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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殺死你的都並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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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殺死你的都並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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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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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人生是不斷經歷他人的無聊信仰,和自己一些無關緊要的決定,最終摧毀你熱愛的一切的過程。
 
卡夫卡:「沈意卿寫出了沒有《城堡》的《審判》:我們日復一日的正常生活。」
卡謬:「我所有作品濃縮成一句便是《那些殺死你的都並不致命》。」
村上春樹:「世上也有小確幸無法填滿的孤單啊。」
費茲傑羅:「我又壞掉了,酒吧在哪?」

沈意卿:「我就是掏心掏肺才會沒心沒肺。」

豪華遊輪上英俊暖胃如出爐可頌的他人丈夫。多年後相約酒館面對滿桌炸物不知如何退場的舊情人。沈默勤勞的新員工是殺人犯。離開在房間裡大看綜藝節目的女友走入異鄉冷風期待她被車撞…… 得不到的、得到了才發現不要的、發現要不到其它於是又回頭想要的:我們平庸可笑的悲傷。
 
沈意卿第一本短篇小說集。

作者簡介

沈意卿

人生一半在東方一半在西方,藝術史與文化評論本科。
遊走於廣告、雜誌、網路、電視、電影等各媒體。
主食為中英文字,時不時一吐為快。譯有《咿咿咿》一書。
樂觀的小絕望機,強項是出言不遜。以逃避現實為己任,追求黑暗中的樂趣。

而那些讓你寫詩的並不讀詩
讓你受傷的刀刃並不鋒利
猶如在淺灘窒息 對著春風崩壞
你有點有趣
那些殺死你的都並不致命

跋:
是什麼讓你們有信心和興趣閱讀這本毫無來路的書呢?我看著在我面前的這些地址──認識的、不認識的、認識卻很久未曾見面的,或認識很久卻未曾見面的你們──在這樣一個怎麼也無法鼓起勇氣打開檔案,整理應該要整理的這些文字的早晨,又重新開始想這個問題。

你們都在哪遇見了我的文字,像遠古遠古,還沒有這樣的文字和語言前,用躲雨還是遮陽的心情走進山洞,看見牆上簡單的線條,呈現的狩獵或望星?

十幾年,我又是用怎樣的心情在寫著?十二歲搬離中文語境,像一個人被留在山洞。裡面有什麼逼著我,畫出來,寫下來。我想過誰會看見嗎?像星球爆炸的瞬間,是否期待著渡過長長的光年,終會有人看到那瞬間的火光──就算屆時發生的一切早已過去。

有人問我這「很短篇」會是什麼。實際上說,現在它甚至還不是書,它只是零散在各處的字。過去的和再過去的我,像零件散落各處。我在十幾年的字裡徘徊,有時像調查員撿拾各種可用的殘骸,各種片斷中嘗試推論出某種事實的輪廓;有時像走在城市無人的夜裡,就只是看看櫥窗裡孤獨的各色商品,以及漂浮在這些商品中,自己半明半滅的臉。

與其說寫書,我現在的工作更像蒐證──在我描寫的各樣人物場景裡,看到一個已經忘記,或不曾整理的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在書寫差不多的幾件事。

…情感中最美好的想像,和那想像的消失。
…不流血的傷口。
……桌子的兩邊,生活在簡單餐桌的一刀一叉中無聲崩潰了。

有時候是前因,有時候是後果;有時候是爆炸,有時候是廢墟。

牆上的我在狩獵:一動一靜之間的熱和冷;我在望星──沒有什麼比希望更美的,越是模糊而不可得的希望,越是。

而現在,追逐停止了。星光滅失了。

其實這些字,和好好活著真的沒有甚麼關係。語言是為了溝通,自言自語、黑暗中的笑聲,都是進化的系統失誤。

但你們在黑暗中出現了,在寂靜中出聲。

那就一起拿起火炬,看牆上都塗了些甚麼。

沈意卿
August, 8, 2013'

書摘/試閱

《我想要的都在這裡》

我是一個郵差。你說現在還有這種東西嗎?有的。這不是很久以前。我的日子很簡單﹐早上慢慢起來﹐慢呼呼地用小壺煮咖啡﹐另一個爐頭用小鍋煮牛奶﹐烤一片吐司。在這一切運作的同時﹐我給貓加水、弄早餐﹐然後捧著煮好的咖啡牛奶﹐吐司上抹些什麼﹐打開報紙﹐對著吃完。

我給我的花草澆水﹐和貓玩玩。然後拉出我的小車﹐把木桌上的信放進車﹐開始送信﹐一整個區﹐三十條街。我有時候是推著﹐有時候是拉著。我送信送得很慢﹐每家都聊上幾句﹐通常一個下午就這樣打發。

有時候我會先去買菜﹐在途中做些交換。和誰聊著新菜色和新做法﹐午餐通常就在某家的廚房裡解決。有時候我什麼都不做﹐就是坐在某個地方﹐看著走來走去的人。或是雲。它們都是一樣的。千篇一律﹐卻又變化萬千。

家裡有我的貓在等我﹐但回家前我得先拿明日得送的信。我滿滿的一車出門﹐滿滿的一車回家。我的貓在等我﹐牠對我說話﹐我一手抱起牠﹐我們在沙發上亂滾一氣。純粹的快樂的時光。我給自己煮晚餐﹐通常是內容豐富的湯﹐滋味無窮﹐貓也喝上一口。

我的情人在週末來看我﹐他在禮拜日晚上離去。那是我最寂寞的時候。寂寞的時候﹐我就工作。禮拜一我打起精神﹐對每個人微笑。禮拜二我想他。禮拜三我等得有點心焦。禮拜四我開始開心,誰和我說話我都笑著 - 眼睛也笑的那種笑。禮拜五我總是特別漂亮﹐因為晚上他就會來到。我每一刻都滋味無窮似地﹐想他會穿著怎樣的衣裳﹐想著他用什麼表情出現。想著我能做些什麼。

然後他來了﹐我把自己交給他﹐什麼也不想了。

週日夜我最難過。我最難過的時候﹐身邊放著一杯小酒。我工作。每天我從晚飯後開始﹐把信一一打開看過﹐確定沒什麼不對。然後重新封起﹐像什麼也沒發生。寄信的人和收信的人都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與我有關﹐但那並不重要。

我知道每個人的故事。這三十條街。大部份的信都是從牆的另一邊寄來的 - 牆的那邊開了新的電視臺﹐牆的那邊舉辦搖滾演唱會﹐孩子在牆的那邊大學畢業﹐丈夫在牆的那邊重婚了。

我的情人也是從牆那邊來的。他總是要我﹐過去吧﹐和他到那。那裡更自由﹐人們可以自由地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工作﹐不用受人安排﹐可以主掌自己命運..... 我也在主掌自己命運﹐我想﹐但我沒有講出口。我只是看著他微笑﹐說﹕我所想要的都在這裡了。

但你不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他問。

我們不能就這樣在一起嗎?

不是的﹐他說。我是說﹐我總是能看到你﹐那樣﹐在一起。

為什麼一定要那樣呢。我回。


貓睡著了。貓在呼嚕嚕響。他不在的時候﹐也是很好的。他不在的時候﹐我有時間想他﹐他的存在感更大了。在我感覺他不在的時候。他不會這樣想。而現在他不說話了。我想他生氣了。或許他有天就不再來了。或許。他也不會寫信。因為他不是會寫信的那種人。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但他不太會說謊。我想因為那對他來說不是謊言﹐不過是種省略時間的方法。

那些時間就遺失了﹐但我心中還有片空白。我想就是那些空白......

牆的那邊有些生了﹐有些死了。牆這邊的人總在想著那邊。但和那邊的人想我們的方法是不同的。他們總是要告訴我們那邊發生了什麼新的事情﹐是這裡沒有的。但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為什麼我們需要這麼多自由呢。我們的時間﹐我們的陽光﹐我們的生命﹐豈不是一樣的嗎?我們的無常。難道他們不是在爭取什麼?爭取到了又有什麼?至少我們這邊的想法有個終點 - 我們就想和牆的那邊一樣。

但他們還要很多別的...... 他們已經有我們所想要的一切了。他們總是還有什麼別的可要。

他或許就不再來了。有一天。但我所想要的都在這裡了。我會忘記他。或是我會想念他﹐像牆這裡的人﹐想著他們所得不到的那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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