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親愛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玫瑰的美永不凋謝

愛的芬芳也不因為時間而改變

★臺大外文系名譽教授邱錦榮教授全新力作
★首部結合史學/文學/美學，多方視角切入，深入淺出，全面剖析十四行詩

詩集前半部頌嘆的美少年究竟是誰？
十四行詩的現代價值是什麼？ 
現代人該如何讀懂十四行詩？

莎士比亞做為西方文學史的代表，以38部劇作、154首十四行詩，以及其他詩歌傳頌於世。其劇作自十七世紀以來在劇院裡傳唱不輟，並作為後世作品的靈感來源，持續滋養、啟發新舊創作家與讀者。十四行詩有別於形式多變的劇本創作，以固定的體裁和韻律，結構嚴謹卻又情感豐沛的展現了詩人對於愛情，最虔敬的歌詠與遐思。本書共分作三部分，作者邱錦榮教授首先從莎士比亞其人開展，詳盡梳理詩作書寫的時代背景、寫作環境，以及歷史上圍繞著詩作的種種謠言與謎團，並進一步揭示閱讀十四行詩的要點方法，最後以節錄方式，挑選出十四行詩集中的精華，詳盡解析經典。

【商籟的搖籃－－英國文藝復興】
十四行詩最早起源於義大利，是以十四行文字寫出的短詩或是小歌謠，又被稱為「商籟」(Sonnet)。起初這樣的文體盛行於義大利半島的宮廷中。十四世紀初，義大利半島的佩脫拉克固定了詩文的韻腳，進一步將這種文學體裁發揚光大。十四行詩的內容多半以情詩為主，並受中世紀流行的「宮廷愛」影響，詩人藉由有限的篇幅，著重描繪貴族女子與騎士之間，幽微而細膩的渴慕與情愫。十六世紀初，十四行詩被引進英國，並加入了傳統英詩的元素。包括對於結構的修正，以及音節和韻腳的轉換，經歷當地詩人勤而不輟的耕寫，徹底成為英國當地獨有的文學體裁。受到文藝復興的影響，英式十四行詩在內容上也轉向全新的層次。宮廷題材因為不再能夠滿足於日漸廣泛的閱讀群眾，逐漸受到冷落，取而代之是基於人文主義的思考上，更加多元開闊的主題。包括人性的壓抑與解放、對教會的質疑與批判，以及個人對於愛和美的辯證與幽思。商籟的形式轉換不僅是文學性的變革，背後更隱藏了一整個時代，人與價值的遞嬗。

【解密商籟－－與莎士比亞同行】
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一共分作兩部分，前一百二十六首獻給一位年輕男性，而後幾首則獻給另外一名女性。詩歌作為一種隱喻性強烈的文體，和作者之間的連結性多半很強烈。而莎士比亞詩作中指涉的對象究竟是誰，被學界視作一個重要的議題研究至今。許多學者認為，除了文學性以外，透過分析詩作中提到的角色與背景，便能夠更加深入的剖析莎士比亞的人格本質與生命軌跡。作者羅列出歷史上對於第一部分提到的年輕男性身分的各種猜想，以嚴謹的筆法探討每一位候選人的可能性。

【跟著莎翁學英語－－商籟閱讀三步驟】

 ◤Step1. 認識格律◢
在閱讀十四行詩之前，要先理解詩句的音韻與格律。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採用「抑揚五音部」，是最符合英語文發音的自然節律。作者透過具體詩文範例，清晰標示出每句的韻腳構成，先理解輕重音節的分配以及句式安排，從根本結構上掌握商籟的形貌。

◤Step2. 跟讀◢
在介紹完商籟的結構後，作者進一步揭示具體的閱讀方法。作為充滿音律性的文體，加上篇幅短小，商籟相當適合以朗誦的方式進行學習。商籟以近代英文書寫，具備文學性的美感與口語化的特色。本書以條列的方式，具體解構學習商籟的步驟，跟著書中的指示，便可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接近、體察、感悟潛藏在詩句背後，詩人深邃精妙的殷切低語。

◤Step3. 商籟賞析◢
在本書的最後，作者節錄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中，最具代表性的幾首詩文。除了英文原文外，在每一首詩前附有概要說明，同時分節與行數，對詩句進行註解，力求讀者能夠深入瞭解每一句的語意。最後羅列一至二篇翻譯，譯作取自橫跨七十年的文學界優秀翻譯，風格迥異而各有特色，期許讀者能夠藉由不同的角度，賞析十四行詩的形貌。

 

▏強力推薦 （以下依姓名筆劃排列）
臺師大英語系退休教授林璄南
畫家／作家／英語老師 洪國賓 
臺師大國文系暨研究所特聘教授 陳芳
臺大外文系及戲劇系名譽教授 彭鏡禧 
臺灣精神分析學會名譽理事長／精神科醫師 蔡榮裕 
亡牌教師 戴逸群

邱教授治學嚴謹，字字推敲，句句琢磨，旁徵博引外，屢見創意，集一生研究莎翁之心血，付印成籍，是探討研究莎翁學人，不可不備之書。 
──畫家／作家／英語老師 洪國賓

親近莎翁十四行詩正當此時，這是享受商籟的絕妙良機！
──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暨研究所特聘教授 陳芳

這本相見恨晚的書，結構獨特，文筆活潑。一卷在握，親炙莎翁曠世的文采。多元的翻譯更見證寬廣自由的閱讀世界。
──臺大外文系及戲劇系名譽教授 彭鏡禧 

認識莎士比亞，是佛洛伊德常引用劇本。但我真正認識十四行詩，是透過邱老師可信任的專業註解，加上自己野生的想像。
──精神科專科醫師/臺灣心理治療個案管理學會理事長 蔡榮裕 

自序

「情」這一字，如何書寫？

疫情期間，聽見一個少年說：「三年吔，我的青春就這麼飛了！」這場瘟疫給地表的活動按下暫停鍵，生命在隔離與獨處裡沉澱下來。英國十六世紀的詩人與戲劇家──莎士比亞 (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 也曾經歷過瘟疫危機，他寫十四行詩的主要時間在1592─94年間，當時倫敦瘟疫肆虐，劇院經常休業，劇本需求驟減，劇作家蹲在小閣樓裡寫詩，獻給貴族賺些收入，正如我們在Covid–19期間的居家上班。四個世紀前的瘟疫造就永恆的情書，二十一世紀的此刻，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三年，或解封或幽閉，詩人的雲中錦書都適合你我展讀，他愛慾悲歡的書寫飽含能量，引發無數的讀者共鳴。古今中外，多少人書寫「情」，但是誰像莎士比亞，可以如此描繪感情的種種面貌，甚至刻畫同性之情？

我在大學外文系的課堂上初識莎劇風景，從此走上莎學研究的不歸路，直到 幾年前才突然覺悟：年少時失戀，長夜痛哭以詩誌情；中年後境外旅遊，偶爾以詩誌景，想起的多半是五言、七言絕律，為什麼與奮鬥了大半生的英文，總是相隔一層紗，甚至隔了一座山？我興起讀十四行詩的念頭，作為日常自修，也透過開課和學生分享經驗。學游泳需要操練水感，開車追求「人車一體」的駕馭感；同樣地，學習語言也需要語感。全球擁有最多讀者的書是聖經，而莎翁的作品隨時間的推移，被大量改編為電影、芭蕾、動漫、音樂劇等流行文化製品，可謂普及率最高的人間作者。跟著莎翁學英文，是極有趣的事。我期待藉著這本書陪伴大家一起讀好詩，練翻譯，打通中英文的任督二脈。

「愛」的路上，多少崎嶇？

詩為心言，我們透過詩聆聽詩人的心聲，讀懂其中蘊含的感情，可以深度理解自己或他人的情慾。莎翁的商籟每首都自成格局，可以獨立閱讀；詩集則包含不同主題：嚮往、慾望、情色、嫉妒、背叛、憤恨、憂鬱、時間詩學與傷逝、理想化的情思、美好與永恆等，詩人透過不同的角度發展出迥然不同的辯證。如果試圖為所有的辯證做總結，也許最重要的信息是：詩人渴望和一位理想化的對象交心，渴望透過詩行超越死亡，留住最初的感動。無論是對失落的愛人、失落的過去、失落的自己，書寫猶如自我救贖，在無望中仍然盼望，從絕望中重新得力。一本商籟詩集，每人會讀出不同的故事，最終可以編織一份專屬自己的敘事，記載我們各自與莎翁的際遇，獨特的個人交流。這種讀詩方法可能勾起窺視詩中人物的慾望，特別是詩人和他情感歸屬的曖昧性。學術詮釋必須嚴謹，不過我鼓勵讀者隨性想像。我選出三十二首詩導讀，希望展現不同主題。讀者如果互文考查，把詩集中四個人物串連起來說一則動人的故事，我們與詩人的距離或不遠矣。

莎士比亞研究歷經四個世紀的發展，早已全球化。各種研究理論百家爭鳴，從傳統的治學方法諸如考證、版本、歷史、語言學，到十九世紀的心理學、表演學，二十世紀的形式主義、結構主義、新歷史主義、殖民理論、解構主義等，持續到晚近的數位人文學；加上古今的翻譯與改編作品，挪用、回收、再生、創新，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這是莎士比亞留給後世可貴的資產，但不容忽視的是學院之外的莎學普及化，即便一般讀者，任何非英語區的學習者，也可以與他親近，被激發，被撫慰。

我期待讀者完全沉浸在閱讀的當下，體驗與大師相遇的過程，感受跨文化之旅的喜悅，編寫以詩人角色為中心的劇本，例如：詩人在愛慾中的掙扎，凝視內在的中年危機。我也盼望Z世代的讀者把莎翁的情詩帶入你們擅長的領域：微電影、歌曲、舞曲、紙雕、繪畫、文創品、廣告文案等等。

這本書將帶領中文語境的英語學習者接近莎士比亞和他的語言，透過商籟在莎翁的遺澤上留下一枚指紋，成為他的繼承人。走過商籟的鄉間小道，獲得基礎語彙和敏銳的語感，讀者可以出發探索莎翁戲劇的大千世界。祝福您成為莎詩和莎劇的終身樂學者，習得雅正的英文，開啟文化的視窗，在職場英語中存活並且茁壯。 

自序
第一部分：導覽
莎翁的十四行詩集
人物的身份
馬婁與莎士比亞
他們的時代
短劇 〈何日君再來： 馬婁+莎士比亞〉
詩集的排序
第一人稱主體「我」：角色 vs. 莎翁
同性情誼 (homosocial relation) vs. 同性戀
《情慾人生》是莎翁本身的故事？
跟著莎翁學英語
十四行詩的格律
戲劇裡隱藏版的商籟
跟讀 (shadow reading)
破解學習英文的迷思
每日一首商籟
舞台的眾聲喧嘩 vs. 商籟詩集的單音
與莎翁同行的範例
莎翁文本屬於你與我
十四行詩的華文轉身
十四行詩的漢語知音
尋找這個時代的商籟聲音
第二部分：商籟釋義
莎語解密
詩學修辭懶人包
選注說明
愛的詩劇 (A Verse Drama of Love)
I. S1—S126 「美少男詩串」(Fair Youth sequence)
II. S127—S152 「黑女郎詩串」(Dark Lady sequence)
III. S153—S154 小愛神邱彼特
十四行詩選讀
1. From fairest creatures we desire increase
2. When forty winters shall besiege thy brow
3. Look in thy glass and tell the face thou viewest
14. Not from the stars do I my judgement pluck
17. Who will believe my verse in time to come
18.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20. A woman’s face with nature’s own hand painted
21. So it is not with me as with that Muse
22. My glass shall not persuade me I am old
27. Weary with toil, I haste me to my bed
29. When, in disgrace with Fortune and men’s eyes
36. Let me confess that we two must be twain
42. That thou hast her it is not all my grief
44. If the dull substance of my flesh were thought
45. The other two, slight air and purging fire
60. Like as the waves make towards the pebbled shore
64. When I have seen by Time''''''''''''''''s fell hand defaced
71. No longer mourn for me when I am dead
73. That time of year thou mayst in me behold.
74. But be contented when that fell arrest
80. O! how I faint when I of you do write
87. Farewell, thou art too dear for my possessing
94. They that have power to hurt, and will do none
98. From you have I been absent in the spring
104. To me, fair friend, you never can be old
116. Let me not to the marriage of true minds
127. In the old age black was not counted fair
129. Th'''''''''''''''' expense of spirit in a waste of shame
130. My mistress’ eyes are nothing like the sun
135. Whoever hath her wish, thou hast thy Will
144. Two loves I have of comfort and despair

人物的身分

由於詩集扉頁標示獻給“Mr. W.H.”，關於美少男的身份，大部分考據都環繞姓名之謎，於是姓名字首為WH的時人都被檢索，入列的人物至少包含：一、南安普敦伯爵亨利‧瑞爾賽斯里 (Henry Wriothesley, 3rd Earl of Southampton, 1573–1624)，比莎翁小九歲。二、潘柏克伯爵威廉‧赫伯 (William Herbert, 3rd Earl of Pembroke, 1580–1630），比莎翁小十六歲。三、哈維爵士(Sir William Harvey, 1510-1567): 1588年英國海軍打敗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功臣之一，後來成為南安普敦伯爵的繼父。四、威利‧休斯(Willie Hughes): 二十世紀初的英國戲劇大師及童話作家王爾德(Oacar Wilde, 1854-1900)加入猜謎尋人大賽，他的短篇小說〈WH先生的畫像〉(“The Portrait of Mr W.H,” 1889) 發想來自於伊莉莎白時期劇場的慣例──所有女性角色都由變聲期前的男童演員(boy actor)飾演，於是當時的男童演員休斯就被如此穿鑿附會，引發男身女體的想像。

眾說云云，而多數猜測指向南安普敦伯爵。當時皇室、貴族贊助作家是一項文雅慣例，尤其十六世紀的九零年代瘟疫肆虐，倫敦的劇院時常關門休業，詩人和劇作家尋求貴族資助的可能性極高。1593年莎翁將他的第一首敘事長詩《維納斯與阿多尼斯》(Venus and Adonis) 在詩冊扉頁以具名方式題獻詞向南安普敦伯爵致敬，猜想此詩甚受青睞，因為1594年莎翁再度將他的第二首敘事長詩《魯克麗絲失貞記》(The Rape of Lucrece) 獻給伯爵。他是莎翁贊助者中確實留下歷史紀錄的一位，至於贊助金額多少則不見於任何記載，但可以合理推測兩人之間應該有相當的信任和情誼，伯爵極有可能允許莎翁使用他的私人圖書館，令其獲得知識資源的寶庫，間接促成他戲劇舞台寬闊的世界景觀。歷史上的南安普敦伯爵畢業於劍橋大學的聖約翰學院，飽讀詩書，擁有一個很大的私人圖書館，喜愛看戲，樂於贊助藝文人士。一般認為他分分寸寸都符合詩集中美少男的描繪，也是歷來研究者公認最佳的候選人。唯一的問題，頗大的問題是，詩集的獻詞所指“Mr. W.H.” 不但僅使用姓名的起首字母，而且與伯爵姓名縮寫H.W.正好相反，因此這位最佳候選人仍是一樁疑雲重重的公案。

根據一幅流傳下來的畫像，伯爵年當二十歲，長髮披肩，面容俊秀。伯爵父母離異，父親早亡，他是獨子但無心結婚。伊莉莎白時期男性的婚齡約於二十至二十九歲之間，女性的婚齡則約於十七至二十四歲。貴族的婚姻講究門當戶對，考量權力、財富、名位的結合，而且全憑父母之命，所謂戀愛成婚根本是無稽之談；弔詭的是，平民老百姓沒有門第家世的顧慮，反而比較有可能與喜歡的對象結婚。關於婚姻自主的抗爭在莎劇中有不少例子，例如：羅蜜歐與朱麗葉的雙方家族是世仇，只有以死抵制藩籬(Romeo and Juliet, 1595); 苔絲德夢娜（Desdemona）背著老父與黑面將軍暗夜私奔結婚 (Othello, 1603–4); 赫蜜雅 (Hermia) 因父親要把她許配別人，而與情人賴山德 (Lysander) 相約逃奔雅典城郊的森林　(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1595)。關於少年伯爵的婚姻，根據當時監護制度，監護人有法定權利決定被監護者的婚事，他的監護人伯利勳爵 (Lord Burghley, 1520–1598) 施壓，撮合他與自己的孫女婚配。本是門當戶對的一樁好事，卻屢勸不成，伯爵起初相應不理，後來索性拒婚，遲至二十五歲才和女王御前侍女維儂 (Elizabeth Vernon , 1572–1655) 成婚。這些史料的描述與詩集開宗明義，詩人對美少男勸婚的主旨符合。如果對號入座，詩人勸婚應該是受託於南安普敦伯爵的母親或監護人，以賞心悅目的詩文對少年柔性勸導。但是從詩集後續的發展看來，這個計畫徹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