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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她是當代街頭攝影最神祕,卻最美麗的一顆恆星
她用最安靜的快門,留下最具穿透力的影像語言

★250張薇薇安‧邁爾黑白/彩色經典攝影,一次收錄
★可做雙封面書衣海報設計,深具珍藏價值
★三萬字導讀,深入剖析二十世紀最動人的街頭攝影家
★亞馬遜等多家網路書店讀者五顆星好評

小說家阮慶岳、策展人黃亞紀
專文推薦

郭英聲(攝影家)、沈昭良(攝影家)、劉振祥(攝影家)、許震唐(攝影家)
張皓然(攝影家)、李翔(攝影家)、阮璽(攝影家)、阿默Mookio(攝影家)
黃惠美、郭旭原(大尺設計+郭旭原建築師事務所創辦人)
謝哲青(作家、主持人)、張鐵志(作家)
伍佰(流行天王)、小威(蘇打綠鼓手)、林予晞(演員)
各方強力推薦

「邁爾是一個對攝影充滿執念,作風卻相當神祕的保母。她的故事令人驚奇,但都不及她那安靜卻充滿穿透力,能夠引起共鳴的影像創作。」——《歐普拉雜誌》

邁爾永遠是個謎,但至少她留下一筆相當可觀的影像遺產,讓我們看到二十世紀後期的某種橫切面。……邁爾的街頭攝影,帶有一種內斂式的幽默感,但對於人,對於大眾文化的波動確有熱烈的好奇心。」——《紐約時報》

一位保母,一生拍超過十萬張照片,不但連一幀都未正式發表過,甚至絕大部分拍完的底片都只是囤積起來,未加以沖洗。二○○七年,一場舊貨拍賣會,讓她的作品重見天日,一個二十世紀偉大街頭攝影師,直到二十一世紀靈魂才走上街頭。

本書由發現薇薇安‧邁爾驚人創作的約翰‧馬魯夫策劃,作家、策展人各以不同角度撰文,並收錄兩百五十幅精采攝影,帶領我們穿越時空,除了看到一九五○至八○年代,美國都會的人文風景,更讓我們看到一位天才藝術家,如何用最安靜的快門,留下最具穿透力的影像。這本文圖俱豐的攝影作品集,試圖解開一個世紀迷團,帶領我們走進邁爾奇特卻又引人入勝的藝術與人生。

 

作者簡介

【攝影師介紹】
薇薇安‧邁爾(Vivian Maier, 1926-2009)

美國街頭攝影師。法國後裔,出生在紐約,幼時曾居法國,後來回到美國,先後生活在紐約和芝加哥,主業是保母。邁爾一生拍攝超過十萬張照片,但從未公開,且絕大部分底片在拍攝完之後未沖洗,一生幾乎成謎,直到去世以後,才因馬魯夫的整理,使得邁爾的作品開始登上各大媒體報導。二○一○年,邁爾的作品開始在芝加哥以及全球巡迴展出,並被認為是美國當代最重要的街頭攝影師之一。

【作者介紹】
約翰‧馬魯夫(John Maloof)
電影工作者、攝影師、歷史學家,也是薇薇安‧邁爾作品的主要策展人。馬魯夫成長於芝加哥,一直以來都有在跳蚤市場以及舊貨拍賣市集買賣的習慣。二○○七年,由於撰寫關於芝加哥歷史新書需要,讓他發現了發現薇薇安‧邁爾的作品,讓世人看見這位天才攝影師的驚人創作。

【譯者介紹】
陳逸如
文字工作者。曾譯有《親愛的小王子》、《看不見的山》、《失敗萬歲》、《回家:橄欖油與無花果樹的記憶》等十餘本書。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
錯位的花園
◎阮慶岳(小說家、建築師)

在一個如台北或芝加哥般的現代城市裡生活,日日穿走在面無表情的陌生者間,會讓人以為這樣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但是,偶爾你還是會瞥見一抹神情,看見一道哀傷表情的忽然流露,然後驚嚇地發覺,其實並不真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依舊有人在衷心凝看,依舊步履輕盈度著每日的沉重生活,並且還可以起落有如肢體透明的天使。
薇薇安‧邁爾(Vivian Maier)的作品,就給了我這樣強烈的印象與震撼。
這些有如某路過者在無意間拍下的攝影作品,讓人無法完整捕捉敘事的故事脈絡,只有流竄撲朔的難明神色與心情,好像是一個猶然未竟卻已破碎的夜夢,一個無法再復返的曾經幸福的喃喃自語。其中,有一種顯得平淡的感傷與哀悼,繚繞在那些必然如過眼雲煙的時空間,而我們只能微微笑著去擁抱,因為一切都如此無可言說。而這樣顯得既無風雨也無晴的人間面目,似乎也唯有相機的凝看得以接納承受,因為人的目光得以藉鏡頭做遮掩。
同時,薇薇安‧邁爾顯得隱晦的神祕人生,幾乎與她的作品一樣引人。在她似乎無心也蓄意間、就自我封閉的生命歷程,以及完全不期待與外面世界溝通的龐大創作,究竟是有想要敘述什麼難解的命題嗎?並且,到底是什麼樣的使命與力量,在驅策著她這樣創作的無窮動力?都在在引人好奇與思索。
這樣的自我封閉與無窮盡的創作力,確實會讓人想到如蘿拉‧李普曼在本書前言裡、所提到同樣出身在幾乎同時代的芝加哥邊緣藝術家亨利‧達戈(Henry Darger)。這位以「薇薇安女孩的故事」(The Story of the Vivian Girls)系列馳名的Art Brut(或稱outsider art)藝術家,以醫院清潔工身分單身過活一生,沒有任何與主流藝術界的連結淵源,死後才被發掘出來大量的驚人創作品,這樣的經歷與薇薇安‧邁爾的創作生命,有著許多類同的狀態。
所謂Art Brut的藝術家,是二次戰後才逐漸被社會認知的藝術類型,通常會與有某些精神徵狀者(譬如自閉症)的創作,做直接的連結。由於這樣領域藝術的價值,無論其在更能直率與原始、甚至帶著神祕預言的能力,以及在藝術市場的節節高昇行情,都使得如何定義究竟某人是不是歸屬這樣類型的藝術家,成了許多討論的紛爭點。
薇薇安‧邁爾是不是這樣的藝術家,雖然引人遐想,或許還不是重點,而是她藉由作品所傳述出來,一種透過個人的平常視角下,卻能隱隱對一整個時代、一個所居城市的輪廓,做出驚人的靈魂召喚。這種能力有些近乎同樣是死後傳名的法國攝影家尤金‧阿傑特(Eugène Atget, 1857–1927),在以漫遊者般姿態對巴黎的反覆巡禮,一種帶著不安與征忡心情的觀看,一種預感什麼悲劇即將發生的坦實紀錄。
不同於阿傑特對巴黎新舊構造物的注目,薇薇安‧邁爾所關注凝看的,卻更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以及他們眼中流露出來的某種空洞荒涼感覺。也就是說,薇薇安‧邁爾不管有意或是無心,確實以驚人也優美的攝影作品,向我們展現出一幅大時代的整體圖像,那是一座城市以及居住其中的人,正在共同顛簸以渡的生命痕跡,不僅真切、而且逼人地動人!
薇薇安‧邁爾的攝影作品,能夠重新面對世人,敘述了一種人間真實聲音的永不滅絕,以及一種透過藝術展現的關懷目光,必然靜河般在時光裡款款漫流。


【推薦序】
攝影家的真實
◎黃亞紀(策展人、亞紀畫廊主持人)


因為工作性質,在我的定義中藝術家是一種職業,而不是任何抽象的概念。即使他無法有幸以這項職業維生,總得花上其他時間從事其他職務,能夠代表他的依舊只有藝術家一職。在美國著名抽象藝術大師羅斯科(Mark Rothko)的著作《藝術家的真實》中,一開頭便寫道「關於藝術家,最流行的概念是什麼?將一千個描述聚集到一起,最終的組合就是一個低能兒的形象:他幼稚、不負責任,對於日常事務一無所知,或者非常愚蠢。」—眾人總把「藝術家」神話化,藝術家自己也助長了這些神話的產生。
邁爾的存在,卻為以上的敘述開啟了一個例外。一個從未把、或從未思考把自己與「藝術家」連結的保母,卻留下比許多藝術家更大量、更傑出的攝影作品。這整件事情至今或許也被神話化了—在生前認識邁爾的人現在一定強調起她某些不屬於正常人的狀態,但她的作品卻不會因此失去多數人珍視的品質。
關於邁爾的作品,評論經常反覆提及她為一九五○、六○年代的紐約與芝加哥留下精彩紀錄,且從底片可知她通常只按一次快門就得到理想畫面—或許正因如此邁爾的街拍帶有一個輕快的透明感:她不深究、她不眷戀、輕描淡寫。當多閱讀之後更會發現她作品的光線相當平均,也幾乎沒有下雨或壞天氣下拍攝的照片:原因非常容易推測,她幾乎總在同一時間段出門拍照,天氣差了就留在家裡罷了—和煦陽光下的人生百態,應該就是邁爾攝影中最吸引人的特質,平凡、不激進、不參與、不評論、不多發一語,真實地拍攝下當天她肉眼所見的種種。
邁爾的視線其實帶有一股跟蹤特質,她比遊蕩者更小心翼翼地偷視他者,然而和煦的陽光卻為邁爾的影像彌補了該種不適—這種光線下的敘事讓人感覺極為舒服,特別像電影的敘事場景,也帶有一種懷舊的情緒。上述特性完成了我們對於邁爾的最終認知:確實,邁爾沒有想要成為一個藝術家、攝影家,她不抱有闡述或對話的企圖,缺乏做為一個藝術家、攝影家的強悍或銳利。因之,她的影像不曲奇,誠懇,動人。
我們可以把邁爾稱為返回了攝影家最原初的真實。做為攝影家最原始的一個種類,邁爾可以當做一個寓言讓我們重新思考攝影影像,我們可以說這個立基點站在與攝影的表現、觀念最為反向的極端—許多現代攝影家擷取了所有人類的可塑性成就,又將其分解成不同的元素,以積極參與當前環境中的無數想法—而是涉及對所見所感的分解,從而達到架構攝影生命最基礎的核心部分。


 

【前言】
伊影猶存
◎蘿拉‧李普曼(Laura Lippman)

幾年前,我給自己下了挑戰:每天看看新事物。當時,我生活愜意規律,在巴爾的摩起床後,每天走固定路線到鄰近咖啡館,點一模一樣的早餐,工作三小時才回家。我真的能「看見」路過的街道嗎?我決定以手機拍下任何新發現,開始關注建築細節、街頭巷尾的路名,還有鄰居在店面老櫥窗裡布置的擺設。
我的自我挑戰只維持了兩、三天。事實證明,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像薇薇安‧邁爾,倒是比較像她會拍攝的對象。我能想像自己被她相機捕捉到的模樣,像我這樣眉頭深鎖、頭髮凌亂、背著巨無霸背包的中年女性,或許會讓人想起本書我最喜歡的其中一張攝影──照片裡,面罩網紗的婦人在快門喀擦聲中回頭一瞥,彷彿在問:你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麼?
即使如此,我真能看見她,真正理解她嗎?我能否看出她是攝影中的藝術家?還是會像自己偶爾受人冷淡那樣,對她視而不見,心想:這位奇怪的中年女子是誰啊?哎,算了,她可能沒什麼惡意,搞不好她拍的照片可能這輩子都沒人看哩。
和多數人一樣,我在邁爾離世後才聽聞此人,而且是在風格與她背道而馳的臉書上發現她的攝影,當下雖欲罷不能地瀏覽她的多張拍賣作,卻沒有當機立斷購買,回想起來真讓我痛心疾首。(我向來認為作家的零星收入,諸如海外版稅之類,應該特別用來購買藝術品或旅遊。)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樣渴望擁有這些作品,幸而這本精美的攝影集終於克服萬難順利出版,一解眾人之渴。
邁爾的作品與生平讓人想起另外兩位我所景仰的藝術家。海倫‧萊維特(Helen Levitt)以街拍聞名,聯想到她的理由顯而易見。從另一方面來看,邁爾也讓我想起亨利‧達戈(Henry Darger)這位邊緣藝術家,達戈為數驚人的作品也是在他離世後才在他芝加哥公寓裡發現。
不過,必須特別注意的是:邁爾並非達戈那樣的邊緣藝術家,她的創作是精心設計的成果。寫下上面這段話之後,我反覆檢視這句話的涵義,陷入長考。為什麼要刻意做這樣的區隔?我以類型文學作者的身分這麼問,是因為經常有人告訴我,我的創作實屬二流,稱不上藝術。邁爾會在意嗎?她顯然相當珍視自己的作品,因為她總是拖著無數紙箱裝的底片四處搬家,但是她會在乎這個世界如何評價她嗎?我們永遠不會知道。看到某篇文章形容她的攝影是業餘嗜好時,我感到一陣不快──雖然她符合美國國稅局定義的「業餘嗜好者」,但使用業餘這個字眼有點輕蔑。我真無法想像有人對邁爾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即使是她做保母工作時的雇主,面對不清理雜物、堅持屋主提供儲藏室存放所有紙箱的邁爾,呃,也只能束手無策。
想想那些裝滿她作品、不斷增生的紙箱,還有必須搬家移動這些紙箱必須耗費的氣力吧。她的攝影數量超過十萬幀,如果說一張照片勝過千言,那麼邁爾可說是滔滔千萬言。
抱歉,聽起來有些老套,但邁爾的照片確實勝過千言萬語。每一幀照片都訴說著一個故事,但對不同的人來說,故事或許不盡相同。那些面目模糊或缺乏人物的照片,與那些直接與被拍攝對象四目相接的照片同樣讓人印象深刻,諸如嬰兒車前被棄置的高跟鞋、置衣架或影子。
但是那些臉龐,啊,那些臉龐哪。鏡頭下的孩子總是惹人愛,照片中的人物讓人情不自禁地懷舊,遙想數十年前那些自以為更單純的歲月。邁爾的自拍像只有徒增神秘感,或許,為我們揭示萬象的邁爾,實際上什麼都沒告訴我們。我不免想起那位面罩網紗的緊張婦人,裹著貂皮圍巾的她回頭一瞥,像是在問:你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麼?比起其他可以看到邁爾面容或剪影的照片,我覺得這張照片更能表現邁爾。看著別人望她的樣子,我能感覺邁爾的存在。
閱讀這本攝影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丈夫最近告訴我的一則故事。一位很有天賦的口琴音樂家收了一些門生,皆是技藝純熟的音樂家。他帶學生拜訪藍調音樂家兼口琴手基姆‧威森(Kim Wilson),威森現場吹了一首小沃爾特(Little Walter)的曲子,曲子很簡單、很容易上手。一位學生對老師說:「這我也會吹。」
老師回了他一句:「但你願意嗎?」
薇薇安‧邁爾的照片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她所拍攝的人物街景都是市井日常,唾手可得。但是,要拍攝出那樣的畫面,你首先要先看見那樣的畫面。是的,她是一位藝術家,擁有極好的眼光和無庸置疑的技藝。我們現在能看到這些攝影,是因為她願意透過祿萊(Rolleiflex)雙眼相機深入人間。
套那位音樂家的話,照理來說,我們都可以看見邁爾看見的那個世界。但我們願意嗎?

 

目次

【前言】伊影猶存 ◎ 蘿拉‧李普曼
【導讀】失物已領:薇薇安‧邁爾的人生與攝影 ◎ 梅爾文‧海弗曼
作品集
參考書目
誌謝
攝影師、撰文者、譯者介紹

書摘/試閱

節選自導讀〈失物已領:薇薇安‧邁爾的人生與攝影〉)

影像的意義追尋與輪迴

薇薇安‧邁爾的作品到底是什麼?既然邁爾從未從自己的攝影裡挑出代表作,她的作品就是所有的攝影庫存,而這些庫存又分別由少數幾個人持有。馬魯夫後來從其他幾名購買者手上買下更多的邁爾作品,現在應該擁有邁爾絕大部分的攝影庫存。目前我們所看到的影像,都是她過世後為了各種原因、因應觀眾需求整理出來的。我們自以為認識的薇薇安‧邁爾,其實某種程度上只是一種想像,這在攝影史上也有很多先例可循──一九二○年代末,貝倫尼斯‧阿博特(Berenice Abbott)買下了尤金‧阿傑特(Eugène Atget)的玻璃底片,致力於保存此人的傳奇,包括編輯一本名為《阿傑特:巴黎的攝影師》(Photographe de Paris)的書。十九世紀攝影師E. J.貝洛克(E.J. Bellocq)讓人難忘的史多維爾(Storyville)紅燈區妓女人像攝影之所以為人所知,是因為他那些易碎的玻璃底片於一九六七年被李・弗里德蘭(Lee Friendlander)搶救下來,在美術館、藝廊展出,並於一九七○出版了《史多維爾人像》(Storyville Portraits)攝影集。
因為攝影易於取得的本質,相較於其他媒介,被遺忘的影像更容易重見天日、重新賦予意義,此外攝影進入歷史的時間不長,所以仍不斷被重新思索、定義。以邁爾的例子而言,她的攝影成就有目共睹,許多作品可以輕易歸類成二十世紀中期的美國街頭攝影。唯一讓人有些微疑慮的是,我們從相片、網路和當代印刷品上看到的邁爾作品,全是原汁原味沒有整理過的負片輸出,這些畫面和邁爾觀景窗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但假使她願意發表,這也許並非她會選擇的表現方式。她的作品之所以迷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這些攝影讓觀賞者可以透過她的眼睛看見世界,而她無庸置疑是藝術家,只不過因為某些我們不清楚的原因,無法或不願意以藝術家的身分面世。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藝廊販賣的邁爾限量沖印攝影作品始終買氣活絡,但是美術館的攝影策展人只要提到蒐藏她的作品,往往裹足不前,因為她從來沒有整理過自己的作品,也沒有留下一套完整而有代表性的舊照,是棘手的特例。假如攝影史就和美術館一樣,意在表達影像創作者的攝影熱情,而攝影者同樣願意將自己和作品納入攝影史受人檢視,邁爾顯然格格不入。除此之外,美術館的攝影收藏已經蒐購過海倫‧萊維特(Helen Levitt)和利塞特‧墨德爾等受到認可的攝影師作品,邁爾的作品,如同攝影史學家傑佛瑞‧貝忱(Geoffrey Batchen)所言,可能會「打亂以往所熟悉的、以攝影大師、偉大美學成就為主軸的慣例。」
邁爾知道藝術界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試圖加入,讓自己可能得以「獲得物質收入及他人的敬重」,也沒有像社會學家霍爾‧S‧貝克(Howard S. Becker)於一九八二年的《藝術界》(Art Worlds)書中說的那樣,試圖讓自己的作品「納入傳統取得定位」。基本上,她獨來獨往。也許把邁爾視為邊緣藝術家,將她和另一位同樣喜歡囤積報紙和剪報的芝加哥居民亨利‧達戈(Henry Darger)相提並論不太適切,但是邁爾的孤絕和怪癖無疑更激起了民眾對她作品的興趣和熱忱。
藝術家的生平故事和特異獨行的行為可以提高此人的真實感,讓大眾更加理解、欣賞其作品。邁爾不斷被描繪為「保母攝影師」、「攜帶相機的瑪麗‧包萍(Mary Poppins)」,有點怪的形象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人們對這位藝術家浮想連篇、她被發掘的故事如何讓媒體為之瘋狂,以及為什麼依據她模糊不清的身世去整理她的作品是如此困難。我們都喜歡傳奇,尤其那些克服萬難的藝術家傳奇。由於創造力是如此難解的謎團,以至於人們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可以解釋創造力來源的線索,希望藉此獲得啟發。邁爾的故事和千辛萬苦才重見天日的作品之所以意義非凡,因為這一切證明了重生的可能。「就像電影看到的一樣,」邁爾在高地公園時期的朋友卡洛‧波恩說:「好像別人寫的劇本,不像真實生活會發生的事。」
生前拒絕透過攝影吸引注意的邁爾,死後變成鼓舞人心的人物、攝影界的民間英雄。在藝術攝影售出百萬天價,研究所培養出大量攝影研究畢業生的此時,她之所以引起大家關注,是因為她顯得如此真實。眾人為邁爾感到惋惜,迷戀她、崇拜她,在為名人狂熱的時代,大家瘋迷於她那無心插柳、來得太遲的名氣,揣測她是否也曾想望過這樣的名望,又是否能對這樣的名望處之泰然。在現在的時空環境下,人們之所以受到她作品和背後的故事吸引,可能還有更強大的私人或文化理由:在邁爾與攝影的密切關係和生活型態中,現代人同樣看到了自己對攝影的迷戀和依賴。
邁爾非常積極頻繁地拍照。對她而言,攝影是探索世界的過程、引導方向的工具,也是記錄生活的媒介。現今,攝影史進入了一個瞬息萬變的時代,隨著數位技術的進步,攝影被重新定義,我們運用攝影的方式其實和她很像。邁爾脖子上總是掛著一部或多部相機,我們的背包或口袋也總是裝著照相手機。當我們望著明亮的數位小螢幕時,雖然並不像邁爾那樣需要低頭望著祿萊相機觀景窗,卻和她一樣,拍照時就能看見攝影畫面,而且拍完就繼續做別的事。以邁爾拍過的影像數量來看,她沖印出來的相片比例非常少,而今,因為可以輕鬆分享數位影像,大家幾乎都不沖洗照片了。邁爾特別喜歡用方型底片攝影,我們也是──每天有四千五百萬同樣的方型影像被上傳到照片分享網站Instagram。邁爾把沒有編輯過的照片放進封套和信封裡,收入紙箱和行李箱,最後收入寄物倉庫;我們則把照片存進記憶卡、存入硬碟,再上傳雲端。此外,除非我們有系統地整理照片,數位照片最後也可能多到一發不可收拾。邁爾囤積照片,我們也是。為何不呢?就和邁爾一樣,我們在世能四處遊蕩、感嘆並記錄生活體驗的時間並不多。
當然,邁爾和其他人在攝影上最顯著的差異是,攝影對她而言是私人興趣,但對我們來說則具備社交功能。我們知道照片可以輕易傳播、觸及更多觀眾,也會利用這個優勢。邁爾認為自己能決定誰能看見她的照片,也能掌握照片的最終歸宿,但終究她什麼也控制不了。馬魯夫的紀錄片《尋秘街拍客》(Finding Vivian Maier)預告放上YouTube之後,數天之內已有超過五十萬的點閱率,證實了她的作品吸引了大量觀眾,已經造成文化現象,這些都是邁爾無法想像或預知的。在臉書上,這部預告片底下曾出現一則留言:「『她的私密嗜好』現在被大家看光了,好悲哀啊。」這話也指出了一個長期無可避免的問題:薇薇安‧邁爾和她的作品是不是被塑造成了攝影者本人不樂意看到的模樣?
邁爾過世時沒有留下遺囑或繼承人。後來擁有、處置邁爾的負片和相片,藉此策展或獲利的人發現,人們不只關注邁爾的作品,也開始關注擁有者和這些作品的關係,他們的生活開始產生轉變,順勢變成這些作品的研究者、發言人和獲益人。吉姆‧丹普席很清楚這樣的狀況,一九八○年代當他負責經營藝術電影院的時候,雖然每個禮拜都與邁爾交談,卻從來不知道她的名字,最後卻在二○一二年於自己開設的藝廊中展出邁爾的舊相片。他一方面表示:「我想,花了這麼多心血,投注這麼多熱忱,千辛萬苦拍出這些照片……應該沒有人會想讓照片不見天日。」另一方面,他卻又承認:「面對這樣的狀況是無解的……我們只能依據現有條件應變,有時候,我們非得替一些無法自己下決定的人來下決定,你只能希望……這些決定會讓他們高興,但事實上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的反應。」
面對這個讓人左右難為的狀況,視覺人類學家倒是提供了一個不同的觀點。伊莉莎白‧ 愛德華茲(Elizabeth Edwards)和珍妮絲‧哈特(Janice Hart)出版過攝影社會傳記(social biography of photographs),她們指出,邁爾的影像可以不斷延續生命,影響不同的觀眾,也可以用不同方式解讀。邁爾雖然生前執意只讓某些人看到她的作品,但是她的某卷錄音帶內容卻顯示,她對自己死後作品的命運倒是看得很開:「嗯,我想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我們可以聽到她以獨特的嗓音和腔調說道:「我們必須讓位給別人,人生就像摩天輪,坐上去後總會抵達終點,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機會體驗一輪,繼續下去。」
過去,邁爾為了在這人生的摩天輪上尋找意義,藉由攝影捕捉、欣賞途中的景致。如今,在她缺席的狀態下,她所曾傾力拍攝的十幾萬張影像展開了新的生命輪迴。就像邁爾撫育但終究會離開她獨自面對世界的孩子們,她的照片,以及這些照片的種種際遇讓我們想起所有難以預測、掌控的一切。這些照片證明了,攝影以不同形式為她(也為所有人)帶來自我肯定、獨立自主之感,也帶來了可以傳承的遺產。薇薇安‧邁爾的照片之所以迷人,不僅因為我們可以透過她的雙眼看世界,也因為這些照片讓我們深切地理解到藝術家與眾人的需求是什麼、看見了什麼,還有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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