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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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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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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1.切•格瓦拉作為左翼革命家、游擊隊領袖、青年偶像、傳說、流行文化的符號等在世界範圍內均擁有超高的知名度,讓-保爾•薩特稱他為“我們時代*完美的人”。切是英勇的游擊戰士,是為信仰奮鬥獻身的英雄,有為全人類自由拋頭顱灑熱血的國際主義浪漫情懷。儘管他身後五十年來仍爭議不斷,但他已經成為國際間廣為流行的一個文化象徵。格瓦拉的肖像不僅出現在壁畫、遊行、音樂會、海報等各種公共場合,也成為T恤衫、郵票、杯子、鑰匙鏈、皮帶、棒球帽等許多商品上的圖案。對很多人而言,他已經超越了為窮人謀利益的革命英雄範疇,成為當代的一個神話和偶像。

2. 切•格瓦拉回憶古巴革命戰爭的最權威版本,收錄24幅首次在國內公開出版的珍貴舊照,再現南美叢林中驚險跌宕的游擊戰爭生涯。切•格瓦拉記錄下來的這些推翻巴蒂斯塔獨裁政權、為未來而戰的革命戰士,其中的很多人在革命勝利後的古巴建設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附錄部分收入切•格瓦拉與菲德爾•卡斯特羅的數封通信,細節豐富,在場感強,《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對我們了解古巴革命戰爭歷程以及切•格瓦拉本人具有非常重要的史料意義。

3.《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是好萊塢著名導演史蒂文•索德伯格執導的電影《切•格瓦拉傳:阿根廷人》(《切•格瓦拉傳:上》)的藍本,該影片榮獲2008年戛納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並獲得當年度金棕櫚獎提名。

 

《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被譽為切•格瓦拉*優秀的一本書,原著語言簡單直率,是典型的格瓦拉敘事手法。書中第一部分描述了古巴游擊鬥爭中的許多重大時刻以及站在這場鬥爭前列的、在征服未來的戰鬥中衝鋒陷陣的古巴男女戰士。格瓦拉對於自己所親歷的戰役,描寫得特別仔細,往往涉及戰鬥開始到結束的各個細節。本書第二部分包括一九六三年後格瓦拉撰寫的有關戰爭的短評和戰爭片段的記述,也包括其對戰爭深入的分析等。這一版本的《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收錄了切•格瓦拉對最初版本所作的增刪修訂,增加了許多珍貴歷史照片,是截至目前的最權威版本,對我們了解古巴革命戰爭歷程以及切•格瓦拉本人具有非常重要的史料價值。

作者簡介

切•格瓦拉(1928—1967)

拉丁美洲左翼革命家,本名埃內斯托•格瓦拉。一九二八年六月十四日出生於阿根廷羅薩里奧市,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醫學院畢業後不久環遊拉丁美洲。一九五六年同菲德爾•卡斯特羅等人在古巴開展反對巴蒂斯塔獨裁統治的游擊戰,一九五九年攻入哈瓦那,推翻巴蒂斯塔政權,參與締造古巴共和國。後前往剛果、玻利維亞等地從事革命鬥爭,一九六七年十月八日被玻利維亞政府軍俘獲,翌日遭殺害。

名人/編輯推薦

“反應了一個不平凡的重要人物的一生。”——《圖書館雜誌》

“當切· 格瓦拉把他的命運與馬克思主義和革命聯繫在一起時,文學界遭受了無法估量的損失。格瓦拉是一位才華橫溢、思想深刻的作家。他頭腦清醒、坦率而有啟發性。”——《克利夫蘭報》

 

 

★ 切提供了關於古巴革命戰爭的第一人稱視角,格瓦拉以實事求是的方式描述了一些事件,以及這些事件如何影響到他本人和與他一起為古巴獨立而鬥爭的其他人。我特別推薦這本書給歷史愛好者。

★ 我對古巴革命知之甚少,但我對本書作者有著很大的信心。這本書寫得很好,很容易讀,因為不是關於古巴革命戰爭詳盡的線性記錄,而更多的著眼於革命中的事件和戰士的內心成長。這本書適合任何對切或古巴革命感興趣的人。

★ 格瓦拉在描寫革命的日常鬥爭時,用筆敏捷而準確。這種對革命中的戰士和看似微小的細節的掌控力將日常的革命帶入了生活,有時悲傷,有時殘酷,只有格瓦拉才能回憶起來。他的聰明才智在這本回憶錄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 真希望他還活著!

 

序言

長期以來,我們一直想寫一部革命史,用實例來說明革命中豐富多彩的各個層面。許多革命領導人經常公開或私下地表達過這種願望,但是,無奈事務繁忙,流光易逝,革命起義的往事漸漸從記憶中淡出,被遺忘於身後。這些往事,這些已經構成美洲歷史的戰爭往事至今仍沒有被我們認真地記述下來。

為此,我在本書中為大家提供了一系列我個人的回憶,涉及的都是我們參加過的遭遇戰、襲擊戰和正規戰。我不希望大家把這些根據個人回憶和草率的筆記整理出來的零星不全的記述看作是一部完整的歷史。相反,我希望經歷過每一場戰鬥而艱難活下來的人將來再作詳盡的補充。

在整個戰爭期間,我本人局限在古巴版圖上的某一特定戰場作戰,顯然無法參加其他地區的戰鬥,無法經歷別處的事件。儘管如此,我仍然認為,為了生動展現我們參加過的革命戰鬥,為了使我們的敘述有條理,最好還是從第一場戰鬥——在阿萊格里亞-德皮奧遭遇突襲——開始。這是僅有的一場有菲德爾·卡斯特羅參與並且對我們極為不利的戰鬥。

那次戰鬥的倖存者現在還有不少,要鼓勵他們每個人把留在記憶裡的東西都挖掘出來,使這篇戰鬥故事更加完整充實。我只要求他們務必如實敘述,不應該為了自我吹噓編造沒有經歷過的戰事,要謹防描述失實。我要求他們寫出幾頁以後,根據各自的性格和所受教育的程度,盡最大能力,對自己所寫的認真挑剔一番,不確切、吃不准的一字一句都要刪除。我自己就是帶著這種意圖開始寫我的回憶錄的。

埃內斯托·切·格瓦拉

一九六三年

目次

第一部分回憶古巴革命戰爭

序言

阿萊格里亞-德皮奧遭厄

攻打拉普拉塔兵營

因菲爾諾河伏擊戰

蹊蹺的空襲

埃斯皮諾薩高地遇襲

叛徒的下場

痛苦的日子

增援部隊

錘煉新兵

一次著名的採訪

連續行軍

武器盼來了

攻打烏韋羅兵營

照料傷員

返回大部隊

一次蓄謀已久的背叛

攻打布埃錫托

翁布里托伏擊戰

回憶帕托霍同志

圖片說明

 

第二部分再憶古巴革命戰爭

革命起始

流徙深山

皮諾德爾阿瓜之戰

一段不愉快的插曲

剿匪

小狗遇難

貝爾德湖伏擊戰

孔拉多高地

武裝鬥爭一年回顧

菲德爾·卡斯特羅談《邁阿密協議》的信件

第二次皮諾德爾阿瓜戰鬥

《自由古巴人報》關於第二次皮諾德爾阿瓜戰鬥的報導

致菲德爾·卡斯特羅的一封信

革命低潮

一次決定性的會議

政府軍的最後進犯和聖克拉拉戰役

 

附錄

致菲德爾·卡斯特羅的信(關於向中西部挺進的匯報)

革命之罪

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

 

原編者的話

埃內斯托·切·格瓦拉生平

專有詞語彙編

 

書摘/試閱

原編者的話

這一版本的《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共分兩部分。第一部分與一九六三年古巴聯合出版社最早出版的一書的版式完全一致。當時那本書的許多章節在成書前曾以連載形式在古巴武裝部隊的雜誌《橄欖綠》上發表,匯集成書後,切·格瓦拉一一進行了校訂,作了許多增刪更正(參見本書重印的照片畫頁)。該書後來雖經多次印刷,但從未將格瓦拉所作的更改收錄其中。多年後,當格瓦拉的妻子、格瓦拉研究中心主任阿萊達·馬奇發現了這本被密密麻麻修改過的書後,才最終將這些修改編入本書。這次是它們首次與讀者見面。

本書第二部分包括一九六三年後格瓦拉撰寫的有關古巴革命戰爭的短評和戰爭片段的記述。其中有的是重新回憶,有的是第一次追述,他還對這場波瀾壯闊的戰爭作了更加深入的政治分析。這場戰爭從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日“格拉瑪號”登陸古巴海灘起,一直持續到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古巴革命勝利。

這一版本的《古巴革命戰爭回憶錄》經古巴哈瓦那切·格瓦拉研究中心授權和詳盡修改,增添了革命戰爭時期的許多珍貴的照片,是截至目前最具權威的一個版本。

 

阿萊格里亞-德皮奧遭厄

阿萊格里亞-德皮奧位於奧連特省的尼克羅鎮,靠近克魯斯角。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五日,我們在那裡遭到了巴蒂斯塔獨裁政府軍的襲擊。

遠征軍戰士一個個精疲力竭,與其說是因為海上顛簸路上行軍時間太長,不如說是一路行程備嘗艱辛所致。我們是十一月二十五日離開墨西哥的圖斯潘港的,那天海面上風大浪急,所有的航海都已被禁止。我們搭乘一艘破舊的快艇,飢腸轆轆地在墨西哥灣和加勒比海海面上航行了七天,幾乎所有的人都不適應航海,飽受暈船之苦。十二月二日那天,我們在一個叫拉斯科羅拉達斯海灘的地方登陸,所有的戰鬥裝備幾乎全都丟失了。我們穿著新靴子總算步履艱難地走出了無邊無際的鹽鹼沼澤地,差不多所有游擊隊員腳底上的水泡都磨破了,但是,阻礙我們的遠不止這些不合腳的新靴子和真菌的感染。這一切都給我們這支從未經歷過戰火考驗的新兵隊伍留下了揮之不去的記憶。

我們的戰鬥裝備就只剩幾支步槍、幾條彈夾和一些受潮的彈藥了。醫療用品一點也沒剩下,大多數人的背包在過沼澤地時都丟下了。頭天晚上,我們穿過了當時還為胡利奧·洛沃所有的尼克羅糖廠的甘蔗田,大家邊走邊啃甘蔗總算解決了飢渴問題。但是由於缺乏經驗,邊吃邊吐,竟在身後留下了長長一溜儿的甘蔗皮和渣。其實,跟踪我們的政府軍部隊根本不需要什麼我們的踪跡,這也是我們幾年後才發現的,因為把敵人引到我們身邊的是背叛了我們的嚮導。前一天晚上,我們停下休息時,把嚮導放走了——這是我們在隨後的長期鬥爭中多次重犯的錯誤。後來我們才明白,在有風險的地區,對身份不明的平民百姓不能信任。在當時的情況下,不應該讓那個不可靠的嚮導離開我們。

十二月五日拂曉前,游擊隊員們大多累得連腿都抬不起來了,大家都到了崩潰的邊緣,走了短短的一小段路後就要求休息長長的一段時間。就在大家如此虛弱的情況下,上面下達命令,讓戰士們在甘蔗田邊上靠挨著茂密林地的叢林中休息。大多數人倒下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了。

中午,出現了異常情況。派珀飛機和其他小型的軍用飛機開始在我們上空盤旋。我們有些戰士卻仍然若無其事地在砍伐甘蔗大飽口福,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被那些低空緩慢飛行的敵機上的飛行員看得一清二楚了。作為隨軍醫生,我的任務是給戰士們治療腳上的水泡。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早晨我醫治的最後一個病人是溫貝托·拉莫特同志,誰也沒料到那天竟成了他在世的最後一天。他一隻手提著已經穿不上的靴子,從臨時搭建的急診室走回到他的崗哨時的那副疲憊不堪痛苦難忍的樣子至今還在我眼前晃動。

我和赫蘇斯·蒙塔內同志倚著一棵大樹一邊啃著劣質的干糧——每人定量的半根香腸和兩塊餅乾——一邊談論著我們各自的子女。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槍響,我們這支八十二人的游擊隊伍頃刻間就被槍林彈雨——至少在我們眼裡是這樣——包圍了,這是我們第一次經受戰火的洗禮。我的步槍並不是最好的,我故意挑了這麼一支槍,是因為航海過程中哮喘病不斷發作,我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我不想讓一件好武器在我手中白白糟蹋。隨後發生了什麼我幾乎想不起來了,現在我的記憶已是朦朦朧朧的了。只記得在最初的一陣交火以後,胡安·阿爾梅達——那時候還是上尉——前來領受命令,但是已經沒有人能發布命令了。後來我才得知,菲德爾曾竭力想把大家重新召集到鄰近的甘蔗田裡,可惜沒有成功。其實只要跨過一條橫在中間的小路就能進入甘蔗田,但是就是沖不過去。敵人的偷襲太突然,火力太強。阿爾梅達只得跑回去指揮他手下的人了。這時,有一位同志把一個彈藥箱扔在了我腳邊。我指著彈藥箱問他怎麼回事兒,他回答我的是一臉痛苦欲絕的表情。這表情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似乎在說:“這些彈藥來不及使了。”隨即他就跑進那塊甘蔗地。(後來他被巴蒂斯塔的匪徒殺害了。)

我確實是平生頭一次被逼入了兩難境地:究竟是忠於我的軍醫職責,還是承擔起一個革命戰士的責任,我必須做出抉擇。我的腳邊是一個裝滿藥品的背包和一箱彈藥,合在一起實在太沉,無法同時把它們扛走。這時我撇下了藥包,扛起了彈藥箱,穿過空地,就朝甘蔗田跑去。我記得福斯蒂諾·佩雷斯跪在叢林裡,端著衝鋒槍正向前方掃射。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個叫埃米利奧·阿爾文托塞的同志正朝甘蔗田走過來。突然,一陣槍響,我們兩人都被擊中了。我感到胸部受到猛烈一擊,頸部也受傷了,心想,這下我是死定了。阿爾文托塞的嘴裡吐著血,鮮血還不斷從一個可能是被0.45英寸口徑手槍子彈擊中的深深的傷口裡往外湧。他尖叫著,好像是在喊:“他們把我打死了!”接著就用他的步槍開始掃射,儘管四周並沒有人。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對福斯蒂諾說:“我他媽的完蛋了!”福斯蒂諾還在射擊,他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沒事,死不了。但是,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得出,他也認為我快不行了。

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突然間就像我受傷的同伴一樣,不知哪來了一陣衝動,我也朝樹林裡放了一槍。我立刻開始考慮怎麼個死法最好,因為在那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完了。我想起了傑克·倫敦的一篇早期的作品。小說的主人公意識到自己將會凍死在阿拉斯加灣的冰雪裡,便靠在一棵樹上,準備莊嚴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當時在我腦子裡閃過的唯一的一個畫面。不知是誰跪在那裡,大聲地嚷嚷什麼我們應該投降。我馬上就听到另一個聲音——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卡米洛·西恩富戈斯的聲音——大聲地回答:“這裡沒有一個會投降!”說完還罵了一句。何塞·龐塞走到我跟前,臉色顯得狂躁不安,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給我看了似乎已經穿透了他肺部的一個子彈傷口,告訴我他受傷了。我滿不在乎地回答說,我也受傷了。隨後,龐塞和其他幾個沒有受傷的同志就朝甘蔗田方向爬去。有那麼一會兒工夫,四周就剩我一個人了,幹躺在那裡等著死亡來臨。阿爾梅達來到我跟前,催促我繼續朝前爬。我忍著鑽心的疼痛,硬是拖著受傷的身子爬到了甘蔗地裡。在那裡,我見到了讓人佩服的勞爾·蘇亞雷斯同志,他的拇指被槍彈打飛了,福斯蒂諾·佩雷斯正在給他包紮。就在這時,周圍一切又都變得模糊一片——飛機低空俯衝下來,爆炸聲四起,甘蔗地裡越髮亂成一團——在這炮火紛飛的場面中莊嚴和荒誕同時交織在一起: 一個身材高大的游擊隊員竭力想把身子藏在孤零零的一根甘蔗稈後面;還有一個人不顧震耳欲聾的槍砲聲,莫名其妙地不停地叫喊著,讓大家安靜下來。

我們組織起一支隊伍,由阿爾梅達帶領,包括拉米羅·巴爾德斯少校(當時還是中尉)、拉斐爾·查奧同志和雷納爾多·貝尼特斯同志。在阿爾梅達的率領下,我們在一排排的甘蔗林中摸索著往前走,穿過了最後一條小路,抵達了樹林中的安全地帶。就在那時,甘蔗田里首次傳出了一陣陣“開火”的喊聲,一股股硝煙騰空而起。但是那些情況我現在已經記不確切了。當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潰敗後的苦澀和步步向我逼近的死亡。

我們不停地往前走,直到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無法再走了才決定躺下,擠在一塊睡覺。大家又飢又渴,加上蚊子嗡嗡地叮咬,我們的處境更加慘不忍睹。這就是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五日在尼克羅鎮郊區我們經歷的那場戰火的洗禮,我們打造未來那支起義軍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始的。

 

小狗遇難

儘管馬埃斯特臘山區的環境很嚴酷,但是日子過得挺不錯。我們在圖爾基諾流域的一個崎嶇陡峻的迷宮式的阿瓜雷沃山谷中徒步行軍,耐心地尾隨著桑切斯·莫斯克拉的部隊。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一路燒殺搶掠,整個地區原先好端端的農場莊園轉眼間就化為一片煙灰瀰漫的廢墟,留下一派淒慘絕望的景象。我們知道馬埃斯特臘山中有兩三個地方駐紮著卡米洛的部隊,從桑切斯·莫斯克拉的踪跡看,他必定會沿著卡米洛所在的其中一個山脊繼續向上爬,不是內華達山脊,就是被我們稱作的“癱瘓山脊”,即今天大家知道的“死亡山脊”。

卡米洛已經匆匆帶領十二三個前衛排的戰士離開了駐地,這麼幾個人還必須分別部署在三個不同的地方阻擊一支一百多人的政府軍部隊。我的任務是從後面襲擊桑切斯·莫斯克拉,把他們圍堵起來。我們的根本目標是形成對敵人的包圍圈,所以,一直跟在敵人後面耐心尾隨了好長一段距離,所經之處都是被敵人後衛部隊點燃的正在燃燒的農民的茅屋,不免心痛萬分。敵人的部隊離我們很遠,但是我們還能聽到他們的喊叫聲,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們的縱隊沿著山坡艱難地向前推進,而敵人則是穿過一個狹窄的山谷中心向前走。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吉祥物——剛降生還不到一個月的一隻小獵狗——的話,我們一路的行軍都會非常順利。不管費利克斯·門多薩怎麼再三地嚇唬這隻小狗,想把它攆回我們部隊炊事員所在的作戰中心的那所房子,它還是不停地跟在我們後面跑。馬埃斯特臘山的那一帶山里都沒有小路,所以沿山坡行軍非常困難。我們成功地穿過了一個可稱作“樹墳”的極難穿越的地方,稱它為“樹墳”是因為那裡集中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枯樹死樹。“樹墳”上面又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新生的枝葉。不過,走這段距離著實費了我們九牛二虎之力。為了努力跟上嚮導,不至於失去聯繫,遇到樹乾和灌木叢我們都是從上面跳躍過去。

我們這支小部隊就在這種情況下,默默無聲地向前​​推進。大山里像往常一樣迴盪著低沉的嘩嘩的林濤聲,幾乎把部隊行進中推擋樹枝發出的斷裂聲都淹沒了。但是,突然間,原先低沉的林海呼嘯聲——大山寂靜的代碼——被小狗憂鬱而緊張的一陣尖叫聲劃破了。小狗落在了後面,正在拼命地叫喚,讓他的主人回來幫牠趕上去。有人返了回去,抱起了這隻小狗,又繼續往前趕。但是,當部隊在一個小河床上停下一邊休息一邊密切觀察敵人動向時,這隻小狗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嗥叫起來,怎麼安撫它也沒用。它是害怕我們把它撇下,所以才瘋狂地吼叫起來。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我下達的果斷的命令:“費利克斯,趕快把它勒死,徹底了結它,不能讓它再叫了!”費利克斯用茫然的雙眼注視著我。他和小狗就站在我們這支精疲力盡的隊伍中央,就像在圓心的位置。他慢慢地掏出一根繩子,套在小狗的脖子上後便開始抽緊繩子。原先還在嬌柔地擺動著的小狗的尾巴突然痙攣性地胡亂拍打起來,儘管脖子上的繩子漸勒漸緊,痛苦的呻吟還是持續不斷地從它嗓子裡冒出來,我們的吉祥物就這樣一點一點咽了氣。我不知道到底用了多長時間才結束了這個小精靈的生命,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感覺好像是經歷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這隻小狗最後驚悸地抽搐了一下,便不再痛苦地扭動了。它四肢攤開,軟軟地躺在那裡,小腦袋癱掛在一根細樹枝上。

我們的行軍又開始了,對於小獵狗的死誰也沒說一句話。桑切斯·莫斯克拉的部隊已經逼近了,沒過多久,我們就听到了槍聲。我們飛快地衝下山坡,在一片難以行走的地帶中尋找最快的小道,以便追上敵人的後衛部隊。我們知道卡米洛已經發起了攻擊。費了相當長時間我們才抵達先前路過的那間房子,然後便沿著對面的山坡往上爬。部隊移動很謹慎,因為我們估計可能隨時會與敵人遭遇。雙方交火異常激烈,但是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大家都期待能和敵人大干一場,所以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先前路過的那間房子沒有人住,也沒有敵人到過的跡象。兩名偵察員爬上了“癱瘓山脊”,沒多久就返回報告說:“山脊上有一座墳,我們挖開一看,發現埋著一個頭戴金屬鋼盔的屍體。”他們還帶回了一張死者的身份證件,是從他襯衣口袋裡發現的,可見那裡發生過一場衝突,死亡一人,死者是敵方的。我們了解的僅限這些。

我們慢慢地往回走,一點兒心氣兒也沒有了。兩個偵察小分隊在馬埃斯特臘山脊的兩側除了發現了大量腳印外,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我們返回時走得很慢,這一次是沿著山谷走的。

夜裡,我們來到了一所住宅前,宅子也是空的,沒人住。這裡是貝爾德湖農莊,我們可以停下休息了。不一會兒豬肉絲蘭燒好了,飽餐一頓後有人隨著吉他的伴奏唱起歌來。因為農民房東匆忙中撇下了這些房子,什麼東西都沒帶走。

我不知道是因為情緒傷感呢,還是因為子夜的黑暗,或者僅僅是因為疲憊不堪,反正那天夜里費利克斯是坐在地上吃的飯。他扔下了一根骨頭,屋裡的一隻狗溫順地走過去,咬起了那根骨頭。費利克斯把手搭在小狗的頭上,那隻狗仰著臉看著他。費利克斯也低頭瞧著那隻小狗,隨後,我們倆備受良心責備的眼色又遇到了一起。一下子,全屋的人都沉默下來了。

我們兩個人的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誰也沒有察覺出來。站立在我們面前的雖然是房東家的小狗,可它分明就是被我們親手殺害的那隻小狗啊!因為我們從它注視著我們的雙眼裡又看到了那隻小獵狗溫和、調皮和略帶責備的目光。

 

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

我和利迪婭相見是在我剛參加革命活動大概六個月的時候,當時我剛擔任第四縱隊的少校司令,為了尋找給養,我們下山準備閃電襲擊位於馬埃斯特臘山脈山麓丘陵巴亞莫附近一個叫聖巴勃羅-德亞奧的小村莊。村里最前面一排的房子中有一間是麵包房,四十五歲的利迪婭是這個麵包房的老闆之一,她的獨生子是我們縱隊的游擊隊員。她從一開始就滿腔熱情地投入革命運動,忠心耿耿,堪稱楷模。

一想起她的名字,我心裡油然而生的絕不僅僅是對這位完美無瑕的革命者的深深的感激之情,她確實對我表現出一種非同尋常的赤膽忠心,不管我調到哪個陣線,她都更願意在我領導下工作。但更重要的是,利迪婭無數次充當我和“七·二六運動”的特別交通員,把最機密的文件,把我們縱隊所有的戰報以及我們每期出版的《自由古巴人報》送到聖地亞哥和哈瓦那;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們需要,她就會為我們帶來紙張、藥品以及我們需要的任何物品。

利迪婭渾身是膽,勇氣過人,弄得男性交通員都不願意和她一起工作。我至今忘不了一位男性交通員對她半是敬佩半是抱怨的評價,他對我說:“這個女人簡直比安東尼奧·馬塞奧還⋯⋯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會毀在她手裡。她幹的事太不可思議,這種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然而,利迪婭照樣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敵人的封鎖線。

我調到拉斯韋加斯-德希瓦科阿的米納斯-德爾弗里奧一帶工作,她也跟著我來到這個地方。她曾在後備營地擔任過好長一段時間的領導,作風潑辣甚至有點兒專橫,現在一離開,那裡男同志的不滿情緒便一下子發洩出來了,因為他們不習慣讓一個女同志對他們發號施令。她所在的營地在亞奧和巴亞莫之間的拉斯庫埃瓦斯,是革命的最前沿陣地。我們想把她從那個指揮部裡調出來,因為那裡實在太危險。營地的準確位置被敵人發現後,戰士們就經常遭到敵人的砲火襲擊。我想把利迪婭從那裡調出來,讓她永遠離開那裡,她都不願意走。直到我被調到一個新的陣線後,她才離開了那裡,跟著我一塊到了新的崗位。

說起利迪婭的軼事可真不少,從中頗能看出她的性格。我記得那是我們最優秀的一名戰士蓋林——當時還只是來自卡德納斯的一個孩子——遇害的那一天。他當時駐守在利迪婭的前沿哨所裡。利迪婭完成任務回來,發現敵人士兵正偷偷摸摸朝哨所前進,毫無疑問是有奸細告密了。她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反應,掏出那把0.32英寸口徑的小左輪手槍就想朝空中射擊報警。但隨從的人出於好意及時地把她的槍按下,因為一開槍他們所有人的命都保不住。這時候,敵人士兵仍然向哨所前進,他們襲擊了營地的哨兵蓋林。吉列爾莫·蓋林進行了勇敢的自衛,兩次負傷。他知道萬一落在這些暴徒手中他們是不會善待他的,於是便拔槍自殺。敵人衝到哨所前,放火把哨所夷為平地後才離開。

第二天,我見到了利迪婭。她表情凝重,對那位小戰士的死深感絕望,還對阻止她開槍警告的人非常不滿。她說:“不攔我的話,敵人會把我打死,但是,那個孩子就得救了。我已經老了,可是他還不滿二十歲呀!”以後,她一次又一次地談起這件事。有的時候,在她始終不變的藐視死亡的神情中似乎透出一種誇耀的成分。然而,交給她的任務總是完成得天衣無縫。

利迪婭知道我太喜歡小狗了,她一直答應從哈瓦那給我捎一隻來,可總是未能如願。

在敵人大舉進犯的日日夜夜裡,利迪婭都不折不扣地完成了交給她的任務。她往返於我們的營地和馬埃斯特臘山區之間,傳遞高度機密的文件,幫助我們建立和外部世界的聯繫。和利迪婭在一起的還有另一位同樣能幹的戰士,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這是起義軍中人人皆知人人敬重的一個名字: 克洛多米拉。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已經成為危險局面中形影不離的同志,她們來來去去始終並肩戰鬥。

 

向西部挺進以後,我要利迪婭在我離開拉斯比利亞斯抵達目的地時就與我聯繫,因為她是我們與哈瓦那以及馬埃斯特臘山區總參謀部之間聯絡的主要紐帶。我抵達後不久就收到她的來信,信中說,她有一隻小狗準備送給我,下一次來的時候她會給我帶來。

可是,下一次我們再也沒有等到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回來。沒過多久我就听說,由於一個戰士太無能——不知多少次了,這個人根本就不配當一名戰士,不配當一個革命者,甚至不配投胎人世,結果讓敵人發現了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的行踪。我們這兩位同志英勇自衛直至最後獻身。利迪婭被捕時受了傷。利迪婭和克洛多米拉的遺體一直沒有被發現。毫無疑問,她們現在一定安臥在一起,就像她們在為自由而戰的偉大斗爭的最後歲月裡一起並肩戰鬥一樣。

也許有一天她們的遺體會被發現,她們很可能就安臥在這個海島變幻而成的巨大公墓裡的不為人注意的一塊綠野裡。

但是,這兩位婦女每天出生入死、讓我們和全國其他地區保持通訊暢通的形象將永遠活在起義軍的記憶裡,永遠活在那些在痛苦的歲月裡英勇戰鬥並作出犧牲的人們的記憶裡。在我們所有人的心目中——在我們第一陣線的戰士心目中,在我個人的心目中——利迪婭都佔有一個永不磨滅的位置。這就是為什麼今天我要寫這篇懷念文章——如同不起眼的一朵小花擺放在這塊曾經其樂融融的海島變幻成的巨大的墓地上——以表示對她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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