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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從詩走進禪,一路好風光
平日教書或者和朋友聊天,談到中國的文學與歷史,經常說到禪,也經常被問起:到底什么是禪。
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古代禪師對此會給出很奇怪的答案,譬如“一寸龜毛重七斤”,或者索性給你當頭一棒。他們認為禪不可說,不能用文字來定義。他們所說的種種奇怪的話,都不過是個由頭,是一種引導的方式。
現在談禪的書也很多,但要么只是把它當作思想史的材料,要么就說得很玄奧,云里霧里,讓人摸不著頭腦。
禪是那么深奧玄虛而難以把握的東西嗎?其實不然。
禪是一種哲學、一種宗教,但禪更是一種體驗,一種生命形態。
禪遠看似乎虛無縹緲,不可捉摸,但真的走進去,它卻平平實實、真真切切。
中國古代詩歌中有許多從具體的人生體驗來感悟禪的佳作。詩和禪一樣,不提供定義,只是顯示鮮活流動的情感狀態,你細心地體會它,能感受到禪的趣味,看到禪悟的境界。
蒼山空寂,明月清朗,幽潭澄澈,野花自開自落,浮云時聚時散,這里面都有禪意。詩人流連于自然的美景,寫出自由的心與天地造化相融的平靜與快樂。
當然并不是好詩就有禪,禪有它的特別之處。
我們先來看一個簡單的例子,了解下什么樣的詩里有禪。
魏晉詩人阮籍常常駕車外出,走到無路可走,便慟哭而返,留下的成語,叫做“窮途慟哭”。他的詩常常也是表現這種人生困頓的焦慮,比如“徘徊將可見,憂思獨傷心”。
窮途慟哭不是禪,它是用一種固執的態度看待人和世界的對立,在這種對立中感受到生命遭受外力壓迫的緊張。阮籍改變了中國的詩歌傳統,使它的內涵變得沉重,但這樣的詩不合于禪意。
同樣以行路象征人生,陸游的名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給人以更多的愉悅,它讓人對生活抱有信心:在看似無路的地方,可能有一片新的天地出現,只要能夠堅持,希望是有的。
但這也不是禪。這兩句詩描寫的是單線的變化,是對預期目標的等待。人生的道路受各種不可知因素的影響,預期的目標往往很難實現。如果“山重水復”之后并非“柳暗花明”,又會怎樣呢?是不是仍舊回到“窮途慟哭”?
王維詩“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是禪。
沿著山溪走到了水的盡頭,但這僅僅是水的盡頭。你倘若并不曾預設一個固定的目標,就會看到世界充滿著奇妙的變化。在遠處的山谷,在跟你走過的路毫不相干的地方,云漸漸涌起,升向高敞的天空,景象如此動人,視野無比廣闊。
如果你在“水窮處”沮喪不已,心境閉塞,就看不到“云起時”。
這是一個很小的例子,卻牽涉禪學中重要的道理:倘能消弭固執和對立,消弭貪欲與妄念,消弭緊張和焦慮,便能以空靈玄妙的智慧,樸素自然的心情,隨緣自適的態度,求得本應屬于你的完美的生命。
在本書中,我們將解讀和欣賞一系列體現禪理與禪趣的詩篇;同時我們也以此為中心線索,談說禪的人物、禪的知識和禪的歷史。
禪不可說,但可以借詩來談。
目次
壹鳥鳴山更幽/
一切都會過去,
在變化的背後仍然是一個深邃的幽靜。
貳拈花微笑/
花雖微渺,
卻顯示著人世的美好。
叁何處惹塵埃/
煩惱不起,清靜自如,
便能達到真正的覺悟。
肆滿船空載明月歸/
什麼也沒有得到,
空船而去,空船而歸,但心是歡喜的。
伍坐看雲起時/
落花隨流水而去的所在,
有另一片美好的天地向你展開。
陸春在枝頭已十分/
那個遍尋不得的意中人,
原來就在身邊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柒只許佳人獨自知/
生死流轉,
不知是誰在何處栽下了最初的種子。
捌我今不是渠/
影子是我,
但我並不是那個影子。
玖夜半鐘聲到客船/
人生總是有很多艱辛,
除了對自己,沒有人可以說。
拾禪意的月亮/
月亮只是一輪,卻普遍地在一切水中顯現出來,
一切水中的月亮乃是一月的顯現。
拾壹平常心是道/
世俗的知識和慾念就像濕衣服一樣,
緊緊裹在我們身上,脫不下來。
拾貳喫茶去/
世事無常,都在變化之中,
該來的總要來,該走的總要走。
拾叁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我們看到的"清清楚楚"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事物的真相。
拾肆雁過長空,影沉寒水/
生命只是一種偶然。
不過都是瞬間的變化。
拾伍長嘯一聲天地秋/
一輪孤月,無限江山,禪者驚破夜空的長嘯,
令天地為之動容,於是蕭瑟之氣,彌散四野。
拾陸春來草自青/
禪在自然中,
也在樸素的生活中。
拾柒禪者,活潑潑也/
把無限放在你的手掌上,
永恆在一剎那裡收藏。
拾捌四廂花影怒於潮/
失卻童心,便失卻真心;
失卻真心,便失卻真人。
跋:如何說禪/
書摘/試閱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這個世界中響起,喧囂嘈雜的、清朗悠揚的、氣勢宏大的、悲切低回的,然后逐一消退下去。在此起彼落之間,你聽到深邃的幽靜,莫可名狀,令人心動。
換一個角度來說,世界像一個熱鬧的舞臺,各色人物你來我往,推推搡搡。有的自命不凡,躊躇滿志;有的身敗名裂,灰心喪氣。然而一切都會過去,在一切變化的背后仍然是一個深邃的幽靜。
我們常說的“安靜”,有時指一種單純的物理意義上的狀態:聲音愈是低微愈是安靜。它也許會讓人感到幾分寂寞或枯燥,但終究跟人的心情沒有多大關系。
而另一種安靜,或者換一個詞,幽靜,卻更富于精神性和情感意味的。那是脫離了虛浮的嘈雜之后,面向生命本源和世界本源的一種感受。這種幽靜得之于自然,同時也得之于內心,物我在這里并無區分。
……
“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陰霞生遠岫,陽景逐回流。/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游。”
……詩中“艅艎”是一種比較大的船,“泛泛”是任意漂蕩的樣子。王籍是在游覽,不是要趕路。心情很放松,天氣也好,眼前的景色顯得格外清朗、開闊。所謂“空水共悠悠”,寫出天水一色、相互映照,一片遼遠恬靜的樣子,而“悠悠”二字,也體現了心境的清朗和從容。遙望遠處的山峰縈繞著淡淡的云霞,近處陽光伴隨著水波的流動而閃耀。這是一個生動的自然,它有美妙的韻律。
偶然間注意到有些聲音響起來。是蟬鳴,是鳥啼,但蟬鳴和鳥啼卻更令人感覺到山林的幽靜。說得更確切一些,是把人的靈魂引入到山林的幽靜,融化在自然的美妙韻律中。這時忽然想到在官場、在塵俗的人世奔波太久了,如此疲倦,令人憂傷。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是中國詩史上不斷被人提起的名句。《梁書?王籍傳》中特別提到這兩句詩,說“當時以為文外獨絕”。怎么叫“文外獨絕”呢?就是在文字之外,別有意蘊,奇妙之處,世人不能及。當然,后代類似的寫法很多,但在王籍的時代,這樣的寫景筆法卻是首創,所以有這兩句,王籍足以名垂千古了!
一般人分析這兩句詩的妙處,總是歸納為“以動寫靜”,認為這樣比單純地寫靜更為生動,錢鍾書先生在《管錐編》中也說:“寂靜之幽深者,每以得聲音襯托而愈覺其深。”這當然不錯,但是還可以追究得更深一些。在這首詩里所寫的“靜”,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靜,而是體現著自然所內蘊的生命力的靜,是人心中摒除了虛浮的嘈雜之后才能體悟到的充實瑩潔的恬靜。這種靜自身沒有表達的方式,而蟬噪鳥鳴,正是喚起它的媒介——你聽到聲音,然后你聽到了幽靜。
……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整首詩沒有完整的景物畫面,沒有游覽者的行動過程,它只是擷取了兩件事物——聲音與光的變化,便恰好地呈現出“空山”的靜謐與幽深,以及含蘊于其中的深長意味。
如果說,世界根本是個“無常”,海也會枯石也會爛,但那種過程不是某個人在某個當下可以體會到的,它有賴于知識和推理。而聲音和光,則無時不在變化之中,無時不在演示無常,只是它太平凡,人們未必能注意到。
王維在這首詩中用了一個特殊的選擇,將它凸現出來了。
這里寫到的聲音是不見其人而但聞其聲,它是虛渺的,若有若無的,好像浮動在一個不能確切把握的地方;而光,是黃昏時透過樹林投射在幽暗的青苔之上的陽光,它也是虛渺的,若有若無的。你凝聽著那個從虛空里傳來的聲音,想要確認它、捕獲它,可是它已經消失了;你凝視那個浮動的光影,想要感受它、體會它,可是它已經黯淡下去。聲音和光處于“有”和“無”的邊界,把人心從“有”引入到“無”。在一瞬間,你也許能夠對世界的真實與虛幻獲得一種生動的體驗和深刻的理解。你如果知道佛家所說“五蘊皆空,六塵非有”的理念,這一刻難免會想起它。
不過王維寫的是詩,不是佛學講義。詩止于感性,它給出了提示,讓人受到感染,然后停留在意味深長的瞬間。終究,禪的本質是悟,不是一個依賴言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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