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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序
目次
書摘/試閱
得獎作品
★【震撼推薦】(按姓氏筆畫排列)
李偉文/牙醫師、作家、環保志工
李家維/清華大學生命科學系教授、《科學人》雜誌總編輯
吳沁婕/昆蟲老師、暢銷作家
袁孝維/臺大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教授
陳俊穎/臺中市弘文中學生物老師
蔡任圃/臺北市中山女高生物老師
劉玉山/臺北市建國高中生物老師
鍾昌宏/臺中市光榮國中生物老師
簡志祥/新竹市光華國中生物老師、《阿簡生物筆記》部落格版主
【推薦序一】我們都欠瑞秋.卡森一份情
李偉文 醫師
牙醫師、作家、環保志工
我身邊有幾本不同版本的《寂靜的春天》中文版,其中最早的版本是民國五十九年七月由大中國圖書公司印行的,離英文原版首刷在美國發行的時間只相隔不到八年,以這個似乎冷門的主題及台灣當時資訊相對封閉的年代來說,是非常難得的事。
這些中文版隨著時代進展,在印刷上當然愈來愈精緻,翻譯也更加精確與流暢。我之所以會收集所有瑞秋.卡森在台灣發行的出版品與不同版本,純粹只是表達我個人對她的一點敬意。
總是覺得,不管是全世界那一個國家的人,都欠瑞秋.卡森一個人情。瑞秋.卡森憑藉著自己對大自然終生不渝的好奇,以及對萬物生命的關懷,以溫柔卻堅定的努力,開創了全世界的環境保護運動潮流。
因為《寂靜的春天》,人類才真正看清楚,那些似乎無形無蹤的化學製品,會對自然生命造成莫大災難,而且會禍延子孫。這本書引起廣大的討論與影響,催生了人類第一次為了環境大規模上街遊行,一九七○年的千萬人大遊行是世界地球日的開始;這本書也催生了一九七二年第一屆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有一百多個國家的代表齊聚瑞典,開啟了全世界各個國家在環境議題上共同合作的新紀元;這本書更催生了聯合國成立環境署,之後全世界各個國家也才陸陸續續地成立了主管環境的獨立部會。
瑞秋.卡森給世人的另一個典範,是她寫的書,雖然有嚴謹的科學調查與知識,但是文筆生動又有濃厚的詩意及自然文學的蘊味,很容易影響與感動一般民眾。她說:「如果我談海洋的書有詩意,那不是我刻意注入詩情,而是因為真實地描述海洋時,沒有人能夠排除詩意。」她原本是海洋學家,快樂地過著研究、觀察與寫作的生活,寫了三本非常暢銷的海洋科普書,不過她發現了當時才發明沒多久,被全世界歡欣鼓舞所接受的農藥將會帶來的災難,於是花了四年時間調查研究,寫出了《寂靜的春天》,她說:「如果我沒有盡力而為,就再也不能快樂地傾聽一隻鶫鳥的歌唱。」這種民胞物與的使命感,是她一輩子努力的動力來源。
除了全世界的環境運動都受到瑞秋.卡森啟蒙之外,她在自然教育的推動上也有深遠的影響。以台灣推動環境教育著力最深的荒野保護協會來說,荒野所採用的自然教育理念,就是來自於她為甥外孫羅傑寫的一篇文章〈幫助你的孩子感受驚奇〉(台灣曾經將這篇文章配上豐富圖片出版,名稱為《永遠的春天》)。
瑞秋.卡森曾祈禱:「假如我能向好心的仙女祈求一個願望,我希望她讓全世界的孩子,都擁有能夠感受到神奇事物的能力,而且能夠終生保有這種探索的好奇心。」如何保持這種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呢?這需要有大人培養他們,父母最好只是陪伴只是傾聽,不要著急地灌輸一大堆生硬的知識,最多只是鼓勵與引導,因為瑞秋.卡森提醒:「小孩如果要一直擁有他天生對自然的新奇感,那麼,至少要有一個能分享他新奇感的大人陪伴著,與他一起重新發掘世界的喜樂、驚異與神祕。」
這本出版超過半世紀的書,已成為人類共同擁有的寶藏與經典,書中的字字句句至今仍令人省思,甚至在書中最後一章開頭的這段話,仍是當頭棒喝:「我們正站在兩條路的分岔點上,而這兩條路並不相當,我們一直在走的路似乎很容易,但它的終點是個大災難。另一條路比較沒有人走,可是它卻是抵達終點的最後一個機會,可以確保地球的安全。」
是的,兩條路在我們面前,每個時刻都是我們選擇的機會,如何透過每一天的消費選擇來改變世界?這本書可以帶給我們信心與行動的力量。
【推薦序二】科學萬能世代裡敲起的一記警鐘
袁孝維 教授
臺大森林環境暨資源學系
瑞秋‧卡森女士在1962年的著作《寂靜的春天》,喚醒了一般大眾對農藥與環境汙染的警覺;也因為這本書,導致了美國在1972年立法禁止於農業上使用DDT。那是一個在科學萬能的世代裡敲起的警鐘,卡森女士當時的論調無疑是極具顛覆力與震撼力的。如果說要選出在這一百年裡,十本對永續環境最有影響力的書籍,《寂靜的春天》肯定榮登榜首。
說實話,這本書不太好讀,它絕對不是一本一拿到就愛不釋手的書,然而你卻能在細讀慢嚼之間,隱隱感到傷痛,而可以一再沉思一再反省。在那個年代要寫出如此鏗鏘有力的文字,背後要有非常強大的科學研究與資訊的支撐,我相信卡森女士必定花了許多的時間才能收集並消化這些數據。更重要的,是要有極大的正義感,才敢撰文發聲,因為每一種農藥背後都有極大的商業利益。當人們已經習慣了所有違背自然、人定勝天的行為時,要完成這本書,絕對需要過人的道德勇氣。
時至今日,世界各國仍然在大量使用農藥,特別是第三世界國家。當糧食生產是眼前最重要的需求時,人們的心態變得短視近利,不會把永續地利當成一回事,對於身體的慢性疾病更是毫無警覺。因此,看完此書後,心中覺得悲哀的是,卡森女士說的悲劇和故事仍然在五十多年後的今天重演。我們現在談到的環境荷爾蒙,不僅會造成環境汙染,也跟罹癌的多樣化、頻繁化與年輕化絕對脫離不了干係。
其實,臺灣農藥的單位面積使用量排在全世界排名的前面,因為對集約式耕作方式來說,慣行農法相對更方便省事。在農村和鄉間,殺蟲、殺鼠劑的品牌與配方往往是農藥商說了算,農夫是否有按照期程噴灑採收,也著實令人擔心。最近在臺灣地區巡迴放映的「老鷹想飛」電影中,梁皆得導演紀錄了老鷹先生沈振中二十三年來的追鷹故事,沈老師眼見臺灣天空中的老鷹數量逐漸減少,在尋尋覓覓抽絲剝繭的過程中,才發現是農藥殺死了老鼠,而老鷹又吃了中毒的老鼠所以死亡。這就是生態系中,有毒物質經由食物鏈累積的放大作用,也是當年卡森女士所描述的,游隼在吃了含有DDT殘毒的食物後,造成生下來的蛋鈣質含量不夠而容易破裂,所以無法孵出幼雛,春天逐漸少了鳥鳴、逐漸寂靜。可怕的是,人類也正是位於食物鏈的頂端,今日鳥類,明日人類的警訊是不容忽視的。
另外,全球蜜蜂大量的神秘消失,在逐漸解開的謎團之中,竟然也跟農藥相關。台大研究團隊發現類尼古丁殺蟲劑益達胺農藥,會造成工蜂在中毒後無力飛回蜂巢,實驗中餵食摻農藥的糖水給工蜂,發現它們會將中毒的糖水餵食給幼蜂。雖然幼蜂在低劑量的汙染下不會死亡,但是會「變笨」,當它們羽化成蜂時,將不會採蜜也不記得回家的路,最終導致蜂群崩解。蜜蜂在各種作物的傳粉上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也有人預測,當蜜蜂從地球消失,人類將只剩下四年的生命。現今的世代好像也正與卡森女士過去的憂心遙相呼應。
人類的糧食從土地來,我們若想防止環境遭受化學藥劑污染、維持土地的永續,且確保吃進嘴裡的食物是乾淨健康的,就要採行有機或自然農法。另外也可以採行綜合式的害蟲害鼠防治法,亦即採用部分化學藥劑,再搭配天敵法或其他非化學的防害蟲方法。人們逐漸體會到今天多花一些錢買價格較高的清潔食物,其實可能是減少明天花的治病醫療費用。為了保護各式動物、不用農藥,市面上開始可以看到石虎米、田鼈米、田董米(董雞),還有用鴨間稻方式除蟲的日光米等。慢慢開始,我們可以選擇吃的安心,又保護了生物多樣性,這就是在2010年於日本舉辦的生物多樣性公約大會啟動的「里山倡議」。
「里山倡議」的願景是實現人類和自然的和諧共生,以永續的方式來管理土地和自然資源,同時兼顧生產與維護生物多樣性。在日本的山村裡,有許多簡單樸實、擁有百年歷史的村落,維持著傳統老祖宗留下來的耕作方式──也就是與大自然維持祥和美好的關係。錯落的鑲嵌式地景,並保留溼地與水域,讓各種野生動植物也能徜徉其間。其實過去的臺灣農村也多是這樣的景致與耕作觀念,但是隨著工業發展而逐漸式微,有趣的是,台灣如今卻又隨著國際潮流開始慢慢尋回祖先的智慧。我們樂見貢寮水梯田、花蓮縣豐南村「吉哈拉艾」水梯田、舞鶴茶園地景、坪林藍鵲茶等,符合「里山精神」的村落逐漸受到重視並被散播推廣。
有鑑於臺灣的淺山環境充滿了開發壓力,對於野生動植物而言是不定時的危機,所以最近有一批年輕人在想辦法尋求集資購地保留「龍貓森林」的可能性。前面提及的友善農業與里山村落,有很多也是年輕人在主導並積極參與。完整、健康的生態系有其自然韻律,雖緩慢但長久,傳承的路上有了年輕人的加入,我們為大自然留下一片淨土給後代子孫的願望才得以實現。
向您致敬,在《寂靜的春天》出版五十多年之後,卡森女士給我們的,仍然是一項持續學習的功課。
【編者序】
勇於挑戰科學萬能、經濟至上的自然文學經典
野人文化編輯部
身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為什麼要讀瑞秋.卡森在上個世紀寫下的「經典」?
義大利小說大師卡爾維諾在《為什麼讀經典》裡給出了答案:「經典是我們越自以為透過道聽塗說就可以了解,但當我們實際閱讀,越會發現它具有原創性,出其不意地帶給你全新的感受。」
《寂靜的春天》就是這樣的一本書。透過實際閱讀你才能體會到,這本五十多年前寫下的自然文學作品,不只是在闡述殺蟲劑造成的環境破壞,更是在教育大眾如何從宏觀的生態學角度,了解人類和環境之間的雙向循環關係。
※《寂靜的春天》出版源起
瑞秋‧卡森最初是一名海洋生物學家。她從小就非常熱愛寫作和大自然,從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獲得動物學碩士後,因為碰上經濟大蕭條,再加上家庭經濟情況窘迫,她不得不放棄攻讀海洋生物學博士的計畫,進入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管理局擔任生物學家。工作之餘,她仍持續寫作,出版了相當知名且暢銷的「海洋三部曲」──《海風下》(Under the Sea-wind)、《我們周遭的海洋》(The Sea Around Us)和《海之濱》(The Edge of the Sea),聚焦在描寫詩意的海洋,及岸邊優美的生物。
在開始著手撰寫《寂靜的春天》以前,卡森的研究重心一直放在海洋及沿海的生物上,研究化學農藥對環境造成的傷害其實並非她的本業。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動筆揭露美國長期以來的農藥濫用問題呢?
一九五八年,一位麻州鳥類保護區的管理員向卡森抱怨DDT導致許多鳥類傷亡慘重。她希望卡森可以在華盛頓找人幫忙,停止用DDT大規模撲滅蚊蟲。因此,卡森寫信給《紐約客New Yorker》雜誌編輯懷特(E. B. White),建議他用報導來抵制農藥危害。但懷特卻覺得卡森才是最合適的執筆人選,因為卡森能將艱難的科學概念,用一般民眾能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在懷特的鼓勵和建議下,加上自己親眼見證了嚴重的污染危機,卡森決定要寫一本書,用文字喚起沉睡的大眾。
※影響全美各界省思,帶動全世界抗議浪潮
然而,要在那個時代動員大眾反對化學農藥是極不容易的事情,因為一九五○年代流傳最廣、最深入人心的廣告標語正是「化學(工業)能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Better Living Through Chemistry)。不只是企業界大張旗鼓地砸大錢放送農藥有益無害的假象,政府也撥了大筆預算,資助化學合成農藥的研究。科學學術界更是狂熱,專家們展現出無比的決心,目標要殺掉所有的昆蟲,創造一個完全沒有蟲害的世界。那麼,那些位於資訊流通最底層,卻又站在第一線承受環境危機和死亡威脅的農民呢?他們對化學農藥又有什麼看法?
根據卡森的觀察,農民和一般大眾起初完全信任企業界、政府和科學家的主張,他們全盤接受當權者的謊言,有位農民更直說自己把美國農業部和農學院講得話當成基督福音在聽,虔誠地在農地和牧場上廣泛地噴灑化學合成藥劑。
真相開始慢慢浮現。農藥指定噴灑區裡的鳥、魚、蟹和有益的昆蟲全數喪命,養蜂人失去了一半以上的蜂群,馬喝了噴灑作業區水槽裡的水,十個小時後就暴斃了。農民和保育人士開始感到極度不安,反對聲浪越演越烈,紐約長島的公民甚至直接走法律途徑,要求聯邦最高法院發出永久禁制令,阻止政府再次執行噴灑作業,但法院卻拒絕審理。
為了平息民眾日益升高的不滿,農業部甚至說要主動免費提供化學物給農場主,前提是農場主得簽署一份有損失不得向聯邦、州、地方政府追究責任的文件。阿拉巴馬州驚愕且憤怒於化學物造成的損害,拒絕繼續撥款給噴灑計畫,但聯邦的經費還是不斷流入,不禁令人懷疑聯邦政府是否有昧著良心勾結化學廠商,向人民強迫推銷有毒化學藥劑?
全美各地的反對聲浪雖然龐大,但實際上卻是一盤散沙;科學界也慢慢提出研究報告,證實化學農藥會讓自然秩序全面失控,但這些科學家沒有跨越知識的隔閡,不會用一般民眾能理解的方式講述整體事態的嚴重和真實性,所以影響力始終沒有跨出學術圈。
一直到瑞秋‧卡森發表《寂靜的春天》,她融合了嚴謹的科學知識和自己天生的寫作天賦,最終才讓抗議行動如星火燎原般地在美國甚至全世界蔓延開來。
※不計其數的正面、負面聲浪從四方湧來
《寂靜的春天》迅速引起社會廣泛的討論,光是精裝本的預購量就突破了四萬本。美國收視率前三名的哥倫比亞廣播電視網(CBS)為本書製作了專門節目,收視人口罕見地突破了一千萬人。在政治界,國會也多次邀請卡森參加聽證會作證,美國總統甘迺迪更在看完文章後,對殺蟲劑產生的環境危害感到極度震驚,立刻要求總統科學顧問委員會(PSAC)啟動調查。
然而,空前的討論也為瑞秋.卡森引來了無數的抹黑和譴責。她嚴重動搖企業界的淘金路,因此,化學廠商發動了有史以來最猛烈的攻擊,許多受惠於殺蟲劑製造公司的知名化學家也加入造謠行列。
幸運的是,總統科學顧問委員會在一九六三年九月發表的殺蟲劑研究報告,完全證實了卡森的理論。這份報告聚集了全美最頂尖科學家的意見,證明化學廠商及部分官員嚴重忽視農藥的環境安全和公共安全,導致殺蟲劑對環境產生不可逆的負面影響。
一九六三年,瑞秋.卡森也獲得諸多獎項的肯定,包括美國國家地理學會(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科倫獎章(Cullum Medal)、美國動物福利學會(Animal Welfare Institute)史懷哲獎章(Albert Schweitzer Medal)、愛因斯坦醫學院(Albert Einstein College of Medicine)年度成就獎(Achievement Award),並成為第一位獲得全美奧杜邦協會獎章(Audubon Society Medal)的女性。
《寂靜的春天》的歷史地位在此獲得初步的確立,但卡森的影響力沒有止步,這本環境文學經典將跨越時空的限制,在她過世後持續達成許多前所未見的環境革命。
※現代環境保護運動的行動導師
《寂靜的春天》掀起了全球的環境保護意識,各國日益高漲的社會輿論迫使政府必須制定相關法律來因應,古巴成為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紀錄中第一個全面禁用DDT的國家,美國隨後也由公共衛生局(U.S. Public Health Service)宣布全面禁用DDT,挪威、瑞典、日本、英國……等國家立刻跟進,台灣則是在一九七三年禁止將DDT用於農業用途。在卡森逝世後的三十年內,就有超過四十個國家對DDT進行嚴格控管。
更值得敬佩的是,《寂靜的春天》的影響力沒有狹義地侷限在農業領域,美國國內許多關於水質汙染、空氣品質、瀕臨滅絕物種的管制法案,都在本書發表後進行了更嚴格的審訂和執行。此外,我們今日熟知的環境汙染管理機關,也都是在卡森逝世後才陸續成立,比如瑞典就在一九六七年成立「環境保護署」(Swedish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擁有主管環境安全之獨立部會的國家。
卡森也是推動「現代環境保護運動」的先鋒。她的成就之所以超越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約翰.繆爾(John Muir)等環境運動前輩,是因為她具有更宏觀的生態學觀點,不局限在熱愛荒野的浪漫主義風格,還提供科學基礎且引起了世界的關注。一九七○年聚集了超過兩千萬美國人的「世界地球日」遊行運動,就受到了《寂靜的春天》的啟發。
最後也重要的是,卡森是第一位讓「生態學」獲得大眾重視的科學家,在她之前,生態學還只是一門鮮為人知的學科。靠著她的努力,現在幾乎人人都了解了維持生態平衡的重要性。
瑞秋‧卡森曾說寫作是一門非常寂寞的行業,她明知寫出《寂靜的春天》會激怒無數的化學製藥廠,卻還是要踏上長達四年的孤寂旅程,挑起更沉重的負擔。面對偽善的企業家和化學家,她化身為一名戰士;回到從小就珍愛的大自然中,她又成為最虔誠的守護者。
然而,她耗盡心力在《寂靜的春天》中給人類的提點,有許多建議在二十一世紀仍然遭到忽視,比如美國總統川普就在二○一七年狂妄地聲稱他將要大幅刪減美國環境保護署的預算,並延遲實施三十項環境保護法案。二十一世紀的我們,面臨的環境浩劫並不比一九六○年代少,反倒還惡化得更加急遽,也許現在是一個更好的時間點,重新拿起《寂靜的春天》,從卡森不朽的文字中,探求新世代的環境問題解決之道。
【第一章 明日寓言】
◎惡兆悄然無聲地降臨……
從前,美國中部有個城鎮,鎮上所有生命似乎與周遭環境和諧共存。城鎮周圍棋盤狀排列著一座座欣欣向榮的農場,農田阡陌縱橫,山坡上果園密布,春天時,一簇簇白色的花朵浮現於綠色田野上方。秋天時,橡、楓、樺點燃滿山秋色,掩映於松林之間。那時,狐狸在山中吠叫,鹿靜靜穿過田野,在秋晨的薄霧中半露出身影。
一年大半時候,路邊有月桂、莢蒾、榿木、巨蕨、野花令旅人賞心悅目。即使冬天,道路兩旁也都是美麗的,有無數鳥兒前來啄食漿果和冒出雪地的枯草籽穗。鄉間以鳥類數量與種類的繁多著稱,春秋兩季候鳥成群飛越時,人們會遠道過來賞鳥。還有些人前來溪裡捕魚。清涼溪水從山中流出,形成數座陰涼的水潭,潭中有鱒魚。從許多年前第一代移民蓋屋、鑿井、建穀倉以來,這裡一直是這番景象。
後來,有個怪病悄悄侵襲這個區域,一切開始改觀。魔咒降臨這個聚落:雞成群染上莫名的雞瘟、牛羊生病死去。到處透著死亡的氣息。農民談起自己家裡多人得病。城裡大夫愈來愈不解於病人身上出現的新病。出現數起不明猝死的案例,猝死者不只成人,甚至還有小孩,小孩在玩耍時突然倒下,不到幾小時就死亡。
大地陷入奇怪的寂靜。比如鳥兒,哪裡去了?許多人談到鳥,一臉困惑和不安。後院的餵鳥架沒有鳥光臨。少數還能看到的鳥兒奄奄一息,抖得很厲害,飛不起來。那是個沒有聲音的春天。以前,旅鶇、北美貓鳥、野鴿、松鴉、鷦鷯和其他數十種鳥,天一亮就此起彼落的鳴叫,把早晨弄得好不熱鬧,如今早上卻寂然無聲;田野、樹林、沼澤到處了無聲息。
農場上,母雞孵蛋,但沒有孵出小雞。農民抱怨沒辦法把豬養大,母豬一次生下沒幾隻小豬,而且小豬活不了幾天。蘋果樹就要到開花期,但沒有蜜蜂繞花嗡嗡飛,因此不會有授粉,也就不會結果子。曾如此迷人的路邊景致,如今到處是褐色枯萎的植物,好似被大火整片燒過。這裡同樣悄然無聲,被所有生物遺棄。就連溪流如今都一片死寂。不再有人來溪釣,因為魚都死光了。
在簷槽裡和屋瓦間的溝漕裡,仍有局部地方殘留白色顆粒狀粉末的痕跡:幾個星期前,它像雪般落在屋頂、草坪、田野上和溪流裡。沒有人施法術,沒有敵人來犯,就使這個世界一片蕭瑟、生機蕩然。罪魁禍首就是人類自己。
這個城鎮其實不存在,但在美國或世上其他地方,可能不難找到一千個類似的地方。就我所知,還沒有哪個村鎮經歷過我上面所述的所有不幸。但其中的每個災難都已在某地真實發生,許多村鎮已嘗過其中不少災難的苦。可怕的惡兆已悄悄降臨,但我們幾乎未察覺到。這個虛構的悲劇說不定很快就成為我們所有人會體驗到的鮮明現實。什麼東西使美國境內無數城鎮的春天寂然無聲?本書就為此而寫。
【第二章 人類不得不承受的共業】
◎對抗生態反噬的正解:瞭解蟲害並找到共存平衡點
我們試圖解決蟲害問題,但解決過程中卻帶來了一連串的災難。蟲害問題是伴隨著我們的現代生活方式而生的,人類登場之前許久,昆蟲就已居住在地球上,牠們是特別多樣且適應力特別強的一群生物。自人類誕生以來,五十多萬種昆蟲裡,有少數昆蟲主要以兩個方式和人類起衝突:爭奪食物和扮演病媒。
在人類擠在一塊的地方,病媒昆蟲變得不容忽視,特別是在衛生差的情況下(例如天災或戰爭時或極端貧窮匱乏時)。某種控制變得勢在必行。但誠如不久後我們會看到的,有個令人深思的事實——大量使用化學物控制蟲害成效有限,且有可能加劇它所欲遏制的情況。
在原始農業條件下,農民碰到的蟲害問題不多。隨著農業集約化(大量土地種植單一作物),這類問題出現。集約農業為特定昆蟲的爆增創造了有利條件。單一作物農業未利用大自然的運作法則;它是工程師構想出的農業。大自然讓大地長出形形色色的植物,人卻表現出欲簡化植物種類的強烈傾向。
檢疫和大規模化學反制只是在幫我們爭取時間罷了,而且是以極高昂的成本在爭取時間。據艾爾頓博士的說法,我們面臨「一攸關生死的需要,那不只是找到新的技術方法來壓制這個植物或那個動物就好」;我們需要的是對動物、對牠們與其周遭環境的關係有基本認識,這份認識將能「促進平衡,並抑制突發、新入侵的爆炸性威力」。
這一必要的知識,如今大多可以取得,但我們未予以利用。我們在大學裡培育生態學家,甚至在官方機構裡雇用他們,但我們很少採納他們的意見。我們任由致命的化學雨落下,好似沒別的路可走,但其實有許多替代的方法,而且如果給我們的聰明才智發揮的機會,不久後還能發現更多別的解決辦法。
◎攸關全人類的環境傷害,我們有權知道實情
我認為我們幾乎未事先調查這些化學物對土壤、水、野生動物、人類本身的影響,就允許人使用。我們對萬物生存所繫的自然世界之完整性未寄予細心關注,後代不可能寬恕此事。
世人對這項威脅的本質仍然所知有限。如今是專家擅場的時代,每個專家都看到自己的問題,但不清楚或不願包容該問題所屬的更宏觀的環境。如今也是工業掛帥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裡,不計代價賺錢的權利鮮少受到質疑。民眾抗議,拿出施用農藥的弊害證據力陳己見,卻被餵上只有局部屬實而幾乎安撫不了人心的藥丸。
我們亟需終結這些騙人的保證,剝除覆蓋這些不可口之事實的糖衣。蟲害控制者所估算的風險,最終要由人民大眾承擔。大眾必須決定是否要繼續走目前這條路,而且只有在完全掌握事實時才有辦法做出決定。用尚.羅斯丹(Jean Rostand)的話說,「因為不得不承受,所以我們有權利知道實情。」
【第三章 要命的靈藥】
◎DDT——透過食物鏈轉移,可累積至極高濃度
如今DDT使用非常普遍,導致大部分人認為它既如此普見於日常生活,想必無害。DDT無害的迷思,可能建立在以下事實上:它的早期用途之一是戰時用來噴灑成千上萬的軍人、難民、囚犯,以除去身上的蝨子。現代人普遍相信,既然曾有這麼多人與DDT有如此切身的接觸,且當下未有不良影響,這個化學物肯定無害。
體內DDT的貯存始於極微量地攝入這一化學物質(它以殘餘物形式存在於大部分食材上),然後隨著持續攝入,DDT累積到極高濃度。脂肪貯存處具有生物性放大作用,因此,日常飲食裡攝入僅僅○.一ppm(百萬分之零點一),貯存時就會變成約十至十五ppm,成長了百倍或更多。這些用語對化學家或藥理學家來說稀鬆平常,我們大部分人卻不熟悉。濃度一ppm聽來極微量,也的確極微量,但這個東西很厲害,一丁點就能在人體內造成大改變。已有人在動物實驗裡發現,三ppm就能抑制心臟肌肉裡某種基本酶作用;五ppm就能造成肝細胞壞死或解體;與DDT有密切親緣關係的化學物狄氏劑(dieldrin)、氯丹(chlordane),只要二.五ppm,就有同樣的破壞力。
DDT和與之有親緣關係的化學物最可惡的特點之一,是它們會透過食物鏈的所有環節,從一有機體傳到另一有機體體內。例如,苜蓿田噴灑了DDT粉,然後苜蓿被用來做成飼料餵給母雞吃,結果母雞產下含有DDT的蛋。或者,含有七或八ppm之DDT殘餘的乾草可能被拿去餵給乳牛吃。DDT會以約三ppm的數量出現在牛乳裡,但在用牛乳製成的奶油裡,濃度可能達到六十五ppm。透過這樣的轉移過程,原本是非常少量的DDT,最後可能變成濃度很高。如今農民發覺很難替自家乳牛取得未受污染的草料,儘管食品藥物管理局禁止州際貿易裡運送的牛乳含有殺蟲劑殘餘。
這些事實──DDT會貯存於體內(即使濃度不高)、愈積愈多、在某些濃度下造成肝受損(而且那些濃度很可能於正常飲食下出現)──促使食品藥物管理局科學家早在一九五○年就宣布,「DDT的潛在危險很可能遭低估」。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與此類似的情況。還沒有人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
【第十七章 另一條路】
◎結合知識與創意的「雄性絕育法」
有些最吸引人的新生物防治法,是運用物種自身的力量對付物種自己,即用昆蟲本身的生命衝動摧毀該昆蟲。這些作法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美國農業部昆蟲學研究部門主任愛德華.尼普林博士(Edward Knipling)和夥伴開發出的「雄性絕育」法("male sterilization" technique)。
約二十五年前,尼普林博士提出獨一無二的昆蟲控制法,讓他的同僚大吃一驚。他推斷如果能使大量的雄性昆蟲絕育,然後釋放出去,絕育的昆蟲在某些條件下,會在競爭中擊敗正常的野生雄性昆蟲。因此,經過幾次釋放後,昆蟲只會產下未受精的卵,整個居群就會滅絕。
官員冷漠對待這項建議,科學家也大力質疑,但尼普靈博士沒有放棄這想法。在這一建議能付諸測試之前,仍有個大問題有待解決,那就是得找到切實可行的昆蟲絕育辦法。自一九一六年昆蟲學家蘭納(G. A. Runner)發表他用X光照射煙甲蟲(cigarette beetle),使煙甲蟲絕育之後,這一絕育辦法就已為學界所知。赫曼.穆勒(Hermann Muller)用X光製造突變的開創性研究,在一九二○年代晚期開闢了廣闊的新思想領域,到了二十世紀中期,已有幾位研究者報告說他們用X光或伽瑪射線使至少十二種昆蟲絕育。
◎共享地球,才是永久解決之道
因此,有心尋找永久解決之道──能保住並強化森林中自然關係的解決之道──的林務員,其實有一大批武器可供使用。在森林中用化學物控制害蟲,在最好的情況下只是治標,無法真正解決問題,在最壞的情況下,則是殺掉林中溪流裡的魚,引發蟲害,滅掉害蟲的天敵和我們所可能正想引進的昆蟲。盧佩茨霍芬博士說,藉由這種激烈措施,
森林中生物的夥伴關係徹底失衡,寄生生物造成的災難愈來愈頻繁地發生……因此,我們不該再把這些不自然的操作,帶進我們仍擁有的最重要且幾乎是最後僅存的自然生活空間。
為了解決人與其他動物共享地球這個難題,人類提出了上述種種新且具想像力和創意的辦法,而這些辦法有個一貫的中心思想貫穿其中。那是一份體認,體認到我們的處理對象是生命──活的居群和牠們的所有壓力和反壓力,牠們的興衰起落。只有藉由考慮到這些生命力,藉由小心翼翼將它們引導到有利於我們的管道裡,我們才能指望在昆蟲與我們之間建立合理的和而不同關係。
現今的愛用毒物之風,完全未考慮到這些最基本的因素。化學物是和穴居人的棍棒一樣粗糙的武器,卻被拿來對付──既纖弱、能被摧毀,卻又出奇堅韌、能復原──的生命結構,這種結構能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反擊。化學控制的執行者忽視了生命的這些非比尋常的本事,工作時沒有抱著「崇高的理想」,在他們所欲擺弄的巨大力量面前絲毫不懂謙卑。
「控制自然」是心懷傲慢者想出來的短語,是誕生於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時代的生物學和哲學觀,認為自然是為了人類的舒適便利而存在。應用昆蟲學的概念和實踐大部分源於科學的石器時代。我們何其不幸,竟讓如此原始的一門學科配備最現代、最可怕的武器,竟讓這門學科用那些武器對付昆蟲,從而也用它們對付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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