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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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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將五郎留在南夷,賀融自請就封靈州。
無人願往的危卵之地,在賀融心中與江南並無區分。
以雷霆霹靂的手段肅清靈州上下,殺伐果決,
竟連遠在天邊的朝廷亦為之震盪!

道不同不相為謀,賀融不欲捲入太子與紀王的紛爭,
賀湛卻還是過於天真,令他煞費苦心,
兄弟間橫亙各方勢力,註定情分漸淡,終至於無,
即使心中早有預料,終舊難免惆悵。

當所有人沉迷於朝堂博奕之際,
西突厥覆滅,東突厥一統北方!
鐵騎大軍劍指京城,
凶狠蠻夷露出血腥殘酷的獠牙,
破碎河山,百姓流離,
社稷將傾,還有誰能挽回頹勢,
還天下一個河清海晏的安寧盛世?

本書收錄番外〈日常〉、〈巾幗〉、〈封禪〉,及繁體版獨家番外〈奇珍〉。

風雲將起,眾人只能各赴西東,
山重路遠迢迢阻隔之下,誰能殺出重圍?
最終回磅礡登場!

作者簡介

夢溪石,知名作者,所有作品常年位居晉江文學網銷售金榜,其作品以詳實考據和詼諧文風相結合,而贏得眾多讀者喜愛。其在微博上的逗趣蠢萌與筆下呈現的世界呈現鮮明對比,故有「大王喵」的外號。

書摘/試閱

第一章
自從登基以來,嘉祐帝召開朝會的次數越來越少,他不喜歡挨個聽一堆人奏報,更喜歡在有事的時候把幾個臣子叫到一塊兒,把事情說完就可以解散了,不冗長繁瑣,也可節省精力。
不過今日是例外。
倒不是因為安王歸朝,而是因為與他一起歸朝的人――真定公主。
這名女子的一生堪稱傳奇二字,早年出生天家,是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而後和親塞外,憑藉身分和能耐,成為唯一的突厥皇后,中原改朝換代,江山更迭,這位公主反倒穩穩地在突厥立足,甚至扶持了一個傀儡可汗,成為名副其實的西突厥攝政。
可惜也不知是她命太硬,還是她的運氣太不好,現在連西突厥也給滅了,她不得不再一次流離失所,逃回中原。
若是她沒逃回來,嘉祐帝裝聾作啞,事後哀悼兩句,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誰知安王還將真定公主給救了回來,憑她的身分以及先帝對她的冊封,嘉祐帝都不能不正式接見,以示隆重。
甭管他心裡是不是將賀融罵了千八百遍,坐在御座上的嘉祐帝面容肅穆,看著真定公主與賀融二人並肩步入紫宸殿,至少近侍也沒能從天子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罪臣令狐溫弦,拜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祐帝虛抬了一下手。
「免禮平身。」
嘉祐帝遙遙望向臺階下的真定公主,似有些詫異對方年紀與自己相仿,卻看起來年輕許多,反觀自己,自從登基之後,日復一日地顯老了。
想及此,嘉祐帝不由得生出一絲心酸。
「公主歸來,朕不勝歡欣,先帝在時,就常提起公主,稱讚妳為國獻身,功在社稷,如今總算葉落歸根,可惜先帝已經不在了,想必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亦感欣慰,公主又何罪之有?」
真定公主不亢不卑,欠身道:「臣在西突厥一日,西突厥與天朝便永結盟好,可如今,臣沒能為朝廷守住西突厥,以致其為伏念所滅,此皆臣之罪過,還請陛下降罪。」
別以為真定公主不會討好人,這番話說出來,無疑淡化了自己前朝公主的身分,承認自己是本朝臣子,在場天子也好,群臣也罷,不僅聽得順耳,還挑不出個理字。
果然,嘉祐帝非但沒有責怪,反倒和顏悅色地安撫道:「公主守著西突厥這麼多年,有功勞,更有苦勞,東突厥太過強大,西突厥不敵,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公主能平安歸來,朕心甚慰,還請公主前往公主府歇息,過幾日再入宮陪皇后說話吧。」
真定公主看了賀融一眼,神色自若,先行告退。
她相信,以賀融的能力,應該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眼見真定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嘉祐帝臉色一沉,喝道:「逆子,還不跪下!」
賀融一動不動,沒有跪。
太子也微微變了臉色:「安王!陛下的話,你沒聽見嗎?」
「臣,不知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賀融拱手道。
嘉祐帝原本三分怒意被他這種態度刺激到了七分。
「你未經允許擅自將真定公主帶回來,這難道不是有罪?!」
賀融抿抿嘴唇:「真定公主既是前朝公主,也是我朝臣子,若見死不救,難免令天下人心寒。真定公主在西突厥素有威望,假以時日,當朝廷與東突厥一戰時,真定公主也可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
嘉祐帝大怒:「該不該救她,是朕決定的,但你擅自做主,已是欺君罔上!」
這句話說得很重,但賀融依舊沒有下跪求饒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帝王息怒,但今日,他卻不想這樣做。
能站在這裡,無疑都是帝國一等一的聰明人,其中也不乏遠見卓識之輩,知道朝廷不能向突厥人妥協,知道周恕那些人倒賣軍餉的害處,可他們出於各種各樣的利益和私心,被互相牽制,絆手絆腳,竟眼睜睜地放任自流,視若無睹,這與史書上那些王朝將亂的徵兆又有何不同?
古往今來,朝代興衰,並非因為沒有聰明人,也不是一定要有一個暴君或昏君,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為站在帝國巔峰的人將精力都用來內鬥,卻罔顧了外部的變化。
今日站在這裡,賀融心裡這種感覺就越發鮮明。
太子對他這種寧折不彎的態度微微皺眉。
以前賀融雖然也固執,卻不至於這樣執拗,怎麼在靈州待了一年半載,就成這樣了?
七郎賀熙悄悄抬頭,環顧四周。
他也到了上朝議政的年紀了,嘉祐帝雖然沒有給他實職,卻也讓他參與旁聽,不過賀熙性格內向,別人不問他時,他也從來不說話。
此刻大殿之中,足有十六七人之多,其中有太子、紀王這等皇子,也有左右相和六部九卿。
可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幫安王說話的都沒有。
賀熙知道,這是因為三哥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三哥殺了周恕,整治靈州商戶,不顧世家情面,不肯從輕發落,從而得罪了周恕他們背後的世家。
二哥賀秀寫信給三哥求情,聽說三哥看也不看一眼,所以也得罪了二哥。
至於太子,賀熙不知道太子暗地裡派李昀去靈州談條件的事情,但也知道,太子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幫孤家寡人的三哥說話,而去得罪世家。
賀熙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鼓起勇氣,終於在嘉祐帝再次怒斥之前,弱弱出聲道:「陛下息怒,三哥並非有意頂撞,他也是為朝廷社稷著想,出於公心,情有可原。」
「朝堂之上沒有三哥!」嘉祐帝的怒火立馬轉移。
賀熙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頂撞了。
李寬終於出聲:「陛下息怒,安王殿下的行為雖然有些魯莽,但朝廷之前與西突厥的確有盟約,先帝也曾答應過為公主養老,安王曾遠赴西域,與真定公主結下不解之緣,此番救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言下之意,若是不救,豈非顯得安王薄情冷心,您要這樣的兒子?
賀融微微挑眉,似乎沒想到李寬會為自己說話。
李寬開口,紀王也道:「陛下,三郎先斬後奏,的確不妥,但真定公主既然已經歸來,朝廷還當妥善安置才是,即使將來伏念以此為藉口來要人,也不能輕易將人交出去,否則他還以為我中原無人了!」
嘉祐帝揉揉眉心,勉強將怒火壓下去,他撇過頭,不想看見賀融那張臉,就心灰意懶地揮揮手。
「退朝吧。」
目送皇帝離開,眾臣依次退出紫宸殿。
太子原想叫住賀融,但眾目睽睽,又打消了主意。
如今他與這個弟弟,不像跟紀王那樣徹底撕破臉,卻是漸行漸遠,越發疏離生分,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即使賀秀不安分,覬覦太子之位,太子也沒想過殺他,只想將他放逐得遠遠的,直到再也無法威脅他的東宮之位。太子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他只不過做了一件所有東宮太子都會做的事情而已。
弟弟們大了,翅膀越來越硬,連賀融也……
太子心頭一驚,想道:難不成賀融也有意東宮之位?
但他旋即又為自己的設想暗自搖頭,果真如此,賀融也不可能得罪那麼多人了。
念及此,太子轉頭望去,其他人已經越走越遠,而賀融又單獨與其他人拉開一大段距離。
彷彿天地之間,孤影渺渺。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賀融回到王府,騎著馬遠遠就看見文姜候在外頭,翹首以盼。
原本蒙著些許陰霾的心情撥雲見日,變得明朗起來。
文姜小步跑上前,欣喜若狂:「殿下,您可回來了!」
賀融:「府裡一切還好嗎?」
文姜噙著淚:「都好,就盼著您回來呢!」
賀融溫聲道:「我不在的時候,辛苦妳了。」
文姜噗哧一笑:「辛苦的不是奴婢,是灶房裡的廚娘和雜役。」
她見賀融不明所以,也不直接說明答案。
「您去看看就知曉了。」
從外頭看,安王府的灶房裡陣陣白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走水了。
賀融還沒走近,就聽見裡頭有人嚷嚷道:「不是這麼弄,火小了,趕緊加大些!添點水!」
這聲音還真熟悉,從小聽到大,想忘也忘不了。
賀融站在門口,好整以暇道:「哪來的不速之客,想燒我家的灶房?」
對方猛一回頭,又驚又喜:「三哥?!」
沒等賀融回答,他便幾步走過來,竟一把環住賀融的腰,抱起轉了個圈。
這完全是驚喜過度的下意識動作,但隨即後腦勺就被搧了一巴掌。
「沒大沒小!」
賀湛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氣,還笑嘻嘻的,半點也不像威風八面的「嶺南王」,倒還像是從前在竹山縣時,跟在賀融身後的小尾巴。
一晃眼很多年過去,兩人早已不是當日青澀稚嫩的模樣,賀湛為了在下屬面前更有威嚴,讓那些驕傲不遜的南夷寨主心服口服,還在唇上留了一撇鬍子,看上去又多了幾歲。只不過回京之後,他這撇鬍子先是被嘉祐帝取笑了一陣,又被二哥賀秀調侃了幾句,生怕慘遭三哥嫌棄,心塞的賀湛索性在見到賀融之前就把鬍子給剃了,大不了回去再重新蓄起。
「你什麼時候回京的?」
「比你早兩天,已經面聖過了,所以今日陛下就沒有再召見我。」
賀湛察言觀色,發現賀融的表情實在稱不上愉快,不由得問道:「出什麼事了?陛下怪罪你救真定公主的事?」
賀融嗯了一聲:「讓陛下出一頓氣就好了,你不要去幫我求情,否則只會火上加油。」
賀湛不信:「之前你殺了周恕,得罪了他背後的世家,他們不趁機落井下石才怪,有這些人煽風點火,陛下怎麼可能不發火?」
「其實我是故意讓陛下出氣的。」
賀融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笑容裡帶了幾分狡黠,還有幾分意味深長。
賀湛很少看見他笑成這樣,但每次見到,都是三哥想給人挖坑的時候。
「那好,你不說,我也就不多問了,要是用得著我,三哥說一句便是。」
賀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間,很多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你方才在灶房裡做甚?」
賀湛摸摸鼻子,臉上一熱:「別提了,本想給你個驚喜,做一道南夷菜讓你嘗嘗,誰知學藝不精,把菜燒糊了,只得讓廚子重新做過。」
賀融卻道:「有心了,其實我對南夷菜餚,並沒有喜歡到日思夜想的地步。」
賀湛一怔,隨即明瞭:「你是特意做給桑寨主他們看的,以示親近?」
「這是一個原因。」
文姜親自送來茶水,這些活兒現在本不需要她來做,但賀融難得回來一趟,她不願假他人之手。
賀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露滿意之色,茶葉是一樣的茶葉,但他喝慣了文姜親手泡的茶,在靈州那邊,竟有些不習慣。
不過安王府還需要有人打理坐鎮,文姜暫時還沒法跟過去。
「嶺南遠離長安,也意味著遠離一切鉤心鬥角,別說桑寨主,哪怕是當時的叛賊,對朝廷大軍來說也不在話下,跟他們打交道,用不上什麼權術城府,比在靈州的時候愜意多了,吃什麼都有滋味。」賀融對自己最親近的弟弟,緩緩道出另一個原因。
賀湛聽得有些心疼。
他雖然離得遠,但靈州發生的事,時不時也有所耳聞,回到京城之後,更是聽說賀融連周家人的腦袋都砍了,不由得感嘆三哥的膽子越來越大,要知道世家高門,根基深厚,先帝幾番想要整治打壓,最後也不了了之。雖說周恕不過是個商賈,但他的背景誰都知道,三哥居然說砍就砍了。
老實說,賀湛對三哥這份魄力還是很佩服的,但他也知道,此事肯定沒那麼容易善了,周家要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那以後誰都可以在周家頭上動土了。休戚與共,范家和陸家也出了一回血,同樣看賀融不會順眼。
「三哥,要不我與你一道去靈州吧!」賀湛把心一橫,道,「不管出什麼事,有兩個人頂著,總好過一個人扛。」
賀融搖搖頭:「不用,我讓你留在嶺南,就是想讓你置身事外。」
賀湛:「可我不想置身事外。」
賀融蹙眉:「我從未如此費心為人籌畫,你要辜負我嗎?」
賀湛噗哧一笑:「三哥,瞧你這話說的,跟小娘子問負心郎似的!」
賀融翻了個白眼,專心喝茶,不理他了。
賀湛忙順毛:「行行,你不是小娘子,你是我三哥,我知道你為我好,把父親該操的心也順便幫我操了,但你其實也就虛長我兩三歲而已,我並不想一輩子安安穩穩躲在嶺南無所事事,像你上次派林淼赴西突厥救人,我熟悉地形,也可以去……」
賀融打斷他:「你若有個萬一,只怕今日我就不是在殿上被罵一頓這麼簡單了。」
「三哥……」
「突厥一統,下一步必然是中原,你想立功,以後有的是機會。」賀融凝視他,「你若離開嶺南,太子不想讓你留在長安,二哥肯定更希望你能站在他那邊,當他的臂膀,你要如何做?」
賀湛沉默片刻:「我與二哥,畢竟是同胞兄弟。」
同胞所出,血緣比其他兄弟更加親近,這是天性註定,無可改變。
賀融似料到他會這麼說,面色平靜:「所以你想主動加入太子與紀王之間的博奕?」
賀湛聽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但一時又想不到答案。
「三哥,我說過,我更想與你並肩作戰……」
賀融擺擺手:「這個就暫時不要考慮了,朝廷不會再讓一個皇子駐守邊疆,你離開嶺南,太子肯定會上奏陛下,將你封在中南或西南一帶。」

就在賀融與賀湛互敘舊情時,張澤也剛剛回到張家,與家人重逢。
自從武威侯去世,長子又因甘州大捷一案中,為紀王殺民冒俘背鍋而被奪爵,張家一落千丈,大不如前,雖說紀王私底下曾許諾張家,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幫他們起復,但張家人都明白,機會不是那麼好找的,太子又在旁邊盯著,短期之內是不太可能恢復原先的烜赫了。
世事無常,武威侯張韜在時,張家盛極一時,他們雖是杜陵張氏的旁支,卻比嫡系還要風光幾分,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張家大門成日緊閉,也就是張澤回來,才打開那麼一下。
兄弟幾人分坐一案,張澤現在觀察力比以前好了很多,這麼粗略一掃,就發現府中僕役似乎比從前少了一些,一些邊邊角角也透著疏於打理的荒廢,幾位堂兄神色黯淡,鬱鬱寡歡,顯然這段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在張澤觀察兄長的時候,張家人同樣也在端詳這位久別的堂弟。
張澤從小就十分混帳,母親早逝,被伯母撫養,雖說伯母待兒子與姪兒一視同仁,但對活潑外向的張澤,難免多了幾分溺愛,也因此養成張澤無法無天的性子,成日招貓逗狗,走雞攆鴨,就是不幹正事,「名聲」響徹京城,誰家有待嫁女兒的父母,提起來都色變。
好不容易娶了一房老婆,可張澤依舊不改風流好玩,成日流連青樓賭坊,哪裡熱鬧往哪裡湊,跟一幫紈褲子弟廝混在一塊兒,渾然不似張家子弟的作風,就連張韜都覺得這個姪兒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註定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誰知張家風雲色變,幾個兒子都栽在殺民冒俘一案中,唯獨張澤去了一趟靈州回來,不說脫胎換骨,精氣神也與之前截然不同,看上去很有些軍人的精幹氣息了。
張韜的長子,也是張澤的大堂兄看著眼前的小堂弟,欣慰道:「父親若還在世,看見你這般出息,不知會有多麼高興!」
提起已故的武威侯,在場眾人俱是一陣感傷,張澤也不例外,他以前混帳歸混帳,對這位伯父卻一直敬重有加,當作親生父親一般。
張澤道:「大哥,不如我去求安王,讓他去跟陛下要人,這樣你們就可以與我一道去靈州了!長安水渾,何苦待在這裡不走?」
張溫想也不想就回絕道:「不必了,一事不煩二主,我們既然已經跟了紀王殿下,就不能朝三暮四,再跑去投靠安王,如此豈不成勢利小人了?」
張澤不住翻著白眼:「這算什麼勢利小人!殺民冒俘又不是你們的主意,充其量你們還不是幫紀王背了黑鍋,現在他把鍋甩給你們,也不管你們,難道你們還要維護他到底?」
張溫語重心長:「你怎麼跟著安王殿下,還這麼毛毛躁躁?紀王殿下其實也不容易,他現在不是不想用我們,這事才剛過沒多久,太子又盯著他,他不好大張旗鼓為我們說話,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而且當時也是我們主動提出把這件事扛下的,不是紀王逼著我們扛,因為只有紀王還在,我們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否則大家都倒了,我們現在早不止賦閒在家這麼簡單了。」
「大哥,其實我現在挺好的,靈州遠離長安,沒那麼多糟心事,你們想要建功立業,也有的是機會!」張澤有點急了。
張家三位兄長相視一笑,張溫笑著拍拍張澤:「不必激動,我知道你為我們好,也為張家好,正因為你在安王殿下身邊挺好,我們就放心了。張家,不能只押在一條船上,懂嗎?」
張澤心裡咯登一聲,愣了半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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