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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回味(經典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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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回味(經典新版)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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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那一段飲食體驗與街道時光,是城市身體認同的印記。
時空流轉,在味覺的邊境上,
記憶如果百味雜陳,卻正是我城台北緩緩現身的一刻。

★台北文學獎得獎之作、華文世界最深情的台北告白,十年經典新版
★台北的多樣,台北的滋味,台北的記憶,讓韓良露說到你的心坎裡!
★林懷民、蔣勳、嚴長壽、陳浩、楊澤、張小虹溫柔力挺

我何其有幸,生在滋味如此纏綿悠長的台北,
我將永不厭倦地當個台北說食人,
讓這個城市的飲食之味永遠流傳後世。

若時代可以咀嚼,吃到口中的食物往往成為歲月的寓言,領人通往時光記憶迷宮,「最溫暖的女巫」韓良露一口一口將台北吃進肚子裡,貼蘊著靈魂,記憶與時光讓所有的食物發亮,那些點點光火,正照亮台北的今昔,台北的各種角落。

《台北回味》帶我們沿著盆地行走,從繁華退盡的大稻埕、艋舺,經西門町、林森北路、東門町,往南到激昂青年時光的溫州街、羅斯福路,往北至幼時成長的天母、北投,而往東則到東區以及信義商圈。韓良露書寫街區的演化、時代的精神,以飲食為回味過去時光的線索,以味覺爬梳人生風景。台北的興衰與流轉、喧騰與疏離、混亂與共生,重重疊疊的食物印記,那便是她記憶台北的方式。

「有了足夠的閱歷,談美食,不僅僅是從『吃』的角度,也可談吃『什麼』,把歷史、源流、文化背景統統收束在文字中,這也是良露一直能夠以生活美食作家的角色在台灣引起讀者共鳴的主因。」──嚴長壽

「還有誰能把生活了一輩子的城,描寫得如斯細膩,如斯『眼耳鼻舌身意』地全面打開,讓你跟著她一塊兒回味的不祇是此時的台北城,還有時間的流轉,時代的向度。」──陳浩

「守著一個攤、一家店,一做十年、四十年,其食物精神就成為人文地景,就是台北;我們去吃,我們就把台北吃進肚子裡,化為身體裡最真實的鄉愁養分。……滋味工藝的基底是人心,如果我們終究只想回味台北吃食,那麼正是我們塑造了我們的台北。」──韓良露

寫飲食,寫記憶,台北各處,都有韓良露回味的痕跡──

● 飽經滄桑的【圓環】
「我曾在某些周末晚上,和阿公、阿嬤、阿姨到圓環逛小吃,還記得那種熱騰騰的都市活力……『進來坐人客』。選定後坐下的客人,也通常不會在一家就吃飽喝足,總會留一些胃口再多吃兩三家,這才是真正的續攤,每個人在此都獲得簡單實在的口腹滿足。」

● 飲食大熔爐【西門町】
「美觀園的日式特餐只宜懷舊的人吃;一塊冷豬排佐番茄醬,加上兩片洋火腿,旁邊再放一點高麗菜沙拉加美乃滋,到底好吃在哪,我迄今仍說不出來;但我迄今每次去,都忍不住點這道童年起就吃的東西。味覺是時光的咒語,童年味、家鄉味,都是個人獨特的咒。」

● 生活美學之地【永康公園】
「小公園(錦華綠地),周遭一些賣老茶的、老理髮廳、老舊貨店,夾雜著年輕人創業的有風格的二手衣店、二手家具店,這些店和東區那些有牌子的店都不同,每一個店都像在述說某個主人想過的人生。」

● 大學時光【公館、師大周遭】
「那個時代也沒真正關心哪一種單品咖啡或哪一款的義大利咖啡好喝,大家喝的都是青春和時代的味道;鄉土文學、本土音樂、社會改革,那是一個一切還沒開始分裂的時代,文藝青年都相信別人的善意,沒有誰給對方扣帽子,因為當時還是七十年代,大家有共同的夢。」

● 動靜皆宜的【天母】
「在涼風似水的夜裡,我走在三十年前走過的小路,想著未來三十年天母或我自己又會有什麼變化呢?走遍世界的我,十年前還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終老於倫敦、巴黎或京都,現在卻知道不可能了,我只想終老於天母。我希望到時仍有些安靜的小路,一些老店讓我能回憶時光。」

寫吃食,寫店家,餐點上桌時,都有韓良露口腹的記憶──

● 【台菜】混血個性
「台灣菜的特色究竟是什麼呢?……或許是『混合菜』...不僅源自閩菜,多湯菜,刀工細密,調味酸、甜、淡,而且多用沙茶、蝦油、紅糟、桔汁;再因日據五十年,日本料理的影響也滲入台菜,如燒烤鰻魚、生魚片、龍蝦片、洋芋沙拉、蒸蛋等,也常見於台菜宴席。」

● 鄉愁【牛肉麵】
「牛肉麵是打發一餐的良伴,不須隆重,亦不嫌寒酸,又深具台灣風情,每到國外,牛肉麵常在午夜夢迴浮上心頭。區區之物,何等魔力,凡牛肉麵癡者,必有所會心。我曾在洛杉磯開上兩小時車,只為吃上一碗台灣人去開的『半畝園』牛肉麵,真可嘆也。」

● 【西餐】想像
「『台式西餐』受日本影響,像民生西路的老店『波麗路』就是其中代表。……湯多半是俄式羅宋湯或玉米湯,頭盤則常常是火腿洋芋沙拉,主菜最普及的有俄式炸豬排、起司烤魚(蝦),甜點則大多是雞蛋布丁……而最後上的咖啡或立頓紅茶,也都不是平常人家會喝的東西。」

● 【冰果室】物語
「談起小時候常吃的手工雞蛋杯,用鐵盒子裝的圓形杯球,鐵盒中還有一橡皮筋,吃完冰後,這個橡皮筋還可用來彈人。當大夥講起這些陳年往事時,每個人都變得興奮不已,都覺得雞蛋冰好吃極了。但也許真正好吃的不是冰,而是每個人對時光的懷念,是時光把滋味變美。」

● 人生【麻辣】
「麻辣之味,從早期少數人的癮頭,在八十年代後,卻因麻辣火鍋大風行,成為台北飲食風景中很重要的面貌。尤其是東區,各種自助式或頂級的麻辣火鍋專賣店一家一家開張,而吃麻辣火鍋的人,以從事娛樂、媒體、夜生活工作者最多。」

作者簡介

韓良露(1958-2015)

美食家、旅行家、生活家、作家、非典型知識分子、公益文化推廣者;種種興趣、專長、投入與身分,讓她成為豐厚多元的文化人。
十六歲開始於詩刊發表現代詩,開啟寫作之門,寫作觸角廣及影評、散文、電視和電影劇本等,曾獲台北文學獎、新聞局優良劇本獎、廣播金鐘獎、電視金鐘獎多項殊榮。二○○六年起,主持「南村落」,以藝文社會企業方式介入推廣、舉辦超過千場文化活動,重新詮釋在地文化,並因此榮獲二○一三年「台北文化獎」個人獎,被盛讚為「城市的文化魔術師」。二○一五年,以《良露家之味》榮獲圖書類金鼎獎。
平日喜歡研究星象、蒐集地上城鎮,著有《台北回味》《與巴黎出了軌》《義大利小城小日子》《露水京都》《樂活在天地節奏中:過好日的二十四節氣生活美學》《台北說城人》《美好生活,其實很簡單:韓良露和李漁的「閒情偶寄」》《狗日子‧貓時間:韓良露倫敦旅札》《良露家之味》《文化小露台》《上昇星座:生命地圖的起點》《靈魂占星:與靈魂對話的和諧生命》《小飲,良露:葡萄酒旅記》《一起,微醺:認識這世界的美妙旅程》等多部作品。
韓良露原來規劃與她一生的摯愛朱全斌,多相陪伴,一起過生活,也從事更多寫作、出版、電影等文化投入。但因緣果熟,於二○一五年三月三日捨報,留給她的夫婿、家人、朋友和眾多讀者豐美的著述和回憶,以及一門人生叩問真善美的修行功課。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一】
做什麼、像什麼
◎嚴長壽(公益平台文化基金會董事長)

我所認識的良露,一直都是做什麼、像什麼的人。
十年前,我力邀良露擔任亞都麗緻的美食顧問,就是看中她對於美食的全面理解力,以及食之有「悟」的長才。有許多專業人士,比方廚師,在自身的領域過度熟悉,反而僵化在狹隘的空間裡。良露是食評家,但她也親自下廚,因此走遍全世界,回頭看台灣的飲食風景、巷弄文化時,總能信手拈來盡是文章。
有了足夠的閱歷,談美食,不僅僅是從「吃」的角度,也可談吃「什麼」,把歷史、源流、文化背景統統收束在文字中,這也是良露一直能夠以生活美食作家的角色在台灣引起讀者共鳴的主因。
但美食只是良露生活的其中一個面向。她是個美感、識見兼具的生活家、文化人,非典型知識分子;她的觀察力不凡,永遠能看到事情的一體多面,把知識轉化為智慧;她的感官敏銳,集各種品味於一身。
但就像俗話所說「富過三代,才懂得穿衣吃飯」,良露很幸運地擁有比別人更豐富的生命經驗,可是她不想只當個「快樂」的生活家,而是「睿智」的生活家,她並非活在象牙塔中,而是擺脫學究式的關懷;因為擁有,所以更想把經驗對外分享、回饋;因為真正活在文化中,所以相信文化有力量,能夠傳遞價值。
二○○九年,我回頭檢視生命,決定走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創立「公益平台」,捲起袖子,為「改變」探尋一條不同的路,角色雖然不同,初衷卻不曾改變。良露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是文化的觀察者與介入者,只是形式方法有所不同。
這幾年來,她除了經營南村落,也主持「國際光點」以及「文化護照」等公部門計畫,這些新的經驗和觀察,新的參與和沉澱,必定能夠幫助她超越某些想像中的現實,讓她積累更多文化養分,在更多文化領域展現其高度與深度。
欣聞良露在多年之後重拾出版計畫,從台北開始,建構屬於台灣的飲食地景,把「小露台」當成受到文化召喚的精神場域。我相信這樣的角色轉換,透過文字再出發,必定能為廣大讀者帶來更多啟發,並凝聚出一股悄悄改變台灣的力量。(二○一四)

【推薦序二】
一劍干將,一劍莫邪
◎陳浩(新聞人、媒體顧問)

她永遠使我驚奇。
相遇初識於十七歲慘綠少年時期。我像是關在狗籠子裡的家犬,她已經是一慣於行走飛簷高牆的野貓。四十年後,我不過變成一個慣於智慧型手機APP的類人猿,她卻早是能以意念駕馭飛行器的的女巫,魔法學校裡最聰明的那一位。
說得具體些吧!(聰慧讀者如你都可以在書中尋到線索,我的作用是以肉身提供對照組。)在老蔣還未駕鶴西歸的年頭,警察局還有少年隊專治小流氓,這位小姐就能因為操行成績只得三十分(蹺課太多,而遠在南部小鎮苦讀升學的我早七晚十得在學校裡待十五小時等家裡送兩次飯),而被取消因為總成績全校第一獲得獎學金的資格。
然後,喵小姐動動念頭,就考上很難考的台南女中轉學考,跑到南部來流浪(也許還戀愛),流浪二字在南部縱貫線鐵路的詩社少年之間習用,更像是今日流行的遊學,流浪於南部的詩人畫家及素人藝術家之間,體會浪擲青春的美麗。
在我蒼白枷鎖著的青春期,就難以明白為什麼這個個子小小愛說話的少女擁有那麼多的自由和自我?為什麼她就能夠悠遊於教育體制的邊緣,自覺地獲取文學藝術的知識,而我卻祇能看《讀者文摘》和傳記文學,還是為了作文分數。
在互聯網已成為生活方式的今天,我形容的韓良露像是侏羅紀時代的恐龍,也許是翼龍而已。但是,我說的是七○年代的台灣,本土的心靈正從文學藝術開始騷動,並向八○年代草根民主運動延燒的時代。台灣從文化的啟蒙到政治的啟蒙,左中右統獨百花齊放,那也是一個我們都愛過的時代。韓良露讓自己站到一個最自由前沿的位置,她大口吸取的時代能量都化成她的內力。
更幸運的是,來自小資家庭父母的寵愛,她自由的天花板比我們都高,眼耳鼻舌身意,她能張開的細胞比誰都多,電影音樂文學創作星象學這些都不談,光是美食吃遍世界吃遍台灣大小巷弄這一項,就不是頭大身體小的人能有的閱歷,那是命。
即使幸運得吱吱喳喳,她在二十三、四歲的時候,父親經商失敗,背負千多萬的債務,養尊處優的韓良露讓我看到她的肩膀承擔和能耐。在朋友間極少談到這個歷程,那些年我也只知道她突然入行,寫劇本拍電視劇,擔當電視新聞雜誌型節目的製作人,七年之後不但清償父親的債務,還小小累積了一些財富,與夫婿環遊世界去了。
多年之後,聽她娓娓道來,我還是嘖嘖稱奇,他們夫妻俱有才氣不在話下,舉重若輕的本領我後來也常見,但在黨政軍壟斷無線三台時期,無背景無門路靠本領殺得進去,已是一奇,見好就收急流勇退,前者要有膽有才,後者要有識不求,我只能理解為他們的文人氣質,對自己的天空有更多飛的欲望,他們要自由要自我。
我之所以不嫌煩,向讀者叼唸這些故古典兒,都跟韓良露將出版的兩本書有關。
接下來說,韓良露夫婦去國多年,我們在台北重逢還是人生的秋天。她依舊風風火火,開專欄,寫旅遊美食,開星象學專班,參與各種藝文活動。我們又回復到當年無話不談的朋友。不同的是,她像是打通任督二脈,經年的閱歷知識興趣融入自身的慧覺,隨手拈來都是人生的文章。她依舊熱愛生活,天生寬厚,有淑世的情懷。但令我驚異的是,她對人世多了一種直覺的洞察,像是經過人生野戰斥候兵一樣的訓練,這也讓韓良露的文章多了不少迷人的魔力。
少年初識時,就覺得她渾身上下就是一台北人的範兒,細讀她這本《台北回味》的原稿,更是讚嘆,還有誰能把生活了一輩子的城,描寫得如斯細膩,如斯「眼耳鼻舌身意」地全面打開,讓你跟著她一塊兒回味的不祇是此時的台北城,還有時間的流轉,時代的向度。
讀著讀著,我竟然打開手機裡的古狗地圖,一區一區,一巷一路地跟著她的筆路尋找。然而古狗地圖還是不夠用,買了一份紙本地圖畫來畫去挺麻煩,我不禁想起倫敦市立博物館的一項手機應用,將人文味覺的行腳虛實整合的地景呈現,令人驚豔,我真真覺得《台北回味》這本韓良露的功力之作值得做新媒體的應用範例,這才過癮啊!
忍了多年沒出書,這回有鹿文化一次端出兩本韓良露的大書,如果《台北回味》是踏破鐵鞋的行腳功夫,《文化小露台》就是展現她的內功實力,以論述為主調,進出各種不同藝文類別的內容,游刃有餘,初見以為駁雜,細讀卻完全被她析論背後的豐富知識與洞見說服。
這又是韓良露讓我驚奇之處,寫文學藝術電影的能耐我所深知,連房屋稅都可以談得頭頭是道不免超過太多了。但回想那些年她投入江湖,在電視台打工為父還債的歷練,這投資理財的實用知識,她可是實打實的磨礪,那日聊天她對我東家近兩年的股價起落,如數家珍。我學會了一件事,永遠不要對韓良露讓你驚奇的本領感到驚奇。話說得遠了,《文化小露台》展示了韓良露長論述的內功,文字的魅力絲毫不減。
我有幸收到兩本書的文稿可以互為參照,先睹為快,實在歡喜,別人十年磨一劍,聰慧才捷的韓良露十年可磨十一把好劍,但這回沉潛下來,這兩把干將莫邪,可也藏了多年才出手,雙劍合壁,讀者之福也。(二○一四)

自序
回味台北

我何其有幸,生在阿嬤、父母、家族、國族不幸的時代,才能讓我擁有非常豐富、多元的味覺童年。
如果不是國家有難、山河色變,生長於長江以北,愛吃煨麵、大白菜、黃魚的父親,怎會六十多年落腳於他年輕時在上海愛吃的芭蕉產地台灣,而我那生長於台南,從小吃慣受日本教育的阿嬤做的台菜與日本菜的母親,又怎麼會想到自己會在十九歲那年嫁給一位飲食文化迥然不同的男人。
我亦有幸從小成長於北投小鎮,這裡有極其複雜的飲食圖騰,舊北投有凱達格蘭族的原鄉和明清漢人移墾的村落,新北投有日治時期發展的溫泉鄉和一九四五年後大陸遷台的眾多外省軍公教機構,小時候住在新舊北投交界的溫泉路半山的我,只知道從家裡出門向右轉,就可以走向有陽春麵、麻醬麵、滷味的外省伯伯的麵攤,走下山的新北投公園旁有賣江浙菜的上海飯館、平津菜的新生園、上海俄式西點的美而廉,長大後才明白這些都是爸爸愛吃的家鄉味,怪不得一輩子堅持不肯去日本旅行也不吃日本菜的他,竟然肯住在處處可見日式溫泉旅館的地方。
爸爸討厭的日本遺緒,卻是阿嬤的歡喜,受過五十年日式教育的她,常常帶我在新北投流連於各家溫泉旅館,洗溫泉和吃已經台化的日式溫泉料理,新北投亦是繼大稻埕台菜之後的台菜大本營,阿公、阿嬤過生日時,孝順的母親一定會擺上一桌台菜宴席,而一輩子吃不慣也不愛吃台菜的父親總是藉口要去外面抽菸而減少動筷子的時間,小時候不明白什麼是楚漢分界,長大後一回想,北投原來就是我家飲食楚漢分界之處,從家出門向左轉朝向的北投市場,阿嬤帶我去的攤子賣的是虱目魚、肉魚、地瓜葉、A菜,爸爸帶去的攤子賣的是黃魚、白鯧、雪裡紅、大白菜,爸爸從不買甜不辣,阿嬤也不吃周胖子餃子。
我命中有兩個食神,或許阿嬤和爸爸就代表那兩個飲食口味完全不同的食神,而我是吃他們的灶長大的,也讓我成了飲食的多語人,如果食物會說話,每一種流派的飲食就像語言系統,從小吃慣的食物如同母語,長大後才知的食物卻如外國語,學得會但說講一定不流利。
我細數自己流利的童年母語飲食,有阿嬤的台南菜、台南小吃、日本料理,有爸爸的揚州菜、上海菜、上海式西餐,這些都成了我的家鄉味。
我的台北味覺地圖,亦分成了阿嬤的台北路線,龍山商場、廣州街、大稻埕、永樂市場、圓環、重慶露店、中山北路日本通、西門町紅樓等處,都有阿嬤帶著我吃喝採買的記憶,細數那些如今還存在的周記肉粥、涼州街廟口早市、美觀園、南蠻堂等等,還有消逝的通天閣、第一沙茶火鍋、神田日本料理、德芳台式小吃,都還會讓我心情澎湃,而記憶中爸爸從不曾帶我們全家去艋舺或大稻埕,去西門町和中山北路時爸爸去的地方也總和阿公阿嬤不同,爸爸的西門町有當年盛極一時的石家飯店、真北平烤鴨,還有我吃了快五十年從西門町搬到東區的都一處,中山北路上爸爸吃的都是上海式或北平式西餐,其實都是俄式西餐,有美而廉、大華飯店、香港西餐廳,一直到標榜正宗歐陸式的藍天西餐。
用味覺認識城市、辨別城市文化的地圖,成了我生活的慣性,我的台北記憶中味的啟動力量一直勝過聲色,我會記得鄰居家同學家飯桌上擺放的不同菜色,原來張家有四川泡菜,李家有湖南臘味,都是爸爸、阿嬤不會做的,稍長之後,我也會跟著朋友去找自己的青春滋味,像只放酸菜不放肉的牛肉湯麵和蜜豆冰。
半個世紀後回味台北,才知道飲食記憶既輕盈亦沉重,阿嬤、父親、母親俱已仙逝,留我一人徘徊在台北街頭,常常浮起與他們在記憶的街口或吃一碗暖呼呼的酒釀湯圓,或吃一球涼滋滋的雪王冰淇淋,這樣的記憶既甜美又傷懷,但當年紀更長,想起飲食不僅是個人史、家族史亦是國族史,我阿嬤、父母那一代人,口味不僅關乎個人選擇,亦是歷史更替之事,父親買的金剛臍餅是他的鄉愁之餅,阿嬤每天早晨在自家做的豆皮壽司也是台灣的後殖民記憶,上一代人的飲食記憶中悄悄藏著沉重的歷史之味。
我咀嚼我的台北回味,心中反覆著對個人、家族、國族愈來愈深濃的情味,我何其有幸,生在滋味如此纏綿悠長的台北,我將永不厭倦地當個台北說食人,讓這個城市的飲食之味永遠流傳後世。

目次

【推薦序】
做什麼、像什麼 ◎嚴長壽
一劍干將,一劍莫邪 ◎陳浩

【自序】
回味台北

【前言】
飲食的城市時間散步

大稻埕繁華舊味
[後味]台菜混血個性

艋舺幽光
[後味]青草傳統

圓環滄桑
[後味]露店甜食往事

中山北路西風的話
[後味]西式甜點流變

林森北路日本通之味
[後味]壽司工藝精神

西門町大熔爐
[後味]紅樓遺緒

衡陽路時空膠囊
[後味]鄉愁牛肉麵

東門町小盛宴
[後味]西餐想像

永康公園美學生活
[後味]春分回留

大學之道在明其味
[後味]冰果室物語

天母動靜
[後味]天母兩條街的故事

士林青春
[後味]小吃渾沌

北投香氣氤氳
[後味]遊玩食物

東區、新東區更冰冷更疏離
[後味]人生麻辣

書摘/試閱

大稻埕繁華舊味

一般不住在迪化街一帶的人,恐怕只有在農曆年前買年貨時才會想到去迪化街走走。可是我對迪化街、大稻埕一帶情有獨鍾,三不五時只要有空,就會去那兒時光漫步一番,甚至在那裡看到一些殘破的老屋,很想能頂下來維護一番,當成工作室及住家來住。我對於住這種老區中的老屋一直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總覺得在老屋中所看到的天光雲影或落日西沉都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我都會先到永樂市場,有時去得早,還會在以撮合姻緣出名的霞海城隍廟前的石板廣場旁大榕樹下,吃那攤清晨六點就開張的「民樂旗魚米粉湯」。有的老人在清晨便會叫一杯啤酒,點上一盤炸豆腐、炸蚵仔酥、炸紅燒肉之類,在日頭慢慢釋放熱氣的樹蔭下悠然暢飲。
我很喜歡城隍廟對面曾經存在的老郵局,我覺得它是台北最美的郵局。白色的洋樓,綠色的字,木頭門,古色古香。我還會特地到此寄信、領匯票,順便在老屋內呼吸舊日氣息。郵局旁的「屈臣氏大藥房」老鋪,曾經慘遭祝融,但現已浴火重生,改名為「小藝埕」,由周奕成帶領的世代文化創業群經營,邀藝術大學學生進駐創業。
迪化街舊名中街、南街,是大稻程街市的中心,鉅商大賈的集中地帶。早年延平北路一段、二段(太平街)還不繁榮時,迪化街就早已馳名海內外。
迪化街是台北「Old Money」(殷實世家)的所在,因此早年台北各種生意人要調頭寸,常常都得和迪化街的老商家周轉。迪化街還傳說過,某一大財主手上有一百億台幣在放款。台北有不少大企業,都是從迪化街一帶發跡。迪化街有不少商場人情故事,並不輸給山西晉商;中國大陸已有《喬家大院》這樣的故事,台北實在也很需要有迪化街大鋪的故事。

歷史哀愁的呼喚

迪化街至今仍有早期農業與市集的氣質,就像郭雪湖畫的〈南街殷賑〉,往往從一大早就很熱鬧。永樂市場早早就開張了,附近商家的生意活絡起來,大家忙個大半天,往往到下午五、六點近黃昏時,街面就顯得冷清。我卻特別喜歡傍晚前去迪化街走走,會特別有種回到童年老時光的感覺。倉皇的暮色掩上街頭,鋪面陸續打烊,夏日時血紅的落日在迪化街背後的水門下沉,街上的老貓走在安靜的騎樓下,尋找店主遺落的小魚乾。
有時,我特別有閒,竟然會從一大早到黃昏,都在迪化街一帶閒混。幾年前,有一回遇到住在迪化街的人,我拿出皮夾中一張當時還開在附近的「葳麗咖啡館」所發售的咖啡券,那個人笑了,說很少看到非迪化街住戶者,會買這種常客卡。可見我的確有在混迪化街。
我之所以喜歡混迪化街,為的是心中的歷史哀愁。走在斑駁的老街屋宇之間,總會覺得台北城變得深沉幽微起來;在歷史的黃泉路上遊盪的幽靈,總會喚起我內心一角湮沒的歷史記憶。我彷彿可以看見當年的藝旦,出現在「東薈芳酒樓」、「蓬萊閣」門前;掌管茶業外銷的安溪商人和泉州商人,在茶室聽鹿港來的南管班唱戲;街上運來上好的福州杉,用以建造屋子的大梁;南洋商人批來官燕、魚翅,臨走前買台灣烏魚子回家鄉。如今永樂市場對面一條有頂棚的小巷叫永樂商場,仍有一家老店賣著上好的台灣野生烏魚子。每到過年前,我一定會像阿嬤當年一樣去買個幾對,回家微沾清酒後在小火爐上烘烤。冬日晚上,一邊看電影,一邊小酌清酒吃魚子,立即覺得幸福。烏魚子對面有個小攤,賣布袋蚵嗲,用的蚵是從石殼中現剖的,小攤前堆滿的蚵殼;這裡的蚵仔只用布袋產的,蚵不大,但肉質比較緊,味道也比較鮮活。商場內還有一攤專門賣活鴿子、活班甲(斑鳩),是我絕對不會光顧的店。
永樂街上有幾家青草行,夏天我一定會去「姚德和」喝杯涼茶去火氣。這些老式的涼飲,都是天然飲品,不像現在便利商店賣的人工化合物飲料。我喝著青草茶時,會覺得東方的飲食美學大大勝過西方,只是東方人自己忘記了。
青草行旁邊的延平北路二段五十巷,有兩家迪化街老式的食店,一家是以雞捲出名的「永樂雞捲大王」。許多人會來喝一碗肉粥,再外帶雞捲;雞捲中根本沒有雞肉,用的是豬肉。這家店一直保持家庭經營的模式,中午在那裡吃雞捲、滷肉飯,老闆也在旁邊吃午飯。
雞捲大王的對面是「阿春意麵」,藏在小巷中的這家店,是迪化街老友希望我千萬不要寫出來的店(可惜它前幾年已經歇業)。因為另一家「意麵王」,如今已經被外地慕名而來的觀光客毀了。毀壞的原因,我妹妹韓良憶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她在十幾年前寫過介紹的文章。好吃的意麵,最好一碗一碗地下,湯汁也要既清且腴,還要用慢火熬,絕不能大火快煮。早年意麵王的確好吃,但生意一忙後,水準也滑落了。
小巷出來的延平北路二段上,在義美餅店和五月花大酒家的那一邊,早期從南京西路到民生西路,是大稻埕重要的商業門面。本來有間「發記茶廠」,大稻埕外銷至美國波士頓,後因茶稅事件被丟在海裡,而引發獨立戰爭的福爾摩沙茶,說不定就出自這個茶廠。茶廠後來變成大稻埕重要的鋪面住家,出了不少名人,例如謝雪紅家在七號,蔣渭水家在二十一號。
這一條街上,有不少銀樓、布莊,民國六、七十年代時,生意極為興隆。我聽一家布莊老闆說過,他們當年每天至少都做兩、三萬生意,周六、日則至少七萬。以當年物價來說,這些大稻埕布莊老闆的確富得很。這老闆還說,台灣大部分財團的崛起,都和大稻埕的布商有些淵源。再往前推,則是和日據時代的物資管制局有關,像辜家、台塑王家都和鹽有關。
這條街上還有家叫「新義芳」的茶莊,老闆早年是三代的布商,他因為喜愛品茶、研究茶而成了茶商。此人只鍾情於自然茶,痛恨肥料、除草劑、殺蟲劑,專研各種古老品種及用古法手法製造的招起工茶。店中還賣有早年茶農在明末遷來的宋代茶樹生長至今的八百年茶樹所製出的野茶。老闆很喜歡和客人聊天,一開講就是一部活茶史。他每次談到台灣的生態環境所遭受的破壞就不勝唏噓,也感嘆台灣愈來愈沒有好茶喝了,因為人工技術再好,也抵不過茶樹生長所需要的基本好山好水的淪落(像雪山隧道一開,石碇的茶園就完了)。
延平北路口的民生西路上,有兩家「波麗路」,較老的那一家店,是媽媽很喜歡的餐廳。這是台北早期有名的西餐廳,口味並不是上海式或俄羅斯式的西餐,而是台式的、日本式的歐式西餐,菜餚和東京、京都的明治、大正、昭和年代的西式料理很相像。
波麗路是早期台北人相親的名店,播放著蕭邦、舒伯特浪漫的古典音樂,正襟危坐在火車式沙發座上的男女,在這裡打量或許會成為他一生牽手的對象。直到今天,一些在此相親而結婚的佳偶,還會回到波麗路來回味從前種種。
我在波麗路有一頁傷心史。在SARS風暴前的那年新春,我請爸爸、媽媽在波麗路吃春,那一天媽媽胃口特別不好,叫的起司烤魚一點都吃不下,我和爸爸還調侃她愈來愈挑嘴。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媽媽身上已有惡疾。之後媽媽發病,才知道難以診斷出的卵巢癌早就蔓延開來,她吃不下東西正是病徵。那一年六月,媽媽就離開人間。
之後有一陣子,我比較少去迪化街,去了也不敢去波麗路。直到有一天下午兩、三點,明明吃過午飯的我,卻突然有股按捺不下的衝動走進波麗路,竟然還叫了我其實吃不下的起司烤魚。當食物上菜時,我吃了一口後就突然放聲大哭。媽媽死後,我從沒哭得這麼傷心。還好那天下午,波麗路店裡根本沒什麼客人,只見服務生憂心地看著我。我的大哭中,包含著壓抑已久的懊惱、遺憾與傷痛。
民生西路口再過去的歸綏街、延平北路二段口的三角岔口,曾有家「第一打火機」店,幾十年來一直在賣打火機。打火機曾是台灣商人地位的重要配件,會「鏘」地一聲開啟的都彭打火機,曾經值千金。旁邊的「第一唱片行」,是我童年時和阿嬤買台語老歌的地方,如今這間破破舊舊的唱片行,仍可以買到舊日的台語老歌音樂卡帶。

老店處事之道

一般人逛迪化街,大都在南段買南北貨,這裡是年貨大街的主幹。但我喜歡的是過了歸綏街、比較冷清的北段。我喜歡沿著賣世界香料的店家看起,聞著各種香料的味道,想起自己二十歲出頭時學做印尼菜的往事;手上拿著一張紙,紙上是印尼華僑寫的各種根本不知其味的香料名,什麼大茴香、小茴香、豆蔻、丁香、石栗子、拉椰香葉等等,買了大包小包回家後燉煮印尼菜。後來學做泰國菜時,也得來這裡買芫荽子、香茅、金不換、南薑、乾檸檬葉等香料。每一次買香料,就像是去樂園般有趣。
我喜歡站在香料攤前,看著色彩繽紛的香料,鼻子裡有各種刺鼻而莫名的香味。這些香料總讓我的心思可以飄到南洋那麼遠,想到那裡的華人從唐山渡更遠的海,有的還有家族遠親在迪化街,大家都供奉著共同的祖先祠堂。
街上還有一些賣舊式的竹製、藤製的民藝,外國人士或台北雅痞也許買回去掛在白牆上當裝飾,但其實還是有不少主顧是買去實用的。譬如說抓魚的竹簍、專門掃榻榻米的棕毛帚(這裡的掃帚類別區分得很細,有竹枝做的,適合掃院子落葉;蘆葦製的,則可用來掃地),還有老式的煮麵竹篩、木匙、做餅的木刻模等,也賣有農人用的斗笠、簑衣。我買的是草編的大提籃,去士東市場或南門市場買菜時可用。
過去曾有一家專門賣種籽的「台灣農產行」,一小盒一小盒的大小種籽,我要靠文字和圖案說明才知道是什麼菜、什麼果。這可不是供我這種都市人觀光看看的,種菜的農家會來此批貨。而我想的卻是哪天可以在陽明山租塊市民農園,也來種種這些千奇百種的種籽。看種籽很有意思,會有一粒芥子一世界的聯想。
延平北路上,有一條出名的保安街,因保安宮而得名。保安街上仍有不少老茶行,以做大量批發的生意為主。在重慶北路、保安街口,以做鳳梨罐頭起家的葉家老宅在此;這本是一棟建築風格很獨特的舊屋,在一九二六年落成,因不符合百年老宅的古蹟保存條例,在一九九九年改建成大樓(但保留了原來的三層樓的外貌)。已逝的廣告人孫大偉本來在東區工作,看中了這棟老屋,把公司搬到了這裡。
保安街上仍留有一些老字號、老招牌,如「六合老香舖焦炭部」;低矮的平房中,永遠有個老人家坐在昏暗的陰影下,守著一屋子的古老香木香粉、金箔金紙。旁邊有一家小小的「文美水果店」(只有走廊的空間大小),小小的鋁桌鋁椅,夏天也沒有冷氣,白色天花板上搖著老式的白風扇。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家老式冰果店,賣各式果菜汁、水果切片,牆上掛著一張台灣早期常見的警世格言,寫著:「登天難、求人更難。黃蓮苦、貧窮更苦。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險、人心更險。知其難、刻其苦、耐其薄、防其險,可以處世矣。」
在感覺年事漸長的這幾年,每當喝著素淨勤勞的小冰果店女主人榨出的好喝又不貴的果菜汁時,都會真實看到台灣早期人民相信的處世之道。在卡奴、貪汙、腐化問題嚴重不堪的今天,真希望這種警世格言在每一家銀行、每一個政府部門都掛上。
跟保安街交叉的甘州街,是很有意思的一條街。街上有幾攤幾十年以上的、有證照的固定攤販,有的最早上午四時就開始營業。像在如今重建過後的台灣長老教會教堂對面,用深藍色木板隔架支撐的攤販,曾有一位茹素的阿婆在此賣糜(稀飯),從清晨四點多賣至十一點;阿婆賣的都是素菜(但有雞、鴨蛋),素菜會先川燙後再炒,很適合牙口不好的老人。有許多透早起來晨操的老人,來此花個十幾二十多元就可吃頓早粥。這裡在不同的時段都有固定的常客,也可反映出大稻埕居民不同的生活型態。
賣糜的對面,有家一大早四點現炸油條的攤子,其油條不加硼砂,鬆脆度完全靠手工和麵提筋的工夫;由於冬夏天氣溫不同所需提筋也不同,只有這種做了幾十年的手藝人才拿捏得住門道。阿婆配糜的油條(老式沾醬油的吃法),就是跟對面買的。這家油條攤,不賣燒餅,可以自己買燒餅來夾,但大稻埕的住家多半是買回去佐稀飯吃。
炸油條旁的台灣女子神學院,隸屬於旁邊的長老教會。長老教會和台北市政府打過官司,當時文化局的龍應台局長聽到老教堂要改建大樓,裁定為三級古蹟保護,偏偏在指定前一夜卻遭人僱用怪手破壞,後來台北市文化局進行修復工程,才變成如今的面貌。
長老教會旁有一棟新大樓,蓋得頗古色,原本也是老宅,屬於大稻埕鹽商李家所有(後來經營布料生意),目前全棟都是李家後代所住。李家大樓旁的巷內,是意麵王製意麵的工廠所在。回到甘州街、涼州街口,又有一夏天賣米苔目、粉粿冰,冬天賣肉包、米糕、各式甜不辣、菜捲、燕丸、貢丸的小攤,早先阿爸一代沒招牌,現在掛了個「呷二嘴」的是接手的兒子的主意,擺攤近半世紀,終於在甘州街上有了固定的街店。
大稻埕一帶的攤子、小店,早期都是沒招牌的,都是做厝邊街頭巷尾的生意,要說的都是去阿伯或阿嬸那邊吃肉圓之類的話就夠了,沒有人會要掛招牌的。現在的人才有專利商標的觀念,又想遠地的人來照顧生意,才紛紛掛起招牌。迪化街的友人告訴我,凡是有掛招牌的,就意味著是第二、三代,或中期外人加入的生意。
甘州街上曾有一家「趙益盛老香鋪」,門口木頭櫃中放了一些老沉木,這裡賣的香除了拜神用,還有不少人買來誦經,二小時、四小時一輪香剛好誦完《金剛經》、《普門品》。我偶爾會來這裡買香,在家中點上這些由烏沉木、老山檀、奇楠木磨成的粉製成的香,嗅味比較純正。
甘州街上還有不少專做香料進口的貿易商,還有幾家早期的清茶館(如現在早已不在的「昭和清茶館」)。中午在這條路上散步,會遇到騎著腳踏車,後面有一層一層鐵盒的送菜夫,專門送午飯給附近的貿易商;三人起價,送四菜,一人五十元。老闆付一百五十元,就可以讓員工吃飽,這種外送服務,早年很常見,現在卻不容易看到,但大稻埕是老區,保存了較多老式習俗。
這裡白日很閒適,入夜很早,不少年輕一代的人住不慣,紛紛遷到新興住宅區(最多遷往內湖和天母)。有一回我在甘州街上和開食材進口的陌生商家聊天,有一對三、四十歲夫婦都是大稻埕長大的,說他們小時候念太平國小,一個年級有十三班,每班五十多人,現在只剩六班,一班只有十四、五人,可見大同區人口外移現象的嚴重。(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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