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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之路2:解開前半生的束縛(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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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之路2:解開前半生的束縛(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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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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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商品簡介

在前作《中年之路:人格的第二次成型》中,作者一語道破了中年危機的實質:它不是一個年齡事件,而是一種心理體驗,源於我們一直以來為了迎合他人期望所扮演的“臨時人格”,與我們內心的真實需求發生了猛烈的衝突。猶如一場心理上的地震,中年之路的出現為我們提供了審視自己、開始改變的機會。但是踏上中年之路、已然聽見內心召喚的我們,為什麼發現“做自己”依舊這麼難?

這本續作給出了問題的答案:中年的無力感,源於童年時期形成的情結,那是自我還太則小、不足以抵抗外部威脅時形成的心理防御方式。創傷出現得越早,防御手段就會越系統化,情結的力量就會越大。每當我們感受到類似的創傷體驗,情結就會被激活,它像嵌在我們“大腦主機”中的自動化程序,把我們局限在孩童式的視野和反應中。原始創傷最糟糕的後果是它扭曲了人的自我感,並造成一種無意識的衝動,讓我們在日後一次次地重演創傷關係。

於是,想要改變的力量和過往經歷的束縛互相拉扯,自我想要吶喊,卻無力表達。抑鬱、焦慮、內疚、強迫、孤獨、憤怒……中年之路上遍布靈魂的沼澤地。穿越,指的不僅僅是在沼澤中堅持住,直至瘴氣散盡;還意味著把每片沼澤都視作待解的命題:我的抑鬱意味著什麼?焦慮與我的哪些過往經歷有關聯?是什麼在支配我、控制我?這種態度會讓我們主動地面對痛苦,而不是一味地被動忍受,借由穿越沼澤,打破原始恐懼對我們持續了半生的鉗制。

我們做的最傷害自己的事情,就是被創傷困住,卻還要責怪自己。以一顆還未長大的心,活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是極為不容易的。推翻童年的暴政,解開前半生的束縛,是在人生中途,我們必須完成的事情。

作者簡介

詹姆斯·霍利斯(James Hollis)

榮格派著名心理學家、心理分析師、暢銷書作家。曾於瑞士蘇黎世榮格研究所接受長達5年的專業培訓,深耕中年人群心理咨詢,擁有豐富的個案積累。曾長期擔任得克薩斯州休斯敦榮格教育中心執行理事,其後又擔任華盛頓榮格協會執行董事直至2019年。

如今,他是華盛頓榮格協會理事會成員,跨區域榮格分析師協會的退休高級培訓分析師,費城榮格研究所第一任培訓主任,菲利蒙基金會名譽副主席。此外,他還是美國著名研究生院賽布魯克大學負責榮格研究領域的教授。著有《在後半生尋找意義:如何真正地成長》《過被審視的生活:人生後半程的智能》《中年之路:人格的第二次轉型》等作品。其中《中年之路》中文版在出版首年內多次加印,並連續三個月穩居豆瓣一周熱門科學新知榜。

名人/編輯推薦

對父母的內疚,對養育的焦慮,對職業的倦怠,對不再逼迫自己的渴望

當我們在30歲 的路口,準備開啟人生的第二個成年期

卻發現改變如此之難:道理都懂,但做不到,也放不下

中年的無力感,源於童年時期形成的情結

一種根深蒂固、自發運作、不斷把我們打回原形的力量

中年之路上遍布靈魂的沼澤地,那是自我想要吶喊,卻無法表達的痛苦

它們通常以內疚、憤怒、抑鬱、恐懼、焦慮被我們感知

深處則隱藏著我們還沒有解決的心理任務

對意義的探尋

真理是神聖的,它不是直接就能掌握的東西。唯有在反思中,在例證和象徵中,在單一或相關的表象中,我們才能領悟到它。它以“令人無法理解的人生”的面目出現,可是我們卻無法擺脫想要理解它的欲望。

——歌德(Goethe)

有一種觀點,或許應該稱之為反復出現的幻想吧,認為人生的目的就在於獲得幸福。畢竟,就連美國的《獨立宣言》也做出了“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的許諾。有朝一日,能在陽光燦爛的草地上逗留、休憩,無憂無慮,幸福快樂——誰不向往這樣的情景呢?

可是,大自然,或者說宿命、上天,卻另有打算。它不斷地打破人們的幻想。我們向往的圖景和實際的遭遇(困頓)之間存在巨大差異。這道裂隙總是在西方人的腦海中閃現。在帕斯卡(Pascal)看來,我們不過是脆弱的蘆葦,輕易就能被漠然的天地摧毀,然而我們也是會思考的蘆葦,能夠想象宇宙洪荒。歌德筆下的浮士德(Faust)說起胸臆間那兩個相爭的精魂,一個執著於塵世,另一個向往天堂。尼采(Nietzsche)讓我們想起發現自己並非上帝並悲悼於這個事實的那一天。散文家威廉·哈茲裡特(William Hazlitt)觀察到:

人是唯一會笑會哭的動物;皆因唯有人會因為“事情實際是怎樣”與“事情理當是怎樣”之間的差異而備受打擊。

在黑塞的《玻璃球遊戲》中,主人公約瑟夫·克乃西特(Joseph Knecht)慨嘆道:

啊,要是能讓人們理解,該有多好……要是能有一個令人堅信不疑的信條該有多好。樣樣都相互矛盾,樣樣都只是稍微沾點邊,不能切中要害;再也沒有確鑿無疑……難道就沒有真理可言嗎?

在期望與真實之間的裂隙中升起的感慨簡直多到無窮無盡。是堅毅地忍受下去,還是像英雄般做出響應,抑或是哀嘆自己時運不濟?這似乎是一個艱難的但又繞不過去的選擇。但榮格心理學,以及它倡導的“自律的自我成長”,為我們提供了另外一種視角,其前提是:人生的目的不是追求幸福,而是探尋意義。

我們大概都充分體驗過幸福的瞬間,但它們總是稍縱即逝,既不能憑著許願成真,也無法靠希望永存。不過,榮格心理學,以及榮格曾經從中汲取洞見的、諸多宗教與神話方面的豐富傳統都主張,正是靈魂的沼澤地、痛苦的大草原為人們提供了情境,促發人們去探索,並最終尋獲意義。正如兩千五百年前的埃斯庫羅斯(Aeschylus)發現的那樣,神祇頒布了莊嚴的律令——經由痛苦,世人悟出智能。

若是沒有痛苦——它似乎是心理與靈性達到成熟的必要條件——人會停留在無意識的、幼稚的、依賴的狀態中。然而,我們的諸多成癮問題、意識形態層面的依戀,還有神經症,都是對痛苦的逃避。四分之一的北美人信奉正統基督教派的信仰體系(fundamentalist belief systems),希望借助過於簡單的、黑白分明的價值觀,讓人生旅程變得沒那麼沉重;他們不喜歡靈性問題中存在模棱兩可,於是尋求領袖人物帶來的確定感,或是抓住現成的機會,把人生中的矛盾投射到鄰人身上。還有四分之一到一半的人沉溺於形形色色的上癮行為,將存在性焦慮暫時麻醉,結果卻發現它執拗地又在次日重返。余下的人選擇了神經症,也就是說,運用諸多直觀的防御手段去對抗人生中的創傷。但這些防御同樣會令靈魂陷入困局,即讓人始終只會做出被動的反應。而這會讓一個人滯留在過去,而不是活在當下。

有句老話說,宗教是為那些害怕下地獄的人準備的,而靈性是為那些去過地獄的人準備的。除非我們能夠正視“向往的圖景”與“實際的體驗”之間的差距,除非我們能有意識地承擔起靈性成長的任務,否則我們就會永遠滯留在逃避或否認的狀態,或是認為自己是受害者,尖酸刻薄地對待自己和他人。

榮格心理學的思想、動機及實踐就是:並不存在陽光燦爛的草地,並不存在讓人松弛小憩的綠蔭;真正存在的是靈魂的沼澤地。而大自然,還有我們的天性,有意做出了安排,使得我們的旅程有很大一部分需要在此停留,人生中許多有意義的時刻將會從這裡誕生。正是在這樣的沼澤地裡,靈魂被漸漸鍛造成型;在這裡,我們遇到的不只是生命的莊嚴感,更有它的目的、它的尊嚴,還有它最深層的意義。

對於療癒的藝術來說,其遭遇到的最大諷刺無疑就是心理學實踐中“靈魂”這個概念的日漸銷蝕。弗洛伊德(Freud)與布洛伊爾(Breuer)出版《癔症研究》(Studies in Hysteria)距今才不過一百年而已。19世紀末的醫師們不得不著手處理這樣一類患者的痛苦:他們既不能從宗教傳統中找到慰藉或投注情感,也無法被醫學方法治癒。跌入現代主義裂隙中的人越來越多,可對他們來說,關於靈魂受苦的科學尚不存在。

如榮格所說,在所謂的社會科學中,心理學是最後一個進化的,因為此前維持它的是那些偉大的神話和製造神話的機構。心靈(Psyche)是希臘語中“靈魂”的意思,從詞源學上講,它可以追溯到兩個並存的源頭:一個是“蝴蝶”,借助這個比喻,那神秘、優美卻又飄忽不定的特質將我們對靈魂的體驗戲劇化地呈現出來;另一個則是動詞“呼吸”,類比的是那一陣看不見的氣息,在人們出生時降臨,又在死亡時離去。

然而,事實是多麼諷刺啊,現代心理學往往只處理這樣的問題——能被人觀察並轉換為統計模型的行為,或是能被再次設定的認知,要麼就是能被藥物矯治的、生物化學方面的異常現象。雖然這些治療手段確實效果顯著,對患者很有幫助,可它們卻極少面對現代人最為深切的需求,即讓人生旅程變得有意義。無論是何種療法,無論在初始時能多麼有效地緩解症狀,只要它不去解決靈魂的問題,到最後必定也只是膚淺的。

榮格指出,神經症“最終必須被理解為:一個尚未發現其意義的探討。的靈魂所遭受的痛苦”。請注意,他並沒有把痛苦排除在外,他強調的是,神經症防御和對抗的是人生的“沒有意義”。類似地,他認為神經症屬於“不真實的痛苦”(inauthentic suffering),而真實的痛苦是對“存在”(being)之傷痛做出的現實反應。若是這樣的話,那麼治療的目的就不在於消除痛苦,而在於從痛苦中穿越出來,走向更為廣闊的意識,這個被拓展了的意識能夠涵容生命中對立的兩極。正如奧爾多·卡羅德努特(Aldo Carotenuto)觀察到的:

心理療法不是搭建出各式各樣的模型,然後根據這些模型把人類的痛苦分門別類,貼上標籤;它是對痛苦的檢視,是發現外部事件與內在事件之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由這樣的聯繫構成的。

榮格認為,神經症不只是對人生創傷的防御,更是一種想去療癒這些創傷的無意識的努力。因此,暫且不談它的後果,我們至少應該尊重它的意圖。出現症狀,其實是患者在表達想要獲得療癒的願望。我們不該壓抑它們或消滅它們,而是應當去理解它們所代表的創傷。這樣一來,創傷,以及渴望獲得療癒的動機,就有可能幫助患者拓寬自己的意識。卡羅德努特也指出:“(一個人)決定借助心理療法來處理痛苦,而不是求諸某個全能的神靈,即是主動選擇了意識。”盡管代價甚巨,但這種清醒的意識會讓我們的內在變得更加寬廣、豐盈。

令榮格心理學煥發出生命力的核心思想就是“無意識”的存在。這個觀點似乎已經不稀奇了,但那些不認同心理動力論的心理學派實際上並不認可它;絕大多數人也不認為它會出現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對於這股在內心中自主運作的力量,極少有人意識到它的深刻,人們基本上沒有能力理解它,也無法憑著意願讓它消失,甚至都沒法預測它。因此,源自我們內心的那些強迫行為、上癮、情結的投射就被轉移到了外部世界中,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給他人造成了重負——雖然我們自己也抱怨它們的沉重。

在我們每個人心中,都存在一股巨大的、睿智的、天生就有的力量。這個想法理應令人感到踏實和欣慰,可實際上它往往讓人心神不寧。兒時的經歷、脆弱、面對外界環境時的無力感,還有依賴的正當性,我們對這些東西太熟悉了,它們深深地鐫刻在我們心裡;而這一切的對立面,也就是個體的自由、個體的責任,都令人望而生畏。

心理動力學療法希望推廣的,是以一種嶄新的態度來對待心靈。心靈力量中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東西,同時也帶有療癒的動機。如果我們能夠與這種內在的力量建立聯結,而不是每次都根據外部力量做出條件反射式的調整,從而加劇與自我的疏離感,那麼我們心中就會感到非常踏實,就好比穩穩地站在某種深層次的真相之上,站在我們最自然的天性之上。在這種與深層真相建立關聯的時刻,即與榮格所說的“自性”(Self)相遇之時,人會感受到一種聯結與支持;要想緩解普遍性的、對被拋棄的恐懼,這種聯結感與支持感必不可少。正如卡羅德努特所說:

成熟其實並不意味著不會被拋棄,而是我們主動地拋棄了一些幻象……如果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獨處的焦慮,全新的地平線會鋪展開來,而且我們終將學會不依賴他人也能獨立存在。

獨處的概念很容易理解,我們也都聲稱自己很渴望它,可人生中的絕大多數時間裡,我們都在逃離這種焦慮——徹底地、全然地面對自己,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天地之間。文化,正如我們所設計的那樣,似乎只是一種余興表演,其目的就是避免孤獨。實際上,人們最不情願放棄的幻想就是這個念頭(另一個不願放棄的幻想是永生不朽)——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治癒我們,照顧我們,讓我們免於踏上那趟向我們發出召喚的、令人生畏的旅程。難怪我們要逃避這趟旅程,把它投射給某位上師,而且從來不願與自我融洽從容地共處。

千方百計地避免靈魂陷入陰郁狀態,這個行為本身已經變成了一種痛苦。這是因為,一個從來不曾松弛下來、從來不曾放下“我想要獲得幸福、想要無憂無慮”的急切渴望的人,永遠也無法獲得安寧與休憩;相反,他將無可避免地被拉下泥沼,時常感到痛苦。大自然總會有潮起潮落,這不正是它的天然節律嗎?一年有四季,女性每月有經期,我們每天也會感受到高低起伏的生物節律,還要把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時間都交給那個名為“睡眠”的黑暗世界,這不正是我們的親身體驗嗎?所謂的“被動的自然”與“能動的自然”(natura naturata, natura naturans),這種節律不正是自然的天性嗎?《傳道書》(Ecclesiastes)中反復吟唱的訊息,不正是對這種節律的贊頌嗎?

自我,即對“我是誰”在意識層面上的感知,是充滿情緒的、不斷重復的個人經歷的累積。它是意識的核心情結,而意識的邊界是流動易變的,也很容易遭到侵犯。我們需要自我來主導意識層面上的日常生活,調動心理的能量,並引導它們流向目標;我們需要自我來維持一定程度的自洽和延續性,這樣我們才能一天天地走下去,並適應各種各樣的情境。可是,自我的核心目標是安全感。不難理解,安全感就是要對抗從內在生發出的、無意識的潮涌,並與引起巨大衝擊的外來能量交鋒。出於這個目標,也就是對安全感不可避免的、強迫性的渴望,自我變成了一個神經質的小傻瓜,在人生的客廳裡東跑西撞,撿拾雜物,弄得四處塵土飛揚,把那兒變成了一個更加不舒適的地方。

從自我對待世界的狹隘視角來看,它的任務就是追求安全感、掌控感,以及平息衝突。然而,從深度心理學的觀點來看,自我的恰當角色應當是與自性和世界形成一種對話關係。自我應當保持開放,盡力做到有意識,並且願意交流協商。榮格將這種自我與自性之間的對話稱作“交換意見”(Auseinandersetzung),是對獨立但相關的現實的辯證交流。“自性”這個概念超越於現實之上,也高於自我,它不僅是對緊張的自我的局限性的認識,也是對自我在更大背景下的地位的認識。榮格提出的個體化(individuation)概念——即人生的目的是借由成為個體來服務於生命的神秘——對我們這個時代來說,是極其深刻的貢獻,或是像有人所說的,是一個為現代社會提出的神話。

個體化迫使自我與自性之間展開持續不斷的對話。在交流之下,割裂的心靈或許會愈合一部分。因此,如果給自性下一個實用的定義,或許可以說,它是“我們內在秩序的原型”。這即是說,自性是心靈的一種活動,它的功能就是促進個體的成長。我們或許可以這樣說:自性令我們成為自己,或者說,通過在軀體層面、情感層面和想象層面上的體驗,我們體驗到它塑造我們的過程。我們也可以把自性描述為一個“樂意當模具的模具”,也就是說,它既是目的論的,也是情境性的;它既是目標,也是模具。那麼,心靈或靈魂,就只是我們指代那個神秘過程的詞語而已——借由這個過程,我們得以體驗到何為朝著意義前行。

就我們所知,人類是唯一總想去追尋意義的物種,就好像有某種力量在驅使我們似的。這種被驅使的感覺往往令人痛苦,但身不由己,我們總忍不住要去追尋它。正如歌德在開頭的引言中所說的那樣,我們永遠也無法理解這種神秘,否則它也稱不上神秘了,但是,在對關係的具體化中,在對夢想生活的隱喻中,在對深度的猛然頓悟中,我們時常領略到它的暗示。無論我們是從何處感受到深度的存在,是從宇宙中、自然中,還是從他人或自身,我們都置身於靈魂的轄區了。

出於對安全感的渴望,自我會把這種深度簡單地概括為不由分說的確定性,以及可量化的預言。可是,“我們是不完整的碎片”,其中的神秘感不僅遠遠超出了我們能掌控的範圍,它甚至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能力。若想與靈魂搭通關係,大概只能借助於對心靈世界的想象——無論這想象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也不管我們是否真的能理解它們。我們也有可能去往自我的地盤尋找靈魂,比如神學、音樂或愛情,結果卻是,我們被更加頻繁地拽落到沼澤地中——那裡是我們最不想涉足的地方。這種“拽落”,就是靈魂的普遍性、自主性,以及不可或缺的神秘性的明證。

對許多人來說,靈魂這個概念可能過於虛無縹緲,然而,正是為了尊崇它那含混不清、飄忽不定的特質,我們必須保留它。我們的祖先生活在一個萬物有靈的世界中,如今我們稱之為“泛靈論”。(下回有人打噴嚏,而你脫口說出“老天保佑你”的時候,想想看。)處於退行狀態時,人人都會把心靈投射到大自然與他人身上。靈魂是否真的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領域裡,人能夠體驗到神秘的深度,以及它給出的暗示——正是這些構成了靈魂。這種暗示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因為我們身上就有相似的東西——同頻就會共振。波德萊爾(Baudelaire)在詩句中追憶人與自然尚未如此割裂的年代:

自然是一座聖殿

那些有生命的柱子 時而吐露出含混的語音

人類在象徵的森林中漫遊

森林以親切的目光將他打量

我家離大西洋的海邊約有一英裡。每年夏天,大批大批的遊客像旅鼠一般蜂擁而至。他們並不是為了避暑,因為到處都有空調,待在屋裡可比擠車和驅趕沙蠅舒服多了。這必定是因為,我們內在的某些東西與海洋的浩瀚幽深發生了共振。那引人敬畏的、無從觸底的深度引發了我們的共鳴,因為我們的內在中也蘊含著同樣的深度。我家離大西洋城(Atlantic City)的賭場也只有一兩英裡,每年造訪的遊客裡絕大多數都是西方人,人數比去迪士尼樂園或紐約的還多。同樣,這必定是因為,在鋪著綠絨毯的賭桌上,在叮當作響、彩燈閃爍的機器前,靈魂被投射了出去。人們必定是在尋求片刻的超越,瞬間的賦權,還有與他者(the Other)稍縱即逝的相遇。人們尋求的,其實早已存在於內心,然而我們輕易地將之投射到海浪與沙灘上,或是安樂無憂、優渥富足的夢想中。

靈魂總是居於當下的,但人們會處於無意識的狀態,因此才會向外尋求。詩人荷爾德林(Hölderlin)深刻地洞察到了這種失落:“上帝就在近旁,卻難以企及;不過,危險出現的地方,救贖也在聚集。”心靈將我們拉回來,拖向深處,拽回內在,只為把我們帶回靈魂面前,這難道不是奇跡嗎?

個體化的目標並不是有些人以為的那樣,它不是讓人沉迷於自戀,一心只想著自己,而是要借由個體,將天地的宏偉意圖顯化出來。每一個人,無論多麼微不足道,身上都承載著一小塊天地賦予的終極目標,這個目標的起源籠罩在神秘之中,若要實現它,就需要我們擴展意識。如果這是真的,而且我相信這是真的,那麼,個體化的任務就是追求完整——不是美德,不是純潔,也不是幸福。而完整就包括了被拽落泥沼,也就是心靈經常迫使那個不情願的自我所做的事。

在我們人生的絕大多數時間裡,個體化的進程並不取決於那帝王般的、狂妄自大的自我,而是取決於內心中的那些“農夫”,它們會發牢騷,會有怨氣,基本上毫不在乎那位帝王的意志。有多少漠然的君主都被不起眼的小人物推翻了?我們那無法預測的人生旅程也是一樣。盡管靈魂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受到驚嚇、不知所措的自我拼命地忽視沼澤地的存在,壓制它、否認它,倉皇地逃離它。然而,在人生的很多時間裡,我們都得待在這泥沼之中。之所以會有神經症這個牢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拒絕承認沼澤地的存在。

榮格說,他不會在過去中尋找神經症的成因,而是在當下:“我會問,患者需要做,但又不願做的任務是什麼?”無一例外,這種任務包含更高級別的自我負責,更坦誠地面對暗影,走得更深更遠,進入我們不願意去的地方。所有這些心靈狀態都具備靈魂層面的意義。我們的任務就是全然地經歷它們,不壓抑它們,也不把它們投射到他人身上,造成傷害。如果我們不去面對內在的東西,就要一直背負著深層的隱患。為了療癒自身,也為了向世界提供療癒,我們需要時不時地蹚過泥沼。雖然我們不願意涉足那些地方,但或遲或早,我們總會被拖拽進去。

在研習精神分析的那些年裡,我的一個朋友總愛說一句話:“可它意味著什麼?”無論是跟別人起了衝突,還是做了噩夢,只要遇到不愉快的狀況,她都會這樣問。我覺得這很煩人,可她是對的。這件事意味著什麼?在尋找答案的過程中,我們拓寬了自己的地平線,也活得更有尊嚴。

靈魂層面的功課不僅是療癒的先決條件,也是心智成熟所必需的。卡羅德努特再次精當地寫道:

心理治療的終極目的不在於像考古一樣,不斷發掘兒時的傷痛,而是逐漸地學習,努力地接納我們自身的局限,並在此後的余生中努力自行承擔起痛苦之重。心理醫生的工作並不是提供解脫,讓患者擺脫那些造成嚴重不適的症結,而是要加重不適,教會患者成為成年人,此生第一次去主動面對“獨自面對痛苦、被世界拋棄”的感受。

在接下來的篇章中,我將會探索一些黑暗的領域。我們每個人都曾涉足其間,並渴望逃離它們。我不會提供脫離困境的方案,因為它們並不是需要解決的問題。應該說,它們是一種始終會存在的、對旅程的體驗——那是心靈分派給我們的旅程。

在一封1945年寫給奧爾加·弗羅貝-卡普泰因(Olga FroebeKapteyn)的信中,榮格提出,史書(opus),即靈魂的功課,由三部分組成——“洞察、忍耐和行動”。他寫道,心理學只能對洞察的部分有幫助。在洞察之後,就需要道德上的勇氣,去做必須做的事,還需要力量,去承擔相應的後果。在後文中,我會舉出一些具體的案例,但它們體現出的範式卻是真正通用的。絕大多數案例是真人真事,但已做脫敏處理;有兩三個是撰寫的,但比起真人真事,它們更加接近真實……

接下來的內容既是心理學上的觀察,也是一系列深入的思考。我的目的是引發反思,同時也請你給自己頒發一份批準:準許自己帶著更清明的意識,去造訪這些沼澤地。說到底,我們並無多少選擇,因為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此生都得在那兒花去不少時間。與這些黑暗的力量搏斗,猶如雅各與天使角力,二者異曲同工。正如詩人沃倫·克利沃爾(Warren Kliewer)在“摔跤天使挑戰雅各”中所寫的那樣:

你當然樂意 不再追尋上帝

如果停止追尋是個選擇……

所以來抓我啊,莽漢,讓我們來斗一場

以搏斗那手忙腳亂的、絕望的美 致獻我們的敬意

目次

第一章 無處不在的內疚 / 001

真實的內疚 / 011

非真實的內疚 / 017

存在性內疚 / 021

第二章 哀悼、失去與背叛 / 031

找回領航的星星 / 033

失去與哀悼 / 041

背叛 / 049

第三章 懷疑與孤獨 / 057

無垠空間的寂靜 / 059

孤獨地漂流在靈魂的公海上 / 067

第四章 抑鬱、消沉與絕望 / 081

三只烏鴉 / 083

抑鬱:無底的深井 / 085

消沉:無精打采的國度 / 094

絕望:最黑的烏鴉 / 098

第五章 強迫與上癮 / 107

地獄一季 / 109

強迫思維:不請自來的念頭 / 111

上癮:伊克西翁之輪 / 119

第六章 憤怒 / 125

喂飽三頭惡犬 / 127

第七章 恐懼與焦慮 / 139

焦慮如冰山,我們是泰坦尼克 / 141

管理焦慮 / 156

第八章 情結淺析 / 167

情結:“大腦主機”裡的模式化反應 / 169

第九章 穿越沼澤 / 179

重新想象自我 / 181

參考文獻 / 207

後記 斑駁與模糊 / 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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