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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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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地書

商品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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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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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各方喜愛讚譽的《紅燜廚娘》,終於7年後,我們又等到了她……

她是蔡珠兒!全新作品《種地書》!

首次呈現珠兒的攝影,文字與影像並茂的生活好書

關於飲食,她走遍全球;關於植物,她俯拾可談;
關於旅行,她興味盎然;關於生活,她心有所感。

她在小島種地。

晴耕雨讀。日裡夜裡。

揀瓦礫,播種籽;讀一本書,喝一杯茶。

曾經,廚房是她的聖壇,書房即她的解放。

而今,多了幾畦地,汗滴下土,芽萌出綠。

春夏秋冬,有如時而至的,有無常侵擾的;
關於土地關於食物關於安居關於旅人
關於肉身之衰關於生活與生命。

她在小島種地。天地悠悠。日復一日。

★ 每次都挑戰書寫深度與廣度的蔡珠兒,7年後全新大作《種地書》,除美食外,更寫下一篇篇世間樂趣讓你一探窺究。「傻婆荷蘭豆」章節記錄了珠兒下田當農婦的趣味與興味;「暖紅色瑪麗亞」章節一段段出走、環遊世界的探險;「馬場維修記」隨筆出生活的手記;「叮叮見聞」長住香港的珠兒,融入這社會的多年觀察,她筆下的香港硬是個道理;「時間的逃犯」記錄時代變遷的社會樣貌、人物書寫、風土體驗,以及最引人入勝、大呼過癮的蔡式美食書寫…..全都在《種地書》,最受矚目的話題新作!

★蔡珠兒的美食書寫,有其溢於紙上的色香味、有歷史考究的淵源、有食物與人的關係,更有全球化食物的生態鏈批判,這龐雜全面的食物與美味書寫,非一般美食書籍之單選項能望塵莫及。

這深厚的功力,大內高手的底蘊。蔡珠兒首次揭露其寫作思維:「我都是用寫論文的方式來寫散文的。」「我寫文章看重結構,還要收集和消化資料,步步為營,層層推演,真的跟寫論文沒什麼兩樣。」

★名作家傅月庵、名設計者楊雅棠聯手整體編輯設計,最堅強的金三角陣容打造出最受矚目的話題新作。

★蔡珠兒「都市農婦」生活,《種地書》出版,讀者Q&A:
1. 為何開始自耕生活?

搬到香港後,我一直在陽台種東西,地方有限,只能零敲散打,種些青蔥、辣椒、迷迭香、九層塔等調味小植物,不過癮啊,很想大刀闊斧玩真的。

兩年前搬到新家,有個花園,終可如願,腳踏「實地」,大種特種。鄰居多半在花園裡闢泳池,裝修的工頭慫恿我也搞一個,說是一來風水好(有水嘛),二來增值加分,有泳池,房價可以多出百分之十呢。哼,才不要,我又不會游泳,還是把地拿來種田。他聽了,嘴裡陪笑,眼中卻露出奇怪的神情,唉唉我知道,那意思是「呢個女人傻傻地」。(粵語的「傻」,有輕度瘋、痴之意,近乎台語的「秀斗」)

至於為什麼想種地?

A)自己種菜,有機,安全,且能種市面未見的品種(例如甜菜和紅鳳菜)。

B)產地直送,從花園到廚房然後端上餐桌,新鮮生脆美味,有錢也吃不到哩。

C)可以勞動強身。

D)果菜看來美,又可招蜂引蝶,給花園增添顏色和風光。

E)自種蔬果送朋友,或是請朋友來吃,開心又有面子。

F)進修增值,學習一種生活的新技能。

G)從廚娘到農婦,上溯生產源頭,更能掌握食材的滋味和特性。

H)我是南投農民的後代,土性深重嘛。

理由太多了,還可以一直列到Z,不過先這樣吧。
 
2. 自耕生活甘苦?

呵呵,這「甘苦」可要用台語說了,真的不容易啊。

興沖沖種起地,以為在地裡灑下菜籽,澆澆水施施肥,就可以等著採收。誰知一開始就跌頭撞壁,掘土整地時,發現地肉薄弱、土質貧瘠,更糟的是,地下埋了很多建築廢料,石塊殘磚密密麻麻,清完一層又有一層。兩年來,我一點一點慢慢挖,撿出的磚石廢瓦,可以裝滿幾隊砂石車,搞不好能在香港近海填出一個人工島!

土質先天不良,我又沒經驗,一開始菜長得很差,萵苣不結心,莧菜黃瘦長不大,小黃瓜蜷曲不直,皆因肥力不夠。於是查找看書,並向農友請教,進行一場長期的「土(地)改(良)革命」。一邊繼續挖地,一邊嘗試各種施肥法,又逐漸了解作物的特性(例如芹菜喜濕,要多澆水;香茅喜乾,不要常澆),土質終於有起色,出現腐植質和蚯蚓,收成也因而漸入佳境。

甘:自種的蔬菜有滋味,芒果、木瓜芳馨甜美,瓠瓜巨大,可吃又可玩。

苦:胼手胝足,勞動過度,手上起繭,腰痠臂痛。左臂患了「網球肘」,推拿治療了幾個月。

至於曬黑、中暑、被蚊蚋狂咬、割傷破皮等等,就算小意思了。

3.睽違七年的《種地書》新書感想與心得?

天啊,七年掛零蛋,我這算哪門子的文字工作者?

慚愧呀,真該在我的菜園挖個洞,鑽進去不見人。

可是,我好像也沒閒著呢,做飯、種菜、讀書、爬山、旅行、請客和作客,玩這個玩那個,日子過得熱呼呼,忙著哩。

我向來把文字看得很重,沉沉地扛在肩上,壓在心頭。這幾年,我逐漸明白,寫作只是生活的一種可能,不是全部。做菜、種地、遊戲,也都是生活的各種可能。做菜給朋友吃,我覺得那快樂不亞於出一本書──雖然這書很短暫,寫在餐桌上,讀者也只有幾個。種地亦然,這書寫在土地上,僅有一季,但滿足的強度一樣。

生活有很多可能,天上桌上地上,到處可發表。

所以,對文字就更懶怠了,「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呵呵,我又給自己的懶惰找藉口了。

作者簡介

蔡珠兒

台灣南投人,在台北長大。台大中文系後擔任記者多年,1990年代赴英國伯明罕大學,攻讀文化研究,現旅居香港。喜翻弄廚鏟,晴耕雨讀。凝情鑄字,風格自成。曾獲第二十屆吳魯芹散文獎,並為兩岸三地所矚目。著有《花叢腹語》、《南方絳雪》、《雲吞城市》、《紅燜廚娘》、《饕餮書》等多本散文集。

名人/編輯推薦

「蔡珠兒文筆令人驚豔,凡屬文字都充滿色香氣味,幾乎有躍動的生命藏在其中。……她逼真的文字彷彿就是一具攝影機,把蒸、熬、燜、烤、煮、炒的廚藝動作,全部攝入文字裡。在鍋裡蹦跳的食材,簡直歷歷在目。文字在進行時,富有音樂性。在抑揚頓挫的節奏裡,好像聞到酸甜苦辣的滋味。文字的張力發揮到極致,沒有一位散文家能望其項背。」
── 陳芳明《台灣新文學史》

「蔡珠兒寫作了多本以食物為主的散文,讓讀者們得苦苦忍耐那種文字的活色生香,不能不說也是煎熬和焦慮。翻開蔡珠兒的書,我們永遠感到飢渴。」
──楊佳嫻,2012年1月〈文訊〉雜誌。

目次

傻婆荷蘭豆
‧挑燈夜耕
‧傻婆荷蘭豆
‧舞孃殺手
‧紅鳳碧荽
‧小咬
‧難以自拔
‧紫花小院
‧肥師奶
‧自食其果
‧湯米有佛性
‧老蔡種瓜
‧他請人吃蒸鴨
‧紅耳鵯度小月
‧說桔
‧桃花與中文
‧西蘭香芹
‧菜田有條龍
‧我好土
‧嫁果子
‧春夏嚐新

暖紅色瑪麗亞
‧神都住在山上
‧夜鬼卡巴
‧走馬看人
‧月桂黃油菌
‧暖紅色瑪麗亞
‧威尼斯怎麼樣
‧曼珠沙華
‧萬壽宮——南半球的華麗傳奇

馬場維修記
‧那一天
‧菜刀在書桌上
‧家奴與心賊
‧馬場維修記
‧我比華爾街正常
‧少了幾塊油.
‧濕傘請放門口
‧二毛子鬧鬼

叮叮見聞
‧上環夢華錄
‧每樣來一隻
‧鳳凰走春
‧魔幻四韻
‧晚上有牛
‧叮叮見聞
‧君體快活嗎
‧帕西人的黃昏
‧他們在吃松露
‧黑色賦格曲
‧天香樓──半世紀風華

時間的逃犯
‧逃兵自白書
‧市井之徒備忘錄
‧市場癲婆
‧一頓喝三碗
‧時間的逃犯
‧許多香
‧桃子果醬
‧女人狗肉
‧他吃大豆腐去了
‧艾之味

後記

書摘/試閱

傻婆荷蘭豆
老蔡種瓜

身長七十三公分,體重七公斤半,見到的都來掐一掐,抱一抱,呵呵,我說的不是小孩,是我種的瓠瓜。

晚春種下瓠瓜苗,有兩株欣欣向榮,攀枝引蔓開了花,到了夏末,卻突然枯黃萎死。我心痛不已,趕緊亡羊補牢,拿出在建國花市買的瓜種,一口氣全播了,菜園籬邊種了十來株,剩下兩株,隨手插在前院。

真是有鬼,我拼命呵護下肥,菜園的瓜苗就是無精打采,瘦瘦呆呆,反倒是前院那兩株,抽高怒長,肥壯活潑,等不及搭棚,它已經來勢洶洶,一溜煙爬上九重葛樹籬,伸藤吐鬚,開滿碗口大的白花。

開了個把月,都是空包彈,浮花浪蕊不見結瓜,秋分已過,今年恐難修成正果,不過滿樹白花,和九重葛交織穿插,甜白縹紫相映,吃不到瓜,當觀賞花木也挺好。

有一天,鄰村的朋友打電話來說,哎,昨天開車經過妳家,那瓜愈長愈大啦。嗄,什麼瓜?我連忙出去看,鏤花欄杆纏滿樹藤,枝葉深處,赫然垂吊一瓜,小腿粗長,水綠皮色,瓜身有深長瘢疤,想是一路長,一路被九重葛的尖刺擦刮而成,披荊斬棘,勇猛可嘉。這太奇了,瓜就在長在門口,我們每天進進出出,怎會視而不見,渾然不察?

一不做二不休,四下張望,抬頭又發現一條,低垂沉墜,觸手可及,啊呀,不只,西邊和樹頂高處,也各懸一瓜,共有四條哩。這下樂壞了,每天醒來,就到前院視察看瓜,隔幾天還搬梯子去量長度,喜不自勝。瓜從一呎多長,漸漸豐肥長到近三呎,小腿變成大腿然後成了牛腿,比冬瓜還長,龐然高掛,連路人走過都駐足觀望,嘖嘖稱奇。

去查書,這品種叫斗瓠瓜,又叫冬瓜蒲,我從沒在菜市見過,也許瓜農不等它長成,趁嫩就採了。我當然捨不得摘,留在樹上繼續招搖,看看到底能長多大。

由秋入冬,瓜藤還在瘋長,張牙舞爪,漫天跳竄,霸高位搶陽光,九重葛正值花期,被惹毛了,也回咬反撲,奮力伸展枝條,甩竿般拋向半空,你高我更高。瓜葛牽纏,雙藤交戰,紫蕊白花披頭蓋臉,荊條枝蔓怒髮衝冠,為了養瓜,我也不敢整枝修剪,前院遂綠雲罩頂,枝葉低垂披面,猙獰刺人。這倒好,萬聖節鄰居扮鬼扮馬,我家不必扮,虯結撩亂,活脫脫就像鬼屋。

以前看楊萬里寫瓠,還道奇峭誇張,「笑殺桑根甘瓠苗,亂他桑葉上他條,向人便逞廋藏巧,卻到桑梢掛一瓢」,如今才知,誠齋兄有啥說啥,如實報導,極其正確傳神,他那瓠還偷偷摸摸上樹,我這株明目張膽,更狂啊。

但時不我予,瓠瓜怕冷,寒流一來就蔫了,藤葉枯敗如殘荷。我花了番功夫,採下四條大瓜,自留一條,其他分送鄰居──早有人跟我討了。養了兩個月,還是牛腿長,皮色雖青,卻已木質化,刀槍不入,快要乾老成瓢了。可是瓜身直通通的,既長且窄,凹位平淺又沒把手,恐怕沒法子做水瓢。原來《莊子.逍遙遊》裡,惠子說的那個「五石之瓢」,拿也拿不起,舀也舀不進,真的有這東西啊。

瓜擱在廚房,朋友來品評觀賞,存影留念,玩了好一陣,沒打算吃。但我忍不住好奇,終於把它剖了,皮殼粗韌如柴,瓜籽大得像花生,內裡的白瓤卻豐軟如綿,飽含汁液,應該能吃啊。家裡沒斧頭,我用菜刀奮力劈開,砍到手痛,終於把瓜剁成塊,下排骨、淮山和蓮子,煲老火湯。沒想到,煲出來湯汁澄淨,有說不出的清甜,瓜肉也好吃,稠糯潤口,遠勝鬆泡泡的冬瓜節瓜。惠子啊,難怪莊子要訓你,這大瓢能賞花能看瓜,玩了半天還能煲湯,哪是大而無當?

時間的逃犯
逃兵自白書


關於九○年代,我算哪根蔥,本來輪不到我招供的。我什麼都沒幹,而且很早就逃了。



一九九四年夏天,我辭了職離開報社,從台灣移民到英國,蟄居在倫敦北郊,養貓種花烤蛋糕,做起了家庭主婦。朋友多半欣羨,我也樂得寫長信,向人津津樂道攝政園的玫瑰,唐人街的琵琶鴨,漢普斯德森林的夏夜音樂會。

我過得不錯,幾乎是開心。只是,偶而半夜醒來,滿地雪青月光,在丈夫和兩隻肥貓的鼾聲裡,我孑然一身,陷入夢境與現實的夾縫,在黝黑的意識深處,又看到那個刺眼的焦紅印記。逃兵,我是個逃兵,我的額頭和心口,都黥刺著這兩個字。

我是個逃兵,倉皇敗走,逃離台北,逃離新聞,逃離職場,逃離幻滅的三十歲,逃離混亂的世紀末。



我什麼都沒幹。唉,好吧,我也沒幹什麼,九○年代剛開始的時候,我做過一份週報,叫做「文化觀察」,每週做一個專題,探討大眾文化現象。

那時報禁開放不久,新聞有充沛空間,報社也洋溢著自由氣息,「文化觀察」的版面雖是報社給的,內容卻是自主萌發,從版名、構想到編排,都是幾個人在談笑間商量出來的。這個版的主編,其實是人稱「莫姊」的莫昭平,但她忙著編「開卷」,就把「文化觀察」放手給我玩。



那是一個激奮的時代。
藩籬紛紛坍塌,閘門豁然拉開,困獸掙脫木製枷鎖,踢開霉灰無味的飼料槽,跑到街心歡騰跳踉,虎虎生風,憤憤不平。有那麼多壓抑要平反,那麼多權威要推翻,那麼多不公義要清算,還有那麼多因為長期囚禁而淡出鳥來的鬱卒苦悶,喃喃訥訥,說也說不清,非得嘶吼叫囂,宣洩排放。

說是眾聲喧嘩,百家爭鳴,然則句型和辭語,卻充斥著單聲道的文法,從教授到運將,滔滔嘈嘈,都在講同樣的事。拜託,除了政治,還有那麼多勃發的趨勢和事物,可喜可愕的現象和人心,我們能不能說點別的啊?



一生復能幾,倏如流電驚,屈指算來,已經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我翻箱倒篋,從櫃底找出那疊發黃的報紙,逐一摩挲檢視,惘惘若失,悲喜交集。離開台灣的這些年,從倫敦到香港,我搬過無數次家,一直帶著這本剪報,卻從來沒有翻開過。

那段時空,早就被我急凍了,封存在記憶冰原的地底,不敢也不願碰觸。歷史的殘渣總得清理,如今重新出土,雖說斑駁氧化,破碎支離,好歹還有黃紙黑字,可供稽查索引,備案鉤沉。



「文化觀察」做的勾當,簡而言之,就是「掛狗頭,賣羊肉」。表面上報導社會風尚和趨勢,骨子裡暗渡陳倉,夾帶零星觀念,摻混理論碎片,藉由日常文化的解讀批判,企圖拉大戰鬥面,深入心態思維。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文化觀察」創刊,那時正逢龍山寺建寺二百五十年,所以第一個專題就做龍山寺,我報導這座老廟的空間演變,南方朔的專欄寫教堂和寺廟的角色。以後的專題,率皆循此模式,從新聞時事找話題,收集線索摸索脈絡,以潮流現象的採訪報導,配合專欄的評論分析,虛實兼具,心物合一。



「文化觀察」的專題,大致分為三大類,包括流行事物、社會現象,以及旁敲側擊,對權威體制的游擊巷戰。

那時的流行風潮,有小虎隊的紅蜻蜓,陳淑樺的夢醒時分,才剛興起的KTV,柏青哥和戰爭遊戲,深夜不休的休閒食品,紅龍和蜥蜴的寵物熱,個人寫真和唯美攝影,匿名聊天的「火腿族」與「香腸族」,翕然成風的占星學,「瑪丹娜在台北」的模仿大賽,當然還有抓狂發飆的流行語。

這些雜然紛呈的事態,一般人或習焉不察,或見怪不怪,「文化觀察」卻要把日常生活「問題化」,剖析其成因,追溯其流變,賦予描摹和解釋。

至於社會現象,「文化觀察」著墨最多,從當年的專題,可以素描出九○初期台灣的浮世繪:

──開黃腔的「牛肉場」和餐廳秀,解嚴後開始走下坡;

──第一屆媽媽選美,評三圍體態,也給慈愛、忍耐和犧牲等「母性美」評分;

──台灣人愛吃成藥,開放觀光後,「出國採藥」蔚然成風;

──吃檳榔的社會功能,以及階級意義(那時還沒有檳榔西施);

──職棒元年,棒球從草根的「民族運動」,走向帥哥與賭注的商品體系;

──抽菸的女人增多,是否為了紓解情緒,建立自我,做進步女性?

──安非他命盛行,從「台灣嗑藥史」看禁藥與社會文化的關係;

──便利店興起,改變生活和消費習慣,卻也暗藏同質化的隱憂;

──醫療廣告的「腎虧症候群」,反映精液崇拜,以及父權社會的身體焦慮;

──從大家樂、六合彩、刮刮樂到股市狂飆,賭博為何長盛不衰;

──夜市地攤的非正式經濟,踰越的空間和心理意義;

──黑社會的生態學與地理學,幫派在「企業化」和串連重組後的變化;

──金光黨的詐騙史,「傻瓜還是迷藥」的社會心理分析。



「文化觀察」雖是迂迴包抄,從側翼和底層「挖牆角」,但也有零星的陣地戰,對權威體制攻堅開火,尤其是媒體和空間。

那時電視還被三台壟斷,官營黨役,蒙昧惡俗,郭力昕、張大春和焦雄屏,經常在「文化觀察」寫專欄,針砭影視的迷思怪象。至於反映意識形態的空間,也是「文化觀察」樂此不疲的主題,除了龍山寺的歷史空間,我還做過台北公園史,「花開富貴」摩天樓,中正紀念堂,以及花木政治圖騰等專題。

那時的「七號公園」,還被眷村和警總長期占用,引發民間的綠地抗爭,後來終於收回,成為現在的「大安森林公園」。而「花開富貴」計劃,就是後來的「台北一○一」,當年被斥為霸權怪物,現在倒成了台灣的繁榮象徵。至於中正紀念堂,那時「三月學運」剛落幕,我當然不會放過,跑去找「老夏」夏鑄九,解讀這個政治神廟的時空意涵。直到今日,這地方依舊惹火,始終是政權和意識的角力場。 (….未完待續)

暖紅色瑪麗亞
威尼斯怎麼樣
怎麼是這樣?

從火車站搭渡輪到聖馬可,拖著行李下碼頭,走過街巷穿越廣場,擠過人群、鴿群和小販,問了三次路,終於找到廣場後拱橋邊的旅館。後悔沒叫水上計程船。

窗口垂著瘀紅布簾,窗外是蒼綠運河,貢多拉船伕哇拉哇啦,正和遊客講價。沖完澡還是熱,冷氣呼呼響卻不涼,只好開窗,空氣濕黏,帶著淡淡水腥,還有一股霉舊味。

廣場也有霉舊味,人雖多,西曬雖烈,看來還是破落蕭條,騎樓下黑乎乎灰撲撲,地上一窪窪積水,飄著鴿毛和玉米花,遊客坐在有污漬的露天咖啡檯,和鴿子搶薯條吃。這就是聖馬可?那個讓拿破崙驚豔,說是「全世界最美的廣場」?那個電影裡充滿光暈,用來定情、重逢、諜戰和追殺,瀰漫貴氣與險譎的地方?怎麼卻像沙田的新城市廣場?

側身走進巷道,百轉千折,如羊腸如蛛網如地牢,霉舊味更濃,轉角處且有尿騷味,混著濕氣和夕陽,蒸薰出古怪氣息,彷彿史前怪獸的濃濁呼吸。小樓窄門,逼仄夾道,樓底下幽暗陰森,滿佈塗鴉和垃圾,弄堂石牆髒得發亮。巷弄有兩種路人,遊客熱切天真,居民淡漠世故,臉上有一層淡灰色、拭不掉的憊懶。

是我太天真?多少年傾慕,終於來到威尼斯,不料一見面就跌下雲端,摔破夢幻,滿懷驚詫失望。小巷湫隘,大街傖俗,玻璃鎏金花紅柳綠,鄉氣而又市儈味,跟澳門那山寨貨也沒差太多。怎麼是這樣?是它發福走樣,風華蕩然?是我被電影和小說給矇了?要不就是八字不合,跟這裡犯煞沖撞?總之不對路,去哪裡都覺得虛假漂浮,暈糊糊不到岸。

不行,我得做reality check,從這霉舊的迷宮找出路,搜尋我夢想中真實的威尼斯。

去遊船河吧,波光瀲豔,河汊蜿蜒,金殿銀宮泡在湯水中,可我是坐慣船見慣海的島民,對水上浪漫有免疫抗體。

去看戲聽歌吧,巴洛克樂團古韻悠揚,女高音戴假髮穿湖青色宮廷裝,一唱三歎生死宛轉,但也就票友水平,溫吞不入味。

去看教堂和公爵府吧,馬賽克精鑲細嵌,拜占廷金碧燦麗,彷彿在牆上挑針刺繡,令人恍神迷幻,可惜正搭著鷹架維修,鋸焊聲粗魯慓悍,打斷遐想。

當然要去哈利酒吧(Harry’s Bar)啦,小館格局,招呼週到,堂倌把來客都當海明威的親友。喝了桃汁摻氣泡酒的Bellini,點了螯蝦沙拉,小牛肉燴豌豆,瓦倫西亞海鮮飯,飯裡下很重的咖哩,蝦仁和蛤蜆比米粒還多,這才像話,到底是香料和海味之都啊。只是英語盈耳,像置身租界,而且甜點難吃,帳單嚇人,又把我從夢幻揪回現實。

哎,還是市場好。里奧多橋(Rialto Bridge)東岸,香料滿坑滿谷,印度南洋地中海阿拉伯,飄拂交錯芬馥撲鼻,發出富庶的帝國氣息。菜攤油綠晶黃,果欄肥紅濃紫,西瓜居然跟台灣一樣甜沙。魚市更好,花枝章魚貽貝翠螺,紅鯔黑鱸白鯧青斑,還有剝了皮的軟紅海鰻,沒有飛機貨,全是本地近海所產,海鷗在攤邊虎視眈眈。

吃飽魚鮮和瓜果,醺醺然走回橋上,終於覺得踏實,找到真切道地的威尼斯。那和夢幻根本無關。

馬場維修記
那一天

快過年了,有八天假,會不會閒得慌,正好他打電話來,哼哼唧唧說無聊。我一煩,話突然從嘴裡衝出去,「好啦好啦,那就找點事做唄,要不我們結婚去。」

他連聲說好,明天就去註冊處預約,又再三叮囑我,一定要來啊。放下電話,我繼續埋頭寫稿,心裡有點虛,不知道剛才說那話的是誰,簡直胡鬧。

但我還是訂了機票,帶了件小禮服,飛到倫敦去。他笑嘻嘻來接,說預約好了,給排在十四日,早上九點半。十四日?我說,好像是情人節呢。咦,他說,有這個節啊?難怪了,註冊處說那天人多,逾時不候,讓我們別遲到哩。

那一天,非常冷。一早起來,天色烏沉,撲簌簌下著鵝毛雪,我鼓起勇氣,穿上那件低肩露背的洋裝,披了大衣還打哆嗦,他拉著我火速衝到樓下,鑽進車子裡,駛往北倫敦的哈靈格區公所。

雪紛紛,沾滿橡木和梧桐,前路茫茫。來得及,現在喊停,下車逃走,要不就說肚子痛……啊,怎麼就到 了。上樓走到註冊處,一陣談笑聲,朋友都來了。

接待的職員看來很高興,「你們到齊了嗎?可以開始了吧。」這麼早?還不到九點哩。

「是啊,上午本來有四場,都打電話來取消了,說太冷,不想來,就剩你們啦。」

原來可以取消……可是大家都坐好了,註冊官走進來,是個薑茶髮色的胖婦人,公貓臉,戴寬邊眼鏡,抱著一疊書冊,和藹可親,像小學老師。「for better for worse」,於是我們也像小學生,「for richer for poorer」,逐句逐段,跟著她唸誓詞。

在課堂,我照例要走神,嘴裡唸經,眼裡盯著手中的花束。早春的黃水仙和奶白鬱金香,開得傻呼呼,裹著蒼翠的羊齒葉,都是我自己挑的,會更好,會更壞?「and thereto I give thee my troth」,這troth是什麼啊,看來像trotter,是種豬蹄嗎?所以就是給你豬蹄,讓你啃一輩子骨頭?

換了戒指,在書冊簽名畫押,見證的朋友也簽了,背書連坐,逃不掉了,註冊官闔上姻緣簿,發下一張執照,跟我們握手道喜,貓臉笑咧咧的。

接下來可忙了。中午去城裡的「鍋裡一隻雞」,是家我們常去的法國小館,紅酒燴雞做得特棒,八個人痛吃暢聊,就當喝喜酒了。然後趕到維多利亞火車站,過英吉利海峽,去懷特島(Isle of Wight)度蜜月,抵達的時候已是晚上,火車忽然停了,很久之後,終於有廣播說,由於大雪,路軌出毛病,請大家下車,走過鐵橋到對岸換車。

那一天,到底有沒有說「我願意」,還真記不得,但走那條鐵橋,一輩子也忘不了。他緊緊抓著我,雨雪交加,寒風咻咻叫,如亂箭颼颼射來,鑽皮刺骨,眼睛睜不開,肉都快給吹散,偏偏那橋沒完沒了,漆黑陰冷,延伸不盡通往地獄,上面是天腳下是海,哪都沒得逃。

那一天真夠嗆,兩個人濕得像落水狗,飢寒交迫,深夜才到旅館,吃完腥冷的烤魚,撲在垂著軟緞的四柱床,倒頭就睡。我夢見水仙長著貓臉,天上下著豬蹄,咚咚落在鐵橋上。

但是,十七年前的二月十四日,我做了這輩子最好的事,沒有逃。

叮叮見聞
每樣來一隻

除了夜景和燒味,香港還有什麼讓人驚嘆? 

有,房價。

香港彈丸之地,寸土寸金,這兩年來,房價扶搖直上,愈發狂野。譬如說,半山和九龍的高層豪宅,(每平方)呎價七萬多,相當於每坪一千萬台幣,一間三四十坪的公寓要上億港幣,搶銀行恐怕不夠,要連中兩次大樂透。

店面更厲害,銅鑼灣波斯富街有個小鋪,年初剛被英皇鐘錶買下,六百呎(約十七坪)要三億八千萬,呎價63萬(當然是港幣,下同)。房價水漲,租金跟著船高,銅鑼灣的鋪租,本來就跟紐約倫敦的鬧市看齊,如今更是超英趕美,比第五大道和牛津街還牛氣。

你瞧,景隆街一個70呎(約兩坪)的小吃店,月租從八萬漲到十二萬。時代廣場旁邊的羅素街,一個五百呎(約十四坪)的錶行,月租140萬,呎租2800元。幾步外的利園山道,有個隔成三間的六百呎店面,原本分租給護膚品、找換店和「老三陽」南貨鋪,不久後也會消失,變成一家錶行,月租143萬,呎租2400元。

呎租和呎價,幾乎是香港經濟的基本單位,跟恆生指數一樣,每日必見,處處可聞。但一呎到底有多大?我好奇,拿出尺和筆在地上量,畫出一個方塊,邊長30.5公分,比 iPad略寬,踏進去剛夠立正,一稍息八字腳,就會踩線過界,真的是「立足之地」啊。

租房子,平均呎租21元,五百呎的公寓,月租至少一萬。買房子,平均呎價五千多,全家都扮蠶蛹,不吃不喝不搭車,但還得返工搵錢,要存11.4年才夠。這還是現在的行情,今年聽說可能再漲兩成。

坦白招認,我已經買樓上岸,有瓦遮頭,有地種菜,算是立足安身,不必擔心呎租呎價,什麼房價高漲,貧富懸殊,關起門來晴耕雨讀,不干我事,別人的死活也管不了。可是啊,這事就像煙霞瀰漫,空氣污染,只要你還呼吸,怎也躲不掉。

房價和通脹互相拉拔,這個無須多說,租金高漲,也改變了街景生態,殃及市民生活。我每次進城,就發現又有舊鋪執笠,新店開張,以前的粥麵店、文具行、麵包鋪、佐丹奴,一家家被攆走,換成周生生、米蘭站、手機店、珠寶鐘錶行,店外光鮮雪亮,站著高大威猛的警衛,店裡財源興旺,內地豪客一口氣掃九隻錶,蕭邦愛彼伯爵殭屍丹頓……噯,服務員,每樣都給我來一隻唄。

別以為小店才滾蛋,大店照樣被趕,皇后大道中的Episode,高檔女裝賣了18年,最近也黯然銷魂,讓位給名牌店。連銀行都撐不住,離Episode不遠的渣打分行也要搬,因為租金狠加一倍,從150萬跳到300萬,你猜是誰租的?沒錯,又是珠寶鐘錶行。

最要命的是「老三陽」,我去銅鑼灣,總要去那裡轉轉,春天買薺菜和馬蘭頭,秋天買大閘蟹,平時買嘉湖粽、扁尖筍和桂花醬。這店開了四十多年,巴掌大,月租35萬,業主加到50萬,他們賣農產品,蠅頭微利經不起漲租,只好黯然搬走,讓位給錶行。如果沒有「老三陽」,我以後要怎麼辦。

珠寶店和鐘錶行,已經攻佔香港。湊近一看,每隻錶至少五六位數,七位數也好幾隻,標籤上一長串白花花的零,讓人眼花肉跳。啊呀,難道錶愈貴,容量愈高,能裝的時間愈多而且愈耐用?所以,寸金不但能買寸土,連光陰歲月也能採買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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