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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琉瑩(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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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琉瑩(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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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青梅竹馬難成雙,自古世仇成鴛鴦。
她本是一介武癡,無情無愛。長劍浣花,畢生追求至臻功力。

幼年失恃,竹馬不離不棄。自此天涯思君,一念成劫,踏入江湖。
拔劍浴血幕,只為情相拖。

十年執念,換來的卻是一廂情願與一場陰謀決絕。
然這世上,除了生死,哪一樣不是閒事?
紅顏彈指老,刹那芳華逝。
心已千瘡,風烈何妨?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天才武學少女,

為追求至臻功力而自閉筋脈,導致武功全失,記憶全無。

初入江湖,她遇到心中至愛陸書寒,卻不得已分開。

十年後,江琉瑩已成重冥教教主白非夜的身前紅人,

但是她始終堅信只有生活在光明里的人,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她費盡心思終於逃出重冥教,再見兒時青梅竹馬,

卻不想見了她,陸書寒對她只有一句:為什麼當年你沒死?你若是死了,那該有多好?

她十年執念,換來的卻是一廂情願與一場陰謀決絕,

如果注定無法相愛,何不如當初不見?

悲痛欲絕之下她才驚覺,那頂天立地的男兒不在彼方,也不在記憶裡流連,

而是早已真真切切的陪在自己身邊,免她苦免她驚,免她一路顛沛流離,免她此生無枝可依的白非夜。

作者簡介

柏夏

作家,編劇。從小就喜歡幻想一些天馬行空的故事,長大後,有幸將腦海裡的故事付諸筆端。因為大家的支持,我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沒有什麼可回報的,只有付出熱血和努力,一本接一本的寫下去。

代表作:《花神錄(上下)》《花神錄完結篇(上下)》《十夜記(花神錄前傳)》《無相書(花神錄續)》《帝女無疆》《桃花扇》。

目次

前傳

 

楔子

 

上卷:一念成劫

第一章 歲月催人老

第二章 她與光同行

第三章 他顧盼生風

第四章 落花起漣漪

第五章 芳華難再留

 

中卷:相思成灰

第一章 初見恍如昨

第二章 仲夏夜不眠

第三章 相思輕放下

第四章 公子世無雙

第五章 揮劍斷天涯

 

下卷:至此終年

第一章 相見不相識

第二章 相忘於江湖

第三章 似是故人來

 

番外沈書寒

書摘/試閱

前傳

 

(一)

倘若有人問起江湖中最強大的是何門派,相信沒有人能夠肯定地回答。但是當你問到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一定會得到統一的答案:鏡雙宮宮主,江月華。

沒有人知道鏡雙宮的所在,只知道它位於名喚青雲的大山之巔。

二十年前,江月華帶領眾弟子第一次出現在武林大會時,翩若驚鴻,武冠天下。

一時間鏡雙宮宮主的威名傳遍江湖,無人能出其右,而她卻在離武林盟主只有一步之遙時,突然銷聲匿跡,十幾年來再無消息。

她的存在一直是一個謎。

 

二十年後。

天寶三年。

在江月華去世十週年之際,江湖百曉生,天一閣新任閣主余少磊發表了一份關於鏡雙宮的專題月刊。

月刊上除了記載鏡雙宮的歷史外,更揭露出一個驚天秘聞——前任宮主江月華秘密育有一女,取名琉瑩,十餘歲的孩童,卻天賦異禀,武學造詣比之江月華更甚。當年,江月華曾因一本《鴻蒙寶典》便武冠天下,而江琉瑩卻在學得《鴻蒙寶典》之後,自創了一門內功心法——“盈月訣”,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武學少女。

此刊一出,江湖嘩然。大家紛紛指責余少磊新官上任,為博眼球不惜造假,有違天一閣歷來的名聲,江湖各大門派紛紛修書給武林盟主沈無月,要求他動用自身權力,懲治余少磊。沈無月也覺得此事蹊蹺,比旁人更想知道其中真偽,好幾次派人去請余少磊,都被他拒絕。余少磊更放出話來: “要見我可以,不管是誰,必奉上拜帖,貼上想要知道的問題,並根據問題的價值奉上等額黃金。”

沒錯,這位餘閣主獨愛黃金,曾用十二公斤黃金鑄造金衣穿在身上,更以一把鑲滿寶石的扇子作為武器,人送外號 “黃金公子”,是李問天欽定的接班人。天一閣的閣規第一條便是“公平、公正、公開,不打誑語”,可誰知,余少磊上任第一遭便鬧出這麼大個笑話來,使其閣成了最大的騙子門派。

沈無月無奈,只得根據他的要求修書一封,並奉上千兩黃金。

七日後,余少磊向無雙城送去了一副銅鑄壽材。壽材之中,正是天一閣老閣主李問天的屍身。

李問天的屍體保存完好,只有胸口處有一枚小小的手掌印,除此之外,讓人心生奇怪的便是他眼睛瞪得渾圓,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並非死不瞑目,而是難以置信,似乎死在了一個他認為不可能的人手裡。沈無月請來仵作驗屍,才發現李問天的五臟六腑皆被人震碎,系在頃刻之間一擊斃命。如此一來,再配上新閣主的專題月刊,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江琉瑩一掌殺害李問天的消息一傳出,她便成了江湖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無數人為了爭奪盈月訣又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他們競相探訪鏡雙宮,只可惜都有去無回。漸漸地,關於江琉瑩的傳聞更加神秘,她的名號,也成了江湖中最響亮的一個名字,代表著老一派江湖人物的零落,新一代少年天才的崛起。而與她同齡的另一天才少年白非夜,相較之下,則顯得暗淡無光得多。

白非夜生在重冥教,是魔教教主白秋寒的嫡子。他兩歲習武,十歲便獨步重冥。十二歲開始,白非夜突然荒廢武藝,整日沈溺於玩樂之中。倒不是因為他不學無術,反而是因為重冥教中的武學秘籍已經被他學了個遍,而其中最神秘的一本《重冥心經》卻被白秋寒束之高閣,不許他碰觸。他一氣之下,便開始自暴自棄,終日吃了睡睡了吃,漸漸變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熊小子。

這日,他閒來無聊,決定去找姐姐白琳瑯的麻煩。

“誰?”白琳瑯正在洗澡,卻突然被一盆泥巴當頭澆下。白琳瑯抹了一臉泥,下一刻便抄起浴巾,隨意在身上一裹便跑了出去。可她剛一推開門,便見門外烏壓壓地站著許多侍衛。

“大小姐恕罪!屬下不是故意偷看的!”侍衛們一見著白琳瑯,立即驚得不能自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道,“是少宮主說這裡有刺客,讓我們恭候在此保護聖姑……”

“白非夜!今日我不狠狠教訓你,我白琳瑯三個字倒過來寫!”白琳瑯在被白非夜整了一百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打算去與他算總賬。誰知她一聲咆哮過後,浴巾突然從身上滑落。

“嘶——”侍衛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立即摀住眼睛,不忍直視。白琳瑯比白非夜大三歲,此時已經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年紀,身體潔白如玉,毫無瑕疵。侍衛中有人從未見過女子的身體,有些直接看呆了過去,就連流下兩行鼻血也渾然不知。

“白非夜—— 我與你不共戴天! ”白琳瑯面紅耳赤,飛奔回自己房中,緊接著喚來婢女道,“來人!我要教門外那些侍衛有眼無珠,有口難言!”

“這……”婢女綠綺不確定道,“當真要這樣做?”

“當然!他們看了我的身體,下場就是一個'死'字!”白琳瑯故意放大了聲音,將門外一眾侍衛嚇得屁滾尿流。

“聖姑饒命!聖姑饒命——”

“屬下什麼都沒看到!沒有看到聖姑的胸脯,也沒有看到您大腿上的硃砂痣!”

侍衛一個兩個的開始乾號,這讓白琳瑯更加窘迫。

“你還不快去?”白琳瑯催促道。

“……是。”綠綺點點頭,走了出去。

侍衛們一見到綠綺,哭得更加厲害了,號得驚天動地泣鬼神。白非夜一見綠綺真打算下狠手,立即從一旁的樹幹上跳了下來,急道: “綠姐姐,有事好商量呀!他們不就是看了白琳瑯的身子嘛,大不了,我讓他們都脫光了,讓她看回來!”

“嘶——”房里傳來白琳瑯氣急的吸氣聲,似乎很快就要氣得背過身去,她幾乎立刻穿好衣服,又衝出門來。

此時的她面紅耳赤,見了白非夜,二話不說便與他纏斗在了一起。

二人戰了不消三十招,白琳瑯第一百〇一次敗在白非夜手上。她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我不活了!我有這樣的弟弟,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就讓我死了吧!”說著,她一掌劈向自己的腦門,卻在關鍵時刻被綠綺拉住了。

“聖姑切莫尋短見呀!”綠綺關切道。

“請聖姑寬心!”侍衛們齊齊勸慰,卻又惹來白琳瑯好幾記白眼。

“姐姐,你是真的想死嗎?我幫你呀!”白非夜說話的同時,又從帶刀侍衛的劍鞘裡抽出長刀,笑嘻嘻地遞給白琳瑯,道,“雖然不是好刀,但是往脖子上一抹,不消半個時辰就能死了!”

“你!”

“怎麼?嫌難看呀?你還可以選擇跳崖呀!”白非夜眨眨眼,一臉的天真爛漫。

白琳瑯氣得暴跳如雷,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又與白非夜纏鬥開來。

此起彼伏的勸架聲、吵架聲鬧得沸沸揚揚,此事很快便驚動了白秋寒夫婦,他們第一百〇二次趕來勸架。不,是幫助白琳瑯責罰白非夜。

“都給我住手!”白秋寒一聲厲喝,飛身上前單手抓住白非夜的雙手,“又在胡鬧!這個月第幾次了?”

“爹爹,您要給我做主啊!”白琳瑯哭得梨花帶雨,躲在白夫人的懷裡嚶嚶哭泣。她將過程始末說了一遭之後,毫不意外,白非夜又被關進了後山禁室,這一關就是半個月。

侍衛們本無錯,卻到底看見了白琳瑯的身體,於是作為第七撥被流放的侍衛,被趕去了山下做雜役,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舌頭和眼珠。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白非夜都沒有飯吃,他從禁室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已經從一個虛胖的小胖子變成了棱角分明的虛弱少年。

他出來之後,卻發現整個天都變了顏色。過去的他驕傲無比,是整個重冥教的驕傲,可是現在,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人再叫他武學天才,所有人的嘴裡都在談論另一個人的名字,就連父母也在誇讚她:一個與他同歲的女孩,鏡雙宮宮主,江琉瑩。

江琉瑩之名傳遍大江南北,他這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從此,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意義。他下定決心,終有一日,一定要親自上鏡雙宮,與那江琉瑩決一死戰。

 

(二)

一年後。

天寶四年。

在蜀中太液府的鬧市區內,有兩個衣衫襤褸的孩子,一男一女,他們皆面黃肌瘦,形容枯槁。兩人已經躲在大榕樹後窺伺賣饅頭的小攤販多時,卻遲遲不敢動手,躑躅不前,想來是要等到那日頭高上、人滿為患之時,才得趁亂偷走幾個饅頭藉以充飢果腹。男孩稍稍年長,約莫十四五歲,女孩年幼,不過十一二歲。

這時,女孩肚子 “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少年面色一滯。

“小妹,你很餓嗎?”

“餓。”

“想我陸家一脈單傳,到了我這代居然淪落至街邊行竊!”身形略顯高大的少年目不轉睛地盯著饅頭攤咽了口口水,眼裡精光四射,他越想越惱火,接連啐罵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不等了!”說罷,他拉著身後尚有些呆愣的陸小妹向前衝去,徑直搶下了兩個饅頭塞在她懷裡,隨後又拿了四個揣在自己兜里,立刻撒丫子就跑。可是陸小妹沒有反應過來,她看著手中的饅頭,有些愣怔,只覺得……只覺得自己本不應會是行那偷竊之事的人……

“呆小妹!你還愣著做什麼,快跑呀!”少年跑出了幾丈開外,這才發現陸小妹沒跟上來,他遂又立刻折返了回去,牽起愣在原地的她腳底抹油。跑了一會兒,少年見攤販根本追不上,便笑著回過頭,想遞給她一個饅頭,哪知卻見小妹面色慘白,步履虛浮,險些昏倒在地。幸得他反應敏捷抱住了她,這才讓她不至於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小妹!你怎麼了?”

“陸大哥,我沒事……”

“這叫沒事?你以為我的眼睛是白長的?”少年陡然提高了音量,遂又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都怪我,一心想著快些逃,卻忘記了你是個不會功夫的!”陸書寒一面自責,一面將她扛上肩,又急急向前跑去。此乃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若不及時離去,只怕那小攤販會央些捕快來尋他二人,到那時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陸大哥,你這般待我,讓我好生過意不去……我已經連累你太多時日了!”陸小妹俯在陸書寒肩窩裡嚶嚶哭泣,“當日我衝撞了小姐的雪花驄,若不是有你替我求情,我只怕早已死在她的馬鞭之下,可我連累你一齊被她趕出門,我……”

陸書寒聽到這話便不開心了,立刻打斷她: “那林菁菁本就不講理,仗著自己是唐門的大小姐便作威作福,對待下人全然不當人看,我遲早也是要離開的,你自責做什麼?”

“可你……明明是那麼喜歡小姐。”陸小妹急道。

“以前對小姐好,那是出於道義,誰讓我吃她家飯呢?如今對你好,我是從心底願意。”陸書寒兀自失笑,“你再說這個那便是看不起我了,莫要多想,咱們是好兄妹,為妹妹兩肋插刀那是應當的,咱倆以後相依為命一條心,過去的就通通忘掉吧!”

“書寒大哥……”小妹聽了這話,心裡也踏實了不少,便俯在陸書寒的肩上,不再多話。她只覺得那本不算寬大的肩膀,此刻在她心裡猶如山一般高大,未來路途再是艱辛迷茫,只要有他陪伴,她還怕什麼?

“相依為命一條心。”有這一句,勝過萬語千言……

約莫一月前,陸書寒還是唐門門主的掌上明珠林菁菁的陪練。一日,他在河邊發現了昏迷中的陸小妹。陸小妹身子單薄,面色慘白,於是他心生憐憫,自作主張將她背回了唐門中,假借林菁菁的名義囑了府上的私宅大夫為其治病。這陸小妹精心調養了半月才算是康復過來,豈料她醒後卻全然不記得前塵,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通通忘了個乾淨。

陸書寒想當然地認為這少女同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念其身世同自己相似,他不由得悲從中來,冒著被門主懲罰的危險將她留在了自己房中,並取名陸小妹。不料有一日林菁菁新得了一匹大宛名駒雪花驄,興奮之下來到他的屋子,卻發現了房裡的陸小妹,不知為何勃然大怒,將她趕出了屋子。陸小妹一個沒站穩,便衝撞了那匹雪花驄,引得馬匹發狂,耗費了不少人力才將它制住。

林菁菁越想越光火,便拿著馬鞭往她身上招呼,到如今也還能見著陸小妹身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念及此,陸書寒心中也多有負疚,身子單薄至斯的小妹身體本就不太好,如今更被這鞭子一頓好打,不知日後會否因為這個而落下病根?陸書寒突然身形一滯,停下了步伐。

“怎麼了,書寒大哥?”陸小妹疑惑地抬起頭,只看一眼便全明白了。

和風熏柳,花香醉人,正是蜀國春光爛漫的季節。

太液府西門大街上,青石板路筆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門。一座宏偉的宅第赫然映入眼底,繡龍青旗迎風而舞, “唐門”兩字鐵畫銀鉤,剛勁非凡,刺得人眼睛生疼。

“轉了個圈兒,又回來了。”陸書寒搖頭失笑。

陸小妹聽著陸書寒的打趣,沒覺得好笑,反而甚覺淒涼,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只有沉默了。

“阿爹,我要出去玩!”突然,一女娃娃奶聲奶氣的話語打破了沉寂,自那唐門裡走出了一名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她走路一搖一擺,甚是惹人愛憐,那尖細的童聲聽來也是如沐春風一般,讓人神清氣爽。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踵而至,高頭大馬之上,一少女身著白衣,眉目中透著十分的自信。她顯然眼睛長在頭頂,沒有看見那女娃娃,而那女娃娃也被嚇傻了一般,呆愣著,邁不動雙腿。

眼看那女娃娃便要慘死在馬蹄之下,陸書寒眼疾手快,立刻放下了陸小妹,他衝上前抄起那女娃娃,將之抱在懷裡滾至一旁,這才險險避過一劫。

“哇——”過了半晌,一聲響亮的哭啼,將嚇傻的幾人重拉回現實。

“珊兒!珊兒!”自那朱漆大門內急急走出一名婦人,她慈眉善目,面上卻寫滿了擔心,一見這陣仗立刻便明白過來出了何事。

想來陸書寒知這婦人當是女孩的娘親,便立刻將這娃娃遞了過去。婦人查看了一番,確定沒事才放下心來。林菁菁心有戚戚,立刻翻身下馬,施禮道: “沈夫人,菁菁惶恐。”

“林姑娘多慮了,小女無大礙,不過下次可要當心著些,”說罷,沈夫人抱起愛女靈珊,轉而對陸書寒微笑著道,“多謝小公子救了小女,公子真是好身手。”

陸書寒被這麼一夸,有些失了方向,大笑道: “這是大丈夫該做的,何足掛齒,何足掛齒。”說完他搔了搔頭,走到樹蔭底下重新將陸小妹背上肩。他正打算離去,豈料門裡走出了三個人。

其中二人正是唐門的門主林之南以及林夫人,另外一人身著玄色長衫,他眉目謙和,拱手作揖道: “多謝林兄的款待,在下一家三口輕裝簡行,遊山玩水,二位不必相送,日後若來無雙城境內,陸某自當好生款待。”

“沈城主客氣了。”

三人又是好一陣寒暄,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離。

“是沈城主!無雙城的城主沈無月!”樹蔭下,陸書寒發出驚呼,陸小妹眉頭緊鎖,表示不解,陸書寒也不解釋,徑直背著她,尾隨在那一家三口身後。

林菁菁見了陸書寒,本來有些高興,以為他是活不下去了,只得回來求自己,她本欲再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回到自己身邊,誰知這不識好歹的竟然背著那乞丐跟著沈無月。林菁菁在心底啐了一口: “狗腿就是狗腿,永遠也別想本小姐再正眼瞧你!”說罷,她一拂袖便入了內堂。朱漆大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其上刻有“唐門”兩個大字的牌匾頹然地震了三震。

 

客棧內,陸書寒拉著陸小妹跪在沈無月身前,沈夫人抱著沈靈珊坐在一旁餵著吃食,沈靈珊一邊吃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

“我與小妹自幼父母雙亡,求沈城主憐憫,收我二人為徒!”

“噢?”沈無月有些詫異,心想這二人是如何知道自己乃無雙城城主的,心中有異,他面上便不含糊,笑問,“你倒說說,我為何要收你二人為徒?”

“我……”陸書寒一向腦子靈活,此刻卻是語塞了,他想著:是啊,我不過市井一混混,人家無雙城為何要收我為徒弟?陸書寒有些洩氣,左手緊緊握住了陸小妹的右手,二人能不能擺脫行竊乞討的命運,就看今日能否成功了。

“夫君,他當有些本事,今日珊兒險些慘死在林菁菁的馬下,幸得這位少年郎出手相助,這才倖免於難,於你於我於珊兒都有大恩。”

沈無月聽了夫人這話,便重新打量起二人來,他瞇著眼思量了一會兒,突然左右手齊出,分別扣上了陸書寒和陸小妹的脈門。過了半晌,他笑道: “好吧,既然你誠意如此,那我便答應收你為徒,只是她……”他瞥了一眼陸小妹,接著道,“日前我痛失愛徒,無雙城只缺了一名弟子,我只可收你一人為徒,你可願意?”

“夫君……”

“哎,莫要多言,我心意已決。”沈無月打斷夫人,繼而對陸書寒道,“回答我,你可願意?”

“我……”陸書寒猶豫了一下,陸小妹聽到這兒,通身一震,想要縮回手去,卻不想陸書寒立刻握緊了她的手,任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陸書寒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願意,多謝沈城主抬愛,小人告辭了!”說罷,他扶起陸小妹,二人一齊走出了客棧。

沈夫人立刻追出來,上前攔住他二人,微笑著道: “我已經囑咐掌櫃的多要了一間上房,今日便住下來吧,等會兒讓小二燒些好菜,改明兒個我再去給你們買兩件新衣裳換了,到時再走也不遲。即便做不成師徒,情義也還是在的。”

陸書寒二人想了想,隨她回了客棧。

入夜,二人沐浴更衣完,便和衣躺在床上聊天。

“小妹,你說,咱要是去了無雙城,成了無雙城城主的弟子,那多給祖宗長臉增光啊!以後大家都得叫我一聲書寒大俠!”

“書寒大哥,那其他人不是得叫我小妹女俠了?”

“小妹女俠,不錯,很有一代宗師的風範,哈哈哈——”陸書寒自顧笑了一會兒,轉頭卻發現陸小妹眼裡明明滅滅泛著水光,他悻悻,甚覺無趣,拉過小妹的手,道,“不去無雙城,咱們照樣能成為大俠,你不要難過了。”

“書寒大哥,我是替你難過,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你何苦為了我……”

“閉嘴!”陸書寒打斷她,“陸小妹,你記住,我生在這個世上,只是想快樂地活下去,如若我為了個人私利而背棄親人朋友,我會內疚一輩子,寧願自己從沒生在這個世上過。你說,我能讓自己陷入不義之地嗎?

“你是我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我要的是不離不棄,好好活下去,你明白嗎?”

陸小妹聽了這話,用盡了力氣回握住陸書寒的手,笑道: “我會的……我會好好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

陸書寒和衣躺在床外沿,將小妹護在了裡邊。

“睡吧,明日我們啟程去少林寺。”

“好。”

 

翌日清晨。

沈無月夫婦正在房中用早膳,沈靈珊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瞧著二人,氣鼓鼓地噘著小嘴,想來應是不滿娘親太早叫起床。正在這時,陸書寒突然橫衝直撞地進了門,打破了這一室的平靜。

“求沈城主幫我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麼?我不識字!”陸書寒揚起手中的一張紙,交與沈無月。

今日一早,他將將轉醒便發覺身邊的半個床舖是空的,睜大眼睛一看,房內哪還有半點小妹的影子?他著急地尋遍了大半個太液府,依舊沒有她的身影,待他回到客棧,才發覺桌上放了一張字條,奈何他卻不識字。沈無月接過信紙,一字一頓地念道: “吾兄,勿念,小妹絕筆。”

“小妹,她這是什麼意思?”陸書寒聽罷,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沈無月嘆了口氣,道: “她這是不想拖累你,你可明白?”

“我明白……明白……可是她一定不會想不開!我們昨晚才說好要不離不棄!”

“就算她沒有死,想必也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還是跟我回無雙城吧。”

“……”

“傻孩子,還不快磕頭拜師?”沈夫人笑道。

“師……”陸書寒話到嘴邊,突然愣住,滿臉的難以置信。半晌過後他直起身子,跑出了房間,風風火火間連帶著撞翻了一張紅漆木凳。

若說陸小妹會做傻事,他陸書寒是百萬個不相信,昨夜她才答應了他要好好活下去,今日又怎會去尋短見?陸書寒跌跌撞撞地走在西門大街上,只覺迎面走來的每個人都像陸小妹,可定睛一看,又都不是,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客棧內,沈夫人憂心忡忡,面露難色道: “夫君,就任由那孩子離開了?”

“他會回來的。”沈無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

也許是造化弄人,也許是有心人巧布天機。三日後,人們在燕水塘邊發現一溺死的少女,女孩全身腫脹,面色烏青,讓人斷然認不出她本來的面目。陸書寒苦尋三日,滴水未進,終是無果。末了,他孤身一人端坐在水塘邊,望著水面發呆,而彼岸,正是那名少女無人認領的屍體。

“你可願意跟我回無雙城?”

陸書寒聞聲抬頭,正對上沈無月溫潤謙和的眉眼,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淚水不自覺奪眶而出: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她已經死了。”

“她不會死!她一定還活著,只是……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沈無月一臉釋然,並不說話,陪他在岸邊坐了一整日。

直到太陽下山,晚霞遮天,沈無月才淡淡道: “陸書寒,你可願意做我徒兒?”

陸書寒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地點了頭: “我……願意。”

……

 

(三)

陸小妹與陸書寒分開之後,便攀附在倒夜香的驢車下邊出了城,緊接著遇見了幾名苦行僧尼。她一來不想連累義兄,二來又盼望著能活下去好日後同他重逢,直覺告訴她,跟著這幾名師太便能活下去,於是她便一路跟隨。

她的直覺沒有錯,這一眾尼姑憐她是個不諳事的女娃,每日化了緣來總會分她一些吃食。一來二去又過了月餘,一行人輾轉來到了普陀山腳下的邊陲小鎮。這些尼姑本就是山上的苦行者,行遊歸來自當返回山中,山上無紅塵中人,陸小妹便被留在了山下的小鎮上。

千恩萬謝之後又當何去何從,她心中當真沒底。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她曾經想過無數次,卻全然沒有頭緒,時日久了便也放棄了。她只知自己要聽義兄的話,一定要活下去,要看到他成為世人稱頌的大俠,而自己 ……也該是要努力的,不然,哪裡來的面目去見他?陸小妹每每想到這兒,只覺臉有些燒。她全然忘記了這裡本是鬧市區,她站在街道正中,自顧沉浸在臆想中無法自拔。

“站住——”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臭小子,還我馬來!”

街道上,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年策馬狂奔,他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面色桀驁而不可一世。他的身後,有著三五名長相粗獷的凶悍男子正對他窮追不捨。

“躲開!”一聲厲喝將陸小妹拉回了現實,她抬起頭,便見一匹棗紅色的大馬朝自己疾馳而來。馬上之人用力勒緊韁繩,便聽馬兒嘶鳴,急急收住了前肢,陸小妹這才不至於成了馬下冤魂。

陸小妹跌坐在地,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高頭大馬,久久回不過神。

“還不快滾!”馬上的少年面色不善,作勢揚起馬鞭。陸小妹從未見過如此陣仗,身上又沒有半點功夫,哪邁得開雙腿?道路狹小,已不容少年繞道而過,眼看後頭追兵已至,少年氣極,一鞭子狠狠抽向小妹。一鞭子下去,她的右臉頰開出血花,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自臉頰處延伸到脖頸下,實在駭人。

少年愣了一下,面上似有些驚懼,他立刻丟了馬鞭,一運氣便翻身上了房頂,片刻工夫後已然不見了踪影。

“算你跑得快!若是落在爺爺手裡,定扒了你一層皮!”

幾名男子迅速上前,咒罵了幾句,這才牽了馬匹離開。周圍圍觀的人群一見好戲結束,立刻四散開來,自始至終無一人上前攙扶起陸小妹,甚至連個關心的眼神都沒有。

良久,陸小妹才緩過神來,她只覺得自己整個右肩到臉頰都火辣辣地疼,她這才發覺右肩上的衣服已然被馬鞭抽裂,皮開肉綻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深可見骨,想來這臉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陸小妹倒吸一口涼氣,忍住疼痛看了一眼周圍冷漠的人群,連呼救的慾望都沒有了。

她自顧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漫無目的地走在路邊。過了幾條街,陸小妹發現了一口大水缸,立刻如獲至寶一般喜不自禁,趁著無人掬了一捧水放入口中,乾澀的喉嚨得到了潤滑,疼痛似乎有所減緩。

看著水中倒映的面容,陸小妹怔住了。只見一道長長的鞭痕立在臉頰右側,血污了容顏。

呵,能怪誰呢?只怪自己要站在路中,只怪自己無半分能力自保。

陸小妹心中一派淒涼,可越這樣想,心中另一個聲音便越大:要是陸大哥在就好了,他定會幫我教訓他,他定會牽著我的手告訴我: “別怕,一切有我。”

可是有什麼用呢?他已經不在她身邊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只能咬牙走下去。

陸小妹收起寂寥,繼續向前走著,卻不想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將將策馬而行的白衣少年,此時,他正靠在樹幹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陸小妹見了他,本能地有些恐懼,便想繞道而行。不料她剛走出幾步,他便攔住了她。

“站住!”少年身形一閃,阻了她的去路,他居高臨下地問道,“你躲什麼?”

少年面容俊逸,衣裳金貴,陸小妹本就身體瘦弱,又有傷在身,此刻在他面前更顯得狼狽不堪。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她索性兩眼一閉,任其擺佈: “我同你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你為何幾次三番為難於我?要打要罵請快些,小人賤命一條,不敢耽誤公子金貴的時間。”

“你!”少年本是想同她說句對不起,卻不想她竟是如此反應。

“你真不識好歹!”少年氣極,當即揚起右手,作勢要給她一巴掌。可還不等巴掌落下,便聽得小妹的肚子發出了“咕嚕”一聲,原來她餓極,肚子不自覺地叫出了聲。

少年狡黠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提起她的衣領道: “本少爺餓了,你陪我去吃飯。”

陸小妹當然不願意,想這少年若是有銀子,又何苦偷人家馬,被人追了幾條街?自己跟著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可是她掙扎無用,不消片刻,她便被他硬生生地拽進了本鎮最大的一家酒樓——蓬萊居。酒樓里人頭攢動,好不熱鬧。那小閣中更有一說書先生,正手舞足蹈、口若懸河地說著什麼,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少年帶著陸小妹坐在角落裡,此處既隱蔽,又能聽故事,倒也算得上愜意。

“鏡雙宮你們總該知道吧?天下第一美人江月華便是出自鏡雙宮。二十年前,她所向披靡,冠絕武林,一時間無人能出其右,就連皇帝都私下派人尋訪過,想要將她納了做皇妃呢!只可惜,紅顏薄命,早早便斷了音信。”

說書先生滔滔不絕,卻沒人買他的賬,一壯漢朗聲罵道: “老頭,你說些新鮮的吧,這些事情江湖誰人不知?老掉牙的故事嘍!”

眾人起哄,大笑。

“去去去,你知道些什麼?我問你,知道如今天下第一美人是誰嗎?”

那漢子想了會兒,道: “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美人非江月華莫屬,二十年後呢……只怕是她的後人吧。”

“不錯,”說書人面露微笑,“傳聞江月華育有一女,隨了母姓,取名琉瑩,生得是貌比春花,艷冠驕陽,模樣比之月華宮主也不輸分毫。”

“傳聞不足為信,照我說,這天下第一美人還當是重冥教的白琳瑯。”另一漢子揚聲道。

“白琳瑯貌美不錯,她的親弟弟白非夜的模樣卻更為俊俏!”

“去去去,咱在說美人,關她弟弟何事?他再美,左不過是個帶把的,況且現在還在喝奶的年紀!”

“白非夜好歹已是總角的年紀,哪還在喝奶了?”

“那也就是個小娃娃!”

不覺間,好好一場說書會竟發展成了論江湖第一美人的討論會,唇槍舌劍間,再無一點可取的信息。少年嘆了口氣,轉過頭對陸小妹道: “你叫什麼名字?”

如此熱鬧詼諧的場面,陸小妹是第一次見,她聽得津津有味,看得出了神,便全然無視了他。

少年也不生氣,他一臉微笑,壓低了聲音道: “我叫白非夜,你呢?”

陸小妹聞言轉過頭,自上而下、從左到右打量了他三番,咧嘴一笑,道: “你若是白非夜,那我便是江琉瑩。”

關於重冥教的傳言她這月餘來聽了不少,重冥教乃江湖上第一大魔教組織,教內之人多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日前正逢十大門派聯手,想要將其連根拔起,教內頗為動盪。

恰巧在這時,一雙粗糙且長滿繭子的手覆上了少年的面頰,遮住了他的雙眼。少年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隨後便似洩了氣的皮囊一般,周身驕橫的氣息盡數內斂。只見他雙手合十,委屈道: “周子正,爹爹沒有來吧?”

壯漢鬆開雙手,笑道: “當然沒有。”

“那就好。”少年鬆了一口氣,立刻變得神采飛揚,“那……”

“宮主在外頭等你,這等地方他自不會進來。”

少年聽了這話,當下便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他耷拉著肩膀,滿臉怨憤地看著壯漢,道: “我不要回雙月崖!我要去鏡雙宮!”

“少宮主,如今是我重冥生死存亡之際,您是我們的少主,宮主近日被教務纏身,還幾次三番親自來尋你,你該懂事一些,不要讓他如此勞神。”

“爹爹對我自當是極好的,可是一切不是有姐姐嗎……”少年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神色變得越發黯淡,過了半晌他攤開雙手,無力道,“好吧,我知道你肯定要說姐姐是女娃,擔不起重任,日後擔子還是要落在我肩上的,對不對?”

“少宮主明白就好。”

少年嘆了口氣: “走吧。”

周子正見他這副模樣,活似生生被人扼住了咽喉,目中無人的小少爺,也只有教主能將他制住。周子正一個沒忍住,便大笑了幾聲,整個客棧立刻隨之震了三震。少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將頭別向一邊。

“走吧,莫要讓教主等急了。”周子正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光,一把將少年抱起架在了自己的肩上,隨後又在桌上放下了一錢銀子。少年不再說話,悄然隨他出了客棧。

陸小妹從頭到尾只是沉默,內心的震駭卻是無以復加,若此時她還聽不出來那少年是何人,那她便真的要懷疑自己的智力了。陸小妹來不及細想,立刻跟著二人出了客棧,她只知道自己若想活下去,那最便捷的一條路便是跟著他——重冥教的少主子,江湖人士時常掛在嘴邊津津樂道的白非夜。

客棧外,榕樹下,一男子著白衣面朝夕陽負手而立,青絲隨風而舞。一體態婀娜的女子攀附在他身上,眉目傳情。雖只能看見她的側面,但也能想像得到,那姣好的面容絕對可稱得上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陸小妹站在門口,呆若木雞。過往來客,無一不回眸駐足,這一幅絕美的畫面,任誰都是難以忽視。

“教主,我把少主帶來了。”周子正將白非夜放下,行禮道。

白非夜低著頭,囁嚅道: “非夜見過父親、母親。”

女子聞聲回頭,立刻俯身拍了拍他的頭,笑道: “第幾次了?”她雖語氣帶著責難,可那眸子里分明沒有一絲惱怒之意。

“第三次……”白非夜的聲音幾不可聞,他拉著白衣男子的衣袖,道,“爹爹,你不要生氣,我再也不跑了。”

“你每次都這樣說。”白衣男子聞聲一動,轉過了身子,只見那面容上覆著一枚金漆面具,僅僅露出了一雙眼眸。可就算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他震懾他人心神的能力,反而更平添了一分神秘,讓人止不住聯想,在那副面具之下,究竟掩藏了一副怎樣的容顏?

“你若想去鏡雙宮,自當找人陪你一起,可如今武林正派正計劃圍攻子月群島,你怎可四處亂跑,擾人心神?”男子牽起白非夜的手,低沉且略帶磁性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

“爹爹教訓得是,非夜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

“我生天下人的氣,也不會生非夜的氣。”白衣男子輕笑出聲,抬手便將他抱在懷裡,“隨我回雙月崖吧。”

白非夜聽了這話,當下便放寬了心,不再耷拉著雙肩,徑直摟住父親的脖頸,一掃之前做錯了事的模樣,伏在他身上撒嬌。正當四人準備離去之時,陸小妹突然衝上前,抱住了重冥教教主的右腿。

“放肆!”周子正大喝一聲,抬起一腳踢在了陸小妹身上。豈料陸小妹毅力非凡,這一腳過去,少說也得斷了她一條肋骨,可她不依不饒,如何也不鬆手。

陸小妹強忍著疼痛,道: “少主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賞小的一口飯吃吧!”

正當周子正蓄力,打算再給她一腳之時,只聽白夫人柔聲道: “非夜,你認得她?”

“認得,不過不熟。”白非夜隱秘一笑,“她說她叫江琉瑩。”

“江琉瑩?”白宮主眉目微皺,滿臉疑惑。

白夫人起先沒反應過來,在腦中思索了半晌關於江琉瑩三字的信息,隨即捂著嘴哧哧笑出聲來: “江琉瑩會是你這般模樣?”

聽夫人這樣一說,白宮主才想起關於鏡雙宮的傳說,他心中只當這丫頭定是個招搖撞騙的小叫花子,於是沒了興趣,淡淡道: “既然非夜與她不熟,那便不予理會。”

陸小妹卻是如何也不願放開白宮主的右腿,垂死掙扎道: “白非夜!這世上遠不止一個江琉瑩,誰規定了只有江月華之女才可得琉瑩之名?”

“大膽!白非夜這三個字是你能叫的嗎?”周子正拔出九環金背大砍刀,卻沒想白非夜阻止道:“現在你相信我是白非夜了?”

“我相信!”陸小妹點頭如搗蒜,道,“我求求您,賞小的一口飯吃吧!”

白非夜扑哧一笑: “你就這點追求?”

“小女別無他求。”

白非夜看著剛剛還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陸小妹如今對自己俯首稱臣,心中煞是痛快,他轉頭對白宮主道: “爹爹,我們帶她回去好不好?”

“現在正是宮中緊張的時候,帶個小女娃,似乎……”

“隨意放她在哪座島上,做個粗使的婢子便是。”白非夜笑意盈盈。

白宮主聽了也沒覺得有大不妥,於是不再堅持。他一把將陸小妹提起,單手覆在她的右腕之上,過了半晌卻發現這少女無半點內息,端端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份應當不會有疑。於是他淡淡點頭道: “在重冥教討生活可比外頭辛苦多了,你做好準備吧。”

陸小妹愣怔地看著他,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拜謝教主!”周子正說著又踹了她一腳,內心直感嘆,這個呆愣子,宮主留她做什麼?

陸小妹這才反應過來,磕頭道: “小的拜見教主,恭祝教主仙福同享,一統江湖!”

“這孩子,嘴真甜。”白夫人打開羽扇,玩笑道,“這天下的美人都盡歸我重冥教了,真是蓬蓽生輝啊……”

“可不就是好兆頭嗎?相信此番危機,也必能逢凶化吉。”

“不錯。”

隨後,幾人一路大笑著走出城去。待出城之後,一行人便徑直去了碼頭,碼頭邊,正停靠著一艘雕樑畫棟的巨大畫舫,畫舫風帆旁,隨風飛舞著一面錦旗,錦旗上規規整整地書著三個字:重冥教。

“重冥教?”陸小妹脫口而出,非但沒有對自己為何識字產生懷疑,反而將重心放在了錦旗之上。

這會兒她親眼見了 “重冥教”三個字才知道,原來不是“光明”的“明”,而是“幽冥”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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