媽媽說念佛團體的會長與師兄姊們要辦桌慶祝;在台北租屋時的阿嬤,在祖先牌位前上香感謝保佑。南下拜別時,阿嬤透過一只紅包含蓄地表達她對我的感情。

(節錄,全文請見《聽你剪裁星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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