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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森:黨爭,國破方休(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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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森:黨爭,國破方休(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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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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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工頭堅(歷史旅行愛好者)
何健(冶堂主人)
邱坤良(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教授)
侯季然(電影導演)
翁佳音(中央研究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尉天驄(政治大學中文系名譽教授)
陳芳明(政治大學台文所講座教授)
楊澤(詩人)
同場站台,豪情推薦(依姓氏筆畫排列)

崇禎十七(1644),大順軍攻入北京,崇禎皇帝自盡,南京明臣擁立弘光皇帝即位。嚮慕儒道的鄭森,由此見識了文人們在風雨飄搖中或激憤,或隱遁,或孤注一擲等種種不同行止。
弘光登基,閹黨隨即把持朝政,迫害政敵,黃宗羲和侯方域等人都被捕入獄,鄭森前往南京救援。
傳聞崇禎太子來到江南,吳應箕意圖藉太子推翻弘光帝和閹黨,與反對的黃宗羲激辯。鄭森認為應先辨識太子真偽,在名妓張宛仙協助下,說動了遭閹黨迫害而隱遁山林的太子侍講方以智出面。
方以智指認北來少年並非太子,少年卻隨即被人劫持。鄭森為不使少年被有心人利用,借助太湖水盜之力救回少年。
北來少年到南京後引起絕大風波,反閹黨者執意聲稱其為真,而左良玉也藉口保護太子出兵南京。朝廷調遣江北四鎮防守左兵,造成北方門戶大開,清兵趁機南下。鄭森前往揚州欲為史可法獻策,發現史並不積極備戰,而希望以自身壯烈殉國激起天下人的愛國意識。
揚州陷落並遭屠城,弘光出奔,錢謙益等大臣為保南京人民生命,決定投降。鄭森目睹老師跪迎清軍,黯然離去。

作者簡介

朱和之
本名朱致賢,台北人,一九七五年生。拿傳播文憑而偏好於文史。好音樂,不求甚解。著有《滄海月明──找尋台灣歷史幽光》(入圍2011台北國際書展大獎)、《指揮大師亨利‧梅哲》;編著有《杜撰的城堡──附中野史》;為《音樂時代》、《音樂年代》、《新朝藝術》、《MUZIK》雜誌主筆。

目次

第拾壹回 尋母
第拾貳回 憂時
第拾參回 探監
第拾肆回 會商
第拾伍回 訪隱
第拾陸回 救駕
第拾柒回 近鄉
第拾捌回 亂真
第拾玖回 悔師
第貳拾回 恨別

書摘/試閱

數日後一個夜晚,七左衛門悄悄來到鄭森歇宿的旅籠。他取出一套日本商人的衣物,請鄭森換上。鄭森知道,自己一身儒服網巾的裝扮是走不出宿町的,何況潛入平戶?於是放手讓七左衛門為他更衣。
七左衛門準備的衣衫十分合身,待他幫鄭森將頭髮在頂上紮成一束「總髮」的樣式,鄭森徹頭徹尾看來就像是一個日本商人。
「阿兄這樣子,誰都瞞得過。」七左衛門讚嘆道,「若阿兄還能說幾句日語,那就天衣無縫了。」
鄭森默然,他實是能說日語的,但去了中國後屢被族中兄弟輕侮,就不肯再說一句。此番到日本,處處聽見這兒時聽慣了的語言,常感激動難抑,卻始終裝作不懂。即便在至親的弟弟面前,他幾度想用日語和他交談,話到口邊卻終究還是硬生生地忍住。
七左衛門見他黯然不語,還道鄭森為此憂心,遂開朗地道:「不打緊,一路上不會有人盤問的,真有事,我來應對就好了。」
鄭森點點頭,隨著七左衛門離開旅籠,中國船員們酒酣之際,誰也沒有發覺。七左衛門顯是經常潛伏出入慣了,在黑暗中足不停步地穿梭於暗巷間,很快離開了宿町,循著港邊山腳下的小徑繞行,穿過一個山谷之後,在一個小漁港下岸登船。
深夜中無法行船,七左衛門要鄭森先睡一會兒。鄭森雖走了大半夜的路,卻沒有絲毫睡意。他看著七左衛門,想問的事情很多,良久卻道:「小左,你的官話說得真好。」
七左衛門道:「從小,阿娘就說我們總有一天會去中國,因此要我好好跟外公學講官話,我要偷懶,阿娘就罵我說將來去了中國卻不會說官話,是會被人瞧不起的。」鄭森笑道:「外公的官話也不頂好,一口閩南腔可重得很。」七左衛門道:「莫要緊,反正我們轉去也是到泉州安海。」
鄭森道:「也對。等你們回到安海,我們一家就總算是團圓了。我盼這一天,已盼了十四年。」
七左衛門卻道:「這次阿娘前去中國,我並不打算同行。」
鄭森詫道:「卻是為何?」
七左衛門道:「我上年定親了,大約在今年裡就會成婚。」鄭森道:「這是大喜事,真是恭喜。可怎地你信裡都沒提過。」七左衛門道:「阿娘一直反對此事。她說咱們就快到中國去了,到時候又不能帶著人家一道走,沒的⋯⋯耽誤人家。」其實田川松原本說的是「沒的造孽」,但七左衛門想到這話像是在罵父親似地,於是臨到嘴邊改了口。
鄭森道:「所以弟妹是位日本姑娘囉,你一定很喜歡她吧?」七左衛門道:「我們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我前兩年就該結親了,卻一直因為要去中國之事拖延著,姑娘家裡無法再等,要我下個決心。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留下來。」
鄭森道:「這確是一件難事,然而果真不能把弟妹也接來中國嗎?」
「如此則須令她與家人分別了。再者,外婆田川家無嗣,我決心留下之後,已入繼承襲家督之位,現為平戶藩士,更不可能離開日本。」七左衛門默然半晌,接著道:「同阿兄講實在話,我並不想去中國,那裡對我來說並非故里。我在平戶出生、成人,親戚師友都在這裡。反過來說,中國那兒只有阿爹和阿兄在,然而我從懂事以後,就不曾見過阿爹一面。這幾年他叫我在平戶幫忙給阿泰哥接頭,也常給我寫信,可說起來他更像是個教我做生理的長輩。」
鄭森道:「你的處境我明白,要你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國去,是難為了。然而你若不去,阿娘豈不寂寞?」
七左衛門道:「我想不會的。她在安海有你呢。」鄭森道:「小左這話就不對了,十多年來,都是你陪在阿娘身旁,我可遠不及你和她親近。」七左衛門道:「從小,阿娘就整天叨念著阿兄,我是好是歹,彷彿都無所謂的。」
鄭森道:「小左何出此言?阿娘是因為每天都能見著你,自然毋須思念。」他長嘆一口氣道,「那天我頭一次看到你,真覺得你是另一個我,留在平戶,過著我無緣承歡於阿娘膝下的日子。而我,在中國受盡族中長輩和兄弟們輕賤,說我是倭人、夷種,一有機會就合起來欺負我。可我這次來到日本,我才敢說,我並非日本人。無論穿著舉止、持心道德,我裡裡外外都和這兒的人不一樣。」
七左衛門道:「如此說來,我兄弟倆雖然遠隔萬里,卻是同病相憐。川內浦唐人多,也還罷了,要離了村子,人們都指指點點,說我們是唐蠻,不讓孩子跟我們一起玩。我若不是跟中國商人交談,平日裡斷不肯讓人知道自己會說唐話的。」他也嘆了口氣道,「阿兄說我是另外一個你,實情卻非如此。阿兄沒有親見,不曉得這些年阿娘的一片心思只在阿兄身上。到今天,阿娘每過千里濱,都還會指著海灘上那塊黝黑的石頭,說那就是她生下你的地方,又說那日紅光滿天大有異象,可見阿兄必非常人。每有阿兄的消息,或者有信來,都能讓她高興大半個月。」
鄭森含淚道:「孩兒福松不孝,竟讓母親如此掛懷。我定要將母親接在身邊,日夜服侍,以補報她如海深恩。」
「你我雖是一母同胞,終究有所不同。」七左衛門道:「阿兄是阿爹尚在平戶定居、與阿娘新婚燕爾之時所生。而我出生時,阿爹卻早已離開日本,成就事業於海上,許久才來平戶一次。在阿娘心裡,我是不能與阿兄相提並論的。」
「阿爹也是不得已。當年他離開平戶時,不過是一介唐通事,誰知才三、五年工夫就成了東南海上之主。而後受朝廷招安,從游擊、參將一路升到如今的總兵官,也僅十來年。阿爹當了官,不便時常往來日本,誰知幕府又關了平戶港,不許外人出入,阿爹即便有心,也無法再來探望你們。」鄭森長長一吁,道,「這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就說這一回,本已和奉行議定將阿娘接出,誰知到了此間,事情卻又生變。」
「和蘭人之事不會拖延太久。阿娘遲早會到中國去的。」七左衛門忽然正襟危坐,肅容道,「阿兄是秀才,將來也要進朝廷做大官的,往後我們兄弟不知還能不能見得著面?趁此機會拜託阿兄,阿娘往後要託你好好照顧了。」說罷雙手握拳,分別摁在膝蓋外緣,深深鞠躬。
鄭森連忙挺身作揖,回了一禮,道:「倘若小左不來中國,我自當加倍體貼侍奉母親。但無論如何,小左都毋須怨望阿爹和阿娘,他們有他們的難處。這十餘年多虧有你孝順阿娘,我敢說阿娘一定記在心裡的。」鄭森難得促狹地道,「說不準,待阿娘到中國和我相處一陣,便會立時想起你的種種好處來呢。」
七左衛門聞言一笑,道:「我並不怨阿爹、阿娘,只怨這造化硬生生將我們一家拆散。今日親見阿兄神采,知道阿娘在中國有所依靠,可以放心。她在你身邊,定然時時歡喜得緊的─時候不早,阿兄累了大半夜,多少睡一會兒吧。」
鄭森點頭,和七左衛門各自側身睡下。身子雖然疲憊,卻思潮洶湧難以入睡。不知過了多久,朦朧間忽聽得鳥鳴一片,睜眼時,天已亮了。

小船沿著九州島西岸航行,小心避開長崎奉行所設在幾座山頂的瞭望番所,向北前往平戶島。
這一日,平戶島已然在望。鄭森望著只有一衣帶水的平戶島,心中激盪。眼前就是魂牽夢縈的故鄉,看起來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小船在九州沿岸一座小島的隱密處暫泊,旋即有人上船。那人一見了並肩而立的鄭森和七左衛門,登時吃了一驚,道:「這位是?與七左衛門長得好相像啊⋯⋯」七左衛門道:「仙兵衛,你別多問。這幾日有甚麼不尋常的動靜沒有?」那仙兵衛盯著鄭森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就是來通報你的,免得你帶了唐人闖進村子裡去─昨天夜裡幾個浪人悶得慌,喝醉酒後為了爭一個遊女鬧起來,爭執間一人失手被殺,結果驚動藩兵前來搜查。」
七左衛門道:「那你怎麼處置?」仙兵衛道:「我先把浪人們移到黑島去,屍首也運到另一座荒島上埋好。可是有兩個遊女來不及移動,讓藩兵給拿住了。」七左衛門道:「這可不好,她們該不會供出甚麼來吧?」仙兵衛道:「我從頭到尾沒讓她們知道身分,可她們接待外地浪人、目睹命案是明擺著的事,藩兵這會兒正在挨家挨戶搜查,鬧得不可開交。」
「嗯⋯⋯」七左衛門沉吟一會兒,道:「我們要上岸一趟,你看我們從寶龜上岸,從後山繞回去如何?」仙兵衛道:「這位客人是⋯⋯日本人?」七左衛門一楞,道:「不,他是唐人。」仙兵衛道:「怪不得,我就覺得有些不像。若是帶著唐人,眼前就別上岸了。不僅藩兵正在搜查,藩裡也嚴令全村,若有外人闖入須得即刻通報。咱們川內浦就這麼點大,有生面孔立時都會被認出來的。」
七左衛門道:「以我們和村長的交情,他不至於出賣我們吧。」仙兵衛道:「這次幕府警戒和蘭人是來真的,左近福岡藩、佐賀藩都看管得緊,連咱們平戶藩也一樣。藩裡加緊瞭望海面,有船隻出入都上前盤查。這般態勢,恐怕不是村長能夠擔待。」七左衛門聽了,只好點點頭。
鄭森在一旁聽著,心下冰涼。七左衛門用官話向鄭森稍加解釋,鄭森不解地道:「怎麼這裡防範得竟似比長崎還嚴密?」七左衛門道:「平戶唐人多,私下常和中國往來,這是誰都知道的。現在有事,幕府自然睜大眼盯著。平戶藩一直想重開貿易,一點差錯也犯不得,是以對幕府的命令特別恭順。」
「如此我們便不能上岸了嗎?」鄭森盡量冷靜地道。
七左衛門想了想,道:「咱們先在這裡等等,看夜裡或是明天有沒有機會。」
於是鄭森等人就地靜候。入夜之後,仙兵衛潛回平戶島上,但不必等到他回報,鄭森便已看到平戶島岸邊許多地方點起篝火,不時還有人影走動巡邏。
天快亮時仙兵衛再次前來,說道:「你還是先送這位客人離開吧,藩裡徵調了船隻,天亮以後要在附近島上搜查。我也得去黑島安排一下,免得浪人們輕舉妄動被發現了。那群浪人原本就嫌悶,躲在荒島上日子更難捱,我看要能送出去就盡量加緊著些。」
七左衛門點點頭,對鄭森說明原委,道:「阿兄今日還是先回長崎去,待過些時平靜些了再來。」鄭森凝望平戶島,咬著牙道:「萬里間關到此,故鄉就在眼前,卻不能登島拜見母親一面,真叫人不甘心。」七左衛門道:「距離唐船回程還有好幾個月,藩兵不會在川內浦駐守太久的,阿兄何必急於一時,冒此風險?」
鄭森道:「我私自離開長崎,明騄哥和阿泰哥定然不悅,下次怕難再來了。」他堅定地要求道,「小左,你們『拔荷』、偷渡之事做得慣的,神不知鬼不覺地登島絕非難事,求你成全阿兄吧。」
七左衛門難為地道:「登島是不難,但要回家見阿娘就不容易了。」鄭森鍥而不捨地道:「那麼可否將阿娘接到小島上來?」七左衛門道:「眼下這態勢,有甚麼風吹草動都太惹眼了。要讓藩兵攔住,必定懷疑她一個婦道人家登船出海做甚麼?」他正色道,「阿兄得考慮自己的身分,倘若你被捕拿押送江戶,一查之下發現是一官之子,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到時後不僅阿爹難為,阿娘也定然十分憂心的。」
這番話驚醒了鄭森,此刻絕不可躁動,但壓抑多年的情感在心中洶湧起伏,叫人難以把持。他握拳在艙板上重重一擊:「真叫人悔恨無已!」
七左衛門安慰他道:「阿兄莫急,快則一、兩個月,我再安排你來一趟。至不濟,等和蘭人向幕府謝罪了,阿娘還是可以照原本議定的回中國去,那也不會太久的。」
鄭森思潮萬千,明白今日要想上岸是太強求了,但無論如何不願就此離去。於是嘆道:「你帶我到可以望見川內浦和千里濱的地方,讓我看一眼故鄉吧。」
七左衛門看看外頭天色,點點頭道:「那麼就去看一眼,天色大亮之前我們必得離開。」說罷吩咐船夫解纜,盡量沿著九州島沿岸航行。仙兵衛也自去了。
川內浦是稍向陸地折入的一座小海灣,灣口矗立著一座名為「丸山」的岬崖,雖只有數丈來高,但已足為碼頭提供避風的屏障。也因此,從海上並不能看見鄭森的老家喜相院。
鄭森在此出生,到七歲離開為止,雖然川內浦的每個角落都無比熟悉,但也不曾自九州這一岸眺望自家風景。他默然望著川內浦在微曦中朦朧的影子,以及丸山腳下平直延伸的千里濱海灘,景物似真似幻,記憶時續時斷,良久才察覺晨風清冷,浸人肌膚。
七左衛門看看辰光,實在是非走不可了,於是上前輕聲道:「阿兄,走吧。」
鄭森「嗯」地一聲,依然楞楞張望著,只見對岸景物漸次明亮,千里濱海灘上浪花拍擊處,露出一塊錐尖而黝黑的大石頭。這正是當年母親在雨中獨自分娩,生下自己的所在。
鄭森看得分明,大石旁俏立著一名青年女子,雖然相隔遙遠不見眉目,其身影卻無比熟悉。鄭森不由低呼:「阿娘!」定睛細看時,海灘上卻畢竟只有一塊孤伶伶的石頭而已。
小船已然開動,遠處景物緩緩移動了起來。鄭森跪俯在艙板上,額頭觸地淚流滿面,心中默道:阿娘,孩兒福松給您請安。
良久,鄭森才起身。他拭乾淚痕,對七左衛門道:「別告訴阿娘我來過這裡,莫讓她掛心!」

小船啟航不久,船夫便驚呼:「後頭有艘官船,像是盯上我們了。」七左衛門取出千里鏡一看,道:「不是平戶藩的船,這是佐賀藩的。」他問船夫:「擺脫得掉嗎?」船夫道:「今日風不甚大,帆速慢,他們划槳卻多,不好擺脫。」七左衛門道:「既然如此,那就當作沒事一般照常前進,倘若真過來盤查,讓我來應付。」
沒過多久,官船果然追了上來,登上小船查看。領頭的官差看著鄭森二人,問道:「你們是甚麼人?要去哪裡?」
七左衛門取出一封文件,展開來遞給官差,說道:「在下是平戶藩士田川七左衛門,要到長崎商賣,這是我的朱印狀,請您過目。」
官差看看朱印狀,隨即遞還給七左衛門。他看了看鄭森,問道:「你,報上名來。」七左衛門搶著道:「這位是家兄,我們一起商賣的。」官差盯著鄭森,道:「喂!你是啞巴嗎,自己不會說話?」七左衛門陪笑道:「家兄微染風邪,嗓子啞了,不便說話。大人您看我們如此相像,乃是兄弟無疑。」說罷對著鄭森眨眨眼,又偷偷用手比比喉嚨,要他裝做嗓子啞掉的樣子。
鄭森卻不發一語,只是呆望著平戶島的方向。那官差益發疑心,道:「本藩奉幕府嚴令,查緝往來船隻,不許唐人與南蠻人混入,違者捕拿。你,快快報上名來!」
七左衛門額頭見汗,力持鎮靜地道:「家兄風邪甚重,怕是頭腦有些暈了。」
官差向後一招,叫藩兵上前。他看著鄭森,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鄭森看著官差,雙目清澈如泓,用著濃重的北九州腔日語,一字一句端正地道:「我是平戶人,家住在川內浦喜相院。我的名字是田川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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