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病殃殃01

她是不得已娶回來的妻子，他本就不愛她！
倘若婚後她能安分守己地當她的將軍夫人也就罷了，
偏偏她性子刁蠻，且動不動就撒潑上吊，誰受得住？

搞什麼，她的運氣也太背了點吧？！
一穿回古代就碰上將軍夫婿沈鍾磬迎娶紅顏知己的熱鬧場面，
緊接著，當她還茫無頭緒之際，她丈夫就發話趕她去祖宅住了；
也好，這種連元配都上吊了還有閒情逸致納妾的冷血丈夫，她也不屑！
不料，到了祖宅後，她才發現這副軀殼的原主人甄十娘竟懷孕了！
嘖，沒有愛的兩人怎麼還能製造出愛的結晶啊？
這下子可苦了她，孩子在她的肚子裡，不生都不成哪！
哪曉得這一胎竟是雙胞胎，產子時她還血崩，險些一命嗚呼，
好不容易渡過鬼門關後，她手邊的銀兩也花得差不多了，
為了養活一家子，她只得拖著產後病弱的身體，拚了命地賺錢啊……

雨久花

女，東北人，喜歡看書，作白日夢，因工作性質特殊，常年漂泊在外，開始寫文純粹是因為一個人在外空閒太多，到如今忙碌了之後，動筆寫點什麼，已經成了一種寄託。作品有《神醫病殃殃》等。

自序

圓子打電話讓寫一篇序，當時腦袋就有些發懵。
序？怎麼寫？我從來沒寫過。圓子說，序很簡單，隨便說說妳為什麼寫這篇文就行。
說起來，這本書的感情線就是一句話。
舊文結了快一個月，我還一直糾結於新書怎麼寫，輪廓早就有了，繼續寫醫文，寫一個小醫女的成長，關鍵是我要寫一段什麼樣的愛情？
文中男女主角怎麼互動？
一直困擾了好久，後來是在去新疆出差的途中，偶爾看到一句話——我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卻為你做盡溫柔的事。許是音樂很低迷，只記得那一瞬間，心裡突然就滿滿的。
就寫這個了。
現在回頭再看這句話，已經沒有最初的感覺，但那時候就是有那麼一股衝動，想塑造一個粗糙的大男人笨手笨腳地為心愛女人綰髮描眉（文中真的有描眉喔，是在女主病入膏肓，眉毛掉光的時候），做盡溫柔事情的模樣。只想一想，心裡就滿滿的感動。

不溫柔的人是什麼樣子？
於是，霸道、強勢、大男人主義、不會說甜言蜜語、做錯了事還茫然不知更不會道歉的男主就這麼出爐了，為互補，結果女主就被我設計成了溫溫淡淡的小女人……
都是一時衝動設計的，當時全沒想過，這樣的男人在許多人眼裡就是一渣，結果招來一片罵聲，一度都沮喪得寫不下去了。
朋友也勸我—
「什麼年代了，大家都崇尚女漢子，妳還寫這麼溫柔的女人給誰看？」
「不會是想回歸到女人逆來順受的時代吧？」
我苦笑。
我文中的女主真的不是逆來順受。
相反，為母則剛。
她是一個知道自己命不長了，一心為兒女謀劃的剛強母親。
創作當中，每每遇到困境，需要女主抉擇時，我就常常想，如果我是一個生命垂危的母親，我會怎麼選擇？
怎麼選擇，對我兒子最好？
可以說，雖是言情，可我寫這篇文從頭到尾都沒讓女主為自己的感情歸宿考慮過，她考慮的全是兒子的未來。

而男主又是那樣一個粗糙的人，因為欠了女主滿門的鮮血，滿心愧疚，讓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女主好就是償債，全沒發現藏在心底最深層的感情。
一個是為了還債，一個是為了兒子，這樣一對不談感情的男女拴在一起，注定了他們愛情路的坎坷。
仔細想一想，許多人不理解，罵女主不肯和離是沒骨氣，大約就是因為每到岔路大家都是從女主的感情歸宿考慮她的選擇，覺得她跟一個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不值得。
現在，大家換一個角度，從一個命不久矣的母親的角度去看待女主的選擇吧。
他為了還債，竭盡所有地對她好；她為了兒子，全心全意地討好他。每天多一點，越積越多，驀然回首，那繞指的柔情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彼此心中，彼此早已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樣，不可分割。

雨久花

自序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一章

夜深了，濃墨般的天空一絲星光也沒有，喜宴過後的狀元府湮沒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萬籟俱寂。
一點孤燈若明若暗地飄在半空，恍如鬼火一般在前面引著，喜鵲端著一只紅木托盤從廚房出來，回頭看了眼不遠處依舊燈火輝煌、喜氣洋洋的碧竹園，幽幽嘆息一聲，抬腳朝凝霜齋走去。
「喜鵲姊姊回來了！」聽到敲門聲，小丫鬟富貴快步迎了出來。
「大奶奶還好嗎？」喜鵲問道。
「一直很安靜……」富貴眼裡帶著一絲困惑，為她家大奶奶竟破天荒地沒有哭鬧感到疑惑。
今天，是大爺沈鍾磬納妾的好日子。
新納的這位五姨娘可非比尋常，她閨名楚欣怡，是通政司參議楚笙的嫡女，之所以肯委身做妾，是因為她一直癡戀沈鍾磬。
她是沈鍾磬中狀元前就認識的紅顏知己，兩情相悅，沈鍾磬原是承諾了要聘她為妻的，可惜，被橫空冒出的這位大奶奶給攪了，怕辜負了楚欣怡，沈鍾磬便揮刀斬斷了這段情。
可是，楚欣怡卻是個重情意的，兩年來一直癡心等著，直至大奶奶的娘家失勢，沈鍾磬才這般轟轟烈烈地將她納進門。
說是納妾，可除了新娘的禮服不是正紅色外，其他禮儀均和娶正妻沒什麼差別，這無異於當眾給了這位狀元府正牌的大奶奶一巴掌。
以大奶奶一貫的脾性，她不鬧才怪。
看了眼靜悄悄的東屋，喜鵲又嘆了口氣，吩咐富貴把大門鎖了，抬腳朝東屋走去。
「奶奶要的燕窩粥熬好了……」又敲了一遍門，喜鵲聲音裡帶著一絲戰戰兢兢的惶恐，聽得出，她心裡也怕極了這個暴戾的主人。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喜鵲就「吱呀」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大奶奶睡了嗎？」
屋裡地獄般的死寂令喜鵲打心底生出一絲驚悚，她感覺自己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下意識地抬起頭—
黑暗中，一條人影直挺挺地吊在半空中！

嘡啷！一聲尖刺的碎裂聲劃破夜空，打破了狀元府裡古墓般的沈寂。
「……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又自殺了！」回過神後，喜鵲撒腿就往外跑。
「吱呀」、「砰」，一陣大大小小的開關門戶聲後，只片刻，狀元府又恢復了先前的沈寂，只有喜鵲殺豬般的尖叫聲還迴蕩在夜空中，久久不去。
「……我說呢，大爺用正妻之禮娶了五姨娘，她怎麼可能不鬧？」大姨娘楊嵐接過小丫鬟杜鵑遞過的茶，輕輕呷了一口後，嗤笑道：「只是不知這次大爺會不會再被她騙過去？」想起自己新婚時，大奶奶就是用上吊自殺這招把新郎霸了去，大姨娘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嘲諷。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娘家都失勢了，她還敢這麼鬧！
「甄尚書已被抄了家，當初若不是先皇諭旨賜婚，大奶奶早被賜死了！」小丫鬟噗哧一笑。「現在的大爺啊，才不怕她死了，會讓狀元府遭到無妄之災，反倒巴不得她死了，好給那個人倒地方呢！」小丫鬟伸出五指，比了個「五」，話中之意不言而喻。如果大奶奶一死，碧竹園剛進門的那位立馬就會被扶正了！「姨娘您沒見嗎，任喜鵲這般殺人似的鬼叫，滿府竟沒一個人去凝霜齋湊熱鬧呢……」
甄尚書名喚甄熙霆，官拜戶部尚書，這狀元府大奶奶便是他的嫡親女兒，名喚甄十娘。兩年前在武狀元比賽上，甄十娘對器宇不凡的沈鍾磬一見傾心，之後，便趁父親宴請之際，設計令其誤闖閨房，撞上美人出浴的一幕。
也知自己理虧，大婚後，沈鍾磬原也打算好好過日子的，可這位甄十娘卻不是個柔順的，仗著娘家勢力，打心裡瞧不起平民出身的夫家，甚至對婆婆都頤指氣使的。
於是，沈鍾磬便一房一房地往回抬姨娘，才兩年工夫，就抬回了四個姨娘，加上今天這個，已經是第五個了。
想起大爺每抬回一房姨娘，這位大奶奶都要發揮一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夫，鬧得狀元府兩、三個月內都別想安寧，楊嵐不禁會心地笑了。她揮手打斷杜鵑的喋喋不休，道：「……妳去看看，大爺有沒有過去？」手輕輕地撫在小腹上，暗唸道：「阿彌陀佛，但願她快點死了，好歹能保住我這胎。」

三姨娘馬瑞秋屋裡，二姨娘李彩香和四姨娘付秀正嗑著瓜子。
「……除了上吊，她也折騰不出啥新花樣了。」李彩香啐了一口瓜子殼。「可惜，今兒這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楚欣怡可不是她們幾個，脾氣好，讓她隨便捏。
付姨娘格格地笑。「……也怪了，她吊了這麼多次，怎麼就沒死呢？」見三姨娘蒼白著臉坐在那兒不語，就安慰道：「姊姊放心，今兒她算是遇到對手了，這次不用姊姊求，自會有人替您出氣了。」又瞅瞅門口，壓低了聲音。「我昨兒聽凝霜齋的奴才說，大奶奶早就知道姊姊有了，才故意罰妳……」馬瑞秋五天前因衝撞了大奶奶，被罰在凝霜齋立了一天規矩，回來後肚子就疼痛難忍，找來大夫一瞧，才發現早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沈鍾磬親自守了一夜，孩子還是沒保住。「姊姊也真笨，身子不舒服，早該哀求了大爺找大夫才是……」話沒說完，見馬瑞秋皺眉，就閉了嘴，只心裡幸災樂禍。妳以為不聲張就能保住孩子了？呸，想得容易！
那個主沒懷孕之前，這府裡誰也別想先生出孩子！
瞧見她眼裡閃過的得意，馬瑞秋冷哼一聲。「大家也別都高興得太早了，仔細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妹妹這是說什麼呢？好好的，什麼死啊、活啊的……」李彩香把手裡的瓜子扔進盤子裡，拍拍手準備站起來，就聽馬瑞秋說道—
「大奶奶再能折騰，大爺畢竟不喜歡她，倒是這位……」她伸手比了個五。「聽說兩年前就和大爺有一腿了。妳們都瞧見了，我們姊妹哪個進門有她今兒風光？」
屋子瞬間靜了下來。
半晌，李彩香推推貼身丫鬟青梅。「……去看看，大爺去了嗎？」

聽到外面丫鬟的叫鬧，新房裡一身大紅喜服的沈鍾磬嗤笑一聲，他眼皮都沒眨一下，兀自拿起桌案上的秤桿，輕輕挑起新人頭上的蓋頭，露出一張閉月羞花般精緻的臉來。
「大爺……」楚欣怡嬌滴滴地叫了一聲。
「怡兒……」沈鍾磬目光溫潤地看著眼前的佳人。「甄十娘是先皇諭旨所賜，我不能休妻，讓怡兒做妾，委屈妳了。」
楚欣怡兩腮泛紅。「只要能和大爺在一起，即便沒名沒分，怡兒也歡喜，怡兒不覺得委屈。」
聲音嬌滴滴、柔怯怯的，直讓沈鍾磬的心狠狠地顫了下。
他有多久，不曾遇過這樣的溫柔了？
面對佳人如此善解人意，再想起甄十娘的跋扈，沈鍾磬更覺虧欠了她。他伸手輕輕撩起楚欣怡額前垂下的一縷秀髮，聲音難得的柔和。「怡兒放心，雖不能給妳名分，但在我心裡，怡兒便是我的嫡妻。母親身體不好，早有休養之意，以後這狀元府的中饋便全由怡兒掌管。」
一句話，從今後，她便是這狀元府實際上的當家主母！
楚欣怡心怦怦一陣亂跳，只臉上神情更加嬌柔，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這怎麼使得……不說怡兒還有四個姊姊，單說大爺的正妻健在，怡兒就不能有非分之想……」她癡癡地看著沈鍾磬。「怡兒不想讓大爺為了怡兒陷於兩難之地，被世人指著鼻梁嗤笑。怡兒不怕委屈，什麼苦都能吃，只要大爺好，怡兒就高興……」
不要名，不要利，只要他好，她就好。

聽了這話，沈鍾磬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憐惜，再想起兩年來甄十娘的汲汲算計，他心裡幽幽嘆息一聲，正色道：「畢竟是我辜負了怡兒，怡兒不要——」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大奶奶真的沒氣了！求春紅姊姊讓奴婢進去……」喜鵲使勁推著攔住自己的春紅、春蘭，扯著嗓子朝新房裡纏纏綿綿的兩位新人大喊。「求大爺念在夫妻一場的分上，好歹去看一眼吧！王媽說，大奶奶這次真的沒救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給大爺磕頭了—」淒厲的聲音透著股極度的惶恐。
往日大奶奶自縊，都是要她守著門，見大爺進來了，才把脖子套進繩圈裡，而這一次，大奶奶卻先把她支開了。
她又來這套！驟聽「大奶奶」三個字，沈鍾磬臉色一陣青黑，剛要讓人將喜鵲攆出去，楚欣怡卻輕輕握住他的手。
「……大爺就去看看吧。」
沈鍾磬冷哼一聲。「她上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是耍手段威脅我罷了！」
他們是諭旨賜婚，是先皇作的媒，若她真自盡於他的狀元府裡，就是打了先皇的臉，別說他一個平民出身的武狀元，就是有權有勢的宰相、侯爺，也不敢去觸這個霉頭。
可惜，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甄尚書可是犯了謀反罪！
真是不知珍惜的傢伙，甄尚書獲罪，他沒有把她趕入家廟已經是仁慈了，她竟還敢故技重施！
「……大爺就去看看吧，大奶奶畢竟是因怡兒進門才自殺的，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怡兒心裡難安。」見沈鍾磬一臉厭惡，楚欣怡心裡竊喜，只嘴上誠惶誠恐，恍然如一隻純真善良的白兔。
正要拒絕，聽到喜鵲哭聲淒厲，全不似以往，沈鍾磬心驀然一震，順勢站了起來。「也好。怡兒就先洗漱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原本只是以退為進，好讓沈鍾磬更加疼惜她，不想這個傻瓜竟真去了！
望著沈鍾磬離去的背影，楚欣怡眼底閃過一絲惡毒。

「大爺安好。」王媽正送朱大夫出來，瞧見沈鍾磬大步走來，忙閃身立在一邊。
「大奶奶怎麼樣了？」沈鍾磬聲音冷冷的。
「剛剛醒過來……」王媽戰戰兢兢地說道，餘光偷偷瞧著沈鍾磬的神色。
她竟沒死！
沈鍾磬驀然轉過身，眼裡射出兩道銳利的寒光。
隨在他身後的喜鵲一個哆嗦，撲通跪了下去。「剛剛奴婢返回來時，大奶奶的確沒了呼息，連身子都硬了！」她求救地看向王媽和朱大夫。
王媽也撲通跪了下去。「……喜鵲沒說謊，剛剛大奶奶的確沒了呼息，若不是要……」若不是要等大爺發話，現在已經入殮了！話到嘴邊，王媽到底覺得不妥，因此話鋒一轉。「不知怎地，剛剛竟又活了過來，連朱大夫都連連稱奇呢！」
「是啊，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撞上……」朱大夫也開口說道。「身子都硬了，按理是再救不回來的，真是奇蹟……」他迷惘地搖搖頭。「恭喜沈大人，沈大奶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管怎麼說，人沒死就是萬幸。不知狀元府內宅的恩怨是非，朱大夫不識時務地恭賀道。
臉色變了幾變，沈鍾磬強忍著一腔恨意，沈聲說道：「多謝朱大夫了。」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扔過去，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凝霜齋。
不屑走進她的屋子，沈鍾磬便在灰暗的迴廊裡站住，隔著珠簾望向燭光下合衣躺在精緻華美的繡床上的甄十娘。
容顏依舊那麼美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可是，只有他知道，這美麗的容貌下，隱藏著一副多麼惡毒的心腸！想起這兩年來他地獄般的生活，想起素未謀面便早夭的孩子，沈鍾磬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青筋一根一根地迸起。
「自殺了這麼多次，妳怎麼還沒死?!」冷冷的聲音裡帶著滿滿的譏諷和不屑，見甄十娘迷惑地看過來，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不知怎地，沈鍾磬竟生出一絲從沒有過的快意。再忍不住，他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哈哈哈……老天真不長眼，明明已經沒氣了，竟還讓妳活了過來！想是連閻王爺也不屑收留妳這惡毒的婦人！」生平第一次，沈鍾磬用盡世上最惡毒的語言，淋漓盡致地發洩自己的滿腔恨意。
痛罵了半天，對上甄十娘異乎尋常的沈默，沈鍾磬忽然覺得很無趣，他收住口，最後說道：「妳既然這麼見不得我好，明日起妳就搬回梧桐鎮的祖宅吧，以後沒我允許，不得踏入狀元府一步！」
沈家的祖宅是沈鍾磬發達之前的舊舍，離狀元府大約一天來回的路程，不過幾間瓦舍、兩畝荷塘罷了。把甄十娘攆去那兒，沈鍾磬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讓她自生自滅！

說完，怕甄十娘糾纏吵鬧，他轉身就走。走出兩步，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絲疑惑，暗道：她今日怎麼這麼安靜？放在往日，見到他來，她早已撒潑打滾地哭鬧起來了，哪容得他這麼容易脫身？
念頭閃過，他眼前忽然閃現剛剛看到的那雙眼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寧靜，全沒有平日的利慾……
沈鍾磬搖搖頭。莫非眼花了？她，怎麼會有這種目光？
驀然轉過頭，珠簾內，甄十娘已合上雙目，彷彿一堵無形的牆，將兩人的世界生生地隔開。
「我真是眼花了……」沈鍾磬使勁搖搖頭，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