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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的女兒-葉嘉瑩
龍妃204:吾家有男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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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妃204:吾家有男初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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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媽、銀色月物語系列 輕小說新天后 夢空、我的聲優王子系列 人氣畫家jond-D
熱銷小說《龍妃》第二部,古代戀愛偶像劇花開二度~

養在深閨人未識,吾家有男初長成~
散髮乘夕涼,開軒臥閒敞。
古代尋常百姓家的恬淡日常?
必娶女人.妻與妾:相公是我的(拉扯)^W^
晴:天公伯啊為蝦密!!!
***************

❤舊愛新歡相見番──是禍躲不過❤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揪心──
晴雨雖然是個小小刑部侍郎,但幾位當朝的重量級人物都與她有關,這樣那樣的陰謀陷害,讓晴雨機關算盡,卻還是誤了卿卿性命!
摯友周平一案牽連甚廣,本來連晴雨都得搭進去,千鈞一髮之際,小雷出手把事情擺平,不肯露臉、惜字如金的啞奴阿悟也同時歸巢,嗚,身邊有依靠的感覺可真是滿足呢。
但歡樂的時光總是容易過,繼晴雨女扮男裝的祕密被無良上司仇士良拆穿之後,更加不可言說的事情發生了──
為了完成與摯友的承諾,晴雨又一次與仇士良交換條件,非被逼上梁山迎娶另一個美嬌娘周喬,而無獨有偶的是,這齣古代女女的「蕾絲邊」戲碼剛推出,晴雨發現,自家可靠的阿悟,似乎也捲入了古代男男的「基情風暴」中……(((((;゚Д゚;)
(古代戀愛偶像劇出現奇情大轉折?)

人物介紹
白晴雨
「沒人知道我們是孤男寡女,只知道是孤男寡男,你不說我不說他沒辦法說,自然就沒人知道啦!」
唐代新住民,精靈古怪的穿越高中女生,平易近人,不時就會異想天開,正義感經常爆發。喜歡的動物是所有四隻腳的哺乳類……

阿悟
「……」
身世低賤的啞奴,臉上有傷疤,如果沒戴面具,總是披頭散髮不肯露臉,十分固執,惜字如金,不擅交際又自卑,總下意識躲避他人眼光。喜歡的動物是恩人白晴雨……

仇士良
「……你剛才說話冒犯了我,本想殺了你,但現在給你個機會。」
宦官,職任五坊使,後升為神策軍中尉,聰明過人,對藝術有驚人天賦,另一面又狠辣狡詐、不見血不罷休。喜歡的動物是不乖巧的人白晴雨,因為喜歡調教對方聽話,然後再殺掉?!

李瀍
「本王遇過許許多多的人,就是沒遇過一見面就道歉的,你倒是說說,對不起本王什麼?」
唐穆宗之子、唐文宗之弟,封號潁王,外貌和谷曦一模一樣,俊秀修長,因有回鶻血統而雙眼湛藍,沉穩大度、禮賢下士。喜歡的動物是鷂鷹(因欽慕太宗,而學太宗玩賞鷂鷹)。

單雷
「不脫衣服怎知妳的傷勢?」
曾經的秦始皇,現任沙洲節度使,濃眉大眼,一身陽剛煞氣,謹慎沉穩、堅忍且毅力驚人,擅長醫藥與毒物,在漫長生命中對自己產生許多厭棄與懷疑。喜歡的動物是狼。

作者簡介

夢空
狂熱型狗奴,當與貓奴碰在一起,火藥味濃厚──
總是在想,我能給讀者什麼,而看我的書的讀者又想得到什麼。
自比一隻小螞蟻,每天勤於趕稿;生活即工作,工作即生活,假使不能工作,就會進入狂暴焦躁模式。
每完成一部作品,就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創造同樣的作品,竭力於掏空自己,然後換個方式繼續掏空。
但我相信,每個故事都不是我「創造」出來的,而是「它們」自己找上門。
瞧!「它們」今天也一樣,在我腦海中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我是那樣才對,妳寫錯了,重寫!」
「嗯~沒錯,人家就是想要這樣。」
它們招手,擁抱,對夢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而我每每看著它們從我腦海中離開,走出,就像失了孩子的母親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笑。
總歸一句,寫作是種自虐行為,個人是M。


夢空作品集:
《龍妃》101公子王子的遊戲(長鴻出版)
《龍妃》102半熟奴婢進化論(長鴻出版)
《龍妃》103我與帥鍋有煎情(長鴻出版)
《龍妃》104美人心計好黑暗(長鴻出版)
《龍妃》105夢裡尋龍千百度(第一部完)(長鴻出版)
《龍妃》201金風玉露巧相逢(長鴻出版)
《龍妃》202此時此夜難為情(長鴻出版)
《龍妃》203相逢疑似在夢中(長鴻出版)
《龍妃》204吾家有男初長成(長鴻出版)

目次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番外

書摘/試閱

三月三,上巳節,一早起街上就可見三三兩兩、扶老攜幼出門的場景,天氣還有點微寒,但不少女子已經換下冬裝,輕薄艷麗的春裝晃得花團錦簇。
我帶著香香、阿悟、孫紹成與孟從廣雇了輛馬車往城外去,一路上不時可見年輕男女打情罵俏。
其實我也問了周喬要不要來,但她十分冷淡的拒絕了。
既然是難得的日子,每個人都稍稍拾掇了下,我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袍服想走個文青路線,可是走到路上看眾人都穿得花花綠綠的,頓時有種自己要去奔喪的感覺。
阿悟在我強迫下換了一件淡藍色的袍裳,平常總看他穿得一身黑色勁裝或者神策軍的制服,偶爾穿起這種風流雅士般的裝扮,竟也合適得很。
前提不看他那張披頭散髮的臉。
孟從廣和孫紹成就是兩個來湊熱鬧的,穿得和平常別無二致,但香香卻非常認真打扮,捨棄平時那些清淡粉嫩的少女色系,穿著一件紅石榴裙,裙子好看,人也好看,可惜走華貴路線的石榴裙和她那張稍嫌稚嫩的臉不太搭,好不可惜。
我們抵達城外的河邊時,早有許多人先一步到了,稍高一點的坡地上早早用錦緞搭起棚子,有人駐守,專門讓那些達官貴人在裡面休憩用,其餘普通百姓就順著河的下游走。
現場氣氛十分輕鬆愉悅,高聲的談笑唱歌比比皆是,柳樹下一堆堆湊成對的年輕男女竊竊私語,風暖中帶一絲冷,正好是十分適合踏青的天氣。
我深吸口氣,又慢慢吐出來,心情乍然舒暢,回頭朝香香笑道:「香香,妳今日可得睜大眼睛,說不準在這裡能找到如意郎君。」
香香回我一笑,旋即垂下眼睫。
我們順著水邊走,順著水流漂下來各式各樣的東西,裝著酒水的酒杯、紅棗、煮雞蛋等等,孫紹成原先不知道,隨手撿了個紅棗啃了,上游不遠處立刻傳來一陣嬌笑聲,轉頭一看成票的女子軍團,最前面那位足比孫紹成高出半個頭,臉塗得跟個藝妓一樣白的女子被眾人指指點點,滿臉紅暈含情脈脈地看著孫紹成。
嚇得他一口紅棗下不去上不來,只得緊急給他來個哈姆立克催吐法。
從此我們便打死也不敢撿水裡的東西吃。
我悄悄趁沒人注意時用手指戳戳阿悟。
「阿悟,你喜歡的女子有來嗎?有看到的話記得指給我看,反正我未來娘子都給你看了,你給我看一下很公平吧?」
阿悟微微牽動下嘴角,似乎表示同意。
可惜踏了一早上,直到日頭高起,阿悟都沒指給我看。
興許是他喜歡的對象根本沒來吧?
走到一半,遠遠看見對面走來個矮胖中年男子,一時不察走過去,直到走近了才認出對方竟是同刑部的陳尚書。
「原來白侍郎也出來踏春,怎地不早說,還以為你在牢裡傷了身子,現在仍閉門養傷,沒想到竟好了,陳某的帳篷就在過去不遠山坡上,不如白侍郎也過來坐坐,陳某給白侍郎介紹介紹家人。」說著,還上前熱絡的一搭我肩膀。
這傢伙前前後後不曉得暗示多少次要把庶女嫁給我當妻子,這一去還不是送羊入虎口?我想著,也微笑朝他拱一拱手。
「多謝陳尚書美意,但確實身子沒好全,只是今日上巳節,家中人總陪我待著也悶得慌,這才出來走走。」
陳尚書面上不無可惜,視線在我身後一圈人轉轉,彼時正好孟從廣跟孫紹成兩人散步到較遠了,他只注意到阿悟和香香,當下嘆息一聲,用長輩般的慈愛口氣道:「白侍郎,莫怪我陳某多嘴,這娶妻娶賢,只找那些顏色艷麗的可不成事,最重要是性情溫和,才德兼備,家中妻妾和美,後宅安寧,這咱們男人才能沒有後顧之憂不是?」
「嗯是。」委實不想花太多精神與這人糾纏,我很配合的點頭,陳尚書又更殷勤了些。
「白侍郎先前在平康坊胡六娘家中一擲千金的事已經傳得滿城皆是,但陳某掏心掏肺的對白侍郎說一句,千千萬萬不能娶那周喬,現在周家是罪臣,她是罪臣之女,娶了她等於白白賠上仕途,男兒家有大抱負,可不能屈就於兒女私情,她要真是個賢良的,又與你兩情相悅,就該自甘為妾,這樣才不會帶來麻煩,若她不願意,定要強迫白侍郎給個正妻之位,這根本就是要害妳,自古紅顏禍水,褒姒妲己導致國毀城亡,太宗也有云,以史為鏡可明得失,不可不借鑑啊!」
我平著臉,非常配合。
「陳尚書說得沒錯。」
「不瞞白侍郎,陳某家中還有幾位庶女,教養得宜,溫婉秀麗,顏色雖不如那周喬,但做為正妻,安定內宅再好不過,她們也是經過嫡母細心教養,絕對不會苛待妾室,白侍郎大可以放心。」
「嗯。」肚子好餓啊!這傢伙什麼時候才走?
陳尚書又囉嗦了一大堆,大約認為我聽進去了,這才滿意離去。
我轉身就把這件事丟在身後,和阿悟他們尋了個僻靜涼爽的地方,鋪開布擺上帶來的餐盒,看著流水人群吃午飯,好不愜意。
吃過飯是自由活動時間,我把所有人都趕開,獨自一人霸占整塊野餐布,脫了鞋子在上面翻滾,連續兩天的太陽,雪全融了,青嫩的草芽破土而出,空氣中充滿淡淡草與泥土的腥味,並不難聞。
這種時候太適合睡覺了……
我側頭趴著,看自己左手五指輪番點在地上,眼前越來越模糊。
畢竟不在家中,只迷糊睡了一下便醒了,發現阿悟不知何時回來,正坐在旁邊,左腳屈起,手擱在膝上,眼神遠眺,春風拂面吹開少許髮絲,現出臉部側面線條。
他原先沒察覺我醒了,我也不動,只睜眼從下方偷偷瞄他,但用不了一分鐘,他把視線移回來,正好與我碰個正著。
「我才沒偷看你。」我解釋,臉不紅氣不喘。
「只是剛好醒了,你就把頭轉過來。」說著,使力撐起上半身,歪頭看他。
「其實你挺適合穿這樣的,阿悟,你以後可以常穿。」
「還記得我之前要送你的禮物嗎?」
他點點頭。
「把眼睛閉起來。」我說,一邊坐起來,從懷裡掏出個皮製小袋,還一邊懷疑的發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幾下。
「要閉起來喔!有閉起來嗎?」
他安然不動,微微仰起頭,修長的頸項拉直,順著往下可以看見滾動的喉結,這種全然溫和順從的態度,讓我覺得他好像是隻準備祭祀的天鵝。
而我是那個拿著殺鵝刀的屠夫……
遮在臉上的黑長髮又細又軟,分了三次才全部撥到腦後去,露出一張滿是傷疤的面孔,第一次見覺得驚恐,現在見只覺得心疼,捧著他的臉端詳嘀咕。
「放心吧阿悟,遺傳學中,傷疤這種東西不會遺傳給小孩,我看你原先也長得挺好看的,將來小孩肯定也漂亮。」
阿悟眼睫微微顫動,嘴角竟微勾起來。
皮袋裡是一副小巧的白銀面具,我思索整整一晚才決定這樣式,整副面具太醜,要怎麼樣才能設計得優雅好看,想來想去就想到舞台劇歌劇魅影中魅影的半副面具,貼合的設計戴上去既優雅又好看,男人味加倍。
這原先就是照著阿悟的臉型做的,師傅手藝又好,做得又薄又精巧,貼合在他臉上那瞬間我的手竟忍不住微微發抖。
這……這可不是普通男人味加倍的問題,也好看得太過分了吧?
阿悟下半臉的傷痕原就少了些,上半臉到鼻梁以下全遮住了,只露出嘴唇,嘴唇又薄又漂亮,猛一看真的注意不到傷疤。
他睜開閉著的眼,幽深不見底,我神速伸手把他雙眼遮起來。
「以後不要隨便這樣看人。」我輕斥,心裡大喊糟糕。
這不是造了個面具帥哥出來吧?
那以後有小少女因此愛上他,算不算感情騙子啊?
我思索間,孫紹成他們也回來了,看見阿悟的新造型,十分詫異。
「小白,妳早該給阿悟弄這個面具了,可不是比先前好看多了嗎?」孫紹成大為稱讚。
「把頭髮梳整齊,那就更好看了。」
可惜我們手邊都沒有工具,只得簡單梳整阿悟的髮,用條髮帶綁成低矮馬尾,兩個小步驟,簡直就變成了個與原先阿悟完全不同的人似的。
天色漸暗時,河上也開始飄起一盞盞彩燈,原先上巳節沒這放燈的規矩,但那錢多得沒處花的皇帝老子硬要跟平民百姓不一樣,每年去了行宮芙蓉園,就要命宮女隨水流放彩燈數十里,這會兒漂了下來,百姓見狀,有樣學樣,大家也相繼點燈往水裡放。
當我們收拾東西往回走,配著暗下來的天色,整條河面閃閃爍爍,宛如地面銀河。
我看香香望著河面一臉嚮往,不由得微笑。
「香香,去買盞燈來放吧!」在河面上放燈的,基本都是未婚年輕女性,希望能求個好姻緣,也不少小販藉機做生意,在河岸邊就賣起紙燈來。
香香的眼神就像長安城中一齊被點亮的萬家燈火,笑得甜蜜,應聲小步跑走了,我們慢慢跟在後面走,正好見一旁柳樹下有人在對弈。
沒半晌,左側的青衣青年就嘆息站起身來,朝對頭的黑衣男子拱手,掏出兩百錢雙手奉上,搖頭走回朋友身邊,他們經過時能隱約聽見對話。
「這東瀛來的棋士確實厲害,原先是看那盞燈做的精緻不凡,想帶回去給家中小妹,以往總以為自己棋力不弱,今日才知何謂一山還有一山高……」
他們口中的東瀛棋士手邊確實也放著一盞燈,我聞言不由得有點好奇,走近幾步看,那是一盞重瓣的含苞蓮花燈,雖精緻漂亮,但遠遠不到稀罕的地步。
我想走開時,卻被對方誤會,操著奇怪腔調略微生硬的道:「看中我的燈嗎?兩百錢,與我對弈一局,贏了,燈給你。」
「不了,我覺得這燈沒什麼稀奇。」
「稀奇!」他很不滿意我的回應,大聲反駁,聲音大得附近的民眾紛紛看過來。
「我的燈,會開。」他解釋,指著自己的蓮花燈。
這盞蓮花燈會開?
我很難相信,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騙人的。
旁邊有人說話了:「我們是不知道你燈會不會開,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連勝二十幾人,大概賺得也夠本了。」
現場又是一片哄笑。
在笑聲中,那名東瀛棋士臉色漲得通紅。
「你們唐人,技不如人,就……只會靠嘴。」
這句話可真是把旁邊一圈文人士子都得罪了,火氣大些的掄著袖子就要上來,我往前一站,恰好擋住他們去路。
「我信你的燈會開,但很可惜我不懂棋,贏不了你。希望你能夠盡早找到那位對手。」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被中斷,就像正要升起來的火被潑上一盆涼水,瞬間煙消雲散,我說罷,拱一拱手,轉身離開時正好吹起一陣風,吹得我衣袂飄飄。
此時此刻,我相信自己帥絕人寰!
轉頭一看,數數少一人。
「咦?阿悟呢?」
孫紹成和孟從廣一臉無辜的指向我身後,我轉過頭去,正好看見阿悟在東瀛棋士對面落坐,眾人原本集中在我身上的目光迅速被吸引過去。
「快看,又有人要挑戰了,是個戴著面具的怪人。」
「……」阿悟這傢伙是存心的嗎?人一輩子要找到一陣帥風可不是那麼容易,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可你竟然無聲無息的奪了去?
他們兩人在黯淡的日光下開始下棋,因為前面那場喧譁,引來不少人注意,手上捧著燈的男女也不在少數,一時之間把這柳樹下的方寸之地照得通亮。
一開始便有旁邊的人小小聲評論:「你覺得這個能撐多久?」
「……不知道,但看那樣子,名不見經傳的,怕也不是那東瀛棋士的對手,你可知早上來挑戰的有長安名棋士安之祝,他也只苦撐半個時辰就敗走了。」
「沒想到安之祝也輸了……」
孫紹成湊頭瞧棋局,時而皺眉時而深思時而搖頭,表情豐富,儼然一個棋藝大師,十分投入戰況,我是看不懂的,見他看得認真,輕聲追問。
「紹成,現在情況怎麼樣?」
「哦?我不知道。」他也回答的乾脆俐落。
「你不懂棋?」
「不懂。」
「……那你一臉專業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認真看看犯法嗎?」
香香湊在我左邊,一手抱著買來的彩燈,一手緊張的輕拉我的袖口。
「……主人,阿悟很厲害。」
「香香,妳懂棋?」
香香點頭,「以前坊裡的媽媽有請人來教我們,琴棋書畫,我只有棋學得好一些……」她想到那段經歷,面色黯然,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專注力放回棋盤上,輕聲講解。
「現在是東瀛棋士占上風,阿悟守著,但對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找不到機會突破阿悟的防線。」
我點點頭,安靜下來,樹下偶爾有幾聲交談,但又很快的歸於寂靜。
突然,阿悟執棋的手高了些,那枚白子在他指尖被四周的火光照耀,閃爍如星辰,然後喀嚓一聲,清脆落在棋盤上。
登時那東瀛棋士臉色大變,周遭不少文人也倒抽口氣。
「……主人!」香香一把抓住我,眼睛瞪大。
「阿悟……會贏……我……我不知道怎麼說,但他會贏……盤勢剛才被改變了。」
接下來如同香香所說,連我這個門外漢也看得出來。
白子逐漸收攏包圍網,用一種輾壓的姿態把黑子地盤逐步消滅,黑子勉強在右上方戰了個平手,可是其他地方輸得一敗塗地,那東瀛棋士手越下越慢,最後在棋盤上仍有一半空間時低頭認輸。
阿悟拿著那盞蓮花燈起身時,周遭歡呼震天,為阿悟歡呼,奚落東瀛棋士的聲音也不少。
在這一片混亂中,阿悟低下頭,旁若無人地朝對方行禮,那姿態莊重而沉穩,沒有半點剛贏棋的驕橫。
彷彿這不是他第一次贏棋,而是千千萬萬局棋中的一局。
那瞬間我心中有種古怪感,彷彿他突然變得高大無比,讓我只能仰望。
東瀛棋士愣了下,旋即露出笑容回禮。
「你,出類拔萃。」
真難為了他,那麼破的發音還硬要講成語。
可是這種彼此敬重的態度,讓那些奚落的人全沒了聲音,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人散了以後,阿悟抱著那盞燈回來,他看著那盞燈許久,我正猜想他是不是打算拿去送給中意的女子,就看見他擦亮火摺子,自己點了那盞燈。
我們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看著他蹲下身,緩緩把那盞彩燈放到水面上。
火光映在他全新的銀色面具上,同時也把他蹲著的身影拉得老長,我站在他身側的陰影處,不曉得為何覺得他表情更寂寥了。
「香香,妳也去放燈吧!」我柔聲把香香打發走,跟著走到阿悟身邊,也蹲下身。
「你不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嗎?」
那東瀛棋士沒有說謊,蓮花彩燈隨著火光一瓣一瓣綻開,成為河岸上最耀眼的一抹風景。
阿悟微笑搖頭,沒了頭髮遮掩,才發現原來他的眼神十分柔和。
「……你的祕密真多,什麼都不跟我說,我連你會下棋都不知道。」我忍不住抱怨,他變得越來越像團霧,可我對阿悟,幾乎是沒有祕密的。
我想到他寫給我的那封信。
「你說你做了一個夢對吧?」
阿悟的呼吸聲變得沉重,眼神閃爍。
我努力讓語氣顯得愉快輕鬆,「你到底做了什麼夢?當時沒頭沒尾的,害我一直想到現在?」
他垂下眼睫,把我的右手拉過去,一筆一畫地寫起來,手上滿是繭,刮在掌心一陣刺麻癢。
「……阿悟,你還是寫在紙上吧!寫在手心很難猜耶!」
但阿悟沒有理睬我嚷嚷,依然故我。
第一個字筆畫並不多,我很快就猜出來。
「其。」
第二個字筆畫多,我搖頭。
但他也沒有重寫,而是繼續寫下去。
第三個字是你,第四個字是不,第五個字也很繁複,猜不出來,第六個字是要,第七個字是我。
「……其什麼你不什麼要我?」
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我越發困惑了,阿悟難道拜入猜謎大師門下,一句話非得用這麼彆扭的方式來解釋不可,不是夢啊就是在掌心寫字的……
回去的路上阿悟彷彿疲累得一直閉著眼,而我了無睡意,認真琢磨。
阿悟贏了東瀛棋士這件事在長安城裡激起小小的漣漪,長安城內的百姓多了個可供談資的八卦,八卦名稱──無名鐵面棋士大戰東瀛名家,揚我大唐國威。
聽到這八卦時我直跳腳。
「阿悟的面具是銀的!銀的好嗎?說是鐵面具瞬間品味就三級跳水,搞得好像他是什麼武俠小說的飛天鐵棺材傳人。」
而且銀面具跟鐵面具價格也差一大截。此誤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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