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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傑飛的狩獵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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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傑飛的狩獵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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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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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海洋彼方的秘密在大聲召喚,他踏上狩獵之旅,但誰才是真正的獵物?

一八五七年,原本擁擠熱鬧、混亂不堪的倫敦大街上,突然間靜謐無聲,彷彿時間也完全凍結。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撫摸孟加拉虎的小男孩傑飛,下一刻他就像小貓一樣,被老虎叼在嘴裡。幸賴老虎暫時的主人──奇獸園負責人救下他的小命,不過,他的故事隨著再次鼎沸的人聲成了傳說,他也成了奇獸園裡的一員。

奇獸園的工作是蒐集來自世界各地的珍禽異獸,然後賣給王公貴族或者富商大賈,同時也接受「訂單」。有天他們收到的訂單竟然是爪哇海東方一座島嶼上的龍。兩個星期之內,完全沒有航海經驗的傑飛,就得跟著一群水手搭捕鯨船出海,展開他們的狩獵之旅。

一開始,捕鯨的工作磨練了他們的勇氣與技術,但是,海的變幻莫測也讓他們吃足苦頭。當他們登上龍之島,幸運之神似乎不再眷顧他們。一場七日七夜不見天日的颶風怒吼,他們的船宛如垂死的鯨魚,沉入海底,上了小艇的人,只能看著同伴被大海吞沒。陸地不知在多遙遠的地方……而似乎有某種黑暗力量慢慢侵蝕每一個人……

作者簡介

凱羅.柏琪(Carol Birch)

凱羅.柏琪寫過十本小說,其中包括《絞刑柱》(Scapegallows)、《故國歸去來》(Turn Again Home),這兩本書曾經入圍英國曼布克獎 (The Man Booker Prize)初選名單。她也曾經獲得傑弗瑞.費伯紀念獎 (The Geoffrey Faber memorial Prize)和大衛.海厄姆小說獎(The David Higham Award for Fiction)。《少年傑飛的狩獵奇航》(Jamrach's Menagerie)則入圍二○一一年曼布克獎決選,以及二○一一年英國柑橘文學獎(The Orange Prize for Fiction)和倫敦圖書獎(The London Book Award)初選名單。

名人/編輯推薦

★媒體推薦:
這是我讀過最棒的故事,一本完全原創的書。──A.S.拜亞特(A.S.Byatt)

它吸引你進入感官世界,從維多利亞時代倫敦污穢的街道,到南太平洋起伏的波濤……是友誼的傳奇,也是人類生存的讚頌,真是一本筆觸優美、令人愛不釋手的小說。──傑伊.帕里尼(Jay Parini,《為愛啟程》作者)

彷彿近在眼前的奇幻景像、有趣的人物比比皆是……描繪出在面對巨大災難時亦敵亦友的微妙情感……傑飛的旅程充滿渴望:在航行中尋找自己的位置,在水手們森嚴的等級制度前無能?力,探索?大海神祕而不?人知的所在。──《衛報》(Guardian)

一部奇妙的純文學小說,將超現實主義嫻熟揉入海上探險……在抒情詩般的筆調中保有純真的浪漫……主角傑飛的歷險深深打動了讀者。——《柯克斯書評》

關於倫敦和航海生涯引發共鳴的描述足以使這本書深具可讀性,但這也是一則出色的奇談。──《城市生活雜誌》(Time Out)

一個航海、友誼和危難的史詩傳奇。──《倫敦書評》(London Review of Books)

一個動人、驚險刺激的海上傳奇,使你想到十九世紀那些偉大的故事。──《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

一個關於十九世紀獵龍人、袋熊販子和充滿活力的水手,精彩刺激、技高一籌的傳奇故事……她的文字在紙頁上吟唱。──馬修.斯威特,《金融時報》(Mathew Sweet, Financial Times)

一位深具傑出和才華橫溢原創性的大膽小說家。──《都會報》(Metro)

融合了《白鯨記》(Moby Dick)、《金銀島》(Treasure Island) 和《古舟子詠》(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再加上一點狄更斯(Dickens),就是凱羅.柏琪這本娛樂性十足小說的韻味。──《週日郵報》(Mail on Sunday)

一部想像力豐富的鉅作,涵蓋了十九世紀倫敦與怒海的景象和氣味……引人入勝,文筆一流,閱讀起來是一大樂事。──《泰晤士報》(The Times)

精彩萬分。柏琪非常善於喚起時代和地方的回憶……是美麗和奇特事物的豐富展現。──《星期日泰晤士報》(Sunday Timkes)

一切激動人心的冒險元素都在這裡……一項非凡的成就。──《蘇格蘭人報》(Scotsman)

繼《少年PI的奇幻漂流》後,文學界最精彩詭譎的海上傳奇。——《西雅圖時報》

書摘/試閱

我出生過兩次。第一次是在突出於黝黑的泰晤士河上方的木棚裡;另一次則是八年後在大道上,當老虎叼住我時,一切才真正地展開。
一提到柏蒙西,他們就皺起鼻子,然而這裡仍是最初的家園。我們睡覺時,河川的波浪就在下方拍打著。從我們家門口越過木欄杆可眺望前方的河道,幽暗的河水鼓出怪異停滯不前的灰色泡泡。如果從橫木往下看,可以看到下方的濁水中有東西在動,厚厚的綠色爛泥在撞擊潑濺的泥水中閃爍著,蔓延到崩壞的木板堆上。
我還記得九彎十八拐、參差不齊的巷弄,路上印著車輪痕跡的馬糞,每天從沼澤經過我們家的羊糞肥,以及在製革廠空地大聲悲鳴、令人難忍的牛群;我記得製革廠的暗色磚塊,連雨水都是黑色的。牆上不平整的紅色磚塊蒙上了柏油煤煙,要是碰一下,你的指尖就會變成亮黑色。每當早晨過橋去上工時,木橋下濃濃的臭味都會衝入你的嘴裡。

不過河川上的空氣倒是充滿著聲音和雨水,有時在夜間,水手的歌聲越過波光粼粼的河水,對我來說就像惡劣天候一樣的狂野黑暗,來自各地的小調,含糊不清、大聲呼喊的奇特語言,有如小階梯般忽上忽下的旋律,使我感覺彷彿置身在那些陌生的豔陽之地。
 從岸邊欣賞河川是件美事,不過當你赤裸的腳趾碰到住在爛泥巴裡的細紅蟲時,就知道有多污穢了。我還記得那些細紅蟲在腳趾間蠕動的樣子。
可是看看我們。
 
我們自己在新下水道之間有如蛆般地爬上爬下,瘦削的灰色男孩、瘦削的灰色女孩,灰得有如我們踏入的泥漿,沿途飛濺在發出惡臭的黑暗圓口通道上。兩邊的牆上覆蓋著結塊如硬殼的黑色糞便。我們用手帕覆蓋口鼻,想辦法剝下零錢填滿口袋,我們的眼睛刺痛得流淚,有時還會作嘔。當我們眨著眼睛走出通道來到前灘時,就會見到一幅美景--一艘從印度帶來茶葉,巍峨高貴的三桅快速帆船逼近倫敦池,上百艘船像純種馬般地歇息著,接受清理、修復、備貨、平撫和安慰,準備承受未來的大海試煉。
但我們的口袋從來沒有裝滿的時候。我記得腹部那種被啃噬、因飢餓而反胃的感覺,每逢夜晚躺在床上時,我的身體就會如此反應。

而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我的母親很容易被誤認是小孩,她短小精悍,有著肌肉發達的肩膀和手臂,走路時邁著大步,從肩膀擺動雙臂,我的母親真是引人發噱。她和我同睡在一張輪式矮床上,我們過去經常在那河上的房間裡一起唱歌到入睡為止,她擁有非常美妙的沙啞嗓音。但有時會有個男人過來,這時我就必須到隔壁去,睡在一張老舊殘破的大羽毛床的一端,幼兒們小小的赤腳把毯子推擠到我頭部的兩側,跳蚤盡情地咬我。

來看我母親的男人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水手,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母親是這麼說的,但說的不多。這個男人又高又瘦,眼神狂野,滿口歪牙,坐下來的時候一雙靈巧的腳總是在打拍子。我想他應該有名字,但我一直不清楚,或者就算知道也忘了,這一點並不重要,我和他從來沒有任何關係,反之亦然。
有一天當我的母親正哼著歌,縫補一件褲襠磨損的水手褲時,他進來把她推到地上,開始踢她,還罵她臭婊子。我很害怕,前所未有地害怕。她滾了出去,頭撞到桌腳,接著馬上跳起來雞貓子喊叫,罵他是混蛋和飛仔,說她再也受不了他,還用短而強壯的手臂掄起拳頭捶打他。

「騙子!」他吼叫著。
 我從不知道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彷彿身材有兩倍高大。
「騙子!」
「你罵我騙子?」她尖叫著,伸手到他頭部的兩側,抓住他的兩隻耳朵猛力凌虐,彷彿正在搖晃一個舊靠墊一樣。當她放手之後,他搖搖晃晃站不穩。她跑到走道上尖聲叫喊,所有鄰居婦人都撩起裙襬跑出來,有的拿著刀,有的拿著棍棒或鍋子,還有一個拿著燭臺。他拔出自己的刀衝破人群,一把可怕的大尖刀高舉過肩,一邊咒罵她們都是婊子,一邊威脅著要她們散開退下,然後朝著大橋跑走。

「我會逮到你的,你這個賤女人!」他回頭喊叫著:「我會逮到你然後挖出你的肺!」
 當天晚上我們就逃走了--或許我記憶當中是如此,其實可能不是當天晚上,有可能是幾天或是一個星期之後,但我再也沒有柏蒙西往後的回憶,只記得一輪明月照耀在河面上,我打著赤腳跟著我的母親走過倫敦橋,走向我的第二次誕生。當年我八歲。

我知道我們來到拉特克利夫大道附近街道的時機恰到好處,我就在那裡遇見老虎,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是這件事之後的事了。我相信命運,擲骰子、抽籤,向來都是如此。我們在瓦特尼街歇了腳,住在瑞根太太家的瞭望台上,一段長階梯通往前門,欄杆圍繞著地下室,圈出一塊又深又黑的區域,夜間有男人們聚集在那裡打牌喝烈酒。瑞根太太是個高大疲憊的婦人,有張蒼白、彷彿受到驚嚇的臉孔,她就住在我們樓下,那裡有人數不一的水手和賽馬探子;樓上住著魯本先生,他是白髮蒼蒼,有著濃密黃色鬍髭的老黑人。我們房間的中央垂掛著帷幔,另一邊住著兩個普魯士妓女--瑪麗露和絲絲,她們整天都在輕聲地打鼾。早晨酵母的香味就從對面的麵包店飄進我的夢裡。除了星期天以外,每天一大早我們都是被他的手推車在石板上拖行的聲音吵醒。不久之後,人們就陸續在市場擺好攤位。瓦特尼街整條街道都是市場,那裡有爛水果、爛蔬菜的味道,強烈的魚腥味,還有兩個大型肉桶就排列在肉店門外三戶遠的地方,桶頂露出被肢解的豬頭朝上的豬嘴。沒有一個地方比柏蒙西更糟,那裡都是糞便的臭味,我原本不曉得,直到我們搬來大道旁才明白那是糞便的味道。我當年只是個孩子,以為這個世界的味道本來就是糞便味。對我來說,瓦特尼街和大道的一切似乎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事物還要甜美純淨,直到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別人把這裡看成可怕的臭坑。

血水和海水沿著人行道流入排水溝,被手推車下的爛泥巴吸收進去,整天上上下下任人踩踏,進入你的屋內,上了樓梯,進入你的房間,我的腳趾以一種熟悉的方式在當中滑動,但無論哪一天還是比惡臭泰晤士河的爛泥好多了。
每一扇門和和每一輛手推車上都掛著補蠅紙,每一張都是黑色凹凸不平,上面沾滿上百萬隻蒼蠅,但也沒什麼差別,還有上百萬隻在空中快樂地飛舞著,而且還在肉店老板助手當天早上最先小心翼翼切下來,放在窗戶上薄薄一層的內臟上走動著。

瓦特尼街上什麼都買得到,我們這一頭都是住宅,其他地方則是商店和酒吧,市場覆蓋了整條街。這裡販賣便宜貨--舊衣服、舊鐵、任何舊的東西。當我走過市場時,我的視線都維持在某個水平,那裡有包心菜、一塊塊的馬鈴薯、羊肝、醃黃瓜、兔皮、乾臘腸、牛腳跟、女士們的肚子,線條柔和圓圓地鼓脹著。各式各樣的人湧進來,有粗暴的,也有貧窮的,透過成堆磨損的舊鞋和破爛衣衫有如過篩般地擠進來,像螞蟻一樣到處亂扒亂摸,一邊推撞一邊咒罵著--有強悍的老婦人、像我這樣的小孩、水手、歡樂的女孩和衣著襤褸的男人,大家都在大喊大叫。我第一次走進來,心裡想的是:我的老天爺,最好不要被那一團污穢吞沒,不過要是你身材矮小,很容易就會被吞沒,最好還是靠手推車近一點,這樣才有東西可以抓著。

我喜歡跑腿,一條路線是倫敦塔,另一條則是謝德威爾。商店裡全都是與海洋和船隻有關的東西,我喜歡在他們的櫥窗外逗留,在他們的門口閒晃,吸一點那個世界的空氣,所以有一天當瑞根太太派我去幫魯本先生買口嚼菸草塊時,我一定至少花了半個小時才到達菸草碼頭。我向賣菸草的婦人買了半盎司,然後一如往常般地做著夢往回走,所以對於一個頸部隆起氣色不佳的女孩將一盤梳子掉在人行道上不以為意,也沒留意大家都消失了,彷彿被巨大的呼吸吸入門內和小巷,扁扁地貼在牆壁上,我的耳朵沒注意到大道正常的節奏突然停了下來,萬籟俱寂,我怎麼聽得出來?我對大道並不熟悉,只曉得黑暗的河水、骯髒的泡沫和橫跨在糞流上,無論你跳躍的腳步多輕巧都會搖晃的小橋,正如同我媽所說的:「我們會在這個新地方,這個水手小鎮舒適地待一陣子,傑飛小子。」所有的一切都截然不同,我已經見到從來沒見過的事物,這狹窄巷道構成的新迷宮充斥著全世界的臉孔和聲音;一隻棕熊在一家叫做黑傑克的酒館角落高雅地跳著舞,男人們肩上架著鸚鵡走來走去,那是帶著純鮮紅、蛋黃的黃和亮天藍色的華麗鳥兒,牠們的眼神聰慧而半帶戲謔,牠們的腳覆滿鱗片。馬沙街角落的空氣瀰漫著阿拉伯冷飲的香味,穿著色彩和鸚鵡一樣鮮豔絲綢的女子從門口探出身子,雙手插腰,有如排列在碼頭船隻的船首雕像般地昂首挺胸。

在柏蒙西,商店的櫥窗總是灰塵滿佈,當你把臉湊近往裡面窺視的時候,你看到舊補蠅紙、蒼白的肉塊、滿是粉塵的蛋糕、成串的洋蔥一片片剝落下來,掉在泛黃的報紙上;大道的商店則到處都是鳥,一個個鳥籠堆疊得很高,每個都裝滿簇擁著類似麻雀的生物,但又如糖果般鮮豔,紅色和黑色、白色和黃色、紫色和綠色,有的就像鳥頭上的血管般的淡紫色。看到牠們如此擁擠真教人嘆為觀止,每張翅膀兩旁都緊貼著同伴。在大道,綠鸚鵡就棲息在燈柱上,蛋糕和水果餡餅閃亮得有如珠寶,一層層堆疊在高高的玻璃窗後面。一個金牙白眼球的黑人頸上圍著一條蛇。

我怎麼知道什麼是可能,什麼又是不可能?當不可能的事物帶著美麗的外表順著拉特克利夫大道中央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我如何知道什麼是正確的行為?
我當然看過貓,在柏蒙西,貓是造成你無法入睡的原因,牠們在屋頂上悄悄地走來走去,有如魔鬼般地哀嚎。牠們成群結隊、暴躁易怒,在木廊和橋上橫行,和老鼠打架,但這隻貓……
太陽親自下來,在地面上行走。

正如同柏蒙西的鳥又小又黑,我那新家的鳥又大又五彩繽紛,拉特克利夫大道的貓品種比起我們泰晤士河南岸骨瘦如柴的貓仔似乎優秀得多,這隻貓和小馬一樣大,肌肉結實,胸膛壯碩,肩膀周圍呈現雄偉的波浪狀。牠是金色的,渾身上下的花紋精描細繪,如此完美無缺,而且是全世界最黑的黑。牠的腳爪和踏腳凳一樣大,牠的胸口和雪一樣白。
我在某個地方看過牠,牠的相片刊在河對岸倫敦街的一張海報上,牠正在跳火圈,而且嘴巴是張開的,一隻神話般的野獸。

我完全不記得如何邁開腳步,也不記得腳下的鵝卵石。牠吸引我正如同蜂蜜吸引黃蜂,我一點也不害怕,我來到牠那如神般淡漠的臉孔前,凝視著牠清澈的黃色眼睛。牠的鼻子是覆蓋金黃絨毛的斜坡,牠的鼻孔是粉紅色的,和小狗鼻孔一樣濕潤,牠抬起帶著白點的厚唇微笑,鬍鬚大張。
我這才感覺到我的心臟在某個過高的位置,跳動得有如一個想掙脫出來的小拳頭。

這個世界沒什麼能阻止我抬起手撫摸牠鼻子上寬闊溫暖的絨毛,就算是現在我也能感覺到那觸感有多完美,從來沒有任何東西如此柔軟潔淨。牠舉起比我的頭還要大的腳爪,連帶使右肩湧起一陣波動,懶洋洋地將我推倒,就好像被座墊推倒一樣,我撞到地面但不是很痛,只是喘著氣,之後發生的事是一場夢。我記得聽到尖叫和呼喊,但卻是來自遠方,彷彿我逐漸沉入水中一般,這個世界上下顛倒,以一道明亮的光束從身邊經過,地面在我的下方移動,我的頭髮掛在我的眼睛上。我確知自己心中有一種喜悅,並沒有一種可以稱為恐懼的情緒,只有狂亂。我被銜在牠的嘴裡,牠的呼吸燒灼著我的後頸,我光著的腳趾在地上拖行,隱約作痛。我可以看見牠橙褐色的腳和白色的腳趾在地上踱步,輕如羽毛。

我記得透過湍流游了上來,上百萬個貝殼在呼嘯著,無止盡、無始終的困惑。我誰都不是,沒有名字,沒有來處。接著我突然領悟到自己的無關緊要,這才是無關緊要的結束,恐懼的開始。我從來沒有那麼迷惘過,儘管在我未來的生命中還會出現更多次。先是毫無意義的聲音從呼嘯中傳送過來,接著是話語--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喔,我的老天--突然間,我的臉頰下是堅硬而寒冷的石頭。
一個女子的聲音。
一隻手放在我的頭上。

不,不,不,他的眼睛是睜開的,你看,他……好孩子,讓我摸摸……不,不,不,你沒事……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你醒了,孩子
你醒了……
然後我出生了,清醒地坐在人行道上,因現實的衝擊而不斷眨眼。
一個大紅臉、短黃髮的男子抓住我的雙肩,他注視我的眼睛,不斷地說:「很好,你是好孩子……很好,你是好孩子……」

我打了個噴嚏,贏得滿堂彩,男子露齒而笑,我這才知道有一大群人都探頭出來看我。
「喔,可憐的小東西!」一個婦人的聲音高聲呼喊,我抬頭看見她站在人群前面,一個面色驚恐的婦人,一頭又亂又硬的頭髮,一對瘋狂圓睜的雙眼因為厚瓶底眼鏡而顯得巨大模糊,她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群眾好像黑板上的塗鴉臉孔,塗鴉臉孔有著髒污的身體,到處沾著明亮的色彩--鮮紅、綠、深紫紅,有如海洋般輕微地起伏,我的眼睛沒辦法接收,模糊得厲害,就好像被淚水阻絕了一樣--雖然我的眼睛是乾的--模糊,顫抖,隨著陣陣起伏的聲浪而旋轉,直到某樣東西再度搖醒我的腦袋,我清楚地看見,比生平看任何東西都還要清晰的是那個小女孩的臉,她牽著她母親的手站在群眾前面,清晰地正如同一團迷霧中的冰塊。

「現在,」那個大塊頭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握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過去看他。「有多少根手指頭?孩子。」他帶著一種刺耳的異國口音。他的另一隻手舉在我面前,拇指和小指彎下來。
我說:「三根。」
這使得群眾又發出贊同的喧嘩聲。
「好孩子!好孩子!」男子說,好像我做了一件非常聰明的事。他扶我站起來,但仍然抓著我的肩膀。「現在沒事了吧?」他詢問著,輕輕搖晃我。「非常好,勇敢的男孩。好孩子!乖孩子!最棒的孩子!」
我看見他眼眶裡有淚水,並沒有掉下來,令我覺得很奇怪,因為他笑得很起勁,露出一排非常整齊小巧的閃亮白牙。他的寬臉距離我的臉很近,光滑粉紅得像一片熟火腿。

他把我抱起來,緊緊地貼著他。「說你的名字,乖孩子,」他說:「我們會帶你回家找媽媽。」
「傑飛布朗,」我說。我感覺到我的拇指在我的嘴裡,趕緊抽出來。「我的名字叫傑飛布朗,我住在瓦特尼街。」就在此時空中響起一種可怕的聲音,好似一群群掙脫束縛的獵犬,來自地獄的惡鬼,排山倒海,呼天搶地。

得獎作品

2011年曼布克獎決選入圍
2011英國柑橘文學獎初選入圍
2011年倫敦圖書獎(The London Book Award)初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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