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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情歌沒有告訴你(簡體書)
66折

情歌沒有告訴你(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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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如果有個人,於你如呼吸般的存在,卻一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你。那麼,怎麼辦?

蘇默止之于童瑤,就是那般怪異的存在。童瑤暗戀蘇默止那麼多年,可是他都不知道。甚至連童瑤差點為他生了個小孩,他也不知道。

後來,童瑤一個人北上,陌生人群裡忽然想起蘇默止的臉。
那年咖啡廳錄音筆裡,他說,“我知道,我早知道童瑤喜歡我……”
既然如此,童瑤想,就繼續讓他假裝不知道好了。

在外人和蘇默止的眼中,童瑤是他的最佳好友。一個寫著“我喜歡你”的紙條,卻讓童瑤無辜變成拆散蘇默止和初戀女友的第三者。
原本看似穩固的友情,一點點無形地變化,乃至最終失去了控制。
一通有心的錄音,成了狠狠插入童瑤心中的刺,多年小心隱藏的感情刹那如同一個笑話。
後來,北京偶遇,蘇默止微笑告訴她,童瑤,我們的故事還有第二個版本。
另外那個版本裡,她是他最愛的人。曾經年少不懂事,可是我愛你,一如往昔。

作者簡介

喜禾,磨鐵中文網簽約作者,長於川渝,喜酸辣,畢業於西南地區某政法大學,現從事移動互聯網運營,文風簡練清新,情節細膩有韻味,已發表作品《原來愛情敲錯門》。

目次

第一章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第二章 等的人等待中花落知多少
第三章 情書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第四章 誰讓你心動 誰讓你心痛
第五章 懷念沒有吻過的嘴唇
第六章 夢做一半比較美
第七章 知了也睡了,安靜地睡了
第八章 風箏有風 海豚有海
第九章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第十章 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我將終生用一種溫柔的心情
來守口如瓶。
——席慕蓉《秘密》
 
 
十月末的清晨,慣常的陰天。
牆上的電子時鐘顯示八點剛過一刻鐘,樓上住院部的病人都還沒醒,樓裡安安靜靜。樓外大院有人掃地,沙沙地,像風卷起的聲浪,忽遠忽近。
二樓大廳寂靜空曠,濕冷的白氣從牆邊一排小飄窗外悄無聲息地彌漫進來,天花板上霧氣氤氳。燈光灰淡朦朧,護士站裡,值班護士睡眼惺忪,一切都好像還在夢裡。
走廊轉角盡頭,手術室的門虛掩著,五分鐘前護士已經走進去開始整理。偶爾有金屬器具相撞,清脆聲響冷清清地從另一端飄過來。
醫師辦公室外,童瑤微低著頭,細長的手指慢慢拽住包的背帶。
要說點什麼,應該說點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發涼的手輕輕合握住,童瑤輕咳一聲,小聲地問。
垂下的劉海有些遮住她的眼睛,她從餘光裡看到身邊的人將閒散伸出去的長腿收回來,緩慢地瞥了她一眼:“廁所垃圾桶的紙袋破了,有東西掉在地板上,你沒發現。”
“呵——”
童瑤吸了口冷氣,手指一恍神砸在塑膠椅上,一種遲鈍而麻木的疼,使她好幾秒沒緩過來。
當她在清早六點出校,穿過大半座城市,一踏進大門,看見他坐在醫院樓下的臺階上,抬起頭目光清明地看向她時,她以為那就是最壞的結局。
又一件沒有預料到的意外,還有什麼會是更糟糕的?
“你忘了,那天畫廊裡就我和你,沒有其他人。”仿佛故意捉弄她,他非得等到她被嚇住了才開口,淡淡的、涼薄的語氣,“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童瑤轉過頭。
路晨安頭抵靠在座椅後面的瓷磚上,看著她,諷刺的輕笑。如同三個多月前,他在酒店套間撞見她衣裙不整地、心虛地從蘇默止房間裡跑出來時那樣,不言不語地微笑,仿佛看著一個可笑又愚蠢的小丑。
她知道,他一直就是這麼看待她的。
他看不起她。
現在她覺得其實他沒錯,自己真是蠢,而且內心還醜陋得如此不可救藥。
那天晚上蘇默止喝醉了,可是,她沒有。一直一直地,她都無比認真地清醒著。
“那,我謝謝你替我保密。”童瑤動也不動,迎著路晨安譏諷的注視。護士站分機突然響起來,路晨安收起笑,轉頭看過去。
坐在護士站後面的圓臉護士站起來,對著童瑤比了一個手勢:“童瑤是吧?沒吃東西沒喝水吧?醫生馬上就過來,你沿著左手邊走廊一直走,先進手術室把衣服換了。再做次檢查,要沒問題就把字簽了,醫生來了就給你做。”
小護士聲音略尖,語速又快又急,一連串的話刺得童瑤耳朵裡嗡嗡直響。
童瑤抓著椅背站了好半天,乾澀的唇張了張,忽然之間,喉嚨莫名地一陣收緊發不出聲來。她用力點了下頭,把包放在路晨安手邊,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她咬著唇,又回頭倔強地看向沉默不語的路晨安。
頭頂節能燈把她臉映得像一張白紙,她扯起同樣毫無血色的嘴角:“就算是我不要臉。這件事……路晨安,求你這件事你別告訴他。”
童瑤換好衣服,做完最後一遍檢查,簽字接受手術到躺上手術臺,不過三十分鐘。
童瑤一會兒覺得時間很漫長,長到她開始幻想自己會不會大失血死在這裡。一會兒又覺得時間怎麼如此短,眨眼她就躺在這裡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懸在頭上的無影燈晃得胃裡陣陣收縮,有好幾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快抑制不住吐在手術臺上了。
漫長的、難受的無能為力。
為什麼蘇默止總不在視線裡,這種做什麼都不對的感覺像個線團似的纏著她。
醫生換好了手術服正準備器具,站在手術臺邊上的護士俯身替她理順身下的床單,手指不小心劃過她的手臂。
童瑤用力推開護士的手,縮起腿側身抵靠住小腹。
過程很痛,童瑤把嘴唇都咬破了。她起先一直沒有出聲,最後痛得恍恍惚惚,眼睛瞪著頭頂白得空空洞洞的燈,天昏地轉的暈眩和無力像張網灑下來。她伸手蒙住眼睛,不能自抑地啜泣起來。
手術結束,她被送進另一間房短暫休息。
路晨安沒有進來,護士中途進來過一次,好心告訴她她“男朋友”剛問過她的情況,現在正在外面打電話。
童瑤沒多少力氣說話,她動了動嘴皮,又覺得對一個陌生人解釋她和路晨安的關係實在沒必要。
房間裡只有幾張空床和她,安靜得缺乏人氣的空氣中飄著醫院裡慣常的討厭味道。童瑤躺了會兒,覺得有些力氣了,換好疊在床頭的衣服下床。
小腹還在痛,像被刀子割似的,童瑤條件反射地撫著肚子往地上蹲,視線末端出現了那雙白色的休閒鞋。
“可以走了嗎?”路晨安俯下腰,一身刺鼻的煙味,神情不鹹不淡。
童瑤點點頭,四下找不到著力點,只能彆扭地抓住路晨安的褲腳。
路晨安皺了皺眉扶穩她,轉身蹲下,手揮了揮,示意她趴上去。
“這麼討厭我?”背後久久沒有動靜,路晨安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明明長得清風明月般的一個人,非要笑得這麼刻薄。
遲疑了一下,童瑤低眉順目,放低身伏在他背上,動作很輕很輕地抱住他的肩膀,啞著嗓子低低說了聲“謝謝”。
路晨安沒有回應,他本來就不是蘇默止那種八面玲瓏的個性。他從來就懶得說廢話,出口傷人時例外。
童瑤看他往醫院附近的商務賓館走,小心翼翼把下巴擱他的肩膀上,想起剛才他的話,有些過意不去地開口:“從我記事起,這麼背過我的,就只有一個人……”
閉了閉眼,童瑤偏過頭把臉藏進蓬鬆的長髮裡。
“只有那一次……”
初二那個夏天,她陪奶奶回鄉下老家參加親戚的喪禮,大腿被毒蚊子咬了一口,起初誰也沒有在意,後來那塊只有小指甲大小的紅色塊狀凸起,開始潰爛流膿水,疼得她沒辦法走路。奶奶打電話給爸爸,可爸爸去給他兒子開輔導班家長會了走不開。最後奶奶沒辦法,帶她去了家屬院街道下坡的私人診所,醫生很利索,沒打麻藥幾分鐘就把爛肉給割了。
回去時那段兩百米的坡,她抱著奶奶的腰,走了十分鐘才挪了不到三分之一。懸在額頭上方奶奶紅了的眼睛,仿佛針般紮在童瑤的心窩裡,全身每寸神經都被牽痛。
就那樣遇上了在附近小學打完籃球回家的蘇默止。他在街道對面叫了她一聲,迎著落日,卻是朝氣勃勃。
夕陽斜掛在他身後高樓的天臺邊緣,露出一半好似煎蛋的半個蛋黃。灑水車幾分鐘前剛過去,水泥地的潮濕氣味裡,路邊梔子花香若有似無。一個門前趴著只打盹的白狗的超市里,放著周傑倫的新歌:“秋刀魚的滋味,貓跟你都想瞭解……”
她有些窘迫地應了聲,站在原地,等到他錯身而過一段路程,才接著往家走。
就只挪了兩步,一隻褐紅色的籃球慢慢滾到她腳邊。
蘇默止輕喘著氣,低頭皺眉看著她:“你……沒事吧?”
她慣性地搖頭,本來痛白了的臉霎時又紅了。那時他們已是青春期,都愛面子,尤其在異性面前。而蘇默止,她的同桌,偏是青春期裡那種優秀到令人髮指的存在。
很丟臉,她視線盯著地面,呼吸莫名地急促起來。
蘇默止沒有動,運動後蒸騰著熱氣而發亮的眼睛禮貌地掃過她的臉:“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那時候膽小又內向到幾乎自閉的她,突然又急又委屈,眼睛一下子莫名其妙地紅起來,那是一種無法說明的情緒。
奶奶替她解了圍,告訴蘇默止她腿上受傷感染了,剛去診所上了藥。
那天,蘇默止也是這樣彎腰蹲在她面前,說給我個助人為樂的機會吧,童瑤同學。
人來人往的街上,童瑤戰戰兢兢地讓他背著往家裡走。
蘇默止黑密的頭髮微濕,汗味裡夾雜著一種好聞的洗髮水的味道,直往她鼻子裡鑽。少年頎長的身體略顯清瘦,背脊微凸起的蝴蝶骨硌得她本就忐忑的心更加不平。
她撐著他的肩膀,保持著一隻手掌的距離,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她和他不是很熟,他們只是從初一下學期開始便做同桌。她話少,骨子裡常有害怕與人接觸的因數作祟,在班上並沒有很好的朋友。而他,正好是和她相反的那類人,身邊總圍繞著人,男生女生都有,眾星捧月般映襯著他的存在。他有時候會坐在座位上,不理會其他人,有時候會一時興起開她的玩笑。可她一直木木的,總是要過幾秒才回過神來對著他傻笑。
那種“受寵若驚”又叫作自卑的情緒,可能還有怕吧。童瑤時常想:他似驕陽,光太烈,一不小心就會灼傷了總是習慣藏在陰暗處的自己。
蘇默止把她從街頭背回她五樓的家,路上他時不時地側過頭來問有沒有碰痛她。她入神盯著他近在咫尺、緩慢運動的喉結,憋了半天,只從喉嚨裡擠出一個乾巴巴的單音節詞:“嗯。”
回到家,她從蘇默止背上下來,看見他額頭和鼻尖浮起的汗水,細細密密,亮晶晶的,顆顆分明,眨眼便化成了涓涓的水,沿著血管,慢慢滲進心臟裡。十四歲懦弱又自卑的她,直到他走出門了,才憋著嗓子大聲說了謝謝。
她很少那麼大聲,還那麼唐突,蘇默止沒被嚇著,反把自己嚇了一跳,頓時又覺得羞愧,顫著手急急關上門。
真是,不能夠更丟人了。
她羞憤地咬著唇,小心地趴在陽臺鐵銹斑駁的欄杆上,目光追隨老舊家屬大院裡那個年輕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融入細碎的光暈裡。
童瑤時常想,如果那時候遇上的不是蘇默止,而是其他人,她是不是也會像喜歡蘇默止一樣喜歡著那個人,可一定不會這樣執迷不悟吧,畢竟不是誰都有可能成為蘇默止。
那是個少女心思萌芽的季節,像初春毛茸茸的柳絮,懵懂而好奇。校門口書攤顯眼處擺著的都是愛情小說和體育雜誌,班上、年級裡總有某某男生和某某女生的故事,兩個本不相干的名字在眾人口中,成為一段欲蓋彌彰的流言蜚語。
對童瑤而言,那還是個孤立無援的時期。
她一個人,孤僻,自卑。在一群聊著週末去哪兒買了衣服又去哪兒唱歌、參加輔導班的女生中間,她穿著老氣的衣服,梳著老氣的馬尾,永遠接不上話。
在那樣讓她感到委屈和絕望的一天,有個男生背起她,像是要給她依託似的,把她從一堆流沙裡拉扯上來,讓她又能找到著地的感覺。而且偏偏,那個人還是蘇默止。
那時候她避之不及,也一定沒想到,之後的八年光景裡她始終陷在蘇默止攪起的旋渦裡,畫地為牢,終於沒能倖免。
路晨安在醫院後街上營業的一家商務酒店開了間房。
刷卡進門,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走去一個個打開燈裡外檢查。童瑤坐在床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大學認識三年多,這竟然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和平相處。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替她預交了手術費,打理她術後的事,甚至沒有多奚落一句。
“護士讓我告訴你,”路晨安隨手按下飲水機開關,“如果不想以後生理期麻煩,未來大半年內最好不要喝冷水。”
童瑤疲憊地點頭,要不是他說話的語氣過於生硬,她差一點覺得他真像個……哥哥。
包裡的手機短信鈴音一直在響,紀嬈讓她回宿舍時幫忙帶杯食堂的熱豆漿。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思維轉得有些遲緩,童瑤捏著手機,半天才想起來,早上六點她出門時,睡在門口床位的紀嬈突然醒過來,頂著前一晚未卸的濃妝,問她這麼早幹嗎去。她當時魂不守舍,隨口編了個理由,大概是去校外畫廊拿東西。
一時之間懶得再去想藉口,她和紀嬈的關係也沒好到那種程度,童瑤順手關了手機。
現在正是實習期,學校也沒其他事,安靜兩天也好。
“我系裡還有事,你自己小心。這裡離醫院近,哪兒難受了自己打120,別找蘇默止也別找我。”路晨安走到門口,墨色的眼遠遠地看著她,嫌棄的語氣果然還是沒忍住。
童瑤偏頭看著他,笑了,會說風涼話的路晨安才是正常的。
“謝謝你。”
路晨安被她笑得愣了一下,狐疑地挑眉看著她。幾秒鐘之後,確認她不是動手術痛昏頭了,才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關上燈,童瑤倒頭便睡,還沒徹底睡著,就有人來敲門。
原來是樓下街道餐館來送餐了,路晨安挑了三隻土雞,讓他們分三餐熬湯端上來。
整只土雞熬出的湯麵上浮著一層黃澄澄的油,揭開蓋子油膩味沖鼻,童瑤忍住噁心,咬牙硬是把湯喝下去一半才又去睡。一覺睡了很久,期間路晨安來過,她醒了但裝著還沒醒,偷偷看見路晨安在看放在桌上的雞湯,沒待幾分鐘便走了。
童瑤覺得自己一直浮浮沉沉,猶似在海上漂浮,沒有目的地,中間醒過來一次,開了手機,沒有一通來電或是短信。
忽然就做了那個夢。
夢裡,高一寒假,蘇默止送她的紫檀木發條式音樂盒跳到她的腳邊,盒蓋突然自動跳開,玻璃做的穿白紗長裙的女人優雅起身,微微一笑,曲起左腿,標準芭蕾舞的架勢開始轉圈,月光曲琴音響起:“你犯賤不要臉你犯賤不要臉不要臉……”
古怪的音調,瘮得心慌。
不對,不對!
玻璃小人不該和歐嘉瑩長得一樣。
童瑤皺眉,伸出手,音樂盒敏捷地後退。那個長得像極了歐嘉瑩的玻璃小人停下來看著她,露出歐嘉瑩標誌性的傲慢微笑:“你心虛啦?你就不要臉就不要臉就不要臉……”
夢戛然而止。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月光,門口壁燈暗黃閃爍。牆上空調節奏輕緩地噴著暖氣,嗡嗡的聲響在房間裡來回輕蕩。昏暗暗的房間,現在就像一個不大的籠子。
睜開眼有幾秒的記憶斷片,童瑤還有些暈,差點記不起這是哪裡。
枕頭邊,手機鈴聲響過最後一聲,最終消停。
童瑤踢掉被子,還覺得熱,全身都是汗,頭髮梢都濕了。
床頭櫃上,一大碗不知道什麼時候擱在那兒的雞湯早已冷透,沉悶的熱風裡夾雜著油膩的氣味,悶得心慌。
怎麼就做了這樣一個夢?
吐出口氣,半抬眼皮望著貼著繁複紋飾牆紙的天花板,恍恍惚惚,將睡未睡間,童瑤恍然看見一團紅糊糊的血塊在灰暗裡一點點浮出輪廓,繼而是蘇默止、歐嘉瑩。
然後便再也想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看著蘇默止三個字,童瑤驀然清醒。
童瑤將眸光慢吞吞地向下輕移,停在顯示的時間上,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遍。三天?她怎麼稀裡糊塗睡過去了三天。
難怪會做那樣的怪夢。
對著空氣喂了幾聲,確認聽不出來剛睡醒的鼻音了,童瑤接通電話:“怎麼了,有事嗎?”
那頭人聲嘈雜,混雜著電吉他急速突兀的音效,他又在酒吧裡。
蘇默止似乎捂住了手機,他還沒開口,童瑤先就聽見了他淡淡的鼻息,隔得老遠,卻快速精准地拉動了纏在她心上的細線。
“童瑤,”低沉的男聲傳來,停了幾秒問道,“你在哪兒?”
童瑤赤腳下床,走至窗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樓下過往車輛的聲響混在呼呼的風聲中傳進房間:“我在火車站,前兩天回家了,剛回來。”
“方便過來一下嗎?我在藍調。”蘇默止說著,輕笑歎氣,“忘帶錢包了,童瑤,你得來贖我回去。”
清秋的冷風拂過二十三層樓的窗,全身只穿著長毛衣的童瑤冷得有些發抖,牙齒磨了磨上下顫抖的唇,一句“嗯”慢慢從齒間擠出來:“你等等,我現在過來。”
冷空氣前幾天過境了,降溫得厲害。才十月末,這座靠近南方的城市一周前還明媚如暖春,一場大雨便立刻讓它步入了深秋。
童瑤走出旅館大門,就被迎面撲來的冷風灌得哆嗦了幾下。
站在街邊等計程車,看見街上稀稀疏疏的人群中躲在男友懷中避風的女人,童瑤低頭打量自己針織衫下被風刮得簌簌作響的棉布長裙,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
傷筋動骨一場,以為會難過很久,倒是睡了三天就好。
有人疼惜,才有資格矯情。而她,就像奶奶說的,命賤的人自有老天照顧。
晚十一點多,藍調這家live~house裡,請來的樂隊正開唱,來捧場的歌迷比往常多。閃亂燈光下,一個聲音嘶啞的男歌手手舞足蹈,哼著古怪的調子,五句有四句都跑調了。
童瑤從亢奮的人群裡擠過,出了一身的汗。她走到卡座邊上,一抬頭,便看見右手邊蘇默止懶散笑著對她招手。旁邊,他一個月前才交的小女朋友靜子像只乖巧的貓窩在他懷裡,配合著蘇默止的動作甜著稚氣的嗓子叫她:“瑤瑤姐,這裡。”
卡座裡很快有人挪了空位出來,童瑤沒看其他人,想也知道估計是些蘇默止都叫不出名字的朋友。
她徑直走到蘇默止跟前,把帶來的銀行卡遞給他:“我卡裡只有一千五,夠嗎?不夠我去找柳丁。”
蘇默止喝得有些醉了,坐在頭頂壁燈灑下的昏黃燈光裡,黑亮如深井的眼染著層迷迷濛濛的光,桃花瓣似的眯著,眼角微挑,帶著笑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揚起的濕潤薄唇做了幾個口型。
“你說什麼?”童瑤沒有聽清,下意識走近了一步,彎下腰。
蘇默止眨了下眼,唇邊笑意氾濫,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用了些力一扯,童瑤撲趔趄了一下,歪著倒坐在他身邊。
“你手機關機了?”蘇默止揉著被她額頭砸紅的下巴,笑眯著眼,湊在她耳邊問。
他笑起來特別好看,眼帶桃花,眉目如畫。
童瑤怔怔地看了他幾秒,才緩緩地把目光移開。
“手機出了點故障,下午才修好。”她在來的路上想好的說辭。大一的時候手機掉進過水裡,從此就時好時壞,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遠處擠在一起的歌迷哄然大叫起來,回光燈清幽緋黃的光圈朝他們這邊閃了閃。蘇默止撇頭看過去,抿了口酒,問:“你奶奶還好吧?”
“嗯,醫生說會盡力。”
肩膀被他沉沉靠著,童瑤很小心把頭往後仰以避開他湊得很近的臉,說道:“我剛才說,我卡裡只有一千五,不夠的話我去找柳丁。”
溫暖的手橫伸過來,蘇默止攤開手心覆在她額上被撞紅的印記,漫不經心地說:“應該夠了吧……”
說著話,不知不覺,他又靠她近了些。
溫熱濡濕的唇,幾乎擦過了她的耳朵。他呼出的熱氣,說話間吐出的氣息,夾帶著乾淨的酒香,鋪天蓋地地噴了她一臉。
蘇默止捏著她散著的長髮,突然撲哧笑了:“你到哪兒沾上這東西的?”
童瑤看見他指尖的幾粒糊成一團的白飯粒,有些發窘:“……忘了。”恍惚間,有了一點兒印象,似乎被路晨安從床上拉起來吃過東西,她以為是在夢裡。
“別動。”帶著熱度的手掌穩穩托住她的後腦,蘇默止低頭抵在她頭頂,手指穿插進髮絲深處輕柔撥弄了一陣子,“好了。”
“你喝了多少?”童瑤輕輕扶正他的臉。
“沒多少。”蘇默止斂了笑,轉過身坐好。
靜子接過他手上酒杯,放回桌上,親親熱熱地又靠回蘇默止身上:“瑤瑤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我們打擾到你休息了?”她轉過頭對蘇默止說,“你看吧,我就說我可以回學校去幫你拿錢包,你非讓瑤瑤姐跑一趟。”
話說著說著,自然又繞到蘇默止身上,靜子嘟著嘴佯怒,對著蘇默止下巴親了一口。甜糯發軟的聲音,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
童瑤微微一笑,偏過頭去。
蘇默止心情不錯就愛湊近她說話的習慣是不太好,尤其說的時候,還愛捏她的頭髮,跟逗小狗似的。
說起來,全都是中學時上課講小話養成的怪毛病。
她和他從初一下學期至高三畢業,做了近六年的同桌,長到成為年級無聊紀錄中的之一。即使到初二下學期,他的身高驟然拔高,從原來微高她一個頭一下變成高她兩個頭多,也依然沒有改變第三排靠右她和他共處一排的位置。成績優秀,身份特殊,老師怎麼破格照顧也不為過。
這麼長的時間,連童瑤都有些不解,她和蘇默止是怎麼做到相看兩不厭的。
後來她歸結于蘇默止愛恨分明的好性格。他討厭的東西極少,可一旦看不順眼了便抵死了厭惡到底,不留絲毫情面,鄙視得那些人事特後悔出現在他眼跟前。餘下來的,大多他不討厭也說不上多喜歡,它們要平白地為他的花團錦簇添上一兩處風景,他也樂意接受。
好比走在路上看見了的早開的月季、被修剪得很可愛的狗。花開前,它們就在那兒,與過路的他彼此相安無事地存在,而花盛開那天剛好風和日麗,他遇見了覺得歡喜,或許會想停下來逗弄一下。
他的某任前任說的其實沒錯,他蘇默止就是個自私到天、虛偽透頂的男人。擅長放火,待你看火光撩人恨不得拉著他一塊兒做那撲火的飛蛾時,他卻轉身便走,連幫忙撥打119那幾秒鐘的時間,都吝於施捨。
但這些感情的缺陷,並不妨礙蘇默止繼續成為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長得好看、家境優越、無不良嗜好、成績優異、能力出眾,這種只有小說和偶像劇裡遍地跑,現實生活中卻是稀罕到令人髮指的存在,讓很多的女生明知是坑也要跳進來。
誰都想做那個萬一。
唯獨她……
就算是花,她童瑤也是朵不會讓人多看幾眼的狗尾巴花。所以那六年裡,她從不存在於關於他的任何流言蜚語裡。
大一那個比往年要暖得多的秋天,在她、蘇默止和歐嘉瑩之間那件狗血的小三事件之前,是這樣的。
而那之後,在蘇默止的“前女友社團”裡,她很榮幸地被冠上了狐狸精的名號。幾乎被蘇默止分手的每一任女友,最後都會撒潑挑上她質問理由。
有陣子蘇默止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勤,他甚至連理由都懶得給。舊人找上來,他便讓她幫忙解決。
至此,她真正算是把惡名坐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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