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故裡的中國史：春秋篇（簡體書）

本書從《左傳》《史記》等8部中國古代典籍中選取了春秋時期的63個經典故事，深入挖掘其產生的歷史淵源娓娓道來。一個個鮮活的人物、曲折的故事躍然紙上。各篇末尾附有原典，對照閱讀，仍可窺見中華文化閃爍的光芒。

武宗義，山東濟南人，《大眾日報》主任編輯，山東省作協會員、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散見於各報刊。著有《我們，從未忘記——“英烈面孔”背後的故事》一書，被列入國家新聞出版署《2021鄉村書屋增補目錄（少兒類）》。

重耳春秋五霸之一，開創晉國百年霸業，司馬遷贊其“古所謂明君”。“退避三舍”“志在四方”“貪天之功”等典故都與他有關。

董狐晉國太史，不畏強權，堅持原則。趙盾族弟趙穿弒晉靈公後，董狐秉筆記載“趙盾弒其君”，留下“董狐直筆”的典故。

季札吳國貴族，三次讓國，淡泊權位。他不僅有驚人的政治預見力，還有超強的音樂鑒賞力。“季札觀樂”的典故即是他神一般音樂鑒賞力的體現。

在這部以典故穿針引線的春秋史中，你將看到——

一代霸主如何嘔心瀝血，

能臣名將如何智勇無雙，

先賢名士如何風骨崢嶸，

大國外交如何縱橫捭闔。

文明因子歷經磨洗，生生不息，

中華典故蘊藏著無數有趣的故事和靈魂。

1孔子筆削春秋

2老子玄之又玄

3莊子洸洋自肆

4子貢存亡續絕

5孫子三令五申

6柳下惠坐懷不亂

7管鮑之交，友誼典範

8師曠靡靡之音

9晏子南橘北枳

10司馬穰苴人微言輕

11齊桓公諱疾忌醫

12鄭莊公處心積慮

13衛莊公眾叛親離

14石碏大義滅親

15雍姬人盡可夫

16姬獻舞不可向邇

17曹劌一鼓作氣

18齊桓公言而有信

19慶父不死 魯難未已

20風馬牛不相及

21虞國國君唇亡齒寒

22申侯予取予求

23晉惠公背信棄義

24晉惠公外強中幹

25梁伯自取滅亡

26魯僖公如履薄冰

27重耳退避三舍

28晉文公艱難險阻

29子犯表裡山河

30鄭文公東道主

31孟明厲兵秣馬

32郤缺相敬如賓

33子上罪莫大焉

34穆嬴言猶在耳

35鄭子家鋌而走險

36楚文王、齊威王一鳴驚人

37華元各自為政

38史官董狐秉筆直書

39楚莊王問鼎中原

40養由基狼子野心

41鄭襄公唯命是聽

42先谷困獸猶斗

43宋華元爾虞我詐

44晉景公鞭長莫及

45魏顆、楊寶結草銜環

46孫叔敖無立錐之地

47齊頃公余勇可賈

48夏姬疲於奔命

49晉伯宗妻盜憎主人

50晉營甚囂塵上

51晉悼公不辨菽麥

52鄭子產眾怒難犯

53叔向優哉遊哉

54禍福無門 惟人自召

55蔡聲子楚材晉用

56季札嘆為觀止

57子產包藏禍心

58楚靈王尾大不掉

59楚平王被掘墓鞭尸

60楚昭王倒行逆施

61越王勾踐臥薪嘗膽

62吳王夫差心腹之患

63士為知己者死

◎內文節選

1

春秋筆法有“春秋”

春秋筆法

從古至今最會“罵”人的是“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的大成至聖先師孔老夫子。

孔子發火的時候，頗有山東人的耿直，有時甚至會爆粗口。比如，他的學生宰予白天睡覺，孔子當即罵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於予與何誅？”一個老師竟然罵自己的學生為爛木頭、臟泥巴墻。問題是，就是這樣傷人自尊的話，因為出自孔子之口，也被後學恭恭敬敬刻進了儒家經典《論語》中，千百年來被無數的人一遍遍地誦讀、注釋。孔老夫子罵人的能耐集中體現在傳世史書《春秋》裡面。

《春秋》用於記事的語言極為簡練，但幾乎每個詞句都暗含褒貶之意，這就是後人所說的“春秋筆法”“微言大義”和“皮裡陽秋”。

據《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和史家考證，孔子有感於當時周王朝式微，禮崩樂壞、諸侯爭霸和生靈塗炭，為推行“仁政”，從五十五歲起，帶著弟子們周遊列國，遊說諸侯，以實現“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政治夙願。不料，這一走就是十三年。其間，由於遭遇戰亂和權臣排擠等因素，孔子不僅有饑寒交迫的經歷（《孔子家語·在厄》：孔子厄於陳、蔡，從者七日不食），有幾次甚至差點喪命。而最令孔子傷心的是自己的政治主張始終得不到施行，眼看自己年事已高，最終還是走上了回家的路。

難能可貴的是，回家之後的孔子並沒有一蹶不振，而是開始著書立說。《史記·孔子世家》：“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沒世而名不稱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見於後世哉？”乃作《春秋》，上從魯隱公元年（公元前722 年），一直寫到魯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 年），其間共十二公。該書以魯國為記敘的中心，尊周王室為正統，參照了殷商的舊制，推而上承三代的法統（據魯，親周，故殷，運之三代），“約其文辭而指博（言簡意賅）……推此類，以繩當世貶損之義，後有王者而開之”。《春秋》之義行，則天下亂臣賊子懼焉……弟子受《春秋》，孔子曰：“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後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

魯哀公十六年（公元前479 年）四月己丑日，七十三歲的孔子以布衣卒。葬魯城北泗上，弟子皆服喪三年。孔子死後，越來越多的君王逐漸發現了孔子及其思想的價值，以至於後來到漢武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統治階級在看到儒家思想在統御兆民中的重要作用後，不吝對孔子及其後人的封賞，孔家乃至有“富貴無頂，文章通天”之說。孔府楹聯：

上聯：與國咸休安富尊榮公府第（“富”少第一筆的“點”）

下聯：同天並老文章道德聖人家（“章”最後一筆上下貫通）

另據《史記·孔子世家》記載，當年司馬遷為了收集第一手資料，曾經親自前往孔子的老家曲阜，參觀供奉孔子廟堂裡的車服禮器，曾看到當地的儒生按時在孔子故居演習禮儀，久久不願意離去。換句話說，早在司馬遷所在的西漢王朝，孔子的思想就已經被上流社會慢慢認可，不僅“學者宗之”，連天子王侯說“六藝”也以孔子為標準，孔子慢慢有了“聖人”的名號（“可謂至聖矣”）。但孔子所倡導的“仁政”等儒家思想不止一次遭遇批判。

據史書記載，齊景公一度打算重用孔子，被晏子一番話打消了念頭，致使孔子不得不離開齊國。晏子對景公說：“儒生能說會道，不能用律法來約束；倨傲且自以為是，不能任用為臣下；重視喪事，竭盡哀情，為了葬禮隆重甚至不惜傾家蕩產，到處遊說乞求官祿，不能用來治理國家。如今聖賢相繼下世，周王室衰微，禮崩樂壞也很久了。但孔子講究儀容服飾和煩瑣禮節，甚至刻意於快步行走等規矩，這些繁文縟節，幾代人都學不完……恐怕並不是改變齊國風俗、引導百姓的好辦法。”

後世質疑和批評孔子的言論更是不一而足。

國學經典欣賞

太史公曰：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鄉往之。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低回留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於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余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

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聖矣！

——《史記·孔子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