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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札克父與女經典套書:《高老頭》+《歐也妮.葛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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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札克父與女經典套書:《高老頭》+《歐也妮.葛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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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高老頭》:

一部闡釋金錢罪惡與親情淪喪的史詩鉅作
毛姆眼中的世界十大小說之一
法國小說之父巴爾札克代表作
巴爾札克與莎士比亞、托爾斯泰是「人類為自己建立的三座豐碑」

一個夫家姓伏蓋的老婦人,四十年來在巴黎經營著一家包吃包住的出租公寓,一八一九年,大學生拉斯蒂涅從鄉下地方來到巴黎求學,就寄住在伏蓋公寓裡。經過精心謀畫,拉斯蒂涅結識了另一租客高老頭的小女兒,並成為她的情人,藉此獲得了進入上流社會的入場券。
高老頭早年靠賣麵條起家,妻子早逝,他全部的愛就都給了兩個女兒。他傾其所有,為女兒置辦體面的嫁妝,讓大女兒得以成為伯爵夫人,小女兒也嫁給銀行家。他用金錢收買女兒的愛,散盡家產到最後只能隻身搬進伏蓋公寓,然而,兩個女兒甚至連父親的葬禮都沒來參加。
巴爾札克以兩條主線闡釋金錢對人性造成的罪惡,一邊是拉斯帝涅為了追求名利而一步步沉淪的掙扎過程,另一邊則是高老頭一再以金錢換取女兒的親情終究絕望以終的父愛,使小說讀來令人膽戰心驚、低迴不已。


《歐也妮.葛朗臺》:

《人間喜劇》經典名篇、巴爾札克最出色的「人物畫卷」之一,
一齣沒有毒藥、沒有尖刀、沒有流血的平凡悲劇

十九世紀的法國外省,索漠城中陰暗淒涼的街道上其中的一戶人家就是那有名的葛朗臺先生府上,他是賣酒桶木材的商人,因為接連得了三筆遺產,加上又總能看準時機、經商有成,因而累積了大筆財富。因此,葛朗臺先生將來身家可觀的獨生女歐也妮自然成為眾人競逐的對象,而他也樂得藉此從中謀利。然而,歐也妮誰都不愛,偏偏選中了破產落魄的堂弟查理,還把自己所有的私蓄雙手奉上。葛朗臺因而和女兒決裂,但臨死前仍不忘提醒女兒要照顧好他的東西,到「那邊」來向他交帳。繼承千萬家產的歐也妮,在父親死後就能擁有純粹的愛情了嗎……
巴爾札克以獨特誇大的筆法刻畫了文學史上四大吝嗇鬼之一的葛朗臺先生,其小氣又精明的暴發戶形象彷彿躍然紙上,並勾勒出十九世紀的法國當時的風土民情,和拜金主義對社會造成的毒害,小說的背景雖然僅僅架構在葛朗臺一家的生活上,沒有毒藥、沒有尖刀,也沒有流血,卻成就了一齣令人動容的平凡悲劇。


 

作者簡介

巴爾札克(Honoré de Balzac, 1799-1850)
用筆征服了全世界的文學大師,被譽為「法國小說之父」。
在巴爾札克書房裡放置了一座拿破崙的塑像,據傳,巴爾札克刻字其上,表明心志:拿破崙用劍未完成的事業,他要用筆完成!
年輕時學習過法律,經商屢次失敗,後來一頭栽進文學創作,二十餘年筆耕不輟,寫出了九十餘部作品,兩千四百多個典型形象,合稱《人間喜劇》,對世界文學的發展和人類進步產生了巨大影響。
《高老頭》和《歐也妮.葛朗臺》,因為寫透了金錢和人性的本質,被譽為經典中的經典,不可不讀的名著。
巴爾札克與莎士比亞、托爾斯泰是「人類為自己建立的三座豐碑」。
一八五○年八月十八日,巴爾札克逝於巴黎,時年五十一歲。



傅雷(1908-1966)
著名文學翻譯家、文藝評論家,公認的法語翻譯泰斗。
出生於江蘇南匯(今上海浦東)。二十歲留學法國巴黎大學,二十三歲回國任教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一九六六年,與夫人朱梅馥同歿於上海寓所。
一生譯著宏富,譯文忠於原著,傳神流暢,帶著火一樣的熱情,深深打動讀者。主要翻譯巴爾札克、羅曼.羅蘭、丹納、梅里美等法國名家名作。
他翻譯之前,總是事先熟讀原著,不精讀四、五遍絕不動筆。翻譯巴爾札克作品時,他翻破巴爾札克研究材料,以至睡覺「都做巴爾札克的夢」。
三十六歲時翻譯的巴爾札克《高老頭》,先後經歷三次迻譯,被譽為中文翻譯典範,享譽海內外。

 

目次

《高老頭》:
伏蓋公寓 
兩處拜訪
初見世面
鬼上當
兩個女兒
父親的死

《高老頭》重譯本序


《歐也妮.葛朗臺》:
資產者的面目
巴黎的堂弟
外省的愛情
吝嗇鬼許的願.情人起的誓
家庭的苦難
如此人生
結局

 

書摘/試閱

《高老頭》:
伏蓋公寓
一個夫家姓伏蓋、娘家姓龔弗冷的老婦人,四十年來在巴黎開著一所兼包客飯的公寓,坐落在拉丁區與聖•瑪梭城關之間的聖•日內維新街上。大家稱為伏蓋家的這所寄宿舍,男女老少,一律招留,從來沒有為了風化問題受過蜚短流長的攻擊。可是三十年間也不曾有姑娘寄宿,而且非要家裡給的生活費少得可憐,才能使一個青年男子住到這裡來。
話雖如此,一八一九年上,正當這幕慘劇開場的時候,公寓裡的確住著一個可憐的少女。雖然「慘劇」這個字眼被近來多愁善感、頌讚痛苦的文學用得那麼濫、那麼歪曲,以致無人相信,這裡可是不得不用。並非在真正的字義上說,這個故事有什麼戲劇意味,但我這部書完成之後,京城內外也許有人會掉幾滴眼淚。出了巴黎是不是還有人懂得這部作品,確是疑問。
書中有許多考證與本地風光,只有住在蒙馬特崗和蒙魯日高地中間的人能夠領會。這個著名的盆地,牆上的石灰老是在剝落,陽溝內全是漆黑的泥漿;到處是真苦難、空歡喜,而且那麼忙亂,不知要怎麼重大的事故才能在那兒轟動一下。然而也有些東零西碎的痛苦,因為罪惡與德行混在一塊而變得偉大莊嚴,使自私自利的人也要定一定神,生出一點同情心。可是他們的感觸不過是一剎那的事,像匆匆忙忙吞下的一顆美果。
文明好比一輛大車,和印度的神車一樣,碰到一顆比較不容易粉碎的心,略微耽擱了一下,馬上把它壓碎了,又浩浩蕩蕩地繼續前進。你們讀者大概也是如此:雪白的手捧了這本書,埋在軟綿綿的安樂椅裡,想道:也許這部小說能夠讓我消遣一下。讀完了高老頭隱祕的痛史以後,你依舊胃口很好地用晚餐,把你的無動於衷推給作者負責,說作者誇張,渲染過分。殊不知這慘劇既非杜撰,亦非小說。一切都是真情實事,真實到每個人都能在自己身上或者心裡發現劇中的要素。
公寓的屋子是伏蓋太太的產業,坐落在聖•日內維新街下段,正當地面從一個斜坡向弩箭街低下去的地方。坡度陡峭,馬匹很少上下,因此擠在恩典谷軍醫院和先賢祠之間的那些小街道格外清靜。
兩座大建築罩下一片黃黃的色調,改變了周圍的氣息;穹窿陰沉嚴肅,使一切都暗淡無光。街面上石板乾燥,陽溝內沒有汙泥,沒有水,沿著牆根生滿了草。一到這個地方,連最沒心事的人也會像所有的過路人一樣無端端的不快活。一輛車子的聲音在此簡直是件大事;屋子死沉沉的,牆垣全帶幾分牢獄氣息。一個迷路的巴黎人在這一帶只看見些公寓或者私塾、苦難或者煩惱、垂死的老人或是想作樂而不得不用功的青年。巴黎城中沒有一個區域更醜惡、更沒有人知道的了。特別是聖•日內維新街,彷彿一個古銅框子,跟這個故事再合適不過。
為求讀者瞭解起見,盡量用上灰黑的色彩和沉悶的描寫也不嫌過分,正如遊客參觀早期基督徒墓窟的時候,走下一級級的石梯,日光隨著暗淡,嚮導的聲音越來越空洞。這個比喻的確是貼切的。誰又能說,枯萎的心靈和空無一物的骷髏,究竟哪一樣看起來更可怕呢?
公寓側面靠街,前面靠小花園,屋子跟聖•日內維新街成直角。屋子正面和小園之間有條中間微凹的小石子路,大約寬兩公尺;前面有一條平行的砂子鋪的小路,兩旁有鳳呂草、夾竹桃和石榴樹,種在藍白二色的大陶盆內。小路靠街的一頭有扇小門,上面釘一塊招牌,寫著:伏蓋宿舍;下面還有一行:本店兼包客飯,男女賓客,一律歡迎。
臨街的柵門上裝著一個聲音刺耳的門鈴。白天你在柵門上張望,可以看到小路那一頭的牆上,畫著一個模仿青色大理石的神龕,大概是本區畫家的手筆。神龕內畫著一個愛神像:渾身斑駁的釉彩,一班喜歡象徵的鑒賞家可能認做愛情病的標記,那是在鄰近的街坊上就可醫治的。神像座子上模糊的銘文,令人想起雕像的年代,伏爾泰在一七七七年上回到巴黎大受歡迎的年代。那兩句銘文是:

不論你是誰,她總是你的師傅,
現在是,曾經是,或者將來是。

天快黑的時候,柵門換上板門。小園的寬度正好等於屋子正面的長度。園子兩旁,一邊是臨街的牆,一邊是和鄰居分界的牆;大片的常春藤把那座界牆統統遮蓋了,在巴黎城中格外顯得清幽,引人注目。各處牆上都釘著果樹和葡萄藤,瘦小而灰土密布的果實成為伏蓋太太年年發愁的對象,也是和房客談天的材料。
沿著側面的兩堵牆各有一條狹小的走道,走道盡處是一片菩提樹蔭。伏蓋太太雖是龔弗冷出身,「菩提樹」三字老是念別音的,房客用文法來糾正她也沒用。
兩條走道之間,一大塊方地上種著朝鮮薊,左右是修成圓錐形的果樹,四周又圍著些萵苣、旱芹、酸菜。菩提樹蔭下有一張綠漆圓桌,周圍放幾個凳子。逢著大暑天,一班有錢喝咖啡的主顧,在熱得可以孵化雞蛋的天氣到這裡來品嘗咖啡。
四層樓外加閣樓的屋子用的材料是粗砂石,粉的那種黃顏色差不多使巴黎所有的屋子都不堪入目。每層樓上開著五扇窗子,全是小塊的玻璃;細木條子的遮陽撐起來高高低低,參差不一。屋子側面有兩扇窗,樓下的兩扇裝有鐵柵和鐵絲網。正屋之後是一個二十呎寬的院子:豬啊、鴨啊、兔子啊,和和氣氣的混在一塊兒;院子底上有座堆木柴的棚子。棚子和廚房的後窗之間掛一口涼櫥,下面淌著洗碗池流出來的髒水。靠聖•日內維新街有扇小門,廚娘為了避免瘟疫不得不沖洗院子的時候,就把垃圾打這扇門裡掃到街上。
房屋的分配本是預備開公寓的。底層第一間有兩扇臨街的窗子取光,通往園子的是一扇落地長窗。客廳側面通到飯廳,飯廳和廚房中間是樓梯道,樓梯的踏級是用木板和彩色地磚拼成的。
一眼望去,客室的景象再淒涼沒有:幾張沙發和椅子,上面包的馬鬃布滿是一條條忽而暗淡忽而發光的紋縷。正中放一張黑底白紋的雲石面圓桌,桌上擺一套白瓷小酒杯,金線已經剝落一大半,這種酒杯現在還到處看得到。
房內地板很壞,四周的護壁板只有半人高,其餘的地方糊著上油的花紙,畫著《丹蘭瑪葛》主要的幾幕,一些有名的人物都著著彩色。兩扇有鐵絲網的窗子之間的壁上,畫著加里潑梭款待攸里斯的兒子的盛宴。四十年來這幅畫老是給年輕的房客當作說笑的引子,把他們為了窮而不得不將就的飯食取笑一番,表示自己的身分比處境高出許多。
石砌的壁爐架上有兩瓶藏在玻璃罩下的舊紙花,中間放一座惡俗的半藍不藍的雲石擺鐘。壁爐內部很乾淨,可見除了重大事故,難得生火。
這間屋子有股說不出的味道,應當叫做公寓味道。那是一種閉塞的、霉爛的、酸腐的氣味,叫人發冷,吸在鼻子裡潮膩膩的,直往衣服裡鑽;那是剛吃過飯的飯廳的氣味,酒菜和碗盞的氣味,救濟院的氣味。老老少少的房客特有的氣味,跟他們傷風的氣味合湊成的令人作嘔的成分,倘能加以分析,也許這味道還能形容。
話得說回來,這間客室雖然教你噁心,和隔壁的飯廳相比,你還覺得客室很體面、芬芳,好比太太的上房呢。
飯廳全部裝著護壁,漆的顏色已經無從分辨,只有一塊塊油漬畫出奇奇怪怪的形狀。幾口黏手的食器櫃上擺著暗淡無光的破裂水瓶,刻花的金屬墊子,好幾堆都蘭窯的藍邊厚瓷盆。屋角有口小櫥,分成許多標著號碼的格子,存放寄膳客人滿是汙跡和酒痕的飯巾。在此有的是銷毀不了的家具,沒處安插而扔在這兒,跟那些文明的殘骸留在殘廢院裡一樣。
你可以看到一個晴雨錶,下雨的時候有一個教士出現;還有些令人倒胃的版畫,配著黑漆描金的框子;一口鑲銅的貝殼座鐘;一隻綠色火爐;幾盞灰塵跟油混在一起的掛燈,一張鋪有漆布的長桌,油膩之厚,足夠愛淘氣的醫院實習生用手指在上面刻劃姓名;幾張斷腿折臂的椅子;幾塊可憐的小腳毯,草辮老在鬆散而始終沒有分離;還有些破爛的腳爐,洞眼碎裂,鉸鏈零落,木座子像炭一樣的焦黑。這些家具的古舊、龜裂、腐爛、搖動、蟲蛀、殘缺、老弱無能、奄奄一息,倘使詳細描寫,勢必長篇累牘,妨礙讀者對本書的興趣,恐非性急的人所能原諒。紅色的地磚,因為擦洗或上色之故,畫滿了高高低低的溝槽。
總之,這兒是一派毫無詩意的貧窮,那種錙銖必較的、濃縮的、百孔千瘡的貧窮;即使還沒有泥漿,卻已有了汙跡;即使還沒有破洞,還不曾襤褸,卻快要崩潰腐朽,變成垃圾。


《歐也妮.葛朗臺》:

資產者的面目
某些外省城市裡面,有些屋子看起來像最陰沉的修道院、最荒涼的曠野、最淒涼的廢墟,令人悒鬱不歡。修道院的靜寂、曠野的單調,和廢墟的衰敗零落,也許這類屋子都有一點。裡面的生活起居是那麼幽靜,要不是街上一有陌生的腳步聲,窗口會突然探出一個臉孔像僧侶般的人,一動不動,黯淡而冰冷的目光把生客瞪上一眼的話,外鄉客人可能把那些屋子當作沒有人住的空屋。
索漠城裡有一所住宅,外表就有這些淒涼的成分。一條起伏不平的街,直達城市高處的古堡,那所屋子便在街的盡頭。現在已經不大有人來往的那條街,夏天熱,冬天冷,有些地方暗得很,可是頗有些特點:小石子鋪成的路面,傳出清脆的回聲,永遠清潔,乾燥,街面窄而多曲折,兩旁的屋子非常幽靜,坐落在城腳下,屬於老城的部分。
上了三百年的屋子,雖是木造的,還很堅固,各種不同的格式別有風光,使索漠城的這一個區域特別引起考古家與藝術家的注意。你走過這些屋子,不能不欣賞那些粗大的梁木,兩頭雕出古怪的形象,蓋在大多數的底層上面,成為一條黝黑的浮雕。
有些地方,屋子的橫木蓋著石板,在不大結實的牆上勾勒出藍色的圖案,木料支架的屋頂,年深月久,往下彎了;日曬雨淋,椽子已經腐爛,翹曲。有些地方,露出破舊黝黑的窗檻,細巧的雕刻已經看不大清,窮苦的女工放上一盆石竹或薔薇,窗檻似乎就承受不住那棕色的瓦盆。
再往前走,有的門上釘著粗大的釘子,我們的祖先異想天開的,刻上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意義是永遠沒法知道的了:或者是一個新教徒在此表明自己的信仰,或者是一個舊教徒為反對新教而詛咒亨利四世。也有一班布爾喬亞刻些徽號,表示他們是舊鄉紳,掌握過當地的行政。這一切中間就有整部法蘭西歷史的影子。一邊是牆壁粉得很粗糙的,搖搖欲墜的屋子,還是工匠賣弄手藝的遺物;貼鄰便是一座鄉紳的住宅,半圓形門框上的貴族徽號,受過了一七八九年以來歷次革命的摧殘,還看得出遺跡。
這條街上,做買賣的底層既不是小鋪子,也不是大商店,喜歡中世紀文物的人,在此可以遇到一派樸素簡陋的氣象,完全像我們上代裡的習藝工廠。寬大低矮的店堂,沒有鋪面,沒有擺在廊下的貨攤,沒有櫥窗,可是很深,黑洞洞的,裡裡外外沒有一點裝潢。滿板的大門分作上下兩截,簡陋的釘了鐵皮;上半截往裡打開,下半截裝有帶彈簧的門鈴,老是有人開進開出。門旁半人高的牆上,一排厚實的護窗板,白天卸落,夜晚裝上,外加鐵閂好落鎖。
這間地窖式的潮溼的屋子,就靠大門的上半截,或者窗洞與屋頂之間的空間,透進一些空氣與陽光。半人高的牆壁下面,是陳列商品的位置。招徠顧客的玩意,這裡是絕對沒有的。貨色的種類要看鋪子的性質:或者擺著兩三桶鹽和魚,或者是幾捆帆布與繩索,樓板的椽木上掛著黃銅索,靠牆放一排桶箍,再不然架上放些布匹。
你進門吧,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乾乾淨淨的,戴著白圍巾,手臂通紅,立刻放下編織物,叫喚她的父親或母親來招呼你,也許是兩個銅子也許是兩萬法郎的買賣,對你或者冷淡,或者殷勤,或者傲慢,那得看店主的性格了。
你也可看到一個賣酒桶木材的商人,兩隻大拇指繞來繞去的,坐在門口跟鄰居談天。表面上他只有些基本的酒瓶架或兩三捆薄板;但是安茹地區所有的箍桶匠,都是向他碼頭上存貨充足的工廠購料的。他知道如果葡萄的收成好,他能賣掉多少桶板,估計的準確到最多是一兩塊板上下。一天的好太陽教他發財,一場雨水教他虧本:酒桶的市價,一個上午可以從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
這個地方像都蘭區域一樣,市面是由天氣作主的。種葡萄的、有田產的、木材商、箍桶匠、旅店主人、船夫,都眼巴巴的盼望太陽;晚上睡覺,就怕明早起來聽說前晚結了冰;他們怕風、怕雨、怕旱,一會兒要雨水,一會兒要天時轉暖,一會兒又要滿天上雲。在天公與塵世的利益之間,爭執是沒得完的。晴雨錶能夠輪流的教人愁,教人笑,教人高興。
這條街從前是索漠城的大街,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黃金一般的好天氣」這句話,對每戶人家都代表一個收入的數目。而且個個人會對鄰居說:「是啊,天上落金子下來了。」因為他們知道一道陽光和一場時雨帶來多少利益。在天氣美好的節季,到了星期六中午,就沒法買到一個銅子的東西。
做生意的人也有一個葡萄園,一方小園地,全要下鄉去忙他兩天。買進、賣出、賺頭,一切都是預先計算好的,生意人盡可以花大半日的工夫打哈哈,說長道短,刺探旁人的私事。某家的主婦買了一隻竹雞,鄰居就要問她的丈夫是否煮得恰到好處。一個年輕的姑娘從窗口探出頭來,絕沒有辦法不讓所有的閒人瞧見。因此大家的良心是露天的,那些無從窺測的,又暗又靜的屋子,並藏不了什麼祕密。
一班人差不多老在露天過活:每對夫婦坐在大門口,在那裡吃中飯,吃晚飯,吵架拌嘴。街上的行人,沒有一個不經過他們的研究。所以從前一個外鄉人到外省,免不了到處給人家取笑。許多有趣的故事便是這樣來的,昂熱人的愛尋開心也是這樣出名的,因為編這一類的市井笑料是他們的拿手。
早先本地的鄉紳全住在這條街上,街的高頭都是古城裡的老宅子,世道人心都還樸實的時代——這種古風現在是一天天的消滅了——的遺物。我們這個故事中的那所淒涼的屋子,就是其中之一。
古色古香的街上,連偶然遇到的小事都足以喚起你的回憶,全部的氣息使你不由自主的沉入遐想。拐彎抹角的走過去,你可以看到一處黑魆魆的凹進去的地方,葛朗臺府上的大門便藏在這凹坑中間。
在外省把一個人的家稱作府上是有分量的。不知道葛朗臺先生的身世,就沒法掂出這稱呼的分量。
葛朗臺先生在索漠城的名望,自有它的前因後果,那是從沒在外省耽留過的人不能完全瞭解的。葛朗臺先生,有些人還稱他做葛朗臺老頭,可是這樣稱呼他的老人越來越少了,他在一七八九年時是一個很富裕的箍桶匠,識得字,能寫能算。共和政府在索漠地區標賣教會產業的時候,他正好四十歲,才娶了一個有錢的木板商的女兒。他拿自己的現款和女人的陪嫁,湊成兩千金路易,跑到縣政府。標賣監督官是一個強凶霸道的共和黨人,葛朗臺把丈人給的四百路易往他那裡一送,就三錢不值兩錢的,即使不能算正當,至少是合法的買到了縣裡最好的葡萄園、一座老修道院,和幾塊分種田。
索漠的市民很少革命氣息,在他們眼裡,葛朗臺老頭是一個激烈的傢伙、前進分子、共和黨人、關切新潮流的人物。其實箍桶匠只關切葡萄園。上面派他當索漠縣的行政委員,於是地方上的政治與商業都受到他溫和的影響。
在政治方面,他包庇從前的貴族,想盡方法使流亡鄉紳的產業不致被公家標賣;商業方面,他向革命軍隊承包了一兩千桶白酒,代價是把某個女修道院上好的草原,本來留作最後一批標賣的產業,弄到了手。
拿破崙當執政的時代,好傢伙葛朗臺做了市長,把地方上的公事應付得很好,可是他葡萄的收穫更好;拿破崙稱帝的時候,他變了光棍的葛朗臺先生。拿破崙不喜歡共和黨人,另外派了一個鄉紳兼大地主、一個後來晉封為男爵的人來代替葛朗臺,因為他有紅帽子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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