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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行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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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行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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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龍馬醞釀的偉大構想──大政奉還,終於浮上檯面,而京都也將面臨是否陷入動亂的緊要關頭。從道理與利益出發,龍馬奔走各地,陸續說服討幕派的薩摩與長州、另一端的幕府重臣,以及扮演關鍵角色的朝廷公卿,軟硬兼施,終於將各方勢力統合於一,使第十五代將軍德川慶喜在二條城表明政權將奉還天皇,為將近三百年的江戶幕府劃下句點。

明治新政府成立,龍馬將功績全部讓予西鄉隆勝、大久保利通、岩倉具視等人,自身並未進入權力核心,他所想望的依舊是日本以外的廣大世界。即便如此,新政府成立後不過一個月,龍馬在京都近江屋與中岡慎太郎商討時卻突遭暗殺,當場斃命,得年僅三十一……

龍馬活躍不過十五年,卻是日本邁入近代的轉捩點。一介鄉士,無權無位,卻能以古今未見的寬闊視野感動世間,撼動體制,創造一全新時代!

作者簡介

司馬遼太郎

一九二三年生於大阪,大阪外語學院蒙古語系畢業,原名福田定一,筆名乃「遠不及司馬遷之太郎」之意。

一九六○年以忍者小說《梟之城》獲直木賞後,幾乎年年受各大獎肯定。六一年辭去記者工作,成為專職作家,慣以冷靜、理性的史觀處理故事,鳥瞰式的寫作手法營造出恢宏氣勢。一九九六年病逝後,其「徹底考證」與「百科全書」式的敘述方法仍風靡無數讀者,堪稱日本最受歡迎的大眾文學巨匠。

中譯作品有《新選組血風錄》《幕末──十二則暗殺風雲錄》《最後的將軍──德川慶喜》《宛如飛翔》《宮本武藏》《項羽對劉邦:楚漢雙雄爭霸史》《鎌倉戰神源義經》《豐臣一族》《關原之戰》等

譯者簡介
李美惠

輔大英文系、輔大日文所畢,研究平安朝古典文學。曾至橫濱菲利斯大學日本文學研究所交換留學。喜歡旅行,正好以翻譯為業,享受生活於動靜之間。譯作包括《影武者德川家康》《傾奇者前田慶次郎》《德川一族:創造時代的華麗血族》《信玄戰旗》《秀吉之枷》《龍馬行》(皆遠流)等。

名人/編輯推薦

學習龍馬勇於改革的奮鬥精神
台灣龍馬會名譽會長 李登輝

明治以後的日本文學史上,有三個人被推崇為國民作家,分別是夏目漱石、吉川英治與司馬遼太郎。夏目漱石一連串的作品都非常出色,其中《心》一書表達明治時代的終末,明治的精神衰亡,同時個人的生命也要結束,換句話說,這部以時代的精神為中心的作品,象徵明治時代國民的生活心得、感情和思想,正是國民文學的代表。

吉川英治在二次大戰前,於《朝日新聞》上連載的《宮本武藏》,則是描寫以野性之劍?社會、國家奮鬥的人物,成為引起國民關心、促進軍國思想的最有人氣小說;戰敗後,吉川又寫了《新‧平家物語》抒發敗戰國民的無常觀念。這兩部作品奠定了吉川英治國民作家的地位。

國民作家第三人就是司馬遼太郎。他不像吉川英治經歷戰爭,寫出「軍國日本的精神是軍人的靈魂」這樣的作品,他面對戰後的日本,反省戰爭,促進經濟發展,追尋國家復活的時代精神。這就是一九六二年開始連載的《龍馬行》,該小說的主人翁?本龍馬是近代日本的先驅者,明治維新的開創者,司馬認為龍馬的革命熱情與追求理想的精神,鞭策出明治時代的進步性。

其後,司馬另寫《?上之雲》,以日露(俄)戰爭為背景,表現當時日本國民的國家意識,在經濟高度成長的一九六○年代也應有存在。鼓勵「每一位國民都有其任務,必流血流汗,創造歷史」的時代精神,這是司馬被稱為國民作家的原因。

遠流出版公司把司馬遼太郎著的《龍馬行》翻為中文出版,我認為有相當的時代意義。這部小說內容除了許多有趣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本龍馬追求理想的精神與開拓的性格,完全展露在故事裡面,我本人仰望這一偉大人物,總認為真可用「天降奇才」來形容他,龍馬可說是揭開日本近代發展序幕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在德川幕府時代末期,日本處於反對、支持幕府兩派的紛爭,及各藩國分據中。當時,在倒幕派與開國、鎖國等事件,薩摩、長州兩大藩國分裂等紛亂中,居間調停並拯救日本免受戰火之擾的奇人就是?本龍馬。

龍馬的精神不朽地存在於思考著現今日本課題的人們心中,歸功於司馬在《龍馬行》中,描寫從離開土佐藩,成為勝海舟的門生到被暗殺的五年之間,龍馬歷經有如環遊世界一般,走過海洋與陸地的旅行。他非常地忙碌,?了締造新的國家而將全部心力貫注其中。

在此期間,他從事的政治活動不勝枚舉。其在政治上所留下最重要的功績是使薩摩藩和長州藩達成同盟、促進政權奉還,而且在從長崎上京的船上,早就想好以「國是七條」作為藍圖,重新塑造國家新樣貌,就是有名的「船中八策」。其目的是要讓幕府將軍了解這個建國策略後,願意將政權還給天皇,那麼日本將因此避去內戰的發生,國家也才有改革與現代化的希望。

龍馬只活了三十三歲,實在令人惋惜;但在他短暫的生命中,卻將生命的意義發揮到最高點,影響日本國家發展至深且鉅。我和龍馬沒有絲毫交集,但是在十二年間的總統任期中,龍馬的「船中八策」這個想法對我確實有很大助益。

讀《龍馬行》一書對龍馬一生固然會有一定的了解,然而個人認為紀念龍馬先生最重要的是學習龍馬勇於改革的奮鬥精神,尤其是當前亟須改革的台灣,特別需要一位具有龍馬精神的領導者,台灣才不會失去前進方向。

?本龍馬的造型與變形
政治大學講座教授 陳芳明

?本龍馬被害時,日本明治維新時期才正要展開。他來不及參與日本社會的現代化改造,如果他活得長一點,歷史地位與評價是否能夠如此崇高,似乎令人懷疑。千古艱難惟一死,如果?本龍馬壽命短一點,也許來不及介入幕末時期的政治風雲;如果長壽一點,也很有可能捲入明治時期的政治鬥爭。他被暗殺時,尊王攘夷的思考已經成熟,但是明治天皇的前景,似乎還是陰晴未定。他在今天被尊崇被膜拜,甚至演變成為近乎神話的故事,或許是因為他死得其時。他的死是那樣悲慘,而他的理想與懷抱也來不及實現,但是他的志業卻被後人繼承並發揚光大,這正是?本龍馬的生命最迷人之處。

歷史往往是被解釋出來的,像是一粒種籽埋進土裡,卻因為接受陽光與空氣的召喚,慢慢蜿蜒延伸出錯綜複雜的枝葉。被埋在日本土壤的?本龍馬,在明治維新成功之後,開始接受後代歷史家的召喚。不同的筆鋒,鏤刻出不同的?本龍馬形象。他的歷史地位遠遠超過參與明治維新的西鄉隆盛,原因無他,完全是拜賜於歷史家的追憶、形塑、改寫、詮釋。他被暗殺,來不及涉入日後連綿不斷的權力鬥爭,從而使他生前的形象相當潔淨而完整保存下來。但是歷史家的筆,永遠及不上小說家的豐富想像。?本龍馬能夠在二十世紀,甚至跨越到二十一世紀,不斷被日本人懷念,必須歸功於司馬遼太郎撰寫的歷史大河小說《龍馬行》。

這部歷史小說撰寫於一九六○年代,那段時期日本漸漸從戰敗的廢墟復甦過來。從明治維新以降的帝國榮光,完全是依賴一次又一次殘酷戰爭的勝利累積起來。一九四五年被迫投降時,日本人的士氣可謂降到最低點。他們需要尋找一位可以效法的歷史人物,重新點燃暗藏在內心的希望。司馬遼太郎撰寫的歷史小說,使傳說中的?本龍馬又起死回生。妙筆生花的技法,歷史知識的純熟,彷彿賦予抽象人物生動的容貌與豐富的情感。小說中充滿青春氣息的?本龍馬,躍然紙上,幾乎打動每一位國民的心。他的狡黠,他的機智,他的抱負,帶給挫折中的民心士氣一股非凡衝擊。當時所捲起的閱讀熱潮,不能不使人相信,如果沒有司馬遼太郎,日本國民記憶中就沒有?本龍馬。

司馬遼太郎最成功之處,就在於他非常尊重歷史事實的先後發展次序。對於已經發生的事件,在小說裡絕對不會輕易挑戰。但他從來不會被史料所綁架,在事件與事件的縫隙之間,注入極其生動的想像,虛構出場人物的情緒流動。但是最為關鍵的秘訣,就在於他行雲流水的文字,使段落與段落之間膨脹著飽滿的戲劇效果。凡是?本龍馬登場的地方,就一定出現引人入勝的畫面。

最有趣的是,司馬遼太郎在敘述時,突然停筆,以現身說法的姿態交代史實;彷彿電影在進行時,驟然停格,導演會出來解說歷史事實。文字是平面的,故事發展的速度或快或慢,可以由作者隻手操縱。讀者閱讀之際,或啞然失笑,或會心微笑,不能不佩服作者出神入化的巧妙技藝。

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能夠完整閱讀這部歷史小說,不能不使人感嘆台灣作家的歷史想像還猶待開發。?本龍馬在生前所嚮往的現代國家圖像,與日後的歷史發展可能有所落差。但是他有關日本國家的想像,包括尊王攘夷、國家統一、君主立憲,都在他的「船中八策」釀造了雛形。後來的歷史走向,似乎與他的船中八策銜接千絲萬縷的關係。歷史家便是根據這樣的因緣關係,重新建立?本龍馬的形象。由於經過再三解釋,他的人格就越來越龐大。司馬遼太郎在他的作品裡,使這條歷史主軸維持不變,卻依賴想像描繪出開枝散葉的故事。

台灣歷史從甲午戰爭以降,歷經殖民時期與戒嚴時期,必然也埋藏著相當豐富的人物傳說。自一九七○年代以降,台灣歷史小說撰寫蔚為風氣,卻無法造成閱讀風潮。由於受到僵硬史料的綁架,作家往往困頓於歷史事實的重建,使小說人物無法掙脫時間空間的框架,因此就很難到達司馬遼太郎那種揮灑自如的境界。掩卷之餘,對台灣歷史小說的期待就更熾熱了。

超越藩士、劍客格局的一代國士 政治大學外國語文學院院長 于乃明

江戶幕府末年動亂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在眾多尊王倒幕豪傑中,像彗星般在剎那間綻放光芒,而又影響後世深遠的當屬?本龍馬。這也是龍馬能成為日本影劇、小說寵兒的原因。

龍馬雖出身土佐藩下級武士,但他卻能跳脫藩士須為藩主效死的窠臼,而是以整個日本國家為念,投身將日本轉型為近代化國家的大業。他促成薩摩兩藩結成同盟關係,在倒幕激烈鬥爭中,奠定成功的武力基礎。
龍馬投身尊王倒幕運動並非是為政權更替的權力鬥爭,而是想終結落後的幕藩封建體制,讓日本成為一個中央集權的近代國家。

一八六七年龍馬提出其有名的「船中八策」,內容包含還政朝廷,設兩院制的議政局,建立內閣制度、廢除治外法權、擴張海軍、創建近衛師團、恢復關稅自主。而這些無一不成為後來明治維新施政的張本。
龍馬雖具有小栗流劍術最高段資格,但他卻能體認到手槍比武士刀厲害,而「萬國公法」更比手槍能振興日本,可謂不墨守成規,侷限一格,而能走在時代尖端的劃時代人物。

喜新獵奇的?本龍馬
日本歷史作家 洪維揚

不少人或許聽過以下這則與龍馬有關的逸話:
龍馬某次和同屬土佐勤王黨的志士檜垣清治碰面,檜垣腰上插的是當時大多數武士配戴的長刀(太刀),龍馬卻反其道而行配戴短刀(?差)。檜垣清治問其理由,龍馬回答:「實戰時短刀較占上風。」

一陣子後,兩人又見面了,檜垣清治將新配戴的短刀拿給龍馬看,龍馬卻說道:「刀已經是過時的東西了,從今以後需要的是這個。」說完從懷裡拿出一把短槍。又過了一陣子,兩人再度碰頭,檜垣清治很得意的將費盡心力才到手的短槍拿給龍馬看,這次龍馬卻從懷裡拿出一本名為《萬國公法》(The Law of Nations,Henry Wheaton著,也叫做《國際法》)說道:「從今以後必須認識這個世界,因此需要這個。」

開頭已有提過,這是一則與龍馬有關的逸話,正確說來,應該是一則與龍馬有關的虛構逸話──儘管有部分的日本人認為這是事實,甚至認為是神話──這則虛構逸話想要表達的內容無非是:龍馬是個對新奇事物具有極高接受度的人。

以上這則逸話也許會有人說,在幕末拿手槍防身的又不只龍馬一人,只以此則逸話便說龍馬對新奇事物有高接受度似乎欠缺說服力。這種說法當然言之有理,龍馬的手槍是在他促成「薩長同盟」之後,為保護其人身安全,長州藩的領導人高杉晉作特贈一把短槍給龍馬作為自衛的防身武器。雖然龍馬並非出於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而主動擁有短槍,卻不能因此否認他對新奇事物的接受度。

例如這則逸話有提到《萬國公法》,龍馬接觸《萬國公法》的時間比許多幕末洋學者要來得晚,但龍馬卻是最早將《萬國公法》活用在實際生活上。一八六七年四月發生的「伊呂波丸事件」(請參照《龍馬行》第七冊),若依幕府的法律,脫藩浪人組成的海援隊絕對不敵幕府御三家之一的紀州藩,但是龍馬卻搬出《萬國公法》硬是從紀州藩身上取得多達八萬三千兩的賠償金(在龍馬遭暗殺前一個月,龍馬與紀州藩交涉確定最後的賠償金為七萬兩)。

試看幕末時期有多少蘭學者、洋學者捧著《萬國公法》苦讀,但唯有龍馬將其應用到真實的生活中,龍馬以《萬國公法》擊敗幕府御三家之一的紀州藩(附帶一提,在此事件的前一年剛去世的十四代將軍家茂便是出自此藩),迫使其妥協賠償船隻、物資的損失費用,這遠比今日小蝦米擊敗大鯨魚更令人動容!「伊呂波丸事件」不僅讓龍馬在歷史上留名,最後的判決也成為此後日本船隻意外相撞時責任釐清的典範。

龍馬現存的獨照大概有四到六張左右,當中最有名的一張是龍馬於寺田屋遇襲後,在長崎養傷期間在該地上野彥馬開設的照相館留影(附帶一提,《仁醫二》也有提到這張照片,只是旁邊多了個南方仁)。這張照片可能很多人忽略了龍馬腳底下穿的其實是雙皮鞋,穿皮鞋拍照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對男性而言與其說是新奇不如說是禮節,然而在龍馬生存的年代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二○一○年NHK大河連續劇《龍馬傳》的片頭有三個鏡頭針對龍馬腳上的皮鞋特寫,會特別將鏡頭特寫在皮鞋上,適足以說明穿皮鞋在那個時代是鳳毛麟角,而龍馬正是那鳳毛麟角的人物!

幕末時期的日本人(活到明治時代的不算在內)終其一生大概只有一到兩張照片,龍馬的照片就筆者見過的至少有四張,另外還有三到四張左右是與海援隊成員的合照。換言之,光筆者見過的龍馬照片至少有七張,這個數字遠遠超過同時代的人,這個數字說明,龍馬要不是醉心於拍照,要不就是認為這種新奇事物會是未來時代的潮流,顯而易見,龍馬應當屬於後者。

綜合以上所述,我們不難建構龍馬的形象:能夠分析、整合並活用從別人處聽來的新知識(這點和桂小五郎、高杉晉作相同,但龍馬更勝於這兩人),追求時代的流行並走在最前端。如果龍馬活在當下,他很有可能是個充滿點子的CEO或是引導潮流的時尚大師。不過可千萬別以為龍馬只有這樣的能耐,不同人從不同角度透過深層的分析就可以得出不同的龍馬形象,日本史上像龍馬這樣的人物大概是絕無僅有,透過遠流出版公司的翻譯出版,能夠將這麼一位出眾的日本歷史人物介紹到台灣來,我認為這是很有意義的事!誠摯的期望有更多台灣人可以認識這一位目前台日政壇都甚為欠缺的英雄豪傑!

書摘/試閱

橫笛丸

龍馬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早上才與薩摩的西鄉及大久保會面,下午就飛奔至洛北的岩倉村探訪岩倉具視,晚上再到花街三本木的酒樓見佐佐木三四郎等土佐官僚。每天大概都是如此。
回到租處 ──應稱之為海援隊京都本部 ──位於車道的木材行時,幾乎都在夜深之後。這家姑娘千代多半都會等龍馬回來才睡。「哎呀,今晚又為我等門呀?」每次鑽進便門,龍馬都會過意不去地對千代道。

到離屋坐定之後,千代就幫他泡茶。每天如此,千篇一律絕無差錯。這天晚上也是一樣。「哎呀,還沒睡呀。」龍馬一如平常搔著頭走進土間,卻冷不防一把將千代抱了起來。他有些醉了。「好重好重,姑娘好重。」他心情愉快地抱著千代邊往屋裡走,千代從龍馬頭上質問道:
「姑娘都好重,是嗎?」
「當然重啊。」
「那麼,您也會像這樣抱其他人嗎?」

千代總是正經八百的。龍馬拿她沒輒地說:「那可沒辦法。要是能這樣隨興地以抱起姑娘的心境自處,我?本龍馬就更能做大事了。」
「我想我好重吧,我要下來了。」
「不,不。」

龍馬邊穿過廚房邊道:
「讓我抱吧,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遣了。」
他笑著,同時一步步往前走去。終於走到通往離屋的通道上,這才把千代放下。
「長岡應該還沒睡吧。」

他看見離屋房間還亮著燈。長岡指的是龍馬的文官長岡謙吉。
龍馬走進屋裡,拉開長岡那間房的紙門。天氣熱,故長岡光著身子工作,頭頂上掛著他從長崎帶回來的石油燈。
「瞧你聚精會神的模樣。」

龍馬坐在長岡旁邊說起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這也已幾乎成為在京都的日課。
長岡「嗯、嗯」地應著並不住點頭,同時以鉛筆做筆記。這就是書記官的工作。
長岡的書桌上堆滿文稿,毛筆隨時都是濕的。因為龍馬命他翻譯英文的《萬國公法》,大功告成時,將成為以日文寫成的第一部《萬國公法》吧。
龍馬準備以海援隊版出版,在長崎連活字和紙都已準備就緒,只等長岡完成翻譯了。
「拜託你了。只要完成這本書,就能為日本國帶來不可估算之利益呀!」
龍馬道,並朝著手上拿的一張草稿做出膜拜的動作。

「陸奧上哪兒去了?」
龍馬道。陸奧陽之助最近應與長岡同住以協助長岡翻譯《萬國公法》才對。
「老地方。」
長岡皺著眉頭道,他口中的「老地方」指的是花街。
難得龍馬也皺起眉頭。

「他沒幫你忙嗎?」
「真不知那傢伙心裡想什麼,即使坐在這裡,也只是啪啦啪啦翻著字典,什麼也不做。等我一回過神來,就發現他不見人影了。」
「真是個怪傢伙。」
陸奧陽之助是名難相處的年輕人,連龍馬偶爾也會感到不快。
平常悶不吭聲,即使其他同志找他說話,通常也只是瞧不起人似地冷笑就不再吭聲。然而一旦事情不如他的意,就以過度尖銳的口才及縝密的論辯攻擊對方,直到刺中其要害方才罷休。

此外又沒禮貌,也不懂得體諒同志,在隊中有點任性而為。
自然被隊中眾人討厭,甚至幾乎呈孤立狀態。只有龍馬偏袒陸奧且重用他,只要外面有重要場合,一定讓他以祕書官身分隨行。
「那人就像有毒的馬關河豚,?本兄為何那麼寵他呢?」
隊士們甚至不服氣地質問龍馬。
陸奧看來只對龍馬完全心服。

不過雖說心服,卻似乎極不願讓人看出來,老是跟龍馬頂嘴。
不僅如此,與其他隊士同席時,也總是直呼其名說「龍馬如此道」,不在龍馬名字後加上敬稱。
這點讓眾隊士很不高興。有一次他們以此指責陸奧,沒想到他還反擊道:
「那是我尊敬他的證據。」

因為,孔子、孟子、諸葛孔明、楠木正成等歷史人物,我們不都是直呼名諱嗎?我就是把龍馬視為與那些史上傑出人物同等,才直呼其名不加敬稱的。
「既然如此,就當面時再如此直呼其名即可,不是嗎?」
「人是會有感受的。」

陸奧面不改色道:
「龍馬也是會有感受的,要是被我這種後生晚輩直呼其名一定會不高興吧。我是尊重龍馬的感受才未當面直呼其名。」
他就是這麼會強詞奪理。總之就是讓人看不順眼。
有一次 ……
為了這類教人看不順眼的原因,幾名隊士甚至嚷著要殺了陸奧。

翌日早晨剛起床就很熱。
龍馬把飯桌放在通風的外廊吃早飯。這時陸奧陽之助繞過庭院走了進來。
「起得真晚呀,現在才吃早飯嗎?」
說著還湊上前來望著桌上的飯菜。京都風味的白味噌湯、乾燒豌豆,還有一片烤過的油豆腐。

「那片油豆腐給我吧。」
他撒嬌似地說。
「你要做什麼?」
「吃呀。」
「你昨晚沒回來嗎?」
龍馬極不甘願地夾起油豆腐,但想了想又決定不給他,而丟進自己口中。

「太過分了!」
「不過你的感覺我也感受得到。」
龍馬說的是另一件事。「感覺」這詞還真含糊。
「我的感覺?」
陸奧不解地歪著頭。
「那種帶刺的感覺。」
「真教我吃驚,我對?本兄完全不帶刺呀。」
「是對同伴。」
「哦,對那些傢伙呀。」
「你應該跟他們相處得融洽一點。」
「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這真不像?本兄說得出口的話呀。」
「為什麼?」

「相處融洽這類行為根本是低級和無知的象徵呀。年輕人在村裡的慶典大聲喧嘩打成一片,難道這就是?本兄希望的狀態嗎?」
「我不懂。」
「你應該懂,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跟隨你的。」
陸奧要說的是,當年輕人認真思索到極致時,就無法敷衍妥協地與大家融洽生活在一起。

「只有不懂得思索的笨蛋才能彼此相處融洽,那種氣氛簡直教人不寒而慄。」
「酒宴上同伴們全醉了,卻只有你一人醒著。是這意思嗎?」
「這例子不太好,不過大概是這樣。」
「不僅醒著,還對周遭大醉的傢伙投以冷笑。」

「這例子實在不太好呀。」「但的確是這樣沒錯吧,那種情形我也了解。從前武市半平太組織土佐勤王黨,召集了兩、三百名土佐七郡的鄉士子弟,我也欣然參加了,但他們全都酩酊大醉時我卻毫無醉意。」
「想必是這樣吧。」
「我卻一直裝作和他們一起醉倒的樣子。現在我也沒有改變這種做法。」
「這點我學不來。」
「男子漢必須在酒席上保持獨自清醒的狀態,但同時也應表現出與眾人同醉的樣子。否則就無法在世間成就大事業。」

龍馬放下筷子道:
「你這樣不行。」
說著拿起碗來。
「長岡謙吉每天每夜汗流浹背急著將《萬國公法》譯成日文,你卻不肯認真幫忙。」
「那是因為 ……」

陸奧有不同意見,龍馬卻不容分說道:
「不准抱怨。處世不圓融卻又想成功,沒這種事,你是只圖享樂。」
「這是在說教嘛。」
陸奧試著逗龍馬笑,龍馬卻不上鉤,又道:
「就是在說教。」
說著還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目前政情正繞著大政奉還案打轉而混亂不清,但在龍馬看來此事必成。不管佐幕及倒幕的漩渦怎麼轉,水勢終究會流向那方。龍馬如此確信。
「這麼一來就會成立新政府。一旦成立新政府,自成立當天起就得取代幕府直接與外國對抗。自那天開始即不可或缺的就是《萬國公法》,這書就如盲人之手杖呀。」

將來應會加入新政府的公卿及諸藩先覺之志士中,知道有《萬國公法》存在的人就已不多,遑論有誰讀過其中一行吧。因此,將此書譯成日文乃當務之急,刻不容緩。
「可是我不懂英文呀。」
他雖推說不懂,但龍馬一向要求海援隊隊士把學習英文當成基本義務之一,故在長崎就一直要長岡充當教官,命眾人一起學習。因此,陸奧也不可能完全不懂。
「只要幫忙就會愈來愈懂了。」
「實在沒辦法呀,那東西比漢籍還難懂。」

「我是不懂漢籍,也不懂英文,卻懂得事物的本質。陸奧陽之助,你就去幫《萬國公法》的翻譯工作,邊幫邊學,同時把英文學好!」
「為何只對我說那麼嚴厲的話呢?」
「新政府即將成立。」

龍馬放下碗又道:
「怎能把外國的事交給不明事理的公卿或薩、長蠻士?外國的事,海援隊若不一手包辦,將會發生嚴重的國恥事件。就由你一手獨攬,我已如此決定。」
「真教人吃驚呀!」
陸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會獲得龍馬那麼高的評價。
「你願意幹吧?」
「願意呀。受到如此吹捧,即便是奈良的大佛也會迅速出動吧。」
「我叫人給你準備早飯。」
龍馬跳下外廊,然後赤腳跑向廚房。因為他發現打從剛才陸奧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龍馬這時期也突然發生了意外事件。
此年七月二十八日,幕府大目付永井尚志向土佐藩下令:
「因有至急要事,速來報到。」
當時的京都留守居役是森多司馬,雖是佐幕派,卻非堅持操守而有骨氣之人,表情總如站在棲木上的小鳥淋到寒雨而瑟縮著身子不住顫抖似的。
「火急」。

召喚狀上有如此字眼。森多司馬有不祥的預感,總之他就上二條城見永井尚志了。永井沉著臉道:
「海援隊是附屬於貴藩之下吧。」
永井認識龍馬,當然早知海援隊是何種組織,他只是為求慎重。
「是的。」
「詳情我並不清楚,不過長崎的海援隊隊士似乎殺了兩名英國海軍。」
「咦?」

那不是與幾年前薩摩行列引起的生麥事件類似嗎?
「詳情尚未徹底了解,但英國方面似乎已握有確切證據。因此,英國公使帕克斯已乘軍艦至大.,正與老中板倉伊賀守(勝靜)爺嚴正協商中。鑒於目前局勢,此事件恐將引發嚴重後果。」
「真、真是土佐人所為嗎?」
「不清楚。但帕克斯如此堅持,也確實有相當的證據。」
「究竟該如何是好呢?」
「不知道,希望土佐藩也應極力周旋。」
「遵命。」

「此事件若擴大,貴藩提議的大政奉還案 ……」
永井尚志嘴邊浮現一抹既非諷刺也非同情的微笑又道:
「恐怕也將化為泡影吧。」
「是。」
森多司馬惶恐地應聲,又道:
「關於該案,您也聽說了嗎?」
「當然,不知道就不配當幕府的大目付了。」
「小的惶恐。」

森多司馬退下後連忙返回河原町藩邸,找來同僚由比豬內、大監察佐佐木三四郎及小監察毛利恭助等人協商善後之策。
「此事非同小可。」
膽小而務實的由比豬內等人如驢子般驚慌。以此事件看來,可不僅是影響到土佐藩的大政奉還案,恐怕還會捲入國際紛爭而不得不退出國內舞台呀。

必須立刻告知龍馬,畢竟龍馬是海援隊隊長。藩邸方面立刻派人四處查探龍馬的下落。他既不在租處,也未返回藩邸,更不在陸援隊本部。
龍馬這日正進行極機密之行動。他暗中上洛北岩倉村拜訪岩倉具視,與他懇談時勢問題。

較此之前,岩倉已與薩摩的大久保一藏聯手,持續祕密進行宮廷工作,希望宮廷方面發下討幕密旨給薩摩藩及長州藩。天皇為幼帝,只要攏絡擔任監護職的中山忠能卿,請他在詔敕上蓋個章即可。

岩倉天生就有完成此等陰謀之天分,一直不斷暗中進行攏絡中山忠能的工作。但當土佐藩真的私下提出大政奉還案時,他又多少有些苦惱:
「究竟該不該放棄這祕密工作?」
若將軍慶喜拋出政權(這對岩倉而言是不可置信之事),就不能討幕。因為就失去朝幕府揮刀的理由了。

但後來,他與薩摩的大久保針對此事深入討論。
「龍馬在長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突然渡海至大.並縱身跳入京都情勢中,但對當今局勢仍有尚未完全了解之處。他講得好像可以輕易達成,卻頗令人存疑。」
開始有此疑問,大政奉還案最後恐怕十之八九不會成功吧。
「關於發下討幕密敕之事,最好還是繼續進行。」
最後做成如此結論。

總之,對幕府的挑戰方式有和平及武力兩種,兩種方式一直在京都分別從不同管道且涇渭分明地分頭進行。
龍馬知道此情形後十分詫異。
「還不停止推動降下密敕的祕密工作嗎?」
因此才連忙趕往岩倉村找堪稱此陰謀最大首領岩倉具視,問清楚他的真正心意。
「若不停止此舉,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此即龍馬主要論點。總之,只要幕府聽到推動下達「討幕密敕」工作的傳聞,態度必將轉硬,並將大政奉還案一腳踢開。
「無論如何,暫時靜觀其變吧。」
龍馬如此懇求這位稀世大陰謀家。
在龍馬看來,促下密敕的工作可等幕府駁回大政奉還案之後再進行不遲。
「這段期間務必請您忍耐忍耐。」
龍馬幾度如此道。

岩倉每次都用力點頭。姑且不論心裡想什麼,至少表面上是順從龍馬的說法並神情愉快送龍馬離開的。
龍馬返回京都時已入夜。

龍馬一回到車道的木材行,發現土佐藩邸傳話的小吏岡本健三郎早就來了。
健三郎是土佐鄉士出身。
這年輕人臉型特長,甚至還被叫做「馬健」。他極崇拜龍馬,龍馬在京都期間他就像跟班的跟在龍馬後頭四處跑。他尤其佩服龍馬的財政眼光,暗中以龍馬為師,努力吸取這方面的知識。

岡本健三郎維新後當過新政府的大藏大丞等職,負責財政方面的工作。某日,他被板垣退助帶去拜謁舊藩主山內容堂。
維新後成為政府大官才初次拜謁了自己的舊藩主,光從此事亦可看出維新前健三郎的身分有多卑微吧。
容堂是以「毒舌」名聞天下之人物,何況自己手下最下級的家臣竟成為新政府的大官,肯定讓他覺得滑稽不已吧。

同行的板垣退助道:
「來此候召的是擔任大藏大丞的岡本健三郎。其父名龜七,雖為土佐郡一宮之鄉士,但後來遷居城外的潮江,岡本健三郎就出生於此潮江之地。」
「嗯,嗯,嗯。」
容堂只是點點頭。舊藩時代在教養方面,即便是藩內的卓越人才也不及容堂,光憑這點即可知容堂是以何種眼光看待岡本健三郎。

「趁機攀附時勢的笨鄉士!」
但他仍探出身子嘲諷笑道:
「哎呀,出人頭地了。想必有勝過我的長處吧,恭請指教。」
企圖嘲諷人、把人撂倒的瞬間,可說正是容堂最耀眼的本領。
「小的豈敢!!」
岡本健三郎道。他個性本就極為正經,要揶揄人得憑機智,但他並無如此才能。
「小的生性魯鈍,老藩主您是當代大詩人,小的怎敢對您有所指教。不過倒自認對財政的運作或許稍有所長吧。」

岡本道。容堂很欣賞這類懷有一種痛快自負心的人。
「此豪語甚佳!」
他用力點頭,接著將酒杯遞給岡本,同時問道:
「那麼你是跟誰學來的?報上師名來吧。」
「是?本龍馬。」
岡本健三郎道。容堂不管走到哪都一直聽到這人的名字,此人雖為自藩家臣,自己卻始終沒見過。

「龍馬這人的可取之處還真怪呀。」
他事後如此嘟囔。
如今,這位岡本健三郎就坐在土間的門檻上等龍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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