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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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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富汗戰場受傷退役的華生醫生經朋友介紹在醫院化驗室和歇洛克o福爾摩斯初次見面,相約合租了倫敦貝克街221號乙的一套公寓以分攤租金。很快,他發現福爾摩斯演繹的科學奇特,其具有非凡的觀察、推理、分析能力,加之神秘訪客的出入,令人倍感神秘。

作者簡介

阿瑟·伊格納修斯·柯南·道爾( Arthur Ignatius Conan Doyle,1859年5月22日—1930年7月7日),英國杰出的偵探小說家、劇作家。柯南·道爾1859年出生,1886年4月寫成福爾摩斯的第一個偵探故事《血字的研究》,此后一發不可收拾,創作了大量偵探故事,一共寫了60個關于福爾摩斯的故事,56個短篇和4個中篇小說,也因為塑造了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全球最著名的偵探而留名。除此之外他還曾寫過多部其他類型的小說,如科幻、歷史小說、愛情小說、戲劇、詩歌等。柯南·道爾在1930年7月7日去世。

目次

血字的研究




第一部分




第一章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血字的研究



第一部分



第一章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第二章演繹的科學



第三章勞里斯頓花園謎案



第四章約翰·朗斯的敘述



第五章招領啟事引來訪客



第六章格雷森偵探大顯神通



第七章黑暗中的光明



第二部分



第一章荒漠求生



第二章猶他之花



第三章費瑞爾與先知的談話



第四章出逃



第五章復仇的天使



第六章華生回憶錄續



第七章結案



爬行人




獅鬃毛




不摘面紗的房客



肖斯科姆別墅



退休的顏料商

書摘/試閱

血字的研究


第一部分



以下文字源自陸軍醫務部前醫生約翰·H.華生博士的回憶錄。



第一章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我1878年取得倫敦大學醫學博士學位,隨后去了內特里,修習軍醫課程。課程結束后,我被分到諾森伯蘭第五火槍團當助理軍醫,這個團當時駐扎在印度。我還沒去報到,第二次阿富汗戰役就爆發了。剛到達印度的孟買,我就得知我所在的部隊已經穿越多個山口,進軍敵國腹地了。不過,很多軍官的情況和我一樣,我跟著他們安全抵達了阿富汗坎大哈市,在那里我找到了我的團,然后立即開始工作。

這次戰役給很多人帶來了榮譽和升官的機會,但它帶給我的只有不幸和災難。我后來被調到伯克夏旅,隨他們參加了那場慘烈的邁萬德戰役。這場戰役中我肩部中彈,子彈打碎了鎖骨,傷到了鎖骨下動脈。若不是我的勤務兵莫雷奮不顧身地救了我,我就落入兇殘的敵兵手里了。他把我推到馱馬背上,把我安全地送回了英軍陣營。

經歷了漫長的磨難,加上傷痛,我虛弱而疲憊,于是我被允許和一大群傷員一起乘火車回到后方的醫院。在醫院,我好多了,已經能夠在病房里走走,甚至可以到房前曬曬太陽了,不過隨后我又病倒了,患的就是印度殖民地那種可惡的常見病——傷寒。好幾個月我病得奄奄一息,最后我終于蘇醒過來,逐漸康復,但我非常虛弱,形容枯槁。醫生們一致決定立即送我回英國,一天也不能再耽擱。于是我被送上奧隆特斯號運兵船,一個月后抵達樸次茅斯港。當時我的身體完全垮了,為了讓我恢復健康,體貼的政府允許我休假9個月。

我在英國沒有一個親友,猶如空氣一般自由——當然,不過是一個日均收入十一先令零六便士的退伍兵能擁有的自由。這種情況下,我自然而然地流落到倫敦這個污濁之地,大英帝國所有的閑人懶漢云集之地。我在河濱大街的一家私人旅館住了一段時間,生活得既不舒服又沒滋味,卻花掉了手頭所有的錢,住這地方超出了我應有的消費水平。我的財務狀況日益堪憂,很快我就認識到自己要么必須離開這座大都市搬到農村去,要么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我選擇了后者,所以我決定離開這所旅館,找個便宜點的地方居住。

就在我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天,我在克萊特里安酒吧門前站著,有個人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身,認出此人是小史丹福,在圣巴多羅姆醫院時,他是我的助手。對一個孤獨的人來講,在倫敦的茫茫人海中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誠然是件樂事。我和他過去絕非密友,但是現在我熱情地和他打招呼,他遇到我似乎也同樣很高興。由于高興,我邀請他共進午餐,我們共乘一輛馬車向餐廳駛去。

馬車在倫敦擁擠的街道上咯吱咯吱地前行。“華生,你最近究竟在做些什么?”他問道,臉上充滿了好奇,“你現在骨瘦如柴、面如黃紙呀。”

我簡單地跟他講了我的遭遇,隨即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真可憐!”他聽了我的遭遇后同情地說,“你現在要做什么?”

“租房子。”我回答,“現在的問題是我能不能用適當的價格租到舒適的房子。”

“很奇怪,”他說,“你是今天第二個對我說這話的人。”

“那誰是第一個呢?”我問道。

“一個在醫院樓上的化驗室里工作的家伙。今天早晨他還抱怨說找不到一個人來和他平攤租金。他找到了一套好房子,但是租金他獨自承擔不 起。”

“太好了!”我大聲說道,“如果他真想找個人合租,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有個同伴總比獨自一人要好。”

隔著酒杯,小史丹福很奇怪地看著我。“你還不了解歇洛克·福爾摩斯,”他說,“也許你并不喜歡和他長期住一起。”

“為什么這么說?他有什么不好嗎?”

“哦,我沒說他有什么不好。他就是思想有點怪——癡迷于某些學科。不過據我所知,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我猜,他在研究醫學?”我說。

“不是——我不知道他打算從事什么工作。我相信他精通解剖學,他是個一流的藥劑師。但是,據我所知,他沒有系統地修習過醫學課程。他研究的東西龐雜古怪,他積累了大量怪異的知識,足以令教授們震驚。”

“你從沒打聽過他要做什么嗎?”我問道。

“沒有。他不是那種輕易打開話匣子的人,不過要是聊他喜歡的事,他還是很健談的。”

“我想見見他。”我說,“如果我要和一個人一起住,我希望他是個勤奮好學、喜歡安靜的人。我現在受不了噪音或者刺激。這兩樣我在阿富汗經歷得太多了,夠我受用下半輩子的了。我怎樣才能見到你的這位朋友呢?”

“他一定在化驗室。”小史丹福回答,“他要么幾個星期不在化驗室,要么就從早到晚都在那兒。如果你想去的話,咱們吃完午餐一起坐車去。”

“那當然好了。”我回答說,然后我們就聊別的話題了。

在我們離開餐廳去那所醫院的路上,史丹福又講了我這個未來合租人的一些事情。

“如果你和他相處得不愉快,你千萬別埋怨我,”他說,“其實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于偶爾在化驗室碰到他而已。是你提議要見他的,將來你可別怪我呀。”

“如果相處不了,分開也會很容易的。”我回答。“史丹福,我覺得,”我盯著他說,“你這么急著推卸責任,似乎另有原因。是不是這個人的脾氣很糟糕,或者有什么別的事?別拐彎抹角地說話。”

“不可言傳的東西非要表達出來,不是件易事,”他笑著回答,“我覺得福爾摩斯這個人有點太癡迷科學了——近乎冷血。我記得他曾經給一個朋友服用了一種最新型的植物堿,你知道他不是出于歹意,而是出于探索精神,為的是精確了解藥效。平心而論,如果讓他自己服用,他也會愿意的。他似乎有一股精益求精的求知熱情。”

“那也沒什么不對。”

“是的。不過,可能太過分了。如果到了在解剖室里用棍子擊打尸體的地步,這種熱情就有點不正常了。”

“擊打尸體!”

“是的,就是為了驗證人死了以后還可以產生怎樣的瘀傷。我親眼看見他擊打尸體的。”

“但你不是說他并非醫科的學生嗎?”

“的確不是。天知道他是學什么的。好了,我們到了,你現在可以親自認識一下他了。”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進一條小巷,然后通過一個小側門進了那所大醫院的側樓。我對這里很熟悉,不用人帶路。我們爬上陰冷的石頭樓梯,沿著長長的走廊向前走,一眼望去,只見雪白的墻上有很多暗褐色的門。在走廊的另一頭,有一條低矮的拱形通道,通向化驗室。

化驗室棚頂很高,里面或整齊或凌亂地放著無數個瓶子。屋內分散擺放著幾張寬大而低矮的桌子,上面滿是曲頸瓶、試管,還有幾盞閃著藍色火焰的煤氣噴燈。化驗室里只有一個學生,他坐在遠處的一張桌子旁,彎著腰,聚精會神地工作著。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他環視了一下化驗室,然后突然歡呼著站起來。“我發現了!我發現了!”他對我的朋友大叫,手里拿著一個試管向我們跑過來。“我發現了一種試劑,只有血紅蛋白能使其沉淀,別的東西都不可以。”他臉上那高興的表情就像是發現了金礦。





福爾摩斯在實驗室。




“華生醫生,這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史丹福介紹道。

“你好!”他親切地說,同時緊緊握住我的手,手勁兒大得令人難以置信。他又說:“我猜,你去過阿富汗。”

“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事呢?”我震驚地問。

“這沒什么,”他低聲笑了笑,“現在要說的是血紅蛋白。毫無疑問,你一定明白我這項發現的重大意義吧?”

“從化學上來講的確很有意思,”我回答,“但是實用性——”

“為什么這么說?這是近年來最實用的法醫學發現。你看不出嗎?它給我們提供了最可靠的血跡驗證方法。請到這邊來!”他迫不及待地抓住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他剛才工作的那張桌子旁。“我們弄點鮮血。”他說著用一根粗針刺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后用移液管收集了滲出的那滴血。 “現在,我把這點血加入到一升清水中。你可以看到,產生的溶液和清水沒什么兩樣,因為其中血液的含量不超過百萬分之一。然而,我確信我們能夠看到這種典型的反應。”說著,他往溶液中加入了幾塊白色晶體,然后又加了幾滴透明液體。溶液很快變成了紅褐色,同時一些褐色的微粒沉淀到了玻璃容器底部。

“哈哈!”他大笑起來,拍著雙手,看起來就像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高興。“你覺得怎么樣?”

“似乎是個很微妙的實驗。”我評論道。

“妙極了!妙極了!以往的愈創木脂血跡測試法既笨拙又不準確。顯微鏡下血細胞檢查法也是一樣。血跡如果是幾個小時之后的,顯微鏡更是毫無作用。現在,無論血跡是舊還是新,我的方法似乎都有效。要是以前有這個測試方法,成百上千逍遙法外的罪犯早就受到懲罰了。”

“的確如此!”我喃喃地說。

“刑事案件的結果經常取決于此。一個人犯了罪可能好幾個月后才引起懷疑。他的床單或者衣服會接受檢查,上面可能會發現褐色的斑點。但是這些斑點是血跡還是泥點,是銹跡還是果漬,或者是什么別的東西?這個問題困擾著專家,為什么?因為沒有可靠的測試方法。現在我們有了歇洛克·福爾摩斯測試法,困難就迎刃而解了。”

他說話時眼睛放光,說完他把一只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好像是在向喝彩的觀眾們致謝。

“恭喜你啊。”我說。他對科學的癡迷令我感到驚訝。

“去年發生在法蘭克福的馮比肖夫案中,如果有這個測試法,他肯定會被判處絞刑的。再想想布拉德福德的梅森案、臭名昭著的穆勒案,還有發生在蒙彼利埃的勒菲弗爾案以及發生在奧爾良的薩姆森案。我可以列舉出幾十個案子,當時如果有我的測試法,結果就不一樣了。”

“你簡直是一本活的案例集啊,”史丹福笑著說,“你可以利用這些辦一份報紙了,就叫“警務舊聞”。”

“那可能會是非常有趣的報紙。”歇洛克·福爾摩斯說。他在手指取血的位置上貼了一小塊橡皮膏。“我必須小心點,”他笑著轉過身來,“因為我接觸大量有毒藥品。”他邊說邊伸出手來,我注意到他傷痕累累的手上貼了很多小塊橡皮膏,由于接觸強酸,手的皮膚也變了色。

“我們來這里找你有點事。”史丹福說。他在一個三腳凳上坐下來,并且用腳把另一個三腳凳推到我這邊。“我這位朋友想找個住處,而你也抱怨說找不到合租的人。我想最好把你們倆拉到一起。”

歇洛克·福爾摩斯似乎很高興我與他合租那套房子。“我在貝克街看好了一套房,”他說,“那房子肯定非常適合咱們。我想,你不會介意濃烈的煙味吧?”

“我自己也總抽‘船牌’香煙。”我答道。

“那太好了。我一般會弄一些化學藥品,有時做點實驗。你會介意嗎?”

“肯定不會。”

“我想想——我還有什么缺點呢?有時候我心情低落,幾天也不說話。你別以為我生氣了。你不用管我,很快我自己就會好起來的。你有什么要向我坦白的嗎?兩個人住在一起之前彼此了解相互的缺點是最好的。”

聽他這么追問,我不禁笑了起來。“我養了只小狗,”我說,“因為我神經受過刺激,所以我討厭吵鬧。我起床時間很不固定,而且我非常懶。我身體好時還有很多壞脾氣,不過現在主要就這些了。”

“你不喜歡吵鬧包括不喜歡小提琴嗎?”他擔心地問。

“這就要看拉琴的是誰了,”我回答道,“小提琴拉得好,那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可要是拉得不好——”

“哦,那就好,”他高興地笑著喊道,“我想咱們可以定下來了——如果你覺得房子還好的話。”

“咱們什么時候去看房子呢?”

“明天中午來叫我吧,到時咱們一起去把事情都定下來。”他說。

“好啊——明天中午見。”我握著他的手說。

于是他繼續埋頭于他的化學藥品研究,我和斯坦福一起向我住的旅館走去。

我突然停下來,轉向史丹福問:“順便問一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去過阿富汗的呢?”

我的同伴神秘地笑著說:“這就是他的獨特之處,很多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發現這些事情的。”

“哦,這還是一個謎?”我搓著雙手叫道,“這真的很有意思。你把我們湊到一起真是太感謝了。要知道‘研究人類要從研究具體的人開始’。”

“那你肯定要研究他了,”史丹福跟我告別時說,“可你會發現他這個人很難研究。我敢打賭,他知道你的事肯定比你知道他的事多。再見。”

“再見。”我回答,然后我便朝著旅館走去,心中充滿對這位新朋友的好奇。





第二章演繹的科學




我們按照約定第二天見了面,看了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說的房子。這是套公寓,位于貝克街221號乙。這套公寓包含幾間舒適的臥室和一間通風很好的客廳,客廳配有風格明快的家具,而且有兩扇寬敞的大窗戶,整個屋子光線很好。因為這套公寓各方面都很令人滿意,我們兩個分擔房費后價格也適當,于是我們當場就談妥了,決定馬上搬進去。那天晚上我把旅館里的東西搬了過來。第二天早上,歇洛克·福爾摩斯也搬來了幾個大箱子。隨后的一兩天我們都忙著收拾東西,忙著把我們的東西擺放到最佳位置。收拾完以后,我們便開始安下心來,逐漸熟悉周圍的環境。

福爾摩斯并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他這個人很安靜,而且他生活很有規律。他晚上很少10點以后睡覺,早上我起來之前他肯定已經吃完早飯出門了。有時他一整天都在化驗室里或者解剖室里。偶爾他會長距離散步,他會去城里的貧民區。當他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時,他精力十分旺盛,簡直無人能夠企及。可是時不時他又會因為什么事情喪失干勁,然后接連好幾天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地躺著,從早到晚不說一句話。在這種時刻,我會看到他那呆滯茫然的眼神,要不是他平時生活很有節制、很規律,我甚至懷疑他是個吸毒上癮的人。

幾個禮拜過后,我對他的興趣有增無減,他的生活目標讓我好奇。他這個人以及他的外表十分引人注意,就算是十分粗心的人也會注意到他。他身高一米八多,由于很瘦,顯得更高了。除了我提到過的偶爾呆滯茫然外,他的眼神十分銳利;那瘦長的鷹鉤鼻讓人感覺他很機警,辦事很果斷。他的下巴方方正正的,有點向外突出,顯得很有毅力。他手上總是粘著墨水和化學藥品,然而他這雙手卻十分靈活,因為我經常看見他操作易碎的復雜儀器。

我承認這個人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時常想辦法打破他所制造的那種緘默,別人可能會覺得我是極其愛管閑事的人,可是在判定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前,要考慮我當時的情況。在認識他之前,我的生活毫無目標,也很少有什么事物讓我集中注意力。由于我的健康狀況很差,如果不是天氣特別好,我是不會出門的,而且也沒有朋友會來打破我無聊的日常生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十分歡迎這位伙伴的神秘,而且愿意花大量的時間和力氣去解開這種神秘。

他不是學醫的。他自己在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時證實了史丹福的觀點。他不是在攻讀什么理科學位,也不是想躋身學術圈。可他對某些學科的研究熱情很高,在某些領域,他的知識格外豐富而且非常精細,以至于他的評論令我吃驚。除非一個人有看得見的目標,否則他絕對不會這樣努力工作去獲取如此精確的信息。散漫的學習者很少會在意知識的精確性。如果沒有很好的理由,也沒有人會對一些小事如此用心。

他知識很豐富,可在某些方面又很無知。對于當代文學、哲學、政治,他好像一竅不通。當我引用托馬斯·卡萊爾的話時,他十分天真地問我這個人是誰、做過什么事。我不經意間發現,他對哥白尼的理論以及太陽系的構成竟全然不知,我簡直驚訝到了極點。我幾乎不能想象,居然有這樣的事——一個19世紀的有文化的人不知道地球繞著太陽轉。

“你好像覺得很奇怪。”見我滿臉驚訝的表情,他笑著說,“就算我知道,我也得想辦法去忘掉。”

“忘掉!”

“你看,”他解釋道,“我認為人的大腦一開始像一個空的小閣樓,你得把你所挑選的家具放進去。傻子才會把他見過的所有雜物都放進去,這樣有用的東西就得搬出去,就算留下也只能和其他雜物混在一起,這樣要找出來就難了。精明的工匠對于什么東西該放進大腦會很小心,他只放對他工作有用的工具,這些東西他也會分好類,排好序。如果認為大腦這間小閣樓彈性很強,可以無限擴大,那就大錯特錯了。由于這個原因,你想想看,為了積累各種各樣的知識,你會忘記以前所知道的。所以,不要讓沒用的事實把有用的知識擠出去,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這是太陽系啊!”我反駁道。

“這對我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耐煩地打斷我,“你說我們繞著太陽轉。就算我們繞著月亮轉,我的工作也不會受任何影響。”

我正想問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可他的態度告訴我,這個問題不該問。于是,我仔細想了想我們剛才的對話,然后想辦法從中推導出點什么。 他說他不會去學跟他所研究的東西無關的知識,那么他現在所擁有的知識都是對他有用的。我在腦子里列舉出他特別了解的學科領域。我甚至拿筆將這些寫了下來。寫完之后,我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我是這么寫的:

1.文學知識——無。

2.哲學——無。

3.天文學——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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