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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那離婚三次的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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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那離婚三次的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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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像媽媽的女兒、像女兒的媽媽 她們所展開如啤酒般清爽的家庭故事
再婚又離婚的媽媽、三個姓氏不同的孩子,能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嗎?

繼撼動社會議題《熔爐》、《我們的幸福時光》
與我們一同活在當下的作家孔枝泳 寫下所有女兒期盼的幸福時光

=內容簡介=
「和媽媽重逢之後,我才找回了自我。媽媽在世人眼裡看來很不幸,但她自己並不如此認為。我想成為像媽媽那樣,自己覺得自己很幸福的女人。」

*別人問起媽媽的美容祕訣,她說:「我擁有『明天一定要洗了臉再睡』的堅定決心。」媽媽每天總是要我們洗澡或洗洗手腳再睡。但我猜想,她之後就會回到房間,偷偷握緊雙拳發誓說:「啊,明天一定要洗了臉再睡。」一想到這裡,就覺得作家媽媽也有土包子歐巴桑的一面,真的很可愛。

*喝酒到深夜才回家的媽媽,邀我一起跳舞……在女兒面前跳舞,世界上也會有這種事?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我還是跟著媽媽一起開懷大笑。

*「如果你們成績優秀,媽媽就可以揚眉吐氣地對別人說:『看到了吧!』……但我不會只是為了讓自己開心而叫你們讀書。媽媽只想教導你們,如何得到幸福的方法……」

這就是我那真性情的老媽。


魏寧和父親生活多年後,十八歲那年回到了媽媽的家。這時的媽媽是個離過三次婚的女人,魏寧還有了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身為單親家庭的孩子,魏寧早已習慣別人特殊的眼光,然而,一個屋簷下的四個人都有不同的姓氏,算是一個「家」嗎?媽媽也不像一般「母親」該有的樣子;既然相愛,爸爸媽媽為什麼又分開呢?關於愛情、家的意義、友誼、將來要從事的工作……她充滿了疑惑。

成長中的少女魏寧離開過去與父親生活的陰影,準備迎向與母親一同生活的未來;縱然懷抱著不安,然而與母親曾共用一個身體而感覺到的某種聯繫,為她的「家」帶來了嶄新的想像,在女孩成為女人的道路上,有了更篤定的信心。

作者簡介

孔枝泳(공지영, 1963-)

如果你對現實憤怒,卻無力得說不出口,她會為你而寫──為國民的幸福與憤慨而寫的作家。

「韓國代表作家」、「韓國文學的自尊心」、「韓國文化之星」……指的都是同一位作家:孔枝泳!孔枝泳是韓國指標性的文化品牌,她曾同時以三本書進入暢銷排行榜,形成「孔枝泳現象」。自創作以來,孔枝泳的作品總共銷售超過九百萬本,已有三部作品改編為電影,名列「出版社最想爭取其手稿的作家」,「因為孔枝泳不管寫什麼樣的文章都會在韓國書市掀起波瀾」,她是韓國的暢銷書冠軍。
孔枝泳,一九六三年生於首爾,上大學之前不知道有人窮到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對於自己從小到大一直能隨心所欲吃自己想吃的東西,感到相當愧疚,也開展了她參與民主化運動的契機,一九八七年因為反對選舉開票不當,參加示威遊行而被抓進看守所。這次經驗成為她創作小說的開端,讓她立定成為小說家的決心;曾任職出版社、從事翻譯、勞工運動等各項工作的她,因為豐富的生活經歷,「社會關懷」成為作品中鮮明的特色。
孔枝泳的作品直接、誠懇、穿透人心,她擅長以敏銳的觀察力描繪不合理現實的孔枝泳,為人們找到了出口。繼2012年改編為電影的《熔爐》在台灣出版後,已陸續出版《我們的幸福時光》、《無論你選擇什麼樣的人生,我都為你加油》中文版。

孔枝泳獲獎紀錄
2001年,《我們是誰,我們來自何方,我們去往哪裡》榮獲韓國第7屆二十一世紀文學獎。
2004年,獲得韓國吳永壽文學獎。
2005年,《韓國日報》發起全國大型網路調查,「代表韓國未來的作家」孔枝泳排名第一;孔枝泳的《鳳順姊姊》被視為「最讓韓國人感動的作品」之一。
2005年,《我們的幸福時光》銷量突破百萬本,暢銷排行榜八週冠軍
2006年,當選為文化領域的「韓國之星」,被譽為「韓國文學的自尊心」,獲國際特赦組織媒體獎特別獎。
2006年,《我們的幸福時光》改編電影上映,2014年在台灣上映。
2011年,榮獲李箱文學獎。
2011年,《熔爐》改編電影在韓國與北美上映

游芯歆
國立台灣大學圖書館學系畢,韓國中央研究院附屬研究所韓國歷史學碩士,從事韓文書籍翻譯多年,譯作有《大長今》(合譯之一)、《大長今養生御膳》、《他說,她說》、《英雄時代》、《黃真伊》、《祕密花園》、《來自咖啡原鄉的邀請》、《禪師的證婚辭》、《當地球大人遇見小王子》、《罪囚645號》等書。

=作者的話:新時代的家/孔枝泳=

會提筆寫下這本小說的動機,其實很偶然。起始於有人邀稿,建議我不妨以「新定義的家庭」為主題,採散文的方式寫下我和孩子們的故事。身為一個單親媽媽,撫養著三個姓氏不同的孩子,對於無法擺脫自卑的我,這是一種很新鮮的衝擊。當我問著「為什麼?」時,那個人回答:
「新時代也需要對家庭有新的定義。」

因為得將我與孩子們的故事據實寫下,這樣的負擔使得最後未能成事。但我總想著,有一天要以小說的形式,採取比較自由的型態寫寫看。我詢問女兒,我想以她為主角,時間設定在她十九歲時,怎麼樣?女兒給了我很大的鼓勵。對那孩子來說,媽媽把她平日裡嘰哩呱啦說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或許很快就會成為一種壓力。但女兒能夠理解媽媽的立場,而我也如昔地對此懷著抱歉和感謝的心態。

在執筆寫下這本小說的期間,我比以往更常擁抱孩子。當我站在客觀的立場,從母親的角度來描寫我這個人時,多少還是感到恐懼。在我自己看來,我不是個好母親,這也是因為我心懷歉意的關係。不,這只是原因之一,其實,在寫作的過程中,我很心痛地體認到,原來我是個懶於將心底愛意表現出來的人。我們一家人,就算按照他人的標準來看,都是一個扭曲而破碎的家庭;但就算我們的姓氏全都不同,就算我們或許連血源都不同,更進一步說,就算我們的膚色和人種都不同,就算現在我們並不能了解彼此,不過只要有愛,我們就是一家人。而對於所謂一家人的名稱,最適當的名詞,便是「愛」。

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自身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這是第一次我將我的家庭過往,以家庭史的方式用文字寫下來。或許別人會說我很有勇氣,或說這是一種告白,但對我而言,這就只是一本小說而已。作家通常是將自己所看到、聽到、感受到、想到、領悟到的東西寫下來,而這正好是我的生活,本質上沒什麼不同。不管世人對我有何種指責,我都願意承擔,而不想流著眼淚懇求世人的理解。我還有需要我保護、養育的三個孩子。帶著三個孩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因此,我需要勇氣。曾經有人說過,所謂的勇氣,不是無所畏懼,而是雖然害怕,但知道有比那更寶貴的東西存在。發生在我身上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這一點。我終於能平靜地全盤接受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命運。如果不是這樣,我大概會在潮湧而至的指責和充滿強烈蔑視的激流中,跌跌撞撞,寸步難行。我既然是個母親,便要像個母親一樣,把兩隻腳穩穩地站在地上。

最後,我要再一次聲明,這只是一本小說。必須如此聲明的理由在於,我是一個小說家,雖然這本書是以實際存在的人物為雛型,但卻是以杜撰的方式展開整篇故事,同時也是基於身為富有想像力作家的一份自尊心;而且,也是出於對孩子和家人的擔心之故。或許過了百年之後,當這本蒙塵的小說在圖書館裡被偶然發現之際,曾經對孔某某人的私生活如何如何地議論,大概也不具什麼意義了吧。

擱筆之後,難得地在秋天散散步。已是深秋,樹葉轉為金黃色,夏天裡熾熱的驕陽都鑽進了金黃色的樹葉裡去,這個秋天,自然而然地變得輕快起來。這時,我突然想到,我正站在秋日之中,而這秋日竟是如此難以形容的靜謐。不知從何時起,秋日變得如此溫馨,如此熟悉,大概是因為,我正要開始秋日生活的關係吧。
我獨自一人喃喃自語著平素羞於啟齒的話──
魏寧、敦彬、傑傑,謝謝你們!我愛你們!這就是我想說的全部。
近來,我常想著,好像還不錯。也許還有點猶豫,但再仔細想一想,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書摘/試閱

※※「……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該為你們做些什麼,我們才算是一個好的家庭。有時我也會想,如果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才是一個溫馨的家庭。每天吃飯,睡覺,有時一起去外面吃飯,一起看電視,吵吵架,冷戰幾天,又和好……有人說,按照登山人的說法,家就是一個登山營帳,要結實穩固,但不能把這裡當成終點,停了下來……」※※



對我來說,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那個家。或許是因為我始終相信,如果能離開爸爸和繼母的家,就會有一個鳥語花香的家在等待我。搞不好,從爸爸的結婚典禮那時開始,我就有了這種想法。這是後來才想到的,那天我彈奏的曲子,竟然是〈我的家〉,而不是〈我們的家〉。

「我不知道!爸你從來沒跟我提過媽媽的事情。」

我總是對爸爸如此殘忍,我總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爸爸身上。難道是因為爸爸總是接受我的一切嗎?我知道我的存在,對爸爸來說是多麼大的痛苦。在爸爸心目中,我這個人,如果有誰膽敢動我,爸爸即使處在最愉悅的時候,也會馬上勃然大怒。而且,如果事情是和媽媽有關,絕對會在爸爸心中造成無可挽回的傷痛。我十分明白這一點。就因為爸爸愛我勝過我愛他,所以每次爭吵,一定是以爸爸慘敗收場。

當我對著鏡子問:「鏡子啊,鏡子啊!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誰?」鏡子一定會──搞不好一直都會回答:「嗯,是爸爸。」爸爸即使在那個時候,也是愛我的。我也知道這個事實。我相信媽媽在離開爸爸身邊的時候,一定也有同樣的想法。但媽媽和我也有不同的地方。如果我問:「鏡子啊,鏡子啊!現在這個時候,我最愛的人是誰?」鏡子一定會回答:「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是爸爸。」但媽媽呢,媽媽……

想到這裡,突然對離開爸爸、到媽媽身邊去的決定感到膽怯。媽媽已經有兩個兒子,兩個姓都不一樣,算是我的弟弟。而且,我們長得都不像,因為每個人都長得像自己的爸爸。

「我陣痛了老半天才生下你們,懷胎十月期間,啤酒一杯都沒喝,想抽菸也都忍著沒抽。而且在生下你們之後,還得辛苦地減掉將近二十公斤的肉。你們竟然沒有一個跟我的姓,也沒一個長得像我……」

媽媽把我們叫到跟前坐下,這麼跟我們說,然後自己哈哈哈地笑起來,但也沒忘記在這些話後面接著又說:

「但,只要我能再得到你們,叫我重新回到那個時期也沒問題。坦白說,如果有人叫我再回到那個時期,我是真的很不想;但為了你們,我願意。媽媽在這世上做得最棒的事情,就是生下你們。」

媽媽這時的表情,就像對著國旗發誓的小學一年級學生一樣,面帶悲壯。我雖然不認為媽媽在騙人,但偶爾也會想,媽媽究竟有沒有後悔生下我和兩個弟弟?因為,去媽媽家過夜的日子,有時也會在深夜看見媽媽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

正想去化妝室的我,如果喊一聲「媽」,媽媽就彷彿從沉思中回神似地「嗯」回答一聲。那時,媽媽臉上的表情,即使在黑暗中也顯得蒼老許多。

「你在幹麻?」

如果我這麼問,媽媽就會回答:「嗯,睡不著。」有時,又會接著說一句:
「幫我祈禱,讓媽媽寫出好書……不知道能不能把老么都送進大學……我好怕!」


媽媽是個著名的暢銷書作家。但當我和媽媽重逢的時候,媽媽是個窮光蛋。在網路上買了便宜貨的衣服,還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地跟我炫耀說:「魏寧你看,這多少錢知道嗎?才兩百三十塊錢。」我同學的媽媽都不工作,手上還提著名牌手提包,媽媽卻一個也沒有,那怎麼還會失去所有的錢呢?

媽媽有時會像掉了一張捷運儲值卡一樣,淡然地回答。

「當初和你爸爸離婚的時候,就沒什麼錢。第二次離婚的時候,那個人說要搞電影,把我賺的錢都拿走了。現在呢……錢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說完以後,就抽抽鼻子,轉頭看著窗外。不過,媽媽又隨即像從窗外吸取到什麼新的活力一樣,以開朗的臉龐望著我。

「但我仍舊心存感激。不管怎樣,如果我很有錢,說不定我就不會如此拚命地寫作了。巴爾扎克、杜斯妥也夫斯基都是因為欠債,才拚命寫小說的,而媽媽還沒欠債呢。等等,難道沒欠債,就沒辦法變成像巴爾扎克或杜斯妥也夫斯基那般了不起的人嗎?」

媽媽自言自語,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這就是媽媽的習慣,特別是說些別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時,更是如此。

媽媽是個離過三次婚的女人。當媽媽第二次離婚的傳聞傳來時,爸爸還沒認識繼母,所以家裡只有阿嬤、爸爸和我三個人。飯桌上,阿嬤遲疑了半天,才跟爸爸說:
「聽說魏寧她媽離婚了,是真的嗎?」

爸爸沒有回答,只是像嚼沙粒一樣,把嘴裡的飯仔仔細細地嚼了好久才吞下去,喝了一口水後,就起身回房了。不管怎樣,這是第一次在我們家的飯桌上,提到「魏寧她媽」這個人的話題。阿嬤叨念一句「算我多話」,就開始收拾飯桌。對阿嬤來說,自己的兒子比什麼都重要。我什麼都不知情,突然聽到媽媽這個詞語,心裡一陣難過,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只好把頭埋在飯碗裡。但阿嬤眼裡根本沒有我,只看到爸爸飯吃到一半就回房裡去了。

「就算現在,如果兩人能和好該有多好啊!你爸也還是一個人。你媽那麼討人喜歡,做事又能幹,三個媳婦裡,就屬她對我最好。」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爸爸、媽媽、阿嬤和我,四個人一起生活的樣子。這樣也很好啊!我的腦子裡第一次覺得,這樣也不錯!然而,無可奈何的是,那樣的舞台上空空如也。這種舞台,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過。我那時才初次了解,從來都不存在的東西,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這也是我首度感受到,沒有媽媽,心中的失落有多大。這比起他人的眼光、滿含同情的視線,根本就是不同層次的事情。在那一刻,我才切身明白,我是個沒娘的孩子。這種感受,大概可算空前絕後了。但是,爸爸憤怒的聲音隨即傳來。

「媽,請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說些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個性沉靜的爸爸對阿嬤發那麼大的脾氣,也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在家裡那麼大聲說話。然而,爸爸自己似乎更吃驚的樣子,於是爸爸咬咬牙,忍住氣慢慢地說:

「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到那個人的事情。」
我一直都不知道爸爸和媽媽為什麼會分手,當然我可以問,但我從來不問。因為,就算問了,爸爸也不會告訴我。但,還有比那更嚴重的理由。這理由很難說清楚,我只是害怕,如果我知道了原因之後,就會真的永遠失去爸爸或媽媽其中一人。


傍晚時分,媽媽從B市回來。我們面對面坐在媽媽的書房裡,媽媽聽了我長長的敘述之後,對我一連串的行為幾次面露猶豫之色,然後短短地說:「嗯,做得好!」

「可是,媽,爸爸說暫時不要見面。不……說不定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吧。」

我的聲音略帶哽咽。媽媽靜靜地看著我,眼神略帶嚴厲,因為在思考什麼嗎?我有點來到訓導室準備接受懲罰的感覺。

「魏寧,你想說的話都說了,接下來的結果就得完全由你自己承擔。不管那是什麼,你都得接受。爸爸雖然是父親,你卻不能……不能期望你爸做出你希望的反應來。你現在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想辦法讓你爸消氣。不要一直自憐自艾,想著爸爸為何不了解自己。」

媽媽說的話意外地十分冷靜。連媽媽都變得如此冷靜,我真的很討厭也得跟著冷靜下來。看到我皺起眉頭,媽媽不理我,只裝著在整理書桌上的書。平常根本不整理書桌的媽媽,現在做這樣的動作,可知心裡也不好受。

「你爸啊!」媽媽拿起桌上的整疊書,噠噠地大聲整理,嘴裡還說:「當然會有那樣的反應。不管怎樣,你爸盡到了對你的義務。但從自己的子女嘴裡聽到那樣的話,還有人能保持冷靜嗎?」

「那!媽,你為何還要叫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既然你都已經預料到會這樣!為什麼還叫我那麼做?你想把我抓在手裡才那麼說的嗎?」

即使知道自己說的話既幼稚又可笑,但又能怎樣。我對著媽媽大吼,媽媽停下把整理好的書插回書架上的動作,轉身看著我說:

「魏寧,我跟你說過,那不是個好方法吧,但是你不聽。我不是要責備你,那時媽媽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參與你的決定,這樣我們才能一起後悔。因為媽媽也和你一樣,成了參與不好決定的同志。」

媽媽說完後,靜靜地看著我。

「啊,對不起!我說得不對,那不見得是件不好的決定,我覺得你的想法也不是絕對錯誤。人總要受點挫折,才會長久記得傷口的痛。媽媽想和你一起做,就算結果不好,也能一起承擔……我不是只想要那麼做……而是已經打算要那麼做。」
聽了媽媽的話,我什麼都不再想了。

「媽,我不懂什麼是家人。父母代表什麼,子女代表什麼,我都不知道。人們都說家人很重要,很重要,我也不懂那代表什麼意義。有時候,我反而感覺,陌生人對我更好,更理解我。」

媽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下巴。

「唉,媽媽撫養你們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我是在別人眼中一個非常正常的家庭,甚至可說在別人眼中看來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裡長大,但我究竟做了些什麼?外婆在那時為我做些什麼,外公呢?……然而,想了又想,竟然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家人一起去吃美味大餐時快樂的回憶,外婆嘮嘮叨叨時我不耐煩地發脾氣,被責罵時哭個不停,我想要擁有自己的房間獨立起來等等……還有當外公說我是女孩子,晚上九點前一定要回到家的時候,我就恨不得快點長大離開家。」

「真的?」

我問媽媽,媽媽點了點頭。

「當我回想這一切,也覺得很有意思。這樣想來想去,好像是沒有做什麼……因此,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該為你們做些什麼,我們才算是一個好的家庭。有時我也會想,如果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才是一個溫馨的家庭。每天吃飯,睡覺,有時一起去外面吃飯,一起看電視,吵吵架,冷戰幾天,又和好……有人說,按照登山人的說法,家就是一個登山營帳,要結實穩固,但不能把這裡當成終點,停了下來。不過,如果營帳不穩,也無法攀登到山的頂點。天氣不好的時候,可以先回來營帳避避,等天氣轉好,再離開營帳上山去。這就是家!但家不是目的所在,而是為了抵達目的,而必須結實牢固的地方,因為生活中,處處是風雨,家必須穩固,足以抵擋風雨的侵襲。」

如果,這麼簡單的地方便稱為家,那我早就擁有一個家了;當我感到爸爸討厭我的時候,我也不會有天地唯我獨存的孤單感受了。
「但那難道就能代表全部嗎?媽,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一個人住也可以啊,有地方休息就好。不然和情投意合的朋友一起住,也行啊,反正彼此相愛。那麼,所謂的家庭到底是什麼呢?」

媽媽「叩」地在我頭上敲了一記。

「問那麼多幹麻,別再問啦!如果知道的話,不只是媽媽,連你都成了大學問家!好了,我們先這麼做吧!讓弟弟們早早上床睡覺,我們到前面喝生啤酒去,媽媽大請客!」

媽媽像個小淘氣似地,眼睛亮閃閃地說。


那天晚上,原本沒那麼早睡的大弟小弟,在幾近脅迫之下,只好早早上床睡覺。我和媽媽則到社區商店街的生啤酒店去。丹尼爾叔叔也來了,我們在那裡說著和家庭意義毫不相關的話題,痛快地喝著生啤酒。我沒有問這兩人如何度過這次的旅行,雖然我已經長大,可以聽些未成年不宜的話,但我想大人似乎不願意說吧。
回家的路上,寒風刺骨。我挽著媽媽的手臂,我突然覺得,所謂家人,不就是深夜裡還能一起出門去附近喝生啤酒的人嗎?也是回家的時候,能手挽著手的人。還有,可以在各自的房間裡,舒服地睡上一覺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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