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瑜伽之路（簡體書）

序言 001

章 印度哲學提要 001
第二章 商羯羅生平 009
第三章 商羯羅的不二論哲學 014
第四章 商羯羅的《分辨寶鬘》 032
第五章《吠檀多精髓》解說 102
第六章 商羯羅的《自我知識》 125
第七章 商羯羅問答錄 145
第八章《薄伽梵歌》中的吠檀多 162
第九章 吠檀多中的希瓦崇拜 177
第十章 吠檀多中的毗濕奴崇拜 186

後記 197

章 印度哲學提要

一

印度在亞洲南部，被稱為次大陸，本是一塊獨立的大地。在地球表面板塊運動時，由南半球逐漸向北漂移，終於，和整個歐亞大陸板塊結合並不斷地向上推擠，形成了現在全世界的地表——喜馬拉雅山脈。印度，就在這塊一面高山三面環海的獨特地形上產生出一種非常獨特的靈敏之氣，成為很多哲學和宗教的發源之地。

古時候的印度土地遼闊，包括了現在的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爾和不丹等國。整個印度次大陸，總面積約430萬平方公裡。地表上地形復雜，有高山、高原、平原、谷地、森林、草原、河川、湖泊、洞穴、三角洲、衝積臺地及海洋，甚至還有沙漠、荒原等。而在北方高聳的喜馬拉雅山脈，既保護又阻止了外來的一切影響，使印度文化形成有了一貫性。

就在這片廣闊、富饒、炎熱、多雨、多河、多海的大地上，歷代的各民族人民創造了極為獨特、奇異的文明。該文明至少已有大約5000年的悠久歷史。

5000多年前，在印度河流域，土生的達羅毗荼人，因為他們生產力的發達以及城市制度的建立，已建立非常進步的文明，即印度河流域文明，包括吠陀文明和婆羅門教神明的原始形態均已成形，在維持了約1700年之後，因為被北方雅利安民族侵入而走向滅亡。

二

在印度河流域文明沒落之後，繼之而興起的是由雅利安人所創造的、充滿宗教信仰色彩的前吠陀文明。雅利安人由中亞大規模進入印度後，帶來了他們的宗教文明，加上和當地土著的交流互相影響之後，創造了印度文化根本的根源“吠陀文明”。

講述吠陀文明的書重要的有四部：《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夜柔吠陀》和《阿闥婆吠陀》。其中，《梨俱吠陀》古老、原始。其他三部吠陀是《梨俱吠陀》的復述和發展。在梨俱吠陀時代，已有了哲學的基本概念。例如：宇宙起源說、世界本原說、有無說、非有非無說、四種姓說、意識起源說、原人說、靈魂說、生死輪回說、如幻說等等。這些哲學問題，概括起來就是物質世界如何形成、精神世界如何產生的哲學根本問題。在回答這些哲學問題的過程中常見兩種不同觀點的神學家和哲學家。一派認為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巨大能量，是宇宙的本源，物質世界是由這個能量（神）所創造的。另一派則認為“世界先有，諸天後起”，在有這些神明之前，世界就已經存在了。宇宙是基於物質元素而形成的，這兩派形成了初的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成為哲學開始演進的基礎。

三

在吠陀經之後，奧義書哲學繼承和發展了吠陀哲學，並且由此衍生出眾多的哲學流派。這些哲學流派傳統上劃分為兩大系統：“正統哲學系統”和“非正統哲學系統”。

凡是承認吠陀文獻的權威性和神聖性的哲學流派屬於正統哲學系統，被稱為“正統哲學”。凡是否認吠陀文獻的權威性和神聖性的哲學流派則屬於非正統哲學系統，被稱為“非正統哲學”。

正統哲學系統中主要有所謂六派哲學：（1）數論哲學（Sankhya）；（2）瑜伽論哲學（Yoga）；（3）正理論哲學（Vaisheshika）；（4）勝論哲學（Nyaya）；（5）前彌曼差哲學（Purva Mimnsa）；（6）後彌曼差哲學（Uttura Mimansa）。

非正統哲學系統中主要有耆那教（Jainism）哲學、佛教（Buddhism）哲學、順世論哲學以及所謂外道六師哲學等。

在正統和非正統兩大哲學系統中，重要的哲學觀念是：一個持有“永恒的真理”，一個持有“斷滅的真理”。佛家稱前者為常見，稱後者為斷見。在印度哲學的發展過程中，所有的基礎都是沿著這兩個理論來發展的。正統六派肯定存在著一個永恒的精神實體，雖然它們會用不同的名稱來闡述它。而非正統哲學則是否定有一個永恒精神實體的存在。但這一切都起源於初的吠陀經，故吠陀經是一切哲學系統的基礎。印度上古經典“吠陀”中的“有”與“無”的概念可追溯到《梨俱吠陀》。在原始的神話中，在“有”和“無”還沒分開之前，是有一個“彼一”的概念，“彼一”既不是有，也不是無，只是一個原始的概念。但是它們都屬於正統的婆羅門傳統。後來“有”“無”分家，是從奧義書開始的。奧義書認為“有”是一個無限的能量，但外道派認為“無”是一個無限的能量。所以在世界之初，“有”與“無”均為宇宙的根本原則，彼此是沒有差別的，說的是同一個東西。它們之間彼此關聯著，就像一張紙的兩面。正統的婆羅門哲學家看到的是紙的這一面，而佛教哲學家看到的則是紙的另一面。

四

在正統哲學系統的六派哲學中，後的一派稱為後彌曼差派，通常又叫作吠檀多派。梵語Vedanta，音譯“吠檀多”，意為“吠陀終結”或“吠陀總結”，是特指奧義書而言的。奧義書出現在吠陀經之後，也是對吠陀哲理的總結。故奧義書，就是吠檀多。反之亦然。而專門研究奧義書的學者也因此而得名“吠檀多學派”或“吠檀多哲學家”。後彌曼差派是根據吠檀多哲理來討論宇宙生命現象的學派，這種用永恒真理的智能以修到“瑜伽”的方法，就被稱為“智能瑜伽”或“智彌曼差”。

瑜伽的梵文是“Yoga”，原義為“結合”，就是將兩樣東西合在一起。“瑜伽派”是屬於正統六派中的一派，事實上，瑜伽是早在有哲學派別之前甚至在吠陀經之前就已經存在於先民中的一種修煉方法。當早的那些聖者、仙人或苦修者，放掉一切感官的享受而專注於內心的觀想時，在完全深入到內心的純意識時，就會產生一種非常獨特的精神狀態，這個獨特的精神狀態完全不同於醒著、做夢和無夢這三種每個人都有的經驗，是一種一般人完全不能想象的經驗。在這一經驗中，真正的我（真我、阿特曼）會顯現出來和宇宙中那個巨大的原始能量互相結合，這種真我和巨大能量結合的方法，就叫“瑜伽”。

這是正統哲學的說法。非正統哲學如佛家說在行深（冥想）到深的那個純精神狀態時（禪定），是“照見五蘊皆空”的，因看清楚了宇宙萬象都非真實，故“我”能夠解脫，不再落入六道輪回中，因為那也是空。所以，瑜伽本身就是一種“方法”。瑜伽早在5000年前就已出現，但直到公元2世紀時，由瑜伽聖者帕坦伽利將修行的方法寫成了一部共有196句的《瑜伽經》以後，才正式被命名為“瑜伽派”，也成為正統六派中的一派。

在瑜伽修行內本來並沒有不同的分支，直到《薄伽梵歌》的出現。在《薄伽梵歌》中，克裡希那向人們傳達了綜合的瑜伽思想，即為了適合不同人的修行，瑜伽提供了四條不同的道路，分別為勝王瑜伽、虔信瑜伽、行動瑜伽和智能瑜伽。勝王瑜伽是用專注內心觀照的冥想方式去達到瑜伽修行的，是傳統原始的瑜伽修行方法，是一條走上瑜伽的王者之路，故稱為勝王瑜伽。虔信瑜伽是用一個完全不變的心，全心全意地去接受宇宙真神的方法而達到瑜伽修行的，對神的完全臣服變得完全無我，完全無我即達瑜伽。行動瑜伽就是六派哲學中的前彌曼差，是用祭祀儀式方式及苦行修得瑜伽的方法。智能瑜伽就是六派哲學中的後彌曼差，是經過哲學鉆研、理解以得到永恒真理之後而解脫的方法。故後彌曼差也被稱為智彌曼差，也被稱為智能瑜伽。

要用冥想去達到三摩地必須有很多前期的修行準備，省掉那些前面的基礎修行是不可能在冥想中達到三摩地的。那些前期的修行主要的目的就是“無我”，當一個人沒有了私我之後才能有“真我”，這就是前期修行的重要。而前期修行隨著每一個人性格的不同必須采用不同的方法，這就是不同瑜伽分支出現的原因了。

五

吠檀多發展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哲學派別是在公元7到8世紀之間，因喬荼波陀（Gaudapda）和商羯羅（Sankara）這兩位吠檀多大師先後出現之後而形成。他們所發展的吠檀多派也被稱為智彌曼差派（Jnanamimansa）。

喬荼波陀是商羯羅的師祖，商羯羅繼承師祖的衣缽，成為吠檀多哲學的集大成者，兩位大師以他們對奧義書的詮釋和論點奠定了吠檀多派的理論基礎。與此同時，他們充分利用佛教復雜而縝密範疇系統來提升吠檀多的理論，使它成為在宗教界和哲學界的一個新的引導力量，從而出現了現代所謂印度教的復興並使佛教完全離開了印度本土。直到今天，它都是全印度人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形成的思想基礎。智能瑜伽或吠檀多哲學或智彌曼差被稱為“永恒的真理”，是學習瑜伽的人必須學習的經典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