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從鏽帶到智帶，看智力共享如何引領全球鏽帶城市聰明轉型

2016年《金融時報》選書、麥肯錫年度商業書籍獎入圍
《經濟學人》、《科克斯評論》、《華爾街日報》讚譽推薦！


【本書簡介】
「鏽帶」城市的共通特點是，它們過去曾是工業重鎮，卻因全球化的影響而式微；
「智帶」是一種超越界線的行動模式，是智力的有機串聯，更是一種品牌思維。
再生產、再繁榮、再創造，是鏽帶轉化為智帶的目標與姿態！
從荷蘭恩荷芬、德國德勒斯登、美國東岸到西岸，
這些歐美鏽帶如何轉型為智帶城市？
本書將深度探討「智帶」城市在創新和轉型歷程中的豐富內涵——
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做了什麼，又是如何做到的？


◎能汲取世界上最聰明地方的智慧的人，就能改變社會，重畫出一張新世界地圖

作者安東尼‧范艾格特梅爾是在1981年提出「新興市場」（emerging market）的第一人。他與合著者佛萊德‧貝克，深度考察歐、美最聰明的城市「恩荷芬」、「德勒斯登」、「蘇黎世」、「奧巴尼」、「艾克朗」、「明尼亞波利斯」、「波特蘭」、「匹茲堡」等，深入美國中區到東岸曾經輝煌過的「鏽帶」，整理歸納出鏽帶轉成「智帶」的城市經驗。本書是一趟精彩且深入的智帶行旅，描述了充滿希望與極富啟發性的探索過程及可貴經驗。

身為經濟學家、企業家與資深媒體人，兩位作者實地調查，見證了新的歐美競爭崛起者將來自原本被漠視的地方——這些城市區域從經濟角度曾被歸類為「鏽帶」（rustbelt），但又因為創新積極的行動模式及思維，轉型為令人驚豔的「智帶」。其共同內涵是，在智力共享及連結者的協作下，使鏽帶成為創意的心臟、製造業的最強大腦，以「智帶」的新姿態創造優勢，而締造新局。本書將帶領讀者一探曾經凋零的城市如何因「智力共享」而鐵鏽煉金，再生為創新熱點。

◎睡美人如何甦醒？喚醒「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

國際智慧城市論壇（ICF）在2016年宣布年度地球最佳智慧城市為加拿大蒙特婁市。蒙特婁市自2011年起開始發展智慧城市計畫，歷經近六年努力，以科技革命展現新紀元，躋身「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之列。而本書重點之一的荷蘭「恩荷芬」，有著知名公司飛利浦，及商用車輛大廠德富（DAF Truck）等國際企業，卻在1990年代因全球化受創嚴重，往鏽帶靠攏；而後，市政府成功扮演「連結者」角色，以科技創新引領了城市的轉型與升級，成為「智力共享」的典範；十年磨一劍，智慧港「恩荷芬」就此誕生。

城市是國家的品牌與名片，也是引領創新的熱爆地點。除了恩荷芬，從紐約州的奧巴尼、艾克朗，明尼蘇達州的明尼亞波利斯，俄勒岡州的波特蘭，以及北卡羅萊納州的羅里—德罕，再到蘇黎世、德勒斯登及芬蘭的奧盧。這些智帶城市的風姿各異，但他們究竟做了什麼，又「做對」了什麼？他們的做法有什麼可供各界人士學習仿效？

◎揭示「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共通內涵，足堪各界人士借鏡

▲智力共享：鏽帶到智帶需要軟、硬體配合，產官學的合作串連，方為價值創造的核心。
▲連接者：連接者是將各方面資源牽引、連結的關鍵人物，轉型智帶最需構成網絡的連接者。
▲人的溫度：從鏽帶到智帶，最終將產業連結到人，將都市建構成能面對未來的宜居之地。

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提醒我們，從今起，成本主導將轉為智慧主導，並在「智力共享」架構下，從「產、官、學、研」各角度，由關鍵「連結者」驅動軟、硬實力的資源連結，以構成有機網絡。「智帶」的思維及實踐，是在原有的產業傳統及知識的架構下，將各方技術與資源做出最佳的交換、使用與分配，以精且美的概念創造經濟成長、工作機會與多樣的生態，其所帶來的改變將是更智慧，更美，亦更有力量。
本書是扎實的全球創新熱點的深度觀察報告，梳理了「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的發展脈絡，帶領讀者體會「智帶」的行動模式──其協同合作的思維，以及他們如何改寫城市內在的創新基因；本書也是可供各產業、領域人士深思並實踐的經濟創新、文化工程及城市建設的最佳指南。各領域人士若能透過本書，深刻理解「智帶」的精神與內涵，妥善運用智力與資源，發揮創意與創造力，勢必能掌握台灣下一世代的興衰關鍵！

【本書特色】
1. 作者深入考察歐美「鏽帶」的復興和轉型，「智帶」的經驗與啟示是各領域再起的借鑑。
2. 智力共享及資源彙整是邁向未來的重大關鍵，決策者、投資者、教育界、工商業與政治領袖都可從中獲益。能統整想像力與創意，才是人類社會邁向未來的關鍵思維。
3.「智帶」的啟示是本書關鍵，提供精彩實例與真實經驗，本書將給予如何超越現況的答案！

「全球競爭優勢將由成本主導，轉變為智慧主導。」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前編輯主任、知名作家凱瑟（Robert G. Kaiser）

「本書震撼人心，見解獨到，讓人看到各種企業和社群如何將瓦礫化為矽谷。」
——波士頓諮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資深合夥人瑟金（Harold L. Sirkin）
「這是一本『此其時也』的好書……這是一本值得我們反省深思的書籍，書中的案例經驗，不只是科技數理或從事創新創業的工作者應該參考、思考，對領導者、城市規劃者、企業經營者……等等各領域的改革者也都可以得到啟發；對政治、社會、人文的工作者而言，亦是一個從不同角度的深切提醒。」
——台北市產業發展局局長╱林崇傑


【國內權威專業推薦】

——學術界——
蘇慧貞╱成功大學校長
葉家興╱香港中文大學金融學系副教授

——產業界——
汪麗琴╱好樣集團執行長
黃中于╱和碩聯合科技 技術長暨資深副總經理
蔡惠卿╱上銀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

——政治界——
林崇傑╱臺北市政府產業發展局長
葉雲龍╱經濟部中小企業處處長
謝佩霓╱前台北市文化局長
(以上依姓氏筆劃排序)

【國外好評】

「本書展開一段奇妙旅程，走進美國和歐洲幾大城市，細看昔日的傳統製造業中心如何華麗變身，成為今日的創新熱區。若想瞭解本地經濟自我轉型的故事，該書正是首選。 」
——《金融之王》（Lords of Finance）作者艾哈邁德（Liaquat Ahamued）
「范艾格特梅爾和貝克介紹了稱為『智力共享』的合作方式及其種種進展，並深入探討幾個特定地區的特定產業，展現鮮為人知的最新發展，讀來相當激動人心。此外，本書藉著極盡詳實的調查研究，衝擊當前有關發達國家走下滑坡的看法。兩位作者對於連接者集結各方人物、促成合作的職能，亦給出深刻的分析。全書論證有力，文筆曉暢。欲知全球未來走向，必讀此書。」
——耶魯大學投資長斯文森（David F. Swensen）
「全書以生動而平實的寫法，講述一個由專業智慧、大小企業、研究學界和地區政府合力 促成創新轉型的故事。……這是一本最聰明的書，介紹了美國乃至全球經濟至關重要、最具前景的一種發展趨勢。」
——布魯金斯學會（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主席塔爾博特（Strobe Talbott）
「縱觀經濟歷史，過去總有一些不起眼的地帶，忽然迸出活力，改變整個社會。安東尼‧范艾格特梅爾和佛萊德‧貝克講述的故事恰恰發生在一些出乎意料的地區，讓人看到產業如何善用大學、醫療中心等研究機構的創新能量，成功將鏽帶轉化為『智帶』。本書資料翔實、調查精細，學生想必能從中獲益，以應對正在成形的未來。」
——杜克大學（Duke Univeristy）校長波赫德（Richard Brodhead）
「本書走入一些不為人知的地帶，講述當地創新故事，讓人大開眼界。如果你相信那些資深前輩所說，覺得未來的主人不是資本主義世界的發達民主國家，而是亞洲為主的新興市場，並因此心灰意冷的話，不妨讀讀這本書，你一定會大為振奮。安東尼‧范艾格特梅爾和佛萊德‧貝克告訴我們，『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也許是美國和北歐一些默不出聲的城市。在那裡，商業家、科學家和敢於突破的領導者正合力研發最新的智慧產品，並以百分百原創的創新方式完成生產。兩位作者也指出，在發達國家中，不少經濟地區正破舊立新，進入一個『革命性的新階段』。因為『全球競爭優勢將由成本主導，轉變為智慧主導』。在我看來，作者觀點和論據均能發人深思，亦具說服力，作品讀來也相當有趣。」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前編輯主任、知名作家凱瑟（Robert G. Kaiser）
「有關全球經濟運作的傳統認知，以及最具發展潛力地區的普遍預測，都會被本書徹底顛覆。范艾格特梅爾和貝克展現了當前市場錯綜複雜而充滿活力的一面，讓我們能以新的眼光，重新評估美國和歐洲傳統工業城市的實力，當中的先進產業、大學網絡、善於藉合作以自強的企業和政府，都是無價的資產。本書觀點新穎，且皆源於作者在現實世界的經驗和調查，絕非老生常談。」
——布魯金斯學會（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百年學人（Centennial Scholar）、
《大都市革命》（The Metropolitan Revolution）合著作者卡茨（Bruce Katz）
「本書震撼人心，見解獨到，讓人看到各種企業和社群如何將瓦礫化為矽谷。」
——波士頓諮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資深合夥人瑟金（Harold L. Sirkin）
「本書引人入勝，細述落入輸家的美國及北歐鏽帶如何自我轉型，透過積極合作，發揮無比創意，一躍成為新興智帶的贏家。這種自下而上的創新已成為一種深具潛力的發展模式。」
——美國策略投資公司（Strategic Investment Group）創始人及主席奧澤‒布林伯格（Hilda Ochoa-Brillembourg）
「這部由安東尼‧范艾格特梅爾和佛萊德‧貝克合著的新書真誠而嚴謹，不論你的興趣在於商業、科技、創新或未來經濟走勢，都應捧來一讀。書中介紹的發展趨勢足可改變全球運作方式，更可拉動經濟增長，創造新的機會，但目前人們還未能徹底理解，甚至尚未察覺。有見及此，范艾格特梅爾以資深投資人和觀察家的身分所寫出的精要報導，無疑飽含精彩見解和深度思考，值得讀者再三留意。」
——《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主編及FP集團執行長羅斯科夫（David Rothkopf）
「范艾格特梅爾和貝克帶領讀者踏上一段愉快旅程，深入僻遠之地，見證各地智者達成互信、形成連接的重大意義。我們歡迎製造業新世代的來臨，自由的創新將戰勝廉價的勞力，美國和歐洲將奪回全球經濟的中心地位。」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高等國際研究院
（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前院長艾恩韓（Jessica Einhorn）


推薦文
歐美鏽帶華麗轉身的啟示
—— 葉家興/香港中文大學金融系副教授
一場寧靜產業革命，正在歐美悄悄出現。精確地說，隱形革命像是星星之火，在歐美許多曾歷經繁華而又沒落的城市，燎原而起。

范艾格特梅爾（Antoine van Agtmael）和貝克（Fred Bakker）千里迢迢，走訪歐美多個因全球化而沒落的工業城， 在新書《世界上最聰明的地方》分析了這股「再工業化」崛起的趨勢力量。他們認為，在政府、大學、企業聯盟的力量結合之下，西方國家正要奪回那些被新興市場國家搶走的投資與就業機會。

范艾格特梅爾曾經是世界銀行的經濟學家，也是早在1981年提出「新興市場」（emerging market）的第一人。他和貝克爾在書裡描述了充滿希望與及富啟發性的探索過程。他們的實地調查見證，新的歐美競爭崛起者將來自被漠視的地方──這些城市和區域從經濟角度曾被歸類為「鏽帶」（rustbelt），甚至已經遭到遺棄或淡忘。

就以俄亥俄州艾克朗為例，這裡曾是全球輪胎產業的重鎮，但現在隨便世界各地都可以找到成本更低廉的輪胎生產工廠。然而，艾克朗經歷浴火重生，成功轉型為聚合物產業的世界龍頭。艾克朗大學的聚合物研究中心、當地小微聚合物企業致力開發各種新方法，將新材料商業化。現在這些公司雇用的員工人數，比當年輪胎業全盛期的就業人數還多！同樣地，荷蘭的恩荷芬，在歷經1990年代飛利浦的大量裁員衝擊後，如今脫胎換骨，恩荷芬高科技園區、技術大學有上萬名研究人員，將這裡蛻變成晶片業的樞紐之一，也榮獲「全球第一聰明地區」的美譽。

雖然流失的工作不再回來，舊工廠也不再運轉，但是新的產官學協力聯盟誕生，把「鏽帶」逐漸轉化為「智帶」（brainbelt）。大學成為開放創新中心，與在地企業合作研發。而地方領袖動員起來，打造鼓勵創業、 吸引人才的生態圈。他們擁抱新科技（醫療儀器、生物科技、新材料、智能自動化、3D列印、物聯網等），而高等教育也更加聚焦技職訓練。追求效率、低成本導向的製造業思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智慧生產」的寧靜革命。

「智帶」仰賴的合作式工作風格，需要相當程度的信任和思想自由，而這正是歐美社會與文化所獨有的特質。這些城市在交通、運輸、農業、食品、醫療和健康照護等領域，孕育出產業轉型的產品與科技。把因全球化而流失的就業機會一點一滴重新創造出來。

過去四分之一世紀，新興市場因成本優勢而崛起。但未來的年代，誰能夠製造最「聰明」、而非最「便宜」的產品，或許才是競爭崛起的關鍵。

然而，翻開歐美地圖，並不是每個沒落城市都有能力鹹魚翻身，關鍵在於附近高等院校或科研機構的知識創新能量，在適當的規劃下，善用舊工業城的製造基礎，就有可能將「製」造轉為「智」造，已經沒落的「鏽帶」才有重生為「智帶」的機會。

有批評者認為，「鏽帶」變「智帶」的這種說法，不過是歐美中心的「壯膽文」。因為真正成功的「智能」製造，一旦要規模化生產，就不得不考慮成本、效率、物流等因素。但無論如何，重視科研價值與產學團隊的趨勢，正在歐美帶動新一波的經濟增長動力。

台灣是華人世界裡高等教育的人才基地，根據計算，碩博士生的智力價值高達千億元以上。然而就實際產值來看，卻似乎還遠不如大陸、香港等地的靈活彈性的校辦企業、知識轉移的專利收益來得高。對台灣而言，也許本書所透露的歐美鏽帶華麗轉身的最佳啟示，就是正視並解放大學的研發能量，放開不必要的限縮管制，鼓勵產、學、研平台，推動輕、小、微智能導向的衍生企業，為經濟增長與職位創造再建新引擎！

前言
智帶在此，歡迎光臨：打破全球化格局的人才、地帶和創新實踐
本書希望呈現美國和歐洲曾經的鏽帶（rustbelt）地區，如何經過重生、復興，為各國帶來煥然一新的競爭力。這一核心主題，兩位作者都將深入探討，但各自的起點卻極為不同。
對於安東尼而言，最初的發想，來自一些對話所帶出的觀點。交談的對象中有聯發科技的財務長顧大為。聯發科技以台灣為基地，專門設計智慧型手機及其他電子產品的晶片組，是全台同業的領導廠商。2012年春天，我們約他一談。當時安東尼剛剛離任自己一手創建、市值數十億美元的投資公司，正在亞洲四處遊歷，尋訪各地高級商業行政人員和政治領袖，聽他們談談自己在全球市場仰賴多年的競爭優勢，目前正面臨怎樣的挑戰。安東尼向顧大為提問時，正跟著他參觀聯發科技位於新竹的總部。這位財務長深諳環球金融產業，也在高科技製造業縱橫多年，此刻的回答是：「你知道嗎？美國又成為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實力還更強了。」安東尼說願聞其詳。是什麼競爭？跟誰競爭？顧大為擁有伊利諾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學位，也十分了解美國市場，便立刻提到無線電通訊技術研發商高通（Qualcomm）。這家位於美國聖地牙哥的高科技巨頭公司，帶來的威脅尤其明顯。「他們的研發很先進，遠遠拋離了我們，」顧大為如此解釋，話中顯然有真切的憂慮。「他們輕易就能將我們擠出市場。」說罷，顧大為又聊起別的事來。安東尼曾任職於世界銀行旗下的國際金融公司（International Finance Corporation，簡稱IFC），畢生事業幾乎都聚焦於亞洲地區，1981年還率先引入「emerging markets」（中譯「新興市場」）的術語。但是，起碼有20年，他都不曾聽說亞洲有哪個商界人士會擔心被美國的競爭對手擠出市場。聯發科技是個反常的例子嗎？還是說，這是某種重要趨勢的先兆？難道已開發國家的設計和製造產業已形成新的優勢，足以讓亞洲的低成本生產商坐立不安？

另一作者佛萊德也產生了類似想法，而且同樣是得自旅途。當時，佛萊德剛剛退休，離開荷蘭最大財經期刊《金融日報》的主編一職，開始遊歷號稱「迷霧四國」（the MIST countires）的墨西哥、印尼、南韓和土耳其，走訪當地商界、政壇、學界和企業的重要人士，希望瞭解他們對環球商業發展態勢的看法。佛萊德聽到的一些觀點，也跟顧大為對安東尼說的話有幾分相似。據說，「迷霧四國」在過去幾十年憑藉低廉的勞動力，取得了可觀的經濟增長，但這一優勢已不復存在。簡而言之，想以低造價去挫傷高成本的西方國家，這一招已經不靈了。低成本致勝的時代正式告終。

此外，佛萊德看到企業運作的方式也在變化。美國智庫「國際智慧城市論壇」（Intelligent Community Forum）每年頒發全球第一聰明地區大獎，2011年獎項得主就是荷蘭城市恩荷芬（Eindhoven）。消息一出，佛萊德就想起幾年之前，曾與飛利浦（Philips）前執行長克萊特里（Gerard Kleisterlee）有過一段對話。當時克萊特里就講解過，飛利浦已將設於恩荷芬的實驗室徹底轉型。這個研究總部輝煌一時，名聲顯赫，堪比美國貝爾實驗室，現在卻變成一個完全開放的創意園區，邀來不同機構和企業的研究人員進駐，在此攜手合作。恩荷芬被譽為全球創新中心，又是世上最聰明的地方，一切肯定得益於這種活動模式，對吧？
通用電氣的營運管理與專業知識的緊密配合，堪稱全球之最。如果這樣的模範企業，正逐漸將研究、開發和製造活動遷往美國內陸，我們就非注意不可了。不論貝茲維爾還是恩荷芬，都算不上全球最卓越的創新中心，也不能與德國斯圖加特（Stuttgart）那樣的製造業先驅相提並論。但我們都有一種預感，這些城市不知哪天就會迎頭趕上，而且速度會超乎想像；而且，它們只是一種先兆，預示著一種意義重大的潮流，正在歐美同類的城市和地區漸漸成形。這些地帶在美國稱為「鏽帶」，過去曾是工業重鎮，後因離岸外包而泯沒，現在卻以空前強勢發起逆襲。歐洲少見「鏽帶」一詞，但不少地區也有同樣的特點。這些「鏽帶」地區正經歷重大轉型，馬上要從全球化的「失敗組」變為創意的心臟地帶，製造業的最強大腦，最終成為本書所說的「智帶」。

兩位作者固然意識到，世界上還有許多以大學院校為基地的新生智帶。這些地方有些曾是鏽帶，有些則沒有工業背景；有的早已赫赫有名，有的只是嶄露頭角。在美國，以資訊科技和生物技術著稱的德州奧斯汀（Austin），就是無工業背景的智帶之中最具前景的地區。奧斯汀的高科技區「矽山」（Silicon Hills），乃在1990年代圍繞德州大學和IBM、戴爾（Dell）和甲骨文（Oracle）等科技公司一帶而形成，目前已擁有至少15個英文俗稱「育成中心」（Incubator）的創新地帶。類似例子其實不少，在德州還有主攻能源的休斯頓（Houston），佛羅里達州有研究航空太空科技的棕櫚灣（Palm Bay）和研究生命科學的蓋斯維爾（Gainesville），科羅拉多州則有航太和生命科學俱強的波德（Boulder）。在歐洲，同樣的現象可見於英國的劍橋，瑞典的斯德哥爾摩（Stockholm）和哥特堡（Göteborg），德國的柏林和慕尼黑‒斯圖加特（Munich-Stuttgart），法國的巴黎、格諾伯勒（Grenoble）和圖魯斯（Toulouse），以及奧地利的格拉茨（Graz）。跳出歐美，新加坡、南韓的首爾、臺灣的新竹和以色列的特拉維夫也在此列。

智帶地區的種種發現和創造過程，讓兩位作者驚艷不已。一個是經濟學家，一個是資深記者，他們走遍全球，努力去瞭解現狀，搜集的證據愈見詳實，總結出的理論也愈發精準。從大學到社區學院，從企業巨頭到微型公司，從實驗室到生產線，都有他們的足跡。訪問的對象也相當多樣，有西裝筆挺的高級行政人員，也有穿牛仔褲的企業新秀；有無塵室中潛心苦幹的研究員，也有在工業風閣樓迸發創意的科技宅；有大型科學園的主管人員，也有州議會辦公室的政府官員。他們眾口一辭，認為如今創新過程和產品製造，都離不開大學院校的參與、徹底開放的資訊互享、商學兩界的強強聯手、跨學科的發展計畫，還有各個領域重要人才所匯聚而成的智慧生態圈。這一切都協作無間，密不可分。過去那種廣為傳頌的創新故事，主角通常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天才，或是幾個在自家車房裡發跡的技術咖。這種情節早就過時了。在當下的新世代，開發一種新式產品，需要的是巨額資金、跨學科合作以及複雜精深的過程。我們所說的「智帶」，意義遠遠超乎聯合開發的方式或偶發的合作計畫，幾乎可以說是一種「智力共享」。

本書希望傳達一個極其正面的訊息：美國和北歐經濟已奪回競爭優勢。在歐美兩地，製造業已革新重生，更多職位將會出現，地區也獲得鮮活動力。最重要的是，更多的新產品、新技術即將面世，勢必重塑人們生活的每一方面，不論是交通、運輸、家居、城市，還是農業、食物、醫療、保健，一切都會因此而改變。西方製造的衣褲鞋襪也將再度成為市場寵兒，設計不僅更貼心、更美觀、更舒適，也更多功能、更耐用，而且還能以合理的成本、親民的售價來打動人心。
推演下去，這一全新發展模式的意義，還不止於重建西方的企業王國。誠然，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已開發國家以智力共享配合聰明的製造過程，確實會反超發展中國家，再次奪回領先位置，而發展中國家則會竭力追趕，盡量縮短創新能力的差距。若就長遠而言，這一趨勢既然能催生出聰明的產品，有助應對關乎全人類的種種挑戰，最終當然會有益於全世界經濟體的發展。
有如此一個全新的策略，有那麼多聰明的產品即將誕生，歐洲自然不會淪為「博物館」，美國也不會被逐往世界地圖的邊緣。21世紀創新產品的開發，也不會是一場成王敗寇的零和賽局。在未來幾年，矽谷、劍橋以及其他創新中心無疑仍會繼續發展，其他地區也將陸續加入，全球智帶很快就會呈現煥然一新的格局。

智帶在此，歡迎光臨！

目錄
前 言：智帶在此，歡迎光臨：打破全球化格局的人才、地帶和創新實踐
第一章：智力共享與智慧製造：鏽帶如何變成智帶
第二章：創新社群的連接者：晶片與感應器革新的熱爆地帶
第三章：舊戲新演：新材料研發的大逆轉

第四章：白袍與藍領：生物科學及醫療器材的跨界合作
第五章：更聰明的世界：智力共享如何應對21世紀新挑戰
第六章：喚醒睡美人：你所在的地域，是否也是地表最聰明的地方？
結 語：我們終點見
鳴謝

第一章 智力共享與智慧製造
——鏽帶如何變成智帶
1960年代我們有過太空競賽；今天則變成了機器人競賽。
——丹麥理工學院
關於貝茲維爾和恩荷芬等多個智帶地區，我們已有耳聞，也讀過資料。然而，出發在即，我們腦中仍然充滿對鏽帶的刻板印象，以為到了之後，即將看到頹敗的工業廢址、破落的住宅社區，還有掙扎求存的人們。在那種地方，就不可能喝上一杯像樣的酒，吃上一頓體面的飯。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儘管智帶的轉型遠未完成，過程中有人淪為人生失敗組，貧富落差也不時擴大，然而當我們了解與智慧製造有關的技術，認識到智力共享和智帶的產品，品嚐過當地美食，我們腦中原有的印象旋即一掃而空。比如說，單是與蒲恩澤（Luis Proenza）交談，就足以改變我們的想法（儘管類似的想法還有很多）。蒲恩澤是艾克朗大學當時的校長，致力振興當地乃至整個俄亥俄州東北地區，角色舉足輕重，是他將艾克朗變成研發新型材料的卓越中心。我們在一家新潮的餐廳共進晚餐，餐廳位於翻新過的市中心地區，同桌還有他來自世界各地的同事。艾克朗位於俄亥俄州，一直是全球輪胎工業的中心，輪胎生產移遷海外後，隨即陷入衰退。然而，對於這個地區、當地的人才和機構，以及他們所作的努力，蒲恩澤都是滿腔熱忱，看好當地的前景。他自豪地告訴我們，當地一千家新創企業目前聘請的員工，比生產全盛期時的四家大型輪胎公司還要多。
在瑞典，我們造訪了隆德和鄰近的馬爾默。1980年代中期，面對亞洲和其他地方製造商的低成本優勢，區內的主要船廠吃盡苦頭，破產倒閉，令兩個城市大受打擊。有見及此，當地政界、企業界和隆德大學，合作成立斯堪地那維亞（Scandinavia）的首個科學園區伊德恩（Ideon）。愛立信（Ericsson）和許多製藥企業的研究團隊紛紛進駐。時至今日，隆德和馬爾默的意見領袖定期會面，隆德大學更成為生命科學產業的引擎，催生許多製造尖端生科產品的企業。
在北卡羅萊納州，我們到訪了三角研究園（Research Triangle Park，簡稱RTP）。環繞研究園的是德罕（Durham）、羅里（Raleigh）和教堂山（Church Hill）三個大學城，也是美國境內首個同類園區。早在成立初期，三角研究園已成就非凡，吸引了170家公司進駐，並創造超過4萬人的就業。但研究園以當時的老模式運作──建築物隱沒林間，神秘而與外隔絕；員工守口如瓶，研究工作秘而不宣，各個領域互不相干。隨著新興經濟體迅速發展，有些事情終究是不能避免，三角研究園也變得黯然失色。可是到了2013年，就在研究園附近，我們發現，嶄新的智帶模式已漸見成果。在德罕，好彩香菸（Lucky Strike）的舊工廠經翻修後，杜克大學在那裡設立了「育成中心」。在羅里，北卡羅萊納大學的百週年校園則成為了全新類型的研究校園。具有前景的新創企業和大型公司，如瑞士‒瑞典合資的ABB及德國的Mann，都在校園設有實驗室和辦公室，和大學人員合作，研究新型材料、潔淨能源和智慧電網。這裡到處可見年輕的創業者。

智慧生態圈： 機構與個人為網絡，連接者為紐帶
所謂智帶，並不只是一群機構因便利而聚集在條件吸引的地區。每個智帶都是緊緊相扣的生態圈，由各方通力合作，作出貢獻；參與其中的通常包括研究型大學、社區學院、當地政府、有名氣又積極於研究的公司，還有新創企業。生態圈亦有不同的支持者和供應商襄助，包括創投業者、律師和設計公司等。這些不同類型的團體分享知識，交流互動，組成社區，發展進步，從而建立獨特的身分。
除了主要的研究型大學，智帶生態圈通常包括大規模的跨國企業，如俄勒岡州波特蘭的英特爾（Intel）。大型企業具備特殊的條件，對智帶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相比新創企業，大企業能更靈敏地感受到全球競爭的寒風，反應固然也要比地區的技術和教育機構更敏銳。因此，他們明白，如要在競爭中領先，地區合作至關重要。此外，大型私人企業如英特爾的研究人員心知肚明，只為研究而研究已說不過去，研發工作必須交出有銷路的產品。他們不能像過去一般，安然地隱匿於資金充裕的研發孤島，埋首於有趣卻無法為公司增值的研究計畫。盈利與否成了首要考慮，研發預算亦大不如前。這些企業明白，機構內部的官僚和科層體制往往會扼殺研發部門的創意，因此有需要轉向外界，尋求合作。這些合作夥伴缺乏資金和全球組織，無法將新產品推出市場，但較少有跨域隔閡，也沒有太多繁雜的官僚作風。像英特爾這類具備高速運算能力的公司，能夠分析大學研究人員發掘到的新知識，反過來，研究人員亦能提供獨特而龐大的數據集。
因此，過去這些或許特立獨行大型企業，現在則感受到與智帶的確切聯繫。這些企業在智帶投資設施和人才，進一步增強公司和地區的實力。舉例說，英特爾在波特蘭的園區構成了該公司「在全球最大型和最完整的基地，是半導體研究和生產的世界中心，也是俄勒岡州經濟的支柱。公司在俄勒岡州聘用近1.75萬人，是州內最大的私營僱主。」在研究途中，我們親眼所見，跨國企業對於智帶地區何其重要，所到之處，無一例外。
可是，大企業只是智帶生態圈的其中一員。生態圈必然有位連接者，通常是個人，有時候是集團，具備願景、人脈、決心和影響力，外交手腕靈活，說服力強，幹勁十足，能夠促成不同組織共享智力開發。連接者的行事風格，會影響到智帶發展的方式。若連接者是個人，有時候可以是企業家，有時候是科學家，有時則是當地政治領袖或政府人員。連接者的背景各異，但都有自己對地區的願景，有本事挺身而出，實現願景。
舉例而言，柯拉修斯（Michael Collasius）是德國企業凱杰儀器（Qiagen Instruments）在瑞士分公司的執行長，也是蘇黎世智帶的連接者。蘇黎世有好幾家實驗室設備公司，從未廣泛合作，各自也難以進行突出的研究，無法令蘇黎世在實驗室設備領域中獨佔鳌頭。但當法醫研究人員──即實驗室設備生產商的主要客戶──希望有更好、更快、更便宜的方法研究DNA，情況開始所改變。柯拉修斯在2003年說服各公司攜手合作，成立名為ToolPoint的研究機構。時至今日，已有超過三十間公司加入ToolPoint的生態圈。若論生產實驗室設備，則各有側重，而非直接的競爭對手。「所有成員都十分信賴對方，」ToolPoint總監諾沙（Hans Noser）告訴我們。「各公司比鄰而立，增進互信。」
因此，當大企業需要幫忙，連接者就會拉近各方，讓企業互相合作，提出新方案，產業聚落亦隨之而發展起來。人們逐漸感受到身分認同和對智帶的自豪感，以各種方式確立價值觀，訂下規則，有些明確具體，有些則心照不宣。智帶的成員都會信奉遵守，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成功。
有趣的是，在某程度上，產業團結一致，往往出於對威脅的認知。以往企業研究人員不太在意外面的競爭對手，但智帶裡的人都意識到他們的地區曾受重創，威脅或會重臨。艾克朗、恩荷芬、波特蘭，以及其他地方的居民猶記得美好往昔，但也不忘隨後的坎坷日子。隨著智帶成形，環境有所改善，他們自覺強韌，遂有能力應付新挑戰。

合作： 多方智力共享，迎接複雜挑戰
智帶成員建立聯繫，組成智慧生態圈，自有其十分具體的因由：應付複雜而成本高昂的挑戰。這些挑戰單憑一己之力無法應付，須以跨領域的方法著手。智帶成員需要緊密合作，程度更不是以往的聯合開發或合作計劃可比擬。學界的人才、機構與商界的大型公司和新創企業聯成一線，政府部門一同參與，還要算上慈善家、創投業者、法律事務所、設計工作室、文化機構、育成中心、同業公會，以及業界組織等等。
如此深入的合作，尤其是學界和企業聯手，實是相對較新的現象。過往，學術界和商業界一向涇渭分明。當然也有些重要的例外，例如貝爾實驗室、美國太空總署，以及美國國防部與航太工業之間的合作。但一般來說，學者鄙視企業家，商人也對公私合夥心懷戒備。
到了1970年代，轉變開始出現。在歐洲，蘇黎世瑞士聯邦理工學院（Swiss Feder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魏斯曼教授（Charles Weissmann）創立了百健（Biogen），為歐洲首家成功的生物科技公司。百健的總部現在位於麻薩諸塞州劍橋市，是世界第三大的生物科技公司。在美國，生物化學家博耶（Herbert Boyer）和創投業者史文森（Robert A. Swanson）則成立了基因泰克（Genentech），研究重組DNA技術。這些公司向學術界展示了嶄新的模式：嚴肅認真的研究人員有著企業家的直覺和衝勁，成立以研究主導的私營企業，集中創造突破性產品。
看見東岸的製造業和金融產業壟斷優勢，西岸的研究人員和企業家心感羨慕，一直伺機打出名堂。史丹福的研究人員和科學家—企業家合作，自1950年代起，由時任工程學院院長的特曼（Frederick Terman）擔當連接者，繼而取得突破，研發出電晶體、積體電路、微處理器、個人電腦、噴墨印表機，還有網際網路的前身。當地企業家瓦歐斯特（Ralph Vaerst）和記者霍夫勒（Don Hoefler）在1971年創造「矽谷」一詞，用以形容三藩市和聖荷西（San Jose）之間的地帶。矽谷的果園曾經興旺，但後來以矽為原材料的半導體佔了主導地位，很多以研究為基礎的相關工業亦然，而且有名的創投公司亦資助了很多早期的新創企業。
矽谷的成功正好說明，政府出資研究的專利不應閒置一旁，只要政府、大學和企業緊密合作，加上適當的誘因，即可激發創意，將其轉化為商品。1980年的《拜杜法案》（Bayh-Dole Act）就是以這個概念為指導原則，容許研究人員和大學從政府資助的研究中獲利，使得矽谷的模式可像野火般傳遍美國。

睡醒的美人：從沉睡到合作和專注
我們把成功的智帶看作「睡醒的美人」，因為智帶有如童話中沉睡多年的睡美人。過去，政策失能、領導無方或錯誤方向如同邪惡女巫，令這裡落得一潭死水，連企業家和投資者也認為沒有希望。可是，躺著不動並不代表失去一切。智帶依然具備優秀的條件，有精力、技能、知識、人才和潛力。
接著神奇的事發生，喚醒了睡著的人。童話故事裡神奇事情是王子的吻，至於在沉睡的智帶，事情就沒那麼簡單。通常美人睡醒，緣於個人或團體遭受挫折，到了危急關頭，或通常是新角色出現。即使早早意識到身處的地區沉睡已久，人們還是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只盼望奇蹟出現，可能是政府救助，或是發現到未知的資源。最後，當大家清楚知道解決辦法不會從天而降，連接者就會挺身而出，親自解決問題，到時候其他人也做好準備，隨時響應。連接者團結各方──政治領袖、企業家、科學家和政府人員──認清長處，物色資源，達成共識，共同訂下宏大目標。
如我們所形容，不同的角色慢慢學會合作，更為專注。不同的合作風格和性質賦予智帶獨特的形象。智帶善用荒廢良久的專長，在已有的基礎上發展，再擴而充之。以艾克朗、隆德和恩荷芬為例，三地早已掌握非常豐富的新型材料知識；奧巴尼、德勒斯登和恩荷芬則對晶片和感應器極為熟悉；生物科技和生物製藥是蘇黎世、德勒斯登和羅里的主要賣點，波特蘭稍遜一籌；明尼亞波利斯、奧盧、波特蘭就以醫療器材為主。
現在美人不僅睡醒，甚至比邪惡女巫下咒前更有活力，發展出新的才能，特別是學會適應新環境，集中精力於新的活動領域。我們到訪過的其中三個地區率先發掘了智力共享的新概念。1980年代，愛立信手提電話就是誕生於隆德的伊德恩科學園。當愛立信失去市場地位，隆德頓失方向，卻沒有如以往般陷入休眠，而是臨機應變，投入三億美元，投資新型粒子加速器，重新專注於研發新型材料和藥物。芬蘭奧盧也有類似的發展，蘋果和三星（Samsung）的智慧型手機擄獲市場，諾基亞（Nokia）同樣大受打擊，但企業家和當地政客善用無線技術的專長，集中研發穿戴式醫療設備。
睡醒的美人不忘沉睡的日子，更加清楚風險或會降臨，變得十分善於避開惡咒。


第二章 創新社群的連接者
——晶片與感應器革新的熱爆地帶

我們走遍歐美，尋訪曾經的鏽帶，一路觀察下來，發現這些已成智帶的地區，都有一些不容小覷的共同點，例如歷史的背景、活躍的人群、負責串連的人物、共享智力的方式、先進製造技術的運用，還有在創新領域的傑出成就。而且，這些地區都在進行極為專門而複雜的技術研究，科研過程都涉及跨領域合作，高昂的研究成本也難以由一方負擔，而須由多方攤分。但是，就算如此相似，每個智帶都有自己精於從事的經濟活動，涉獵的範圍也相當明確。例如，艾克朗和恩荷芬專於聚合物，明尼亞波利斯和奧盧擅於生命科學，而在奧巴尼和德勒斯登（還有恩荷芬），晶片和感應器才是焦點所在。以往的工業密集帶主要位於一個特定區域，由一群相互關聯的企業以及鄰近的供應廠商所組成。相比之下，智帶有別於傳統工業帶，原因有二。其一，智帶的核心元素之一是大學院校；其二，智帶中的各個群體不但相互連接，而且緊密合作。各個群體的知識和研究領域都極為專精，彼此沒有威脅，因而更樂於形成密切而公開的合作關係，強強聯手，實力自然大增。這些群體的研究領域互不重疊，安全感非常充足，有時還願意跨界競爭，擦出火花。
各有獨門技術，也不吝於開放合作，看來是兩全其美了。要形成這種環境，任何產業所需的基本要素都是一樣的，只是產業不同，協作形式也各有不同而已。本章即將逐一探討這些基本要素，從連接者的作用、實地環境的影響及傳統的力量，而至供應鏈向價值鏈的轉化和強大社群的形成，細細分析智帶地區如何催生晶片和感應器領域的種種重大突破。

智帶的典型機遇：物聯網
如今，地球上幾十億人透過智慧型手機相互連接，指尖一觸立刻能引發資訊爆炸。但說到對生活的衝擊，智慧型手機遠遠比不上物聯網。這指的是數以千億計連上網路的機器、設備等物件，也就是一個能隨時產出並即時分析超大流量數據的網絡。這個網絡連通城市、家居、交通、電訊，廠房和公用基建，裡面每一台設備都經互聯網而彼此連接，任何資訊都可即時分享。這對於我們的健康、教育、生產力、食品安全甚至幸福指數而言，意義是非比尋常的。比如說，自動駕駛汽車也許可以舒緩都市的交通堵塞，減少引致傷亡的路面意外；我們在體內植入微型晶片，或許就有助監測健康狀況，實現自我調節；有了智能儲能電網，就能隨時利用各種替代能源，發電效率理想又可靠。物聯網有多大潛力，幾乎是無法想像的（誠然，有關安全和隱私的重大隱憂，也會隨之而來）。
這些潛力能否發揮，取決於安裝在所有電子設備中的感應器，以及負責連接設備、處理超量數據的電子晶片，兩者的資訊容量和運算能力都是關鍵。未來的感應器和晶片外型必須越來越小，功能必須愈來愈強，造價也要愈來愈低。這是全球創新技術的大勢所趨，也是各大創新中心的共同目標。我們拜訪過的三個智帶地區也在奮力求索，包括紐約州哈德遜科技谷的奧巴尼，德國的德勒斯登和荷蘭的恩荷芬。
各地科研人員在過去數十年爭相競逐，以求製成更小巧、更強大的晶片。上述三個精於發展晶片技術的智帶，儘管目前未受矚目，實則已躋身領域尖端。他們的研究聚焦於兩大問題。第一，如何能製造更大的矽晶圓（即可供載入晶片的半導體薄片），提高單片晶圓可容納的晶片數量，從而降低成本；第二，如何能縮短晶片表面微電路的間距，從而以更小的晶片提供更強大的運算能力。面對這些難題，必須匯集設計和研發的人才來智力共享，再運用智能生產技術，才能覓得出路。
在奧巴尼，創新的方向是運用在原子、分子層面改變物質的奈米技術，研發直徑450毫米的新一代大型矽晶圓。在德勒斯登智帶，研究重點在於晶片的製造技術。而在恩荷芬，智力共享讓晶片設計和製造技術都大有進展，其中一項革新是極紫外光刻（extreme ultraviolet lithography，簡稱EUVL）的應用，晶片性能將因此更趨穩定可靠，精度亦會大大提升。
這三個地區都可比作「睡醒的美人」。智帶共有的種種成功因素，目前正齊集天時、地利、人和之功，讓三個地區從長久的休眠中醒來，煥發出全新的活力。

3D列印：積層製造，無所不能

智慧製造第二個要素就是積層製造（additive manufacturing），又稱3D列印。今天，3D印表機可見於研究實驗室、新創企業、外太空、手術室、博物館和學校，在製造業的角色愈來愈重要。

傳統製造業採用不同的製造方式，包括注射成型、機械加工、雷射切割和焊接等。3D印表機則把材料逐層叠加，沉積成立體實物，一體成型，成品不會有任何接合點或弱點。數碼設計模板使用電腦輔助設計檔案（CAD file），指示印表機每一層材料確切的形狀，以造出最終成品。
「美國製造」（America Makes）的前身為美國國家積層製造創新學院（National Additive Manufacturing Innovation Institute，簡稱NAMII），設於俄亥俄州揚斯敦（Youngstown）一個舊倉庫，我們在那裡見識過3D印表機。2013年，美國總統歐巴馬於國情咨文中宣佈成立15間同類學院，美國製造為第一間。美國製造的創新工廠（Innovation Factory）經理柯利爾（Kevin Collier）曾任職3D系統公司（3D Systems），他帶我們參觀了工廠的設施。他形容，過去四年，3D列印從快速原型設計發展到真正製造，取得了長足進展。「每天，應用的地方和流程的類型愈來愈多，速度也愈來愈快，」柯利爾說。變形和如何使用兩種不同材料的問題一直存在，但目前正逐一解決。製造商利用3D列印造出汽車和飛機的原型，加工逐漸普及的複合材料。在醫療產業，3D印表機可用於製造膝蓋和髖關節，以及人工身體部位，讓戰場上受傷的人換上。「進展正加快步伐，」柯利爾說。

我們尋訪北卡羅萊納州教堂山時，韋克菲爾德集團（Wakefield Group）的執行合夥人、創投業者尼爾森（Steve Nelson）讓我們先睹為快，一窺新型3D印表機，引起了我們的興趣。這部3D印表機毫不簡單，可以包辦整個生產過程，從實驗室中製作原型，到工廠製造所有產品，悉數涵蓋。德西蒙（Joseph DeSimone）是系統的發明者之一，他正好體現了學術穀倉的瓦解，以及學界和商界之間的智力共享。他是北卡羅來納大學（University of Carolina）的化學教授，也是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的化學工程教授，名下有超過350個專利。德西蒙也是位企業家，參與創辦過幾家公司；他向大學申請休假，當上了新公司Carbon3D的執行長。該公司的新系統比舊有型號快上很多，最終更可快至1000倍，而且適於精密度要求極高的生產，也可以用於產品「微製造」，例如特製支架，可按病人身體構造定製，也可用於疫苗和藥物遞輸系統，以及精密的渦輪葉片。「我們的流程可供革命性商業生產所需的品質，」德西蒙說。
我們相信，3D列印會帶來高效率的生產模式，節省能源，消除瑕疵及避免製造廢物。長遠而言，最重要的是，3D列印潛力甚高，讓創意和想像力得以發揮，造出超乎想像的產品。

智慧磁鐵：從校園擴至地區的創新環境

目前，奧巴尼智帶已超越城市的界限。奈米學院只是成功的一例。在紐約州內，政府、學界和企業聯手開展的創新活動，已形成了今天大名鼎鼎的哈德遜科技谷（Hudson Tech Valley）。
距離奧巴尼20分鐘車程的壬色列理工學院（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是美國主要學術研究中心之一。校長傑克遜（Shirley Ann Jackson）也同意，奈米學院成立之後，奈米科技確實大有發展，半導體製造商重獲生機，區內也湧現大量職位。而同樣重要的是，奈米學院的科研工作激起一波科技新浪潮，半導體產業從此不再囿於矽材料本身。據她透露，壬色列理工學院的科研人員「已經在思考2020年之後的事」。他們各展所長，希望以奈米技術結合生物技術，一併打破矽材料產品的所有局限。
過去格羅方德只在新加坡和德國德勒斯登設有舊式廠房，技術相對保守，後來在2014年十月購入IBM的半導體工廠及其智慧產權，馬耳他新廠亦陸續落成。目前，公司規模雖然比不不上台積電、三星等全球最大半導體製造商，但技術水平已躋身領先行列。
我們在2014年到訪時，格羅方德晶圓廠第二期工程正在進行，5000名建築工人日夜趕工。馬耳他廠址最終將建成四個晶圓廠，但第三及第四期工程進度取決於市場長勢如何，市區基建是否完善，以及客觀條件是否利於發展，畢竟稅務誘因（tax incentives）、能源供應等問題都至關重要。
格羅方德不僅表現亮眼，還將自己的供應商也吸引進來。諸如美國應用材料公司（Applied Materials）、東京電子（Tokyo Electron）和荷蘭艾司摩爾（ASML）等，已先後加入奧巴尼智帶。盧索深信，隨著產量增長，這裡很快會形成一條完整的供應鏈。另一個例子是德國和奧地利合資的半導體供應上美施威爾（M+W Group）。這家公司以14億美元在紐約州興建高科技廠房，總部也從德州奧斯汀遷至哈德遜科技谷。
正如上文所見，有賴紐約州府、州立大學系統和皇牌企業IBM三方的推動，哈德遜科技谷在短短幾年已成為炙手可熱的智帶，並產生典型的智帶效應，一面帶動科技創新，一面也刺激整個地區的各行各業。探訪完畢後，我們到附近城市薩拉托加泉（Saratoga Springs）一家餐廳晚飯。那裡的服務生說，格羅方德的巨額投資為當地創造大量職位，市中心一帶也瞬間復甦。來自中國、歐洲、印度各地的員工讓這座美麗小城重拾活力，大街小巷、老舖新店都熱鬧起來。過去薩拉托加泉以賽馬活動和夏季藝展而聞名，現在人們都知道，這裡是全球先進製造業的中心之一。
我們發現，並非每個智帶都是由鏽帶蛻變而成，不是每個案例的重要人物都如卡路爾諾或北卡羅萊納州和馬爾默的領袖一樣，有著傑出非凡的連接者形象。比如說，在明尼亞波利斯，大型企業美敦力的存在就不容忽視。連接者並非由個人扮演；更確切地說，是有好幾位醫師、研究人員、企業家和創投業者，他們全是重要人才，令明尼亞波利斯‒聖保羅揚名海外，成為生命科學智帶，而且在醫療器材領域尤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