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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的秘密(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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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的秘密(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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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小女孩莉芙生活在一個獨立的島嶼――岬角上,在那裡,她有家人、有家園。

爸爸說,不要和外面的人說話,他們都是壞人,會傷害你。

爸爸說,家裡的一切都可以從主島上的人們那裡順手牽羊,因為物質豐富的他們根本不會察覺,因此,莉芙因為視覺敏銳成了爸爸Z好的搭檔……

爸爸說,森林裡的松脂是個好東西,能包裹著動物的屍體ZUI終變成琥珀,那是世界上ZUI美麗的藝術品。

直到有一天,莉芙的媽媽、奶奶、妹妹都消失了。而在警察局的系統裡,她卻是個並不存在的人。




經典摘錄




我明白了一切都會回來,沒有什麼會永遠消失。黑暗替代了光明,光明又替代了黑暗。那一顆顆小小的心會重新長回來。

她的美麗和她的光芒,連同所有的語言,都被困在她的肚子裡,等待著釋放。

一想到可能會讓我暴露身份的燈光和噪聲,我就害怕。黑暗和寂靜是我的朋友。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個遊戲只是為了好玩,但後來我意識到,我們玩這個遊戲是為了生存,而被抓的後果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他想像著洶湧的海浪拍打著岸邊,仿若黑暗中一次次灰白色的爆炸。

他臉上的那個笑容已經被拖進了泥濘的黑暗中,仿佛一隻小鹿被流沙吞沒。

父親尖叫的時候,莉芙試圖捂住卡爾的耳朵。他像貓頭鷹、像海鷗、像受傷的刺蝟般尖叫,像一隻鹿為失去自己的幼崽而尖叫,像一隻獾因激情而尖叫。他像一個孩子發現自己的父親死在石楠叢中時那樣尖叫。他的聲音是如此尖利,尖利得都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那仿佛是一道明亮刺眼的白光,就像你直視正午的太陽,你仿佛什麼都看不見,又仿佛什麼都能看見。

我開始覺得黑暗可能無法再吸收更多的痛苦了,所以痛苦只好留在我和卡爾的身體裡。黑暗中充滿了痛苦,就像我們的房子裡塞滿了東西一樣。

他的一雙眼睛懸在我的面前,像堅硬的黑色石頭。它們不再哭泣了。它們甚至都不再閃著光。它們不是爸爸的眼睛。它們是石頭。

作者簡介

安妮·瑞爾(Ane Riel)

丹麥女作家,專職寫作,兩度獲得北歐著名犯罪小說大獎――玻璃鑰匙獎。《松香的秘密》(RESIN)是她的代表作品,一經出版便獲得四項北歐著名犯罪小說大獎――玻璃鑰匙大獎、金色子彈大獎、瑞典犯罪學院ZUI佳犯罪小說和哈拉爾德·摩根森獎,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版權售至英國、德國、挪威、芬蘭、瑞典、日本、韓國等國。

名人/編輯推薦

1、一部扣人心弦的心理驚悚小說,令人脊背發涼。
詭異的情節、扭曲的人物、極致的戲劇衝突和筆觸完美地融合到這部扣人心弦的心理驚悚小說中,每個角色都極其複雜、多面,讓人憤怒又憐憫,從頭到尾都沉浸其中,意想不到的曲折變化,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結局……看完脊背發涼!
2、暗黑童話的調性堪與格林兄弟ZUI黑暗的想像抗衡。
作者創造了一個代入感極強且細思極恐的故事,她以第一人稱的獨特視角,透過六歲小女孩莉芙的眼睛,用沉浸式的語言表達,讓我們看到了在孤島上莉芙一家暗黑童話般的生活,堪與格林兄弟ZUI黑暗的想像抗衡。
3、當愛超越邊界,與恨無異。開放式結尾給讀者留下更多思考。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當愛超越邊界,與恨無異!結尾的顛覆性處理媲美電影《調音師》,直戳心底,給讀者留下更多思考和想像空間。
4、榮獲四項北歐著名犯罪小說大獎――玻璃鑰匙大獎、金色子彈大獎、瑞典犯罪學院ZUI佳犯罪小說、哈拉爾德·摩根森獎;被英國《衛報》《電訊報》《每日快報》評選為年度ZUI佳圖書之一;同名電影RESIN在2019多倫多電影節舉辦世界首映式。
5、封面個性搶眼,調性詭異且具有儀式感,為本書量身定做,極具獨特性和辨識度。

目次

目錄

莉芙
楊斯·霍爾德的故事
劇變
幸福
我的奶奶
歸來
光與空氣
黑暗與混亂
十二月
殺死她
新來的
卡爾和遊戲
新生與死亡
酒館和孩子
留住她
我的妹妹
向北
事情發生的那一天
一塌糊塗
噩夢
郵差
M
岬角上的男人
化蛹
俘虜
煉獄
我們需要時間

書摘/試閱

莉芙

爸爸殺死奶奶的時候,“白色房間”裡一片漆黑。那天我在,卡爾也在,但他們沒注意到他。那是平安夜那天的早晨,已經開始下雪了,但那年我們並沒能過上一個好好的白色聖誕節。
那時候一切都不太一樣。那時候爸爸的東西還沒把客廳堆得滿滿當當,滿到我們連進都進不去的程度。那時候媽媽的身體還沒有長到那麼胖,胖到甚至走不出臥室。但那時候他們已經對外宣稱我死了,這樣我也就不用去上學了。
或者比那還要更早一點?我並不怎麼擅長記住事情發生的時間,總是把它們的順序搞混。你生命中的最初幾年就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似的。那位女士告訴我,這是因為當你第一次嘗試做某件事的時候,它會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而這些印象會佔據你腦海中的很多空間。她就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我的生活中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很多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比如眼睜睜看著我奶奶死去。
我們家的聖誕樹是掛在天花板上的。這並沒什麼新鮮,爸爸過去常常把東西掛在天花板上,這樣他就能往客廳裡塞進更多東西了。他會把我們的禮物堆在樹的下面,所以我們總希望他帶回來的樹越小越好。
那一年的聖誕樹一定很小,因為樹下有足夠的空間放很大的禮物。其中一件是爸爸在他的工作室給我做的卡丁車,特別厲害!車座上的紅色墊子是媽媽做的。媽媽和爸爸總會親手為我們做禮物。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收到的禮物都是從商店裡買來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其他人也會有孩子,而他們的孩子也會收禮物。我們也不在乎。我和卡爾有禮物收就很高興了,而且我們愛媽媽和爸爸。卡爾確實也曾經對他們生過幾回氣,但他永遠都不會說出為什麼。
這個聖誕節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奶奶剛剛死了。我們以前還從來沒試過這樣,顯然,她也沒有。她坐在那把綠色扶手椅上,看起來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聖誕樹,一眨也不眨。我想她是在看著我用牛皮紙親手做的那顆心吧。是她教我把紙折成心形的,就在她對爸爸說那些話之前。她可能不該說那些話。
我們覺得,那晚送走她之前,應該讓她和我們一起圍坐在樹前。這個當然了,她要收禮物嘛。好吧,主要是我和爸爸這麼想。主要是我。媽媽是因為我非要這樣才妥協的。
我記得奶奶的腳放在腳凳上,我記得這個,或許是因為我正好坐在她對面的地板上吧。她的紫色緊身褲很薄,我能透過褲子看到她的內褲。她的棕色花邊鞋聞起來有一股甜味,像是某種防水材質的味道。鞋子是全新的,是她在主島上的一家商店裡買的。她還穿著灰色裙子,紅色上衣,披著白色海鷗圖案的圍巾。這些都是我在她箱子底找到的。是我堅持要在聖誕夜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要是她就穿著睡衣坐在那裡,那感覺可不對。
那個聖誕節之後,再也沒有人在那把扶手椅上坐過。很快,我們想坐也沒法坐了。
因為上面堆了太多東西。
奶奶沒法自己拆開包禮物的報紙,這便成了我的工作。原本我還以為爸爸也給她做了一輛卡丁車呢,因為她的禮物也是一個帶輪子的長木箱。結果呢,他給她做了一口棺材,沒有方向盤,也沒有紅色的坐墊。沒有蓋子。他說不需要蓋子。棺材裡唯一放著的東西是早上用來悶死她的那個枕頭。
我們把奶奶放進棺材裡――這次她的頭枕在了枕頭上,而不是被壓在枕頭下。之後爸爸從後門把她推了出去,繞過房子,經過那一堆木頭,來到牲口棚後面的田地裡。我和卡爾坐著卡丁車跟在後面。像往常一樣,我負責讓車子往前進,要是靠卡爾,我們可能就會停在原地哪裡也去不了了。媽媽也在後面跟著。她總是很慢。
周圍一片漆黑。但我們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出門,到處走動。那個聖誕夜的天空一定是陰雲密布,因為我一顆星星都沒有看到。我們幾乎連房子周圍的森林和田野都看不見。那天早上風還很大,可當時,一切都靜止不動,先前下的雪也融化了。聖誕節似乎決意要讓自己安靜又黑暗。
我們用打火機、報紙和超長的火柴把奶奶點著了。大人們平常從來都不許我們玩那種火柴,但卡爾還是會偷偷玩。當然,我們事先脫下了她的鞋。那雙鞋是全新的,還是防水的。
沒過多久,溫度越來越高,我們不得不向後撤去。很快,火焰變得如此明亮,院子後面的水槽從黑暗中顯露出了影子,我們還能辨認出樹林邊緣低矮的灌木叢。四下張望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身後牲口棚的外牆上跳舞,在火焰的光輝中,我還能清楚地看到爸爸和媽媽。他們手牽著手。
我又看了一眼燃燒著的白髮奶奶,胃像是在肚子裡翻了個筋斗。
“這樣她真的不疼嗎?”我問。
“不疼,你別擔心,”爸爸說,“她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我當時站在卡丁車裡,眼睛明明還能看到棺材裡的奶奶呢,所以他這樣說好像有點奇怪。可話又說回來,我總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爸爸說的話。他什麼都知道。是他告訴我,在黑暗中你就不會感覺到疼痛。比如,海底的魚在咬我們的魚鉤時就不會痛,而兔子如果在晚上被我們的捕獸夾捉住,它們也完全不會痛。“黑暗會帶走痛苦,”爸爸總是這麼說,“而且我們只在我們需要的時候抓兔子。”嗯,這就是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好人只在晚上捕獵。
再說了,奶奶燃燒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出,這不就是我所需要的證據嗎?要是她感覺到痛,或是有什麼事不順她的意,她總會大聲抱怨的。那天早上她被一箱子金槍魚罐頭砸到頭,發出的尖叫聲就超級大,我從來都沒聽過那麼大的尖叫聲。她的脾氣真的很大。
第二天早上我們去看她的時候,她還在冒煙――或者我應該說,去看她還剩下的部分吧,因為真的沒剩多少了。她的離去讓我有一些難過,因為和她一起住有時候還挺好的,她做的松餅很好吃。
晚些時候我再過去,那裡就什麼也沒留下了,我只看到一片黑土和燒焦的草。爸爸說他都清理好了,還埋葬了她。他一直也沒告訴我埋在了哪裡。
後來我常常想,爸爸用枕頭悶死她做得到底對不對。但他堅持說他做得很對,要是不這樣做,事情會變得更糟。
而且爸爸動手的時候,奶奶也並沒有抗議。只是她的身體在床上一彈一彈的,一直到完全咽氣了才停下來。這有點像我們的小船裡捕上來的那些在空氣中無法呼吸的魚。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猛砸那些魚兒的頭呀――為了讓它們不再受苦。畢竟,沒有人是註定要受苦的。
幸運的是,平安夜那天早上,奶奶的臥室裡一片漆黑,所以她被殺也不會痛的――至少我當時是那麼想的。不管怎麼說,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因為爸爸往下壓得很用力。賣聖誕樹、搬運厚木板、拖動東西、製作家具,這些事情都能讓你變得強壯。也許就連我也可以做到吧。他總說,就我的年齡來講,我真的很強壯,尤其我還是個女孩。

我們住在岬角上,那是大島之外的一個小島。住在這裡的只有我們一家人,我們的生活全靠自己。
岬角與主島之間有一條狹長的陸地相連,人們管那叫“頸部”。之前也說過,我對時間和日期什麼的不敏感,不過爸爸曾經說過,如果走得快的話,只要半小時,就可以從我們家穿過“頸部”,來到主島上最近的村落;再走個十五分鐘,就能到科爾斯特德,那是島上最大的城市。我以為科爾斯特德就已經很大了,但奶奶告訴我,和陸地上的城鎮相比,它實在是太小了。想到那麼多人生活在一個地方,我就覺得很恐怖。在陌生人身邊會讓我覺得不安全。“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爸爸總這麼說,“還有,你不能讓自己被他們的微笑欺騙。”
主島上的居民們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們有我們需要的一切。
由於現在爸爸不太喜歡在夜裡離開岬角,因此為一家人去取東西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肩上。爸爸很早之前就教過我怎麼做了。但我還是更喜歡以前,喜歡我們一起去的時候。
過去,我們兩個常常等到半夜別人都熟睡了,才開著皮卡車出發。我們總能找到一個地方藏車,然後偷偷摸摸地四處逛,在牲口棚和儲物屋裡找東西,有時還會去人家的客廳和廚房,或者其他地方。有一次,我們躡手躡腳地走進一個女人的臥室,她喝得爛醉,我們拿走了她的被子她都沒有發覺。後來我也很好奇,當她醒來,發現被子不見了的時候會怎麼想。爸爸告訴我,他第二天在科爾斯特德的主街上看到了她,她看起來有點困惑的樣子。但這又怎麼能怪她呢?那是一床鵝絨被。爸爸說她繼承了很大一筆遺產。可能她以為被子飛走了?
那床鵝絨被歸了媽媽,我則得到了媽媽的舊被子――那是爸爸在那一年早些時候用一個非常好的肉餅壓模換的,那是鴨絨的。幾個月後,我們又從理髮師那兒把那個肉餅壓模拿了回來。我們從來也沒想讓那玩意兒一直留在他手上。理髮師和他妻子的臥室在二樓,肉餅壓模在一樓的廚房裡,他們甚至連後門都沒有鎖,我們拿回它實在是太容易了。那個時候,我深信我們去他家拿回我們的東西――或者拿走他的其他東西,或者不管去誰家拿東西,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他的妻子總是很難聞,你在廚房裡都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要是我是那理髮師的話,我會希望被人帶走的是她,而不是那個肉餅壓模。爸爸說那味道叫香水。
媽媽的鴨絨被上也有那個理髮師妻子的味道,留了好長時間。不過當它傳到我手上的時候,它聞起來就基本上只有媽媽的味道了,謝天謝地,香水味絕對沒有了,也絕對不是鴨子的味道。但媽媽的新鵝絨被聞起來有一股酒味。媽媽喝過的最烈的東西也就是咖啡加奶油了,而到了最後,她已經只喝水泵裡的水了。我稍後會講到那部分。
爸爸很擅長開門開窗。他告訴我,那是他的爸爸教給他的。我從來沒見過爺爺,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塞拉斯。爸爸也教給了我怎麼做這些,我在他的工作室裡,用我們找來的門窗瘋狂練習。主島的垃圾場裡有很多這樣的東西,我們會用皮卡車一車一車地運回來。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會扔掉它們――你總有辦法修好的呀,再說你還能打開它們、關上它們,以此為樂。
我們儘量不去那些裝了新門的房子,因為如果那些房子裡的人決定鎖上門,我們就很難打開。幸運的是,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而一旦我們成功地進了一幢房子,裡面通常都會有間牲口棚或者儲物屋,我們就在那裡面找些東西帶走。有一次我們帶走了一隻豬。我們缺一隻豬,而那個農民又有那麼多,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吃得完。我記得當時我還很奇怪豬為什麼沒有叫出聲來,爸爸把它抱起來的時候它甚至都不害怕。不過,他確實很有一套對付動物的辦法,不管是什麼動物。他也很擅長宰殺動物,讓它們根本感覺不到痛苦。他說,這只是善待動物的另一種方法。
我剛開始要一個人出去做這些的時候,其實對自己不太有信心。尤其是上一次和爸爸出去還差一點出了事。那天我們在路邊發現幾根生銹的長鐵梁,把它們推到了皮卡車的車鬥裡。後來在某個村莊轉彎的時候,其中一根鐵梁撞到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幾戶人家的燈亮了起來,但爸爸在最後一刻拐進了一條土路,我們躲到了籬笆後面,所以沒人看到我們。第二天,我們把那些鐵梁拖到了樓上,剛好勉強塞進走廊。那之後,我們走路就得很小心了,不然就會踢到它們。
還有一次我們差點被抓到,但那是我的錯。我在水管工家的車庫裡不小心踩到了輪轂蓋。聽到水管工開門的聲音,我屏住呼吸躲到了角落裡。要是當時他的貓沒有撲到他身上,他就會打開燈發現我了。但當時,他厲聲沖貓吼了一句:“是你弄出來的噪聲嗎?快進去。”

我從車庫出來時,爸爸臉色煞白。他就在後面等著,聽到了一切,不過不知道那只貓的事。
但很快我就發現,離開爸爸獨自行動是有一些好處的。我個頭小,速度更快,還學會了像老鼠一樣安靜地移動。我都是用走的或者跑的,因為我還沒到能開皮卡車的年紀,也不喜歡騎我的腳踏車。我在黑暗中的視力比爸爸更好。“你得像只貓頭鷹一樣。”他常這麼說。而我確實就像一隻貓頭鷹,儘管我不能飛,而且不管怎樣嘗試,脖子也不能轉三百六十度。後來我明白了,我做不到這個的。卡爾也試過,他當然會去試了。他比我做得好一點。
媽媽很少發表評論。我覺得她不怎麼喜歡我們晚上出去。不過她喜歡我們帶回來的東西。特別是酒館廚房裡的食物。

在岬角的生活裡,我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新鮮松香的味道:那鼻子裡有趣的瘙癢感,手掌上黏糊糊的感覺,還有爸爸用平靜的聲音向我介紹這種樹木生產出來的汁液。他說這是一種奇怪的汁液,因為它可以抵禦攻擊,治癒傷口,還能永遠保存小動物的屍體。我還記得我見到一隻螞蟻在一棵樹的樹皮上向上爬,想要找到一條路繞過那一滴一滴黏稠的、金黃色的汁液。它消失在樹皮的一條裂縫裡,沒過多久又從更加靠上一點的另一個地方爬了出來,就那麼繼續向上、向前。
後來,我悄悄告訴那些流血的樹,它們的傷口很快就會癒合,因為松香是它們的醫治者和保護者。樹是我的朋友。
螞蟻是我們共同的熟人。它們無處不在,這些小小的、鋼鐵般的生物總能找到一條路。它們上樹,下樹,穿過草地,穿過院子,穿過廚房,向上爬進櫥櫃,再向下鑽進蜂蜜罐裡,然後穿過客廳,回到蟻丘裡的家。它們總是拽著食物或者是一些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用的東西――有時候還會拽著一隻死去的螞蟻同伴。
我們房子後面的這些樹,我也不確定在其他人看來這能不能算得上一片森林。多少棵樹才能算得上森林呢?但對卡爾和我來說,那就是一片森林,一片巨大的森林。不,還不只是那樣。那是一個充滿著氣味、聲音和生命的、無窮無盡的世界,它在遠處的某個地方融化,變成一幅由唱歌的雲雀、石楠和披堿草組成的風景畫,再之後又融合進沙灘,融合進小溪,直至最後融合進無邊無際的大海。
但石楠叢和大海是我後來才發現的東西。起初,我的世界裡只有這棵樹,這棵流血的樹和那只聰明的、避開了可能讓它窒息的黏糊糊的金色液體的螞蟻。
後來我又注意到了別的樹:雲杉那扇形的樹枝彎向地面,像是想要聽清泥土到底在和它們說著什麼悄悄話。雲杉看起來總是那麼傷感,儘管它們已經長得那麼高了,卻還總是渴望地向下觸摸它們生長的地方。而松樹完全不一樣。它們的松針豎起來,松果爆裂開,看起來濃密又強壯。我總覺得它們對土地沒有那麼在意。我敢肯定它們是在仰望天空,而且啊,誰知道呢,要是能找到個從森林的地面起飛的方法,它們也許就會快樂地飛走了。但我也認為,它們最後還是會回來的。畢竟它們是屬￿岬角的,和我一樣。還有那些沙沙作響的樹。它們苗條的銀色枝幹隱藏在松針之間,頂端還裝飾著綠色織就的花環。那些樹葉小小的,像一顆顆尖頭的心,在風中演奏著沙沙的音樂。我太喜歡這種聲音了,我會坐在這些樹下,等著風吹起來的時刻。我還記得,有一天當我看到樹葉開始落下,散落在我周圍的地面上,那時我是那麼害怕。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片迷失的心的海洋裡。我試圖把它們插回樹枝上――當然是比較低矮的那些樹枝,因為那時候我個子還很小――可不管我多麼努力地嘗試,結果卻是掉下來的樹葉越來越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爸爸注意到了我,他向我解釋了一切。
從那天起,森林就成了我最喜歡的地方,因為我明白了一切都會回來,沒有什麼會永遠消失。一種顏色會代替另一種顏色,淺綠變成了深綠,深綠變成火紅,火紅變成金棕色,然後變成最深的黑色,變成土壤上的一層覆蓋物。泥土也需要吃東西,才能把新的生命推向光明。黑暗替代了光明,光明又替代了黑暗。那一顆顆小小的心會重新長回來。
今天我覺得,爸爸最快樂的時候就是他被大自然包圍的時候。那時他可以自由呼吸。那段時間之後,我們再也不曾擁有過那麼多的新鮮空氣和陽光。當我們躺在森林的地面上,看著樹頂上的鳥兒的時候,我相信他和我一樣,肚子裡有陽光。早在媽媽教我英文字母歌之前,我就能分辨所有的鳥叫了。
現在我會想,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新鮮空氣讓爸爸活下來的。新鮮空氣,還有所有的陽光。或許你可以把它們存儲在自己的身體裡,以後再拿出來用,就像你能把記憶儲存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像你把薄脆餅和小餅乾成堆地存放在食品櫃裡,把雨傘、輪轂和電唱機放在廚房裡,把軟管夾、漁網和罐頭食品放在浴室裡,一卷卷材料和鐵梁、肥料、汽油罐、報紙和地毯堆在走廊裡,發動機零件、彈簧床墊、自行車和木偶玩具、小提琴和家禽飼料堆在客廳,毛巾、魚缸、縫紉機、蠟燭和成堆的書籍、餅乾放在臥室,而麋鹿頭毛絨玩具存放在隔壁房間,磁帶、被子、沙袋、鋁箔託盤、一袋袋的鹽巴、油漆罐、盆子、泰迪熊和孩子們則裝在一個又大又舊的廢料鬥裡面。
這樣講起來,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這聽起來很奇怪,但這就是我們那時的生活。後來我才明白,我們和其他人不一樣。
爸爸肯定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媽媽也知道。我要開始讀她寫給我的信了。她把它們藏在一個細長的綠色文件夾裡。那上面寫著“給莉芙”。
那是我的名字――莉芙。
我不打算一次把所有的信都讀完。我不喜歡它們很快就被讀完,所以我一次只讀一封。我有很多時間,那位女士是這麼說的。


親愛的莉芙:

我把這封信放在最前面,剩下的信你就可以按照你喜歡的順序讀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有順序。但我想讓你先讀這一封。

我總也沒有勇氣對你說出我想告訴你的所有事,而現在我不再能夠說話,我也就沒有這個能力了。可是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但我還能寫,你可以讀――我教會了你閱讀――有一天你或許能在這裡讀到我的想法。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希望你已經長到了足夠能理解這一切的年紀。

我已經給你寫了一些更長的信,也有一些更短的,還有一些筆記、我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到最後一共會有多少信,也不知道結局會是怎樣。

我不知道該說我們的生活是童話,還是恐怖故事。也許兩者兼而有之?我希望你能看到童話故事的那一面。

我把這些信藏起來,不讓你爸爸看到。這是最好的做法。只要我把它放在床的邊緣和床墊之間,再蓋上條毯子,就不會被人看見了。而且這樣的話,當我有話想要對你說的時候,我也能比較容易拿到。

現在要拿到這個對我來說越來越難了。現在我太重了,幾乎不能翻身。我全身都疼。但我親愛的女兒,我不會放棄給你寫信的。

如果我的信內容混亂,請原諒。但我想你已經習慣了在混亂中前行,所以,你或許可以以你的方式來理解這一切。或許你也會理解你的爸爸。又或許你已經理解了他吧。

你要知道,我愛他。你也要知道,有一天他可能會殺了我。如果他那麼做了,我會理解的,莉芙。

愛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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