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循儒學思想與易學研究(修訂版)（簡體書）

本書是*部專門研究清代著名學者焦循及其易學的專著。焦循以易學知名，而其易學由於涉及象數、數學相關知識，歷來少有人研究。本書集中反映了作者的相關研究成果，對焦循的易學體系作了完整的介紹，並將之放在整個清代學術發展史和焦循個人學術整體的脈絡中，因而能夠更為精準地認識焦循的易學特色。

陳居淵，現任復旦大學哲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中國思想文化史，主要研究焦循易學，出版多部學術著作。

本稿是*部專門研究清代著名學者焦循及其易學的專著。焦循以易學知名，而其易學由於涉及象數、數學相關知識，歷來少有人研究。作者早年得章太炎弟子沈延國傳授易學，復於復旦大學從師朱維錚教授，在艱難鉆研之下，對焦循易學思想有了準確、深入而全面的認識。本稿集中反映了作者的相關研究成果，對焦循的易學體系作了完整的介紹，並將之放在整個清代學術發展史和焦循個人學術整體的脈絡中，因而能夠更為精準地認識焦循的易學特色。

《周易》這部被中國儒家尊為“彌綸天地之道”而列入“六經之首”的儒家經典，對中國古代文化有著深遠的影響。綜觀自漢代以來易學的演變過程，其中雖然有象數與義理的對立，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始終與儒學的發展相輔相成。儒學與易學雖屬不同的思維方式，但兩者是相互影響、彼此滲透的。儒學作為古代社會的意識形態和統治思想，也必然在其易學中折射出它的世界觀和思想傾向。也正因此，它不僅吸引了歷代無數儒者終身為之孜孜探求，而且它本身所顯現的那套獨特的符號系統，也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中國古代各個歷史時期重要的思想家或主要哲學流派，無不與《周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們的哲學思想也無不深深地烙上易學的印記。他們不僅從《周易》所蘊含的玄義奧理中得到啟迪，而且還憑藉《周易》中的一些概念、命題和卦爻符號來反映人生、描摹人生、提出人生理想，展示人們的精神世界的全部豐富性。生活於清代中期並活躍於乾嘉思想文化領域的著名學者焦循，便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焦循字理堂，一字裡堂，晚號裡邗江黃玨）人。生於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卒於清嘉慶二十五年（1820）。嘉慶六年（1801 ）秋應鄉試，中辛酉舉人。嘉慶七年（1802 ）進京參加會試受挫，從此絕意仕祿，致力於學術研究，以“江南名士”著名大江南北，被譽為一代“通儒”。焦循的主要學術貢獻，是對儒家經典的整理與研究，其中對《周易》的研究尤為著名。
焦循承三世家傳易學之統，融象數、義理、數理於一爐，鼎薪炮藥，成一家之言。焦循的易學專著有《易通釋》二十卷，《易圖略》八卷，《易章句》十二卷，合稱《雕菰樓易學三書》。此外還著有《易話》、《易廣記）、《注易日記》等。前者是焦循通過對《周易》的“實測”研究，默契道妙，構建了他獨特的易學體系，從縱橫兩方面通釋《周易》全經並予以文字和圖表的詳細說明，由此闡發自己的思想。
後者均系焦循研究《周易》的心得札記和個人體驗。清嘉慶二十年（1815），焦循《易學三書》的後寫定，曾引起當時學界的震動，阮元、王引之等清代學者推崇備至，稱之為“聖人復出”、“石破天驚”、“精銳之兵”，在中國思想史、易學史和清學史上產生過很大的影響。但是這部由算學提供思維方法以及深受考據學風影響的易學專著，曾給當時學界所帶來的轟動效應和後來對它的嚴厲批評卻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乾嘉以後，清代學者紛紛批評焦氏易學，指出其易學研究已偏離傳統而流為空論。如朱駿聲認為是“附會難通”，李慈銘斥之為“貌為高簡”，這意味著焦循易學已被摒棄於傳統之外。如果說，朱、李等人的批評可視為判定焦循易學的一種尺度，那麼它直接影響了現代學者如李鏡池、高亨、尚秉和等對焦循易學的全盤否定。然而學界對焦循學術的研究卻未見停滯。20 世紀三四十年代由王永祥、範耕研、戴培之等人所撰年表和年譜，自昭、沈眉英、李承祐等人對焦循思想評述就是證明。如王永祥的《焦裡堂先生年譜》（《東北叢刊》第十二期，1913 年1 月），範耕研的《江都焦裡堂先生年表》（《斯文》卷第十七、十八、二十期，1941 年6、7 月），戴培之的《江都焦裡堂先生年表》（《師大學報》第二期，1957 年6 月）， 自昭的《博大精深的學者焦裡堂》（《清華周刊》第309期，1924年4月），王永祥的《戴東原的繼承者焦裡堂》（《東北叢刊》第十二期，1931 年1 月），沈眉英的《焦裡堂思想評述》（《江蘇研究》卷第五期，1935年9月），荀生的《焦裡堂卒後百三十年紀念》（《中和》卷第十二期，1940 年12 月），李承祐的《焦裡堂先生評傳》（《中國語文研究》1971年），歐陽炯的《焦裡堂先生及著述》（《東吳大學中國語文系刊》期，1975 年5 月）。綜觀這些單篇論文，其共同的特徵往往是就焦循學術的粗線條描述，而對代表焦循主要學術成就的易學，卻語焉不詳，見解也未能突破清代學者對焦循易學的評價。
對焦循易學有過研究的，是梁啟超、章太炎、劉師培以及後來的錢穆、侯外廬等學者，在他們的學術著作中列有焦循易學的專題討論部分。如梁啟超的《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第十三章“清代學者整理舊學之總成績”），章太炎的《訄書》，錢穆的《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侯外廬的《中國思想通史》第五卷等等。此外日本學者本田濟的《惠棟與焦循》、戶田豐三郎的《焦裡堂的易學》等也表現出對焦循易學的濃厚興趣。梁啟超素以研究清代學術史著稱，他十分推崇焦循的易學研究，認為焦循能脫出二千年傳注重圍，表現了極大的創造力。指出他的易學研究並非憑空臆斷，而是運用了考證家客觀研究的方法研究《周易》。梁啟超的這種意見已遠遠超出了清代學者的評價，對後來學者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不過梁氏本人並不擅長易學，尤其對焦循易學缺乏系統研究。如他誤解焦循易學中的“當位”與“失道”是其首創便是一例。因此對梁啟超的某些結論仍有深入探討的余地。同樣，章太炎對焦循易學的評價也不遜於梁啟超，這在他的《清儒》一文中曾以極概括的語言肯定焦循易學的特徵便可見一斑。然細細推敲章太炎寥寥數語的評說，使人感到章太炎僅僅是對焦循易學外在形式的肯定，未見有深入的理解。侯外廬在《中國思想通史》第五卷中曾詳論焦循易學，給人以很多啟發，但他過分拘泥於思想材料方面的挖掘，從而忽略了從易學本身即從易學史角度全面考察焦循對《周易》的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程石泉對焦循易學的研究，他著有《雕菰樓易義》一書，此書首列虞翻《易》例，後按照焦循《易圖略》體例逐一進行剖析，有一定的深度。（《雕菰樓易義》，曾在1940年9月《圖書季刊》新二卷第三期發表）然其缺點是一味追求形式上與《易圖略》體例相符合。致使其作品大段轉引焦氏原文。尤其在運用具體實例時，往往缺少對《易學三書》的宏觀研究，即未能揭示三書中的相互關聯和印證，更為遺憾的是此書同樣短於對數學和訓詁兩部分的研究，給人一種改寫《易圖略》的感覺。
焦循的易學研究，從20世紀算起，除年表、年譜和單篇論文共計八篇外，專門研究焦循易學的著作至今闕如。也正因此，出於彌補這一儒學史與易學史上空白的考慮，本篇即以焦循的儒學思想與易學為研究主題，就他的學術思想與易學體系、特徵置於中國儒學史和整個乾嘉學術中作全面的考察與新的探索。

總序

序

前言

章　源遠流長的易學
節　作為儒家經典的《周易》
第二節　傳統格局中的易學流派

第二章　焦循易學的文化環境
節　儒學的繁榮與宋《易》的沉淪
一、經世精神的弘揚
二、理學的頹勢與宋《易》的沉淪
第二節　乾嘉考據學與漢易的復興
一、考據學成因探究
二、漢學的重振與漢易的復興
第三節　獨特的學術之鄉
一、江南學術的家學化特徵
二、揚州的學術風尚

第三章　焦循的學術思想及其易學
節 《禮》學和《孟子》學　
一、禮理之辨
二、神化之道
三、欲本乎性
第二節“博覽百家”的經學思想　
一、考據即經學
二、實證與貫通
三、自得其性靈
第三節“數先形後”的數學思想　
一、理本自然
二、名與法
三、數先形後
第四節“假卜筮而行教”的易學觀　
一、四聖同言說
二、忠恕一貫論
三、遷善改過說

第四章　焦循易學的構架與特徵
節　爻位運動和卦象轉型
一、達人之情的“旁通”
二、一定尊卑的“當位”與“失道”
三、趨時貴變的“時行”
四、縱橫互求的“相錯”與“比例”
第二節　數理演繹和文字訓詁
“乘方”與“天元”一、
“齊同”與“比例”二、
“假借”與“轉注”三、

第五章　焦循易學的道德義理詮釋
節　立人之道與樂天知命
第二節　尋求和諧與大同世界

第六章　焦循易學的歷史評價
節　漢《易》的繼承與發展
第二節　象數易學的形變
第三節　足以名家的易學

附錄一　焦循交遊考
附錄二　焦循著作考
附錄三　焦循學術編年
後記
修訂版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