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火的勇士：臺灣NGO為民主點燃自由之火

言論自由、女性就業、人權維護、暴力防制、城鄉平權、移工權益……
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詞彙，或認為是與生俱來的擁有
一開始並非如此理所當然
而是得力於一群人在體制外的奉獻

以堅定的理念，和固執的天真
舉起火炬、照亮前路
從以前，到現在，向未來

台灣在民主化過程中，受到非政府組織的倡議、營救與實質幫助，才能促成現代民主化的碩果。

本書採訪台灣21個非政府組織（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 ,NGO），並劃分為四個主題，深入介紹這些NGO創立時的初心理念、組織故事、理念倡議：在〈價值的存在〉看見對於天賦人權的維護，以〈自由的賦予〉覺察台灣走向開放社會的腳步，而〈明日的追求〉讓我們知道平等的實踐存在於體制的改革，最終〈理念的爭鳴〉代表對於民主與人權永不止息的思辨。

這些體制外的NGO，用熱情與理想衝撞現有社會，為人類權益無私奉獻自己的生命歲月，如同燃起一把把火炬，照亮了台灣民主人權的前路，引領著眾人前行。

 

王曉晴
國立政治大學新聞學系畢，曾任電視台專題報導記者、《天下》雜誌集團《Cheers》雜誌資深記者，現為自由撰稿人，主編過十餘本企業、公益基金會、研究或教育機構刊物，並為各大新聞媒體集團特約記者。

陳建豪
記者／編劇／撰稿人。採訪撰文作品有《醫路向西非》、《醫願：永齡明日醫療首部曲 臺大癌醫》、《勇敢做唯一的自己：台大教授國瑞祥的人生管理學》、《教育應該不一樣》、《她們，好厲害：台灣之光‧18位女科學家改變世界》、《挑戰的力量》等；劇本創作作品有《蘭陵王》、《千金女賊》、《狼殿下》等。

推薦序 
聆聽 ‧ 改變一切的開始
黃玉霖／財團法人臺灣民主基金會執行長
台灣於二○○○年，才經歷第一次政黨輪替，在民主世界陣營裡，還算十分年輕。但僅僅二十年後，我們在《經濟學人》智庫（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EIU）所公布的世界民主指數排名中，竟能高居全球第十一名，甚至是東亞之首，還領先日本與南韓。
而在臺灣民主基金會的民調―― 「臺灣民主價值與治理」中，我們在二○二○年的報告也顯示出，國人對台灣民主政治的未來發展，持樂觀看待的民眾終於突破半數、來到了63%。在上述兩份調查足以顯見，台灣民主不論從世界客觀角度或人民主觀感受，都已大幅邁進。
這當然是國人共同的民主光榮。而我更必須說，倘若沒有台灣各非政府組織（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以下簡稱NGO）的倡議、帶領、推動，以及面對挫折，仍努力不懈的話，我們真無法在此時此刻，就豐收共享這一民主奇蹟。
如此結論，除來自學術研究、國際研討會等共識外，更來自於我在街頭運動中所見。我在台灣街頭上，為實現理念、為體驗民意，已步行遊行超過一千多公里，當然這步伐比起其他人，很可能只是小巫見大巫，但正是在這一步一步累積之中，我逐步認識了諸多NGO。
十分有幸的是，在我關心、投入的議題中，諸如核四公投、國會改革（單一選區兩票制）、人民作主（促修公投法）等，一路上我都跟NGO結伴同行、合力推動。在這長路上，我看見了NGO的挫折無力，也目睹當他們終於實現倡議後，那種無上的喜悅感動。回憶在街頭運動時，我很喜歡與每一位民眾、每一位夥伴那面對面、眼神對眼神的交流。大概也是那樣的互動，讓我深深明白，若沒有NGO的推動、倡議，就真沒有今日的公民社會，而更重要的是，NGO不只在過去重要，我深深相信，NGO在未來與現在的角色，有無可取代的關鍵地位。
因NGO代表的，往往是進步的觀念、多元的聲音。而這兩者都是成熟民主國家，所不能或缺的重要基石。因所有的改變，其實都從聆聽開始。當NGO持續倡議進步觀念，考驗的更是人民的成熟度，以及政府能否適時反應。
以我自己為例，其實我與每一個NGO相處時，真都是樂在其中。因為我明白一個人的力量十分有限，所以必須打開心胸，才能看見先進觀念，好讓自己進步，而每一個NGO，幾乎都是倡議單一訴求，且十分深入地研究，自然有非常重要的洞見在其中。
台灣民主社會能否繼續茁壯，很大一部分關鍵正在於，我們是否能更理性討論，並接納不同的聲音。特別目前國人對於許多重大政治、社會議題，尚未凝聚共識，這對於我們民主前行，還充滿挑戰。所以我期盼，當NGO為我們帶來進步、不同觀念時，我們未必要舉雙手贊成，但要學會「聆聽」。在聆聽之後，才能理性思考，進而理性討論，自然能尊重不同想法，理解與包容不同立場。
深深明白NGO的重要性，因此我也期盼國人與政府，特別是政府，能給予NGO更好的發展空間與資源，這絕對是對民主未來、台灣公民社會，最好的社會投資。
所有緣由，正如上述，但若要更深入細細瞭解，NGO曾為我們帶來什麼改變、他們突破了哪些時代困局、引入哪些新的進步觀念等等，本書或許可以是聆聽的第一步。
聆聽，就像是踏出第一步，是改變一切的開始。且讓我們，一起前行、共同邁向更美好的民主之路。

價值的存在
民主價值｜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胸懷歷史 才能做對的抉擇
女權落實｜婦女新知基金會‧喚醒意識到制度改革 女權力量終見光明
生之權益｜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殺人償命 天經地義？
海外援助｜台灣海外援助發展聯盟‧以愛回報愛
人權維護｜台灣人權促進會‧為人民 搏巨人
環境生存權｜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我是媽媽 也是公民

自由的賦予
言論自由｜鄭南榕基金會‧犧牲生命 為人民爭取百分之百言論自由
新聞教育｜台灣媒體觀察教育基金會‧耐得住寂寞、耐得住罵的媒體天秤
回歸事實｜台灣事實查核中心‧新時代的和平守護者
婦幼保護｜勵馨社會福利事業基金會‧從心與從新
開放源碼｜開放文化基金會‧因開放而共享協作 成就改變世界契機

明日的追求
兒少性剝削防制｜台灣展翅協會‧帶『她』展翅飛翔
性別暴力防制｜台灣防暴聯盟‧看見婦幼的處境 用立法對抗性別暴力
移工支持體系｜台灣四十分之一移工教育文化協會‧無限擴張的四十分之一力量
愛滋防治｜台灣紅絲帶基金會‧許台灣一個沒有愛滋的未來
多元性別教育｜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橋樑與救命索

理念的爭鳴
人權無價｜台北市蔡瑞月文化基金會‧為自由人權而舞
轉型正義推動｜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撫平歷史傷痕 倡議轉型正義
城鄉平權｜秋野芒文創協會‧帶給偏鄉孩子人生第一場戲
公義的追尋｜台灣共生青年協會‧搭建多元平台 讓人們好好認識二二八
青年公共參與｜臺灣青年民主協會‧提升青年參政意願 勇敢表達出聲音

環境生存權｜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
我是媽媽 也是公民
一九八○年代末，台灣經濟飛升、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人人都關心「拚經濟」求滿盈之際，誰料想得到，有一群主婦每日傍晚照顧好一家大小的晚餐，出門追垃圾車兼閒話家常時， 談的不是家裡小孩成績、妯娌糾葛， 卻開始關心起：「垃圾去哪裡？」、「垃圾清運與處理過程會不會造成污染？」這些環保問題。

以「婦」之名 行環保之實
那是一九八七年一月，離台灣解嚴還有約半年時間，這群有意識的媽媽們決定組成「主婦聯盟」，在定期討論各項環境議題過程中，決定進一步針對垃圾展開大調查，她們不僅站在自家門口或三兩定點觀察垃圾車收垃圾的情況，還會騎單車，一路記錄所有垃圾去處、掩埋處理方法。
談起創始原貌，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董事長鄭秀娟笑說：「大家都笑稱我們是一群追著垃圾車跑的女人。」當年，鄭秀娟只是一個國中生，來不及參與這段過往，但她說起這段故事的語氣充滿著敬佩。
有了真實的第一手記錄，主婦聯盟志工才發現：垃圾不分類是環境一大公害，一來會造成垃圾爆量，政府花再多錢，蓋再多掩埋場、焚化爐也難以消化；另一方面，若垃圾中含有大量廚餘、廢水，垃圾車經過之處，都會留下一道道又臭又髒的污水痕。
即使當時基金會尚未正式成立，主婦聯盟志工便現身在各種公聽會，就衛生署環保局（目前環保署前身）權責挑起各項議題，更拿起一包包垃圾進行拆解，試圖從中擬出最佳垃圾處理辦法，後來主婦聯盟還找到垃圾分類示範社區，倡議垃圾分類回收的重要性，隨後環保署也進一步推出分別彩上紅、黃、藍、綠色的四個外星寶寶資源回收桶，也開始遍布在校園與其它公共空間裡。
相信三十歲以上的台灣人都還記得，當年環保署為了推廣垃圾分類概念，展開大規模回收桶命名活動，包括愛吃塑膠的紅辣椒、愛吃金屬的黃金鼠、專門吃紙類的藍博士，以及專收玻瑙的翡翠蛙，這四個外星人不僅是台灣人的共同記憶，也是台灣垃圾分類回收的一大進步。
生活中的大大小小疑問，點燃了許多主婦投身環境保護工作的熱火，一九八九年，主婦聯盟正式成立為「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鼓勵愈來愈多的婆媽走出家門關注公害問題，包括河川、農地污染，再到現今大眾最為關注的空氣污染，從不同議題面向展開一次次環境保護行動。

公民科學家：從生活實踐出真知
三十四年來，主婦聯盟成為不同環保單位的好戰友，一路互相質疑，又相互合作，一起摸索出許多環境保護之道。
鄭秀娟進一步指出，過程中主婦聯盟大量運用公民科學家精神，認為每個人都能成為公民科學家，尤其主婦多是家庭主要管理者，而社會又是由一個個家庭組成，只要主婦從日常生活中碰到的問題出發，先做研究、再擬解決之道，就能真實面對環境公害問題。
成立以來，主婦聯盟關注的議題環環相扣，譬如解決垃圾處理問題時，主婦聯盟也一邊研究如何降低廚餘量。這些不怕髒的婆媽志工又拿起社區裡一桶桶回收廚餘，先將水分瀝乾，再整桶倒出看看裡面有什麼？
這是主婦聯盟一貫的行動流程，先實地調查搜集田野資料後，再發揮公民科學家精神，除了大量翻閱參考書籍、訪問專家學者，再各自整理生活經驗，然後共同討論激盪出解決策略。「剩食」這個議題促進的行動，就是主婦聯盟志工開始提倡惜食觀念，透過不同管道分享降低廚餘量的料理方法。

用議題引發議題、創造行動
從餐桌衍生出的思考，更包括「食物」本身，在這個大面向裡主婦聯盟關注兩件事：一是減少食物生產和廢棄對土地的傷害，另一是保有食物營養與健康。
說到底，這兩件事是緊扣在一起，因為食物不受損才能保有營養與健康，而不受損就必須去除農藥噴灑、基因改造，並保護農地不受污染；而農地不受污染的因素又包含工業廢水排放、空氣污染等相關問題，每個問題就像樹枝般不斷向外延伸開展，形成主婦聯盟一個個議題委員會。
先以「食物」這件事來看，市面上難尋無污染的健康食物怎麼辦？主婦聯盟尋以國外經驗作借鏡，早在二十八年前，團購風氣尚未萌芽，主婦聯盟即提出「共同購買」來推動綠色消費，當時婆媽志工各自發揮人脈關係，找到各種小農， 還直接殺到農地勘查，發揮說服本事與小農溝通：「我要包下你這一分田農作， 但不能灑農藥、不能……。」
鄭秀娟笑說，當時許多農民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種出來的菜很醜、產量又低， 很丟臉啊。」果不其然，初期參與共同購買的志工常常花五百元，卻只買到幾把其貌不揚的蔬菜，「帶回家還不敢說是買的，都說是朋友送的。」即使如此也澆不熄志工們想要健康食物的慾望。
因為相信健康食物的連帶影響性，即使高成本，主婦聯盟依舊不斷與農民討論更有效益的有機種植方法，也請專家到現場指導農民，逐步改善賣相差、產量不足等問題，讓共同購買逐步壯大，進而組建消費合作社，至今社員數已達十萬人，一年營業額更高達十六億元。

公民之見，主婦之仁
一九八七年是個環保意識未普及，女性知識力量更未被尊重的年代，可想而知主婦聯盟的起步之路並不容易， 早期志工們經常遭受冷言冷語，甚至有技術官員一開口就直言：「妳們什麼都不懂，都是婦人之見。」
鄭秀娟坦言：「在早期我們真的很多都不懂，只是擁有一顆想要保護家庭、保護環境的心。」這份初心給了主婦聯盟志工無限勇氣，既然別人說她們都不懂，她們就認真做功課、進行大量田野調查，並請教專家，「而且我們都很敢問問題，什麼都問，後來反而得到許多專家支持。」

主婦聯盟主張的精神是：「勇於開口，敏於行動，樂於承擔。」聯盟內部有特殊的運作模式，每位志工都能針對自己感興趣的議題召開小組討論會，甚至籌組議題委員會、選派幹部，再各自展開行動，「我們認為每個意識到問題的人，只要願意行動，就應該具備承擔能力，」鄭秀娟指出。
譬如有群志工熱愛大自然，希望帶領民眾領略大自然的美好，於是在聯盟中組成自然步道推廣委員會，後來更獨立成立「中華民國自然步道協會」。另有一群媽媽特別關心孩子的教育問題，她們透過組成討論小組，最終成立「台北市家長協會」。
一個議題形成一個委員會，再形成另一個NGO 組織，就如同母親的孕育。主婦聯盟成立三十二年，組織日益壯大，十年多前開始重新思索定位，走向轉型。「現在比較像個老母雞，發揮長期累積的能量，陪著一隻隻小雞關注不同環境保護議題，」鄭秀娟期許，未來，主婦聯盟能與更多年輕、小型的公民團隊展開合作，攜手成長。回首三十年，當年的婦人之見已是公民之見，但那份主婦之仁卻始終關心這片土地，永遠不變。

#財團法人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
一九八七年，一群主婦深刻體會到生態環境的重要性，她們走出廚房、投入社會，成立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發願要成為一個「勇於開口，敏於行動，樂於承擔」的台灣公民，倡議生活環保、綠色消費、安全飲食、非核家園。透過組織力量，監督政府制訂政策；藉由社會教育，呼籲人人力行環保、永續生態。

 

回歸事實｜台灣事實查核中心
新時代的和平守護者
假訊息的威力，能有多大？且讓我們先從一則惡搞的真實故事看起。
有一英國男子Oobah Butler，他有一份特別的工作。他在網路上，專門以各種假身份，為餐廳業者捏造假評論，其目的在於要為餐廳營造假形象、建立虛假的高分好評，好為餐廳帶來人潮與錢潮，更賺取他自己的報酬。
如此俗稱「水軍」的工作雖特別，但在網路時代，並不少見，但偏偏有一日這名男子，加倍異想天開。他決定展現自己的「造假」技術，於是他透過網路宣傳、設計假訊息，「開設」了一間根本不存在的餐廳。
透過造假的五星好評、網路推波助瀾，這家餐廳竟日漸火紅。漸漸開始有人要打電話來訂位，但這名男子全以客滿為由婉拒，於是飢餓行銷也奏效，愈來愈多人好奇，而網路上也不斷討論著，這家好評不斷卻極度低調的神秘餐廳。
最終，這家根本不存在的餐廳，更登上知名網站Tripadvisor 評分榜上第一名。而當這名男子公開自己的「社會實驗」後，當然也引起英國上下軒然大波。
「這則故事雖然幾分好笑，但如果看得深一點，其實不難想像假訊息的威力，是可以怎麼危害、操弄當前世代！」曾擔任TVBS 新聞部總編輯、民視新聞部總策劃、中央通訊社社長等要職，媒體資歷豐厚，台灣事實查核中心董事長胡元輝一針見血指出，假訊息的威力，其實是足以殺人於無形，甚至悄悄就能撕裂社會。

推動國際聯盟　打擊疫情假訊息
胡元輝就沉痛舉例，發生於伊朗的假訊息事件。原來於二○二○年年初，當全球人民初次面對可怕的新冠病毒時，於伊朗國內，竟大肆流傳喝酒精可以對抗新冠病毒的假訊息，最終造成近千人因誤飲工業用酒精（甲醇） 而不幸死亡的悲劇事件。
深知假訊息的威力，台灣事實查核中心不僅超前部署，而且眼光鎖定全球。在二○二○年一月二十三號、武漢因疫情而封城的那一日，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就開始與國際事實查核聯盟（International Fact-Checking
Network，後簡稱IFCN）合作，表明台灣因有二○○三年的SARS 經驗與對中國政經情勢的理解，因而建議IFCN 應啟動全球協作計畫，於是在多方合作下，於短短三日內就成立世界性、日後多達七十多國參與的「新冠病毒事實查核聯盟」。
「我們攔不住疫情的全球大爆發，但可以努力的是，抑止新冠假訊息的惡意傳播，讓局勢不至於雪上加霜。」胡元輝指出，查核聯盟與世界七十多國的貢獻， 一共查出近萬則的假訊息，所以也許在無形之中，已消弭類似伊朗的酒精死亡事件，保護了全人類。
台灣的角色也從推動「新冠病毒事實查核聯盟」中獲得肯定。胡元輝笑著分享， IFCN 已於多次國際採訪與研討會中，提及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倡議成立「新冠病毒事實查核聯盟」的經過，這對台灣的國際名望，當然是加分。
當台灣無私的協助聯盟成員，也換回該國人民對台灣的認識與好感。胡元輝指出，在新冠疫情這一戰，他們常協助聯盟會員，跨越中文語言障礙，好加快查核腳步，所以當每一會員在該國國內提出查核報告時，也往往都會註明，這是經由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的協助。這無疑就是最好的國民外交。

新時代價值　獲提名諾貝爾和平獎
而打擊假訊息的價值，該如何估算？這大略從二○二一年年初，IFCN 因成立「新冠病毒事實查核聯盟」等貢獻，而被挪威國會議員提莉娜．西愛．葛蘭德（Trine Skei Grande）提名入圍諾貝爾和平獎，便可見其重要性。
提名人葛蘭德特別提到：「我們身處在一個假新聞傳播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速，且意見被妖魔化的時代。所以， 為真相而戰、為事實而戰、為消滅假新聞而戰，我認為這正是在推進和平。」
為深入解讀所謂的「妖魔化」，胡元輝談起假訊息的來源。「除惡搞搞笑之外，假訊息的背後來源，大略可分成政治操弄，與賺網路流量的經濟因素兩大類。」胡元輝特別指出，在政治操弄的假訊息背後，傷害的正是基本人權。
胡元輝舉例，就如來自俄羅斯的網軍，竟可以操弄美國的種族議題。原來根據牛津大學、哥德堡大學等調查報告都指出，俄羅斯網軍創造出成千上百個假帳號，已融入美國黑人網路族群，並透過不斷經營這些帳號，在族群中已漸漸贏得信任與影響力。
然後等到關鍵時刻，這些玩弄資訊操作的帳號，再同時發表仇恨言論，好煽動黑人族群、從中撕裂美國社會。
「這力道會很驚人。因為是平常一點一滴累積的信任，所以民眾很難想像，這看似與我一樣的黑人同胞，卻根本是俄羅斯網軍，於是很容易被鼓吹、被誤導。」胡元輝感嘆，民主的基礎，在於人民的選擇與判斷，但若我們判斷的依據，竟是有心人士刻意安排的假訊息時，那其實整個民主機制，都將大大受到危害。

啟發社會　獨立思考
「資訊的傳遞，在未來幾年內，只會更快速、便宜，甚至是更多假訊息。」當資訊已經透過手機與網路無所不在， 胡元輝強調，事實查核中心不可能查遍每一則訊息，所以更重要的應是訓練民眾的獨立思考與判斷能力。
「因此我們開設很多課程，教導民眾分辨訊息的正確性，也舉辦『打假』競賽，讓民眾從遊戲中學習假訊息的辨識技巧。但最重要的是，民眾要有警覺心，對於種種訊息，切莫照單全收。」胡元輝指出關鍵。
胡元輝也坦言，現在的民眾對於訊息的處理，很多時候已經只講「感覺」，而不願耗腦力明辨「是非」。也就是說，若與我立場、利益、情緒一致的，就傾向於相信，反之則為不信，於是都只從本位、從喜好看世界，而忽略了思考與真相。
然而民主，就是由人民作主。要當家作主的人，不該單憑個人喜好來決定，也不應輕信聳動的假訊息，如此才能有正確的抉擇，或者至少能做出一次比一次更好的判斷。
「特別當有心人士，已食髓知味、懂得操弄假訊息的時候，建構民眾的抵抗力，就明顯更加重要了。」胡元輝認為，病毒疫情需靠疫苗根除，而假訊息的最佳疫苗，當是民眾的批判思考能力。
雖然推動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的成立，不過胡元輝也笑著說道，最佳的事實查核中心，其實更是你我的大腦。
民主人權，得來不易。守護真實，正是守護民主社會。。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於二○一八年七月三十一日正式運作，係由公民團體推動成立的民間非營利組織。中心秉持「看見真實，才能打造美好的台灣」的宗旨，參考國外具代表性的事實查核機制，並輔以我國的傳播生態需求，依循專業、透明、公正的原則，執行公共事務相關訊息之事實查核。期能抑制不實資訊的負面影響，提升公眾的資訊素養，裨益台灣的民主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