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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誅砂參:鳳血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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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砂參:鳳血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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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特色:
《嬌娘》、《名門醫女》、《藥香》作者希行,全新古裝完結作品!
她們是一對貌美如花的雙生子,原應相親相愛地長大,
但在以嫡長女為尊的巴蜀謝氏,這卻是一個禁忌。
她們註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註定……只能以一人為尊!

內容簡介:
已經成為廢礦的郁山丹礦,聚集了被放棄的人。
謝柔嘉被家族放棄,從此只能戴上面罩,放棄姓氏。
邵銘清自請前往郁山,也被視作前途無望之人。
這裡的礦工,老的老殘的殘,在這裡日夜勞作,
最終不過也是「等死」二字而已。
而今,這應當沉寂而了無生機的地方,
卻竟迎來了往日的大丹主,謝老夫人!
這一向耽溺酒精,被視作頹靡不振的前任丹主,
竟任性妄為地和自己的女兒翻了臉,
在所有人皆不看好的目光當中,將郁山重新劃歸自己管轄。
可母女哪有真正的仇?就當做陪陪老人家玩玩吧。
只是接下來冬祭上的山神開眼,廢礦裡重新挖出上等砂,
更重要的是,過年前的祥瑞現世!?
這種種大吉之兆,難道連山神都認可謝老夫人的決定?
還是……是那個被礦工們敬稱「柔嘉小姐」的那個人……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書摘/試閱

內文試閱:
第一章
大丹主?!
在場的礦工只覺得腦子轟轟,原本還想去看來人的視線頓時垂下,不管不顧的撲倒在地上。
「大丹主!」他們跟著喊。
監工們也都跪下,雖然不至於像礦工那般五體投地,至少也都頭碰地。
謝老夫人站住腳了,不是因為眼前突然跪倒的一片,而是那一聲聲大丹主。
自從女兒謝媛生女正式接任丹主之後,她就不再出現在人前了,而礦山這裡更是沒來過,見到這些礦工們齊聲呼喝大丹主還是第一次。
不,她見過,是在丹女出任的時候,她作為新任丹女會親自去探望礦工,還有更小的時候,她跟著她的母親也來過。
只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啊,再後來她就沒有進過礦山,也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這些礦工。
「去礦山幹嘛?又髒又亂的,妳就做好祭祀,點好礦就行了,其他的事有我們呢。」家裡的長輩兄弟們都這樣說道。
其實丹女能做的也就是祭祀,至於點礦辨砂也就是個面子活,辨砂倒還能學會,而點礦選礦看礦,就完全是做個樣子了,或許古時候的丹女們能做到吧,但她做不到,母親做不到,祖母也並不會。
這樣的叩拜,這樣的稱呼,她並不是沒有聽過,在家裡,在見到那些大掌櫃大工頭,在年輕時每一次祭祀的時候,她這一輩子聽都聽膩了,但為什麼這一次卻突然有些感覺不同呢?
她的視線看向跪撲在地上的礦工,他們激動得渾身發抖,還有人在流淚。
謝老夫人慢慢的走過去。「起來吧。」她說道。
監工們聽到了紛紛的爬起來,而礦工們則似乎聽不到,還跪在地上叩頭。
「快滾快滾。」監工們吼道,拿起鞭子就要驅趕。
「你們幹什麼?」謝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他們這些低賤的人,衝撞了老夫人。」監工們說道。
低賤的人。
朱砂,是山神精血的凝聚,將朱砂從山中開採挖出的礦工們則是侵犯山神的罪人,他們背負著罪惡,所以是低賤的人。
而大巫是安撫山神,消除他們罪惡的人,所以被礦工們視為神明和恩人。
謝老夫人看著眼前,夕陽的餘暉正在褪去,山谷裡已經點起了火把,火光照得一片赤白,地上趴伏的皮膚黑黝黝枯老乾瘦的礦工們如同一片黑螞蟻。
她的耳邊響起謝柔嘉唱的歌。
「地上螞蟻要搬家,過路的大人莫踩我,為兒為女才搬家。」
她知道這首歌,這首號子歌原本是古時候祭祀用的歌,向山神表達自己的卑微和祈求,他們是為了養家糊口才來冒犯山神,希望山神,過路的神明們能高高抬腳,放過他們。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他們,我們謝家大巫的存在也本來就是為了他們。」謝老夫人說道:「他們怎麼會衝撞我。」
監工們面面相覷。
這……猶豫間謝老夫人已經走到了這些礦工前,隨意的坐在了一塊山石上。
「起來吧。」她再次說道。
礦工們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不過依舊不敢站直身子,弓著身惶恐的看著謝老夫人。
更多的人直到這時才敢看一眼謝老夫人,眼裡是好奇以及激動,而為首的老礦工則只有激動,很顯然他認得謝老夫人。
「你見過我?」謝老夫人含笑問道:「你叫什麼?」
老礦工撲通又跪下。
「大丹主,老奴海木。」他顫聲說道:「老奴曾見過您,您小時候跟著老丹主來過礦上。」
老丹主?就是她的母親謝蓉了。那時候自己就是謝柔嘉這般的年紀吧。
「你那時候也不過十三四歲吧?怎麼會記得我?」謝老夫人笑道。
海木叩頭。「老奴那時候八歲了。」他說道。
也就是說現在他才四十多歲?比自己小?看起來老得跟自己父親似的,是因為常年勞作的緣故吧。
謝老夫人沒說話。
「後來您當了丹女祭祀,也來過礦上,前幾年,您的車駕從礦上經過,老奴有幸見到了。」海木接著說道,又抬起頭大著膽子看著謝老夫人,神情激動眼中含淚,「大丹主,您跟小時候一樣,沒有變。」
謝老夫人哈哈大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跟小時候還一樣,我都老了。」她說道。
「不不,大丹主,您的精神跟以前一樣。」海木說道。
精神……她以前的精神什麼樣她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謝老夫人笑了。「你們在做什麼?」她問道。
「我們在吃飯,在吃飯。」海木說道。
其他的礦工們也都紛紛點頭。
吃飯啊,謝老夫人看向一旁,果然見地上扔著很多碗,還有滾落的黑乎乎的東西。
「老夫人!老夫人!」大監工的聲音傳來,伴著慌亂的腳步,一群人急匆匆的跑來。
「您怎麼來了?」大監工施禮,激動又緊張。
他知道謝老夫人來到了郁山,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謝家的老爺夫人小姐們都會來郁山,或者遊玩,或者避暑,只是郁山只是郁山,跟礦山可沒關係,她們可不會踏入礦山這邊來。
老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大晚上的突然過來了?
「你是?」謝老夫人皺眉看著他。
「小的廖集成。」大監工忙施禮,又補充一句,「小的父親廖正田。」
謝老夫人哦了聲。「不認識。」她說道。
「是是,小的父親卑微低賤,哪裡得見老夫人眼前。」廖監工說道。
謝老夫人沒再理會他,繼續看著礦工們。
「你們在吃飯?」她說道:「我也還沒吃呢,正好,我就和你們一起吃吧。」
大監工一個激靈。
「老夫人,我們這裡的飯菜實在是寒酸,老夫人您矜貴,怎麼能……」他忙說道。
「我吃的也不多。」謝老夫人打斷他說道:「也不用另準備,我就跟他們吃一樣的就行了。」
「那怎麼成!」幾個監工脫口喊道。
謝老夫人看向他們。「怎麼不成?」她問道:「是因為我沒幹活,所以不能吃嗎?」
她說著哈哈笑起來。
在場的人可沒覺得這有多好笑。
「當然不是,這些飯……」一個小監工張口要說話,被大監工截斷了。
「能吃。」大監工喊道:「老夫人您自然能吃,您想吃就吃,這礦上如果不是因為您,都吃不上飯呢。」
謝老夫人笑了,伸出手。
「那來吧,給我一碗飯。」她說道,看著礦工們中間擺著的大大的飯桶。
「老夫人您稍等,您稍等,那裡的飯涼了。」大監工說道:「我這就讓他們熱一熱再端來。」
謝老夫人點點頭沒有在意。
大監工忙擺手,一群監工湧過去,慌亂的將飯桶和餅子筐抬起來就走。
「廖爺,真讓老夫人吃這個?」一個監工顫聲問道。
大監工一巴掌打在他頭上。
「你傻了啊,這種飯你吃嗎?」他低聲喝道。
監工看著拉過去的飯桶,散發著一股餿臭味,忙搖頭。
「把咱們吃的飯送來。」大監工低聲說道。
「那咱們的也不夠這麼多人吃啊。」監工為難說道。
大監工再次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添點水!」他低聲喝道:「稀點就稀點,好歹是人吃的!」
監工們亂哄哄的忙去了。
「要乾淨的碗筷。」丫頭尋來低聲吩咐。
大監工連聲應是,去找了乾淨的碗筷,丫頭取過熱水親自燙了好幾遍,這才拿著走回來,飯菜也送來了。
大桶的肉湯,堆得高高的大骨頭。
「老夫人,寒酸得很。」大監工親自給老夫人盛了湯,忐忑不安的說道:「咱們礦上的都是罪人,所以,吃的喝的不敢太好。」
謝老夫人笑著接過,嘗了一口。
「出苦力氣的人,葷腥周到就行。」她說道。
再看那邊的礦工們,手裡捧著碗,看著眼前遞來的大骨頭一動不動,似乎呆滯。
「你們也吃啊。」謝老夫人笑道。
礦工們依舊遲疑。
「你們快吃啊!」一旁的監工忍不住喝道,帶著幾分警告。
這喝斥聲讓礦工們回過神,互相對視一眼。
「吃吧吃吧。」海木說道,先帶頭抓起一根大骨頭。
礦工們便一擁而上,肉湯也顧不得喝,捧著骨頭狠狠的啃著。
監工們臉色難看至極。
「勞作的人就是這樣,吃喝都粗俗。」大監工擠出一絲笑,對謝老夫人說道。
謝老夫人沒說話,看著狼吞虎嚥的礦工們,慢慢的喝手裡的肉湯。
一碗飯沒吃完,山谷外人聲鼎沸,原來是人尋來了。
「老夫人,您怎麼跑這裡來了!老太爺在家急得要上吊了!」
謝老夫人呸了聲,看看天色,放下碗筷。
「你們吃吧。」她看著慌忙又下跪相送的礦工們。
礦工們並不敢起身,謝老夫人也不再強求,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聽著車馬遠去,山谷裡的監工們紛紛吐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老夫人怎麼來這裡了?」大家忍不住再次說道:「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真是嚇死人。」
「以後還會不會來?」有人問道。
這話讓大家才擦乾的汗又冒出來。
監工的視線轉向場中,看到那些礦工們又捧著骨頭肉湯狼吞虎嚥,頓時火氣蹭蹭。
「還他娘的吃!都給我起來,幹活幹活!」他們蜂擁而上,憤怒的吼道。
礦工們頓時亂成一團,紛紛起身躲避,但也有很多人死死扛著落下的皮鞭,摟著手裡的骨頭不肯放,一遍又一遍的啃著。

山腳下一隊隊的礦工帶上了皮帽,安上了燈簇,準備入山下礦。
佇列裡的老者海木咳嗽幾聲,有人擠過來扶住他。
「爹。」年輕人低聲喊道。
海木看著來人,四面點燃的火把照耀下,年輕人神情擔憂。
「你回去吧。」他低聲說道:「我來替你。」
「安哥俾!」旁邊的監工看到了,舉著鞭子喊道:「你幹什麼?」
安哥俾看向監工。「我要替我爹。」他說道。
「替?你已經是咱們礦上的人了,也得做工,哪來什麼替不替的!」監工喝道,將手裡的鞭子一揮。
「我做的是白工。」安哥俾說道:「我替我父親做夜工。」
也就是說,他白工夜工連軸做。
監工眉頭一挑,海木也抓住了安哥俾的胳膊。
「安哥俾,不行,這是要熬死人的!」他說道,又笑了,「今晚託大丹主的福,我吃得飽飽的,有的是力氣。」
「爹這不是吃飽吃不飽的事,你病了,至少我一天兩天的熬不死。」安哥俾說道:「可是爹你要是今晚做了,就活不了。」
他說罷伸手摘下父親頭上的皮帽和燈簇,轉身向山上大步走去。
伴著監工們的皮鞭聲,在兩邊陡峭的山路上火把的照耀下,彎曲曲的佇列湧湧向上,如同在蒼白的圖紙上勾勒的黑線。
老海木沒有離開站定在山下,遠去的隊伍裡早已經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兒子,但他依舊認真的看著。
「安哥俾,我會把你送出去。」他喃喃說道。

夜色沉沉,謝老太爺翻個身,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發現空無一人,嚇得他一個激靈就醒過來。
床邊盤坐著一個身影。
「妳幹什麼啊?怎麼還不睡?」謝老太爺鬆口氣,拍了拍亂跳的心口說道。
「我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謝老夫人說道。
謝老太爺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得到回答,而且不是慣常的一句關你什麼事。
他一個激靈就坐起來。「妳想到什麼了?怎麼想起小時候了?」他高興的問道。
謝老夫人轉過頭。「關你什麼事!」她沒好氣的說道,抬腳下床。
這聲音驚動了外邊值夜的丫頭,忙舉著燈進來。
「出去出去。」謝老夫人說道。
丫頭忙又退了出去,謝老夫人站在窗戶前。
八月末的山裡夜風已經涼意森森。
「我記得小時候的礦山不是這樣的。」她說道。
「那都多少年了,妳要這樣說一百年前更不一樣。」謝老太爺說道。
「可是有一樣一樣。」謝老夫人說道,嘴邊浮現笑意,「礦工們對丹女的敬畏和感激。」
「那是自然,他們是靠妳們庇佑的嘛。」謝老太爺說道。
「庇佑他們什麼?」謝老夫人猛地轉身看著他,「庇佑他們沒日沒夜的做工嗎?庇佑他們遇到礦難的時候要用自己的性命去獻祭嗎?還是庇佑他們連一頓肉湯都喝不上?」
今日的事謝老太爺已經聽下人們說了,知道謝老夫人去了礦山還和礦工們吃了一頓飯。
以謝老夫人的身分和礦工們吃的飯,肯定不是真正的礦工們的飯,這一點小孩子們都知道,又怎麼能瞞得過謝老夫人。
謝老太爺看著她,嘆口氣。
「阿珊,所有的礦都這樣,謝家的丹礦這樣,其他人家的丹礦也這樣,邵家的鹽礦也是如此。」他說道。「這不是妳的錯,也不是妳能改變的。」
屋子裡沉默一刻。
「我知道。」謝老夫人說道,在一旁的羅漢床上坐下來,「你睡吧。」
謝老太爺不敢說不,哦了聲轉身躺回去。
夜色恢復了安靜,謝老太爺沒有睡著,慢慢的聽得耳邊有呢喃聲聲。
「為此春酒,永言保之,哀哀我心,福祿申之,平兮安兮,平兮安兮,平兮安兮。」
這是謝家巫祝之詞,謝老太爺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謝老夫人念出來了,那悠長低沉又優美的語調,在暗夜裡越發的安神凝魄,謝老太爺漸漸的閉上眼睡著了。

晨光大亮的時候,山頂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江鈴和水英站在山頂上,有些茫然的四下亂看。
「小姐沒在這裡嗎?」江鈴說道。
「又跑遠了吧?」水英踮腳搭眼往山頂的另一邊看。
號子聲隨著山風傳來,期間夾雜著低低的女聲。
「小姐!」江鈴大聲喊道。
「我在這兒。」有女聲從山崖下傳來。
江鈴和水英大吃一驚忙跑過去探頭向下看。山崖下一處凸峭壁上,謝柔嘉正衝她們擺手。
「小姐!妳怎麼下去的?」江鈴喊道。
「我就試試看能不能跳準了。」謝柔嘉笑道。
江鈴看著這懸崖,看看這距離,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妳玩得太過了。」她急道。
謝柔嘉點點頭。「是啊,我跳下來了,發現上不去了。」她笑道,攤手。
江鈴看看四周,撿了跟樹枝試探伸過去,根本就搆不到。
「水英,水英,去拿繩子來。」她喊道。
水英哦了聲,轉身要走,聽得山谷裡一陣喧譁。
「哎?」謝柔嘉搭眼看去,見谷底熱鬧起來,人都向一個方向湧去,「誰來了?」

「我的娘啊!怎麼又來了!」一個監工扔下手裡的皮鞭,急急忙忙的向谷口跑去。
「老夫人?」
「老夫人怎麼又來了?難道又要在這裡吃飯嗎?」
「快快,將飯菜換了換了。」
「啊還換成我們的?我們又得餓一頓了?」
谷口混亂而嘈雜,謝老夫人又來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半山腰。
正拉住安哥俾不讓他上山的老海木更加堅定。
「大丹主又來了,我們這次能吃得好。」他說道:「今日的工我來做,你立刻回去。」
安哥俾搖頭。
「爹,這又不是吃得好不好的事,你病了。」他說道。
「我的病好了。」老海木說道,他看向山下,雖然距離遠,也可以看到謝老夫人身邊圍著很多人,有大監工,還有少年人。
「那個少年,就是要找你的人吧?你快走吧,你的名字已經登記在冊。」老海木低聲說道。
安哥俾看著山下。
「爹,我的名字他又不知道,我只要不讓他看到我就行了。」他說道:「你去吃飯吧,我在山上躲一躲,等他們走了你就走。」他說罷就轉身向山上奔去。
老海木急的喊了兩聲,卻到底不敢大聲喊,只得看著兒子遠去了。
山谷裡看著湧來的礦工,謝老夫人神情含笑。
「你們忙,我就是來看看。」她說道,果然坐了下來。
監工們忙打傘的打傘,揮扇子的揮扇子。
「海木呢?」謝老夫人說道。
聽到她說這個名字,監工們忙大聲的喊,老海木遠遠的奔過來,因為跑得急,發出一串劇咳,咳得四周的監工眼瞪得恨不得吃了他。
「你病了嗎?」謝老夫人皺眉問道。
「快滾滾,離老夫人遠點。」監工忙喊道。
謝老夫人看了監工一眼。「我不是嫌棄他病了,我是說病了怎麼還來做工。」她說道。
「沒有沒有,我好了好了。」老海木忙說道。
「是啊,前幾日他可沒來做工。」一旁的監工忙說道:「是他兒子替他呢。」
謝老夫人哦了聲。
「你前一段日子病了?」站在謝老夫人身邊的邵銘清忽地問道,看著老海木,瞇起眼。
這少年人神情溫和,比起那些監工簡直如同菩薩一般,但看到他的視線,老海木心裡還是咯登一下,忍不住半低下頭。
「是。」他說道。
「病了啊,病了得好好的養吧。」邵銘清說道,將好好的養四個字加重語氣。
老海木還沒說話,一旁的監工忙開口了。
「可不是好好的養著嘛。」他大聲說道:「好吃好喝的送過去呢。」
邵銘清皺眉,還要說什麼,忽地聽得遠遠的傳來尖叫聲,這聲音聽起來是江鈴和水英?
他不由抬頭看去。
這尖叫聲響起的時候,安哥俾正越過一塊山石,聽到喊聲,他不由回頭看去。
那個適才站在懸崖上喊住自己的女孩子正跳下來,就像她冒出來喊自己的名字一樣突然。
適才他剛在一處山石後坐下,要啃幾口乾硬的豆餅,就聽得頭頂有人啊了一聲,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就看到身後峭壁凸出的石頭上站著一個女孩子。
帶著面罩的女孩子!
「偷魚的賊!」
他的耳邊響起清脆尖細的喊聲,他的腿腳一弓,下一刻就能彈起,但這女孩子又喊出來了,不過喊的並不是偷魚的賊。
「安哥!」她喊道。
安哥?他才來到這裡,就連礦上的監工也不是誰都知道他的名字,這個女孩子怎麼知道了?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突然的稱呼讓安哥俾要躍起的腿腳踉蹌一下。
「安哥,安哥。」謝柔嘉喊道,在石頭上衝他招手。
這兩聲喊讓安哥俾又清醒過來,他毫不猶豫的轉身狂奔。
不能讓他們抓住,如果讓他們抓住,死的不僅僅是自己,爹也沒命了。
謝柔嘉看著安哥俾掉頭跑開,知道他是被嚇到了。
「你別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她大聲喊道。
但這話對安哥俾根本沒用,看著那少年人三下兩下的跑開了。
這次驚嚇到他,要是跑了肯定不會輕易再出現,說不定還會為了逃避被抓做出一些可怕的事。
她知道有些礦工犯了錯,因為害怕處罰害怕牽連家人,乾脆自己主動投了井。
前一世安哥已經死得夠慘了,她可不希望這一世他又被自己嚇死。
謝柔嘉一急,乾脆也跳了下來。
江鈴和水英發出尖叫,看著謝柔嘉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她們的尖叫未停,謝柔嘉又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向安哥俾追去。
這是礦山,這是陡峭的礦山,這是毫無樹木草叢鋪設阻擋的礦山。
嶙峋的山石,碎石遍地,一步滑出去,前後塵土碎石亂滾。
江鈴知道謝柔嘉跑得很快,也知道她在郁山那邊也常常奔跑下山,但是現在不同啊,這無疑是在懸崖峭壁上奔跑啊。
江鈴捂住耳朵,發出一聲聲尖叫,不敢看也不敢不看。
安哥俾沒想到這女孩子竟然敢跳下來,而且還敢在這種山上追自己,而且她的速度還不慢,他下意識的就加快了腳步。
謝柔嘉腳步未停,反而也跟著加快。
「安哥,你別跑,你別怕,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她喊道。
可是太快了,她的腳底打滑,整個人不可受控的向前倒去,身後塵土碎石飛揚,落在她的身上頭上,擋住了她的視線。
山頂上江鈴的叫聲撕心裂肺,蓋過了謝柔嘉的驚呼。
「賊天!」邵銘清抬起頭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就罵道,撒腳向山上跑去。
看著滑倒的謝柔嘉,前方本已經轉彎向另一邊跑去的安哥俾硬生生的轉回來,飛快的向她截了過去。
山坡上白塵滾滾,山石碎裂桀桀作響,山頂上女子的尖叫如同雷聲滾滾,將整個山谷都攪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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