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傳媒評論 VIII（簡體書）

四、對外政治傳播的效果及原因
前文已經指出，古代中國對外政治傳播的根本目的是追求天下萬邦對所謂天朝的仰慕與臣服，建構以中國皇帝為最高中心的世界政治秩序。明、清兩朝的歷史證明這種政治傳播是有效的，它在很大程度上有效地塑造了令人仰慕的“天朝形象”。
證據之一是朝貢體系的長期維系與發展。從明、清兩朝的編年史來看，歷年都有若干藩國進貢，有的年份甚至有數十個國家進貢，其中不僅有緊鄰中國的藩國，還有遠在印度洋、非洲的國家前來朝貢，真正呈現出一派“萬國來朝”的向化景致。能在數百年間維持這樣的朝貢態勢，顯然是與中國王朝對外塑造的形象受到諸國認可有密切關系的。史學家王賡武曾指出：“朝貢制度是展示‘權威與實力’及對外傳播中國統治原則的結果。”
證據之二是明、清兩朝都出現了非常忠誠的藩國。如果某一王朝處于強盛時期，各國來朝貢當然可以作多方面的解讀；但是當王朝面臨危險、或已經衰敗，甚至已經亡國的情況下，藩國依然保持對其的忠誠，就只能解讀為該藩國對王朝的高度認同了。朝鮮對明朝的忠誠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在整個明朝，朝鮮一直謹守朝貢之責；在滿洲興起、強兵壓境的情況下，依然忠于明朝，并派兵協助明朝與清兵作戰。朝鮮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遭到清軍兩次入侵，被迫簽訂了城下之盟，而且還在清朝入主中原之初受到重貢的懲罰。但朝鮮依然在內心認可明朝，以至于在整個清朝，朝鮮人私下皆把來北京朝貢稱為“燕行”，而在明朝年問，則尊稱為“朝天”。②同樣，暹羅在日本的豐臣秀吉入侵朝鮮期間，也曾“請潛師直搗日本”，以助明抗日。清朝也有忠誠之國。近代以來，琉球面臨日本的入侵，清朝也無力保護，但直至琉球被日本強行吞并之前，琉球一直忠于清朝，恪守朝貢之職。這種忠誠，顯然不能從利益方面解釋，而只能理解為其對天朝的高度認同。而這種認同，無疑表明天朝對外塑造的形象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