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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風之舞:印加藥輪的奧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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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風之舞:印加藥輪的奧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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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從南方開始蛇的旅程。
美洲豹的旅程在西方。
在北方展現巨龍的決心。
東方大鷹翱翔至太陽聖殿,回到自己的家園。
據說,真正完成這趟啟蒙旅程的人並不多。
只有少數真正的薩滿、部分的真知者完滿了這趟浩瀚之旅。
│印加薩滿李育青推薦│

「薩滿世界有個習慣,」莫拉里斯教授一邊說一邊盯著這本尚未被裝訂,還未被印上指紋的日誌,「薩滿會對一個展現澄淨意圖、目的純粹的追尋者,無私地分享他或她的知識。你可以依此判斷你眼前的這位薩滿是不是一位『哈頓拉依卡』(hatun laika)──真正的薩滿大師,或只是一個單純的巫士。假若你有意進入另一個世界──薩滿的世界,若你想要走完整個醫藥之輪,你需要找到一個『哈頓拉依卡』,而且你必須準備好自己,以一個純淨的初學者身分……」

一九七三年,為開出一條深究心靈治療的蹊徑,還是心理研究所博士生的阿貝托毅然深入祕魯山區和巴西亞馬遜雨林;據說當地的基丘亞族大師使用叢林藥物艾亞華司卡,依循醫藥之輪的四條道路,促進心靈意識的開展。一次因緣際會下,阿貝托認識安東尼歐‧莫拉里斯‧巴卡教授,這個在大學任教的哲學系教授,還是個老印第安人,他對阿貝托想探尋的巫醫世界果然無所不知,先是介紹他去叢林,成功找到會使用祕藥之人,帶阿貝托初嘗死亡經驗,接著又為他引見一位可以看見光之流的祕傳治療師,最後安東尼歐還邀阿貝托一同徒步旅行,期間他又多認識了一位占卜靈療師。

為尋找傳說中的哈頓拉依卡‧薩滿大師,這趟結伴橫越凍原之旅令阿貝托著實雀躍不已,但沒想到自己繞了一大圈,在歷經許多巧妙事件之後,漸漸地他發現,那位大名鼎鼎的薩滿大師原來近在眼前!而所謂神聖藥輪四方的內在旅途,也早在他初識安東尼歐的那一刻起,就已展開。
透過阿貝托的旅程,你將進入神祕巫士與力量動物圖騰的奇幻畛域,一窺薩滿世界的豐富美麗。然而這都只是一個開端,對阿貝托來說,長達二十餘年的薩滿學習之路至今永無間斷,對所有聽聞過阿貝托事蹟的人們而言,他們也開始了自己的旅程,隨著四方的輪盤繼續轉動生命的蛻變……

作者簡介

阿貝托‧維洛多博士
Alberto Villoldo, Ph.D.

心理學和醫學人類學博士,曾在舊金山州立大學創立「生物自制實驗室」,研究心理如何引發身心症與健康問題。他跟隨亞馬遜及安地斯山的當地薩滿,研習巫術治療的技巧超過二十五年,並整理出印加人傳統的靈魂治療術──能量醫術。
阿貝托目前在猶他州公園城主持「四風協會」,訓練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士薩滿能量療癒的技巧。他也是「光體能量療癒學校」的創立者,並帶領四風協會與智利的能量醫學中心,考察與實踐神經科學的啟蒙之道。
著有《當薩滿巫士遇上腦神經醫學》、《印加能量療法》、《印加巫士的智慧洞見》、《印加靈魂復元療法》、《印加大夢》(均由生命潛能出版)等十餘本書。

艾瑞克‧簡卓森
Erik Jendresen

劇作家與電影編劇。一九七九年認識阿貝托‧維洛多;一九八二年搬至墨西哥從事寫作,當中的這段時間,阿貝托一個人繼續他在祕魯的探險,而艾瑞克則持續創作舞台劇和電影劇本。一九八七年春天,兩人一起旅行至巴西,花了三個禮拜的時間交談、閱讀阿貝托的日誌、回顧這趟四風旅程。
《四風之舞》是阿貝托與艾瑞克共同合作與友誼的成果,阿貝托的故事,艾瑞克的文字。而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譯者介紹

周莉萍
Shanti

對生命保持好奇、探險的態度,樂於體驗多元化的經歷。曾任專業經理人、大學推廣部與社大講師。深受賽斯、奧修、系統排列與薩滿影響。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序──泅泳於森之海,在神的原野漫舞

「我有些擔心,」駕駛嘟囔地說著,「我們可能無處可降落。」
「村落在哪兒?」探索者問道,「如果這是可以看見村子的區域,讓我們盡可能地繞久一些,至少確定它還存在。」我們的西斯娜二○六型飛行艇以大約一百哩的時速在樹頂盤旋。雲層很低,大約只在叢林上方約三百呎左右,為了便於勘查地景,飛機保持在雲層下低飛。從伊奎多斯(Iquitos)啟程,雖多帶了幾桶備用燃油,滯空時間最多只約九小時,如今已過了四小時,為了安全返航,在一小時內如無法降落,就得放棄行程折返基地。亞馬遜叢林像個巨大的綠色面具,藏起了許多地貌,這兒唯一可靠的地標只有曲折蜿蜒的河道。飛機此刻正沿著支流前進,在水位最低的此時,看起來就像充滿著巨大魚骨架的壕溝,雜亂橫躺在深棕色河水上的倒木是骨頭,而沙岸與泥灘就像腐敗的魚肉。駕駛正忙著在航跡圖上標註每個estiron(河道中較直,可供飛行艇起降的延伸)的確切位置,我則在心中暗自嘀咕著,跨過大半個地球來到這不知鄉關何處的地方,探尋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和所謂的「古老智慧」,是不是頭燒壞了。但不知為什麼,心中有種莫名的騷動,卻久久無法平息……

《四風之舞》的中譯本要出版了,不禁又勾起了深埋已久的回憶,這本阿貝托博士早期的著作是自己相當喜歡的一本札記。在艾瑞克‧簡卓森先生洗鍊的文筆下,讓我們看見阿貝托博士從生澀的局外人,歷經冒險、矛盾掙扎、進退兩難,到親歷那只能意會卻無法言說的超凡經驗,那充滿戲劇張力的一段段追尋的故事,在在令人屏息與嚮往。我自忖不是被天啟的人,也沒任何天生異能,加上靈性經驗的匱乏與追尋的疏懶,向來對此,多是冷眼旁觀,避免被歸類為異端。卻因書中故事的吸引,興起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望。不知不覺數年來,自己竟也踏上這無法回頭的旅程。
日暮,就著透進林中的微光,選了兩棵強壯地足以支撐吊床的樹幹──這是今夜的棲身處,小心地在小徑旁的枝條上綁好彩帶,回到宿營地,喝罐和周遭的叢林一樣溫暖的可口可樂,升起營火,遙望百碼外的河岸,依稀可見「亞馬遜河的燈塔與叢林之母」──Lupuna 樹,兀自矗立在夜色中守護著我們。迷離似夢的叢林之夜,有著貓人與美洲豹的凝視……

世界變得過於快速與便捷,連追尋、啟蒙甚或悟道,也只在彈指之間,不費吹灰之力。智慧與應許也變得過於光怪陸離,尋尋覓覓的人們因深陷其中,逐漸失去溫暖,在虛幻的榮光中,漠視或逃開世界、自己、與他者的痛苦。也許真正的追尋,如同阿貝托博士書中所述說,那擁有許許多多面容的自己,只需一顆熾熱的心,對苦痛陰影的感知與接納,與對世界真摯的愛,方能成就吧!
然而,我無法入眠,在狂亂的思緒中不斷提醒自己是誰?來這兒做什麼?靠甚麼營生。似乎這樣就能獲得些許力氣,不讓自己失控。最後卻總是回到,我們將往何處去?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這些令人焦躁不安的想法。薩滿讓我待在林間小茅屋中,餵食,不時數次來來回回地,把邪靈從我的頭部吸走,並按摩我的身體。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恍惚中瞥見過去的餘燼猛烈地燃燒。今夜,靜默,是最上乘的活動……

旅程在開始的時候結束,在結束的時候開始。當阿貝托博士把日誌的最後一頁投進神聖之火的那一刻,死神就放了長假,生命進入沒有終局的循環中。唯一需要辛勤努力的工作,就是培育自己身、心、靈的沃土,好讓智慧尋得我們時,種子得以萌芽、成長、茁壯。
親愛的讀者:準備好了嗎?翻開書頁,妳(你)私我的旅程即將展開……

前言

一九七三年,我投入了一場沒有終點的旅程。為體驗傳奇魔藥而開啟的一場夢幻探索。因著年少輕狂的理想主義与醫學博士學位(Ph.D.)的吸引,我旅行到了祕魯,進入亞馬遜叢林,發現了畢生所追尋的。這只是簡單的部分。
十六年,出版三本書。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感受到一種必須說出這段歷程的強烈驅力,關於這些年的故事。
所有古老的傳統,從猶太教的卡巴拉到印度的奧義書,那獲得認可、辨識的真知,只能用心感受而無法言說。那無可撼動的感知經驗,似是無法被真切而具體地描述。這些多數強烈而超凡的經驗,恰是屢屢令我們難以言說的部分;與其拙劣地傳達,不如放棄努力來得快。我所展開的冒險旅程是這樣,因此兩年前,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我必須講述我的故事,傳遞我所通曉的古老智慧,卻不知該如何把它們「說出」。

許多年前,一位半盲的預言者告訴我,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被夢著的人,另一種是築夢者。我需要能一起築夢的人,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他相信真理是可知而不可言明,並且願意把它們寫出來的人。
一九七九年,我認識了艾瑞克‧簡卓森。他在一九八二年搬至墨西哥從事寫作,雖然我們或多或少都有耳聞彼此的生活,但直到一九八七年的春天,我們才又見到對方。當中的那段時間,我繼續我在祕魯的探險,艾瑞克則持續創作舞台劇和電影劇本。
一九八七年春天,我們一起旅行到巴西,花了三個禮拜的時間交談、閱讀我的日誌、回顧我的旅程,並漫步在里約熱內盧的海灘。《四風之舞》這本書是我們共同合作與友誼的成果,這是我的故事,他的文字。而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目次

推薦序──泅泳於森之海,在神的原野漫舞 
李育青
前言
四方藥輪 第一部 南方
第二部 西方
第三部 北方
第四部 東方

書摘/試閱

序曲:四方藥輪

我在移動,我在呼吸。
我穿越那層層堆疊的潮濕落葉。懸垂空中的藤蔓,紅色、黃色、綠色皆被月色洗得灰白。我低著頭貼近地面,急促地喘氣。地上的落葉彷彿被我的肉爪踩壓而輕微陷塌,是我的──手和腳?它們有韻律地移動著,與我胸口的悸動共振。我呼出的氣息溫熱而潮濕;我的心急速地跳動,除了潮濕紛亂的叢林之外,我仍能嗅到自己的氣味。
我待在一塊空地上,盤腿坐著,全身赤裸,皮膚在月光閃耀下顯得濕亮。我的頭往後仰,喉嚨拉緊,喉頭暴露在外。手臂鬆軟地放在身側,雙手搭在地上,掌心朝上。我自叢林的邊緣處窺視我自己,除了呼吸以外動也不動。在我身後的叢林,正無止盡地鼓譟著。
我輕巧地隨著影子移動,繞著空地邊緣圍捕我的獵物。
無聲無息。卻更接近。

現在,我們一起呼吸了。我的頭前傾,下頷抵住胸口。我抬起頭,睜開眼睛望入琥珀色的貓眼──我的眼睛,動物之眼。我屏息凝神,伸手碰觸叢林大貓的臉。
一九七五年十月二十八日
我在第三天回到叢林。花了三天的時間,等待拉蒙準備艾亞華司卡(ayahuasca,死藤水)。昨晚是月圓之夜,在他位於潟湖旁的茅草屋後方,拉蒙把調製好的惡臭汁液放在一個由樹幹挖空的容器中。
今天晚上,我要飲下艾亞華司卡,而拉蒙會指引我走過整個儀式,讓我經歷死亡。這一次,我已經有所準備,安東尼歐早就預視這一切,而且拉蒙也知道。不知不覺,我已經做足我的功課,完成了我在南方的工作,那是從──兩年前開始的嗎?是啊!拉丁人口中的「美式醫生」,一個坐辦公桌的心理學家、美國佬,為了一嚐「死亡藤蔓」而現身在亞馬遜叢林中部。

叢林徹底馴服了我,那遠比熱帶稠密度更為黏稠的空氣。沒錯,它飽含氧氣、馥郁而且潮濕,但感覺像是能量,叢林的力量。對於能量的感知,我已日漸敏銳……
無疑地,這些經歷改變了我看待世界的觀點。亞馬遜叢林──伊甸園,地球的花園。可以想像,亞馬遜就像地球上一道深邃無盡的裂縫,星球豐沛的生命力與活生生的靈魂從中噴湧而出。那有著獨特意識,有著比所有一切的總和更偉大的生命。
 昨晚在滿月的月空下,我從拉蒙的茅屋走出漸行漸遠,在一處荒煙漫草的神廟廢墟裡,找到一小塊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思索著這份力量。
我不知道我是否「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變身為美洲豹來窺探自己。儘管原本依持的實用主義該要被這段冒險歷程所撼動的,但我真是受夠我自己,仍想要限定這些經驗以維持實用主義的完整性。
我清楚的很,昨晚我遇見了一部分的自我,直到現在當我振筆疾書時,心仍跳得飛快。

為了準備傍晚的儀式,我從下午開始禁食。我找著路,來到河灣之處,在小小的沙岸旁,我想起是所有的發生才將我帶到此處,而今晚會標記出我在四方藥輪的中點。當我反思過去兩年所發生的事件,我明白,我並沒有先見之明足以預知那隱藏在今晚的「西方課題」之後的景況。
它,會比之前的一切更不同凡響嗎?

第一部 南方
……
根據文獻紀錄,艾亞華司卡被稱為幻覺之藤、死亡之繩」,但相關資料卻少之又少,且令人不解。艾亞華司卡在使用上的最重要研究,是由人類學博士馬蘭妮‧多柏金‧迪里歐斯所展開,也就是我今晚帶回家的雜誌裡的文章作者。這項研究是在亞馬遜雨林外圍的城市伊基多斯進行,他們將重點放在民俗療法中艾亞華司卡的使用,及其信仰意涵與神祕儀式上。yage(音「亞嘿」,土卡諾安語),是一種名叫艾亞華司卡的致幻植物的樹皮提煉出來的汁液。而善於調製這種汁液並精通使用儀式的叢林薩滿或巫醫,則被稱為艾亞華司西羅(ayahuascero)。他們調製這種汁液的方法及相關的使用儀式,已經流傳了無數個世代。

關於艾亞華司卡的使用,第一次出現於西方文獻是在一八五一年,由英國的植物學家理查‧史普魯士所發表。史普魯士博士將一種攀附在雨林樹叢往上生長的樹藤定名為「Banisteriopsis caapi」。緊接著,在二十世紀初期,少數的亞馬遜上游的探險家與貿易商人們,把這種藤蔓的樹皮混以某些叢林植物的葉子做成藥水。
我在報告中讀到,有超過兩三個人在服用過「亞嘿」之後,同樣都出現了特意且重複的典型影像及畫面,某種心靈感應的經驗,報告中也提到了這種藤蔓植物在精神病學上的應用,一種由艾亞華司卡所引導的叢林心理治療法。這植物又被稱為「死亡藤蔓」,因為在報告中描述,這種植物可以「將生者帶往死亡的入口,然後又回返人間。」從豐富的神話傳說,以及出土的陶器上繪製的致幻藤蔓圖案,還有在巨石與洞穴中發現的壁畫,都在在顯示出,這種為改變意識狀態而使用植物並舉行儀式的傳統,似乎從史前時代即已根植於南美洲。
這的確是我心之嚮往的冒險。我決定前往祕魯,不單只為從幽暗叢林取得能夠影響精神活動的藤蔓樣本,也為了研究傳統精神現象,以及能轉化意識狀態的男巫醫、女巫醫──亞馬遜的薩滿。而祕魯,是唯一在南美洲,印第安人口數大過白人的國家。

我努力熟讀這些人類學、民族學的期刊與教科書。到了第二個禮拜接近尾聲時,我已經比初始時了解更多。我們幾乎可以在地球上任何一個被遺忘的角落發現薩滿文化。一般來說,薩滿被認為是「具備古老知識的人」、「擁有靈視力的男人或女人」,是大自然中超自然與自然力量之間的媒介。因著所具備的力量,薩滿承擔起部落居民健康與疾病的責任,薩滿是治療者。雖然沒有受過現代醫學的訓練,但據說他們能直覺地對疾病做出診斷,並透過儀式對病患的健康帶來正面的影響。
傳說中,薩滿的養成要透過艱巨的操練與挑戰,方可獲得超凡的能力;並須具備豐富的儀式經驗,進入不同的意識畛域遊歷才算完整。古代的人宛如一個遊歷於意識畛域的旅者,這個概念激發了我的想像力。有可能見證人類心靈中非意識狀態的運作嗎?難道為了與潛意識接觸,我們就只能仰賴那從夢中勉強召回,既殘破又模糊的影像嗎?抑或,真的有方法可以在清醒的意識狀態下,親見潛意識的面貌?
此時,從學生貸款處開出的支票終於發放下來,整備行囊足足花了我兩天的時間。我手持一本全新的護照,預訂了下一班前往邁阿密的航班,打算從那兒轉機至利馬。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準備得如此充分齊全。

我打電話給布萊恩,邀請他與史蒂芬妮一起共進晚餐。我將身上剩下的零錢通通拿出來,點了義大利麵、新鮮蔬菜與田園沙拉,還點了一瓶一九六八年份的加州卡貝納蘇維翁紅酒。
我還買了一本包裹著皮革的小型日誌,共兩百五十頁。
※※※ ※※※
「你的車能留給我嗎?」布萊恩邊說,邊為自己又盛了一盤沙拉。
「我的車?」
「對啊!如果你不回來的話。」
史蒂芬妮皺了一下眉頭,眼睛卻飽含笑意地輕聲責備,「布萊恩,你在說什麼呀!」
他兩手一攤,「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啊!這傢伙要去的地方可是亞馬遜,我們談的是一台一九六四年的保時捷,史蒂芬妮,那可是一輛敞篷車耶。只需要小小的車體美容,換個新座位就好,我可以處理的。」
「這趟旅程很危險嗎?」她不經意地問。史蒂芬妮是個精明幹練的女子,有著運動員的健美身材、直挺的鼻子、看似堅毅的下巴、紅褐色的頭髮及藍色的眼珠,稱得上是好看的女子。行事工作上表現強悍,醫學院裡總有幾個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我說,「我還沒去過那裡呢!」
「搞不好你會被叢林裡可怕的印第安人俘虜,跟著被洗腦,就此歸化印第安部落,」布萊恩說,「他們會找到一本沾滿塵土的日誌,最後一頁的標題用鉛筆潦草地寫著『二月十三日』。」

我笑笑地低頭望著布萊恩送我的禮物,一把貨真價實的波伊獵刀,九吋長的鋒利鋼刀收在油亮的黑色皮革刀鞘中。 
「或者,」史蒂芬妮說,「你會發現某種能改變精神狀態的飲料之類的,而且沉醉其中,從此不再返回現實社會。」
「你對這些感到不以為然,是嗎?」
她笑笑地看著眼前的葡萄酒杯,「利用迷幻藥療法對死亡進行研究,在五0、六0年代就開始了。艾伯特‧霍夫曼、葛洛夫、李爾利、梅茲納……」
「LSD迷幻藥不是拿來探索死亡的,」我說,「LSD已經遭到聯邦政府全面杜絕;我對LSD沒有興趣,我也不是在談迷幻藥物的臨床研究。」

一九四三年,艾伯特‧霍夫曼博士合成出LSD──麥角酸二乙胺,一種相當於兩千倍的南美洲仙人掌毒鹼(也是一種迷幻劑)的物質,在已知的迷幻藥中,LSD引起的精神意識變化是最強烈的。在十年的臨床研究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社會實驗。等到聯邦政府全面查禁時,估計至少已經有一百萬到兩百萬的美國人,因為服用LSD而造成生命的扭曲改變,最少也有意識狀態的改變或其他的經驗。
我看著史蒂芬妮啜飲著葡萄酒。我越過桌面傾身向前對她說:「我們都是新手,史蒂芬妮。雖然我們穿著實驗室的白袍,對老鼠和日本鬥魚施予研究藥劑,或者和語無倫次的精神分裂患者進行會談,但事實上我們都只是初學的新手。」我拿起卡貝納紅酒斟滿她的酒杯,「我對那些一點都沒興趣,它是一片草葉。」
「一片草葉?」

我點點頭。我知道接下來說的話會激怒她。「李維史陀──著名的人類學家說過,一個文明人若欲了解宇宙,必須先知道一片葉子是如何生長的。原始部族的人因為致力探索宇宙的本質實相,因此,即使僅從一片草葉,他也能去欣賞到其中的力量之美。」
「我感興趣的是那些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來能夠進入非凡的意識畛域,並在其中悠遊探險的人。如果他們知道如何進入其他的意識領域,能夠進入更高的覺醒層次、療癒的狀態,那他們必定有什麼是我能夠學習的。」
她瞇起了眼睛說,「所以你期待穿越叢林,披荊斬棘,找到某些樂意將神話與儀式和你分享的巫醫?」
「沒錯,」我說。
「向你的探險之旅致敬。」布萊恩說。
他舉起他的高腳杯,我們的杯子靠在一起。史蒂芬妮也笑著把杯子湊過來。杯子撞擊的聲音,在桌子中央發出鐘聲般的迴響。史蒂芬妮的杯子聲似乎拉得更長,但也許這只是我的錯覺。
當餐桌上所有的盤子都被掃空,他們也離去之後,我從行李袋中拿出尚未開封的日誌,撕開包裝,翻到了第一頁。
美國十九世紀思想家愛默生說過,那些為自己而書寫的人,同時也向永恆留下了公開的紀錄。因此,我的頭幾行也必須劇力萬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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