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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在西域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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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在西域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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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單車慾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在一兩千年的時間裡,一個又一個使者、和親的公主、商人、探險者等等,他們各自的目的不同,但所要面對的磨難卻是相同,他們都必須走入西域,經受風沙雪雨的吹打;苦難對他們的折磨並不因他們各自懷抱的理想而有區分,苦難把他們還原成了單純的個體,讓他們把內心的希望和理想都深埋起來,在艱難的環境中努力向前行。

看身處西域蠻荒的險境,「持漢節不失」的張騫,如何忍辱負重出使西域,成為「西域三拓」中的第一拓。肩負國家和平使命,行於大漠,彈奏幽怨的出塞曲遠嫁匈奴王的王昭君,為了一句「從胡俗」雖換得西邊安寧,卻望斷了歸鄉路。玄奘用精神和生命在大漠中走了五萬餘里路,堅持信念至西天取經,十九年後滿載經文,踏著一路塵灰歸來…一群默默忍受孤獨和寂寞背負著艱難任務的遠行者,用他們的生命在遼闊的西域寫下永垂青史的故事。

作者簡介

王族

甘肅天水人,1991年底入伍西藏阿里,現居新疆烏魯木齊,係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七屆高研班學員。出版有散文集《獸部落》、《遊牧者的歸途》、《逆美人》、《上帝之鞭》、《馬背上的西域》、《藏北的事情》、《第一頁》;長篇散文《懸崖樂園》、《圖瓦之書》;非虛構三部曲《狼》、《鷹》、《駱駝》、《馬背上的王國》等30餘部作品。曾獲大紅鷹文學獎,新疆首屆青年創作獎,在場主義新銳獎等。

序:一群越走越遠的人

 征服者

春秋戰國時期,北方遊牧民族中的匈奴在陰山河套地區發展壯大,不斷地南下滋事,中原邊塞地區遭到了他們嚴重的劫掠和摧毀。趙武靈王率兵對匈奴發起進攻,一場仗打下來,雙方勝負難分,但卻促使趙武靈王對中國軍隊做出了一個意義深遠的改革─改戰袍為胡褲,改戰車為騎兵。我們今天穿的褲子就是從一場戰爭沿襲而來的。趙武靈王作為一個征服者,「引用」和「吸收」的作用顯然要大於戰爭勝負的意義。

在當時,匈奴似乎顯得很張揚。喜歡張揚的人註定要遭到別人的打擊,因為你的張揚給別人帶來了不快,讓別人無法忍受你。對於北方遊牧民族來說,張揚似乎是一種習慣,他們不忘時時把習性和意志張揚出去,似乎張揚像烈酒一樣,可以使他們變得興奮,並由此獲得驚人的力量。

從本質上而言,他們一直生存在 「天似穹廬,隆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的西域草原上,地域環境對人的情趣的影響是十分明顯的,他們天天面對遼闊的草原和湛藍的天空,養成了浪漫和無拘無束的習性,在風和日麗的日子,可以縱馬盡情奔馳,在馬背上共飲一壺酒,將一個酒壺傳來傳去,頗具浪漫情調。

因為喜歡浪漫的原因,便註定了他們的行為更直接和果斷,他們向別的部落或王國發起戰爭時,也像遊牧時設計出圍獵的計謀一樣,運用古老傳統的方式進攻。出於簡單或習慣性行為,他們想南下劫掠中原的想法並非深思熟慮,只是圖一時的痛快而已。

在秦國實現了大一統政權時,匈奴已成為中原的心腹大患。秦始皇一直不忘活躍於北方的這一群少數民族,他們的存在給他心頭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因此,蒙恬成為秦始皇派出的第一個對匈奴實施軍事討伐的征服者,他率三十萬大軍北上打擊匈奴。蒙恬善戰,加上又有多於匈奴幾十倍的軍隊,所以,他一路取勝,在河南地(今蒙古河套一帶)擊敗匈奴。匈奴後退700餘里,北方暫時平靜了下來。

從此,中原與匈奴的對立形勢日趨嚴重,雙方互窺對方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這種緊張氣氛直接導致的結果是,雙方都向對方發起了規模較大的戰爭。由於中原勢力強大,所以他們對匈奴的攻擊是致命的,一個又一個被委于重任的征服者帶領大隊人馬向西域攻進,在沙漠和草原上和匈奴拼殺。

對於這些征服者來說,他們在西域的行軍和生活都是十分艱難的,飽受異域地理環境和氣候的折磨,但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像一把鐵鉗一樣緊緊夾住匈奴,不讓他們有喘息和反擊的機會,否則,他們就會在地情和戰術都不如匈奴的情況下被消滅。

地域對於這群征服者而言,最終都起到了對他們的精神、意志和心靈的提升;他們體驗了常人不能體驗的生命經歷,幾乎每個人的行為都上升到了國家或民族的高度,成為他們所處時代的焦點。所以,他們顯得苦難和沉重的經歷便又是對他們人生價值的肯定。

最後,這些征服者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並升官加爵,得到了他們本該得到的東西。在歷史的冊頁中,他們的名字都是沉甸甸的,讓後人讀到有關他們的文字時,深為他們的經歷所震撼。他們的經歷大多被寫進了今天的歷史課本中,學生們瞭解他們在西域的特殊經歷時,幼小的心靈被他們身上折射出的光芒所感動。

一批又一批征服者在西域巡視著遊牧民族的動靜,細細數來,他們並沒有打多少仗,但他們的存在是一種威懾,對西域形成穩定和統一的秩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使者

被中原軍隊抓獲的一名匈奴士兵受到了優待,不久,便向漢朝廷講述了西域的一些情況,讓中原人對遊牧民族的習俗、宗教、部落、生產、軍事、人口,等等,都有了較為細緻的認識,知道了他們每天是怎樣生活的,在人與人之間,戶與戶之間是如何產生百戶長或千戶長的。

這些消息無疑是重要的,它讓中原人第一次覺得那個在西域一直弄出聲響的對手由原來的模糊變得清晰了起來,他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有多高,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力量有多大。人認識一個事物的同時,本身就會對其做出一個衡量,漢朝執政者通過獲知西域的消息,也隱隱約約產生了經營西域,打擊遊牧民族的一些想法。

而那名士兵講述的一個細節讓當時執政的漢武帝感到眼前突然一亮。那個士兵說,匈奴自冒頓任單于(首領,意為像天子一樣寬廣。)以後,在西域的地位已如日中天,連月氏王都被匈奴所殺,月氏王的頭顱被匈奴士兵製成酒具喝酒,大部分月氏人被冒頓趕往伊黎河流域,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儘管如此,匈奴還經常掠奪他們,對他們倍加淩辱,月氏人對匈奴痛恨萬分,一心想找機會報仇雪恨。漢武帝馬上覺得應該把月氏人團結過來,敵人的敵人,便是我們的朋友。他決定派人去西域完成這一任務。

使者由此產生。願望在最初往往都是比較美好的,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聯合月氏人的任務應該說並不難,同仇敵愾,兩股繩很容易擰在一起,而擰在一起的力量便會比原來單個行動要大得多。從此,中原與西域構成了一種的特殊關係,在一兩千年的時間裡,一個又一個使者從中原出發,他們身上背負著政治使命,為自己設想了許多在西域要實現的抱負,但真正進入西域後才發現,地域對人的限制是不可改變的,他們因此常常碰壁,被弄得頭破血流,無法再向前行進。

但他們沒有退路,在這塊蠻荒地域中,大多地方像塔克拉瑪干的含意「走進去出不來」一樣,讓人心生恐懼,但使者們卻必須往前走,不論怎樣都不能回頭。進入西域後,肉體的磨難是他們所必須經歷的第一道難關,「出不來」具體到他們身上,便體現成了肉體的多重磨難和掙扎。好在他們都堅持走下去了,當他們走遠之後,人們在他們的背影中看到了苦難和掙扎的交織,也看到了堅韌和頑強對他們的提升。

前面走過的使者的足跡尚未被風沙淹沒,後面的使者又緊接著上路了。作為使者,他們最大的使命不是完成朝廷交給他們的任務,而是讓自己到達必須要到達的地方。使者們在西域身單力薄,加之地理條件對人的生存起到了致命的制約,所以他們的命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肉體和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摧殘。他們留給人們的印象往往是,去的時候鑼鼓歡送,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黯然銷魂。

有時候,朝廷誤解了他們中的一些人,讓他們的家人落得很悲慘的下場,但他們仍堅持著最初的信念─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能夠回去的一天,即使世事全部顛倒,他們也要自己證明自己。剛開始進入西域時,他們與匈奴抗爭,後來,便又與大自然抗爭,到了最後,他們便又與自己抗爭。站在今人的角度看,他們到了這般地步,既使不為朝廷著想,也要為自己著想,只有自己活著回去,才能為家人嗚鳴不平。所以,堅持在當時便顯得很有實際意義。但好多人都沒有等到回去的一天,要做到這一點太不容易了,就像讓公羊下小羊一樣難。

和親

細君、解憂、王昭君、文成公主,這是一些與西域遊牧民族的首領和親的公主,她們的名字在歷史中被一再提及,為世人所熟知。她們出生于中原王朝貴族家庭(有的只是因為外交需要,臨時冊封而為),但她們卻在西域度過了自己的一生,大多數人到死都沒有踏上返回故鄉的路途。

促使和親這一特殊政治方式的出現,與匈奴對中原的干擾有很大關係。劉邦即位後,因為忍受不了匈奴的張狂和兇殘,決定向他們發起進攻。於是,他調動三十二萬大軍直抵西域,向匈奴發起了攻擊,但在雁門關平城一帶被匈奴大軍一併擊潰,劉邦本人也被困於城中,全軍一時陷入了斷糧少炊的危急情況中。

劉邦手下有一個叫陳平的謀士給他出了一個「薄陋拙劣」的方法,給單于冒頓的闕氏送了一尊金頭像,並對闕氏說,你應該勸冒頓放我主,不然我只有送他漢族美女以換匈奴撤兵,到時冒頓沉溺于美女,你恐怕就沒有地位了,闕氏對他的話信以為真,果然勸冒頓放了劉邦。劉邦死後,冒頓致書調戲不可一世的「女皇」呂雉,戲辱她是寡婦,並說他自己則正「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娛樂,願以所有,易其所無」。

冒頓單于這樣意淫的話語對陰險毒辣的呂后打擊很大,但她卻忍氣吞聲,並不敢對匈奴發作。後來呂后從單于的淫信中得到啟發,將一位宗族的女兒冒充公主嫁給單于,以「和親」的方法暫時緩解了邊境局勢。

但和親這一特殊的政治策略卻從此一直向下延伸開來,光漢朝前前後後就有近十位公主或皇室宗族的女兒嫁給了匈奴單于或其他民族首領。有時候,漢朝臨時冊封宮女嫁給匈奴單于,但對外聲稱嫁過去的都是公主,以示對他們的重視。和親這一方式持續了很長時間,甚至到了唐代,文成公主仍在履行和親的使命,她一路越向西心情越沉重,最後忍不住摔碎了可以看見長安生活的鏡子。她的這一舉動體現出了和親公主的內心悽楚和無奈的抗爭。

和親是一條不歸路,公主們一去不復返,幾乎都命歿於西域蠻荒之地。她們不習慣少數民族的飲食,丈夫死了又得嫁給他弟弟或前妻生的兒子,她們中有大部分無法在西域生活,丈夫死了後便向朝廷發出乞求回中原的疏書,但卻遭到了朝廷冷冷的一句「從胡俗」,從此便再無指望踏上故鄉半步。

在西域,她們再也見不到遠在中原的親人,而且沒有傾訴苦衷的物件,所以,她們不光要與地域抗衡,甚至還要與時間抗衡,默默挨著孤獨和寂寞,祈求上蒼能開恩讓自己踏上返鄉的路途,但上蒼似乎並不憐憫她們,反而讓她們越走越遠。

西域赤野千里,千里皆無坦途,她們腳下的路像所有進入西域的人一樣,同為「走進去出不來」。命運不停地發生著變化,她們既無法從西域脫離出去,又無時不與其扭結在一起。這些背離故土的女人,其人生遭遇像被大風吹刮的沙子一樣,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被刮向哪裡,會在哪裡停住,在風風雨雨中,她們的肉體經受了極為殘酷的折磨。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正是由於她們發揮了女性特有的作用,維持了中原和西域的關係,讓匈奴單于或其他民族首領有了一種安撫感,積極地與中原保持了友好的關係。她們所起到的作用,使她們成為一群特殊的和平使者。

商人

中原通西域的一條道路慢慢變得繁華起來,成為商品貿易、文化傳播、鞏固政治,乃至發揮軍事威力的重要通道。當時,人們稱這條路為「玉石之路」、「佛教之路」等,後來,人們將它稱為「絲綢之路」,這種叫法一直沿襲至今。

商人們在這條道路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把中原地區的商品運到絲綢之路沿途的城市出售,深受當地各少數民族的青睞。當時的條件是極其艱苦的,不光道路崎嶇難行,而且沿途戰爭不斷,人身安全時時會受到影響。但商人們卻發揮了吃苦耐勞的精神,積極尋求能夠結合當地實際情況的運行方法,源源不斷地把中原的商品運到了西域。那些產自于中原的商品讓西域的百姓愛不釋手,他們把些東面用到了生活中,大大提高了生活品質。

這條路在後來因絲綢而出名,達到了其生命的頂峰。產自中原地區的絲綢質地柔軟,色彩鮮豔,極具華貴和富麗的感覺,作成的衣服只要一穿上身,立刻使人容光煥發,渾身散發出富貴的氣息。西域的人很喜歡絲綢,所以來自中原地區的絲綢很快就在西域成了緊俏品。有意思的是,當商人們把絲綢販賣到地中海,有的國家採用絲綢做了軍旗,打仗時,別的國家的軍隊看見風中柔軟飄動的軍旗,以為出現了傳說中的軍隊。

商人們把中原的東西輸入西域的同時,也把西域的不少東西帶回了中原,比如香料、瓷器、寶石、黃金、玻璃,以及西域的宗教、音樂、舞蹈、美術等方面的東西,也源源不斷地在中原地區紮下了根。從西域傳播過去的黃瓜,胡椒等,經過適應中原地區的氣候和環境後,在後來成為人們飲食中不可或缺的蔬菜。

當然,商人們從始至終都積極維護了自己所肩負的使命和個人尊嚴,不論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甚至生命都受到了危害,但從來都不改變自己的使命。所以,他們作為「小我」的生命個體被大漠中的浩渺煙塵幾近於淹沒,但為使命和個人尊嚴凸現出的「大我」則越來越清晰,呈現出了農耕文化撼人的堅韌氣質,留下了中原人進入西域的許多感人故事。

在他們所處的時代,他們成為勇於開拓的先鋒例證,他們用苦難換取了榮譽,或者說,他們通過精神和心靈在特殊地域中的突圍,證實了自己思想的價值,並將這種思想價值轉化為信仰的力量,一直在西域走了下去。

商人們在絲綢之路的興旺發達方面作出的貢獻功不可沒,但他們遠離政治,似乎只想一門心思做好生意,所以他們中間並未湧現出聲名顯赫的人物。他們默默地往返於兩地之間,獲取了他們應該獲取的利潤,從來都不多說一句話,他們在歷史中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他們的面孔卻是模糊的。我們現在提及在絲綢之路上留下故事的人時,總是忘不了張騫、班超、蘇武這樣的人物,但在人數並不少的商人群中卻很難挑出一人與他們相提並論,在這一點上,商人們給歷史留下了的空白。

但我們不應該忘記那些沒有留下姓名的商人們,他們和千古往事一起留存在時間中,而時間的長河有時會為那些被忘記了的人泛起漣漪,待走近,那漣漪便不停地擴散開,又聚攏來。這時,是傾聽歷史的最佳時刻。

行者

一路向西,沿途經過戈壁、沙漠、雪山、風沙、雪暴、洪水、無人區,等等,殘酷的地理環境嚴格地制約了道路的通行,使那幾條古老的、為數不多的小路像羊腸子一般彎彎曲曲地延伸著,頗有一種「走進去出不來」的恐懼。在各個歷史時期,從中原走向西域的路線基本上沒有改變,不論是人們熟知的絲綢之路,還是遊牧民族或沿途的土著開闢出的隱秘小道,都若隱若現的潛行於荒漠腹部,讓進入者的步履變得無比艱難,不光生命承受了磨難和摧殘,甚至連命運也被改變,變成了孤苦的突圍者。

行者是當時所有向西而行的人中間最不願意被人關注的一類人,他們崇尚自由,注重精神上的東西,在內心虛構了一個理想中的西域,並用自己喜愛的方式義無反顧地去付諸於實施。因為行者這一身份就要求他們行走得隱秘和自由,所以,他們喜歡單獨行動,對自己的要求大多都囿於一個獨立的個體世界。

由於中原和西域在歷史上的大多時期都關係緊張,所以,行者們的行動常常被限制,朝廷甚至把他們列為叛國者,一旦抓住便判以死罪,一些時期,他們甚至被列為國家防範的頭等目標。所以,他們只能偷偷地走,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像空氣一樣無聲的蒸發,然後選擇一條不為人知的道路向西而去。他們並非不合時宜,站在今天的角度看,他們實際上都是超越時代的人,而且他們敢於為理想付出,敢於讓單薄的個體生命去承受複雜的世界;他們是孤獨的,但也是決絕的。

他們這一群人大致可分為探險者、考古者、旅行家、傳教士、藝術家、流放者、逃犯、尋親者,等等。他們各自的想法不同,但所要進入的地域,所要經受的磨難卻是相同的,他們都必須走入西域,經受風沙雪雨的吹打;地理條件生髮出的苦難對他們的折磨並不因他們各自懷抱的理想不同而有細緻區分,他們幾乎遭受到了一致的折磨,苦難把他們還原成了單純的個體,讓他們把內心的希望和理想都深埋起來,在艱難的環境中努力向前運行。

經受了肉體的折磨後,精神的磨難是他們所必須經歷的第二道難關。這時候,他們的生命散發出了光芒,因為他們注重責任、道義、人格和尊嚴,所以,他們變成了超然和冷漠的人。但這群人的作為在大多時候只是一種個人的意志堅持,很少有人悉知他們在西域的遭遇,地域在這時候對他們構成了—種巨大的遮掩,讓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封閉的世界,他們就那樣孤單地行走著,越艱難,越剛烈;越封閉,越自厲。

當然,因為他們樹立了常人難以樹立的理想,所以,他們在精神上的力量對他們在蠻荒之地中的行走起到了很大的幫助作用,他們常常從精神上突圍,有力地維護了信念和個人尊嚴。正因為他們始終堅持了精神上的突圍,所以,他們最後變成了一群精神化的行者,個人價值從行為中凸現出來,讓理想和肉體都得到了一種肯定。而如果從現實角度看,他們最終都通過身體力行的方式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從而使自己的名字在歷史中永久地被人傳頌。

邊塞詩人

西域在吸引著詩人們,大漠雪山、長河落日,都能夠激發詩人無盡的想像,而地域特有的氣息和多元文化組合出的文明,更是讓人感到西域有巨大的內涵和強烈的衝擊力。詩人們寫下了大量有關邊塞的詩歌,「邊塞詩」,這一有著特殊背景的詩歌形式由此產生。

這些寫下邊塞詩的詩人大多都是身負使命到西域的,他們中的很多人參予到了軍事和政治工作中,足跡踏遍了邊關要隘,但他們天生屬於內心豐富的一類人,所以他們常常會在軍營中向外眺望,這一「走神」時刻對他們中大部分是軍人身份的人並無大礙,反之,卻成就了一個又一個詩人。

我們在今天可以做個比較,如果他們不寫詩,只是作為一個單純的軍人守關征戰,那麼他們一定是名不見經傳的,因為他們都不具備軍事才幹。而從他們內心冒出的詩意的感覺和後來用文字表達出的抒情,卻讓他們的名字大放光彩,體現出了另外一種價值。這種藝術的價值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換取的。

他們因此變成了一群傳播邊塞文化的使者,人們從他們的詩中認識了邊塞,並被從裡面傳遞出的關於地域、文化、民族等方面的東西所陶醉,加深了對邊疆的印象,增加了對邊疆的感情。在肯定他們藝術成就的同時,我們也不應該忽略邊塞詩在當時對西域起到的推介作用。
岑參、王維、王之渙等人都寫下了大量邊塞詩,如:

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王維)
袖裡珍奇光五色,
他年要補天西北。
(岑參)
山回路轉不見君,
雪上空留馬行處。
(岑參)

與王維和王之渙不同的是,同是送人,岑參卻送得不動聲色,只在友人走遠了之後,才吟出一首詩。天山恍如一幅沉寂的圖畫,岑參凝視良久,還是感覺到人生中唯有堅韌和執著是最重要的。友人此去,不知會如何,但岑參卻沒有告訴我們,必須怎麼著才能怎麼著,只有雪地上留下的馬蹄印,與沉寂的大漠和肆虐的天山雪渾然成為一體,堅強的友人已走出很遠,一切似乎都已了然。

岑參曾在西域留下一件讓人們經常提及的事情,他行至古車師國時,曾借了交河官衙幾鬥馬料,留下一張欠條。詩人一去或許因條件所限再未返回車師,因此那張欠條便成了永久的債務。

目次

序:一群越走越遠的人

第一章:征服者的背影

張騫:生命大隱伏
蘇武:十九年的眺望
李廣:大雪滿刀弓
班超:長劍出鞘
耿恭:掌心上的神

第二章:黑暗中的舞者

中行說:大愛生大恨
李陵:在英雄的陰影中隱退
李廣利:遲來的憤怒

第三章:遠嫁的公主

細君:春天的殞花
解憂:雪中火焰
王昭君:左肩花朵右肩山峰
蔡文姬:胡笳落雪
文成公主:內心的鏡子之碎
布麗吉塔
半個月亮爬上來

第四章:行者

玄奘:西天在心
行者:五個清晰的人

書摘/試閱

第一章:征服者的背影

張騫: 生命大隱伏


在我的想像中,張騫有一雙深邃的目光。在平時,這雙眼睛大概顯得很平靜,不輕易顯示出慌亂或激動的神情,它會因為主人鎮定的內心而變得沉迷和冷峻。

張騫是一只要去西域飛翔的鷹,所以必須要有這樣一雙眼睛,正如西域的遊牧民族諺語所說:「鷹若想飛遠,一定要有好眼力。」正是這樣一雙有好眼力的眼睛,讓張騫冷靜地審視著周圍的一切,在內心掂出了輕重,洞悉了情理,品嘗了酸甜,於不動聲色之間將一切在內心做了了斷。從此,這雙眼睛一次次被主人在孤苦絕境中的命運啟動,它依照主人內心的信念,為主人尋求著精神突圍的道路。

張騫實際上是一個冒險者,從他肩負的政治使命和個人命運而言,都凸現出了冒險因素,加之他的政治使命結束得太快,而特殊環境對他的制約又太過於強烈,所以,他在精神方面便一直在苦苦掙扎著突圍,他總覺得自己一定能走出蠻荒的地域,實現自己最初的理想,並得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因此,他的行為便摻雜了許多困惑和偏執的因素,讓他變成了一個在原地打轉,始終不能冷靜客觀把握自己的人。

事實上,張騫走過的是一條極具精神突圍的道路─它窄小、坎坷、孤獨,一個人要將這樣一條路堅持下去,則需要用意志和心靈不停地去拓展。這是何等的艱難啊!它需要一個人視信念和個人尊嚴為至高的目標,從始至終堅持內心的精神價值取向。從肉體而言,這是一種疲憊的苦旅;從精神而言,這是一種超現實的高空飛翔。

敢走荒漠的駱駝必將留名。「西域之通,始于張騫。」歷史上將張騫稱為「西域三拓」中的第一拓(另二拓為班超和鄭吉),並把他的西行之舉稱為「鑿空」,意思是「原來不通,鑿之,現在通也」。人常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英雄,但正因為他是第一個,所以在他迷人的英雄形象背面,又隱藏著多少艱難和痛苦呢?他在人面前是英雄,在人背後會不會有傷心的眼淚忍受不住要衝湧而出?

可以肯定,當這種淚水隱藏到最後,終於像洪水一樣從平日裡小心翼翼維護的堤壩衝湧而出的時候,那便是英雄淚了。但英雄淚是怎樣的一種淚水,也許只有英雄自己知道。到了這時候,一個人才會從被讚譽和敬仰一度抬高的高空回到地面,並從而也回歸自己。

但常見的歷史把張騫的行為記錄得過於完美,缺少現實生活的深刻性和多面性。一個人的—生實際上是處於變化之中的;變化,使一個人在很多時候都顯得很真實,其心靈反應和精神掙扎由此便彰顯而出。所以,歷史中的人物不應該是高大完美形象的統一。

再則,那些事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爛熟於心,到了我這個年齡,傳奇之類的東西顯然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希望能知道他們生命中的磨難,以及在他磨難中的複雜反應,我以為一個能夠留名于史的人,他的經歷必然是坎坷的,他的意志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變得格外感人。

歷史是多麼好的一種東西啊!昨天的事情對於今天而言,就已經是歷史。所謂歷史,其實就是某些事件在特定時間裡的結束,因為那件事件結束得深刻、完美、幾近於天絕,所以,它們便被留在了時間中。歷史從形式上而言儘管是已經結束了的事件,但那些事件在時間的意義裡似乎仍然存活著,隱隱約約像一個美麗的幽靈,一直在影響著人的思維和行為。有時候,留名于史的人在時間的意義裡,似乎用另一種方式仍在存活著,等待著與後人相遇,甚至還會抓住機會重演。

張騫是兩千多年前的人,應該說是一個很久遠的歷史人物了,然而當我在史書中一點一點走近他時,我覺得兩千多年的時間並不久遠,似乎真的像史書的冊頁一樣,輕輕一翻便穿越時空而過,站在了張騫的面前。而張騫也似乎抖落盡了滿身的塵灰,變得越來越清晰,等待著與後人對話。
歷史想利用時間復仇,並在這種復仇的心理中復活。

張騫到了中年時仍一事無成,為此,他不可能不著急,但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在大多數時候,他可能是一個憂鬱和沉默的人。

他每天都要像那些走仕途的人一樣勤懇工作,但一看同行們都已經有了明確的職務、權力和地位,而自己仍是一個基層小郎官,他一定神情黯淡,經常想著如何獲得提升職務的機會,但他命中註定屬於大器晚成一類的人,所以,在經過了一段痛苦煎熬後,他的命運才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改變張騫命運的原因來自于漢武帝對西域的凝視,當時,匈奴在西域大地上已成為主要角色,控制了大部分王國和民族,第一次從馬背上躍入中國歷史舞臺。西域從此越來越強大,以至它的存在對漢朝構成了很大的威脅。漢武帝是一位敢於進取的皇上,面對日漸強大的匈奴,他表面上仍保持著平靜,但在內心卻觀察著他們,時時不忘尋找打擊他們的機會。

機遇很快就來了,而且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機遇。一天,一名匈奴士兵被捉,審問過程中,漢武帝得知匈奴自冒頓任單于(首領)以後,在西域的地位已如日中天,連月氏王都被匈奴殺了,月氏王的頭顱被匈奴士兵用去製成酒具喝酒,大部分月氏人被冒頓趕往伊黎河流域,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

儘管如此,匈奴還經常掠奪他們,對他們加倍淩辱,月氏人對匈奴痛恨萬分,一心想找機會報仇雪恨。這個消息讓漢武帝吃驚不小,月氏曾經在西域是強者,如鶴立雞群,但為什麼在冒頓跟前則不堪一擊,一敗塗地了呢?但這僅僅只是一個消息,在這個消息背後卻有更可怕的事實-----昔日的一頭羊如今已變成了一隻狼,漢武帝不可能不為此感到頭疼吧?從春秋到漢高祖劉邦,匈奴一直是中原朝廷的一塊心病,歷經數次衝突後,「中原從此有了邊界意識」(司湯達語),長城應運而生,但匈奴難以忍耐劫掠「村莊」的狼性折磨,一次次冒險南下。

以前,月氏和烏孫等是大個子,在西域起著頂天立地的作用,使還沒有長大的匈奴無法恣肆撒野,現在匈奴長大了,而且個頭已高出月氏和烏孫很多,他們要在西域大地上開始耍威風了。他在那邊耍威風,你在這邊就不得不防他,而且為了防他有朝一日把威風耍到你的家門口來,你還得想辦法制止他,但怎樣制止他呢?漢武帝細細考慮了一番,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決定派一個使團前往月氏人居住的地方,動員他們與漢朝聯合起來,一起消滅匈奴。

漢武帝之所以要這樣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當時匈奴的西方是大漠荒野,是一條死路;而如果把月氏人聯合起來,從北邊攻打匈奴,就可以斷了他們退往河西及漠北高原一帶的後路。這樣,匈奴在西為死路,北有漢朝大軍重壓的情況下,就會陷入絕境。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戰略計畫。一旦出擊,節節連環,匈奴必然無力挽回局面,但漢武帝又深知,去完成這個任務的人選相當重要,西行的道路沙海無垠,險關重重,而比道路更難征服的是匈奴,他們兇惡狡猾,要和他們打交道,沒有超群的膽略和過人的智慧是不行的。為找到最佳人選,漢武帝下詔公開「懸賞」徵募使者。

此時的張騫,正在小小郎官的位置上憋足了勁尋求發展的機會。仕途是一條充滿了堅忍與等待的漫漫長途,誰要是想在這條道上謀個一官半職,沒有過人的忍耐則是行不通的,在關鍵時候沒有奉獻自己或犧牲自己的勇氣也是行不通的,只要你一腳踏上這條路,哪怕只當了—個小小芝麻官,永無提升之望,你都不可不把它當回事,否則,最後它便把你也不當回事,讓你永無提升的希望。

張騫聽到皇帝徵募使者的消息,當即決定捨棄小小烏紗帽,去西域建功立業。張騫如此果決,從表面上看似乎是熱血男兒的壯舉,不畏西域蠻荒赤野,不畏此去難料的生死命運,著實讓人佩服。但如果冷靜地一想,就不難發現,有一頂看不見摸不著的帽子還是吸引了他,他不可能不想,在長安像自己這樣的小芝麻官,何時才能有被提升的機會,朝廷人才濟濟,自己縱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很難爭得機會。

我們可以把張騫後來在孤苦境地中的行為看做是純粹的精神突圍,但他應漢武帝徵募,就不可能沒有個人的想法在裡面。張騫身在官場,不為自己著想是不可能的。他也許做了這樣一些比較,此去西域,皇帝老兒親自過問,眾人矚目,要是幹出一番成績,不愁得不到好處?!去,一定得去,機會難得,不可錯失。他下了一個狠心。

還好,算是天遂人願,張騫從幾百個應徵者中脫穎而出,以他過人的才華和非凡的智慧被漢武帝選中。漢武帝很快下令:張騫為漢朝出使西域的大使者,組成使團前去月氏。駿馬不跑四蹄寂寞,雄鷹不飛雙翼受折磨。張騫是有志之人,既使已人到中年,也要去遠方實現個人理想。

也可以說,從出任使者開始,張騫踏上了另一條人生之路,他的生命價值也將由此改變。我找了許多資料,都沒有查到大使者與郎官之間的級別有多大的差距,但有—點卻已經不難看出,此時的張騫已經在代表著—個國家,即使他的職務不明確,但他的身份卻已經非同—般。當官就是這樣,雖然沒有實權,但若身居重要位置,官當得便也像那麼回事。

就這樣,張騫成為漢朝出使西域的第一位使者,西域從張騫使團的腳步踏入開始,一點一點向世人展現出了神秘的面容。

向西,荒漠和匈奴都給張騫造成很大的壓為,張騫為了避開匈奴,一路走得十分隱秘小心。從這一點上說,張騫帶領的使團實際上是一群冒險者,他們要去完成的是一項秘密的任務,不能讓西域的遊牧民族,尤其是匈奴知道,但他們似乎命運不佳,剛出隴西不久便被匈奴發現並抓回了單于大帳。

張騫作為一位使者,其政治使命實際上到這裡已經結束了,至於後來被囚禁於匈奴,在失去個人自由的時候苦苦等待著逃出的機會等經歷,其實都是他個人對命運的抗爭,大漢王朝賦予他的使命已變得像一個隱隱約約的願想,他在心理要求自己必須去實現朝廷賦予自己的使命,但現實中的他如同被一層迷幻的大霧圍遮著一般,每向前邁出一步,都不能踏到實處,致使他變成了一個虛幻和迷茫的張騫。

由此我們就可以知道,像張騫這樣被派出當使者的官員,是不能與朝中百官相比的;那些在朝廷中任職的官員,不論職務高低,位置如何,但他們是國家這台大機器上的螺絲,在使那台大機器運轉的過程中發揮著他們必不可少的作用。

而張騫則被派往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中,他要去打交道的西域遊牧民族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他所要完成的工作沒有任何可供參考和借鑒的東西,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去摸索,加之又離朝廷太遠,所以,一步走不好就陷入了迷幻的大霧中不明方向,不知該往哪裡走。

在他被匈奴抓起來後,他的使命由此便變得更為隱秘了,他必須把自己的工作由地上轉入地下,由一個使團轉入到他一個人身上來,然後悄悄進行。這時候的張騫一定是孤獨和失落的,他的仕途生涯在從幾百個應徵者中脫穎而出開始,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但就像一首激情澎湃的歌僅僅只唱出了第一句便戛然而止一樣,他很快便又跌入了人生的低谷。

打個比方,此時的張騫就像一匹被囚禁起來的馬,束縛了四蹄,在原地著急地打轉,但卻不能掙脫。那怎麼辦?在當時的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忍耐和等待了。匈奴的單于軍臣得知張騫一行要經他的地域去大月氏,便勃然大怒道:「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司馬遷在《史記》中將軍臣的這番話做了真實的記錄,不知意欲何為?軍臣的這番話中有幾份憤怒,也有幾分苦衷,不知漢朝百官聽了後有何感想?

當時,張騫面對軍臣的質問,或許只能是默不對答。他只能保持沉默,到了這種地步,任你罵,任你打,就是殺頭,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張騫心裡有想法,這一切我都能忍,都能咽回肚子裡去。即使雲霧遮住了太陽,雄鷹也不會迷失方向;張騫的內心依然充滿了希望和期待。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在做先緩和局勢的打算,以贏得日後再做別的辦法逃出的機會。在那樣一種情況下,不能與匈奴硬碰硬,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軍臣幾番質問後,見張騫不說什麼,便下令將張騫軟禁。真正生命大隱伏的張騫從這裡開始邁出了第—步。從這時開始,張騫原有的理想已變得模糊起來,他不知道這種軟禁的歲月在自己的生命中將持續多長時間。而我們卻可以想像得出,張騫的心情是迫切的,匈奴沒有殺他,這讓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欣喜,所以,他幾乎每天都在盼望逃出的機會能夠到來。

因此,這一階段的張騫並不是很痛苦,因為他心裡還有企盼。張騫從這時開始了內心的等待,他堅韌和冷峻的精神也開始顯現出來。這正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命運和環境是改變人的最有力的東西,如果張騫此行一路暢通,最終聯合起月氏人在西域殺得天昏地暗,那麼,今天留在我們印象中的張騫,也就只能是一個征戰者的形象。而且從張騫自身條件而言,他並不具備軍事才能,所以照以上假設發展下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從此變得悄無聲息,再沒有機會走到歷史的前臺。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命運只讓他站在最為艱難困苦的關口,把一切苦難都壓在他身上,讓他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從命運中凸現了出來。

實際上,張騫在此時並不能正視自己的命運,他因為在心裡抱著過於堅執的願望,所以不能冷靜地對待現實,從被軟禁開始,逃出的機會到底有沒有,他並不清楚,而且他還忽略了匈奴,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囚禁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所以,此時的張騫雖然內心堅執,但命運的變化卻是他自己把握不了的,甚至可以說,他並沒有意識到如何把握自己的命運。他的精神和命運,前者堅執,後者悲慘,並已經形成了一種扭結,照此發展下去,二者將扭得越來越緊,而處在現實中的他將遭受更大的折磨和痛苦。

精神與命運,一種絕境中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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