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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

單鞘想,因為愛一個人很難,所以她才要好好珍惜。
聶山南想,因為從未愛過一個人,所以他才要好好珍惜。
慶幸遇見你,讓我如此相信命運。

單鞘醒來的時候發現聶山南正在看紀錄片,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又點,神情特別專注。
單鞘湊近了看,才知道他正在一條一條的舉報紀錄片裡夸她好看漂亮的彈幕。
“聶山南,你怎麼能這樣辜負別人對我美貌的夸獎!”單鞘氣結,雙手插在胸前不打算再理聶山南。
等好一會兒,有冰涼的觸覺鉆進她的手心裡,她回頭,聽見聶山南問她:“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
我吃醋,是因為你是我的,你的漂亮也是我的,別人看不得、摸不得、說不得。

作者簡介

野櫚
小花閱讀簽約作者。

白羊座,屬性剛烈火熱。
致力於生活中的所有反偵查活動,並且把這些用眼睛記錄下的內容通過心靈的熬制奉獻給大家。
希望永遠善良,永遠自由。

已出版:《花道之光》《刺槐》《桑枝》《你心上的雪化了嗎》

名人/編輯推薦

1. 刺繡坊繼承人&背包攝影師的浪漫奇遇。發生在老成都的甜蜜愛情,一邊認真地傳承文化,一邊甜甜地談戀愛。
打卡地標:老成都南川坊
追愛秘籍:刺繡傳人&攝影師的暖甜之旅
2.人設飽滿,每個角色都有屬於自己的魅力。文化傳承,熱血逆襲,有些傷痕,唯愛能治。
聶山南,刺繡師,南川坊當家,蜀繡世家第四代傳人,“天府繡郎”。醉心蜀繡傳承,做事老派,對戀愛一竅不通,直到遇見單鞘。
單鞘,背包攝影師。幼時喪母,父親在她十歲那年自殺。對關於父親去世的輿論一直有所聽聞,堅強勇敢的身體裡藏著顆敏感自卑的心。
兩顆受傷孤獨的靈魂漸漸靠近,彼此依偎,彼此治癒。
3. 此書作者野櫚都是小花閱讀的全版權簽約寫手。小說元素多樣化,故事曲折又深情,符合當下多元化的影視市場閱讀需求。

作者前言 如果有一天

接近年末的時候,我在成都的朋友家借住了一小段時間。
在那之前,一個月內我搬了兩次家,同一個搬家師傅覺得很奇怪,問我是不是找的房子不滿意。
其實沒有不滿意,只能怪操蛋的生活。
然後就是沒能趕上飛重慶的飛機,真的,就差五分鐘。那天長沙的天氣糟糕得要死,我坐在輕軌裡算著時間,覺得應該能掐點趕上,但是因為跑錯航班樓還是錯過了。我跟朋友打電話抱怨,最後改簽飛成都。

落地的時候才想起落了東西在長沙機場,這下徹底暴走,一邊排隊等車一邊轟炸我的朋友們讓他們知道我有多慘。
跟我一起拼車的是兩個東北女生,大概是為了某些不算友好的原因來成都投靠朋友,於是狹小的空間裡,兩種方言像炮仗一樣瘋狂灌進司機師傅的耳朵裡。
唯一讓人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是在去朋友家的路上導航時,意外發現北書院街離朋友家很近。
二十分鐘的路程,騎自行車的話只要七八分鐘就能到。
於是第二天一醒來,我就去單鞘跟聶山南相遇的那條小街打了個卡。

當初做背景設定的時候,我的想象裡他們兩人會在一條年代久遠的老街裡初見,那裡有打長牌的老人,麻將聲跟叫賣聲此起彼伏,也許,還有一只年紀很大的花貓在房頂上飛檐走壁……
過於幸運的是,我所有的想象跟現實如出一轍,非要挑出什麼不同的話,是我沒有想到這裡還會被某家時尚公司選作雜志封面拍攝的背景。
我給小吳倩打視頻,大概告訴她這裡有多滿足我的想象,街尾的那個老式小區,像極了南川坊的樣子。我在一家茶館坐下,跟旁邊桌的大爺聊天,就好像進入到了單鞘的世界裡,這實在讓人覺得太不可思議。
寫字的人多多少少會明白這樣的感受,你用想象寫下的每一個字,跟現實重疊的時候,都會讓人對此驚訝不已。

說回故事裡的單鞘,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因為家庭的原因,她像是被迫又像是被命運順其自然推著走一般的在外晃蕩了幾年。對,晃蕩,她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什麼時候離開什麼時候回來,她拿得起放得下,盡管這中間需要一段時間讓她自我消化,可是她絕不是那種愛鉆牛角尖的人。
也許是經歷太少,所以我對這樣的人,十分的喜愛。

從北書院街出來,買到了小時候最愛吃的糖果子,跟朋友去吃了小郡肝,點了最喜歡的鴨腸和毛肚,突然覺得,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朋友問我,如果讓你重新選擇,當年報志願的時候你會留在四川還是湖南?
“去湖南啊,你一定不知道,在外面的幾年我有多幸運!”

如果有一天,我還能回到那個十字路口,我依然會堅定不定往標記著“湖南”的那個路牌走過去,因為未知的一切,都讓人如此心有澎湃。
因為我跟單鞘一樣,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什麼時候離開,什麼時候回來。


目次

目錄

第一章
每當夜晚擁抱起我們,每當夜晚打聽我們的境況
第二章
你聽,你的心在我的體內跳得多快呀
第三章
我的愛用特木科的泥造了個火爐:你是我靈魂每日的面包
第四章
有人從窗外走過,一直有人從窗外走過
第五章
溫柔的冰裂的聲音,自北極像一首歌,在夢中隱隱地傳來
第六章
真願永生走下去,什麼也沒有,就只我愛你,傷翅而緩緩翔行
第七章
每個地方都拿走了我的一部分愛,每一束光都灼燒了我的一只眼睛
第八章
願我做的事毫無用處,愛你自己比真愛還要深
第九章
我的愛在靜默,是與你告別在高山與汪洋的邊界
第十章
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
番外一 蹇小芳
番外二 我們的婚禮

書摘/試閱

天氣一變冷,老年人身體就不太好。
賀老爺子每天晚上都散步到新華公園,跳一跳廣場舞,身體也就跟著暖和起來。
後來他又拉著單鞘一起,說她最近臉上肉多一圈,該活動活動了。
單鞘仰天長嘯:“不是你說女孩子有肉才有福氣嗎?”
賀老爺子左右甩著肩:“再有福氣也要保持身體健康啊,況且我當時就是順口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單鞘一臉黑線,她真的當真了,所以這些天吃東西毫不顧忌,只要能填飽肚子,多油多熱量的東西她也全部掃進肚子裡。
“賀爺爺,”單鞘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你說聶山南喜歡有肉的女孩子嗎?”
聶水北剛巧路過,一臉嫌棄:“一定不會。”
單鞘快哭了,學著賀老爺子左右甩肩的動作,暗自祈禱身上的肉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吧。
聶山南從刺繡間回來的時候,看著一老一小在打太極,愣了愣神,然後被聶水北拖走了。

一臉不懷好意的聶水北問:“你跟單鞘?”
聶山南:“怎麼了?”
“你們還沒在一起啊?”
搖搖頭。
聶水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過想想自己哥哥母胎單身,追女孩子的經驗為零,大概需要一個身經百戰的軍師。
“要不要我支你兩招,保管到時候單鞘拜倒在你的牛仔褲下。”聶水北搓搓手,表示很願意幫忙。
於是,聶水北支起小黑板,將自己的全部經驗傾囊傳授給聶山南。

第一招,買買買。
聶水北把單鞘所有的社交賬號通通要了過來,聶山南翻了個底朝天,把她加入購物車的所有東西一鍵下單。
而隔壁的單鞘,每天清晨都會被好幾個快遞電話給叫醒,最後因為睡眠不足,眼睛下面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賀老爺子關切她:“年輕人少熬夜啊,還是要多休息,不然以後容易生病。”
單鞘打著呵欠,惡狠狠的說:“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殺千刀幹的,我一定扒掉他一層皮。”
書房裡切洋蔥的聶山南聽見這話手一抖,辛辣的味道涌進眼睛裡。
聶水北安慰他:“沒關係,失敗是成功他媽,我們再接再厲。”

第二招,變變變。
女生都喜歡小驚喜,特別是那種不經意間變出來的玫瑰花啊、小兔子啊,最容易討女生喜歡。
於是連著好幾個夜裡,聶山南對著魔術視頻仔細研究,終於學會了怎麼憑空變出一朵玫瑰花來。
第二天,他找借口讓單鞘進廚房幫忙,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變出兩支玫瑰花來給她。
傻乎乎的單鞘好奇的問:“咦?你要做玫瑰餅嗎?這些花瓣應該不夠吧?”
浪漫在吃貨的面前,完全不堪一擊。

第三招,吃吃吃。
配合單鞘愛吃這一點,聶水北及時調整了作戰計劃。
他托各地的朋友捎來當地特產,全國三十四個省級區域,無一落下。快遞盒擺滿了整個前院,可惜單鞘老毛病又犯了,翻墻過來根本看不見。
聶山南又把東西搬到墻角下,這下單鞘瞧見了,問他:“你們搞大掃除嗎?怎麼這麼多要扔的東西啊?”

終極一招,浪漫燭光晚餐。
——改良版。
聶水北說,那丫頭野,怎麼可能會學西方人老老實實坐在餐桌邊上拿刀叉吃飯呢?平日她都恨不得直接拿手抓著吃的好不好?
聶山南皺眉,話說得糙,但卻是事實。
所以,改良版的浪漫燭光晚餐變成了菜園子野炊。
一張方巾鋪在路面上,禮物、鮮花、她愛吃的,統統一次性奉上。
等到快夜幕的時候,單鞘站在墻邊上,望著隔壁院子裡點著的紅色燭光,好奇的問:“聶山南,你這會兒在給祖上祭拜嗎?”
聶山南頓了頓腳步,平復好被單鞘嚇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心臟,說:“單鞘,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單鞘翻墻過來,穩穩落在地面上,拍拍手:“說吧,我趕時間呢,待會兒還有事兒呢。”
嘀嘀。
還沒等聶山南開口,單鞘的手機就響起,“怎麼又是你?我說了我沒買過東西,你給退回去行不行?我受不住誘惑但我又不能對不起我的良心呀……什麼?你已經到門口了?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收掉手機,單鞘又翻了回去,“你等會兒啊,我去問問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跟我過不去玩我這麼多天呢,這麼多快遞寄過來放我這兒,這不存心讓我不好過嘛。”
還沒等聶山南開口,單鞘就已經沒影兒了。
然後一臉哀怨的聶山南從日落等到深夜,等到他覺得單鞘也許不會來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接到單鞘的電話。
“這些天我收到的東西都是你買的?”
“是。”他想起單鞘暴走的模樣,硬著頭皮回答。
“聶山南你行啊,你搞得我這幾天黑眼圈加深了不止五個度,你說怎麼辦?”那邊語氣僵硬。
聶山南想,我得好好寬慰你,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單鞘就急急的說:“我這邊來電話了,晚一點我再找你算賬。”
然後掛斷電話,再也沒有消息。

聶山南發現,單鞘是真的在跟他鬧脾氣。
連著三天沒出現在南川坊,連賀老爺子也好奇的來問:“單鞘是不是出差了啊?怎麼這兩天都不見人影,還怪想那丫頭的。你看看你,整天悶悶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都數落得多了,聶山南每次都是聽過就算,下次注意。
可是這一次,他徹底焉了。
這個小姑娘,怎麼這個時候就一點兒都不開竅了呢?
聶水北誠懇的道歉之後,給聶山南分析軍情,他比喻:這就好像兩軍就要開戰了,你方軍兵已經攻至城下,可是單鞘的小兵們還在迷迷糊糊的打瞌睡呢。
他想了想,是挺貼切的。
況且他這次發兵之前,對方軍隊已經對他攻擊無數次了。城池數次都攻陷,沒想到唯一一次反攻,居然鬧了個烏龍。

賀老爺子還發現,這兩天聶水北也老實了不少。人不往外面浪了,整天呆在房間裡,做什麼就不知道了,但是只要人在房間裡,老爺子心裡就踏實。
而房間裡,聶水北抱著枕頭縮在床角邊上,眼睛使勁兒眨巴,希望聶山南能看在他可憐的份上就此饒過他。

“哥,我真沒想到會這樣,不然你打死我我也不敢出這餿主意。”聶水北嚶嚶道。
聶山南居高臨下看他,這時候恨不得拿枕頭捂死他算了。
“想想該怎麼辦吧。”最後也無奈道。

於是,兩個人在房間裡大眼瞪小眼。
賀老爺子在外面敲窗戶:“做飯啦!我餓了!”
關上門前,聶山南下最後通牒:“午飯前你最好把解決方案想出來了,不然你下個月的信用卡想都不要想我會幫你還。”
魔鬼!
聶水北氣得拿枕頭砸門。

午飯的時候,聶山南特意去了一趟隔壁院子。敲門,沒人應,回家打包好飯菜,等到下午三點多鐘也沒見人,最後還是聶水北出門溜達的時候把人給拎回來的。
賀老爺子知曉了這件事兒,指著聶山南的鼻子罵:“你說你這個人,平常做事的時候也見不著這麼馬虎過,怎麼在女人這件事兒上就摔了跟頭了呢?”
聶山南老老實實回頭:“第一次,還在汲取經驗當中。”
“那單丫頭就活該成為你的試驗品啊?”賀老爺子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聶山南不敢反駁,頭埋低,難得出神。
不知道小姑娘這時候在幹什麼?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呢?
賀老爺子念得口幹舌燥,一杯茶水下了肚,逮著剛巧回坊裡的聶水北又是一通教訓,爺孫三人這下也是大眼瞪小眼。
最後:“行了,我給丫頭打個電話,叫她晚上過來吃飯。她總該賣我老頭子一個薄面吧?”
聶水北點頭支持:“是個好法子。”

聶山南站在賀老爺子旁邊,光聽著老爺子嘿嘿的笑,話到沒怎麼聊上幾句。
掛斷電話,老爺子神色憂愁的看著聶山南,像是即將要宣告一個死亡消息。
“丫頭說,”故意大喘氣,“這兩天跟著她朋友跑新聞線,在外地呢,明天才回來。”
聶山南松了口氣,不是故意躲著她的。
“那她還生我氣嗎?”惴惴不安的問。
老爺子賣關子:“要真想知道,自己打電話問啊。”

一個上午,聶山南都沒落下一針。
手機屏幕被他熄滅又點開,來來回回好幾十次,一旁的繡姐還以為聶當家的在等什麼重要電話,心神也落在了聽他電話聲響的這事兒上了。

嘀。嘀。
“當家的,手機響了。”離他最近的伍姐見他丟了魂一樣,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手機點開,是單鞘的消息。
“我明天就回來啦,在外面上山下鄉的,累得我頸椎都不好了,回來得請我吃大餐啊!”
“好,在那邊呆得習慣嗎?”
“你忘了我前幾年一直在外面跑嗎?早習慣了。”
“以後就不跑了,就待在家。”
“賺錢啊大哥,我要賺錢的。”
“我有。”
“?”
“我有錢,夠你花的。”

唯怡扛著三腳架,從山坡上下來,兩條腿已經廢了。好不容易找著個涼亭休息,看見單鞘笑得連後槽牙都出來了。
“你是個女孩子,注意點形象行不行?”
單鞘得意的笑:“你管我呢?”
“怎麼?跟聶當家的訴苦呢?軟綿綿的求安慰?”唯怡聳著肩裝作撒嬌的樣子。
單鞘回敬香吻:“知道就快快避開,讓我跟聶當家的好好聊天。”

嘀。
當家的:“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單鞘沒反應過來,偏偏這時候唯怡過來搶手機,手機界面裡摁上一個“恩”字就被發送了出去,單鞘一巴掌拍在唯怡的肩膀上,“你要是壞我好事我就把江湖大卸八塊!”
唯怡氣鼓鼓:“那聶山南也別想好過。”
兩個人背對背生氣。
撤回已經來不及了,單鞘正編輯字想解釋,那邊已經回信過來。
當家的:其實我就是想讓你高興,沒想到弄巧成拙了。單鞘,你喜歡的、不喜歡的、高興的、不高興的……這些你都告訴我好不好?這樣我就能照顧你所有的情緒。
單鞘困惑:為什麼要照顧我啊?我們又不是什麼特別的關係。
她是故意的。
反正已經順口調戲過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可是這一次,好像不一樣。
之前那些冰冰冷冷的態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融化掉了,新的聶山南全力出擊。
當家的:因為你是我的。

2.

入秋後的第一場雨來得特別安靜。
前一天夜裡打濕路面,車子駛上公路,還能聞見泥土的清香味道。
拐個彎,車輛進入小路,車胎過上厚厚的泥漿,行駛起來稍稍有些困難又顛簸。
單鞘迷迷糊糊之中被顛醒,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色,恍惚中有絲在做夢的錯覺。
“再睡會兒,還有一個小多時才能到。”
掏出手機看時間,才走了一個小時而已。
單鞘把自己縮進空調被裡,還是覺得冷。聶山南打開暖氣,騰出一只手握住單鞘的手。
她的掌心很冰,摸起來柔柔的,指甲修得幹凈,指腹摸索著指甲蓋,像是催眠一樣,單鞘又睡了過去。
等到西嶺雪山下的時候,不過才上午十點一刻。
聶水北的車跟在後面,開著的音響聲音很大,還不等聶山南叫單鞘,人就已經醒了。
“到了?”
“到了。”
單鞘打開車門,室內空氣本來就低,這裡海拔偏低,比起市裡更濕冷。
聶山南從車裡取出空調被,裹在單鞘的身上,“小心別著涼了。”
單鞘呵氣,結成水霧。
“好冷啊。”唯怡衝上來,抱住有取暖工具的單鞘,兩人裹在同一張被子,這才暖和了些。
“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即棲鎮。”
單鞘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拍手表示強烈同意。
遠處的山頂已經能看見一層薄雪,不少人這時候出來度假,溫泉館裡已經擠滿了人,單鞘跟著聶山南去辦入住手續,江湖縮在車裡不肯出來,唯怡扯他,最後反倒被拉回了車裡。
“媽的,我他媽跟著出來就是為了吃狗糧。”一腳踢開腳邊的積雪,聶水北悶悶不樂。等聶山南回來,更加不樂意了。
“為什麼我要跟你一間房間?為什麼我不能一個人一間房間?”
房間分配是聶家兩兄弟一間、江湖唯怡一間,單鞘一間。
“你不能這麼偏心吧?”心裡暗自嘆息,有了媳婦兒就忘了親兄弟啊。
聶山南沒看聶水北,懶得跟他廢話:“想一個人一間就自己訂,你要總統套房都人沒管你。”
聶水北更心疼自己:“我已經體會到家裡哥哥對我的嫌棄了,他連一間房都不願意給我訂了呢。”
即使反駁,也不能改變什麼,聶水北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西嶺雪山下溫泉館,晚上單鞘和唯怡早早先去泡溫泉,兩人在一個湯裡說著悄悄話。
“所以他這算是告白嗎?”聊起上次單鞘跟聶山南的聊天記錄,唯怡好奇的問。
單鞘整個人泡在湯裡,說只露出一雙眼睛,直到憋不了氣才探出頭。
想了想,有些困惑的說:“不知道啊,回來後我們誰也沒再提那件事了。”
唯怡憤恨單鞘缺根筋:“那你應該乘勝追擊問清楚啊,現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單鞘你都幾歲了,還在玩搞曖昧這一套?”
手指戳在單鞘的腦袋上,頗有一番教訓家裡小孩不好好念書的味道。
單鞘咕嚕咕嚕吐著泡泡。
真想變成一條魚啊,只有七秒的記憶,這樣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至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這麼煩心了。

另一邊,江湖泡在湯裡打著瞌睡,下來兩個人,微瞇著眼睛看著他倆。
前兩天單鞘說,聶家兩兄弟要去西嶺雪山下的一個小鎮跟一家蜀錦織坊談生意,想著風景好,就順便約著大家一起來玩一玩。今天早上是他第二次見聶山南,上一次是在聶山南來店裡訂餐的時候。
模樣是長得不錯,就是沒啥表情,年輕比他輕,卻比他老成。
看著讓人覺得挺舒服的。
“江哥,怎麼不說話啊?來暢談人生啊。”聶水北跟誰都自來熟,上次叫過一聲哥,自我覺得他跟江湖之間有些感情基礎。
江湖扒拉下腦袋上的毛巾,遊到聶水北旁邊,三個男人排成一排,胳膊肘搭在湯壁上。
冷不丁的,江湖問聶山南:“哎,你喜歡我妹嗎?”
聶山南客客氣氣,先是點點頭,然後鄭重其事答他:“很喜歡。”
江湖坑妹功夫一流:“我妹有時候腦子不太好,說話沒邊沒幅的,以前得罪過不少人,以後也指不定還能禍害多少人,這樣也喜歡?”
“喜歡。”
哪裡管得她什麼模樣,是好是壞、文靜難訓,他只知道,他喜歡這個扒拉光他菜園子、總愛跟著他轉悠的人。
這是人生第一次談及喜歡,也盼望是最後一次。
聶水北朝兩人豎起大拇指,一個敢坑,一個敢愛,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隔壁湯裡就是單鞘,聽說這裡隔音也不怎麼好。

泡完溫泉,三個人約好去酒店一樓的酒吧喝酒。舞池中央有人在狂歡,江湖跟聶水北玩得嗨,全程舉著酒瓶扭動身體,旁邊的聶山南就稍顯另類,大概是有些醉了,抱著個抱枕淺眠著。
單鞘跟唯怡來的時候,聶水北已經在舞池的最中央跟一個辣妹貼臉共舞,江湖顯然沒興致,一個人抱著酒瓶慢慢喝著。
“挺老實的啊你,這麼多辣妹在這兒你就不心動?不想去摸一摸抱一抱?”唯怡靠在江湖坐下,抱著江湖的胳膊枕在他肩上。
酒味濃郁,他聲音很輕:“家裡有個最好的,別的就看不上了。”
唯怡笑他:“你還挺專情的。”
江湖立刻拉起臉:“當初求婚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單鞘那個狗丫頭和你,我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一眼。”
像立誓一樣,聲音在嘈雜之中也震耳欲聾。
單鞘白了他一眼:“狗東西。”
然後戳戳睡著的聶山南:“聶當家的?”
沒動靜。
正合她意。
單鞘伸手進他的外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哎哎哎隱私權,注重隱私權。”唯怡提醒她。
單鞘輕哼一聲,背過身翻手機。
沒有密碼,一滑就解開屏幕。
手機桌面是她的照片,那是夏天的時候拍的,她站在院墻邊上,當時她正眼淚巴巴的盯著聶水北手裡的西紅柿。
不想看了。
其他的東西都沒那麼重要了。
關掉手機,送回兜裡。
想起件事兒,提著酒瓶坐在江湖的另一邊,牙嗑上啤酒瓶蓋就打開了,酒放在江湖面前,問他:“你剛剛都說啥了?”
江湖裝不明白:“什麼說什麼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單鞘:“你覺得我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嗎?”
“最好不是。”單鞘咬牙切齒。
唯怡跟江湖打著耳語,“剛剛你在湯裡說的我們可都聽見了。”
江湖暗嘆一口氣,居然逃過一劫,照這小姑奶奶以前的脾氣,早衝上來撓他了。
“妹子。”江湖一臉諂笑。
“有事說事。”
“你信哥的為人不?”江湖無比誠懇。
單鞘當然信。
當年蹇小芳把江湖撿回家,就是看中他夠義氣,明明雙方好幾個人約架,最後江湖一個人把責任全頂了下來,被退學;去工廠做流水線,看不慣仗勢欺人的車間主任對女工揩油,二話不說把人胖揍一頓,然後頂著一臉傷回來找蹇小芳。
“那就成。”江湖拍著胸脯,“哥告訴你,聶山南這個人我保證是個好人。”
妖孽都敢收,該是做了幾輩子的壞事輪回到這一世來還債。
單鞘往他胳膊上一頓掐:“要你講。”

那天夜裡,聶水北跟新認識的辣妹從酒吧後門去了小巷,做了什麼沒做什麼大家好像都心知肚明。
只是單鞘看著還躺在沙發裡的聶山南有些發愁。
江湖幹脆撇清關係:“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然後就摟著唯怡回去房間,唯怡回頭,給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沒良心的。單鞘心裡咒罵。
廢了好大的勁兒,單鞘才把聶山南挪到房間門口,渾身癱軟的男人找不著重力,整個人癱在單鞘的身上。
單鞘發狂:“不會喝酒就不要學人喝呀,這不害人嘛!”
說著手往聶山南上下探著找房卡。聶山南抵著墻,下巴撐在單鞘的肩上,遠一點看,像是正在親熱的兩個人。
保潔阿姨從電梯裡出來,看見這一幕被嚇得不清,拍拍胸脯抱怨著:“現在的年輕人哦,做什麼事都是火急火燎的。”
開了門,單鞘把聶山南扔在床上,自己先脫了外套,又打了熱水給他擦臉。
他的臉很白凈,現在泛著點點潮紅,卻莫名的好看,像極了單鞘當年在莫斯科見過的紅月亮。
她喊:“聶山南。”
“恩。”還有一點意識。
手摸上衣服,“我幫你脫衣服了哦。”
翻個身,被子裡的男人沒響應。
“真脫了哦。”手就扒在領口,其實不敢動,只是嚇嚇他。
手卻被抓著,放在胸口的位置,來回磨蹭著。
“你不要發騷啊!”
果然,悶騷的男人最難搞。

單鞘認命,誰讓她喜歡他呢。解掉衣扣,拿毛巾擦拭完臉和脖頸,單鞘老老實實縮進房間的沙發裡刷網頁。
一條短信進來。
唯怡:怎麼樣怎麼樣?這個夜晚注定火熱。
單鞘:你想多了,他已經醉得跟死掉了一樣。
唯怡:不要怕,生米煮成熟飯,他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還不乖乖做只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單鞘抬眼看著睡得太過安分的聶山南,房間裡只點著床頭的燈,昏暗的燈光配著夜色怎麼看怎麼旖旎。
咽了咽口水,單鞘扔掉手機往床邊上走。
“聶山南?”
“聶山南。”
確實沒動靜。
那、那要不要動手呢?
真是個世紀難題。她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可是唯怡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他這樣守舊老派的人,要真出了事兒,肯定會負責到底。
好煩啊!單鞘撓亂頭發,泄氣坐在床邊。
還在思考著,手腕被人一拉,人就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裡。
“單鞘,不許想羞羞的事。”
???
他怎麼知道的?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沒、沒啊,我多正直的人啊!”單鞘心虛,不敢抬頭看他,左邊耳朵貼著一寸溫暖,什麼都不想做了。
“乖乖睡覺。”聶山南呼吸聲很淺,說話的時候輕柔的像首安眠曲,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的節奏讓人覺得莫名安心。

“聶山南。”
“恩?”
“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啊?”
她跟著聶山南的呼吸起伏,發現他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讓人覺得有些泄氣呢。
那只寬厚的手順著背脊摸上她的臉,水嫩嫩的,讓人越捏越喜歡。
“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是戀人關係。”
“真的?”單鞘欣喜,一只手撐在床沿上看他。
聶山南低頭,因為擠壓的關係下巴那塊地方看著肉肉的,他點點頭,把單鞘攬得更緊。
“你不是說,要壓我回去做山寨夫人嗎?不知道我現在自己上山,你要不要呢?”
“要要要!”單鞘連連點頭,雙手環在他的肩上,不舍得撒開。
她高興得好像有點兒過頭了,整個人扒在聶山南的身上,聶山南閉著眼,輕聲的笑。一個翻身,從床沿滾在床的另一半空地。
“哦,你是不是也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她一時嘴快,先出賣了自己。
“也?”聶山南不放過她任何一個字,“單鞘,你太放肆了。”
枕著他的胳膊,矢口否認:“是你剛剛先誣賴我的,我發誓,我真沒那份心思。”
就是有人攛掇而已。
聶山南可不管,現下把她整個人攬進懷裡,敞開一半的胸膛貼著單鞘半邊臉,單鞘有些不自在。
他說:“你臉紅了。”
“沒有。”
“那就沒有,是我太高興了。”
高興你在愛過一個人很長時間之後,還能在人山人海裡來遇見我,牽著我,愛著我。
“單鞘,我好喜歡你。”
喜歡到想把我的所有都給你。若你是千軍萬馬裡歸來的王,便做你忠心不二的麾下臣;若你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山大王,便做你的閨中夫人。
她聽見聶山南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咚咚,是因為她在如此熱烈的跳動著的心臟。
“聶山南,我也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窗外有聲音吵鬧,悠悠的送來一段綿長的歌聲:
“……喜歡你做我的愛侶,想留下感動你,只需聽到你的語氣,便似熱氣球升起,星如若閃著你,雙手雙腿要擁有你,不給繁星去騷擾你,我會等,等天氣在轉溫,等到熱流逝退,便能共你擁吻……”
單鞘想,因為愛一個人很難,所以她才要好好珍惜。
聶山南想,因為從未愛過一個人,所以他才要好好珍惜。
慶幸遇見你,讓我如此相信命運。

3.

即棲鎮是西嶺雪山往南六十公裡的一座斑駁古鎮,這裡常年陰雨綿綿,青石板路被雨水衝刷得連青苔也不見生長。
單鞘下車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裹緊空調被跟在聶山南的身後。
江湖望著她,鼻孔朝天:“矯情。”
唯怡一個粉拳砸在他的身上:“你懂什麼?剛剛陷入戀愛的女人都這樣。”又笑著回憶:“當初我也是這樣弱不禁風、楚楚可憐啊。”
江湖抓著她的手,親暱道:“那狗丫頭可比不上你呀。”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像在取笑對方,又像在調情,讓跟在後面的聶水北翻了不下十個白眼。

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幕裡古鎮好像被籠罩上一層薄薄的、朦朧的輕紗,空氣裡遠遠飄來淡淡的花香。
單鞘兩步跟上前面的聶山南,抓緊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心冰涼,輕輕“嘶”了一聲。
聶山南把兩人的手放進衣服口袋裡,“有沒有暖和一點?”
“有一點點。”伸出另一只手,單鞘一臉滿足。
“聽說這裡的小吃不錯,晚上帶你來。”穿過一座木橋,聶山南靠在單鞘的耳邊輕聲說。
“你以前沒有來過這裡嗎?”單鞘反問他。
聶山南扣著她的手指,“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那時候才這麼高。”他伸手比了個七八歲孩子的身高。
“那次是我母親來談生意的時候跟來的,現在對這裡已經沒什麼印象了。”記憶中的女人總是忙忙碌碌的,沒有顧忌他的功夫,讓他一個人留在客棧裡做功課。
單鞘仰著臉,衝他笑:“那晚上我們來好好逛一逛,順便可以拍些照片。”她晃著掛在脖子上的微單。
“好。”冰涼的手指刮在她的鼻尖上。

到了客棧,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聶山南便跟聶水北趕去了蜀錦坊談合作的事宜。
天氣不好,唯怡呆在房間裡無聊,拉著單鞘去他們的房間斗地主,幾輪下來,單鞘的臉上已經貼滿了屬於失敗者的紙條。
江湖打出一張牌,於心不忍:“妹子,我忍你幾次了,這下不能放水了。”
手裡一對大小王,江湖捏在手裡都快捏出汗了。
單鞘揮手:“別啊,再忍忍,等我最後一張牌下來你再炸。”
方便床邊上的手機整時報點,唯怡抓狂:“這一把打了都快半個小時了,單鞘你能不能行啊?”
嘴裡咬著張貼在臉上的紙:“能行能行,馬上就能出完了。”
可是等手裡就剩一張牌還沒出,江湖就把大小王給丟了出來,“放水太過嚴重,我自我唾棄。”
單鞘哀嚎,沒發現身後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江湖你怎麼……”
話沒說完,人就被打橫抱起了起來。
“打擾你們了。”聶山南滿眼歉意。
單鞘一臉不爽:“你道歉幹嘛?明明是他小氣。”
江湖瞅她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想清理門戶,挽著袖子就準備揍人,單鞘知道他的厲害,嚇得腦袋縮進聶山南懷裡,裝腔作勢著吸了吸鼻子:“他欺負我。”
聶山南拿她沒辦法,抱著她就往門外走,跟江湖說:“麻煩你們幫我照顧這只小野貓了。”

“為什麼叫我小野貓啊?”單鞘戳了戳聶山南的胳膊,有些好奇。
“能剛能打,還能撒嬌賣萌,不是小野貓是什麼?”聶山南把她抱回房間。
單鞘眼珠子一轉悠,有些醋意的問他:“那以前圍繞在你身邊的都是小白兔咯?”
“沒有小白兔。”聶山南把她放在床上,拉開房間的窗簾,“小野貓會翻墻,別人不會。”
單鞘被他破梗的能力逗樂得笑倒在被子,左右翻了翻,人側躺著,拍拍旁邊的一小塊地方,眼神裡送著秋波,邀請著他。
怕他誤會,解釋著:“你不要亂想啊,我就是單純的邀請你躺著休息會兒。”
聶山南人靠在窗戶邊,一手插在褲兜裡,摸著樣東西,走向她。
拉開被子躺下,把單鞘攬在懷裡。談論完合作的事,真的挺累的,不過現在懷裡有她,又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聶山南。”單鞘撐起半個身子。
淡淡的鼻音答她。
“合作的事情談得怎麼樣啊?”
“廢了些功夫,不過沒算白費功夫。”他的聲音懶懶的,終於放松了下來。
新談的合作方其實以前跟南川坊有過生意往來。那時候南川坊的當家的還是周穗,刺繡坊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帶著八歲的聶山南來談合作時,對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只是後來丈夫生病,周穗沒了心力管理南川坊,蜀錦坊也就此跟南川坊斷了生意往來。
“對方一開始的態度是拒絕的,他們覺得我們曾經失信過他們。”
南川坊曾經的落敗,對很多人來說都有些不敢相信。外強中幹的女人,名聲在外的繡坊,強強聯手,是怎麼樣都不能被摧毀掉的。

單鞘摟緊聶山南,她說:“好在雨過天晴了。”
他重復著:“是啊,雨過天晴了。”
拉著她的手,說:“出去走走吧。”
“不要。”單鞘拒絕:“外面還下著雨呢。”
聶山南坐起來,把懷裡的單鞘也帶了起來,他輕輕拍她的肩,示意她往外看:“天晴了。”
她抬頭,正好看見窗外照進來的點點陽光。
“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聶山南穿上外套,人往屋外走。
“不叫上他們嗎?再過三個小時就該吃晚飯了。”單鞘跟在他身後。
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一頓,想了想,說:“就我們兩個。”又提醒著:“去約會。”

古鎮很小,半個小時就能走完一圈。
可是戀愛中的人才不管地方的大小,只要喜歡的人在身邊,就算腿走折也心甘情願。
就好像,現在的單鞘。
渾身上下洋溢著戀愛味道的女人拉著男人把古鎮走了一圈又一圈,連坐在臺階上的老闆娘都覺得單鞘面熟了,問他倆:“要不要進來坐一坐,剛剛煮好的豆花,正熱和著呢。”
單鞘問聶山南:“你要吃嗎?走兩圈我肚子還真餓了。”
聶山南點頭,兩人走進小店裡,一人一碗豆花。
“怎麼樣怎麼樣?你的好吃嗎?”她要的咸口的,聶山南碗裡的是甜口,她說這樣就都能嘗一點了。
聶山南把自己面前的豆花推給她,“你嘗嘗。”
一勺白白的豆花,看著就讓人覺得胃口好。
單鞘不愛吃甜的,可是一口下去,覺得味道也不差。
“那你也嘗嘗我的。”一勺送到聶山南嘴邊。
兩個人打情罵俏著,門外的老闆娘也被他倆甜得樂呵呵的,等自家男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嬌嗔的推了推他的肩,示意他學學人家,也要對自己的老婆溫柔體貼。

雨一停,古鎮裡走動的人就多了起來。熱鬧的小巷裡時時傳來說笑聲,哪家店鋪裡放著的膾炙人口的歌曲在小巷裡散了來,誰都跟著哼上兩句。
再往中心走近一點,打著個小舞臺,聽旁邊的人說是個露天KTV,自助點歌,想唱的人就上去。
這會兒天色正降下來,不少男男女女圍在小舞臺前,膽子大一點的拿著麥克風就跨了上去。
單鞘的手被聶山南拉著,兩個人跟在節奏輕輕晃動著身體,然後,單鞘問他:“你要上去唱嗎?”
聶山南搖搖頭,他唱歌五音不全,不敢給單鞘丟臉。
“沒事兒。”單鞘,“我去給你爭個臉回來。”
撒開聶山南的手,單鞘在點歌柜上迅速點好歌,再有兩個人就輪到她。
聶山南望著隔著四五個人的單鞘,見她正朝他揮手,從褲兜裡掏出手也跟她揮著。
前面的人速度很快,中間好幾個被轟下臺。
輪到單鞘的時候,下面好些個年輕男人衝她吹口哨,她也不發火,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是我跟我男朋友的第一次約會,我想留給他一些美好的記憶。”
一句話,讓下面的男人們把口哨聲變成起哄聲。

“……能與你一起,更艱難更在乎你,能與你一起,哪管財富賺不起,能與你一起,我的殘缺亦完美,能一起,輸贏都勝利,能一起,才珍惜運氣……”
她的聲音溫潤潮濕,像雨滴一樣砸進聶山南的心裡。
能一起,輸贏都勝利,能一起,才珍惜運氣。
我如此愛你。
“聶山南,我喜歡你。”她最後說。
口哨聲和鼓掌聲將兩個人包裹,他們望著彼此,多遠多近的距離在此刻都阻擋不了他們想要依靠在一起的心。
我、也、喜、歡、你。
他一字一字,回復給她聽。

在即棲鎮呆了兩天,回程的那一天唯怡接到社裡的緊急電話。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是因為缺工兩天,老闆想要辭退我了。”
單鞘坐在客棧一樓的接待區,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等著聶山南辦理退房手續,斜眼問她:“你出來沒請假啊?”
“請了啊。”唯怡肯定,“只是社裡這兩天一直在跟新聞,要是人手不夠我又替補不上,那我完蛋了,我就要做無業遊民了。”
江湖在一旁算著這兩天的營業額,心裡也肉疼,“完了完了,咱倆要喝西北風了。”
聶水北在一旁玩著手機遊戲,聽這兩人自顧自哀怨,抬頭正好對上單鞘的眼睛。
她指了指腦袋:“沒辦法,這兩人能看對上眼,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倆,都、摳。”
江湖一個栗子甩在她腦袋上,“滾蛋。”
單鞘真的就滾了。
她慢悠悠走到客棧的前臺,發現聶山南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正盯著客棧老闆的計算機看。
她湊過去,計算機裡正播放著最新上檔的一部紀錄片,彩色的彈幕迅速霸占計算機屏幕,都在討論紀錄片裡跟拍象群的那個女攝影師。
“咦?”客棧老闆打印好退房手續,抬眼就看見單鞘的臉,指了指單鞘又指著計算機屏幕,“你就是那個‘最美攝影師’?”
當初在贊比亞的時候,一個紀錄片劇組來拍攝象群,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其中一個攝影師被送回國治療,經大象幼兒園的管理員介紹,單鞘跟拍了幾天。
可是“最美攝影師”是什麼?單鞘一臉問號。
客棧老闆又看了她幾眼,在聶山南冷淡的眼神下,小聲的說:“是她沒錯啊。”

“他在說我嗎?是在說我嗎?”單鞘被聶山南拉著往接待區走。
聶山南語氣沉悶,“是你。”
“他們都在夸我好看是不是?我看見有人說我漂亮。”單鞘樂得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單鞘。”
“啊?”單鞘看著他,心裡還樂呵著,跟聶山南炫耀著,“有人夸我漂亮哦,你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艷福不淺啊?”
這下徹底沒皮沒臉的自夸了。
聶山南一只手抬在她的頭頂,微微埋下腰,看著她的眼睛說:“再漂亮也是我的,別人想都不要想。”
單鞘這才懵了。

回去的路上,聶山南以頭疼為由拉著單鞘坐進了車後座,聶水北眼皮抽搐的看著一坐進車裡就掏出手機玩得不亦樂乎的人,不明白他是頭疼還是故意壓榨他的親弟弟。
衝單鞘使著眼色:他怎麼回事兒?
單鞘搖搖頭,對他點頭以示鼓勵,好好開車。

單鞘在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聶山南正在看客棧裡播放的紀錄片,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又點,神情特別專注。
單鞘湊近了看,才知道他的幹什麼。
聶山南正在一條一條的舉報紀錄片裡夸她好看漂亮的彈幕。
“聶山南,你怎麼能這樣辜負別人對我美貌的夸獎!”單鞘伸手去搶手機,卻被聶山南一個轉身躲開。
單鞘氣結,雙手插在胸前不打算再理聶山南。
等好一會兒,有冰涼的觸覺鉆進她的手心裡,她回頭,聽見聶山南問她:“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
我吃醋,是因為你是我的,你的漂亮也是我的,別人看不得摸不得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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