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御醫第三輯之1：柳暗花明

為了爭取特種鋼材到豐慶縣，曾毅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在尋找王曦工程師上，曾毅特地舉行了老知青返鄉的大型活動，總算引得王曦現身，然而，王曦卻提出了個「不可能的任務」，要求必須要有鐵路經過，他才能考慮將特種鋼材專案定在豐慶縣。

這個曾毅一開始即不放在心上的鐵路路線，頓時成了必須全力以赴以求扭轉奇蹟的重大任務！
就在曾毅一籌莫展去向昔日領導方南國請益後，決定朝鐵道部姜副部長下手時，徐大炮徐老竟突然莫名其妙地指派曾毅出診，為一個流口水不止的小孩看病，曾毅苦笑不已，然而，這個孩童竟然正是姜副部長的孫兒……

◎權鬥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然後踢開所有的絆腳石。治病的道理同樣如此。
劉大夫把片子放在一旁地上，然後伸出手，先是輕輕摸了摸斷處，確認了裏面的大概情況，然後才開始動手，先將患者的手臂正過來，然後一邊摸一邊感覺，憑著感覺開始給骨頭復位。
旁邊的孫睿早就扭過頭去了，光是聽著那骨頭擰動的聲音，她已經心驚肉跳了，覺得自己的腿都開始發軟了。
而史密斯則是驚得睜大了眼睛，嘴巴更是大得能吞下半隻鴨蛋。地上的片子他已經看到了，這種嚴重的情況，就是做手術重定都不太容易辦到，又怎麼可以這麼瞎扭硬拽呢！要不是曾毅沒有講話，他都忍不住要上前質疑了；這麼處理完全太野蠻、太粗暴了，這是讓患者傷上加傷啊！
史密斯目睹這一幕，驚詫地問道：「曾縣長，這……這樣處理好嗎？」
曾毅道：「劉大夫的水準非常高，這個手術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史密斯的眼睛就更大了，你說這是手術，這怎麼可以算得上是手術呢？手術刀在哪裏，手術台在哪裏，輔助的醫師又在哪裏？

◎藥草知識：石柱蔘
《本草綱目》記載：「人參，味甘、微苦、性平，歸脾、肺、心經。」石柱參性溫、味微苦後甘，有補虛救脫、大補元氣的功效，能強精健身，益壽延年。石柱參種源於野山參品系，性狀酷似野山參。栽培十二年以上的石柱參，藥用功效相當於野山參。因此，市場中參齡較長的石柱參常被充作野山參來出售。

第一帖　鐵道爭奪戰
第二帖　不動刀的手術
第三帖　尋人妙法
第四帖　古氏集團的不明意圖
第五帖　重返舊日
第六帖　天大的條件
第七帖　敲竹槓的節奏
第八帖　師出有名的方略
第九帖　扭轉奇蹟
第十帖　不是病的病

「曾縣長！」站在門口迎接曾毅的是徐明俠，看到曾毅，他只是酷酷地點了點頭，道：「老爺子已經在等你了，跟我來吧。」
曾毅沒有多言，跟在徐明俠後面走了進去。走進裏面的客廳，就看到徐老正從樓上走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面色威嚴的大校軍官，看樣子似乎是剛聆聽完徐老的訓示。
「你先去忙吧！」徐老擺手打發了那名大校，大刀金馬地往沙發裏一坐，沉著臉說道：「你小子的官做大了，這架子也跟著大了。」
換了是別人，如果要拜訪徐老，肯定是提早聯繫、提早準備，絕不可能像曾毅這樣說來就來了。曾毅以為徐老說的是自己今天貿然造訪的事情呢，就笑著解釋道：「在徐老面前，有誰敢端架子啊，就是吃了豹子膽，我看也不……」
徐老目光微微一沉，不冷不熱地道：「這麼說，我這老東西還能指揮得動你？」
曾毅不知道徐老唱的是哪一齣，他苦笑道：「徐老的命令，我哪敢不從！」
「那正好，我就派給你個任務，看看我這老東西說的話還管不管用！」徐老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架勢，對站在一旁的徐明俠道：「明俠，你帶他去一趟吧。」
徐明俠應了一聲，朝曾毅打了個眼色，就轉身朝外面走。
曾毅只好又向徐老辭別，然後一頭霧水地跟著徐明俠出了門，自己這是哪裏惹到徐老了，這一記冷炮實在轟得自己有點暈頭轉向啊！
出門上了車，曾毅才向徐明俠問道：「徐老將軍今天這是怎麼了，他給我派了個什麼樣的任務啊？我現在都還有點發懵呢。」
徐明俠並不著急回答，而是發動車子朝外面緩緩駛去。等車子拐過了一道彎，他才道：「老爺子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跟你開玩笑呢！」
曾毅露出疑惑的表情，好端端的，徐老為什麼拿自己開玩笑啊，再說了，他也並沒有感覺到剛才是在開什麼玩笑。
見到曾毅的疑惑，徐明俠接著解釋道：「老爺子是想讓你幫他去瞧個病人，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就耍了個小心機。」
曾毅大感意外，徐老的童心真是越來越重了，只是瞧個病人，至於搞這麼多玄虛嗎？害得自己還以為是哪裏出了岔子呢。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確認道：「真沒有別的事嗎？」
徐明俠「唔」了一聲，道：「一會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曾毅的心才稍稍落了地，靠在椅背上緩了口氣道：「你先跟我交個底，到底是什麼樣的病人，情況大概如何？」
徐明俠有些不好說，遲疑了片刻，道：「病情倒是不複雜，以你的醫術，我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曾毅看徐明俠不願意講，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好坐在車裏養神，心裏卻在揣摩著這件事。能讓徐老不顧形象地耍這個心機，可見這位患者跟徐老關係非同一般，只是為什麼徐老又不肯直接明講呢，只是看個病，至於這麼遮遮掩掩嗎？難道是得了什麼羞於啟齒的病？
曾毅一時就想到了這個方面，似乎除了這種情況，也沒有別的說法可以解釋了。
車子穿行於繁華的京城街區，足足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等駛入一條寬敞大氣的街道，曾毅就突然反應過來了，再往前走不就是鐵勘院嗎？
曾毅就有些迷茫了，今天到底是徐老的一個玩笑呢，還是徐老刻意安排的？
果然，車子到達鐵勘院門前時開始減速，然後一頭拐了進去，迎面又是那座熟悉的鐵勘院辦公大樓，曾毅前幾天還剛剛來過，卻被那位做賊心虛的盛工趕了出去。
巧的是，曾毅又看到了老熟人，還是那位盛工，正大腹便便地從大樓踱了出來，身後圍著的是跟曾毅一趟航班來到京城的楊明新和覃金黨。
曾毅對此並不意外，本想細看一番，不過徐明俠的車速很快，從大樓前一陣風就駛了過去，只留給曾毅三人談笑言歡的大致景象。
繞過鐵勘院的辦公大樓，後面別有洞天，這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居住社區，幾棟紅色的樓掩映在綠樹之間，綠樹旁有假山小湖，有花園長廊，甚至還有一座用於休閒健身的網球場。
徐明俠直接把車停在了最後一棟紅樓前，推門走了下去，道：「曾縣長，到地方了！」
曾毅邁步下車的時候，還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不怎麼真實。不用猜，曾毅也知道這棟樓裏住著的是誰了，肯定就是那位鐵道兵出身的姜晚周副部長了。這跟曾毅的計畫多少有些偏差，按照計畫，他本來是準備先向徐老吹吹風，然後再去拜會姜晚周副部長，誰知人剛到京城，曾毅就要直接面對姜晚周了，計畫不得不有所改變。
徐明俠走到樓前，伸手在樓道口的可視防盜門鎖上按了一個號碼。
片刻之後，裏面傳來聲音：「是誰？」
「是我，明俠！」徐明俠答了一聲，就聽「咔嗒」一聲，防盜門被打開了，徐明俠伸手拉開防盜門，道：「曾縣長，請進！」
既來之，則安之！今天這事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曾毅也不去想那麼多了，他整了一下衣服，邁步走了進去。
徐明俠在前帶路，兩人直接上了二樓。曾毅這才發現，這棟樓裏竟是獨層獨戶，算下來，每一戶的居住面積都在三百平米以上了，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外表毫不起眼的房子也絕對算得上是豪宅了。
二樓的樓梯口，此時安靜地站著一位知識女性，有五十多歲的樣子，看到徐明俠，她軟軟地說道：「明俠，又讓你來跑一趟，快進屋吧！」
徐明俠難得露出笑臉，上前道：「我來看看芬姨，那還不是應該的嘛！」
曾毅就敢肯定，徐明俠口中的「芬姨」，一定就是姜晚周的夫人苑廣芬了，聽說她如今還在鐵勘院擔任領導職務，只是不過多參與院裏的具體業務了。
「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剛從東江過來的。」徐明俠簡單介紹了一下曾毅。
苑廣芬露出客氣的笑容，抬手道：「進屋裏說話吧，快請進！」
曾毅對苑廣芬報以微笑，然後跟在徐明俠的身後進屋。走到門口的時候，徐明俠突然站住，然後蹲下身子去解鞋帶，旁邊的曾毅急忙止住，生生把自己抬起的那隻腳拉了回來。
「自己家裏，不用換鞋了，隨意一些吧！」苑廣芬嘴上這麼說著，卻從門口的鞋櫃裏拿出兩隻嶄新的鞋套，伸手遞給了徐明俠，道：「用這個就行了！」
徐明俠接過鞋套套上，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曾毅愕然，他沒想到還會有這個狀況，平時就是進徐老的家，也沒有如此多的講究。不過看徐明俠對此都沒有任何異議，曾毅自然也不好講什麼，他老老實實接過苑廣芬遞過來的一雙鞋套，也學著徐明俠的樣子套上，然後走了進去。
進屋之後，聞到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曾毅很熟悉這個味道，屬於醫院裏最常見的滅菌藥水，看來姜部長的家裏有位潔癖人士啊。
「隨便坐吧！」苑廣芬招呼一聲，就吩咐家裏的管家去沏茶。
曾毅這次可沒有冒冒失失去坐，而是站在那裏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屋裏的佈局和擺設。和自己猜想的一樣，屋子的面積非常大，僅是眼前這間客廳，就足有九十個平方，客廳旁邊是一面鏤空的博士架，上面擺了很多精緻的瓷器和擺件，不過以曾毅的專業眼光去看，這些都純屬裝飾品，並沒有什麼玄機。博士架的後面是一間書房，擺了很多鐵路方面的專業書籍。
徐明俠也沒有去坐，而是說道：「芬姨，曾毅以前是京城醫院的院長助理，還在南江擔任過保健醫生，醫術非常了得。今天恰巧從東江過來看望老爺子，老爺子就讓我請他到家裏來給小虎子瞧瞧。」
苑廣芬有些意外，看曾毅的年紀，她還以為是徐明俠的什麼哥們呢，沒想到會是位大夫。既然能讓徐老親自推薦，就絕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人了。
「曾大夫，辛苦你了，快坐吧！」苑廣芬再次客氣道。
曾毅擺擺手，道：「要不先看看病情吧？」徐明俠都不去坐，曾毅哪敢坐，何況曾毅還有正事要拜託給姜晚周呢，這時候自然得稍微規矩點。
苑廣芬道：「虎子可能是睡著了，我去看看，你們先坐。」說完，苑廣芬交代了徐明俠幾句，讓他代自己招待曾毅，然後轉身進了裏面的一間屋子。
等苑廣芬消失，曾毅就看著徐明俠：「現在都到地方了，你總該對我交底了吧！」
徐明俠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說了你可別見笑！」
曾毅道：「你把情況說清楚了，我才好應對啊！」
徐明俠頓了一下，道：「怎麼說呢，我都不知道小虎子的情況到底算不算是病。說是病吧，似乎沒什麼大的影響；要說不是病，卻也讓人挺操心的，一會你見了就會明白的。」
曾毅讓徐明俠的話搞懵了，是不是得了病，這很難搞清楚嗎？在曾毅看來，但凡是會讓人感覺痛苦的，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上的，都可以稱之為「病」，這一點不難判斷。
最稀奇的是，連患者是不是得病都沒弄清楚，卻把曾毅叫來治病， 這算怎麼回事啊。以前只聽說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天卻讓曾毅碰上了一遭「巧醫難為不病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