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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球場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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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球場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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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假託亡靈的狡猾凶手,以推理之力降服!
國際肯定!作品英譯刊登全球頂尖《艾勒里‧昆恩推理雜誌》(EQMM)
哲學家偵探林若平一鳴驚人的邏輯探案.全新編修版!

太平洋師範學院的羽球場上發現一具女學生屍體,旁邊散落著三排羽球,以類似三角形的圖案將屍體圍在中間,彷彿某種邪教儀式的象徵。警方深入調查,卻發現羽球場當時呈現密室狀態。究竟凶手要如何在被鎖上的羽球場犯案?而宛如邪教儀式的羽球又有什麼意義?警方找上在「霧影莊殺人事件」一案大顯身手的林若平協助辦案。這一次,不在犯罪現場的他,能否完美達成「安樂椅偵探」的任務呢?

本書收錄四部林若平作品
〈霧影莊殺人事件〉
〈羽球場的亡靈〉
〈向日葵輓歌〉
〈霧林村的慘劇〉

作者簡介

林斯諺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成員,紐西蘭奧克蘭大學哲學博士,現為東吳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對於推理懷抱著高度的熱情,並且持續創作至今。2003年〈霧影莊殺人事件〉獲第一屆人狼城推理文學獎(現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佳作(首獎從缺);2004年〈羽球場的亡靈〉獲第二屆人狼城推理文學獎首獎,曾改編成40分鐘短片,並獲得無名小站短片徵選評審推薦獎;2005年出版第一本書《霧影莊殺人事件》(收錄兩篇得獎作品),〈羽球場的亡靈〉亦於2014年獲世界權威雜誌《艾勒里‧昆恩推理雜誌》(EQMM)刊登肯定。

林斯諺將哲學融入推理創作之中,他筆下的年輕偵探林若平,正是一位哲學系教授,隨著他縝密的推理視野,帶領讀者一步步解開謎團核心。

粉絲專頁:林斯諺 Szu-Yen Lin

名人/編輯推薦

各界好評
推理作家∕評論者 Faker冒業
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推理評論人 冬陽
推理作家 呂仁
推理評論者 路那
文字工作者 小云
推理作家 陳浩基
好評推薦

〈羽球場的亡靈〉是我十分喜愛的作品,如今有機會看到斯諺重修這些林若平的早期探案故事,實在感到高興。林若平這偵探角色絕對是華文推理中不容忽視的重要人物,假如您沒看過他的故事,本書毫無疑問是最佳的入門作――而即使您已讀過舊版,這新修版亦值得細讀,每一篇都充分表現出去蕪存菁的精粹,以及作者多年後再一次面對舊作、將其昇華的歷練技巧。
──推理作家 陳浩基

林斯諺大概是華文推理界中最熱愛艾勒里.昆恩(Ellery Queen)的推理作家之一,他的作品總是追求縝密的邏輯推演和精密的犯罪佈局,其中前者的著墨尤其深。偵探角色設定上是擔當作者於故事的「真相代言人」,會在結末揭露真相。亦因為如此,不少推理作品的偵探只會按照「劇情需要」,直接宣讀答案。如此偷工減料的情況無論在昆恩以及林斯諺的作品中都不曾出現,他們反而會鉅細無遺地呈現偵探的思考過程,即「破案的Howdunit」。這正是閱讀林斯諺作品的魅力所在。
──推理作家∕評論者 Faker冒業

對於想要認識台灣推理創作樣貌的讀者與有志創作者,林斯諺的作品是非常適合做為教科書等級的範本,有邏輯推理、有在地風情,讀者可以看到在這時代仍堅持以業餘偵探介入案件的本格推理創作者,是如何堅毅地擇善固執、一路邁進。
──推理作家 呂仁

重新修訂出版的《羽球場的亡靈》,對話讀起來流暢許多,人物更加生動自然,線索的布置更為簡潔有力,附圖也一目瞭然,充分幫助讀者迅速理解現場,當然了,最重要的謎底也依舊充滿說服力。──文字工作者 小云

 

作者序

本書原名《霧影莊殺人事件》,收錄哲學家偵探林若平早期探案四篇,包括〈霧影莊殺人事件〉、〈羽球場的亡靈〉、〈向日葵輓歌〉、〈霧林村的慘劇〉。四篇作品都在雜誌發表過,後來於二○一四年集結出版。此次經過大幅修訂後重新出版,更名為《羽球場的亡靈》。
本書收錄的四個短篇都是我大學時代發表的作品,二○一四年集結出版之前也做過幾次修改,但幅度不大(除了〈霧林村的慘劇〉)。然而,這次重新回顧,仍然覺得非常不滿意,於是比照我最近幾年修訂舊作的標準重新刪改,也針對林若平這個角色做了許多調整。
林若平是天河大學(原型:東華大學)哲學系的助理教授,是一位戴著銀框眼鏡的斯文學者,在〈霧影莊殺人事件〉初登場時年紀是二十六歲。(讀者一定感到疑惑,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成為助理教授?〈霧影莊殺人事件〉裡面有詳細說明。)同樣是大學教授充當業餘偵探,也許有些人會聯想到東野圭吾筆下的物理教授──湯川學。不過在創造林若平這個偵探之前,我不知道也沒有讀過東野圭吾的湯川學系列,我第一次讀到是《嫌疑犯X的獻身》在台灣出版的時候,那時我已經寫了許多林若平的故事。
然而,早年我並沒有把林若平這個角色寫好,創作〈霧影莊殺人事件〉的時候我十九歲,推理的熱情有餘,人物的掌握不足,當年故事在雜誌上發表之後收到很多讀者的批評指教。也就因為這樣,後來的重新修訂有一半的精力都花在人物的調整。藉由這次重新出版的機會,我終於可以把這位系列偵探的形象重新扭轉。如果想一睹這個「自我改建」工程的成果,除了本書之外,也可以讀讀林若平第一本長篇《尼羅河魅影》(二○一六年完全修訂版)或第二本長篇《雨夜送葬曲》(二○二一年完全修訂版)。
關於這次的修訂,〈霧影莊殺人事件〉的改幅約百分之四十,其餘三篇都在百分之二十左右。修改的方向包括以下幾個重點。

(一)不合理之處以及大大小小的錯誤。包括自己重閱後所發現的錯誤以及讀者與編輯所找出的錯誤。
(二)文字的修改。早期文筆比較不成熟,或是累贅的敘述過多,近幾年重新閱讀,深感不妥當,因此許多段落直接刪除,或是重新改寫。
(三)〈霧影莊殺人事件〉在原有的架構下進行大幅度的刪改。比起其他三篇,這篇的修訂比較有更動到情節,主要是當時還無法駕馭眾多的登場人物與線索安排,如今終於可以改出相對完善的版本。
(四)為使讀者更容易理解故事內容,〈霧影莊殺人事件〉增加一張附圖,〈羽球場的亡靈〉原有的兩張附圖經過重新繪製並加入第三張附圖。

在此有必要提醒讀者,本書四個案子發生於二○○二~二○○四年之間,也就是說,故事中的時空與我創作這些故事時所處的時空是一致的。本次修訂並沒有更動故事中的年代。由於完全修訂版是二○二一年出版,第一次讀到的人可能會感覺到時間的落差,這是正常的,並不是錯誤。例如,在故事中還沒有智慧型手機,角色們還在使用MSN與BBS,刑事組也還沒改制為偵查隊,甚至大學的教室,還使用著現在看來已經過時的多媒體設備。
我於二○○五年出版第一本書,迄今已經十六年。過去幾年將心力放在修訂舊作,主要是因為早期作品不夠完善。我不希望因為這樣的不完善,讓第一次接觸到我的作品的讀者從此不再對我的作品感興趣。我希望能夠認真對待自己所寫的每一部作品,因此願意不厭其煩地修改。
修訂過程中,我最大的感觸是,過去的自己有很不錯的點子,但缺乏成熟度與細膩度,這兩者要隨著年紀增長才會成長。一部好的推理小說光有巧妙的推理並不夠,作者還必須具備把小說寫好的文筆。
這次修訂本書四篇作品,勾起滿滿的大學時代回憶,看見年輕時對推理小說的滿腔熱血。當年幾乎把時間都投注在寫作,從中獲得莫大的樂趣。十六年過去了,我問如今的自己是否還具備當年的熱血還有夢想,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推理小說是我的最愛,就是因為對推理小說保有高度的熱情,我才能耐著性子好好修訂過去的作品並重新推出。這份熱愛我相信不會改變。
我仍有數本舊作等待修改,但本書出版之後,我會暫時把心力放在創作新作,敬請讀者們繼續指教!

林斯諺
二○二一年六月十九日

書摘/試閱

羽球場的亡靈

 這是個下著濛濛細雨的夜晚。
若平坐在書桌前敲打鍵盤,用英文撰寫著哲學論文;桌上堆疊無數參考文獻,有些是學術期刊文章,有些是學術專書。
寫了好幾個段落之後,思緒卡住。若平站起身,走到窗前,思考著如何突破瓶頸。
這時,樓下電鈴聲突然響起,劃破靜謐的夜。
若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樓梯口,下樓開門。
門啟處,來訪者收起黑色的雨傘,抬起頭來正視他。是一名面容修飾整齊、衣著體面鄭重的中年男子。側分的頭髮烏黑油亮,體格結實,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右手提著一個黑色公事包,皮鞋發出耀眼的白光。
「林若平教授您好,我是先前跟您聯絡過的張鍾明刑事組長。」來訪者的聲音十分沉穩,透散出可以倚靠的信賴感。
「請進,那邊有室內拖鞋。」若平招呼對方進入客廳。「叫我若平就好了。」
「謝謝,」張組長放好雨傘,換上拖鞋,走入室內,在沙發上坐下。
「要不要喝點什麼?」若平站在一旁的吧檯,拿起杯子問道。
「給我水就行了,謝謝。」
若平倒了兩杯水放在桌上,在訪客面前落坐。
「我在電話中有提到我跟唐組長聯繫過。」張組長的態度十分謙恭有禮,審慎地從公事包掏出一張紙,遞給若平。「他把這部分的內容Email給我,要我印出來給您看。」

哲學家偵探:

張組長是我的好朋友,據他所言,目前他承辦的太平洋師範學院殺人案十分棘手,閒聊間把這件事告訴我。關於破解謀殺案,我頭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這並非恭維,上次霧影莊大案閣下令我心服口服,眼前這件案子應該也難不倒你。你可是我特別推薦的,千萬別讓我顏面掃地。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凶手繩之以法!
唐仲侃

若平露出苦笑。信裡的挑釁意味實在大於恭維。他將紙張還給張組長。「唐組長言過其實了,我只是名學者,恐怕無法提供您多大幫助。」
「不,能得到唐組長的推薦,可見確有真材實料,他可是非常嚴格的。若您願意的話,請助我一臂之力。」
張組長的語氣十分誠懇,跟唐組長比起來,完全是另一種類型的人。性格迥異的兩人會成為摯友,也實在耐人尋味。
「用『你』來稱呼我就行了,」若平說,「我很好奇地想要請問,讓檢警之外的人介入調查,不會有問題嗎?」
「這並非介入,而是諮詢,我只是來找你討論案情。」張組長說,「這件案子實在太不尋常了,我從來沒辦過這種案子。我的直覺告訴我,警方的思考模式無法突破案子的僵局。唐組長知道這件事後,馬上推薦了你。」
「我了解了。我對於古怪的謎團的確特別感興趣。如果張組長不嫌棄的話,我非常樂意提供我的意見。」
「那真是太好了。」
「可以的話,」若平說,「我希望張組長能將案件詳述一遍。關於本案,我所知道的只有網路新聞蒐集的資料。」
「其實新聞沒談多少,乍看之下只是很平淡的謀殺案,而且最後凶手還畏罪自殺。」
「這麼說,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不,沒那麼單純,我剛說過,整件案子十分詭異,幾乎超出我的理解力,」張組長緊蹙雙眉,眼神低垂,「雖然表面證據都指向同一結論,但仍殘存一些疑點,令我無法釋懷。」
張組長的最後一句話有某種戲劇效果,激起若平的興致。他往迷濛的窗外看了看,調整一下情緒。
窗外的綿密細雨仍持續著,雨滴拍打街道的聲音清晰可辨。
若平眼神轉回張組長身上,開口:「辦案人員有您這樣的懷疑精神是相當好的,我愈來愈有興趣了。在您敘述的過程中,任何小細節都不要遺漏,我願意充當安樂椅偵探。」
「安樂椅偵探?」張組長愣了一下,尋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頭一次露出笑容,「我偶爾也讀偵探小說,安樂椅偵探是那種只坐著聽人講述案情,聽完後就能馬上道破真相的偵探吧?印象中克莉絲蒂筆下好像有個叫白什麼的……」
「赫丘勒.白羅,他時常充當安樂椅偵探沒錯;而此類偵探小說代表者是更早之前的女作家──奧希茲筆下的『角落裡的老人』。」
「原來如此……」張組長頷首,「偵探小說我是外行。從警方的角度來看,安樂椅偵探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存在,但我想你或許能辦到。」
「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請開始吧。」
「我這就開始,」警探清了清喉嚨,喝了口水,正色起來。「案件發生在一個月前,地點是太平洋師範學院,臺灣東部知名的大專院校。案發現場在該校的體育館,我先就體育館做一番簡單說明。首先,體育館是一棟地下一層、地上四層樓的建築,以建築風格工整著稱,也是體育系根據地,體育系主要辦公室以及教師研究室都位於此棟建築物的一樓,而地下室更有體育器材室、體操教室等空間。二樓中間有羽球場與排球場兩個球類場地,設備非常良好,都是PU材質地板,皆附有夜間照明設備。這兩個空間也是二樓天花板唯二有挑高的空間。另外二樓還有重訓室、韻律教室、桌球與撞球教室、健身房以及多用途運動訓練室。每個場地大門上方都貼有清楚的標示牌,整體設置上相當整齊劃一。三樓是演講廳以及保健中心,四樓則設有跑道。若把室外的場地算進去,可是規模不小的體育館,連鄰近有名的天河大學都沒有這種設備齊全的體育館。」
張組長從公事包取出一個資料夾,再從資料夾中抽出一疊資料,從中取出一張紙遞給若平,「這是體育館一樓和二樓的平面圖,請參閱。等會兒敘述案情時,你會比較有清晰的空間概念。」
若平接過平面圖,細看了一遍。

「案件地點發生於羽球場。該校的羽球場是東部數一數二、設備優良的球場,內有四個場地、兩間雜物室,」張組長補充。「十一月二十六號禮拜三晚上是該校羽球隊的團練時間,練習地點就在學校體育館二樓的羽球場。校隊每個禮拜練習三天,皆為禮拜二、三、五的晚上七點半至九點半。羽球隊總人數為十六人,不過這學期出席率較差。該校隊是從社團分出來的,而羽球社在上學期曾倒社過一次,經過大家的努力又復社,過程相當艱辛……」
「這跟我以前大學時代參加的羽球隊歷史頗像的嘛!」若平笑道。
「是嗎?若平以前是校隊?」
「是地下校隊,私底下成立,學校並不承認,因此辦比賽、活動都是窒礙難行。但熱愛運動的心是不會因此而改變的。」
「當然……否則就不是真正熱愛了,」張組長會意地點頭。
「請繼續吧。」
「好的。說到哪了?對,二十六號禮拜三晚上,隊員出席人數為十人,六人請假,而這六人經過警方詳細盤查,皆擁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已排除涉案可能。如果說凶手不是後來疑似畏罪自殺的管理員,那麼扣掉被害者,這九人當然都會是嫌犯。」
「事件是從禮拜三晚上開始?」
「沒錯,那晚隊員在羽球場練習至八點二十分時,事件的女主角──語文教育系三年級的江唯馨──向教練說她有事要先離開……教練朱中至是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新婚不久,隊員請假早退他向來不過問理由,因此江唯馨向他請求早退時,他什麼也沒問就答允,然後轉頭繼續教他的球。」
「那跟我以前大學的羽球教練還滿像的。」若平再度笑道。
「這麼巧,不但球隊歷史像,連教練也像,」張組長露出好奇的神情。
「羽球是我唯一擅長的運動,不過打得不好,進步很慢。」
「哈,我則是喜歡打網球,聽說網球褲也可以拿來當羽球褲穿。」
張組長貌似嚴肅,實則健談。組長又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繼續道:「向教練請假後,江唯馨隨即到更衣淋浴間換下球衣,穿上帶來的乾淨上衣、外套,再披上圍巾……你還記得嗎?上個月底天氣相當冷,因此那段時間許多人都是毛衣圍巾裹全身的。」
「是,我記得,好像冷了兩個多禮拜吧,寒流來襲,氣溫驟降。」
「嗯,八點半江唯馨換好衣服後,揹起球袋就向隊員還有教練告別了,在場九人皆作證她於當時離開球場後,一直到十點羽球場關閉,都沒有再回來。這點相當重要。」
「等等,你剛剛說在場九人?十人出席加上教練十一人,江唯馨離開後應該剩十人吧?」
張組長咧嘴一笑,「不愧是偵探,果然相當注重細節。有一名隊員在八點的時候就向教練報備先行離開了,社會教育系二年級的郭紳德。」
「理由呢?」
「理由是父母千里迢迢從老家來學校看他,準備一起去吃個晚餐,享受天倫之樂。不過經過調查,他的父母根本沒來。最後郭紳德坦承自己撒謊,實際上是溜去與女朋友約會。因為太早離開,怕教練隨口問起,安全起見還是編個體面一點的謊言。」
「我懂了。」
「他當晚的不在場證明只有女朋友能作證,不過那不能算數,伴侶的證詞不能盡信,這種互相袒護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張組長往沙發一靠,兩手交握,「江唯馨離開後,隊員仍舊繼續練習,一直到九點半。原則上團練時間是到九點半,但體育館十點才關閉,所以各類球場也是將近十點才由管理員拿鑰匙關燈、關門。九點半到十點這段時間,通常還會有一些隊員們留下來打球,這也是當天晚上的情況。教練於九點半離開,剩下的八人中又有兩人在九點四十先走,餘下的六人一同在十點離開體育館。」
「一直待到管理員上來關燈是吧?校隊練習時間,應該是學校提供的免費燈光照明?」
「沒錯,其他非團練的夜間時間進羽球場打球的話,必須自己投幣照明,羽球場的燈光可是很耗電的,因此只有校隊練習時間才能免費開燈。只要練習時間一到,體育館管理員許誌銘就會拿著鑰匙上到羽球場,打開燈光開關的鎖,然後開啟四個場地的燈光;練習結束後再關燈,將開關上鎖。」
「了解了。」
「當晚其餘六人在整理羽球場之後準備離開,這時管理員上來關燈。一群人一邊聊天一邊走出球場。管理員巡視一遍羽球場,檢查窗戶有無上鎖後,便關掉燈光。」講到這裡,張組長嚴肅起來,「請注意,管理員站在羽球場門前用鑰匙鎖門時,六名隊員正好離開球場,親眼目睹羽球場的門被鎖上,然後他們就下樓,離開了體育館。」
「也就是說,這六人下樓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景象,就是管理員許誌銘用鑰匙鎖上羽球場的大門。」
「沒錯。」
「羽球場的唯一出入口──除了窗戶之外──只有那扇門嗎?」
「只有那扇門。」
「請繼續。」
「在此我補充一下管理員的工作,他在晚上將近十點時會從體育組辦公室拿出二樓各場地的鑰匙,然後上到二樓關燈鎖門,完成後再將鑰匙歸還辦公室。早上八點會有另一名日班管理員拿鑰匙並開啟各場地的門。不過發現屍體那天早上日班管理員請假,由許誌銘代班。
「當晚體育組辦公室有兩名晚班工讀生。兩人的證詞是,許誌銘在九點五十分拿鑰匙上樓,十點五分下樓放還鑰匙,然後兩人就隨著許誌銘離開,離開前也親眼目睹許誌銘關閉體育館。體育館各扇門的鑰匙皆井然有序地擺放在牆上的鑰匙箱內。鑰匙箱另有職員管理,目前是由一名剛到任三天的男性職員陳詠先負責。鑰匙箱平時是打開的,一關起來就會自動上鎖,鑰匙箱的鑰匙只有陳詠先持有。管理員放還場地鑰匙後,隔天早上會再由陳詠先打開鑰匙箱。」
「所以說,只要鑰匙箱一關上,除了陳詠先,沒有人能取得體育館內各場地門的鑰匙。但是閉館後沒有管理員開門,陳詠先也無法進入體育館。」
「是的,而陳詠先當時早已下班。」
「館內無人值夜?」
「嗯,所以理論上應該是無人狀態。但……」張組長蹙眉,「繼續聽下去,你就會明白整件事的詭異。接下來是第二天的事。第二天早上八點,體育館一開門,立刻有兩名天河大學的男學生帶著球具來體育館打羽球。說也奇怪,堂堂一間天河大學,其他球類場地都有,就是獨缺羽球場。這兩名學生聽說是約好太平洋師範學院的朋友,早上要一起打球。結果兩人來得太早,一到羽球場才發現門還沒開,是上鎖的狀態。
「管理員許誌銘很快就帶著鑰匙上樓來開門。看到羽球場門前已經有兩名學生在等待,他向兩名學生打聲招呼,說他是來開門的管理員,就先打開羽球場的門。沒想到門一開,裡頭的景象讓三個人都愣住了……」
若平沒出聲,讓張組長繼續說下去。
「許誌銘推開門,立刻叫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兩名學生趕忙衝上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嚇得腿軟!一名女學生躺在離門最近的那個場地,仰臥在球網旁,衣著整齊,繫著圍巾,面無血色,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球向外突出,舌頭外伸。最詭異的是,她的周遭被三排各疊成三十顆的羽毛球圍起來,形成一個白色的三角形!」
「以三排各疊成三十顆的羽毛球圍成三角形,而屍體躺在三角形內?」
「嚴格說不算三角形,因為三排羽球沒有真的接在一起,不過乍看之下,的確像是躺在三角形內。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有什麼意義,感覺上好像某種邪教的祭典儀式……接著管理員壯膽向前查看,檢查脈搏,女孩早已死透了。三個人顯然都是第一次看到屍體,兩名男學生更是沒膽,我記得偵訊他們時,其中一個還差點哭出來……」張組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繼續說:「許誌銘還有點理智,他叫兩名學生趕快下樓報警,說從南側樓梯下去、體育館正門旁邊就有公共電話,又說自己要去通知體育系主任和其他教職員,接著就先跑下樓了。兩名學生拖著軟掉的腿到了一樓,在門邊找到電話,立刻報警。報警後正在猶豫接下來該怎麼辦時,體育系主任帶著幾名教職員奔過來,於是兩人也跟著上去。到達羽球場後,大家不敢亂動犯罪現場,只好擠在門口等警察來。十五分鐘後警方趕到,立刻展開調查。」
「死者是江唯馨。」
「沒錯,死者是前一晚提早離開羽球場的羽球隊成員江唯馨,死因是窒息死亡,凶器正是纏繞在她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接下來,我要提的是整件案子最不可思議之處。」警探陰著一張臉,額頭浮現皺紋,「根據前一晚最後離開球場的六人之證詞,當時屍體是絕對不在球場上的,這顯而易見。他們離開前也已鎖上現場所有的窗戶──窗戶我檢查過,連條可以穿過細繩的縫都沒有,也沒有任何遭到破壞的痕跡。而大門當著大家的面由管理員上鎖了,唯一的鑰匙又鎖在鑰匙箱內。所以說,那晚十點之後,沒人能利用鑰匙進出羽球場……羽球場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密室。」
張組長凝視著若平,「禮拜三晚上遭封閉、空蕩蕩的羽球場,隔天早上卻出現一具屍體!除非死者是幽靈,否則她究竟是在何時、用什麼方法,進入羽球場這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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