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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宣言(完整導讀版,林宗弘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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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宣言(完整導讀版,林宗弘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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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內容特色=
★ 《崩世代》作者之一、中研院社會所助研究員,林宗弘老師長篇導讀
――從中國富士康工人連環自殺、台灣關廠工人臥軌、香港碼頭工潮、到新加坡巴士司機罷工,深入淺出的討論當代華人社會的貧富與階級分化現象,並提出《共產黨宣言》九大經典命題。
★ 特別收錄左派史學大師霍布斯邦為《共產黨宣言》一百五十週年紀念版所撰序論。
★ 跨越時代的經典,對貧富不公、階級鬥爭、勞動剝削最深刻且永恆的控訴。

=內容簡介=

「他們不僅僅是資產階級的奴隸,是國家的奴隸,他們被機器奴役、被監工奴役,還被每一個資產階級工廠主人所奴役……」
「在你們的社會之中,對十分之九的人而言私有財產早已消滅了……」
「資產階級社會早該因怠惰而滅亡了,因為辛勤工作的人分文也拿不到,而滿載而歸的人卻完全不需付出……」

――引自《共產黨宣言》

「你沒日沒夜的爆肝加班,卻總發現在繳完房租、學貸、保險之後,薪水已所剩無幾。但因為某種對於公平、正義、民主的想像,讓你仍相信有出頭翻身的機會,於是你繼續犧牲一切自由與生活中的美好,把自己當一件商品一樣在市場上兜售。終於,有朝一日你發現,對老闆而言,你除了是他手中累積資本的工具之外,什麼也不是。你越是努力工作,荷包滿滿的主管反越是看輕你,越是苛扣你的工資。政府呢?民主政府裡的官員不是應該為人民做點什麼嗎?是的,政府「拼經濟!」的口號喊的價響。然而,不解的是,儘管GDP逐年攀升,薪資卻是凍漲。另一方面,捲款潛逃、惡意倒閉的資本家,卻在你永遠弄不懂的法規條文的保護下逍遙法外……」

這是一幅處在2014年的台灣人都不陌生的畫面。然而,這樣悲慘的處境,卻不惟今日的台灣人所獨有。一八四八年,馬克思與恩格斯在後來震撼整個世界的《共產黨宣言》中,以他們犀利的分析、沉痛的吶喊,以及最重要的,對無產階級悲天憫人的同情,指出資本家對勞工的剝削乃是歷史的必然,而執政者只是其附庸。訴諸慈悲,推動和平、漸進的改革也是無用的,因為階級對立是根本的。所幸,資本主義並無法控制它自己從幽冥之地召喚出來的魔鬼,資本家的覆滅與全體人類的解放,也指日可待……

作者簡介

生於德國特里爾的一個猶太家庭。1842年起為科隆的《萊茵報》擔任撰稿及編輯工作,翌年前往巴黎,成為共產主義者。馬克思在這裡認識了恩格斯,發展出兩人日後長達四十年的革命情誼。
馬克思為第一國際的組織者和領袖,是國際無產階級的導師和領袖,窮其一生宣揚共產主義理念。著有《資本論》、《共產黨宣言》、《一八四四年經濟學哲學手稿》、《哥達綱領批判》等書。

德國社會主義哲學家,國際無產階級的領袖,與馬克思同為近代共產主義的奠基者,共同參加國際工人協會(即第一國際)的領導工作。重要著作有《共產黨宣言》、《反杜林論》、《自然辯證法》等。
香港科技大學社會科學博士,現任中央研究院社會所副研究員、清華大學社會所副教授。除學術工作之外,林宗弘也積極投入各項關心勞工權益的社會運動,曾擔任全國產業總工會宣傳部主任、台灣社會學會副祕書長。
合著有《崩世代》(榮獲2012年金鼎獎)與《台灣的社會變遷1985~2005:社會階層與勞動市場》。

霍布斯邦(Eric Hobsbawm,1917-2012)
霍氏是英國著名的左派史家,自十四歲於柏林加入共產黨後,迄今未曾脫離。就讀劍橋大學期間,霍氏是共產黨內的活躍分子,更創辦著名的新左史學期刊《過去與現在》。他在勞工運動、農民叛變和世界史範疇中的研究成果,堪居當代史家的頂尖之流,影響學界甚巨;而其宏觀通暢的寫作風格,更將敘述史學的魅力擴及一般閱聽大眾。霍氏著作甚豐,先後計有十四部以上專書問世,包括:《革命的年代》、《資本的年代》、《民族與民族主義》、《原始的叛亂》、《非凡小人物:反對.造反及爵士樂》、《論歷史》、等書。

目次

一、《時代感系列》總序――李明璁
二、導論:從《共產黨宣言》看21世紀的華人社會――林宗弘
三、正文:
第一節 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
第二節 無產階級和共產黨人
第三節 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的論述
第四節 共產黨人與各種現存反對黨的相關位置
四、附錄:論《共產黨宣言》――霍布斯邦

書摘/試閱

《共產黨宣言》
卡爾•馬克思
斐特烈•恩格斯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遊蕩。古老歐洲的所有勢力已結合成神聖的同盟,包括教宗與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黨人和德國的密探,好驅除這個幽靈。

有哪一個反對黨不被當權的敵手咒罵為共產黨呢?又有哪一個反對黨不以共產黨這個罪名去咒罵更進步的反對黨以及它反動的敵手呢?

從這樣的事實可得出兩點結論:

第一、共產主義已然被歐洲的所有強權正視為一種勢力了。
第二、現在顯然是時候了,共產黨應該公開面對整個世界,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標、自己的意圖,並以黨的宣言來對抗這個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

基於這個目的,分屬各個不同民族的共產黨人於是集會於倫敦,擬定以下的宣言,並以英文、法文、德文、義文、法蘭德斯文和丹麥文公諸於世。

一、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

至今為止,所有人類的歷史都是階級鬥爭的歷史。

自由人和奴隸,貴族和平民,地主和農奴,行會師傅和傭工,總括的說,壓迫者和被壓迫者,自始至終處於相互對抗的地位,不間斷的進行或隱或顯的鬥爭,每一個鬥爭的結果,不是整體社會得到革命性的改造,就是參與鬥爭的各個階級玉石俱焚。

在早期歷史的各個時代裡,我們幾乎到處都可看到社會錯綜複雜地劃分為各種不同的等級,各自有高低不同的社會地位。在古羅馬,我們看到貴族、騎士、平民和奴隸;在中世紀,則是封建領主、陪臣、行會師傅、傭工、學徒和農奴。並且幾乎每一個階級內部又有各自不同的高下等級。

現代資產階級社會,係從封建社會的廢墟之中萌芽生長起來,但它並沒有消滅階級矛盾,只是建構出新的階級、新的壓迫條件,以及新的鬥爭形式來替代舊有的而已。

我們這個時代,即資產階級的時代,卻有著一個顯著的特點:階級矛盾被簡化了。整個社會日益分裂為兩大敵對陣營,分裂為兩大直接對立的階級——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

從中世紀的農奴中產生了最早期城市的自由市民,再從這自由市民中發展出最原初的資產階級來。

美洲和繞行好望角新航路的發現,為新興的資產階級開啟了全新的活動空間。東印度和中國的市場、美洲的新殖民、與殖民地的貿易,交換工具與商品數量整體的增加,給予商業、航海業和工業前所未有的刺激,因而,原就瀕臨瓦解的封建社會內部的革命因素,遂迅速發展開來。

在以前封建式的工業系統(feudal system of industry)當中,工業生產由封閉性的行會所壟斷,但如今此模式已經不能滿足新市場擴增的需求,遂由手工業系統(manufacturing system)取而代之,行會師傅被手工業中小業主淘汰,依各類不同行會的界線來分工的作法亦成為歷史遺跡,而由各個工作坊內部的分工所替代。

然而在此同時,市場仍不斷擴張,需求持續增加,手工業系統也很快無法滿足,於是,蒸汽和機器引發了工業革命。巨型的「現代工業」再一次取代了手工業系統。隨新工業出現而誕生的百萬富豪,產業大軍的統帥,也就是現代的資產階級,也取代了原來的手工業中小業主。

先前美洲的發現已為一個世界性市場預先鋪好了道路,如今現代工業的出現完成了它。這個市場推動了商業、航海業和陸路交通的大規模發展,此發展又回過頭來擴大了工業的規模。同時,伴隨著工業、商業、航海業和鐵路的進展,資產階級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資本不斷增加,也趁勢把中世紀遺留下來的所有階級完全清掃到歷史舞台的背後了。

由此,我們可以清楚看見,現代資產階級本身即是一個歷史長期發展的產物,是生產和交換方式一系列變革之下的產物。

資產階級每前進到一個新階段,都會在政治上取得相應的果實。在封建貴族統治的時期,它是被壓迫的階級;在中世紀的自治體(medieval commune)中,它基本上是一個武裝自治團體:在義大利或德意志即為獨立的城市共和國,在法蘭西則是君王國家中需納稅的所謂「第三階級」;然後,在手工業系統時期,它是半封建君主國家或專制君王國家中與貴族分庭抗禮的勢力,而且事實上通常還是所有大君王國家的重要基石;最終,等現代工業體制和世界市場建構起來之後,資產階級成功地在現代的代議制國家裡,獨攬政治大權。現代國家的執政者其實不過是幫整個資產階級管理集體事務的委員會而已。

資產階級在人類歷史上曾經扮演著最具革命性的角色。

但凡資產階級取得統治權之處,就把所有封建的、家父長的、田園牧歌式的關係徹底終結,毫不留情的斬斷人們和他所謂的「自然尊長」之間的封建連結,使人與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係,除了冷酷的「現金交易」之外,再沒其他的聯繫。那些最高尚、最讓人神往的宗教熱情、騎士精神,以及市井百姓的人性溫暖,一概被浸沒在利己主義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嚴轉變為交換價值,以單一一種泯滅良知的自由——交易自由(free trade)——來取代無數不可廢除的特許性自由(charted freedom)。總歸一句話,都是剝削,只是以一種赤裸的、無恥的、直接的、冷酷的剝削,來替代以宗教和政治幻想加以遮掩的剝削而已。

資產階級抹去了所有職業固有的莊嚴光環和令人景仰的特質,讓醫生、律師、牧師、詩人和學者一概變成金錢的僕人。

資產階級扯掉了覆蓋於家庭之上的溫情面紗,原有的家庭關係瓦解了,剩下的只有金錢關係。

資產階級的成功凸顯了中世紀時那種深為反動派推崇的粗野的意氣之勇,以及與其一體兩面的好逸惡勞,都已經過時了。資產階級首次展現出人有何等巨大的潛能。它所創造的成果遠遠比埃及金字塔、羅馬引水道系統,以及哥德式大教堂更不可思議;它所主導的探險遠征,亦令過往的民族大遷徙或十字軍東征黯然失色。

資產階級如果不能讓生產工具持續創新進步,從而推動生產關係乃至於整體社會關係的持續變革,便無法生存下去。過去的情況正好完全相反,完整保存、恪守舊有生產方式是歷史上一切工業階級(industrial classes)賴以生存的第一要件。生產的不停變革、所有社會條件持續的異動、永遠的不確定與不安定,凡此皆為資產階級時代迥異於過往所有時代的特色。所有可靠的、穩固的關係,以及與之相連結的古老而珍貴的思想觀念,業已蕩然無存,所有新發生的關係還等不到約定俗成就已經過時。一切堅實的化為雲煙,一切神聖的全被褻瀆,最終,人只能以疏離、冷漠的目光來看待自己真實的生命處境,以及他與他人的關係。

資產階級為了消化其不斷增長的產出,汲汲營營奔走於世界上每個角落以開拓新市場。它得在每一處扎根落戶,得在每一處經營創業,得在每一處打通關係。

藉由對於全球市場的剝削,資產階級賦予每個國家的生產和消費一種世界主義的性格。讓反動派悲憤不已的是,它還挖掉了工業腳下的民族基礎。原有的民族工業不是已被摧毀就是逐步消亡。它們被新的工業逐走,而是否能建立新工業已成為所有文明國家性命交關的大事了;新工業所使用的不再是本地原料,而是從極其遙遠的地區所運來的原料;新工業的產品也不再只是供給當地的消費者,而是輸往全球每一個角落。老式的需求被新式的需求取代,前者由本國產品就可以滿足,而後者之滿足得靠來自遙遠國度和風土的產品。原來那種各地區與各民族閉關自守、自給自足的狀態也消逝了,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來往和互相依賴所取代。物質上的生產如此,智識方面的生產亦然。個別民族智識活動的創造物成為普世共享的財產,民族的片面性和狹隘性越來越不可能存在,而在無數的民族和地方性文學之中,興起了一種世界文學。

憑著所有生產工具的一日千里,藉著交通運輸工具的驚人進步,資產階級把所有的民族,包括其中最野蠻未開化的,一併席捲入文明之中。廉價商品是它的重砲,轟垮了中國人的萬里長城,逼使有著最激烈、最頑固仇外心理的野蠻人乖乖投降,並讓所有設法救亡圖存的國家採取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進而在當地推行所謂的文明,也就是說,進一步讓他們全變成資產階級。一言以蔽之,資產階級根據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世界。

資產階級逼使鄉村屈從於城市的統治。它創造了巨型的大城市,相較於農村,城市的居住人口大大的增加,也因而拯救很大一部分人脫離了鄉居生活的蒙昧狀態。而正如同鄉村依賴於城市一般,那些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亦依賴於文明國家,農業民族依賴於資產階級民族,東方依賴於西方。

資產階級興起後,人口、生產工具和財產分散的狀態日漸終結。它能令人口密集起來,令生產工具聚合起來,也令財貨集中在少數人手中。其必然的結果便是政治的中央集權。原先有著不同利益、不同法律、不同政府,以及不同稅制的各自獨立、或僅僅鬆散聯繫的各地區,融合成一個具備統一政府、統一法典、統一民族階級利益、統一國境,以及統一關稅的統一國家。

躍居統治地位還不到百年的資產階級,業已創造出極其龐大的生產力,比之過去歷史上所有世代的總合還遠遠過之。自然力的征服、機器、化學在工業與農業上的應用、蒸汽輪船、鐵道、電報、新大陸的全面拓荒開墾、河川的鑿渠通航,彷彿用法術從地底召喚出來的大量人口——過往有哪一個世代能想像得到,社會勞動力裡竟然潛伏著這樣旺盛的生產力呢?

由此我們可看到:資產階級所賴以生存的生產工具及交換工具皆形成於封建社會之中。當這些生產及交換工具發展至一個特定的階段時,封建社會賴以生產與交換的條件,亦即封建社會的農業和手工業組織,簡言之,封建社會的財產權關係,便無法配合已經更先進的生產力了;它變成束縛生產力的桎梏。它必須被打破,也果然被打破了。

起而代之的是自由競爭(free competition),以及適合自由競爭的社會和政治制度,資產階級同時也攫取了經濟和政治的統治地位。

如今,類似的變動又在我們眼前發生。有著獨特生產、交換,與財產關係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一個曾經創造出如此巨大的生產及交換工具的社會,現在卻如同一個巫師,他在從幽冥之地召喚出魔鬼後,發現自己竟然控制不了它。因為在過往這幾十年來,工業與商業的歷史只是一頁現代生產力反抗現代生產條件、反抗作為資產階級及其統治之生存基礎的財產權關係的歷史。要證明這點不難,只要指出週期性的商業危機一次比一次來得猛爆,每一次都對整個資產階級社會的生存形成嚴重的挑戰。在每一次週期性爆發的危機當中,被摧毀掉的不只是已經製成的商品,還有先前創造出來的生產力。在此危機之中,蔓延著一種過去任何時代都難以置信的瘟疫——生產過剩的瘟疫。整個社會猛然發現自己回到突如其來的野蠻狀態,彷彿一場大飢荒,一場毀滅性的世界大戰,切斷了所有生活必需品的供應,工業與商業一夕之間全面停擺。怎麼會這樣呢?因為太過度的文明,太多的生活必需品,太多的工業,太多的商業。社會所擁有的生產力再無法推動資產階級財產權條件的進一步發展;相反的,生產力已強大到超過原來的條件之適應範圍,至此,原來的條件反倒成為障礙,而一旦生產力突破這些障礙,便讓整個資產階級社會陷於混亂,威脅到資產階級財產權的生存。資產階級社會的條件太過狹窄了,容納不了它自身創造出的財富。而資產階級要用什麼辦法來克服危機呢?一方面,它被迫摧毀自身大量的生產力;另一方面,它得奪取新的市場並更徹底地壓榨舊市場。然而,這種作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因為它等於是為更全面、更致命的危機鋪路而已,且逐步喪失了手中可以用來化解危機的工具。

資產階級用來粉碎封建制度的武器,現在反倒向著資產階級自己來了。

而資產階級不僅僅鍛製了置自身於死地的武器;它還喚醒了揮舞著這些武器的人——現代的工人階級——無產階級。

資產階級——即資本——越發達,無產階級——即現代的工人階級——越會以同等的速度向前進展。這個工人階級只有找到工作才能生存,但只有在其勞動可以增加資本的前提下才能找到工作。這些不得不把自己切割兜售出去的勞工,就如同市場上的所有貨物一般,也只是商品的一種,因此,其命運同樣受商業競爭的操弄與市場波動的擺佈。

因為機器的大量運用和勞動的分工,無產階級的勞動失去了任何的個人特色,工匠的技藝與心血也失去了光環。他變成機器的附屬品,他所需要的技巧不過都是一些最簡易、最單調,也最容易學會的。因此,工人從事生產所需之費用幾乎僅限於他維持生命和延續後代所需之生活必需品。但是,商品的價格決定於勞動的價格,亦即生產的成本。於是,工作越是努力,其工資反而越低。尤有甚者,當機器的使用越頻繁、勞動的分工越細,勞動的負擔也會跟著等比例地增加。這或者因為工作時數的延長,或者因為一定時間內所要求的勞動量的增加,或者因為機器運轉的速度加快等等。

現代工業已經把原本由家父長般的師傅主持的小工作坊,轉變成工業資本家的大型工廠。擠在工廠裡的大量工人如士兵般編制起來。他們是工業大軍裡的小兵,在秩序井然的金字塔結構中接受各級將官與校衛的指揮。他們不僅僅是資產階級的奴隸,是資產階級國家的奴隸,他們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地被機器奴役、被監工奴役,以及在這一切之上的,被每一個資產階級工廠主本人所奴役。這個獨裁體制越是公然宣稱它的所求和目的是獲利,便越發的卑鄙、越發的可憎、越發的令人痛惡。

人工勞動所要求的技藝和體力越來越少,換句話說,現代工業越是發達,男性工人便越容易被女性工人給取代。對工人階級而言,性別和年齡的差異已不再有任何實質的社會意義可言。他們全是勞動工具,只是因著年齡和性別的不同,價格有高有低而已。

當工廠主對工人的剝削暫告一段落,工人好不容易終於領到他的現金工資,但就在這一刻,他立刻遭到資產階級的其他成員的群起圍攻,其中包括地主、店家,和高利貸主。

過去中等階級的下層——小貿易商、店家、收租者、手工業者和農民——全數都慢慢沉淪為無產階級,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的小型資本負擔不起現代工業之所需,在和大資本家競爭過程中被淘汰出來;一部分則因為他們的專門技藝在新生產方式崛起後變得不值一錢。如此一來,無產階級因為接收了來自各個階級的新成員而日趨龐大。

無產階級經歷了各個不同的發展階段。從它誕生的第一天起,便開始和資產階級鬥爭。最初,鬥爭來自個別的工人,其次是某個工廠的工人,再其次是某一個地區的某一類產業的工人群起反抗直接剝削他們的個別資本家。他們的攻擊不僅針對資產階級的生產條件,也同時指向生產工具本身,他們搗毀那些與他們勞動成果相互競爭的舶來品,搗毀機器,放火把工廠付之一炬,他們試圖以暴力來挽回已然消逝的中世紀工人地位。

到此階段,工人仍未形成團結的群體,仍分散於全國各處,且因彼此競爭而四分五裂。若說在某一地他們結合成堅定的團體,這也還不是因為他們主動團結的結果,而是來自於資產階級的團結,是資產階級為著攫取一己的政治目標,而暫時又還有能力時,發動了整個無產階級投入行動之中,就這樣,才得以暫時性的聯合起來。因此,在這個階段,無產階級鬥爭的對象並不是自身的敵人,而是敵人的敵人,也就是專制君王的餘黨、地主、工業領域之外的資產階級,以及小資產階級。所以說,此階段的整個歷史大勢全操在資產階級手中,每一次勝利的收割者也都是資產階級。

然而,隨著工業的持續進展,無產階級的人數不僅日漸增加,而且逐步集合成更大的群體,它強大起來,也開始感覺到自身的強大。隨著機器逐步消除掉一切勞動的差別,並且把各地的工資都降到同樣低的水平,無產階級內部原有的利益與生活差異也因而逐漸縮小。而資產階級彼此變本加厲的競爭,以及因而引發的商業危機,令工人的工資越發不穩定。機器的改良日新月異,更令他們生計越來越沒保障。個別工人和個別資產階級之間的衝突,也日漸熾熱化為兩個階級之間的衝突。於是,工人開始串連組織(即工會〔trade unions〕)反抗資產階級,他們團結合作以求保衛自己的工資,而他們更建立成常設性的團體,以為將來反抗行動做預備。鬥爭開始演變為抗暴,在各地此起彼落。

工人偶爾也會得勝,但這只是一時性的,他們在戰爭中所能取得的真正成果,不在於當下的勝利,而在於工人團體的日漸擴大。現代工業創造出來的便利通訊對工人團體的成長大有裨益,因其能促成分散在各地的工人的往來聯繫。有了如此的聯繫,便能將許多性質相類似的地方性鬥爭,匯集成為一種全國性的階級鬥爭。然而,每一種階級鬥爭其實都是政治鬥爭。在中世紀時,由於交通的不便利,市民們需要好幾個世紀才能達成這樣的團體,但感謝鐵路的出現,現代無產階級只需幾年工夫就成功了。

由於工人內部的競爭,無產大眾一直遲遲不能糾合成階級,進而組織政黨。但它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抬起頭來,並且更茁壯、更堅定、更強大。無產階級利用資產階級自身的歧異,迫使它立法承認工人的利益。比方說,英國的「十小時法案」(Ten Hours Bill)便是一例。

總而言之,舊社會內部階級之間的衝突,從各個不同面向促進了無產階級的進展。資產階級發現自己陷身於不斷的鬥爭之中,最先是與貴族鬥,接著是與那些利益與工業的進步相牴觸的資產階級鬥,此外,還得無時無刻不與其他國家的資產階級鬥。在這些戰鬥中,資產階級被迫得尋求無產階級的認同與協助,因此也就讓無產階級在政治殿堂當中占據了一席之地。結果,資產階級遂把自己的政治和普通教育傳授給無產階級,換句話說,資產階級授予了無產階級反抗它自己的武器。

其次,正如我們已看到的,工業的猛進把原來的統治階層整個打成了無產階級,或至少也使他們的生存條件有不保之虞。他們亦提供了啟蒙和進步的知識給無產階級。

最後,當階級鬥爭終於進行到決戰時刻,統治階級內部,甚至整個舊社會的內部,都會加速瓦解,勢如天崩地裂。統治階級中的一小部分因此分離出來,投奔終將掌握未來的革命階級。於是,就像早期一部分貴族轉向資產階級陣營一般,如今也有一部分資產階級轉向無產階級陣營,特別是其中還包括一部分資產階級思想家,他們能高瞻遠矚,在理論層次上縱覽人類歷史演進的軌跡。

今天,在所有和資產階級對立的階級之中,唯獨無產階級才是真正的革命階級,其他階級只會在現代工業的影響下衰弱失勢,並最終煙消雲散。無產階級才是現代工業最特殊也最根本的產物。

較低下的中等階級,包括小工廠主、店家、手工業者和農民,為了挽救他們此一層級的中等階級的生存,也只得和資產階級鬥爭,所以說他們並不是革命的,而是保守的。不僅如此,應該說他們是反動派,因為他們意圖扭回歷史的巨輪。如果說他們也有些革命的傾向,那只是鑑於他們即將也會成為無產階級的一分子,如此一來,他們保衛的就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未來的利益,他們得拋棄自己原有的觀點,而代之以無產階級的觀點。
 
至於所謂的「危險階級」是指那些無業遊民,他們腐敗而無所事事,棲居於舊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有時也可能被捲入無產階級的革命運動之中。然而,他們的整個生活狀況使得他們容易淪為被反動派陰謀所收買、利用的棋子。

在無產階級的生活條件中,舊社會的生活條件已經被消滅了。無產者是沒有私產的,他們和妻子兒女的關係迥異於資產階級的家庭關係。現代的工業勞動,加上現代資本的威力,早已將他身上任何的民族色彩都剷平抹盡,不管他是在英國還是法國、美國還是德國。法律、道德和宗教對他而言只是資產階級的片面之詞,只是用來遮掩資產階級的利益而已。

過去所有的階級取得統治權力之後,總是強制整個社會停滯於他們發財致富的條件之中,好藉此鞏固他們業已取得的地位。無產階級唯有消滅掉自身先前的占有方式,從而消滅迄今的一切占有方式,他們才能真正成為社會生產力的主人。無產階級沒有什麼得去獲取或保護的東西,他們的任務是摧毀迄今為止護衛和保障著私有財產的一切。

至今為止,所有歷史上的運動皆是少數人的運動,或說是只為求少數人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運動卻是絕大多數人參與的、為著絕大多數人利益的自覺性、獨立性運動。處於現今社會最底層的無產階級,如果無法推翻壓在自己頭上的官方社會的重負,它絕不可能站起來,絕不可能抬頭挺胸。

若從形式而不從內容上來看,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鬥爭一開始總是國家性鬥爭。每個國家的無產階級當然該從打倒本國的資產階級開始。

在研究無產階級歷史的各大階段時,我們觀察到內戰的火苗總蠢蠢欲動於現存的社會之中,直到某一刻爆發為公開的革命,無產階級用暴力推翻資產階級並建立自己的統治。

正如我們都已看到的,至今曾經有過的一切社會,都建立在壓迫階級和被壓迫階級的對立之上。然而,為了壓迫一個階級,就得保證受壓迫者至少能有維持基本生存的條件,哪怕是像個奴隸也好。農奴制度時代的農奴,曾經力爭上游而成為自治城鎮的成員;正如在封建專制王權束縛之下的小資產階級,也曾成功讓自己搖身變成資產階級。相反的,現代的工人卻無法隨著工業的進展而過得更好,反倒是每下愈況,一路沉淪到這個階級的最低生存條件之下。他窮得身無分文,而且貧困蔓延的速度遠遠快於人口和財富的增長。到此,事情變得很清楚了,資產階級再不夠格繼續當社會的統治階級了,再無法把自己生存的條件當成至高無上的法律強加於社會整體之上了。它無法繼續統治,是因為它甚至不能讓自己的奴隸維持最低的生活水平,是因為它讓自己的奴隸淪落到必須由它來餵養,而不是由奴隸來餵養它。在如此資產階級統治之下的社會無法生存,也就是說,資產階級的存在再也無法與社會相容了。

資產階級為了生存並鞏固其統治權力,必須確保資本的形成與擴大。而資本的生存條件則在於薪資勞動制(wage labour)。薪資勞動制又完全立基於工人的彼此競爭。然而,由資產階級無意中促成的工業發展,幫助工人們克服了因為競爭而導致的分裂孤立狀態,讓他們因為交往聯絡而結合成革命團體。於是,資產階級賴以生產商品和占有商品的基礎,竟然因為現代工業的發達而變生肘腋。也就是說,資產階級不僅生產了大量商品,甚至還生產了自己的掘墓人。資產階級的敗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同樣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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