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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手機、電腦……一切數位資料您不願公諸於世的,
就由我們為您徹底刪除。
dele.LIFE
~~~~~~~~~~~~~~~~~~~~~~~~~~~
一有人過世,「dele.LIFE」的工作便開始了。
「dele.LIFE」的業務,是替委託人從數位裝置刪去死後不願被任何人看見的資料。在所長圭司的指示下,祐太郎確認委託人死亡,卻覺得這份工作就像在切斷故人與這個世界的連繫一般,無法釋然。某天,「dele. LIFE」收到祐太郎的妹妹鈴生前看診的大學醫院前教授的委託。兩人逐步逼近死於新藥臨床試驗的鈴的死亡真相,然而……

圍繞著記憶與記錄的懸疑推理作品,圭司與祐太郎再度回歸!

★山田孝之、菅田將暉主演日劇!
★死者想要抹消的記錄,生者心中留存的記憶.....四篇以生、死、記錄、記憶串起的連作推理集!
★刻劃埋藏在謎團及真相背後的人心情感,本多孝好感動人心代表作!

作者簡介

本多孝好
一九七一年東京都出生。慶應義塾大學法律系畢業。一九九四年以〈沉睡之海〉獲得小說推理新人獎。一九九九年以收錄該作品的《MISSING》出道文壇。在「這部推理小說了不起!二○○○年版」入選前十名,備受讚譽,頓時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其後發表跨越愛情、青春小說等類型領域的娛樂作品,獲得讀者壓倒性的支持。作品有《在一起卻很寂寞》、《FINE DAYS昨日重現》、《深夜前的五分鐘》、《正義的一方》(暫譯,正義のミカタ)、《連鎖毒藥》(暫譯,チェーン・ポイズン)、《最後時光》、《WILL》、《流浪者年代記》(暫譯,ストレイヤーズ・クロニクル)、《at Home》、《魔術師的視線》(暫譯,魔術師の視線)、《在你身邊》(暫譯,君の隣に)、《Good old boys》等。

王華懋
專職譯者,譯有數十本譯作。
近期譯作有《便利店人間》、《軌道之雲》、《今晚,敬所有的酒吧》、《無花果與月》、《戰場上的廚師》、《花與愛麗絲殺人事件》、《貪婪之羊》、《一路》、《海盜女王》等。
譯稿賜教:huamao.w@gmail.com

書摘/試閱

奔放的旋律
Unchained Melody

儘管位於地下,走出電梯後的通道卻總是十分乾燥。真柴祐太郎經過幽暗的走廊,打開正面的門。天花板挑高、沒什麼家具什物的事務所予人環堵蕭然的印象。坂上圭司就坐在老位置上。他坐在祐太郎從未在其他地方見過的造型簡單的輪椅上,面對三個螢幕一字排開的辦公桌。看在祐太郎眼中,那模樣就像是坐在特殊運輸工具的操縱艙裡,擁有特殊技能的駕駛員。
祐太郎把手中的紙袋放到桌上,圭司抬頭,看也不看紙袋地問:
「結果呢?」
「這是伴手禮的竹葉糰子。」祐太郎說。
圭司瞥了紙袋一眼,點點頭,再問了一次:
「結果呢?」
「那裡真是個好地方啊!無邊無際的天空底下,是一望無際的稻田。藍天有白雲飄過,底下稻浪起伏。那種地方種出來的米,肯定好吃。啊,有好米,釀出來的酒一定也很棒。而且附近就有風情十足的溫泉街。」
圭司靠到輪椅椅背上,訝異地仰望祐太郎:
「這是在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能住上一晚就好了。」祐太郎說。「起碼讓我住上一晚,應該就可以查到更多事。」
「你要查的事只有一件。」圭司受不了地冷哼一聲。「委託人確定死了嗎?」
「死了。」祐太郎點點頭。「千真萬確。和尚唸了好久的經,應該不必擔心又會復活。」
「這樣。」
圭司點點頭,調整輪椅角度,打開桌電之外的其他筆電。只有這台圭司稱為「土撥鼠」的電腦與委託人託付的資料相連。
圭司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了一陣,當手指抬起時,祐太郎輕嚥了一下口水。這是無意識的動作。當圭司的指頭放下來的那瞬間,委託人與這個世界的連繫便斷了一個。但面無表情地這麼做的圭司,沒有過去的那種冷漠。大概就像今天冗長地誦著經的和尚那樣,圭司內心也祈禱著委託人的靈魂安息──現在祐太郎能夠這樣去解讀了。即使如此,當一個連繫斷絕的那瞬間,他依然有股近似疼痛的感覺。
最喜愛新奇事物、甜食和年輕小姐,務農之餘,長年擔任村議會議員的七旬老人,他最後留下來的資料,同時亦是希望隨著自己的死亡一同刪除的資料,究竟會是什麼?
祐太郎想了一下,但他對老人實在瞭解太少,無法有任何具體的想像。對老人如此無知的他們,真的有資格刪除他所留下來的資料嗎?祐太郎感到難以釋然。他將目光從土撥鼠移開,望著桌角。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老人家玄關旁枯朽的老樹殘株。
「人無法活得多戲劇性,也無法死得多戲劇性。」
注意到時,闔上土撥鼠的圭司正以淡漠的眼神看著祐太郎。
「就在上一刻,能夠撼動漠不相關的你的心靈的資料從世上消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嗯,是啊。」祐太郎點點頭。「我懂。」
當然,那有可能只是不想讓家人看到的、和好友一起做傻事的證據,也可能只是色情影片。事到如今,已經無從得知了。據說要復原刪除的資料,「理論上不是做不到,但以人類目前的資訊技術,幾乎是不可能的」。
祐太郎離開辦公桌,在他的定點沙發坐下。這段期間,圭司回到桌電的螢幕前,開始忙起什麼來。工作沒動靜時,事務所幾乎都是這種感覺。祐太郎也曾動念來學一下電腦,偷看圭司在忙的樣子,但螢幕上全是英文字母和記號,根本看不出圭司到底在做些什麼。即使問他,得到的也都是些令人一頭霧水的回答:「在找入口」、「在改良程式」、「趁還沒忘記整理一下」,也沒有積極要教他的樣子,因此祐太郎兩三下就拋開了這個念頭。
「對了,聽說你去醫院了?上次舞小姐告訴我的。」
祐太郎拿起沙發上不曉得讀過多少遍的雜誌說。圭司的姊姊,也是這棟大樓屋主的坂上舞,在樓上開律師事務所。
「去看腳嗎?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陪你去啊。」
「不,不用了。」
本以為只會得到敷衍的應聲,沒想到圭司意外認真地回答。祐太郎抬頭,發現圭司的眼睛離開螢幕,正看著他。
「不用了?」
「醫院那邊的事辦完了。」
「喔,這樣。」
祐太郎與圭司之間,從來沒有正面談起過他的腳。對祐太郎來說,這是不好探問的問題,圭司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圭司的腳,目前雙膝以下都沒有知覺。這是舞告訴祐太郎的。
「是圭讀高二的時候吧,突然說他腳尖發麻,去了醫院,可是查不出原因。雖然試過各種治療,但都沒有效果。漸漸地,腳尖完全失去知覺,而且向上蔓延。最近好像不再擴大了,但沒有人知道往後還會繼續擴大,還是就這樣維持現狀。」
「治不好嗎?」
「醫生建議繼續進行運動療法,但二十歲以後,圭就不再去醫院了。」
「為什麼?」
不管運動療法再怎麼辛苦,圭司都不是那種會逃避的人。
「『只不過是為了能走路,有必要犧牲這麼多嗎?』」
舞冷冷地說道,露出受不了的笑容。
「咦?」
「那個時候圭這樣對醫生說。他就是這種人。」
「哦……」
圭司放棄毫無效果的運動療法,靠著這句好強的話,試圖自力開拓爬出困境的道路。祐太郎想像二十來歲的圭司那令人惱恨的嘴臉,忍不住也笑了。
「我爸生前也非常擔心圭。比起他的腳,更擔心他的個性。所以之前發現他去醫院時我非常開心,覺得圭也漸漸地有了改變。我想這應該也是因為有你在的關係。」
這番話,是上星期舞對祐太郎說的。但圭司卻說「醫院那邊的事辦完了」,表示他並不打算繼續治療吧。
祐太郎煩惱是不是應該和圭司再談談這件事,卻聽見土撥鼠醒來的聲音。他離開沙發。
與「dele.LIFE」簽約後,委託人首先必須把圭司製作的應用程式安裝到存放欲刪除資料的數位裝置當中。應用程式會定期與「dele.LIFE」的伺服器通訊,當裝置超過委託人設定的時間無人操作,伺服器便會反應,喚醒土撥鼠。接到通知後,祐太郎會確定委託人是否真的已經死亡。確定死亡後,圭司就會透過土撥鼠,從委託人的數位裝置刪除指定的資料。
祐太郎走到辦公桌前。圭司正在用土撥鼠查看委託內容。
「這次的委託人是橫田英明,三十五歲,設定為電腦超過七十二小時無人操作,便刪除電腦內的某個資料夾。」
圭司操作觸控板,輕咂了一下舌頭。
「無法連上那台電腦。可能不是委託人沒操作,而是沒電三天,或離線而已。」
應用程式在背景執行,因此委託人幾乎不會意識到它的存在。過去也有好幾個例子是忘了簽約的事,讓裝置處於無法和伺服器通訊的狀態超過設定的時間。
「先去進行死亡確認吧。這是電話號碼。如果委託人真的死了,就設法讓電腦連上網路。」
「呃,沒有其他資料嗎?」
祐太郎問。愈瞭解委託人,辦起事來愈容易。
「不能看他的手機裡面嗎?」
「這次的委託目標只有電腦,手機號碼只當成緊急連絡電話登記在上面,委託人並未把我們的程式安裝在手機裡。」
「那,半點相關資訊都沒有喔?」
「如果手機不是傳統手機而是智慧型手機,也是可以現在安裝惡意軟體進去,要嗎?」
「惡意軟體?呃,是病毒嗎?意思是要駭進他的手機嗎?不,應該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好,我知道了,我會搞定。」
就算無法冒充太複雜的身分,應該也可以確定生死吧。祐太郎這麼想,打了土撥鼠螢幕上的手機號碼。很多時候電話都打不通,或是無人接聽,但幸好這次有回應。
『喂?』
接聽的是女人的聲音,並不年輕。對方似乎在外面,背景一片喧鬧。祐太郎故作意外地揚聲說:
「咦?這是橫田──橫田英明的手機吧?我叫真柴,橫田在嗎?」
『英明──』對方輕嘆了一口氣。『英明死了。我是他媽媽。我叫橫田裕子。』
對失去孩子的母親撒謊,教人於心不忍,但祐太郎別無選擇。
「我是他朋友,您說橫田過世了?咦?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他突然在池袋的路上昏倒,被送去醫院,當天就過世了。家裡接到連絡,只有我過來這裡,正準備帶他回家。現在正在等船。』
也許是兒子的死讓她心神恍惚,又或是極度哀傷,說話內容不得要領。口音很重,但祐太郎聽不出是哪裡的方言。
「呃,您說船……」
『回島上的船。啊,好像來了。』
委託人的家鄉在外島。他前天在路上昏倒,被送到醫院,但當天就過世了。院方通知老家,母親一個人來到東京,確認兒子死亡,現在正要帶著遺體回故鄉。祐太郎看出應該是這麼一回事。他想像帶著兒子的遺體踏上歸途的母親心境。
『喪禮只辦家祭。我會再連絡,不好意思……』
對方就要掛電話,祐太郎急忙出聲:
「啊,DVD!我借了DVD給橫田,是紀念影片,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真是很抱歉,可是我想要拿回來。橫田的電腦在那邊嗎?他之前是用電腦看的,光碟應該還沒有拿出來。」
祐太郎用擴音通話,好讓圭司也能聽見內容。
『電腦嗎?電腦的事我不懂,也許放在他住的地方。』
母親應該尚未平復到能夠平靜地談論兒子的事,話中不時停頓,像要鎮定情緒。從語氣也可以聽出她不想繼續多談的心情。祐太郎感到內疚,但裝成沒神經的傢伙,繼續說下去:
「呃,他住的地方……」
『英明在目白租的公寓。因為太突然了,那邊都還沒有動。宗介說要整理,等找到了再連絡你。』
出現新的名字了。
「宗介是──」
『宗介,他弟弟。』
那口氣像是預期他應該要知道。應該是橫田英明有個叫宗介的弟弟,那個弟弟也住在東京吧。
「喔,橫田的弟弟宗介,啊,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嗎?那我再請宗介連絡你。』
電話又要掛斷,祐太郎再次出聲:
「啊,不,我不認識宗介,只是聽橫田提過而已。啊,DVD搞不好放在信箱。之前有一次他那樣拿東西給我。他把要給我的東西放在信箱裡,讓我有空的時候自己去拿。我知道他的信箱怎麼開,我可以去看一下嗎?」
『這……嗯,請便。』
「我記得橫田的公寓是……呃,目白的……」
『叫目白維德的公寓。請自己過去拿吧。那麼我得走了,不好意思。』
再強迫對話未免殘忍,祐太郎不再開口,準備任由電話掛斷。然而母親沒有掛掉。
『你說你是真柴先生嗎?』
有一段像是打算要掛,又回心轉意的空檔。
「是的,我叫真柴。」
『你說你是英明的朋友?』
祐太郎強忍良心作痛,對著手機不停地點頭:
「對,我是他朋友。」
『謝謝你當他的朋友。我完全不知道他在這裡有朋友……』
吸鼻涕的聲音。
『他這孩子很內向,心裡的話都不敢說出口,老是被人看不起……』
祐太郎想要以朋友的身分,說幾句稱讚故人的話,卻完全說不出口。
『請你永遠記得那些美好的回憶吧。』
電話掛斷了。
「情緒很激動呢。」圭司操作著電腦說。
「孩子突然死了,這也難怪。」
祐太郎結束通話程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強調美好的回憶?難道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嗎?」
「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吧。」圭司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那不重要,我把公寓地址傳進你的手機了。」
「好,我過去看看。」

目白維德是位於車站附近的老大廈。從房門的間隔來看,各戶坪數應該不怎麼大。祐太郎在信箱找到「橫田」的姓氏,前往二○一號室。他按了門鈴,無人應答。確定走廊上沒有監視器後,他拿起掛在牛仔褲腰帶環上的鑰匙圈。上面除了自家鑰匙外,還各掛了一支探針和扳手。插進扳手,用探針尋找銷栓。與門鎖格鬥了三分鐘左右,祐太郎成功闖進了委託人橫田英明的住處。
裡面是簡單小巧的一房一廳一廚格局,但這個地點,房租應該不便宜。床鋪和桌椅等等,不少家具看起來要價不菲。各式各樣的樂器特別引人注目,有連接筆電的電子琴、連接小型機器的吉他,其他還有幾個裝在盒子裡的吉他或貝斯。母親似乎沒有過來這裡就回去了。衣物脫了亂丟,菸灰缸裡還有菸蒂。
望向架子,上面擺了許多樂譜。幾乎都是樂團譜。大多是海外的搖滾樂團。
架上有個布滿灰塵的相框朝下蓋著。祐太郎拿起它來。應該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上面有一對年約四十的夫妻和兩個男孩。哥哥英明應該是小學高年級,弟弟宗介低年級。英明生了張大餅臉,眼睛細得就像張不開,中央是扁塌的蒜頭鼻,而且厚厚的嘴唇還邋遢地張著,完全就是張經典的醜小孩臉孔。旁邊的弟弟宗介相貌清爽帥氣,更突顯了他的醜陋。
「哥哥,加油啊。」祐太郎微笑之後,才想起哥哥已經死了。他望向在兩個孩子身後微笑的母親。
『謝謝你當他的朋友。』
祐太郎想起這句話,難過地將相框放回架上,這時門鈴響了。緊接著又響了一次。祐太郎倒抽了一口氣。他期待對方會離開,但玄關門砰砰響了起來。祐太郎想起闖入之後,確實從房內上了鎖,要自己冷靜下來。不管對方是誰,一時半刻都進不來。
祐太郎小心不發出聲音,拔掉連接電子琴的線,將筆電塞進背包裡。掉在附近的電源線也放進背包。他躡手躡腳靠近玄關,拎起自己的運動鞋,折回房內。這段期間,門鈴又響了一次,對講機傳來聲音:
『我們是警察,有人在嗎?』
「警察?」祐太郎忍不住喃喃。
『我們要開鎖囉?』
「他們有鑰匙?」
祐太郎輕聲嘟噥,迅速檢查房間,確定有無遺漏。看上去除了背包裡的筆電以外,沒有可以保存資料的數位裝置。祐太郎穿上手上的運動鞋,打開面對屋後的窗戶,瞬間忍不住驚呼:
「真的假的!」
他以為這裡是二樓,但公寓似乎蓋在斜坡地上,後方地面比進來的正門低上許多。
『裡面是不是有人聲?』
對講機又傳來聲音。好像一直處在通話狀態。
『確實有。快點開鎖啊,幹嘛停手?』
與隔壁大樓之間有道柵欄。祐太郎確定這一點後,將背上的背包抱入懷中,躍出窗框。他的腳精準地落在柵欄上,任由失去平衡的身體傾斜落下,並蜷起身體,從背部著地,藉由打滾來分散衝擊。所有的動作都經過計算。
「可是還是很痛啊……」
啊,痛死我了──當祐太郎仰起身體爬起來時,聲音從天而降:
「喂,給我站住!」
抬頭一看,一名穿西裝的年輕男子從他跳下來的窗戶探出頭來。如果對方真的是警察,應該是刑警。背後露出中年男子的臉,但立刻消失了。祐太郎察覺他一定是想繞過正面樓梯追過來,拔腿就跑。他邊跑邊揹好背包時,聲音又從天而降:
「啊、站住!別跑!」
緊接著是一道鈍重的聲響。祐太郎驚訝地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跳下來的地方竟倒著模樣比自己更慘的年輕刑警。他想要當作沒看見,逃之夭夭,卻辦不到。刑警一動也不動。
「哈囉?」祐太郎出聲。「呃,欸?你還好嗎?」
還是沒有回應。祐太郎提心吊膽地走近刑警。趴倒的刑警毫無反應。祐太郎蹲下來,把刑警的身體翻過來。額頭破了個口,血流不止。
「哇!看起來好痛。昏過去可能比較好。」
祐太郎站起來,掏出屁股口袋的手機。
「我馬上叫救護車。」
他叫出電話程式,才剛按了兩下「1」,腳踝就被一把抓住了。
「哇!」
祐太郎忍不住甩開那隻手,當場跳開。刑警撞破的額頭淌著血,瞪著祐太郎說:
「我記住你的臉了。」
刑警又伸手想抓他的腳。簡直像恐怖片。祐太郎看見中年刑警趕到便收起手機。
「被攻擊了嗎?你沒事吧!」
遠遠地跑來的中年刑警大聲吼叫。
「啊……不,這是誤會。我什麼都沒做,我是清白的。呃,我還沒叫救護車,需要的話自己叫一下喔!」
祐太郎朝著中年刑警喊道,對腳下的刑警說「啊,請保重」,拔腿就跑。
祐太郎聽著背後中年刑警的「站住!」與年輕刑警怨恨的「站住……」,穿過柵欄與大樓間的巷弄逃走了。

圭司將電源線接上委託人的筆電。
「這與其說是沒電了,電池根本壞了吧。」
圭司按下開關,筆電發出嗡嗡聲響,螢幕上作業系統正悠哉啟動著。
「這不直接操作,根本沒辦法。要你去拿是對的。」
圭司變換輪椅角度,打開土撥鼠的螢幕。
「什麼對的,圭,你沒聽見我的話嗎?都是因為你叫我去拿電腦,害我被警察追。刑警自己受了傷,卻怪到我身上,還說什麼『我記住你的臉了』,看他一副會記恨一輩子的表情,真的沒問題嗎?不會隨便掰個罪狀,把我逮捕吧?」
「放心,這類案子舞最起勁了。她一定會好好替你辯護的。」
圭司指著天花板說。
「別拿被逮捕為前提安慰人好嗎?想一下避免被捕的方法吧!」
「不要被查出身分就沒事了。」
「萬一被查到的話呢?」
「怎麼查?」
「就是喏,地毯式打聽,或是人海戰術……」
「警方才不會為了非法侵入民宅費這麼大的工夫。」
「這是執行業務中的意外吧?身為雇主,你應該更設身處地為我著想一下啊。」
祐太郎詰問著,圭司厭煩地仰望他:
「你到底要我怎樣?」
「既然刑警會找上門,表示委託人橫田一定被捲入了案件。讓我看一下委託刪除的資料吧,或許可以知道什麼。只要能提供線索給警方,刑警應該就會放過我了。」
「資料不能給任何人看。一旦確定委託人死亡,就必須在不為人知下刪除。這是咱們的工作。」
「你老是這樣說,可是之前也有幸好看了內容的例子吧?」
圭司蹙起眉頭,眼珠子朝斜上方瞪了半晌,接著轉向祐太郎,不解地反問:
「有嗎?」
「呃,當然有吧?從來沒有一次是後悔看了內容的吧?」
圭司又想了一下,說:
「我覺得幾乎都是即使看了內容,結果也沒有任何影響。既然沒有影響,那就是敬意的問題。委託人託付給我們的,是他們最脆弱、最柔軟的部分。隨便觸摸,你不覺得對死者太不敬了嗎?」
「敬意──這、唔,我是瞭解啦。」祐太郎說。「可是喏,都有刑警受傷了。」
看到委託人的電腦作業系統總算啟動後,圭司敲打土撥鼠的鍵盤。
「啊,先不要刪啦。」祐太郎急忙說。「我知道這是敬意的問題,可是我也不想被警方藉故逮捕。所以你什麼都不用做。你現在尿急對吧?快憋不住了對吧?快點去廁所吧,土撥鼠就先放著別動。」
「我又不想上廁所。而且這次的情形,看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看。」
「咦?沒有東西可以看?」
圭司把土撥鼠的螢幕轉向祐太郎。資料夾裡排滿了相同的圖示。
「委託刪除的資料全是音檔。從副檔名來看,是音樂檔案吧。可能是某些曲子吧。」
「曲子?橫田先生作的曲子嗎?」
祐太郎告訴圭司,委託人的住處有許多樂器和樂團譜。
「委託人可能是個作曲家。」圭司微微頷首說。「委託刪除的可能是製作到一半的曲子,或是失敗作,也可能是靈感的片段。總之,委託人認為這些東西不該在自己死後繼續留在世上。就算讓刑警聽到這些,他們也不會開心吧?我要刪了。」
圭司把土撥鼠的螢幕轉回自己那裡。
「等一下,那真的只是曲子嗎?有沒有可能是偽裝成音檔的其他檔案?聽聽看就知道了,讓我聽一下嘛。」
圭司抬頭,直瞅著祐太郎。接著他靠到輪椅背上,沉聲問:
「到底是什麼?給我說。」
「咦?什麼?」
「你非確定資料內容不可的理由。你在隱瞞什麼?」
「啊……」祐太郎語塞,接著想要笑著打馬虎眼,但最後還是放棄掙扎。「我弄掉了。」
「弄掉什麼?」
「駕照。」
「掉在哪?」
「不記得了,可能是跳下窗戶的時候掉的吧。」
「被刑警撿走了嗎?」
「啊,可是跟各種店家的會員卡放在同一個套子裡,感覺不像證件夾,或許不會被注意到。」
「但也可能被注意到?」
「呃,嗯,可能會被撿起來。」
圭司發出傻眼到家的嘆息,敲打土撥鼠的觸控盤。還以為他一怒之下刪掉了資料,結果不是。土撥鼠傳出音樂來。
「都怪你說了太白痴的事,害我手滑了。」
圭司說著,移動輪椅,離開辦公桌。
「啊,你要去哪?」
「小號。我憋很久了。」
圭司操作輪椅,一下就離開事務所了。廁所的話,事務所裡面也有,應該是在表示奉陪不下去吧。
「給你添麻煩了。」
祐太郎向圭司離開的門行了個禮,繞過辦公桌,探頭看土撥鼠的螢幕。如果那一整排的圖示,每一個是一首曲子,那麼委託刪除的資料夾裡就裝了四十多首曲子。現在正在播放的,是感覺旋律琅琅上口的樂團曲。檔案名是「sayonaranokatati」,曲名應該是〈再見的形狀〉。沒有人聲,由電子琴演奏主旋律。
祐太郎聽了一陣子後,跳到下一首曲子。檔案名是「clockworkdog」,〈發條機械狗〉嗎?一樣是吸引力十足的樂團曲旋律。如果這些曲子是委託人橫田英明做的,那麼他應該相當有才華。奔騰的節拍、起伏的旋律,不知不覺間,身體隨之晃動起來。祐太郎聽了一會兒,換到下一首曲子。檔案名是「flowing」。曲風一變,中板速度的揪心旋律流瀉而出。這首曲子也沒有人聲,但光是旋律,就讓人心中浮現景象。就像是在夏季尾聲,與尚未成為戀人的心上人走在堤防路上。在一旁潺潺流過的河川。暮蟬的鳴叫聲。淡淡的情愫。令人心痛的單相思。
約三十分鐘後,圭司回事務所來了。祐太郎正在聽第十首曲子。
「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發現,不過這首如何?」
祐太郎指著土撥鼠說。檔案名是「silentorion」,可能是〈沉默的獵戶座〉。是格局壯闊的敘事曲。冬季夜晚,一個人躺在山丘上仰望著星空。遼闊的太空。在其中閃爍的無數星塵。比星塵更渺小的自己。感覺就像永恆的遙遠距離。
「很不錯的曲子吧?」
祐太郎問,圭司聽著播放的曲子,點了點頭:
「是啊,如果配上抒發青春煩惱的歌詞,讓臉蛋漂亮的女歌手來唱,應該會大賣。」
「咦?居然是這種評價?我覺得這首曲子很不錯啊。」
「所以我同意啊。」
「剛才那算同意嗎?」
「是同意啊。可以關了嗎?」
「既然都聽了這麼多了,讓我全部聽完吧。」
祐太郎跳到下一首曲子。這首的旋律一樣十分吸引人,他正用腳打著節拍,忽然發現他聽過。
「嗯?怎麼回事?」
祐太郎指著土撥鼠說。圭司回到老位置,看向祐太郎指的土撥鼠螢幕,抬頭問:
「什麼怎麼回事?」
「這個啊。這曲子你聽過吧?『碰撞』的。」
「碰撞?」
「『碰撞偵測』,樂團啊,很紅的。」
「好怪的樂團名。」
「會嗎?哦,我對樂團也不是很熟悉啦,可是也知道這首曲子。〈群星敘事曲〉。」
看了一下檔案名,確實是「kuzuboshinoballad」。
「這首歌在兩年前紅極一時。這是電影主題曲,電影也非常賣座,所以電視和廣播成天都在播。咦?圭沒聽過嗎?」
「沒有,就算聽過也不記得。」
「居然不認得這首曲子,你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啊?」
祐太郎本身對流行算是生疏的,但當時到處都在播放這首曲子,日常生活中想要不聽到才難。不管是便利超商還是餐廳,只要上街,就能聽到它的旋律,自然而然便記了起來。想到這裡,祐太郎再次望向圭司的輪椅。圭司平時任何事都不假他人之手,因此忍不住就忘了,但他應該沒辦法像健全者一樣,想上街就想上街吧。
圭司不悅地冷哼一聲,祐太郎把目光從輪椅移回他身上。圭司對同情非常敏感。祐太郎想要解釋他的眼神不是那種意思,但圭司搶先開口了:
「那,委託人的電腦裡有這首曲子,有什麼奇怪的嗎?」
「有可能是他喜歡這首曲子,自己演奏之後錄下來,但那樣的話,為什麼要特地放進委託刪除的資料夾裡?」
「你本來認為這些曲子都是委託人作曲的吧?那麼認為這首曲子也是委託人作曲的才合理。委託人作曲,那個叫碰撞什麼的拿去演奏,委託人打算在死後將電腦中自己作的曲子全部刪除。」
「啊,原來如此。哦,因為這首曲子實在太紅了。太厲害了,原來橫田先生是〈群星〉的作曲家啊。」
這麼說來,他住的大廈在山手線沿線車站附近,家具看起來也都很高級。
祐太郎正自佩服,圭司的手伸向土撥鼠之外的其他桌電,叫出搜尋畫面,迅速敲打鍵盤。畫面出現「碰撞偵測」的官方網站。
「『碰撞偵測』是五年前成軍,所有的樂曲都是……橫田宗介寫的。」
「咦?不是橫田英明嗎?」
「是橫田宗介。吉他手兼主唱。」
圭司把橫田宗介的照片叫出畫面。那是個長相纖細俊秀的男子,銳利的眼神挑釁地看著鏡頭。那張照片與全家福照片上的弟弟的臉重疊在一起。
「啊,宗介!這個橫田宗介就是委託人的弟弟嗎?」
「從生日來看,小三歲吧。」
看起來實在不像三十二歲。照片上的橫田宗介看起來更年輕,或者說更稚氣。
「原來橫田先生是『碰撞』的主唱的哥哥啊。」
祐太郎播放下一首曲子。檔案名稱是「loudspeaker」,感覺也曾經聽過。
「這大概也是『碰撞』的曲子。這也是橫田宗介作曲?」
「官網上是這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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