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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以最好的樣子與你相遇(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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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定價:59.8 元
定  價:NT$ 359 元
優惠價:75269
絕版無法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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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網路原名《薄情》

晉江文學城銷售金榜冠軍作品 溫情治癒系言情作家新勢力 無影有蹤

經數月精心修訂 獨家全新大結局 完美呈現

 

一個才華撐不起夢想的女作家愛情自白書

一場最意想不到的久別重逢和最艱難的破鏡重圓,用一本書祭奠我愛著你的那整整一個曾經

 

時過境遷,此去經年,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且仍是彼此最愛的模樣

 

(上)

曾經,她所有對於愛情的希冀和渴望,都在他身上得以實現。

後來,她所有關於愛情的想法和未來,都隨他離去永遠埋葬。

他成為她不能觸摸、不敢觸碰、壓在心裡最深處的禁忌。

 

(下)

願你對過往情深意重,不懼回首。願你特別強悍,也特別溫柔。願你有披荊斬棘的勇氣,也有獨自綻放的美麗。

初遇時,他是金融才俊,一表人才,前途光明。
她是窮酸土氣的學生,乖巧善良,心懷作家夢。
兩人在一起後,命運發生逆轉,他面容全毀遭人唾棄,她成為當紅美女作家。
一場代筆風波成為災難的開端,聲勢浩大輿論攻擊讓她跌下神壇星芒隕落 ,而他遭遇意外下落不明……
五年後,她帶著孩子活在社會最底層,踽踽前行。
他改頭換面,成為跋扈放縱的金融鉅子。
冥冥中再次相遇,命運讓他們又一次糾纏……
如果五年時間,都無法讓我們忘記愛,那它註定要有一個結果。

作者簡介

無影有蹤
湖北省作協會員,網路高人氣作家,擅長各種題材創作,作品以跌宕起伏的情節和細膩入骨的情感見長,深受廣大讀者追捧。
代表作:《以最好的樣子與你相遇》《痞女囧天下》等。
即將上市:《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新浪微博:@作者無影有蹤

名人/編輯推薦

◆原名《薄情》晉江金榜冠軍,溫情治癒系言情作家新勢力無影有蹤“薄情厚愛”兩部曲之一。連載期間橫掃晉江月榜、季榜包括年榜等各大排行榜,紅極一時,各大推書帳號極力推薦。

◆作家一度君華、九鷺非香、老石頭、定離、梧桐私語、葉紫誠意推薦!

◆願你對過往情深意重,不懼回首。願你特別強悍,也特別溫柔。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且仍是彼此最愛的模樣。

◆經數月精心修訂 獨家全新大結局 完美呈現 隨書附贈精美明信片

一個才華撐不起夢想的女作家愛情自白書
一場最意想不到的久別重逢和最艱難的破鏡重圓,用一本書祭奠我愛著你的那整整一個曾經


曾經,她所有對於愛情的希冀和渴望,都在他身上得以實現。
後來,她所有關於愛情的想法和未來,都隨他離去永遠埋葬。
他成為她不能觸摸、不敢觸碰、壓在心裡最深處的禁忌。


時過境遷,此去經年,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且仍是彼此最愛的模樣

目次

Chapter 1 舉步維艱
Chapter 2 狹路相逢
Chapter 3 心有不甘
Chapter 4 踽踽前行
Chapter 5 迎難而上
Chapter 6 父子相認
Chapter 7 孰是孰非
Chapter 8 人生若只如初見
Chapter 9 何事秋風悲畫扇
Chapter 10 零度愛情
Chapter 11 萬劫不復
Chapter 12 拳拳之心
Chapter 13 癡癡愛在
Chapter 14 真相大白
Chapter 15 一家三口
Chapter 16 如夢初醒
Chapter 17 專屬回憶
Chapter 18 餘生有你

書摘/試閱

Chapter 1 舉步維艱

那些過往,就像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刻在了她的骨頭上。
這輩子,除非死亡,骨化形銷,血液流幹,她無法擺脫。

連綿不絕的哢嚓聲,形成一片起伏的光海。她臉色慘白,被刺眼的光逼得快要睜不開眼睛。伴隨著閃光燈,還有沸騰的議論聲、謾駡聲,無止境地湧來。
“騙子!”
“無恥!”
“中國文壇的恥辱!”
“太讓人失望了……”
“好不要臉哦!”
“什麼美女作家,原來就是個騙子……”
“虧我以前那麼喜歡她……”
圍觀的人擁擠著、喧囂著,前排的記者突然被沖散,一群人沖了上來。一個女孩子拿著她的書,在她眼前撕開。她邊撕邊哭,把碎屑用力扔到她臉上,哭著斥責:“你對得起支持你的書迷嗎?”
一本書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朝她砸來。她怔怔地抬頭,整個人就像是呆滯了,精裝書的背脊砸上她的額角,她痛得一聲悶哼。
但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越來越多被揉爛撕扯的書朝她砸來。嶄新的書頁劃過她的臉頰,在她細白的皮膚上割出一道口子,牽起凜冽的痛感。
她不停往後退,人群不停往前逼。她滿臉惶恐,目光四下搜尋,看到了她的經紀人,經紀人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說她自作自受。她心中一悸,轉眼又看到了她的助理,平日裡對她關懷備至的小姐妹,此時漠然站在一旁。
她隻身陷入包圍中,眼前是黑壓壓朝她撲來的人,他們的表情像僵屍一樣恐怖。
圓圓……圓圓在哪裡?為什麼連圓圓都不來救她?
她眼裡的惶恐漸漸轉為絕望,她被人群推搡著,有人拉扯她的頭髮,有人對她拳打腳踢,疼痛密集襲來,她毫無招架之力。
她被推倒在地上,突然,一道急促的亮光逼近,她抬眼,巨大的燈架砸下!
她瞳孔驟縮,發出尖銳的痛呼:“啊——”

元婉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初秋的深夜,她單薄的睡衣被冷汗浸濕,貼在背上,雙手仍在控制不住地發顫,心跳忽急忽緩。
五年了。過了五年了,她仍然會時不時做這個夢。
她以為時間能帶走一切,原來有的噩夢,真的會伴隨人一輩子……
那些過往,就像是用刀子,一刀一刀刻在了她的骨頭上。這輩子,除非死亡,骨化形銷,血液流幹,她無法擺脫。
一旁嬰兒的啼哭聲響起。元婉迅速下床,走到嬰兒床邊,將孩子抱起來。她替他換了一片尿不濕,抱在懷裡哄著。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門被推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入。
元婉對他點頭問好。
男人進屋換鞋,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元婉把孩子放進嬰兒床裡,她坐在一旁,輕輕地搖著床,捏著孩子的小手,低聲唱著歌。此時是半夜兩點。對於這種碎片式的作息,她已經習慣。
男人站在房門口,看著房裡的女人。橘黃色的暖光燈從女人頭頂打下,她的長髮習慣性地撥至左肩,露出右邊姣好的側臉和修長的脖頸。
這個女人來他家做事四個多月了,話不多,老實本分。但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這時候給他兒子輕輕哼唱的兒歌,低柔又帶點沙啞的音色,比今晚KTV裡的女公關唱得好多了。
田博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目光從她的臉遊移到她的脖子,再到她貼著嬰兒床的身體曲線……潛伏了幾個月的誘惑,在他老婆出外旅遊的這幾天,蠢蠢欲動了。
孩子漸漸睡著了,元婉站起身,一雙手臂突然從背後抱住她!
她一驚,“……田先生!你放開我!”
男人將她懸空抱起,扔到一側的床上,不等她起身,他壓在了她身上,一邊啃咬一邊氣喘吁吁道:“跟著我比當月嫂強……我不會虧待你……”
“放開我……”元婉拼命掙扎。女人發瘋起來,力氣並不小,一時間男人也沒占到什麼便宜。她襲擊他的命根子,男人吃痛,她趁機起身,逃下床。
男人表情轉怒,從背後抓住她,扣著她的腦袋。
他就不信了,連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女人都玩不了!
元婉掙扎著躲避,兩人撕扯時,元婉腦袋撞上了玻璃壁櫥,幾聲碎響,玻璃裂開,她的半個腦袋穿過玻璃撞上櫃格。
男人一驚,鬆開了手。
聲響將睡著的嬰兒驚醒,嬰兒再次啼哭起來。
元婉收回腦袋,幾塊玻璃碎片隨之落地,鮮血順著她的左臉滑下,漫出一股鐵銹般的腥氣。濃稠的血黏著頭髮,模糊了她半張臉。
疼痛錐心刺骨,她卻仿佛感覺不到,一秒鐘都不耽擱,沖到嬰兒床前,將床上的嬰兒抱起,後退幾步,威脅道:“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摔死你兒子!”
男人的酒勁兒早就退了,色膽也被她一臉血的恐怖模樣嚇沒了。沒想到這女人平日裡沉默溫順,性子竟然這麼烈。
“你把我兒子放下,有話好好說。”
“我不幹了!”
“好,好好……”
“把錢給我!我這個月的報酬!”她不停地往後退,直到抵靠牆角,戒備地盯著他。
男人馬上去客廳翻他的錢包。他是個小老闆,常有應酬,包裡隨時裝著小幾萬元。他拿出一遝票子,點了100張,走到元婉旁邊,遞給她,“一萬塊,你數數。”
“你把錢放在床上,出去!”她緊緊盯著他。
“你先把我兒子……”
“出去!!”
男人怕激怒她,只能退到房外。
元婉關上房門,反鎖。她把孩子放進嬰兒床裡,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箱子,收拾衣物。
臉上的血滴答滴答砸落在地板上,頭暈目眩的感覺一陣陣襲來。她拿起一件黑色吊帶背心,擦了下血跡,按住血流不止的地方。用力的那一下子,疼得更厲害,好像有什麼紮進去了。顧不得那麼多了,更疼的她都嘗過。
元婉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裝東西,蓋箱子,拉上鏈子。拖著箱子起身時,她踉蹌了下,差點昏厥。
緩過神後,她拿起床上的錢,裝進自己錢包裡。
男人在客廳裡來回走動,坐立不安,見房門開了,也沒心思看拖著箱子走出來的元婉,飛快沖進房裡,抱起自己兒子,仔細檢查。
門外響起砰的關門聲。
男人把兒子放下,走出去,大門已經合上,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元婉拖著箱子下樓。這棟花園洋房沒有電梯,只能樓梯步行。好在她的箱子不那麼重,咬咬牙也就下去了。
此時是後半夜兩點多,街上人煙稀少。深秋的夜晚,風帶著蕭瑟的寒意,元婉拖著箱子,裹緊了身上的針織衫外套。幾個醉鬼從她身旁走過,沖她吹口哨。她加快腳步,拖著箱子走到馬路上。
當初簽的協議是幹一年,包吃住,她把租的房子退了,沒想到還不到半年就出了這種事……元婉拖著箱子過馬路,她要到另一邊岔路口打車,找家旅館住下。
她的腦袋越來越暈,臉側有液體滾下,黏黏的,帶著腥氣。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感覺,迫使她用力鼓動胸腔呼吸。
一道遠光燈射來,伴著尖銳的喇叭聲,元婉扭過頭,眯起眼睛,只見紅色的車影急速逼近,她拖著拉杆箱的五指一緊,最後一絲強撐的意識潰散,身體倒下去了。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尖銳急厲,法拉利的車輪被逼停。
車上的男人急匆匆下來,走到車前查看。
女人躺在地上,身旁還有一個箱子。濃密的黑色長髮染著血跡黏在她臉上,她的半張臉都被血和頭髮糊住,五官不辨,沒沾血的地方,皮膚白得瘮人。
周朝城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又是一道刹車聲,一輛蘭博基尼在法拉利旁邊停下,車窗半開,一個男人深邃的輪廓若隱若現,“怎麼了?”
“沅哥……”周朝城緩了好幾口氣,說道:“我撞人了,得先把人送醫院。沒法比賽了。”他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出息。”另一輛車上的季沅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駕駛座上坐著的女人遞過一支煙,他把女人的手格開,由儲物格裡拿出個棕色木盒和銀灰色小噴槍。
女人不由得懊惱,怎麼忘了季公子的風格,他喜歡最勁的酒、最烈的煙。
季沅取出一支純手工卷制的雪茄,扣開小噴槍,火焰直沖而上。他將雪茄尾部以45度角靠近火源,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旋轉雪茄,純天然煙葉產生的醇厚豐滿的香氣漫出。尾部變得焦黑發亮時,他關掉噴槍,將雪茄置於口中。
濃郁又辛辣的煙氣,被他深深吸入。
女人聞著那香味,直咽唾沫,她想借一支來抽,又不敢吭聲。季公子喜怒無常,脾氣不好揣摩,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黑幽幽的,帶著一股子陰戾。
季沅吐出一口煙圈,說:“走。”
女人聞言,拉下手閘,油門一踩,改裝車發出戰鬥機般巨大的轟鳴聲,絕塵而去。

醫院病房裡。
周朝城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輸液的女人。
女人臉上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露出了素淨的容顏。
她不是驚豔型,但五官看著特別舒服,標緻的鵝蛋臉,翹挺的鼻樑,秀麗的下巴,兩道不濃不淡的柳葉眉。蘇杭那邊人吧?帶著一股溫潤柔軟的水鄉氣息。
她的腦袋有輕微撞傷,左邊額頭上嵌了玻璃碴子,臉頰有多處擦傷。醫生處理傷口時,他看著那蒼白臉龐上的鮮血淋漓,心裡頭一陣扭絞。
他的車燈並沒有破,醫生也說她身體沒有撞傷,顯然她這副模樣不是他給撞的。深更半夜,一個年輕女孩子,一臉傷地拖著行李箱……這是遭遇家庭暴力了吧?
床上的女人眉頭蹙了幾下,睜開眼。
周朝城坐到床沿,伸出手,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肩膀,“別怕,你現在在醫院。”
元婉看向說話的人,是一個好看的年輕男人。
“你是?”
“我叫周朝城。我的車不小心撞了你。”
元婉抿了抿唇,坐起身。
“小心。”周朝城抓住她的小臂,示意她注意針管。
元婉一怔,“……謝謝。”
元婉看了下輸液瓶,又摸了摸右邊額頭上的紗布,快要碰到臉上的傷口時,周朝城瞬間俯下身,抓住她的手,“別亂摸,當心破相。”
她抬眼看他。兩人近距離對視,他發現她的瞳仁是淡棕色的,像珠玉琉璃,漂亮極了。可她眼裡浮動著不安。
周朝城馬上放開手,站直身,“你臉上有擦傷,上了藥。這幾天不要碰,不能沾水。”
“謝謝。”她垂下眼瞼。
周朝城見點滴打得差不多了,叫來護士取針。他囑咐道:“今晚就在醫院裡休息。明天出院。”
元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面色一緊,問:“我的行李箱呢?”
“喏,就在那邊。”
元婉順著周朝城的目光看去,黑色箱子靠在牆角處。她松了口氣,那裡面裝著她在這座城市奔波的全部家當。
護士離開後,周朝城囑咐她幾句,也離開了。
他站在病房外,心裡猶豫不決。現在趕去玩一把還來得及,可他又擔心她。萬一那個傷害她的變態找到這裡,醫院的護士也不頂用。
想了又想,他坐到走廊邊的椅子上。
兜裡手機振動,他拿出來,接通。聽筒那邊傳來轟鳴的引擎聲和一陣陣歡呼聲,男人聲音響起:“阿城,還不來?”
“這邊有點麻煩,去不了。”周朝城說,“你跟沅哥說一聲,換人替我。”
穆連放下手機,走到季沅身旁,“臭小子放我們鴿子,不來了。”
半夜三點,這座城市萬籟俱寂。但在這座巨大的賽車場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空氣裡激蕩著酒精、荷爾蒙,躁動,喧囂。辣妹聳動著雙峰和翹臀,在人群中搔首弄姿。賽道上停著令人目不暇給的豪華跑車,擁有迷人外形的法拉利458,造型復古的SRT8 392,貴氣逼人的AMG GT,賽場資深ZR1、WRS STI、RX-7……每一輛都足以令愛車的人尖叫。
這些都不是今晚的重頭戲。一輛紅色超跑駛出,風馳電掣地繞賽場一圈後,穩穩停在季沅身邊。
駕車的人走出來,對季沅彎腰問好。
全場的目光都被這輛線條如行雲流水的炫酷超跑吸引。
穆連毫不掩飾眼底的驚豔,“Lykan Hypersport,全球限量生產,最大功率750馬力,六缸雙渦輪增壓發動機,最大扭矩1000 N·m,最高時速395 km,加速時間2.8秒。”他興奮地攬上季沅的肩膀,“阿城不來,我上!”
“你?”季沅覷了他一眼,“穆老爺子要人,我賠不起。”
穆連鬱悶了。
季沅將他推開,頎長的身軀進了那輛紅色超跑。
車子駛到賽道上。
速度與激情拉開序幕。
引擎轟鳴,喧囂震天。五輛跑車在賽道上幻化成弧形光影,競相追逐。
穆連隱隱有些擔憂,季沅不玩則已,上了車就是不要命的玩法。
跑車內,季沅盯著前方,薄唇緊抿,以極限速度狂飆。三輛車被甩開,只剩一輛頂尖車手駕駛的法拉利與他並駕齊驅。過彎道時,他調檔,加速,車身猛地擺尾,緊咬在側的法拉利被甩出,在賽道上接連翻滾,發出轟隆巨響。季沅車身橫漂出去,那一瞬間,場上所有的喧囂停止了。
男人的雙眼平靜到近乎冷酷,那是無限逼近死亡依然面不改色的瘋狂。他聽不到引擎的呼嘯,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反復迴響:“圓圓……圓圓……”
車子平穩落地,沖出了終點線。
穆連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這個瘋子!

醫院內。
元婉睡不著,起身下床,走到箱子前,拿出她的筆記型電腦,再坐回到床上。
打開電腦,登錄微博,她的ID是:靈魂盡頭向死而生。200個新粉絲,983條轉發,400條留言,58個未關注人消息。
她時不時在微博寫點兒小故事,寫得久了,被轉發得多了,關注的人也多起來,現在有了20萬粉絲。被關注在她意料之外,好在是網路平臺,沒人知道ID背後的人是誰,這讓她安心。
她打開音樂,戴上耳機,耳郭裡遊弋著空靈動聽的鋼琴曲《天空之城》。她流覽著那些留言,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安寧。
在空靈的樂聲中,她敲下了一段話。
“沒有那個人,我們終於學會妥善安放自己。不矯情,不沮喪,渾身是傷也可以說,沒關係,我一個人能扛。壞天氣總會過去,好運氣一定會來。到那時歲月靜好,時光熨帖,一切都剛剛好。晚安。”
即使是半夜三點,這段微博發出去後,很快有了回應。
艾斯特:晚安。
那片雲:靈魂是溫暖的妹子。
一顆肉丸子:我想你這件事,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晚安。
可愛的小LOW逼:哪有那麼灑脫堅強,整整五年,走不出來,跨不過去,不敢再對別人好,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好。他也不談,我也不找,為什麼就是不能在一起了?
Rainbow:你曾一碰就碎,你將無堅不摧。晚安。
……
元婉點擊“可愛的小LOW逼”的留言,準備給她回復,剛敲下一行字,又刪了。這種事,旁人說再多也沒用,終究還是得靠自己走出來。
她關上電腦,把手機音樂打開,設置好自動停止時間,戴著耳機,睡了。
病房外,周朝城坐在長椅上,閑來無事玩手機。他偶爾也刷微博,在前任女友的推薦下,關注了一個ID叫靈魂盡頭向死而生的文藝青年。她不聒噪不賣弄不偏激,隔三岔五寫個小故事,文字簡單溫暖,偶爾灌雞湯也能忍,看多了就習慣了,沒再取消關注。
一刷新,發現這文藝青年三更半夜還在發微博。他看她的微博都是一眼掃過,看完就完,今晚閑著無聊,多看了幾遍,還想回點什麼。
可他跟前任好聚好散,他的事業和人生也都順風順水,對於這段文字,他能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好半晌,他回復:“靈魂盡頭向死而生。”

周朝城就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睡了。
次日醒來,他用冷水洗把臉,出去買早餐。
當他提著一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走進病房,元婉衣著整齊,長髮披在兩側,拖著箱子,正要離開。
周朝城說:“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元婉拿出錢包,數了錢,遞給周朝城,“這是醫藥費。”
“我撞了你。”周朝城沒有接,“要負責。”
“醫生說身體沒有撞傷。我臉上的傷跟你無關。”元婉再次把錢遞給他,動作很堅持。
周朝城不能讓她的手總懸在半空,只好接了。
“吃了早餐再走。”周朝城把早餐遞給元婉。
“謝謝。”
吃完早餐後,周朝城堅持要送元婉,她推辭不過,只能應了。
跑車上,周朝城問:“去哪兒?”
元婉想了想說:“南城區四季大酒店。”那是南城的標誌性建築,好找。
周朝城聽元婉報的是酒店,而且跟昨晚撞到她的地方一個南一個北,放心了。他就怕她回到那個變態那裡。
路上,周朝城幾次找元婉說話,元婉都是簡單應答後成為話題終結者。
元婉不想再聊天,閉眼佯裝小寐。
周朝城打開車頂的天窗,十月淡暖的陽光落入車內。他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女人,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看不到毛孔,長髮又黑又順,覆落在兩側。
忽略她額角的紗布和臉頰的擦傷,這是一張極具古典氣質的臉。
跟她的人一樣,溫婉靜謐。
車子駛到四季大酒店外時,元婉真睡著了。昨晚睡太晚,的確是乏了。
門童來開門,周朝城擺了擺手,把車子開到一側停下,也不叫她。他傾過身,準備幫元婉調低座椅的位置,讓她睡得更舒服,但這輕微的動靜,使元婉驚醒了。
周朝城馬上坐直身,說:“到了。”
元婉點點頭,推門下車。周朝城隨之下車,為她拿出行李箱。
“我送你進去。”周朝城拖著她的行李箱往酒店裡走。他個子高,步子邁得大,元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接近酒店大門了。
她急急追上去,“周先生……我不住這裡!”
門童接過周朝城手裡的行李箱,拖進酒店內。周朝城見元婉沒跟上,站在旋轉大門邊等她。元婉跑上前,顧不上跟周朝城說話,推著巨大的旋轉門進去,追自己的行李箱。
周朝城正要跟進去,幾輛車停在酒店大門前,中間那輛紅色跑車格外炫酷。周朝城定睛一看,是他眼饞很久的Lykan Hypersport,全球限量版。
周朝城知道車裡的人一定是季沅。在C市會玩車又捨得重金購置頂級超跑的人,除了季沅不做第二人想。
車門打開,一雙大長腿落地,季沅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臉,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森冷氣場。
另一側穆連下車,看到周朝城,詫異地說:“不是撞了人在醫院,怎麼在這兒?”
“人沒事了。”周朝城應道,轉而對季沅說:“沅哥,昨晚對不住了。誰替我?結果怎麼樣?”
季沅瞥了他一眼,往酒店裡走,助理和保鏢恭謹地尾隨在他身後。
穆連走到周朝城身側說:“沅哥自己上,幹翻全場。”
酒店大堂裡,元婉從門童手裡拿回自己的行李箱,連連鞠躬抱歉,“對不起,我不住這裡。”
就在這時,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彙聚過來,整齊有序地站在入門處兩側,排成幾列。
元婉站在隊伍後方,看到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大步走入。她的視線穿過人群間隙,看到男人挺拔的身材和足以刊上雜誌封面的完美側臉,還有無法忽略的強大氣場。
元婉垂下眼瞼不再多看。對於脫離她世界範疇的人、事、物,她並不關心。
男人走入後,兩側列隊的工作人員齊齊彎腰鞠躬,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董事長。”
周朝城跟穆連走在後面,邊說邊聊。周朝城對昨晚沒能參加賽車非常遺憾,一再追問詳細情況,元婉由一側拖著箱子離去時,他完全沒注意到。
季沅走進電梯,周朝城突然回過神,他是送人來酒店呢!那女孩子……他四下張望,不見人影。他到酒店前臺詢問,剛剛沒有女士辦理入住手續。
周朝城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連對方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都沒問。
他極度鬱悶。

元婉拖著行李箱,繞過一個街區,進了另一家“四季大酒店”。紅色招牌上“店”字已經脫了漆,順著一條逼仄的樓道往上,左拐進入。相比洗手間都金碧輝煌的四季大酒店,這裡樸素得寒磣。
元婉辦了入住手續後,把箱子放在房間裡,電腦裝進背包,出門。
她去了掛名的家政公司,之前的工作都是公司介紹,公司從個人酬勞裡抽傭金。經理張藝見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對她多有照顧。她聽了元婉在上一家的遭遇,義憤填膺地說:“你沒要賠償?損失費、醫藥費這些,都沒要?”
“當時沒想這些。”
“真是傻!”張藝忍不住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這麼老實,活該受欺負!”
元婉低著頭沒作聲。
這溫順的性子,張藝都不忍心再批評她。她翻了翻記錄簿,說:“目前還沒有適合的,有的話我馬上通知你。”
“剛才聽王姐說有一家在召傭人……”元婉抬起頭,眼神熱切地看著張藝,“月薪一萬元。”
張藝知道她是個財迷,很多年輕女孩吃不消的月嫂她也能幹,就因為錢多。可是這次……張藝無奈道:“人家要本科以上學歷,能輔導孩子功課,學校還得是211級別。211你懂嗎?”
元婉眼神黯下去了。
“我把你一高中畢業的弄過去,客戶不跟我翻臉?”
元婉沉默。
她上的大學是985高校,可她是肄業,不僅沒有學位證,畢業證都沒有。
元婉離開公司,坐在街邊長椅上,拿出手機,打開同城招聘網,查看那些五花八門的招聘啟事。
手機突然響了,她媽打來的。元婉心裡一陣緊張,她媽的電話,不外乎兩件事:要錢,希希生病了。
這兩年她出來打工,兒子元寄希在老家由爸媽帶著。她爸媽都是退休工人,每個月養老金合計三千來塊,小縣城物價飛漲,他們倆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元婉把孩子給他們帶,自然要出生活費。可她打的錢逐漸增多,家裡喊缺錢的次數卻越來越頻繁,而且總有各種各樣令她無法反駁的理由。
另一邊,縣城老家。
元寄希跟六歲的元彬彬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茶几上擺放的堅果都是元婉網購的,元婉她媽平常都擱櫃子裡收著,只有孫子過來時才拿出來大家一起吃。
元媽聽到手機提示音,把手機遞給一旁的兒子,“你看看,是不是錢打來了?”
元建業看到手機銀行發來的提示短信,扯開嘴角,“到賬了,媽,把卡給我。”
“別又拿去打牌!你妹的錢也不是大水沖來的,省著點花!”
元建業一聲嗤笑:“她在外面指不定攢了多少私房錢,非得我們一點點地摳。”
有人敲門,元建業起身去開門,送快遞的來了。
元寄希這幾天對快遞很敏感,馬上跳起身去看,元彬彬也跟了過去。元建業拆開箱子,裡面是一架白色遙控飛機,一看就不便宜。
元寄希高興得直叫:“媽媽買的!希希的飛機!”
他正要拿,元彬彬搶先拿過去了。
小男孩對這種東西都沒有免疫力,元彬彬喜歡得不得了,抱著不撒手。
“這是我媽媽買的!”元寄希要搶回來。元彬彬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比元寄希個子高,力氣也大,元寄希被推得摔倒在地上。
眼淚在元寄希眼眶裡直打轉,但他沒哭,站起身,又去搶玩具,“這是我媽媽買的!”
“討厭鬼!走開!”元彬彬護著遙控飛機。元寄希年紀雖小,性子很烈,兩人撕扯間元彬彬的臉被他抓了。元彬彬哭起來,元寄希搶回自己的飛機。
元建業本以為自己兒子個兒大,吃不了虧,隨他們打鬧,哪知道,兒子臉上居然被抓出幾道印子。他火冒三丈,從元寄希懷裡搶走飛機,給了他一個栗暴,“還敢打架!”
元寄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元建業把飛機給自己兒子,哄著他:“彬彬不哭,咱們回家玩。”
元寄希不敢靠近舅舅,跑到姥姥身邊,拉著姥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飛機媽媽買的……媽媽給希希的生日禮物……白色……遙控飛機……媽媽說的……希希的飛機……”
元寄希想要一個遙控飛機很久了,這次過生日媽媽答應買給他,他高興得不得了,這幾天做夢都盼著快遞叔叔送來。
姥姥說:“希希乖,借哥哥玩幾天。過幾天就還回來了。”
元寄希看到表哥拿著他的飛機就要出門了,哭著追上前,“我的飛機……”
還沒靠近,元建業一把將他拽開,牽著兒子走出去,甩上門。
元寄希跌倒在地上,號啕大哭。

元婉在外面跑了一天,心裡很焦灼。
她一沒有學歷二沒有專業技能,想要找份薪水高的工作,不容易。她處於這種時刻都缺錢的狀態,又沒有時間去那種前景好的大公司從基層做起。
當天晚上,元婉回到旅館逼仄的小房間,坐到床上,打開電腦,登錄微博,很多私信和留言都在問她怎麼不講故事了。
兩年前,她註冊這個帳號,只想在一個沒人知道她是誰的平臺,傾訴積壓在心裡的東西。好也罷,壞也罷,沒人知道是她。
她隨意地寫著隻言片語,偶爾寫小故事,漸漸的,轉發的人多起來,關注的人多起來。元婉把評論流覽一遍後,打開文檔,敲打這幾天在腦海中盤旋的一個小故事。
故事寫到一半,手機鈴聲響起。她媽的來電。
這大半夜的,難道是希希生病了?元婉迅速劃開電話。
“媽媽……”耳邊響起兒子稚嫩的嗓音。
“希希?”元婉喜出望外,語氣是難以形容的溫柔,“希希怎麼還沒睡呀?”
元寄希趁著姥姥姥爺睡覺時,偷偷拿了姥姥的手機,溜回自己房間,鑽進被窩裡給媽媽打電話。聽到媽媽的聲音,小男孩抽噎著說:“我想媽媽……”
兒子一句話,元婉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心頭一陣又甜又澀的滋味往上湧。
元寄希委屈地控訴:“彬彬哥搶了我的飛機……我討厭舅舅……討厭彬彬哥……”
元婉不能對孩子散發負面情緒,只能柔聲安撫道:“希希乖,媽媽再給希希買一個飛機。”
元寄希哭了起來。
“希希不哭啊,媽媽買比彬彬那個更大更酷的好不好?”兒子哭得她心都揪成一團了。
元寄希哭著說:“媽媽賺錢很辛苦……不要再買一個……希希不要飛機了……”
元婉的父母為了讓外孫省吃儉用,總給他灌輸這些東西都要錢買、你媽媽在外面賺錢很辛苦的觀念。小小的孩子,已經知道心疼媽媽,克制自己的欲望。那個遙控飛機,他渴望了好久,過生日才提出來。
元婉聽兒子這麼說,眼淚更是止不住。她拼命打工賺錢,無非是想讓兒子無憂無慮地成長。可他才四五歲,怎麼就有金錢觀念了?
“希希不要飛機……媽媽不要賺錢……回來陪希希……”元寄希越哭越傷心,“我想跟媽媽在一起……我要媽媽……”
“希希……”元婉喉嚨哽咽,心如刀絞。
她何嘗不想兒子,她做夢都想跟兒子在一起。可兒子上幼稚園後費用成倍增加,她得出來打工賺錢,沒有文憑和技能,只能依靠高強度的勞動,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兒子。她不能讓兒子跟著她過這種風餐露宿的日子。
元婉心裡再難受,也不能跟兒子哭成一團,更不能流露出自己的軟弱。她是孩子唯一的依靠,是他頭頂上的那片天空,她要表現得無所不能無堅不摧,才能給兒子安全感。
元婉極力收斂自己的悲傷,溫柔又耐心地哄著兒子,給兒子講故事聽。
元寄希睡著後,元婉掛掉電話,盯著寫到一半的故事,再也繼續不了,淚水啪嗒啪嗒砸落在鍵盤上。

次日,元婉給她媽打電話,向來溫順的她,在兒子的問題上跟她媽頂嘴了。
她媽反反復複就是那幾句:“當初不要你生非得生,男人都沒了,還要生孩子!弄個拖油瓶出來,丟給我們養!說是賺錢,這幾年也沒看到個錢。不指望你孝敬我,也別給我找罪受啊!”
“再過兩年就好了,我會把希希帶出來。”
“兒子帶在身邊,你還怎麼找男人?對了,前幾天我遇到邱成了,他還單著呢,我看你就跟他重婚吧。你現在要什麼沒什麼,還有個拖油瓶,找不到什麼好人家了,不如跟邱成過。我把你手機號給他了,他跟你聯繫的時候你好好把握啊。”
“媽!你別自作主張!”
“我不管你,你那麼大本事,自己找個男人啊?沒男人有錢也行啊!什麼都沒有,兒子都養不起,還看不上人家邱成?他不嫌你就算好的了……”
“為什麼非得找個男人?只要我養得起希希,以後能給你們養老,不就夠了?”元婉反駁道。她不想因為這個事爭執不休,緩了幾口氣,又道:“你以後不要再把希希的東西給彬彬,那是我給他買的!”
“這我得說你幾句了,給他表哥玩一下又不少塊皮少塊肉,兄弟姐妹的這麼斤斤計較?從小教你們要相親相愛都白教了啊?”
“這不是一碼事!我給希希新買的玩具,他還沒玩就被搶走,心裡得多委屈多難受?你這個做姥姥的,就不能想想他的心情嗎?”
“喲,說教到我頭上了,合著我辛辛苦苦給你帶兒子,我討不了好還得被你罵是吧?你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你把兒子帶走啊!”元婉媽媽的火氣也被挑起來了,“那麼大本事自己帶!放在我這兒,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喊完,她啪的一聲掛掉電話,元婉聽著嘟嘟的忙音,握手機的手直發抖。
她要賺錢!她一定要把兒子帶出來!

面試沒結果,元婉又一次去了家政公司。
元婉問張藝:“藝姐,那個月薪一萬元的女傭工作,有人選了嗎?”
“他們要求高,還在挑。”
元婉懇求地看著張藝,“讓我試試好嗎?我能給孩子輔導功課。”
“這真沒辦法,學歷是硬指標。”
“缺錢不該當傭人。”一側響起另一道聲音。
元婉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沙發上還坐了個女人。女人妝容精緻,一頭波浪卷長髮,搭配烈焰紅唇,風情綺麗。她上下打量著元婉,說:“我這裡有好工作。”
元婉詫異地看她。
“我是皇廷壹號客戶經理劉燕琳。”女人起身,遞給她一張名片,笑了笑,“我們這裡待遇優厚,工資日結,一天能拿五百元到五千元。”
皇廷壹號是這座城市裡鼎鼎有名的夜總會,元婉從沒去過,但有所耳聞。
她掃了一眼那張燙金的名片,說:“謝謝,我不感興趣。”
“你不是缺錢嗎?”
“我不當小姐。”
女人愣了愣,隨即笑起來,“妹妹,你還真是耿直。”
元婉沒吭聲。
劉燕琳斂了笑,動作嫺熟地為自己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後,說:“你想多了,我們是正規娛樂場所。你的工作就是給客人端茶倒水,推銷酒水還有提成。這比你當傭人來得輕鬆。機靈點的,一兩年下來能賺百十來萬。”她加重語氣,吐出三個字:“乾淨錢。”
張藝介面道:“婉婉,你要真缺錢,可以考慮。我這邊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活兒。”
元婉稍作沉默,說:“我不擅長交際。”
“看來你不缺錢。”劉燕琳笑笑,走到辦公桌前把煙頭擰滅,“真想賺錢的人沒這麼矯情。”她對張藝眨了下眼,“還有事,先走了啊。”
劉燕琳離去後,張藝勸元婉道:“婉婉,你還年輕,不比那些農村婦女,做家政不是長遠的路子,你得為以後想想。拿這點死工資混飯吃,這輩子都別想翻身。去皇廷多掙點錢,歷練歷練,以後有錢又有人脈,還能自己做生意。”
元婉面露難色,“那種地方環境太複雜了,我怕應付不來。”
“這你放心,燕琳會關照你,她是我多年的朋友,信得過。”見元婉一臉猶豫,她笑道:“你回去再想想,我這邊有合適的工作還是會通知你。”
元婉走後沒多久,劉燕琳給張藝打電話。
“談得怎麼樣?”
“我就納悶了,元婉也沒有傾國傾城之姿,性子還有點木,你怎麼就對她青眼有加?你們皇廷不是號稱美女如雲嗎?”
“她還真就一般。”那邊劉燕琳笑道,“可有位爺好那口啊,每次選的姑娘都是她那味兒的。”
“哪位爺啊,勞動您燕子姐這麼小心伺候著。”
劉燕琳呵呵笑,“我們老大都得跪下的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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