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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河南新安縣鐵門,豫西名鎮,坐落在洛陽通往西安的崤函古道上。小說的主人公趙耕郊及他的故事就是從這里開始的。作品描寫了趙耕郊作為一個革命者,耿直的性格,曲折的一生,一個戰斗者的傳奇,一個蒙冤的嘆息。

作者簡介

劉育州,河南省宜陽縣人,1936年生,開封藝術師范學校畢業,先后擔任過澠池縣曲劇團導演,洛陽地區曲劇團負責人,洛陽地區戲劇創作研究室主任,河南省戲劇家協會副秘書長等職。出版了《劉育州作品選》(上下卷),其中戲曲電視劇《山里的媳婦》獲中南金帆獎,豫劇《洛河兒女》獲河南省優秀作品獎。

名人/編輯推薦

一個關于豫西名鎮的傳奇,一個關于傳奇人生的講述。
為什么命運會堆砌那么多的冤枉,來襯托磊落者的偉大?
因為壞人太壞。因為好人太好。
鋼鐵是這樣煉成的啊——天經地義,這個世界,它以犧牲為美。

目次


上卷 一出鐵門
考上大學回家告稟 碰見刀客村外巡風
匪徒揮刀傷無辜 書生奪槍驚武夫
無路可走想當強盜 嫌他膽小山寨不要
說暗語韓城帶口信 劫毛驢癱子充強人
意中人再次會面 花舌子又進深山
高冠山布下口袋陣 九指虎命喪翰林墳
去延安學生被捕 為救人踏上歸途
中牟一線失守 黃河大堤決口
趙耕郊迎娶玉珍 女同學意外登門
城門外有驚無險 兵站內撥云見天
新媳婦管家老少擁護 魯木匠進院兄弟反目
便衣追蹤遭遇兇險 弟兄護宅轉危為安
裝夫妻肩上挑重任 變看護投奔新四軍

上卷 一出鐵門
考上大學回家告稟 碰見刀客村外巡風
匪徒揮刀傷無辜 書生奪槍驚武夫
無路可走想當強盜 嫌他膽小山寨不要
說暗語韓城帶口信 劫毛驢癱子充強人
意中人再次會面 花舌子又進深山
高冠山布下口袋陣 九指虎命喪翰林墳
去延安學生被捕 為救人踏上歸途
中牟一線失守 黃河大堤決口
趙耕郊迎娶玉珍 女同學意外登門
城門外有驚無險 兵站內撥云見天
新媳婦管家老少擁護 魯木匠進院兄弟反目
便衣追蹤遭遇兇險 弟兄護宅轉危為安
裝夫妻肩上挑重任 變看護投奔新四軍
被攔截關進土窯洞 鉆便池逃出勞動營
越獄重犯不放 將軍擔保還鄉
中卷 二出鐵門
受懷疑并不沮喪 拉起了抗日武裝
攻打新安旗開得勝 日軍報復鹽鎮用兵
搶民女磨子犯軍紀 劈草人老三命歸西
借算卦點化匪首 戰刀客敵愾同仇
桿子兵攻打鹽鎮 大學生求借援軍
團長他爹井下喪命 護礦隊長烈火永生
“背死豬”威震敵膽 小兒子并非漢奸
進鐵門勇赴“鴻門宴” 抱小孩兒智脫鬼門關
下卷 三出鐵門
上官子平豫西叛變 皮貨商人來到河南
奉命護送李先念 又拉又打巧周旋
因為堅持說實話 遭人報復險被殺
牽涉命案離軍校 從此踏上窟窿橋
丈夫招供改死緩 妻子抓鬮配姻緣
勸阻犯人不暴動 立了大功判死刑
九十四歲終平反 松柏常青不老仙
后記

書摘/試閱

出鐵門
考上大學回家告稟
碰見刀客村外巡風
新安縣鐵門,豫西名鎮,坐落在洛陽通往西安的崤函古道上,陸軍上將張鈁的家就在這里。
將軍有個表弟叫趙文升,住在宜陽縣鹽鎮劉嶺村。劉嶺離鐵門鎮不遠,離鹽鎮街也不遠,和澠池縣交界,是個“三不管”的地方。趙文升膝下五個兒子,有水地旱地三百多畝,街面上還開著鹽行錢莊十幾家生意。雖說是大戶人家,但仍然省吃儉用。
清明過后,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趙文升戴頂破氈帽,穿一身補丁衣裳,到村外看莊稼。他五十郎當歲,中等個兒,黑紅臉龐布滿皺紋,好像陳年的核桃皮,眼睛不大,一眨一眨透著精明。站在路邊放眼望去,只見丘陵起伏,溝壑縱橫,遠處可見蒼蒼茫茫的熊耳山。這熊耳山從這邊看過去,還真他娘的像一只狗熊耳朵支棱著。
正在端詳時候,一個剃頭匠挑著剃頭挑子走過來,向他打聽:“哎,老頭兒,你看見劉嶺的趙文升老掌柜沒有?”
趙文升不緊不慢地走著,好像沒有聽見。
剃頭匠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聲地問道:“喂!你看見趙文升沒有?”
趙文升抬頭,看見他賊眉鼠眼的,臉上有幾個麻子,心想,憑這長相就不是個好貨,便搖搖頭說道:“我耳背,聽不見你說的啥。”
剃頭匠罵了一句:“真他娘的騷氣,碰見個聾子!”挑著剃頭挑子走了。
離鐵門街南寨門不遠,一個青年學生騎著自行車,沿著一道叫澗河的小溪走進溝口,他扎好車子,蹲在河邊洗臉,仰望著東西對峙的崖頭,不住地贊嘆:“鬼斧神工,黑紅色的石頭真像一道鐵門!”心想,鐵門鎮可能就是因此而得名的吧?
也在小溪邊洗臉的剃頭匠,偷偷地打量著他,只見偏分頭,白凈臉兒,稚氣中透著聰明,穿一身學生裝,干干凈凈。剃頭匠試著問了一聲:“回家?”
學生隨口回應:“回家。”
剃頭匠問:“哪村的?”
學生說:“劉嶺。”
剃頭匠聽說他是劉嶺的,站了起來,拱拱手說道:“借光,請問小哥一路過來,看見趙文升趙老掌柜沒有?”
學生見剃頭匠打聽自己的爹,便扭過臉,注意地看著他問道:“你打聽他干什么?”
剃頭匠拍拍剃頭挑子說:“來為他老人家剃頭。”
學生說:“剃頭,你應該到村里去找他啊。”說完,騎上車子走了。
剃頭匠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去啦,趙老掌柜不在家!”
趙文升走著走著,看見路上有一堆驢糞蛋兒,還冒著熱氣,他彎著腰正要上前去捧,青年學生騎著車子從坡上沖下來,躲閃不及,將他撞倒,學生自己也翻了個跟頭,跌坐在地上。
趙文升爬起來,磕頭如搗蒜:“好漢!我是趙文升,和鐵門街張伯英將軍有親戚,和張伯英將軍有親戚!”
青年學生也急忙爬起來,上前去扶他:“爹,我是耕郊呀!”
趙文升抬起頭,看見是小兒子,驚喜地說:“是老五呀!我當遇見刀客啦。”
趙耕郊為爹拍打身上的灰土,問道:“爹,碰住啥地方沒有?”
趙文升只顧高興,忘記了疼痛:“你爹我是地里的料礓石,摔不爛,結實著哩。你不在洛陽學堂里念書,回來弄啥哩?”
趙耕郊說:“爹,我考上國立西北農學院啦。”趙耕郊取出錄取通知書遞給爹。
趙文升接過來細看,邊看邊說:“這個大學主貴就主貴在農字上了。回去叫你媽、你哥哥們、你嫂子們都看看,咱家也出大學生啦。”他把通知書交給趙耕郊,挽起袖子把驢糞蛋兒捧進氈帽里,準備往莊稼地里倒,趙耕郊看見,趕忙接過來。
趙文升笑著問:“你已經考上大學啦,不嫌糞臟?”
趙耕郊說:“爹常說,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嫌臟,我就不考農學院啦。”把驢糞蛋兒倒進地里,扭身看著爹一身補丁衣裳說道,“爹,你該換換穿戴啦。”
趙文升接過氈帽,拍打拍打戴在頭上:“不出門不見客,換啥。”
趙耕郊從身上取下軍用水壺,擰下塞子,說道:“爹,你老人家嘴唇都干啦,喝口水吧。”
趙文升彎腰在路邊拽了幾棵豬耳朵葉,擦擦手,接過水壺喝水:“這是隊伍上用的水壺吧?”
趙耕郊說:“是,軍用水壺。”
趙文升問:“擱哪兒弄哩?”喝完水,他把水壺交給兒子。
趙耕郊接過水壺,披在身上:“洛陽明德中學軍訓發的。”
趙文升不以為然地說道:“當學生不好好念書,學那些殺殺砍砍的本事弄啥?也不知道你們的校長、老師是咋當的。”
趙耕郊說:“爹,日本鬼子占了東三省,又想占我華北,學校號召學生,學習殺敵本領,抗日救亡,報效國家。”
趙文升聽到這里,點點頭說:“嗯,老日的事兒我也聽說過,這世道光有文的是不中,還得有武的。老五,學會打槍沒有?”
趙耕郊說:“學會啦。”
趙文升問:“準頭咋樣?”
趙耕郊說:“軍訓考試,手槍射擊第二名,步槍射擊第三名。”
趙文升從懷里掏出一把搉槍:“這是一響搉,你亮一手叫爹看看。”
趙耕郊看見搉槍,意外地說道:“爹,您來地里還帶著槍呀!”
趙文升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趙耕郊接過槍搉開,槍膛里露出一發子彈,便搖搖頭說:“搉槍一次只裝一發子彈,太落后。我們教官的十子連手槍,一次可以裝十發子彈。”
趙文升說:“槍是兇器,不可多用。防身,搉槍足中。”
趙耕郊瞭望了一下,向天上開槍,一只鷂子應聲落地。
趙文升眉開眼笑地夸獎兒子:“好槍法,好槍法!”
趙耕郊把槍還給爹,跑過去拾起地上的鷂子。
趙文升心里像是芝麻油里拌了蜂蜜,又香又甜,他說了聲:“老五,回家。”一轉身,背著手向村里快步走去。
趙耕郊推著自行車跟在后邊說道:“爹,今天鐵門街戒嚴啦,只準出不準進,說是南京要來大官兒。”
趙文升停住腳步不走了:“鐵門街戒嚴?南京要來大官?說不定是你表姑奶奶要過大壽!”
趙耕郊問:“誰是我表姑奶奶?”
趙文升說:“就是張伯英他媽。前幾天我專門去張公館,打聽老太太啥時候過壽,潘副官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啥時候老蔣來,啥時候過。今兒八成是老蔣要來啦!”
趙耕郊驚異地:“啊,蔣委員長要來?難怪從新安縣到鐵門街,一路上盤查得那么嚴。”
趙文升說:“老五,你騎著洋車先回去,把你那幾個哥哥叫回家,咱今兒個就去鐵門街拜壽!”
趙耕郊說:“知道啦!”騎上車子一溜煙跑了。
趙文升捋著胡子,慈愛地看著遠去的小兒子。
劉嶺南坡草木興旺,油菜金黃,棗刺棵里不時傳出野雞的叫聲。嶺上嶺下一縷縷霧氣漸漸散去,麥地像綠色的緞子,旱地像黃色的綢子,迎著日頭閃閃發光,看來今年又是個好收成。
趙家的幾個長工在犁耙旱地,四野里回響著吆喝牲口的聲音:
“咧咧——”
“打打——”
磨子耙地耙到地 頭,看見了趙耕郊,急忙喝住牛:“喔——”跳下耙,端著笑臉迎上來,“五掌柜,你回來啦!”磨子瞇瞇眼兒,扁平臉兒,下巴上有個疤,是他走夜路,下坡日驢的時候,被驢踢了一下落下的。
趙耕郊向四處望著說:“我大哥、二哥哩?”
磨子用手指了指兩個犁地的:“那是大掌柜,那是二掌柜。”
趙耕郊向遠處喊叫:“大哥,二哥,咱爹叫你們快回去!”
老大低頭做活多,開口說話少,一副木木訥訥的樣子,他喝住了牛:“喔——是老五啊。回去弄啥哩?”
趙耕郊說:“去鐵門街拜壽。”
老大問:“啥時候?”
趙耕郊說:“回去就走。”
老大和老二商量:“老二,我在家拾掇旱地,你跟著爹去吧。”
老二身材單薄,小鼻子小眼兒,他笑了笑說:“我知道大哥怕當客。”
老大說:“規矩多,受不了,弄不好爹就用白眼翻我。”
老二說:“你是老大,不去不中。”
老大說:“就說我肚子疼。”
老二說:“爹脾氣不好,裝病,小心挨日罵。”
老大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卸套。”
趙家油坊蓋在村邊上,老遠就能聽見“嗵!嗵!”的榨油聲。
趙耕郊騎著自行車來到油坊門前,看見四哥領著幾個伙計在脫坯。
趙耕郊下車,喊了一聲:“四哥!”
老四身子結實得像碾場的石磙,是個愣頭青,他赤著雙腳蹲在竹席上正忙,抬頭看了一下:“老五啊。”
趙耕郊打量著脫成的坯,不像是用泥脫的,問了一聲:“四哥,你脫的這是啥坯?”
老四哼了一聲:“爹說是救命坯。”
趙耕郊問:“救命坯?”
老四說:“爹叫把豆餅和柿糠攪攪脫成坯,曬干垛起來,說是災荒年用它救命。爹這是閑得蛋疼,凈球瞎糊弄。”
趙耕郊說:“四哥,可不能這樣說爹,無災防災,爹打算得長遠。”
老四問:“老五,你從洛陽回來,不在家歇著,出來跑球啥哩?”
趙耕郊說:“爹叫咱們跟著他去鐵門街拜壽。”
老四站起來說:“正不想脫坯哩,去就去。”
趙耕郊說:“你看見三哥沒有?”
老四說:“跟著王天才去東嶺打坡啦。”
老三趙耕春跟著王天才,在嶺上蹚野物,他面色蒼白,一腳高一腳低,不斷地喘著粗氣。王天才眼快、手快、腳步快、會打拳,手里掂著線槍。
趙耕春問:“天才哥,這打坡兒的槍為啥叫線槍哩?”
王天才比畫著說:“這槍可以用石頭壓在地上,找根線繩,一頭拴在扳機上,一頭綁塊肉,把肉擺在槍口正前方,不管是山混子、狐子、獾,只要來叼肉,拉動扳機槍一響,它就飛跑不脫。”
趙耕春說:“啊,原來線槍的出處在這里呀!”正說著,忽然一連打了幾個哈欠。
王天才察看趙耕春神色說道:“老弟,你還是把大煙癮戒了吧。”
趙耕春擦著眼淚和鼻涕:“只想著是和朋友吸著玩,誰知道玩上癮啦。我跟著你學打拳,跑著打坡兒,就是想戒哩,可老戒不了。”
王天才忽然拍了拍趙耕春的肩膀,示意他蹲下。
趙耕春問:“有東西?”
王天才輕聲低語:“別說話!”
王天才瞄準草窩開槍,一只兔子蹦了幾尺高,落荒而逃。
趙耕春喊了一聲:“兔子跑啦!”
王天才說:“跑不了多遠,順著血印兒攆。”
正在路上走著的剃頭匠聽見槍響,放下剃頭挑子,拉開坐柜下邊的抽斗,掏出一把手槍。
幾個趕腳的是他的同伙,聽見槍響,也甩著小鞭子急忙趕過來,小毛驢被打得咴咴直叫。
王天才從嶺上漫步走下來。
剃頭匠見是一個打坡的,松了一口氣,又把手槍放進抽斗里。
王天才走到剃頭匠跟前,看見他臉上的幾個麻子坑,有點兒眼熟:“你……”
剃頭匠看著王天才一大一小的眼睛,也有點兒眼熟,便用道上的黑話問:“你從哪里來?”
王天才用黑話回答:“我從來的地方來。”
剃頭匠問:“你到哪里去?”
王天才答:“我到我要去的地方去。”
剃頭匠問:“你身上帶著什么?”
王天才答:“我帶著三支香和五百元現金。富有可能來找你,可是又走了。”回答完,用手指了指剃頭匠身子的后邊。
剃頭匠見對方答話和手勢無誤,一下子想起來了:“你是花舌子!”
王天才也想起來了:“你是麻師爺!”
剃頭匠抱拳施禮,說:“可真是山不轉路轉啊,想不到在這兒碰見了王大哥!”
王天才抱拳還禮,說:“前幾年上山贖票子,多謝麻師爺幫忙。”
剃頭匠說:“你當花舌子,也是為山上添財嘛。”
王天才說:“哪里,哪里。”
趙耕春掂著兔子從嶺上跑下來:“天才哥,真的打中啦!”
剃頭匠打量著趙耕春,問:“這位先生是……”
趙耕春打了個哈欠:“趙……趙……趙耕春,劉嶺的。”
剃頭匠說:“請問,趙文升趙老掌柜是……”
趙耕春說:“是家父。”
剃頭匠急忙拱手:“失認,失認,原來是少掌柜!在下來給他老人家剃頭,想不到貴人難見。”
趙耕春又要打哈欠:“我爹在,在……”
王天才暗中向趙耕春使眼色:“我好像看見他老人家往鹽鎮方向去啦。”
趙耕春說:“那一定是到俺家的鹽行和錢莊去啦。”
剃頭匠得知趙文升的去向,喜不自禁:“多謝少掌柜指教!”向王天才拱拱手,挑起剃頭挑子急急忙忙地走了。幾個趕腳的趕著毛驢隨后緊跟著。
王天才看見剃頭匠一伙人走遠了,跺著腳埋怨趙耕春:“趙耕春,我的憨公子,你知道那個剃頭匠是誰嗎?”
趙耕春見王天才跺腳,一頭霧水地說:“是誰啊?不就是個剃頭的嘛。”
王天才說:“他是熊耳山女架桿兒黑寡婦的師爺,麻三坑!”
趙耕春大吃一驚:“啊!是個土匪頭子?”
王天才說:“那幾個趕腳的是他的同伙兒,一塊兒下山巡風來了。”
趙耕春問:“巡風?”
趙耕春說:“你們趙家是大戶人家,他們要拉你爹的票子!”
趙耕春著急地說道:“啊?他們到了鹽鎮,一定會找到我爹!”說完就要轉身走。
王天才攔住他,笑了笑說:“你爹沒有去鹽鎮,我哄兔孫們哩。”
趙耕春擦擦頭上的虛汗:“多虧了天才哥,嚇死我了!”
王天才說:“快回去報信,叫你爹躲躲。”
趙家三進四合院,臥磚到頂,五脊六獸。
客廳門口兩邊鑲嵌著一副對聯: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地勢坤圣人厚德載物。 橫額是:耕讀傳家。
趙文升立在客廳前的臺階上,面前站著老大、老二、老四三個兒子。
趙文升用指頭搗著幾個兒子數落:“看看你們仨,一個個脖子臟得跟車軸一樣,手上的垢甲有銅元厚,這能上得了張公館的臺面?”
老四小聲嘟囔:“日夜和長工拱在一起,身上干凈個球!累死累活還挨熊,真是割雞巴敬神,人疼死啦,神也得罪啦。”
趙文升問老四:“你說啥?”
老二拉了拉老四的袖子,說:“爹,他沒說啥。”
趙文升說:“以為我老啦聽不見?針掉地下我都能聽見!為啥叫你們日夜和長工伙計吃住在一起?那是叫他們覺著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和主家一樣,是一家人,這樣才能攏住人心。”
老二說:“爹,我和大哥、四弟都不識字,說話沒地方放,你老人家不要生氣。”
趙文升說:“當年我也不識字,一擔兩筐來到劉嶺。仇家打孽,殺光了劉家人。劉少爺從日本回來,埋了人,把地賣給了咱,地價一半交現款,一半從打的糧食中逐年扣清。以后來往的賬目多了,不識字不中啦,這才下恒心,跟著一個老秀才從《三字經》讀到《論語》。俗話說,半部《論語》安天下,你爹我安不了天下,可安個家還中。”說著走著出了大門外,兒子們跟在后邊。
老二指著嶺上嶺下說:“要沒有爹彈蹬,咱家哪會有這三百多畝地哩。”
趙文升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啊。可你們不成器,從小怕讀書,到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清楚。”
老四說:“我們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姓啥叫啥。”
趙文升看著兒子們:“都說說叫我聽聽。”
老大說:“我叫趙老大。”
老二說:“我叫趙老二。”
老四說:“我叫趙老四。”
趙文升聽著兒子這樣報姓名,苦笑了一聲:“這是排行,不是名字!老大,你是逃荒路上生的,叫趙耕荒;老二是到劉嶺那一年生的,叫趙耕嶺;老四,你是咱家有坡地那一年生的,叫趙耕坡。都記住沒有?”
三個兒子一起應聲:“記住啦。”
趙文升說:“到了張公館,門房問尊姓大名的時候,別再忘了。”
三個兒子說:“忘不了。”
趙文升接著說:“老三叫趙耕春,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好種地。老五叫趙耕郊,郊是城外,咱劉嶺在宜陽縣城北,新安縣城南,澠池縣城東,這地方土頭好,能養人。你們的名字為啥都帶個耕字?七十二行,莊稼第一,人沒有糧食要死,家沒有糧食要散,國沒有糧食要亡。誰不信,餓他三天試試!”
老二說:“一頓不吃都不中。”
老四說:“不種地他吃球!”
趙文升說:“老四,你嘴里能不能放干凈點兒?像這樣咋出門當客哩!”
老四說:“爹,我怕當客,正不想去哩。”
老大說:“我也怕。”
老二說:“爹,你去拜壽,俺幾個在鐵門街南寨門外等著你中不中?”
趙文升問:“不拜壽,來回跟著跑啥哩?”
老二說:“萬一碰上刀客了,撲上去保護爹!”
老四說:“一糞叉下去三個血窟窿!”
老大說:“一镢頭下去……”
趙文升忙攔住:“好啦,好啦,今兒個出門行禮,能說點兒吉利話不能!”
鹽鎮街是宜陽縣北半部的一個大鎮,離新安縣城、鐵門街都比較近,鹽行,染坊,錢莊,飯莊,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色齊全。這天逢集,街面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茶館里,幾個趕腳的在歇腳,掂大茶壺的來回忙著倒茶續水。
酒館里,幾個民團團丁在喝酒猜枚:“三桃園呀,四季財……”
剃頭匠來到文升錢莊的門面前,他站在高高的臺階下邊問道:“請問,這是文升錢莊嗎?”
門面房里傳出聲音:“有啥事?”
剃頭匠說:“來給趙文升趙老掌柜剃頭。”
門房里面的聲音說:“老掌柜不在。”
剃頭匠說:“聽說是來鹽鎮啦。”
里面說:“你到文升鹽行去看看。”
剃頭匠說:“多謝啦。”
一個打蓮花落的叫花子,來到文升鹽行門前,走著唱著:“打竹板兒走得忙,喲嗨!抬頭見座大鹽行。掌柜的大發財,銀子元寶滾進來。掌柜的好行善,看見窮人就可憐……”叫花子羅鍋腰,少個手指頭。
有人從門里扔出幾張票子:“走吧,走吧。”
叫花子拾起錢:“多謝掌柜!”正要走,迎面碰到了剃頭匠,又唱道,“打竹板兒往前走,大哥剃頭是高手。剃完頭低一輩,一下子年輕二十歲。”
剃頭匠笑了:“你是夸我手藝好啊。”
叫花子唱道:“你是虎落平川被犬欺,鳳凰落架不如雞。”
剃頭匠看見了叫花子是九個手指頭,用黑話試探:“我是虎落平川怕皮子,鳳凰不如尖嘴子?”
叫花子看見了剃頭匠臉上的麻子,也用黑話低聲回應:“那是缺少高鞭子,身上沒有腰逼子。”
剃頭匠笑問:“神靈寨?”
叫花子也笑問:“熊耳山?
剃頭匠低聲地說:“二架桿兒九指虎?”
叫花子也低聲地說:“麻三坑麻師爺?”
剃頭匠抱拳:“失認,失認。”
叫花子抱拳:“幸會,幸會,”
剃頭匠問:“虎爺巡風,風落何處?”
叫花子問:“麻爺剃頭,要剃哪家?”
剃頭匠說:“趙大戶。”
叫花子說:“翰林第。”
剃頭匠拱手:“招財可喜!”
叫花子拱手:“進寶可賀!”
鹽鎮張家高門樓上掛著一幅大匾,上邊雕刻著三個金字:翰林第。
一輛馬拉轎車停在張家二門外,奶媽引著小姐走出來,小姐面如滿月,油紅細白,兩只眼睛像秋天的潭水,閃著波光,一條粗黑的辮子垂在身子后邊。奶媽邊扶小姐上轎車邊說道:“玉珍,你跟著你爹去鐵門街張公館拜壽,抽空到他家花園看看,那里有些花草可稀奇啦。我娘家兄弟在那里當花匠,你就叫他三叔吧。”
玉珍點點頭,坐進轎車:“奶媽,你回去吧。”
奶媽一再叮嚀:“路上啥人都有,可不要輕易掀轎車簾子。記住沒有?”
玉珍說:“記住啦。”
奶媽放下轎車門簾,車把兒趕著轎車走出大車門。
玉珍老父親張太公戴著禮帽,穿著長袍馬褂,站在大門外的上馬石上,不斷地理著飄在胸前的胡須。
管家招手,長工把一匹棗紅馬牽過來。
張太公問管家:“高冠山的團丁哩?他不是答應借給咱四個人嗎?”
管家說:“答應啦,答應啦。”
張太公說:“人哩?我可沒白借,給過他們大洋。”
管家看見了喝酒的團丁,忙向酒館里招手:“老總們,該走啦,該走啦!到了鐵門街,我請你們再喝!”
團丁聽見招呼,紛紛起身走出酒館:“管家,你說的算話不算話?”
管家說:“算話,算話!”
團丁說:“不算話是老狗!”
管家說:“老狗,老狗。”
張太公搖頭:“什么東西!”數落管家,“你都一把年紀了,叫他們蹬鼻子上臉,也太自輕自賤啦。”
管家說:“是,是。”看見轎車趕了過來,小心地扶張太公上馬。
團丁護送著張太公和轎車向寨門外走去,管家騎頭毛驢跟在后邊。
叫花子九指虎領著幾個擔竹貨的,不遠不近地跟著張太公一行。
管家向后邊看了看,走向團丁交代他:“小兄弟,那幾個擔竹貨的,老跟在咱們后邊,我看是不懷好意,去倆人把他們擋住。”
班長指了指走在后邊的兩個團丁:“你們兩個留下。”
這兩個團丁從肩上卸下槍,站在路中間,等著賣竹貨的過來。
九指虎看見有團丁攔路,便指著挑竹籃的說道:“要是他們攔住了,你上前答話,就說這邊竹貨不好賣,要到鐵門去賣。”說話之間,就來到了攔路團丁的跟前。
團丁把槍一橫:“站住!”
九指虎等人微笑著站住了。
團丁厲聲問道:“你們為什么老跟著我們,想要干什么?”
挑竹籃的點頭哈腰地說道:“不敢,不敢!俺們聽說鐵門街竹貨好賣,想到那兒去賣。”
團丁喝道:“統統給我勾回去!這幾擔竹貨必須在我們鹽鎮街賣,不準挪地方!”
挑竹籃的說:“請老總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吧!”
團丁眼睛看著天說:“不行!”
挑竹籃的匪性發作,捋捋袖子說道:“你們鹽鎮張家也太霸道啦!”
團丁指著挑竹籃的罵道:“你狗眼看清了,我們不是鹽鎮張家,我們是高冠山的民團!”
九指虎聽見高冠山三個字,急忙上前拉住挑竹籃的:“勾回去,勾回去!”
劉嶺村外打麥場上,磨子圍著麥秸垛追一個女的,女的絆住石磙跌倒,磨子撲了上去。
趙耕郊騎著車子來到場邊,見狀喝問:“干什么?”急忙下車。
磨子看見趙耕郊,慌忙躲到麥秸垛后邊。
女的披頭散發跑過來,拉住趙耕郊說道:“五弟,快救救我!”
趙耕郊看見是四嫂,驚異地說:“四嫂?”
四嫂哭起來:“五弟呀……我去地里送飯回來,在這兒碰見了磨子,想不到他會起壞心……”
趙耕郊怒不可遏地喊了一聲:“磨子,你給我滾出來!”
磨子從麥秸垛后邊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五掌柜,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趙耕郊氣得渾身打戰:“你色膽包天,竟敢欺主!”舉起自行車向磨子砸過去。
磨子大叫一聲:“饒命呀……”爬起來抱頭鼠竄。
趙耕郊追著喊:“哪兒遠往哪兒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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