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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不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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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不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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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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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伸張正義的執法者,竟傾全力證明他的無辜!
與其問「為什麼好人就不能犯下謀殺罪?」不如說「我們不希望犯罪的是好人!」

他只是單純想當個殺人凶手,
怎麼突然化身善良的悲劇英雄?
如今只有揭發自己的祕密,
才能捍衛他「坐牢的自由」……

晚上十一點五十一分,報社記者揚.海格爾在酒吧中槍殺了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

他向警方自首,寫下自白,只是不願說明原因。警方不相信他就是真凶,即使凶槍上有他的指紋,眾人仍堅稱他必然無辜。前女友不惜重金為他聘請名律師、同事與朋友在震驚之餘苦勸他說出真相、精神科醫師查不出他的精神狀態有任何缺陷,還有許多人拍著胸脯在法庭上保證:

他是個好人,他不會殺人。

二、六、○、八、九、八。海格爾口中不時默念著這六個數字。二十年後,大家就會知道真相了,他心想。

但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不知道哪裡來的證人和證據,竟然把他推上「好人」的頂點。他只是想單純當一個殺人凶手,怎麼到最後居然變成了善良的悲劇英雄?無計可施之下,他決定揭發自己的祕密、剝奪自己殺人後繼續生存下去的意義,只為了捍衛他「坐牢的自由」……

他們說從我身上嗅不到一絲絲殺人兇手的味道。
什麼是好人?好人就不能殺人嗎?
如果他們都說我是個好人,
為什麼當我這個好人承認自己就是凶手的時候卻沒有人相信我?

作者簡介

丹尼爾.葛拉陶(Daniel Glattauer)

一九六○年生於奧地利維也納,大學主修教育。畢業後,當過業餘作家、歌曲填詞人及飯店侍者,後來成為記者,先從事新聞編輯,後來擔任《標準報》(Der Standard)專欄、法庭報導及副刊撰稿人,一寫就是二十年,後因其幽默筆調而聲名大噪。他的作品包括《數螞蟻》(Die Ameisenzahlung)、《殺人,不為什麼》(Darum)、《鳥的鼓譟》(Die Vogel brullen)、《聖誕節的狗》(Der Weihnachtshund)及《看看再說》(Schauma mal)等。近年的兩部作品《失眠的北風吹來愛情》(Gut gegen Nordwind,2006)及續集《七道海浪許下願望》(Alle sieben Wellen,2009),風靡德語地區,長居《明鏡週刊》暢銷排行榜,已授權二十餘國,並被改編成廣播劇、舞台劇及有聲讀物,電影也在改編開拍中。
二○○六年,他入圍德語地區最具影響力的「德國書籍獎」。

譯者簡介
林倩如

曾就讀法國南西大學歐洲電影視聽研究所、德國曼因茲大學電影與戲劇研究所。從小熱愛閱讀世界經典名著、傳記及推理犯罪小說,翻譯過各大類型影視字幕以及兒童文學。長年旅居德法,現專事翻譯。

名人/編輯推薦

*《維也納時報》:最好跳上一列火車,一口氣讀完。
*《圖書館要聞》:獻給所有讀者的一份享受。
*《奧地利文學期刊》(DUM):一本非買不可的書!為什麼?不為什麼!
*《德國通訊社》(DPA):一部另類犯罪小說。
*《美麗佳人》:文筆出眾!
*Wege雜誌:簡潔、大氣、緊張、文字精彩!
*《下奧地利時報》(NO):一部精致、巧思的犯罪小說。開頭出乎意料,結尾同樣出人意外!
*Brigitte雜誌:丹尼爾‧葛拉陶具備一項過人的天賦:總是一再出乎讀者的意料。

德國亞馬遜讀者推薦
Melanie:
始終緊貼著讀者的情緒,讀到最後一頁時,你會忍不住再重頭讀一次!

Annas:
迷人、興奮、令人驚訝。

Dorothee:
命運的荒謬與殘酷莫過於此,遠超過預料之外。

Christof:
與其問「為什麼好人就不能犯下謀殺罪?」不如說「我們不希望犯罪的是好人」。主角的犯罪動機一直留到最後才公開(而且還是他自己公開),和那些說服主角他絕對不是罪人的人成為極大的對比。這本書絕對是今年最佳小說。

Hamburg:
這是在我長年閱讀生涯中,讀過最好的小說:溫暖、善良、聰明、熱情、美妙、浪漫、不落俗套、深刻、發人深省、直入人心、準確,再加上優美的文筆。這是一個超出一般框架的故事,充滿智慧和幽默,但又揉合了細膩、溫柔和憂鬱。整本書猶如魔法般,用生動的對話點出人性的弱點和智慧。

Ela:
作者真是多才多藝!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令人感到興奮,接著便像一隻兔子般突然改變了走向,措手不及之餘,更讓人無法放下。為什麼要讀這本小說?就是該讀,不為什麼!

Ein:
該關進監牢的應該是作者才對,這樣才可以逼他多寫一點!

書摘/試閱

6
我花了三天──然後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才等到我的羈押審查裁定下來。在警局度過的這三天,包括兩個無眠的夜晚,足以寫成一部小說。當我還是艾佛出版社的主編時,只要讀到描繪警察審問的情節段落,就令我痛苦不堪。廉價的犯罪小說裏的刻板描述污染了文學作品。對這些作者來說,人物角色只有好或壞的警察、英雄或壞蛋、心理分析高手或血腥殘暴的白癡等兩極化的區別。
嚴肅的文學作品一般過於高尚優雅,以至於作家無法深入萬惡的警察局竊聽,留意當中的一些細微差別。對警察來說細微差別並不存在,而只有真實口供和緘默的差別。當作者嘗試描寫警察審問犯人時的緊繃與厭倦之情時,有哪個知道自己究竟寫的是什麼?他們當中有哪個曾經以嫌疑犯的身份,和三位警察同桌共處三十六個小時?
在艾佛眾作家的文稿裏,警察總是不斷地玩弄技倆、刁難侮辱和嚴刑逼供,他們不是臨時演員、虐待狂,就是行刑的人。他們擅用各種手段,讓命途坎坷的小說人物──作者的自我投射──陷入隱晦過去的泥沼。讀者群總是被迫和下墜者站在同一邊。故事情節一路跟著他們走,到最後不是溫和地落幕,就是來個嚴峻的一擊。而在這個過程中,警察始終一個樣。沒有一個作者認識他們,沒有一個想和他們打交道,沒有一個想了解他們。
對我而言,這三天兩夜所帶給我的進展,或許比他們之前的三年加上所有的夜晚還來的快。當然是繼續向下沉淪。繼續朝地面墜落。繼續回歸自我。很不幸地,我們四個人之間演變成類似朋友的關係。其中一個人做了件駭人聽聞的事。他殺了一個人。這些朋友──他們都穿著制服──完全不敢相信。而當他們必須選擇相信時,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他們不下一百次地問我為什麼。到最後聽起來差不多像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他們覺得自己像是共犯。我無法對他們說謊。朋友是不能欺騙的。因此我保持緘默。我的緘默卻更加深他們的期待,期待這一切到頭來果然不是真的。就因為如此,我們才花了三天。
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談一些別的事,像是我們自己的事。偵查隊隊長羅曼(Lohmann)比我大幾歲。他有點工作疲乏了,他自己自嘲地笑說,他的人生目標早已成為一堆空想。他本想做的是駕船航行於維德角群島(Kapvedische Inseln)之間。或是騎著重型機車穿越澳大利亞,後座上並坐著一位他即時幻想出的女郎,她緊緊貼靠在他的背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肚子,為此他的小腹自願縮起,彷彿瘦了十公斤,不再圓嘟嘟地向外鼓起。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羅曼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婚姻仍完好無缺。他有妻子和兩個小孩。不對,他的妻子有兩個小孩,他擁有的是一個讓他飽嚐孤獨滋味的枯燥無聊的職業。他們共同擁有一棟連棟住宅。鉅額的房屋貸款不容許這個家出現任何毀滅性意外。還有,他們今年第一次在小花園裏種了櫻桃蕃茄,總共五棵。明年數目應該會比現在多三倍。羅曼還是有生活目標的。
其餘兩個比較年輕。冒失魯莽的雷必茲(Rebitz)正深受命運戲弄之苦,譬如採用本名的湯姆‧克魯斯最後成為了鼎鼎有名的湯姆‧克魯斯,但他卻只成為刑事大隊隊長路德維希‧雷必茲,而不是反過來的結果。雷必茲會調製三十八種不同的淡酒。他提到有朝一日勢必要在邁阿密海灘開一間海灘酒吧,在他津津樂道的那一剎那,太陽彷彿正在那裏冉冉升起。
第二晚我們聊的是女人。雷必茲給我們看他的妮可的照片,她上過模特兒學校。我們不可以弄亂這些整理好的照片。隨著一張張的照片,妮可離觀看者越來越近,我們看到越來越多她的美麗胴體的細節部份。最後一張照片是她穿著比基尼的特寫。她的眼神邪惡淫蕩。或許在那一刻,她正渴望著和她注視的攝影師來場性愛。至少她為了取悅而營造出這種假象。「這是我幾個星期前才剛拍的。」雷必茲說。羅曼「噓噓」地吹著口哨。我則適時搭了句普通的「好傢伙!」。雷必茲的神情宛如佛羅里達同時升起了三個太陽。
布朗德爾(Brandtner)的年紀最輕也最安靜。他是「烏堤牟」(Ultimo)樂團的貝斯手和寫歌的人。這個樂團據說是市內最好的警察藍調樂團。我沒想過有這麼多警察樂團。布朗德爾和十三局的蘇西是戀人關係,她是「烏堤牟」的歌手。他的意思是,他期待一個戀情,所以他已經算是有一個;只是,她跟他還沒半個而已。
我在道別時送他一首浪漫情歌的歌詞。我背下整首歌詞,並把它寫在一張記錄表格的背面。內容敘述一個男人,他愛著一個女人勝過於他自己,卻笨到把這句話告訴她。幸好,她也足夠愛他,以至於把這句話當成是所有美麗的愛的宣言中,最美的一句話。簡言之,故事有個圓滿的結局。這個歌詞本是寫給德莉亞的,不過沒能再填曲。當時,尚‧雷卡──那個作家──闖入了我們之間。德莉亞期盼可以和他發展戀人關係──所以她當時已經算是得到了。從那時起,我可以省下那些以我們為主並以喜劇收場的寫歌時間。布蘭德爾很喜歡這個禮物。他向我坦承,其實他並不擅長寫詞,他的強項比較是在旋律方面。
接著輪到我敘述我自己。這是最困難的部分,這是個工作場合,就因為如此我們才會坐在這裏。我注意到這三個人的緊繃神情。他們在我那個無聊的愛情故事裏,在每個還稱不上有關聯性的語句中,搜尋一個讓我宣稱是我射殺了那個穿紅夾克的人的解釋。我試著盡可能多聊到女人。我不希望讓他們以為我是同性戀。也許他們才剛推論出是這個原因。
在這三天裏,應該隨時都有針對謀殺案的新發現送達。總之,我那三位朋友的表情越來越哀傷。不知何時羅曼對我坦承,其他所有的嫌疑犯均已擺脫嫌疑,而且子彈的確是從我在「酷伯的酒吧」的座位角落射出的。這個消息讓我的內心平靜下來。只是很遺憾地,我的平靜卻讓其他人感到不平靜。而在這些人當中,我對布蘭德爾感到最抱歉。他還深深相信著好人是可以用肉眼辨識出來的。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努力掙扎著不讓眼淚流出。看來,他對我顯然就是凶手的事實非常耿耿於懷。我送他一首歌詞。為了答謝我,他不得不幫我戴上手銬。他不會原諒我。更別說是原諒他自己。
我們的對談記錄長達四十四頁。我花了三個小時研讀內容。每三句話我便要求更正。不過一點幫助都沒有。面對全篇錯誤解讀的統一語調,我無能為力。儘管我讀的是自己的話語,他們卻在我的嘴裏塞進一些我並沒說過的話。整個罪行被美化了。紀錄裏的字裏行間聽起來像是個偶發或是意外事件。我很可能當時爛醉如泥,或是完全處在意識不清楚的狀態。我有可能受到真正凶手的威脅恐嚇,或是勒索敲詐。我要不就是徹底清白的,要不就是精神分裂。還有,這樁罪行其實是我內心某個部份所犯下的。我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部份。它根本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因此別人也絕不應該逼我承擔這個責任。
在這些穿著制服的朋友的版本裏,我的謀殺欠缺任何惡毒的理由、意圖和邏輯。我甚至沒有任何一點像暗示之類的犯案動機──這點是我的錯。我堅決不談任何有關那位紅夾克男子的話題。我拒絕讓自己去想他。
對我來說,重新修改筆錄實在太耗費心力。況且,我也不想繼續折磨我的朋友們。我讓文章維持原樣不作更動,並在四十三張紙上簽名。我只有要求在最後一頁附加一段話,亦即總結聲明。我讓雷必茲按照我的話逐字地寫下:「最後,我,揚‧海格爾,再度明確聲明,從很多天前我便著手縝密地策劃這樁謀殺案。我是蓄意謀殺。我沒有喝醉,精神上也沒有遭受到任何形式的損傷,更沒有精神錯亂。我的頭腦清楚。對於受害者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至於犯案動機,日後我會另找時間點加以說明。我鄭重聲明,我不後悔所犯下的罪行。」我們足足花了一個小時爭論最後一句話。由於他們有三個人,我只好選擇放棄。最後那句不後悔的話被刪掉了。

8

早餐時間之後──我通常會拒絕──我貼身管家帶著手銬前來接我。「現在我帶您到這裏最美麗的女人那裏。」他說。他不放棄使我對這個機關產生興趣的念頭。地方預審法官名叫海蓮娜‧賽連尼契(Helena Selenic)。他邊說邊帶我穿越監獄的機關長廊。我們遇到幾個比我更光明正大的罪犯,他們斜眼瞧著我,彷彿我是個叛徒。
海蓮娜‧賽連尼契,這個名字我喜歡。為什麼一個擁有這種名字的人會成為法官?為什麼不是跳水選手?要是我有女兒的話,「海蓮娜」會是個很漂亮的名字。「海蓮娜」一直是我比較偏愛的名字。德莉亞也會喜愛這麼名字,只不過她可能永遠不會想要生個自己的女兒,至少不會想跟我生。「海蓮娜‧海格爾」會是個很好聽的名字,甚至也許稍微太好聽了點。要不是字尾不是太完美,「海蓮娜‧賽連尼契」會更出色一點。不過這是一個有格調又性感的名字,柔軟而堅硬的語調,不可預知與穩定並具,就像在一本好小說會出現的名字。
當我還是艾佛出版社的編輯時,我時常和作家為了小說主人翁的名字,進行上達數小時的爭辯。我哀求他們是不是也許還可以考慮想個新的、更好的名字。他們絕大部分卻冥頑不靈,不讓任何人干涉命名儀式。每一個都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很強。
其實只要看一眼名字的第一選擇,便可得知文稿的類型,也往往可以得知是哪種品質。那些出現「安娜史塔西亞斯」(Anastasias)、「賽巴斯提安」(Sebastian)、「鄂根斯」(Eugens)和「艾蓮諾荷斯」(Eleonores)等名字的小說,通常不由自主地便晉升「高高在上」的文學之林,然後永遠與創造所有好小說的現實世界絕緣。然而,使用湯姆(Tom)、吉姆(Jim)、羅伯(Rob)、凱特(Kate)、菲力(Phil)和安(Ann)等名字的文學家也等於一開始便承認,他們不打算寫一本全新題材的書。
艾佛出版社的作家群中最沒有想像力的人,都是借用他們家庭成員、朋友或是──更糟糕的情況──他們親密愛人的名字。他們寫作時往往想著這些人,而不是小說內容,然而絕大多數的狀況下,多想想後者會對他們的作品比較有助益。
海蓮娜‧賽連尼克應該還沒有太多出庭的經驗。或許審理我的案件時,她是少數不會偏袒我的人之一。少數不認識我的人之一。我很高興是她。我現在就像一個在陡峭的山坡地上騎車的自行車選手,奮力搖擺著身軀衝向即將到來的賽段終點。接下來就只剩刑事陪審訴訟那一關,也是山地賽坡度分析裏最險峻的一關。然後事情就終於過去了。
「我們馬上開始嗎?」她詢問。順帶一提,她是跳水選手沒錯。她站在上面的跳水板上,瞇著雙眼聚精會神在下一個動作上。她的神情散發著一種參賽選手在公佈決定勝負的成績前,會顯露的哀愁氣息。這時,已克服緊張的運動選手們,正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因為現在已來到決定一切的關鍵時刻。
她沒看著我。我無權要求她這麼做。她告訴我她把警方的筆錄讀了三遍。她那隻顯得過於細緻的手中,正緊緊握著一個恐怖厚重的檔案夾。她的一根修長的小指被一個世界上最緊的黑戒指圈住。「那麼,您怎麼說?」我很想立即詢問她。以前我可以情緒亢奮地跟年輕作家角力。他剛介紹完處女作,正等待著期待合作的出版社的第一個評價。我知道──這使我有別於那些年輕作家──我知道評價會毀滅性的降臨。
「是您做的嗎?」她單刀直入地問。「是的。」我立刻回答。「為什麼?」她迅速追問。而我回答:「不,誤難奉告。」我感覺她現在正注視著我。我的目光夠快到在碰到她的之前已經垂下。我是個孬種。「那麼謝謝您,這樣就可以了。」她用令人氣餒的友好語氣說著。那是她從塔台縱身躍下的時候。然後她消失在水中,不再浮現。我在游泳池畔多坐了一會。不知何時我的管家上前提醒我不能再待在這裏,這才起身走回我們的小公寓。這不符合我的性格。當有人想把我趕走的時候,我偏偏就想留下來。我是一個安靜的叛逆者。不過沒有人知道。我緩緩走進我的牢房,在地板上躺下。
海蓮娜‧賽連尼契讓我這一星期來深陷苦惱。我過於驕傲地無法主動打聽她的消息。幸運的是,她還得和我共同完成一大籮筐艱鉅的工作。她勢必得好好鑽研警方所有的檔案資料,並和我重新過濾每一個問題。正因如此,讓我更加困惑她的無聲無息,而且她也沒有許諾我下一次的偵訊時間。
我出奇成功地在這幾天沒和外界有任何接觸。這並不容易辦到,因為我收到一堆信件,它們的總數大概比去年一整年我收到過的還來得多。我把大部分的信原封不動地直接丟掉。它們全來自久未聯絡的朋友、熟人和同事。他們大概是無法相信接收到的訊息,而想在字裏行間表達一種不具意義的支持和與休戚與共的力量。那麼,他們又能夠用什麼方式和彼此休戚與共呢?
 總共有十二個辯護人寫信爭取我的委任授權,並且想儘速與我會面,說服我接受他們的訴訟策略。他們每個人不是擔保可以讓我立即獲得釋放,就是承諾至少可以讓我最後判刑時,除了可以獲得無罪釋放外,還可以撈到一筆讓我終生無憂的巨額賠償金。看來不管怎樣,我已經是家喻戶曉了。如今我被視為是個殉道者。
可惜那些飯店服務員無法維持原狀,在服務用餐的時間,只管吐露他們工作或生活現況的苦難心聲就好。他們現在還加上灌輸我外界資訊,這讓我飽受折磨,而且我根本一點都不想知道。譬如,那個穿紅夾克的人曾經是有多次前科的毒蟲。我本身在犯案前曾經多次秘密作過射擊演練。我的母親在一次車禍中喪身,我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是個酒鬼。我背了一屁股債。
「鮑伯的酷吧」裏的鮑伯聲稱,那個穿紅夾克的人曾落入蘇俄黑手黨魔掌裏,並成為勒索保護費的受害者。我本身正在調查這個故事,並答應作為警方的誘餌行事。我的公寓管理員早就懷疑我是同性戀,他推斷這是個因妒生恨的情殺事件。有鑑於我極佳的溫和形象,以及合乎規範的生活方式,他並且說:「我們能夠看進一個人的內心嗎?」終於說了句至理名言,儘管是老生常談的一句話。
接著,有個我從沒聽過名字的女同事,斬釘截鐵地表示我是冤枉的,而且還說我認識真正的凶手,並掩護著他。就這樣,日復一日,餐餐如此。總之,我得知每天的報紙上,貼滿了關於我的驚悚事蹟,以及酷吧神秘兇殺案的獨家新聞。送餐的人很喜歡扮演這個播報新聞的角色,雖然我每天都會多次強烈要求他們,別再拿這些訊息來煩我。這讓我沒胃口。我的體重在這段期間一定比理想體重輕了幾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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