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入境

我們盼望過上沒有病毒的安穩生活，
然而，這一切卻又捲土重來……

澳洲媒體盛讚、已售出電視劇版權——
與《大旱》、《美麗心計》一同榮獲澳洲戴維獎最佳犯罪小說

致命瘟疫、海上人球、懸疑命案，
宛若真實上演的每日新聞！

★澳洲媒體一致好評，Book+Publishing五星盛讚
★獲選瑞士世界經濟論壇（WEF）「永續發展計畫」推薦書
★榮獲澳洲戴維獎（Davitt Award）最佳犯罪小說（暢銷書《大旱》和《美麗心計》均曾獲此獎）
★入圍澳洲Aurealis Award年度科幻小說、Voss文學獎、Norma K. Hemming文學獎
★成功改編《懸崖上的野餐》的娛樂媒體巨頭Fremantle買下電視劇版權
★《蘿西計畫》作者辛溥生、英劇《內政保鑣》製作人莫丘里奧絕讚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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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困在病船上，沒有任何國家願意施予援手……

一場未知瘟疫襲擊了英國！
恐慌像灰霧般瀰漫城市各處，政府頒布嚴格的戒嚴令鎖國，使得街道上空無一人，刺鼻的消毒水味更圍繞不去。隨之而來的經濟崩壞、失業率飆升，讓人們為脫離貧窮與疾病紛紛鋌而走險，投入移民計畫，渴望換得新生。
要成為新移民，必須經過層層嚴格篩選：基因譜、體檢紀錄和智力報告，百分之百的身心健康，絕無可能攜帶任何病毒。「穩固號」就這樣搭載著滿懷希冀的三百多名移工展開漫長旅程。然而，才剛啟程不久，船上竟發生一起離奇命案……緊接著，一個令人恐慌的謠言再起：船上有人染疫！
狹窄封閉的船艙、稀缺的醫療設備與藥物、一個接一個從床位上消失的乘客……海中孤船的眾人該如何面對來勢洶洶的致命瘟疫，以及隱藏在暗處窺伺的殘忍凶手？眼看航程還不到一半，他們能如願抵達新世界嗎？

「《非法入境》透過三個故事，剖析了基於商業利益最大化的移民產業鏈之惡。引人入勝的敘事筆調、漠然客觀的觀察，將這個冷淡的故事層層疊加出強大的說服力。」——Jane Rawson，澳洲歷史科幻作家、環境保護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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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好評

「清新自信的文風。蒙德爾觀察細膩，見解深刻獨到。書中故事懸疑緊湊，在這個日益受歡迎的文類中，蒙德爾的作品以優質的文學風格，特立突出。」——格蘭．辛溥生，《蘿西計畫》作者、澳洲劇作家

「時間場景設定在不遠未來的《非法入境》，故事驚悚，令人惶恐不安，極具可讀性。」——Jed Mercurio，英劇《內政保鑣》製作人

「故事原創性高，引人入勝，《非法入境》是一本訴說勇敢堅毅、人情冷暖的驚悚小說。」——Anna Krien，澳洲新聞記者、散文及小說家

「故事結構精妙，扣人心弦，《非法入境》令人愛不釋手，連夜捧讀。」——Favel Parrett，澳洲作家

「本書以國家經濟陷入貧窮的英國人跟愛爾蘭人，蜂擁擠上大型船艦的移民場景開場……書中有許多令人信服的細節，鉅細靡遺地描述故事時空背景設定在距離現在四十年後的新世界，讓人著迷又不禁害怕，因為書中的細節，巧合地應證在我們當下在真實生活中因新冠肺炎所經歷的改變與惶恐。十分推薦。」——英國Amazon讀者

「我喜歡這個快節奏、令人緊張的故事。作者創造了一個讓人恐懼的未來，大流行病席捲歐洲，輪船將少數幸運者作為廉價勞動力運送到澳洲過上沒有疾病的生活。當病毒在南下的旅程中爆發時，一切都逐漸開始分崩離析……」——Goodreads讀者

梅格．蒙德爾Meg Mundell
現居澳洲墨爾本的作家與學者，其處女作《黑玻璃》（Black Glass）入圍澳洲最重要的奇幻／科幻大獎Aurealis Award（最佳科幻小說和最佳年輕成人小說），以及澳洲Barbara Jefferis Award和Norma K. Hemming科幻文學奬。她的《我為金錢做的事》（Things I Did for Money）故事集、論文、報導文章經常出現在《上好澳洲故事》、《Meanjin期刊》、《世紀報》、《月報》、《衛報》、《雪梨晨鋒報》、《澳洲金融評論報》和《澳洲書評月刊》。


李玉蘭
台大外文系，現為自由譯者。對世界充滿好奇心，喜愛大自然、文學藝術和自助旅行。代表譯作：《聖骨拼圖》、《黑色密令》、《猶大病毒》、《最終神論》、《不安的靈魂》、《巫行者1～3》、《異星記》、《妹妹的墳墓》、《全境封鎖》、《栗子人殺手》等作品。

1.
克明利

在愛爾蘭同齡人中，也算個頭嬌小的克明利，是最晚登船的乘客之一。他緊貼著媽媽，隨著隊伍從碼頭上兩條鐵鏈之間緩慢地向前移動。又舊又髒的外套、一個寬厚的肩背和一個女人香香的臀部，從四面八方將他緊緊困住其中。鐵鏈之外的碼頭水泥地，筆直切入到下方的河水中。鼻孔中全是混合了河面濕氣和人類體味的怪味。
人群之中還有其他孩童，年幼的不是緊抓著玩偶就是父母的手，年紀稍大的則時不時挪挪背包，打打哈欠。船殼上畫著一個紅色星星，還有一個陌生的詞語：穩固號。頭頂上，密密麻麻的桅杆和船帆挺向陰暗的天空，可要容納這麼多人，船身似乎太過窄小。克明利想起他在都伯林的一個火車站看到的魔術表演，那個旅客從口中不斷抽出沒完沒了的圍巾，不過，現在這裡的情況正好相反。這艘小船，真能吞下他們全部的人？
因空間侷促、規定嚴格，行李箱全塞在甲板之下，每個人只能帶一件隨身行李袋，袋中裝著必需品和小件的貴重物品。每個孩子只能帶一樣玩具，至於通訊設備則全部禁帶。不過，每個人倒是可以戴一只舊式手錶或封閉式遊戲機，但不能有接收器或接口，任何能連接上網路的零件都不行。媽媽告訴他，這都是為了保護個人隱私，以防人多嘴雜，四處散布八卦。今天早上，守衛掃瞄了所有人，包括孩童，搜出了兩臺通訊裝置，並且當著它們愁眉苦臉的主人面前，摔在圓石地板上摔個粉碎，其他人都假裝沒看見。
英格蘭人率先登船。舷梯上，一個穿著兵工廠足球俱樂部運動服的大個頭男人絆了一下，單膝跪地。等在下方碼頭上的蘇格蘭人和愛爾蘭人見狀舉臂歡呼，彷彿是在為他加油，又好像不是。男人掙扎起身時，又撞到前方的黑衣女子，女子手上的白盒子被撞得飛過鐵鏈，落進底下的河水中，附近的人紛紛垂眼去看那是什麼東西。
穿著喪衣的女子一手按在臉頰上，好似牙疼得厲害。
克明利成了一個犀利的觀察家。他看見渾濁的河水中，有個東西從白盒中漂浮出來，原來是一塊精緻的蛋糕，就像蛋糕店櫥窗中那些有粉紅旋渦的淡色麵包墩子。海浪嘩啦嘩啦的打了一個嗝，蛋糕霎時不見蹤影，只留下幾個悲悽的泡泡。現在沒人笑得出來了，紛紛掉轉視線，好似看不下去那塊蛋糕的命運，黑衣女子呆立在舷梯上，她丈夫抓著她的手臂，輕輕地拉她上了船。
接下來登船的是蘇格蘭人。他們通過最後一道旋轉柵門，轉身向碼頭上的親朋好友揮手道別。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口罩，看不出他們的表情，更別提嘴脣了，但留在碼頭上的人，倒是傷心欲絕。他們擦著眼淚、互相擁抱；也有人站得直挺挺的，一副道別只是小事一樁的模樣。更遠處，在一排警察之外，有幾個抗議示威人士搖著標語牌。克明利好不容易讀出：船老鼠、逃兵！旅行帶來麻煩，封鎖邊界！
他們即將離去的這座城巿，並不是他們的家。在路障和老磚屋之外，利物浦拔地而起，他們只是路過這個地方而已。能來到這裡，真是漫漫長路。他們在都伯林要通過一道道的面談，回答沒完沒了的問題，媽媽遞交上他們的基因譜、體檢記錄和智力報告。他們上了跑步機跑步，做了針刺反應測試，測了視力和聽力（他的聽力自然沒合格，不過媽媽拿著他的血紅蛋白報告和文獻資料據理以爭，他才勉強過關）。他們碰觸了自己的腳趾，對著管子吹氣，做了虹膜掃瞄，配戴監視器好幾個星期。在候船處的這幾天，又做了一些藥物測試和採樣，包括棉籤唾液採集、皮屑採集、吞藥丸，還有害得他頭暈的一針。他們要對著袋子咳嗽，將小便尿進容器中，甚至拉屎，這項任務可不簡單。
現在，終於要啟航了。克明利隨著最後一批乘客緩緩上船，只感到好疲累，好想知道他們睡覺的船艙在哪兒。他腦海中浮現一扇圓形舷窗、柔軟的床和一面播放影片的螢幕。餐桌上放著兩套餐具，盤子裡有成堆的烤肉（從真的牛隻上割下的真肉），還有馬鈴薯和醬汁。餐後還有精緻可口的蛋糕，就像剛才沒頂的那塊。像樣的蛋糕甚少出現在餐桌上，他一定要抓住機會吃掉三塊。
媽媽扯著他的手臂，母子倆穿過最後一道旋轉柵門，來到向上傾斜而去的登船舷梯。媽媽抬起右腳踏上舷梯，以求好運降臨，克明利照著做。他們跨過船身與碼頭之間的灰綠色水道。一個銀髮紅頰的男人向他們抬手行禮，他制服的袖口和肩處都有金色穗帶，克明利抬手回禮，那個人必定就是船長。
甲板上的空氣鹹鹹的，還有濕繩子的氣味，整個氣氛也截然不同。登船的乘客都彷彿丟了魂，有些人擠到鐵鏈邊呆望著陸地，好像感到後悔，渴望再回到岸上，又好像有珍貴的事物遺留在那邊。
現在的碼頭近乎空蕩，只剩下幾個警察、工人，以及被攔阻下來不能登船的人。船和碼頭之間的距離太寬，無法跳躍過去，船舷就像城堡的城牆，被寬闊的護城河包圍著。舷梯收了回來，克明利對著被留在下方碼頭的遺物揮了揮手，結果引來幾個陌生人也向他招招手，還有幾個人仰著頭好似在叫喊，但距離太遠，猜不出戴著口罩的他們在喊什麼。
碼頭工人將最後一批貨物扔了上來，引起一陣騷動：甲板震動、人人紛紛轉頭，抬手指了出去。克明利仰頭，跟著騷動找到了它的源頭。碼頭墩臺側邊，從陸地看不到的盲點處，有一道大大的紅色閃電符號，它有一棟房子的高度，濕濕亮亮的，延伸到水面之上。
是血，有大海怪在這裡遭到屠殺，牠死前痛苦掙扎，不斷扭打著碼頭，最後沉入水底死亡。
恐懼凍住他全身的肌肉，滿腦子都是大海怪的影像，牠嘴裡還咬著鮮血淋漓的怪獸。外公跟他說過這些怪獸的故事：巨大的變種怪獸在漆黑的海底漫行，牠們的基因因數代的噴濺毒液和捕獵的耗損而混亂變異。外公有一次就見過一頭怪獸，就在愛爾蘭的史奇伯林鎮（Skibbereen）之外，嚇得他魂飛魄散。老人家兩眼一翻，模仿著饑餓抓狂的怪獸。怪獸會悄無聲息地從你身後接近，猛然爆出水面，一口咬住你，將你扯下甲板，咬斷你的脊椎骨。
媽媽輕輕搖晃著他，魔咒破除，他回過神來。媽媽抬手一掃，拉下口罩，無聲地口語幾個字。克明利專心地讀著她的脣語：痛……好痛。什麼意思？媽媽打著手語，假裝拿著一個東西來回掃動，克明利恍然大悟，她是說：油漆，是油漆，寶貝——只是油漆。她將口罩戴回原位，四下張望，以確保沒被人看見。那只是將被運送到遠方工廠或港口的油漆，它噴灑出來，噴濺到碼頭的墩臺上。
媽媽向他解釋時，他深吸了幾口氣，心跳才緩和下來。這段插曲令他又驚又怕，卻一閃即逝。有處變不驚的媽媽坐鎮，那道裂口瞬間被補上，世界歸位。
船員解開船繩，將粗重的繩子拋過間隔，拖船駛近，將大船拉進港灣。他們啟程
了，航向大海，或者說，沿河漂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