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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害人家屬:不能哭也不能笑的無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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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害人家屬:不能哭也不能笑的無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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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我們與惡只隔了一張紙,
每個人都可能變成加害人家屬

沈伯洋╱台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林劭宇╱實務社會工作者‧台東海山扶兒家園主任
挺身推薦

當家人犯了罪,
家屬還有權利捍衛自己的發言、還有資格快樂嗎?
他們究竟該概括承受「養不教父之過」的罵名,
抑或堅持主張「罪不及妻孥」的清白?
犯罪的代價,竟是所有家人必須一同承擔?
身為無罪的罪人,加害人家屬最終該何去何從?

鄰居的閒言閒語、蜚短流長,媒體的緊迫盯人、疲勞轟炸,社會集體性的霸凌與排擠,無所不在的網路搜索與攻擊,在在迫使加害人家屬不敢曝光、不願發言,他們沒有哭的立場,更沒有笑的資格,甚至不得不搬家、轉學、辭職,一輩子背負著加害人家屬的標籤,就此墜入深沉無邊的地獄……

然而,世界上沒有人會自願成為加害人家屬。當我們憤怒地怪罪他們,會不會其實是在引發對立、助長歧視?當我們指著他們的鼻子叫罵,可曾想過他們或許是最痛心的人?最終,這樣的譴責會不會導致又一個被害人?最終,我們會不會也淪為了加害人?

每當社會上出現重大案件,針對加害人家屬經常出現兩種不同的聲浪,一種認為「養不教父之過」,因此犯罪者家屬必須概括承受,不僅有人會對犯罪者做出人身攻擊,亦不乏針對家屬的「人肉搜索」、「網路霸凌」;另一種則是認為「罪不及妻孥」,犯罪者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家屬何辜,不應該受到波及。這類正反意見引發的網路公審與媒體亂象在台灣屢見不鮮,卻鮮少有人設想加害人家屬因此承受的壓力。

本書爬梳日本眾多犯罪事件中加害人家屬的心境與困境,透過第一手採訪,詳細記錄了事發後他們如何承受社會壓力,並進一步指出面對犯罪事件時,媒體的推波助瀾和大眾無法客觀審視,往往在現實中和網路上導致集體霸凌而不自知。時至今日,在我們終於懂得對被害人伸出援手之際,或許也該試著「站在援助被害人的立場看待加害人家屬」。

作者簡介

鈴木伸元
1996年自東京大學教養學系畢業,同年進入NHK電視台任職,歷任新聞節目導播,負責《NHK特輯》、《今日焦點》等節目。曾兩度榮獲表彰優秀節目的銀河賞獎勵賞。著有《沸騰都市》(合著)、《新聞消失大國:美國》(皆為日本幻冬舍出版,書名暫譯)。

陳令嫻
輔仁大學日文系學士,東京學藝大學國文系碩士。喜歡閱讀、旅行與陶瓷器。
聯絡方式:reikan0412@hotmail.com

根據日本2009年度的《犯罪白皮書》顯示,警方認定2008年全年度發生的犯罪案件數量為253萬3351件。
其中主要罪名如下,統計數量皆包含未遂案件:
殺人 1,297件
強盜 4,278件
傷害 28,291件
毆擊 31,641件
詐欺 64,427件
強制性交 1,582件
強制猥褻 7,111件
車禍過失致死傷等 714,977件
這些案件不僅使被害人成為媒體焦點,不少被害人家屬也會遭受媒體的採訪攻擊,形成二次傷害。
另一方面,經常遭人遺忘的是,有這麼多起案件,就代表背後同樣存在著這麼多的加害人家屬。
任誰都覺得「我不會成為加害人」,然而,自己不犯罪,並不代表不會因為家人犯罪而成為加害人家屬。
例如小孩犯罪的家長、配偶犯罪的丈夫或妻子、父親或母親犯罪的兒童,連同親戚犯罪的人一併算起來,每起案件背後其實牽連者眾。
加害人家屬往往必須承受來自社會的巨大壓力。
例如因為家人犯案而失去工作、反覆搬家;小孩必須不斷轉學,無法過正常生活。更不要提一天到晚響個不停的無聲電話、遭到網友人肉搜索住家地址或公司等個人資料,以及住家遭到塗鴉等各種難以想像的毀謗中傷。
不少加害人家屬因為熬不過殘酷的現實而自殺,例如連續誘拐女童並加以殺害的殺人犯宮崎勤,其父便是跳多摩川自殺。被害人家屬的嘆息與痛苦不計其數,而加害人家屬的人生也隨之陷入深淵,再也無法恢復平靜的日子。例如犯人是十四歲國中生的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導致兩人死亡、三人受到輕重傷;長崎市國中一年級男學生殺害四歲男童的長崎誘拐殺害男童事件,與畠山鈴香所犯下的秋田連續兒童殺害事件等等,都是日本人記憶猶新的案件。這些案件背後都有加害人家屬,而這些人是如何面對親人犯罪,又是如何度過往後的人生呢?
本書將聚焦於至今乏人討論的加害人家屬,分析這些人被迫背負的十字架之沉重,以及他們贖罪的方式。

目次

前言
第一章 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天突然瓦解
突然接到警方的電話
丈夫出乎意料的自白
丈夫遭到逮捕,警方發布新聞稿
包圍住家的電視台SNG車
無法開口的加害人家屬
新聞好可怕
媒體攻勢激怒附近居民
在公司與記者面對面
犯人的妻子也必須負責嗎?
如何尋找合適的律師?
「殺人犯的家」
「連兒子一起抹殺吧!」
校方反應冷淡
半夜前往校園「道別」
轉學也無法消弭心中的不安
加害人家屬如何遭到孤立
在監獄裡的丈夫一無所知
加害人家屬借錢度日
為了孩子而活
第二章 加害人家屬的生活
連續誘拐殺害女童事件證人
連續誘拐殺害女童事件接獲逮捕通知
連續誘拐殺害女童事件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加害人父親
連續誘拐殺害女童事件對親戚的影響
連續誘拐殺害女童事件加害人父親自殺
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加害人父親連被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和歌山毒咖哩事件塗鴉
和歌山毒咖哩事件縱火
五千萬圓恐嚇事件父親的職場
五千萬圓恐嚇事件對姊姊的攻擊
長崎誘拐殺害男童事件「家長也該處以斬首」
長崎誘拐殺害男童事件波及他人
地下鐵沙林毒氣事件雙重痛苦
地下鐵沙林毒氣事件四女的自白
地下鐵沙林毒氣事件遭到媒體冤枉
山梨綁架幼兒撕票事件
名古屋綁架女大學生撕票事件
冤獄也會終結人生
秋田連續殺害兒童事件──弟弟的絕望
交通意外引發的悲劇走上絕路的加害人家屬
交通意外引發的悲劇包庇兄長的妹妹
交通意外引發的悲劇市公所接到大量抗議電話
禽流感──養雞場老闆的悲劇
首次針對加害人家屬所做的全國調查
「家人殺害家人」的慘劇
第三章 失控的網路
虐待幼貓事件網友的威脅
虐待幼貓事件個人資料曝光
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網友開始失控
殺害英國女性的被告家屬
加害人家屬的服裝遭到眾人批評
二手書店店長面對異常的「人世間」
日本電子布告欄「第二頻道」的「大神」
人權擁護局的「資料」所呈現的事實
最高法院針對個人攻擊的判決
第四章 加害人家屬身處的環境
逃避責任的家長
「責任多半在家長身上」
批評與共鳴的界線
子女成為加害人的徵兆
子女成為加害人的徵兆
子女成為加害人的徵兆
大惡始於小惡
子女成為加害人的徵兆
「人世間」的可怕
潛藏於日本社會的力學
被害人也會遭到攻擊
害怕犯罪的社會
記者因採訪加害人家屬而後悔不已
危險的報導規範論
冤獄也會造成家屬痛苦
第五章 加害人家屬需要的援助
英國的作法
正視加害人子女
集合加害人子女的澳洲
美國的加害人家屬令人驚訝的事實
美國的加害人家屬教導受刑人何謂「家人」
日本的加害人家屬出現了提供援助的非營利組織
日本的加害人家屬出發點是援助被害人
日本的加害人家屬難以援助
更生論與社福論
犯罪與社會鍵
站在援助被害人的立場看加害人家屬
後記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天突然瓦解

突然接到警方的電話
這是一個四處可見的平凡家庭。
太太淺野洋子(化名)年過三十五,和比自己小的丈夫、小學低年級的兒子住在一起。她在計程車行負責庶務工作,丈夫則在公公經營的小工廠做事。丈夫個性溫和,幾乎不曾大呼小叫。兒子雄太(化名)很喜歡踢足球,每逢週末便到當地的少年足球隊踢球。由於夫妻倆都在工作,因此小孩平常放學了就會去學校的安親班。
洋子雖然鎮日忙於工作與家庭,但對於生活並未感到特別不滿,過著平凡充實的每一天。
然而,這樣平凡幸福的日子,卻在某一天毫無預兆地突然瓦解。
那是二○○六年二月的某個冬日傍晚,天氣十分寒冷。
當洋子正準備煮晚餐時,家裡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接起電話,對方自稱是警察,說要找她的先生。她望向丈夫,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丈夫也一臉驚訝地接過電話。
不過他很快就掛了電話,留下一句「警察好像想問我一些事情,我去去就回」便出門了。洋子這時候還沒想到丈夫其實是殺人凶手。當天夜裡回家之後,丈夫只說了句「沒事,沒問題」。畢竟他平常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因此洋子並未特別在意。
然而丈夫自願配合偵訊並不是一次就結束了,第二天、第三天他又去警察局報到。
洋子開始擔心,丈夫卻還是回答「沒事」,不願多說。
到了第三天,洋子越來越不安,於是趁著丈夫不在家的時候找出了舊報紙,仔細翻閱。她認為丈夫可能捲入了當地某一起尚未抓到嫌犯的案件。
其中一則短短的報導吸引了她的目光──隔壁鎮發生了命案,警方尚未找到嫌犯,目前正在調查。
當天夜裡,洋子面對來接丈夫的警察,直接開口問道:「你們是為了這起案件而調查我先生嗎?」
警察面無表情,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般說道:「太太,不好意思,案情尚未釐清,我們無法透露細節。」洋子的直覺告訴她,丈夫就是因為這起案件而受到調查。

丈夫出乎意料的自白
從這時開始,洋子忍不住一天到晚思考丈夫與案件的關係。
丈夫一定是因為隔壁鎮的命案而接受調查,但是被害人與他應該沒有交集才對,更何況她不相信丈夫會殺人。雖然很想找人商量,不過丈夫還在配合警方調查,稱不上嫌犯,所以她覺得還不用為此尋求協助。
有一天,洋子試著詢問偵訊完回家的丈夫:「是因為那起案件嗎?」丈夫老實承認,同時也告訴她:「命案與我無關,妳用不著擔心。」她雖然很想相信丈夫,卻又無法完全信任對方。
就連在車行上班時,她的腦袋裡都還是充斥著丈夫與那起命案。
她在意得不得了,於是又讀了一次報導。
報導中提到警方推測的犯案時間,她於是試著回想當時丈夫正在做什麼。
當她回想起來時,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因為當天明明是週末,丈夫卻出門去了。
報紙上寫的受害人死亡時間推測是星期天傍晚。那一天,丈夫中午說要送貨去給附近的客戶,雖然他有時的確會在週末送貨,當天卻是晚上才回到家。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覺得很納悶,明明客戶就在附近,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或許丈夫就是這起殺人命案的凶手……她嚇得全身顫抖了起來。
警方之後依舊持續調查。隨著偵訊的日子越來越久,洋子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強烈。凶手果然就是丈夫嗎?或許他正在努力證明清白,所以偵訊的時間才會拉得這麼長,就算如此……
距離一開始自願配合偵訊已經過了十天,洋子也不安到了極點。這一天正當她在公司處理庶務時,接到了警方打來的電話:「不好意思打擾您工作,您的先生有話要跟您說,我們現在會出發前往貴公司附近,可以麻煩您出來一趟嗎?」
洋子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可以感覺到原本的僵局開始出現變化。
他們會合的地點是離她公司有點距離的小巷子,警方開著一台普通的汽車前來。洋子一坐進後座就看到丈夫低著頭,直到警方催促才開口。
「對不起……其實,人是我殺的。」
當下洋子幾乎聽到自己的血液倒流的聲音,整個人頭暈目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丈夫說完「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妳」,又低著頭陷入了沉默。

丈夫遭到逮捕,警方發布新聞稿
丈夫坦承犯案的那天,洋子依照警方指示回家,結果一整晚都沒能闔眼。
他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之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兒子會不會受到影響?種種煩惱在心頭打轉,她卻不知道該和誰商量。
隔天早上,獨生子雄太注意到父親並未回家,便開口問洋子。
她隨口編造謊言道:「爸爸工作有點忙,要出差一陣子,可能暫時不能回家了。」之後就跟平常一樣送兒子去上學。
洋子試著思考今後該怎麼辦,卻怎麼也想不到辦法,於是選擇照常上班。
當天下午,警察再次打電話給她:「兩、三個小時之後就會對您的先生發出拘捕令,也會發布新聞稿。」
丈夫說的果然是實話。警察繼續說下去,口氣平淡:「就事件的特性來說,媒體應該會大幅報導,屆時府上附近可能會充斥媒體記者,所以請儘早帶令公子離開,要是把他捲進來就太可憐了。」
洋子掛斷電話後急忙早退,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打電話給高中以來的好友A女,簡單說明情況,希望暫時把雄太託付給對方照顧。
洋子的雙親在她小時候離婚,之後相繼過世,因此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好友A女了。
當她去接在學校安親班的雄太時,雄太還因為母親提早來接他而流露天真的喜悅。
等到他一坐上車,洋子便告訴他:「媽媽工作也變忙了,所以你暫時要去A阿姨家住一陣子。等我工作告一段落,馬上就去接你。」可能是因為母親不由分說的強硬態度,所以他雖然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卻仍默默點頭答應。
一回到家,洋子趕緊把幾天份的換洗衣物塞進包包裡,馬上又驅車離家。
她首先開往隔壁市的好友A女家,剛下班的A女已經在家裡等她來。
洋子告訴A女:「外子好像鬧出了什麼事,詳情我還不清楚,不過希望妳能暫時讓雄太避避風頭。」A女表示一切都交給她。聽到洋子說「外子的事明天好像會上報,我如果知道詳情,會再好好跟妳說」,A女也並未追問任何細節。

包圍住家的電視台SNG車
洋子離開A女家後,先打電話到公司,告知老闆大致的情形,希望老闆允許她暫時住在公司的休息室。老闆很乾脆地答應,還說:「如果有什麼困難,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洋子聽了眼淚差點掉下來。
開車前往公司的路上,洋子發現自己忘了帶雄太的健保卡。因為接下來可能暫時回不了家,所以最好現在就去拿,於是她便趕緊開回家。
但是她太天真了。
正當她要開進自家前方的小巷子時,發現眼前的景象和平常有些不一樣。這一帶到了晚上七點應該是一片漆黑,但這時位於巷子底的自家附近卻異常明亮。
洋子停下車,張大眼睛凝視,發現自家前方的空地停了好幾輛電視台的SNG車,照明亮晃晃的。附近還出現了人牆,閃光燈不時閃爍,大概是有人在拍照。眼前的一切彷彿電影,卻又真實存在。如同警方所言,洋子再也無法靠近自己家了。
她於是緩緩倒車離開,以免遭到媒體包圍。
她接著先到公司一趟,把換洗衣物等行李放進休息室,過了幾小時後,再趁著深夜摸黑回家。她心想,還是把雄太的健保卡帶在身上比較保險,反正這麼晚了,媒體應該都走了吧。
當她回到自家附近時,車上的時鐘顯示是深夜十二點。
進入巷子後,她發現方才的燈光全部消失了,心想媒體果然已經離開了,於是放慢車速朝自家前進。
然而正當她靠近自家前方的空地時,發現平常應該空無一人的空地卻隱約可見人影與車影。電視台的SNG車和媒體租的車子都還停在空地上。
洋子因而大吃一驚──在這麼嚴密的監視下,她根本無法靠近家門。
她於是維持原本的車速,緩緩通過家門口,駛回公司。
丈夫遭到逮捕的那天,就在驚濤駭浪中度過了。
丈夫瞞著她殺人,洋子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殺人犯的家屬,也就是加害人家屬。

無法開口的加害人家屬
我第一次採訪洋子是在二○一○年二月,當時距離案件已經過了四年。我們約在東北地區某個出租會議室見面。
見面之前,我曾經請好幾個加害人家庭代我親手把信交給她,也嘗試透過律師和援助組織詢問能否採訪,卻一直得不到正面的回應。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後是透過在仙台成立的援助加害人家屬的民間團體「World Open Heart」(詳見第五章),才終於採訪到洋子。
洋子的一頭長髮摻雜了超乎她年齡應有的白髮。兒子雄太穿著一身運動服,陪同她前來接受採訪。
雄太喜歡踢足球,採訪過程中也一直巧妙地控球,球一直沒離開過他腳下。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是當地J聯盟球隊的狂熱球迷。
洋子露出虛弱的笑容說:「我雖然對足球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前一陣子在兒子邀約下,一起加入了球迷俱樂部。」
她小心地斟酌用字遣詞,慢慢談起事件經過。至今從未跟其他人開口談過那件事的她,接受這次採訪也是經過再三考慮。
「無論我怎麼解釋,都無法改變我是加害人家屬的事實。想到被害人與被害人家屬,我們身為加害人家屬無論多麼悲傷痛苦,都沒有立場開口。」
看來她很疑惑自己身為加害人家屬是否有資格發言。
我所採訪的每一位加害人家屬幾乎都會提到這件事,他們覺得自己不但不能笑,也不能哭。
當然也有不少加害人家屬表示:「犯罪的是犯人本身,與我們無關。」這種例子以少年案件的加害人家屬居多,但這樣的態度與發言往往更加激怒被害人。
然而,多數的加害人家屬都會受到家人犯罪的打擊,自責不已,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發言,因而一直堅決拒絕採訪。
洋子也是這樣。
儘管如此,告訴社會大眾加害人家屬的處境應該還是有些意義,因此她才終於下定決心,願意傾吐這四年來的悲慘遭遇。

新聞好可怕
從丈夫遭到逮捕的那天起,洋子便不再收看電視新聞,也不再讀報。
她一方面認為丈夫不是真正的凶手,就算是凶手,一定也是過失殺人。另一方面,她不想與案件沾上邊的心情更勝於擔心丈夫。
由於住在公司的休息室,因此洋子的生活不曾受到媒體騷擾,然而白天上班時卻會一直處於情緒緊繃的狀態。
只要打開電視,每一小時就會播一次相關新聞。這種時候,她總是會悄悄離開座位,或是想辦法集中精神在工作上,盡量不接觸任何訊息。
問題在於兒子雄太。大人可以想辦法不看新聞,小孩卻不知道何時何地會接收到父親犯案的消息,心靈也沒有堅強到能夠冷靜以對。
洋子從未對兒子提及丈夫犯案一事,只是含糊以對:「爸爸媽媽最近工作都很忙,所以不能住在家裡。」她把兒子託付給好友A女,卻又擔心他會因為電視新聞而發現父親是凶手,讓她盡力隱瞞的心血都付諸流水。
因此她心想等過一陣子事情平靜些,得好好向兒子說明真相。但如果在這之前聽到扭曲的資訊,雄太的心靈可能會受傷。
所以洋子把雄太託給A女時,特別請她不要讓兒子看電視。
A女於是拔掉電視插頭,對雄太說:「我家電視壞掉了,所以沒辦法看。」雄太雖然對於看不到每個禮拜必看的卡通感到不滿,卻乖乖地沒鬧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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