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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梟雄第一部:風起雲湧(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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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梟雄第一部:風起雲湧(簡體書)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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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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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亂世梟雄(第1部):風起雲湧》共五部,全書共二百多萬字,《亂世梟雄(第1部):風起雲湧》是第一部《風起雲湧》。這是一部著名評書藝術大師單田芳最為滿意億萬粉絲最為喜愛的評書經典,一部融政治、歷史、軍事、權謀於一體的百科全書,一部揭示中國傳統文化沒落與重生的長篇巨著。它深度講述了一代梟雄張作霖及張學良父子的傳奇人生,再現了中國從滿清到民國社會變革期的宏大圖景,塑造了湯二虎、張作相、馮麟閣、張景惠、孫烈臣、張是非、田小鳳、杜立三等一大批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由著名評書藝術大師單田芳先生根據大量的歷史材料和廣為流傳的民間傳說精心創作而成,語言生動,人物鮮明,懸念環環相扣,故事引人入勝,傳播廣泛。在講述張氏父子傳奇經歷的同時,《亂世梟雄(第1部):風起雲湧》還描述了清末民初軍閥混戰時代背景,使人們可以從一個側面進一步瞭解中國近現代史。.

作者簡介

單田芳,著名評書藝術大師,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原鞍山曲藝團業務團長,現任北京曲藝家協會名譽主席。1934年生於天津,同年隨父母到瀋陽,1952年在瀋陽廿七中高中畢業後考入東北工學院,1987年退休,1995年赴京創辦北京單田芳藝術傳播有限責任公司。從藝半個多世紀以來,共表演錄製了《隋唐演義》《三俠五義》《亂世梟雄》等100余部計15000餘集廣播、電視評書作品,整理編著數十部傳統評書文字書稿,開創了評書走向市場的先河,並將評書藝術與動漫產業相結合,開發動漫評書新領域。“凡有井水處,皆聽單田芳”,在海內外華人心中,“單田芳評書”已經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符號。.

名人/編輯推薦

《亂世梟雄(第1部):風起云涌》編輯推薦:大時代,大動蕩,大變局。深度講述張作霖張學良父子傳奇人生,再現中國從滿清到民國社會變革期宏大圖景。一部揭示中國傳統文化沒落與重生的長篇歷史小說;一部融政治、歷史、軍事、權謀于一體的百科全書;一部單田芳先生最滿意億萬粉絲最喜愛的評書經典。
《亂世梟雄(第1部):風起云涌》講的是東北王張作霖及其子少帥張學良的傳奇故事,同時還塑造了湯二虎、馮麟閣、張作相、張景惠、孫烈臣、張是非、田小鳳、杜立三等一大批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由著名評書藝術大師單田芳先生根據大量的歷史材料和廣為流傳的民間傳說精心創作而成。這部作品語言生動,人物鮮明,懸念環環相扣,故事引人入勝。在講述張氏父子傳奇經歷的同時,本書還描述了清末民初軍閥混戰的特殊時代背景,使人們可以從一個側面進一步了解中國的近現代歷史。
深度講述張作霖父子傳奇人生,再現中國社會變革期宏大圖景。
一部揭示中國傳統文化沒落與重生的長篇歷史小說;
一部融政治、歷史、軍事、權謀于一體的百科全書;
一部單田芳先生最滿意億萬粉絲最喜愛的評書經典。

目次

第一回 苦出身老疙瘩備嘗世事艱 毒手段孫鬼子險殺小梟雄第二回 醫病馬張作霖初識匪道 染賭癮少年人重蹈父轍第三回 鬧賭局于六爺仗義援手 探舊友湯二虎謀劫孫宅第四回夜劫孫宅痛報前仇舊恨 設館於家遭遇軟兼硬磨第五回中圈套蒙冤屈帶傷離高坎 回黑山操舊業聽書遇不平第六回海城滋事踩點初會杜老判 韓宅遇險解圍再仗湯二虎第七回護蘭姐老疙瘩嚴拒逼婚人 遭陷害張作霖身陷監牢營第八回善有善報王大發救人得妻 匪有匪道張作霖捎信獲槍第九回報舊仇搞綁票初戰告捷 發牢騷惹團練再入囚牢第十回重臨險境再蒙匪友救難 難拒盛意又獲黑道贈物第十一回 酬故交張作霖深入匪營 獲賞識杜立三大生敵意第十二回 展文才又認匪首作乾親 遭嫉恨再蒙舊友點迷津第十三回 行俠義懲凶頑施救王雅琴 濟遠親鬥俄兵結交田小鳳第十四回 認義妹詐已婚婉拒田小鳳 阻輕生闖喜筵巧遇蔡大膽第十五回 鬥獨匪鬧婚宴助一家團圓 會二叔展槍法收兩大幫手…….

書摘/試閱

第一回 苦出身老疙瘩備嘗世事艱 毒手段孫鬼子險殺小梟雄

張作霖的祖籍一說是山東,一說是河北,實際上他祖上是山東人,后遷到河北河間府,他的祖先叫張永貴,種地的農民,老頭兒土里刨食,靠天吃飯。可在清朝末年,刀兵四起,狼煙滾滾,內憂外患,民不聊生,種地的農民沒法過,只靠春種秋收土里刨食,連肚子都填不飽。咋辦呢?后來一打聽,有人跟他說:“你闖關東吧。關東大地人口稀少,土地肥沃,來錢的道兒很多,咱們的很多鄉親都去了,都混得不錯。”老頭兒一聽,好吧,人挪活,樹挪死,就推車挑挑,帶著兒子張有財走上“闖關東”的艱難歷程。
“關東”是滿清政府的“龍興之地”,自從清朝入關之后,根本不允許漢人移民。但是進入近代以來,俄、日等外部勢力強勢介入,愛新覺羅的老祖宗們在地下也慢慢沒了清靜之日,與其拱手讓于外人,不如滿足內地失地人民愿望的同時,及時填補,“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興許可以制衡列強,迎來中興之日。
但對于在帝國版圖上尋求活路的草民來說,“闖關東”說起來容易,闖起來太難。倆眼一摸黑,投誰去啊,只能是瞎撞。半年以后,張永貴父子找了個落腳的地兒——海城縣(現遼寧省海城市),在小縣城的西關外小洼子村落了戶。這地方還不錯,地有的是,父子租了幾畝薄田,搭個馬架子,一家人安頓下來,先天條件確實比關內強了不少。可是只靠種地,仍然不行,好在張永貴有木匠活的手藝,打個箱子柜子、桌椅板凳不在話下,喬遷喜事收拾個門窗,遇上白事打個棺材,臨時拾掇個車棚,這些都會。所以農閑時候張永貴就到村莊鎮店去做活掙錢,農忙時回來再收成。老頭兒這么一忙活,幾年之后光景就變了些,手頭有點積蓄了,這算是老張家為家族攢下的第一桶金。張永貴用辛苦錢買了十畝地,蓋了三間房,雞鴨鵝狗豬也都養上了,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有財眼看也成人了,張永貴托了個保媒的,給兒子取了當地一個姓邵的姑娘,小兩口子結婚之后邵氏夫人生個了閨女。但不久,邵氏就百病纏身,竟然死了。沒個女人日子沒法過,老人又托媒人又花錢,在黑山二道溝,找了老王家的姑娘,挑良辰擇吉日,小夫妻成了親,又過上了。
王氏是個賢內助,不但賢惠,而且活計也好。給張有財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取名張作泰,二兒子叫張作福,三兒子是張作霖,按照遼寧人當地人的習慣,老末兒子的都叫老疙瘩,所以張作霖又叫張老疙瘩。
本來小日子過得還不錯,但是張有財卻不是個省油的燈,一開始幫他爹種地、干活,時間長了有點富余錢了,就不走正道了,那個時候遍地都是賭局,張有財背著他爹,經常出入賭場,老想撈點兒外快,十個賭九個輸,能贏得來嗎?慢慢地小張就把這個家業給造得七零八落。
他爹氣得就罵他:“有財呀,敗家子,你哪是我兒啊,你是冤家啊!”爺倆兒沒少干仗。到頭來,張有財愣是把他爹活活給氣死了。老頭兒去世,張有財眼淚瓣都沒掉,心里還高興呢:“哼,早該死,省得有人管我,現在剩我一個人了,一家之主,想干什么干什么,誰也管不了我了!”爹都管不住,媳婦兒更是管不了,張有財是無恃無恐,把錢揣在腰包里頭,大搖大擺地進出賭局,身上帶多少錢就送進去多少錢,直接就成賭棍了。有時候輸打贏要,蠻不講理,耍胳膊根兒拉破頭。很多人都怕他,因為他是個臭無賴。可時間長了得罪的人就太多了。
有一次在寶局,張有財遭遇一個叫蘭二混子的,碰巧了也是個無賴,滿身都是刺。在賭的過程中輸給張有財10兩銀子,當時沒錢,講明白欠帳,過幾天給。可拖來拖去,拖到年根兒了,錢也沒給。張有財一琢磨,10兩銀子那是錢吶,我過不去年關了,這錢得要。見頭也要,見尾也要。
可這蘭二混子軟磨硬泡就是不給,把張有財氣急了,買了把殺豬刀,在磨刀石上磨的飛快,用布裹上,把刀插在腰上。心說我再見到你,不給我錢,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拼了!
冤家路窄,快過年了,正好這倆人在河灘碰著了,蘭二混子正往前走的時候,張有財一眼看見他,“站住。”
“唉,我當誰呢,張大哥,有事?”
“有事,你裝他媽什么大瓣蒜。唉,欠我10兩銀子什么時候給?”
“那能黃得了嗎?大哥,容期緩限,兄弟手頭也挺緊張,這么辦,初五之前我肯定給,包括利錢,您看怎么樣?緩兄弟一步。”
“不行,今天給錢不給錢吧?你要說不給,你看這是什么?”噌,把刀子拽出來了,“看看這是什么?”
“唉,唉,別胡來啊,別胡來啊,人命關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你可不行胡來。”
“你不給錢我就捅了你……”話沒說完,張有財上去就是一刀,敢情蘭二混子還有兩下,平常凈打仗了,一看刀子來了,往旁邊一閃,刀子走空了,他一伸手,把張有財的腕子抓住了,往懷里一帶,底下抬起來就是一腳。
“啊……”只聽得張有財一聲慘叫。
蘭二混子那一腳,尋思把張有財蹬一個坐蹲,然后轉身就跑。哪知道這一腳使的勁太大了,正好蹬到襠里頭,“咔嚓”這一下,就見張有財叫過之后刀子落地,翻身栽倒。雙手捂著肚子,在河灘上就骨碌開了,時間不長,腿一蹬,沒氣了。
蘭二混子一看,心里害怕了:“我的媽,死了,這要打了官司,我得掉腦袋。”他看看沒人發現,跑吧。
就這樣張有財就死到這河灘上了,五天都沒人發現,大冬天的,都凍成冰棍了,誰沒事上這兒來?張有財是被后來一個老頭兒路過這兒時發現的,認出之后,趕緊到他們家報信兒。他媳婦兒一聽,五雷轟頂,怪不得好幾天沒回來,以為他不定跑哪兒賭去了,鬧了半天他死了。領著孩子到河灘一看,當時就昏過去了。街坊鄰居也來了不少,大家苦勸,搶救,怎么辦?找兇手,哪找去?知道誰干的?就這樣,吃個啞巴虧,買了個“狗碰”給裝殮了(窮人買不起大棺材,買薄皮兒棺材,拿釘子釘巴釘巴,把人裝里頭,碰到野狗、瘋狗要拽死尸的時候,拿腦袋一碰,嘩啦,那棺材就散架子,“狗碰”之名由此而來),挖了個坑,就埋到河灘邊上了。
這個事后來還引起不少笑話。張作霖長大發跡,做了大帥,了不起。
有的人就出來說了:“你知道為什么張作霖發跡了嗎?”
“不知道,他爹埋那地方好啊,河灘邊上,那是龍穴啊,那是埋真龍天子的地方,給他爹埋那兒了,他們家能不發跡嗎?真是,我爹怎么沒叫人踢死埋到龍穴呢!”——還有這樣的貨呢。
王氏領著孩子回家了,怎么過?不管自己的男人成不成氣,畢竟是一家人家,還指著他掙倆錢。他不在了,喝西北風啊。一家人哭得昏天暗地,這日子太難了,實在不行,就指仨孩子,女孩兒不行啊。大兒子張作泰是個窩囊廢,挺大眼皮,要看人得用手撩著眼皮,三腳踹不出個屁來。二兒子張作福跟他爹一個樣,一說話一個屁就一個謊,干什么玩意兒?出入賭局,偷偷摸摸,什么壞事都干,經常夜不歸宿,也指不上。
要說能指上的就這個老疙瘩,張作霖從小就心重,老陪著他娘,他娘一看怎么辦呢?給他找點兒出路吧,也沒錢供孩子念書,就讓他做小買賣,當過貨郎賣零碎,還賣過包子,有時候那包子蒸的也不好吃,就沒人要,張作霖賣著賣著嗓子都喊破了,一看沒人要,也餓了,干脆自己吃吧。天天包子賣不出去,他自己吃。他娘一看,還不如不做這買賣,不夠他吃的。實在不行了,帶著孩子回娘家吧。 到了小黑山二道溝,見到爹娘一哭,爹娘都是疼兒女,一看女兒命苦,在家待著吧,管吃管喝。老人行,但是兄嫂可不容,兄嫂一看,這干嘛啊,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領著這么些人回來我們供得起嗎?本來我們日子勉強對付,你這一來我們的日子完了,一落千丈。摔盆、摔碗,罵閑雜,說風涼話。王氏終日以淚洗面,沒法過了。怎么辦?要自殺。幸虧鄰居里有個老太太挺好,嘮閑嗑就說:“咳,算了吧,人這一輩子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看你年紀輕輕,長的又不老,找個人家不就得了嘛,你要樂意的話我給你保保媒。咱們那個路口二道溝那兒有一個吳獸醫,叫吳老二,技術還挺好,人家日子過得挺富裕,樂意的話我給你保保媒,他原來那媳婦兒二年前就死了,還沒兒沒女。”
一開始王氏不愿意,抹不開面兒,后來也就愿意了。挑良辰吉日,夫妻拜了花堂。過了門去,吳獸醫心地良善,別看帶了幾個孩子,似如己出,當親孩子那么疼愛,特別是喜歡張老疙瘩,張作霖個兒不高,眼睛有神兒,特別聰明,誰不喜歡這樣孩子啊?夫妻一商議,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得念書,人沒知識不行。生活環境雖然艱苦一些,但得想方設法供老疙瘩上學。
托出人來,補了個名字,交了學費,老疙瘩上學了。但這張作霖干什么都有興趣,就是不愛念書,往那兒一坐,老師一講課,他腦仁疼。怎么辦呢?逃學。經常早上起來吃完飯走了,沒上學校,卻失跑到樹根兒底下聽書去了。他那個鄉有個說書先生,姓耿,耿先生,沒事在大樹底下招一伙人在那兒說大鼓書。
張作霖拎著書包擠進去,往前邊一蹲,聽得是津津有味。什么《瓦崗傳》《秦書寶》《程咬金》《水泊梁山》,越聽越愛聽。等到快放學的時候,夾書包回家了。
家里一問,“啊,上學了。”
習以為常,學校能不找嗎?這孩子怎么不來了呢,學費白交了。到家里這一說,他這后爹生氣了,把張作霖叫到眼前,“老疙瘩,你怎么不學好啊?你放著書不念,你還撒謊,你一點兒都不誠實。”
張作霖還不承認錯,“我不愛念那玩意兒,什么三字經、百家姓的,糊了八涂的我記不住,我不樂意念,去聽書去了,聽書比讀書好。”
“聽書也行,你別耽誤學習啊,你娘跟我都希望你長大成材,你怎么這樣呢,你太不聽話了,你照這樣我得罰你。”
張作霖一不聽話,爺倆兒發生口角了。張作霖從小就橫,腦瓜一撥碌,眼珠子瞪起來,大有六親不認的樣子。后來張作霖冒出這么幾句話來:“你算干啥的,你也不是我親爹,你管得著我嗎?”
這下傷了吳獸醫的心了,“好,好好好,我不是你親爹,那么我花錢養活你這算怎么回事?我教給你手藝算怎么回事?好了,把你娘找來,叫她給評評理。”把夫人找來了,王氏一看這怎么辦?這是丈夫,這是兒子,但是一聽這理,丈夫做的不是不對啊。轉回身來,就申斥張作霖,“老疙瘩,你真不懂事啊,小小年紀跟你爹抬杠,你還有點兒家法沒有?”結果削了他兩巴掌。
這下壞了,張作霖氣得也哭了,“人家都說有后爹就有后娘,這話一點兒都不假,你們穿連襠褲,就欺負我。我不待了,我走,我走行不?”哭著他走了,當老人的以為他說氣話,他能上哪兒走?
第二天,老疙瘩真的失蹤了。
那年張作霖才14歲,上哪兒走?他到路邊一看有一掛大車,他跟人家哀求,“捎捎腳吧?”
“小孩兒,上哪兒去?”
“你給我拉到哪兒都行。”
“拉哪兒都行?好,那上車吧。”
張作霖就上了車了。人家車奔高坎,把他也拉到高坎了,人家到地方了,該卸車了,張作霖下來了。一看這地方比我們家鄉大得多得多,大街,買賣,屠戶,人來人往的,真熱鬧,飯館一家挨著一家。張作霖低頭一琢磨:我干嘛啊,我找點兒工作啊,我得干點兒活,好掙錢吃飯吶。
結果找了多少家,人家一看小孩兒蛋子,“去,去,不用人,去去去。”
“大叔,掃地、擦桌子、收拾屋子、力氣活兒,什么我都能干……”
“不缺人,走走走。”
碰壁了。張作霖摸摸兜里頭,就兩個老錢,買了倆燒餅。等吃完了,找房根兒他蹲下,這樣露宿街頭,一晃就三天。張作霖哭了,后悔不應該跟后爹犟嘴,現在想想:后爹說的也對,娘也打得對。可是,我已經出來了,我再回去我有什么顏面啊,沒臉見人,鄰居也得笑話我啊,餓死我也不回去,找不著活兒我也找。
三天里張作霖只吃了一頓飯,餓得眼都藍了,天地都晃悠,腰直不起來了。他一看在高坎找不著活兒干,捂著肚子,貓著腰,出去十二里地。
張作霖離開大高坎,到了一個叫滾子泡的村子,他一看這地方也不錯,在堡子頭有一個大院套,青堂瓦舍,后邊是個大院,兩扇大門開著,正趕到晌午,他看從四面八方來了二三十個人,肩頭都扛著農具,又說又笑地都進了這個大院了。張作霖納悶:這是干什么的?扒著大門提鼻子一聞,唉呀,怎么這么香啊?
噢,到晌午了,正開飯的時候。張作霖的肚子把爪揉腸,咕嚕咕嚕咕嚕,簡直是前腔貼了后腔了。他一想:不管怎么地,我也得討點兒飯吃。
仗著膽子張作霖進了這院了,一瞅院一大溜有五間房子,臉挑著,門開著,熱氣騰騰,香味就從里面飄出來的。他探頭往里邊一看,凡是來的人把農具擱到門口,到了里邊拿著大海碗,盛菜湯,抓餑餑,找地方就吃,好像沒人管。張作霖想:我也得吃呀,寧愿吃完挨頓揍,我也不能這么餓死。就這樣仗著膽子他進了屋了,在碗家柜上,操起倆大海碗來,拿鐵勺盛了一碗湯,在大笸籮里抓了兩個大眼窩頭,找個地方是狼吞虎咽吶。
屋里吃飯的人都發現了,有的就看了看他,有那多事的就問:“我說這小孩兒誰啊?”“不知道啊,你認得嗎?”“沒見過呀。”“哎呀,問那干嘛,不定誰們家的親戚,吃吃吃,吃完飯還得干活呢。”
所以大家沒直接跟張作霖打招呼,張作霖吃完了,把碗筷放下,一抹嘴轉身走的,也沒人攔他。張作霖一看這地方不錯,帶管飯的啊。要這樣,我還不走了,餓了我就上這兒來吃來。那么一來二去,張作霖就在這逗留了五六天,一日三餐都上這大院吃飯。
這個大院是干什么的呢?鬧了半天,滾子泡有個大財主叫孫寡婦,老爺們兒不在了,給她留下糧田百畝、幾掛大車,她就雇了好幾十個工夫,這前邊青堂瓦舍是她的住宅,后邊是個飯堂。家里雇著那么些人,吃飯出入住宅多有不便,就在這大院吃飯。這些人都是老孫家的工夫,干活的。
張作霖初來乍到,不了解這情況,時間長了就有那多事的。
這天外邊下著小雨,吃完了飯也下不了地,有一位晃著挺大腦袋過來了,“哎,小孩兒,哎,吃完沒?”“吃完了。”“把碗送回去,過來我問你點兒事。”
張作霖心說壞了,要犯事,但是思想上早就有這個準備,把碗送回去,擦擦嘴,來到這人的面前,“大叔,您問我什么事?”
“我說你哪兒的你是,你跟這家什么親戚?你問價錢了嗎?到吃飯的時候端起碗來你就吃,你知這一碗多少錢嗎?說,你跟誰有親戚?誰介紹你來的?”
張作霖沒詞了,“大叔,我是外地的,我是黑山縣小黑山二道溝來的。”
“你到這兒干什么?”
“我到這兒找事做的。”
“噢,你跟這家不認得?”
“不認得。”
“不認得你就跑這兒吃來,他媽小兔崽子,你這膽有多大啊,這工夫我叫你吃多少你吐多少,揍他,揍他。”
應聲過來三、四個小伙子,連推再打,連踢再搡,張作霖從小就不愛哭,又知道這事沒理,就任憑人家怎么打他,他也不還手。
這一吵一鬧,本宅的主人孫寡婦知道了——事也湊巧,孫寡婦基本不上后院來,今天有個廚師不干了,據說跟這邊的李師傅發生了口角,孫寡婦要了解了解情況,正好遇上這個事。一瞅一大幫人圍著個孩子,連推帶搡的,“這是干什么呢?”過來一問,有人把這情況給說了。“噢,別打他,別打他。”孫寡婦把張作霖叫到面前,看了看他,“孩子呀,你是哪兒的?”
“嗯,我是小黑山二道溝的。”
“離這兒可夠遠的,你到這兒干什么來了?”
“我來找飯吃來了,我們家日子不得過,我爹死的早,家里頭揭不開蓋。”
“唉,這年頭兒啊有多少人吃不上飯啊,難為孩子你了。你叫什么名?”
“我姓張,排行在末,家里人都管我叫張老疙瘩,我叫張作霖。”
“我說老疙瘩,別哭,也別害怕啊,你要能找著活兒當然更好,要找不著呢你就上我這兒來吃吧,你們都別欺負他啊,咱這多口人吃飯算不了什么,往后你就來吃吧。”
張作霖一想:世界上還有這么好的人啊,我認為那是聽書講古,鬧了半天真有這么回事!
張作霖感激不盡,趴到地上就磕頭,這回他哭了,“您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您對我太好了,在苦難之中您能賞我一碗飯吃,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您收我這么個干兒子,您就是我的干娘,娘啊,我給您磕頭了。”張作霖會來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孫寡婦一磕頭,這孫寡婦也高興的不得了,“孩子,起來起來,起來起來。唉,就這么地吧,往后啊你有什么困難就上這兒來,沒有零花錢就到前院去找我。”這干娘認得真值。
但張作霖能管人家要錢嗎?就這么吃白食吃了兩個多月,在沒找著事以前一直在孫寡婦家里頭白吃。
張作霖發跡之后做了奉天督軍,又是奉天省長,有錢有勢了,他經常派人給這老干娘孫寡婦送錢,孫寡婦用這筆錢置了良田數百頃,成了當地特號的大財主。1924年,孫寡婦因病亡故。那時張作霖正忙于直奉戰爭,自己不能親自來,就派高級將領作特使從奉天專程趕到高坎滾子泡參加孫寡婦的葬禮,同時還帶來一筆巨款。本來想給這孫寡婦修一座像樣的陵寢,全用漢白玉給修造個大牌坊。但孫寡婦有個四兒子,小時候得麻痹病,一條腿瘸了,叫四瘸子,這家伙不務正,張作霖寄來的錢都叫他貪污了。在經手修墳立墓的時候他也中飽私囊。但一想,不給我娘修個墳立個碑,在張作霖面前也沒法交代。這樣,修墳之后就立了一桶石碑,此碑高8尺,寬3尺,正面刻的是張作霖送的四個大字:“節烈忠君”,后邊有碑文,落款有張作霖的名字和孫寡婦兒女的名字,此碑保留了數十年。后來,經歷“十年浩劫”這桶碑作為四舊被拉倒了。有一位不懂得歷史的人,還把這碑砸成四半,成為井臺上的奠基石,殘碑至今猶存。
少年張作霖終于在黃家甸村找著活干了,黃家甸村有個大地主,也姓孫,但是這小子為富不仁,大伙兒給他送了個綽號叫孫鬼子。孫鬼子敲骨吸髓,不殺窮人不富。家里使奴喚婢,吃喝不愁,東西兩面建有兩座大炮樓,還請著四個炮手。但是他對手下的人是相當刻薄。張作霖也不知道,到這塊兒當個半拉子,給他們家挑水、掃地、收拾院子,外加放馬。張作霖一日三餐有頓飽飯吃,每個月還能給二十個錢,心說也行吧。
哪知道上了當,這口飯不是好吃的!一天張作霖放完馬回家,飯碗端起來正要吃飯,孫鬼子從外邊進來了,手里拿著個文明棍,不容分說,照張作霖的后脊背就是兩下,把張作霖揍得眼前直冒金燈,“唉,東家,東家,我,我怎么了?”
“媽了巴子的,你他媽的怎么給我放的馬,嗯?我那匹大白馬哪去了?”
“東家息怒,我,我把馬都牽回來了,拴到槽槽上了。”
“你去看看,那大白馬哪去了!”
張作霖顧不得吃飯,跑到馬棚子一數,可不是嘛,那匹大白馬不翼而飛。心說我放馬的時候不缺呀,回來的時候我也過了數了,那怎么少了一匹?“東家,這,這,怎么回事?”
“好他媽小子,瞅你人不大,你這小子有贓心哪,吃著我,喝著我,你他媽還算計著我,你把馬給誰了?賣了多少銀子?說,你今兒個要不說實話我就打死你。來人,把他綁起來!”
手下人當然聽他的,用根繩子把張作霖吊到馬棚,這孫鬼子就跑這兒過堂來了,拿著文明棍指著張作霖的鼻子,“說怎么回事?賣多少錢?這馬現在在什么地方?你今兒個要不說,我就活活把你打死!”說話之間啪啪的又打了幾下。張作霖背屈含冤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孫鬼子是把馬丟了,但沒有張作霖的事。孫鬼子有個二小子叫孫二埋汰,這小子今年19了,不學好,出入賭場,沒事逛窯子,一擲千金,揮霍無度。管這孫鬼子要錢挺困難,這小子就打了歪點子了。他一看,這馬當中就數這匹白馬好,往少說能賣個10兩、8兩的。他安這心不是一天了,今兒個抽空看院沒人,孫二埋汰把白馬給牽走了,結果做帳還給人家了。
張作霖怎么知道,孫鬼子也不知道,所以就痛打張作霖吶。打了半天,沒問出結果來,孫鬼子還不完不散,吩咐人把張作霖卸下來,推進冷房。告訴一天就給一頓粥喝,什么時候說出來怎么回事,什么時候再饒。
當時張作霖歲數不大,但他越想越窩囊,連凍帶餓,窩火憋氣,一頭就病倒了。誰管呢?愛死不死。一晃就過了很多天,張作霖本來就不胖,瘦得成了把骨頭了。有個看門的也姓孫,人心挺好,偷著有時候給張作霖送塊餑餑。
這一天,孫鬼子又想過堂。這姓孫的伙計說了,“東家,別介了,人不行了。你這一文明棍下去他就得死啊,東家雖然有錢,畢竟是人命關天。要驚動了官府,也是個麻煩。”
“是嗎?我看看。”孫鬼子命人把門開開,提著馬燈子一照,把他嚇了一跳。一看可不是,這孩子算交代了,用手摸了摸鼻子,微微還有一點兒氣,這孫鬼子就一皺眉,看來不能打了,老孫說的對。 轉過天來,張作霖病情加重,眼看就不行了。孫鬼子心想:這要死到我們家,好說不好聽啊,還得給我找麻煩。干脆,反正他在這一帶一無親二無故的,我就派人拿車把他拉到郊外,扔到溝里就算了,誰也沒看見。要管我找人來,我說他走了,你找不出證據來,我怕什么呢?
孫鬼子就讓老孫另外找來倆伙計,每人給了一兩銀子,交代他們半夜前兒把張作霖用小車子拉著扔到郊外去。吃誰得向著誰,仨伙計明不樂意也沒辦法。當天晚上,遵命照辦,把張作霖拿破袋子裹上,架到車上,偷偷地離開黃家甸街就到了郊外了。
天似亮似不亮,尤其是冬天,那時候的氣溫非常低,是滴水成冰,吐口唾沫瓣就摔成四瓣。這三位連縮脖再端肩,凍得直搖腦袋,“快點兒快點兒。”找了一個去處,這塊兒有幾十棵樹,還有亂葬崗子,一看差不多了,“就這兒,就這兒,快點兒回去。”

第二回 醫病馬張作霖初識匪道 染賭癮少年人重蹈父轍

就在他們把張作霖鄹到車下這么個時候,離著對面不遠發出了聲音,他們仨一看,大事不好!對面不遠處竟然發出了聲音。
三個人定睛一看,恍惚惚好像也來了輛車,作惡心虛,他們就害怕了,急急忙忙把張作霖甩到道邊上,抹回車就開跑。
對面來的是個小毛驢車,趕車的是個老頭兒,50多歲,胖胖搭搭的,戴著大皮帽子,穿著皮襖,里邊小皮襖系著帶子,還圍著個大圍裙,手里拿著鞭。這驢車上拉的是十幾板凍豆腐。因為天冷,老頭兒也縮著脖,瞇縫著眼睛,往前趕路。但前邊所發生的事情老頭兒還真看見了。
這老者是是高坎鎮街面上的人,姓常,叫常澤春,字雨農。這老常頭兒在高坎,祖祖輩輩住了不少年了,專門以做豆腐為生,要提起常家豆腐坊來,沒人不知道的。
常澤春心地善良,勤勤懇懇維持生活。老伴兒不在了,他有倆兒子,一個叫常景厚,一個叫常景寬。這倆兒子不是東西,家里頭比較富裕,他們就不務正業,沒事還是出入賭場,把老頭兒這一輩子掙的錢給敗了不少。
老常頭兒仍然是起早貪黑兢兢業業,自己做豆腐自己賣豆腐,自己還要送豆腐。就這天來說,前邊不遠的村子定了十板凍豆腐,他起大早給人送貨去。沒想走到這兒,看著前面有輛車,幾個人鬼鬼祟祟好像抬著什么個東西。老常頭兒就嚇得心里嘣嘣直跳,因為那年頭兒不太平,經常有土匪出沒。
但看樣子不像土匪,他們干什么呢?他一看離著不遠了,那車子卻一抹頭走了。老常頭兒就到了出事地點了,仗著膽子把小驢車停住,他從車上下來了,活動活動筋骨,貓著腰直接往地上看,就發現了張作霖。
呀,這不是個人嘛,他們怎么把這人扔到這兒了,噢,死倒兒。不對,死倒兒他給刨坑埋起來啊,怎么扔到道邊了,這是誰家干的這缺德事?
老頭兒愛管閑事,哈下腰,用手摸了摸張作霖的鼻子,一摸,人沒死,心說:“沒死怎么給扔出來了?傷天害理,罪過罪過呀。我怎么辦?”老常頭兒再一想:“少管閑事,該送豆腐我送豆腐,沾上就一溜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這樣老常頭兒就上了驢車了,剛要晃邊走,心里一翻個兒,“慢著,我要沒看見這個事也就算了,我都看見了,知道這人還有救,我袖手不管,我不也是造了孽了嘛。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們老常家不知哪輩子缺了德,積出我這兩個敗家子來,我呀,得做點兒好事彌補彌補我的過錯。”
最后老常頭兒把張作霖抱到驢車上了,怕他凍壞了,把大皮帽子給他戴上,大皮襖給他圍上,豆腐他也沒送,抹回車回到高坎鎮。等到了家里,他也顧不得卸車了,把張作霖抱到外間屋。這老頭兒挺內行,本來里屋是熱炕,說他凍成那模樣了,拿熱炕包包,不行,一包這人就完了。
老頭兒有經驗,弄了盆涼水,給張作霖扒了個走油蠟大光桿兒,然后用毛巾沾著涼水給他來個按摩,從頭蹭到腳。后來發現肉皮有了紅色了,摸了摸,呼吸聲比方才大得多了,老頭兒長吁一口氣,這才把張作霖抱到里屋。到了熱炕頭上蓋了兩床被,又壓上老羊皮皮襖。到了外間屋,盛了一碗很熱很熱的豆腐漿,撬開張作霖的牙關給他灌下去。
老頭兒呢,這才開始卸車搬豆腐,然后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坐到旁邊給張作霖相面。心說這孩子不大呀,能有13?大點兒,嗯,不超過15。誰們家的孩子呀,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天亮以后,張作霖明白了,微微把眼睜開,看了看身邊坐著個老者,張作霖以為是做夢呢,又把眼閉上了。
老頭兒一看他睜眼睛了,趕緊過來了。“小孩兒,哎,小孩兒,我說話你聽得見不?”張作霖點了點頭,“孩子,你是哪兒的啊?叫什么名啊?誰把你扔到溝里的?”張作霖全明白,但是說話費勁,嘴嘎吧半天,老頭兒聽不見他說的什么,知道身體太弱了。
碰巧鄰居就是個半拉大夫,老常頭兒把鄰居給找來了,說:“你看看這孩子是不是有病?”鄰居給號了脈之后,“我說大叔,這孩子病不輕啊,加氣傷寒啊,哎喲,傷寒病?可不是嘛,他是誰家的?”“唉,我在半道上遇上的,可憐的孤兒啊,現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說你幫幫忙給看看怎么樣,花多少錢在我這兒出。”“唉,大叔,咱們都鄰居,花什么錢吶,我們也應該幫忙,我還對治傷寒有點兒辦法。”就這么樣,這大夫給幫著忙,老常頭兒花的錢,給張作霖將養了五天,才保住了他這條命。
這天張作霖非常清醒,一問老常頭兒,知道事情的經過,張作霖就哭了:“恩人,救命的恩公啊,你叫我怎么報答,沒有您,我哪活得到現在,您就是我爹呀,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我給您磕頭了。”在炕上嘣嘣磕響頭。
老常頭兒趕緊把他攔住,“唉,別別別,別別別,孩子,快別說這話,你看你在我家住了這么多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字名誰呢,你叫什么名啊?哪兒的人?”張作霖就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在孫鬼子家打短工、放馬、丟馬、過堂的遭遇一五一十道來。
老常頭兒聽完后說:“孩子啊,你這一說我全明白了。我敢斷定,你是個好孩子,你有多大的膽子敢偷他的馬呀,他們家里沒好人,搞不好這事是他那犬子二埋汰干的。你就住到我家吧,等將來春暖花開了,我給你拿路費,你再回黑山,一家人團聚。”
“我謝謝您了,方才我說您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干脆您就收我做個干兒,您就是我干爹,爹呀,我給您磕頭了。”
“哎喲,好孩子,好吧,那我就收下了,從今以后,你就管我叫干爹吧。”
這老常頭兒高高興興給張作霖找了一套衣服,他有倆兒子,那剩的衣服,破舊的,找出來讓張作霖換上。到底是年輕人,恢復的快呀,沒到半個月張作霖能下地了,簡單的活兒也能干了。
張作霖想:人家不僅對我有救命之恩,這老頭兒心還這么好,我得怎么報答呀,說將來怎么報,將來怎么地我都不知道,現實我就得報恩。看這樣,這老頭兒就一個人,家里活兒還挺繁重,我給打打下手吧。
張作霖掃院子,收拾屋子,抱碾子,推磨,什么事他都干。這爺倆兒處的比親的還親,街坊鄰居都夸。老常頭兒心說:“咳,我親兒子沒得濟,這干兒子得濟了。”
在此期間,老常頭兒那倆敗家兒子回來過兩趟,他們把賭博當出差,并且基本上都在出差,每次在外都得十天半月的,什么時候輸光了什么時候回來。常景寬、常景厚這倆小子進來一瞅,“呀,幾天不進家門,添人進口了啊。”他倆橫著個脖子,楞瞪著眼睛看了看張作霖,就問他爹:“他誰?是咱家哪門親戚?”老頭兒一看他親兒子氣不打一處來,“啊,我收的干兒子,叫張老疙瘩。”“呵,我說爹,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們哥倆兒商量商量,你倆親兒子還不夠用嗎?收哪門干兒子?好嘛,你還沒等死呢,把繼承遺產的人都給找來了。”
張作霖一聽,這像話嗎?
老頭兒一看沒治啊,兒大不由爺啊,這倆小子是驢行霸道,一句人話都不會說。老頭兒怕張作霖笑話,往下壓了壓火,“廢話少說,你們哥仨見見,來我給介紹介紹。這是我干兒,叫張作霖,你們要記不住,就叫老疙瘩吧。作霖哪,這是你倆哥哥,大哥、二哥,景寬、景厚。”張作霖放下手中的伙計,規規矩矩給倆哥哥鞠了倆躬,“大哥,二哥。”
“拉倒,拉倒,我說你小子挺會鉆計啊,你吃哪家不行,吃到我們家來了,我告訴你啊,想要繼承遺產,沒門!你就別打這算盤。”
張作霖心說這話從何說起呀,這倆人這么不通情理呢,當著干爹的面,張作霖一句話沒說。這倆小子到了家里頭,看看什么值錢的東西卷吧卷吧轉身就走。老頭兒就問:“你們倆干什么去啊?”“干什么去,干什么你還不清楚嗎?”“你把那東西留下,那是你娘臨死的遺物。”“它這玩意兒有什么用啊,擱家里還占地方,不如到賭場把它輸了干凈。”這倆小子一溜煙不見面了。
“唉,養兒,養兒,誰是爹啊,他們倆是爹,我成孫子了。”老常頭兒不禁傷心起來。
張作霖也勸了幾句,說我大哥、二哥還年輕,將來定了心就好了。
“嘿嘿,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啊。我說作霖啊,你就別給我寬心丸吃了,他們倆連個媳婦兒都沒混上,你說得什么時候定性啊,我也對他們不抱希望了。孩兒啊,咱們該怎么過怎么過,方才他們說那話你只當放屁,你安心住到我家,我不沒死嘛,我還做得了這個主。”
“干爹您放心,我沒有別的想法。”
等開了春了,老頭兒的毛驢生了病。張作霖的后爹吳獸醫對治牲口方面挺有拿手,張作霖受他的熏陶,也有半仙之體。就這么地,抓了副藥給牲口喂下去了,這小毛驢竟然好了。老常頭兒非常高興,“孩兒啊,你還會這手藝?”
“嘿,我后佬就是干這個的。”
“嘿,真人不露相,這要開一個獸醫莊子,這玩意兒賺錢吶。這么辦得了,我出本錢,旁邊呢還有閑房,我就支持你開一個獸醫莊子得了。”
老頭兒真心實意,沒用半個月時間,獸醫莊子成立了。也是該著有事,這天呢天已經黑了,也上上閘板,也點上燈了,爺倆兒在屋里頭剛要吃晚飯,就聽見門口人喊馬嘶,“我說這是獸醫莊子嗎?就這兒,能他媽治好嗎?”“瞎貓碰死耗子吧,這陣兒了找誰去啊,讓他給試試,他能給治好了,咱們哥們兒能虧待他嗎?治不好,就廢了他。”“對,砸門。”“開門,屋里有人沒?”叫嚷聲還伴著一陣一陣的砸門聲。
老常頭兒趕緊放下飯碗,把門開開了,往那一看,就邁不動步了。張作霖回頭一瞅,門外頭站著五六個大漢,無六匹馬。再看這幾個人穿衣打扮與眾不同,戴什么帽子的都有,穿什么衣服的都有,有的穿著大皮靴,有的穿著膠皮水襪子,還有的穿著圓口布鞋,不過收拾得都挺利索。為首這個人好像半截子黑塔似的,比張作霖能高出兩頭半,這腦袋比常人要大上三號,四棱子腦袋,方下巴,多少有點兒挖口臉,兩道濃眉,一對大蛤蟆眼。歲數不大,但是留著連鬢落腮的胡子茬。再看,外衣敞著,腰帶上斜插了兩只德國造大鏡面,裹腿上插著手叉子,明白了,土匪。
那年頭兒胡子、土匪到處亂竄,到處橫行,老百姓也司空見慣了。老常頭兒也沒少見過胡子,但是,他今天怎么這么害怕啊?他一看為首的黑大個兒非是旁人,正是遼西巨匪杜立三的部下,此人姓湯,人稱湯二虎,本名湯玉麟,他是巨匪頭子杜立三八大炮手的頭一個。這湯玉麟性如烈火,有恩必報,有仇不饒。要提起他來,本地沒有不知道的,連官府腦瓜仁都疼。說上哪兒去就砸窯,到哪兒做買賣,吐吐沫就是個釘,官府的人是望風而逃。
今兒個不知道為什么,這位殺人的祖宗帶著幾個弟兄到這獸醫莊子來了。老常頭兒一想,哎我的娘啊,這是飛來橫禍呀,這幫人才不講理呢,有時候笑著就把人給鼓搗死了。但是沒辦法了,老頭兒遲愣了片刻,趕緊弓身施禮,“各位好漢,有事嗎?”
湯二虎邁步就進屋了,抬起一條腿來,蹬著板凳,一只手叉著腰,“我說誰是獸醫?誰是?”
“噢,有,有,他,他就是。”說著話老常頭兒把張作霖叫過來了。
湯二虎把嘴一撇,牙一齜,滿臉的瞧不起,“我說你是獸醫?啊。哈哈哈哈,你們真能騙人吶,弄個小毛孩子充獸醫。你會什么?”
張作霖就不愛聽,心說這人說話真不講理呀,也難怪,胡子他能講理嗎?惹不起,張作霖規規矩矩點頭一笑,“嘿,反正我學過這個,能治好治不好我也不敢說。”
“那你他媽就別干這一行,我這馬有病了,你給我治治,我告訴你給我治好了,爺爺要高了興,你小子發了財了。話又說回來了,要治不好,今天我就把你摳了。”摳了是土匪的黑話,就是把你整死,拿槍把你斃了。
老常頭兒一聽,那哪行吶,誰惹得起,“唉,我說好漢,他呀年輕,雖然學過獸醫,技術不成啊,您能不能高升一步,您到那兒十字街,那塊兒跟我當家子,也姓常,也是獸醫莊子,他那個手藝挺好,您是不……”
“什么,你還往外支我嗎?我腿都跑細了,今兒個給治也得治,不給治也得治,走,跟我出去!”
這哪是求醫來了,這簡直是抓犯人來了。老常頭兒緊沖著張作霖擠咕眼,那意思是說別得罪,孩子,惹不起呀。張作霖多聰明,點點頭,拎著燈到了外頭了,讓他們把牲口牽到院里頭。張作霖問:“哪匹馬有病?”
“你瞎呀,看看,就是這匹馬。”
因為天黑不得眼目,張作霖提著馬燈一照,有一匹大棗紅馬,這馬可真好啊,可惜是有病了,嘴角吐白沫,鼻涕流了多長,栽栽晃晃,那些人牽的牽,架的架,扶著的扶著。
湯二虎說:“這是我的坐騎,到底得什么病了?”
“您別著急,我檢查檢查啊。”張作霖還真就認真了,但檢查了半天也沒查出有什么病來他心中暗想:書到用時方恨少,悔不該我把這手藝扔了,我跟我后佬好好學學有多好啊,這有他在著不成問題。
湯二虎在旁邊瞪眼看著,有點兒不耐煩了,“怎么了?看出病來沒?看這意思這牲口沒病。沒病,沒病怎么這模樣,你不是瞪眼糊人嗎?”
“您別著急,我再仔細檢查檢查啊。”張作霖提著個馬燈,又照了老半天,聽聽這兒,摸摸那兒,最后他把牲口這下巴鄹起來了,仔細往鼻子眼里頭看。后來他心里頭明白了:噢,這一定是有人跟這位過不去,挑理他,動手腳了。
這牲口沒病,鼻子眼里頭給塞上東西了。
張作霖進屋拿了一把大竹子鑷子,捅進這牲口鼻子眼,但牲口不讓捅,多少個人掐巴著,掐住了往外一拽,原來是一只是烤糊了的紅辣椒。
幾個人看張作霖歲數不大,經驗還挺豐富。
其實是張作霖聽他后佬說過,過去有人挑理馬販子,就用這種缺德招,把這紅辣椒烤糊了,塞到牲口鼻子眼里頭,多壯的牲口也受不了。到時候水草不進,四肢癱軟,時間長了,這命就交代了。張作霖就根據這個經驗這么一試,還真是這么回事,然后他還把牲口拉到后院好好溜了溜,又開始飲了飲,天似亮似不亮的時候,牲口的病好了。
湯二虎一看,高興了,:“行啊小老弟,真是妙手神醫啊。哈哈,行行行,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說著話在懷里一伸手,掏出一大塊銀子來,“梆”,往桌上一摔,“怎么樣?夠意思不?”
老常頭兒這時過來了,他把銀子捧起來,“好漢,好漢爺,我們應該給您辦事,這錢我們可不敢收。”
“怎么地?嫌少嗎?”
“不不不,沒那意思,您是好漢豪杰,您這錢來的也不易,再說我們也沒給喂藥,也沒費多大的事,也不在乎這倆錢,好漢爺您把錢收起來,給弟兄們花吧。”
張作霖也這么說。
就這么一來,湯二虎的心一翻個兒,覺得這爺倆兒不錯,最里邊卻還是臟話:“媽了巴子的,我說老頭兒你姓什么?”
“我姓常,叫常澤春,字雨農,這是我干兒子,叫張作霖,人們都管他叫張老疙瘩。”
“啊,記住了”,湯二虎回頭跟那幾個土匪說,“聽見沒,替我記著點兒啊,回去見著大橫把,得把這事說一說。”
“大橫把”就是遼西巨匪杜立三,手下柳子1000多人,官府瞪眼抄不了,威震遼南,無人不知,湯二虎就是他手下的人。
幾個小匪徒點了點頭。
湯二虎接著說:“我說這么辦吧,錢我是不能往回收啊,給是給定了,往后我還要常來給牲口治病。我說小老弟,咱交個朋友吧,怎么樣?”
張作霖點點頭,“我自然是高攀了。”
“好,我姓湯,叫湯二虎,記得住不?”
“唉,記住了,記住了。”
“今后咱們常來常往,走了。”說著話,湯二虎飛身上馬,幾個土匪一溜煙離開了高坎鎮。
老常頭兒一看他們真走了,轉頭回到屋里就癱軟到炕上起不來了。張作霖也出了一身透汗,“干爹呀,你怎么嚇成那模樣?”
“啊,唉呀,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啊。孩子,這湯二虎可惹不起呀,這要給他牲口要治不好,咱爺倆兒甭想活命,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啊。高坎鎮有騎巡,他全不放在眼里頭,官兵要聽到他的名字是望風而逃,何況咱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啊。噢,這人這么能耐?哎,據我所知你知道湯二虎是哪兒的人嗎?熱河的。他們家里他爹就是個麻匪,他那幾個弟兄也是胡子,他們在熱河一帶橫行啊,專搶蒙古馬幫。后來我聽說他們捅了簍子了,把一個蒙古叫達爾罕王的馬隊給劫了,達爾罕王怒了,吩咐一起嚴拿。最后也不知道誰給泄了密了,那個蒙古馬隊去了,給賊窯包圍了,就跑出一個湯二虎,他們一家人全叫人抓住了,給送到刑場上,咔嚓咔嚓,拿鍘刀都給鍘了。這湯二虎自從到了咱們遼南,也拉起一幫來,聽說在紅羅堰一帶,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又投靠了大橫把杜立三。現在是杜立三手下的大紅人,八大炮手頭一個,經常在這一帶溜達啊。我說老疙瘩,往后見著他可千萬多加小心吶。“
“唉,我知道。”張作霖心里其實在想:唉呀,挺有意思的啊,當胡子這玩意兒也不錯呀,騎著馬滿天飛,誰也管不了他,大把金,大把銀。嗯,將來要有機會我也得干干這行。
打這時起,少年張作霖有了第一個人生勵志的目標:當胡子!
轉眼間張作霖在干爹老常頭兒這里已經長大成人,到了17歲,身高1米57,跟幾年前大不相同了,可是以后的張作霖也不長個兒了,就停到這兒了。小伙兒長的雖然不是俊美,但是也拿得出去。小眼睛不大,挺有神,大辮梳的挺光溜,這陣兒跟當初不一樣,鳥槍換炮了。他的獸醫莊子沒少掙錢,從里往外,從頭至腳,也就穿上細布衣服。腰里揣著銀子,出入飯館,也算人五人六的了。
在此期間,張作霖也回家過幾趟,把積攢的倆錢送到母親手里。母親王氏很是高興,盼著他回家團聚。張作霖給她娘說:“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在高坎混得還不錯,您說我回來干什么呢,您等著,我再多攢點兒錢,咱們家夠過了,我一定回來。”
他娘一聽他說的也在理,囑咐兒子走正路,千萬別學壞,張作霖點頭,又回到高坎。
但在那種社會環境的熏陶下,好人好事都難。拿高坎鎮來說,小戲園子、茶館、卦攤、飯館、當鋪,應有盡有。入夜之后,華燈初上,街面上跟火龍相似。小小的一個地方,光窯子就有幾十家。另外,東頭、西頭一大溜有10多個大寶局,每一天那寶局里頭是高朋滿座啊。人們吃飽喝足了,不干別的,不是逛窯子就是耍錢。
張作霖光身兒一個,手頭也比較富裕了,他閑不住,沒事也到寶局溜達,一開始是為了看看熱鬧,小的溜的玩兒玩兒過過癮,日久天長就中了毒,不玩兒就不行了,那玩意兒鬧心。張作霖把積攢的錢揣到懷里,這兩條腿就不由自主地就進寶局,所以說寶局的人也認得他了,都管他叫老疙瘩,“喲,老疙瘩來了,玩兒幾把,這兒來這兒來。”
“來了來了。”
張作霖好不容易攢的錢都送到這兒了。有時候張作霖恨自己,多次下決心:干脆別玩兒了,賭場沒有好下場,我爹不就這么回事嘛,真格的我還走他那條路嗎?不玩兒了。
有一陣子他真沒再去玩兒,就積攢了100兩銀子。在那個年頭兒,100兩是一筆巨款,就是給地主家扛活兒,一年到頭兒只能掙5兩銀子,趕一年大車只能掙7、8兩銀子,那10兩銀子就能買幾頭大牲口,100兩銀子那就能蓋房置地。
張作霖一想:帶著100兩銀子回家,我后佬,我娘,我姐,不定多高興呢。我們家的房子太破了,回去就蓋房子。然后,再置它50畝好地,從今往后走正路了,讓我娘過幾天舒舒服服的日子。 他把行頭換了,把行程的日期也定了。老頭兒呢,聽說干兒子要走,難舍難離,還請兒子吃了頓飯。
張作霖走的時候到街上轉悠,想給娘捎點兒什么東西啊。可不料他兩條腿一拐彎,又進了寶局。這家寶局在高坎鎮上是頭一家,開寶局的東家是于六爺。于六在當地是無人不知的人物,干這行買賣不容易,得四官兩面,手眼通天,軟的硬的都得會,官府來了能答對,土匪來了也能對付,不管你是什么人到這兒你得規規矩矩的。于六爺是大爽快人,頗有聲望,因此他的買賣做的也紅火,四鄉八鎮的,外埠、外縣的,有很多大賭家都上這兒來,張作霖也是這兒的常客。
張作霖一想我懷里有100兩銀子,今兒個我手氣要好,我再贏它幾十兩甚至上百兩,不就更好了嗎?
邁步,他進了于六的寶局了。場子里的人們都認識他,其中有個叫馬大牙的,這小子是個痞子,常年長在這兒,一看到張作霖,“哎呀,兄弟,來來來,這兒來這兒來這兒來,怎么,我推一鍋,捧捧場吧?”
“好勒。”張作霖一看這些人都熟人,拉把椅子坐下了,這幫人趕緊圍攏過來了。馬大牙做莊,把天九排洗完了,“啪啪啪”碼好了,色子在手心里攥著,“坐好坐好啊。”
天門就是張作霖,馬大牙問,“我說老弟,今兒個玩兒多大的注啊?”
張作霖一笑,“這可不好說,就看我的手氣如何了。”
“呵呵呵呵,兄弟,今兒個哥哥奉陪,多大的數我奉陪到底。來來來,各位,押、押。”
張作霖一狠心掏出10兩銀子,白花花的馬蹄銀他押上了。“啪啪啪“,別人也押上了,這幫混子一瞅,這老疙瘩今天是真肥呀,這是試探著就押了白銀10兩,有意思,好好看看這場賭吧。
“啪“,色子打完了,6過1,7對門,8到底,“啪啪啪”,每人一抄牌,張作霖把四張牌拿過來,翻過來一看,傻眼了,鬧了半天金平大5,虎頭,一個地牌,怎么配怎么是1、2開不走,沒一倆的。張作霖就知道這10兩銀子一定交代了,果不其然,頭一把輸了。
不過張作霖也常輸錢,這算不得了什么。他還是多少有點兒發火,掏出20兩來,“啪”,押上了,二把牌這一翻,張作霖一瞅,更傻眼了,地10倆,他心說我這手氣怎么這么背啊,20兩銀子讓人家摟了。
張作霖這一著急,把腰里那70兩全拿出來了,心說我也不給我媽送了,這回就看看我這手氣如何吧,“啪”,全拍這兒了。張作霖尋思就看這一回了,這要我贏了就有富余,這趟沒白來。色牌子打過之后,每個人一抄牌,張作霖把四張牌拿過來,“啪啪啪啪”,一看,眼睫毛都樂開花了,這個牌這個興,鬧了半天,對大人,天九王。張作霖把四張牌往桌子上一放,往椅子上一靠,心里樂開了花:怎么說怎么有理,賠錢吧,嘿嘿。
可這時候莊家還沒亮牌呢,等莊家配好了牌,“啪”,翻過個兒來一亮牌,張作霖揉揉眼睛一看,當時傻了,做夢他也沒想到,莊家牌起的更爆,這玩意兒叫炸子,前邊是對斃,后邊是皇上,頭押頭,尾押尾,贏個老滿。
張作霖頓時汗就下來了,馬大牙欠欠身,把那70兩銀子拿起來揣在懷內,“嘿嘿,老弟,還有錢沒?往外掏。方才我說了,我奉陪到底。”
張作霖心說:那錢我攢了好幾年吶,那是我回家蓋房子置地的錢,我就這么敗了。不對,今兒個這牌是不是有鬼呀,馬大牙可不是個好東西,聽說他耍過心錢。好小子,你要糊弄我,今兒個有你的好看。張作霖他要血染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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