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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皺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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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皺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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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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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全宇宙都在對抗黑色魅影,這是一場壯闊又激烈的戰爭!
梅格愛打抱不平,卻常常因此弄得滿身傷。

她的五歲弟弟查爾斯天賦異稟,卻總是被其他的孩子嘲笑。

梅格的同學凱爾文善體人意,在學校是風雲人物,卻有不為人知的家庭窘境。

在一個狂風暴雨、雷電交加的夜晚,梅格家來了一個神祕的新鄰居「啥太太」。她在瘋狂的言談中,隱隱透露出重大的訊息,可能跟梅格失蹤多年的爸爸有關。

梅格、查爾斯和凱爾文結伴去「鬼屋」拜訪啥太太,要把事情查清楚。結果奇特的人物與事件竟一個接一個出現。他們即將展開一場艱鉅又奇妙的跨時空旅程。宇宙的浩劫將在眼前揭開,而這三個孩子是否能夠擔負起拯救梅格爸爸、地球乃至整個宇宙的重責大任?

《時間的皺摺》出版於一九六二年,為科幻奇幻經典「時光五部曲」第一冊。「時光五部曲」以其遼闊的想像、深刻的寓意與詩意的美感,在兒童文學史上樹立不朽地位。每冊故事獨立,可分別閱讀。作者麥德琳.蘭歌說:「一本書也可以是一顆星星,一種爆裂物,能不停激發新的生命,一把照亮黑夜的熊熊火把,指引我們走向不斷擴大的宇宙。」正為這五部曲下了最好的註解。

 

作者簡介

麥德琳.蘭歌 Madeleine L’Engle

美國作家,一生著作超過六十部,最受歡迎的即為「時光五部曲」。她父親是記者,母親一心想成為鋼琴家,家中總是充滿了音樂人和劇場人。蘭歌的成長歲月分別在紐約、瑞士、南卡羅來納和麻州度過。以優等成績從史密斯學院畢業之後,蘭歌回到紐約的劇場工作,她在巡迴演出空檔寫下處女作《細雨》(The Small Rain) 並於一九四五年出版。演出《櫻桃園》期間她結識了未來的丈夫(同為劇中演員)。

婚後蘭歌放棄了劇場生涯,投入寫作,在三個孩子成長期間完成四本小說。丈夫從劇場退休之後,他們舉家遷往康乃迪克州西部並在當地開了一家雜貨店。她的《奧斯丁一家人》(Meet the Austins) 即根據這段經驗寫成,並獲選美國圖書館協會一九六○年最佳圖書。

她的科幻奇幻經典《時間的皺摺》榮獲一九六三年的紐伯瑞金牌獎。一九八○年她推出《永恆之光》(A Ring of Endless Light),再度獲得紐伯瑞銀牌獎肯定。

她曾獲得愛德華終身成就獎、世界奇幻文學協會終身成就獎、ALAN青少年文學傑出貢獻獎、國家人文獎章……等殊榮。辭世後名聲依然不墜,在二○一一年被選入「紐約作家名人堂」。

譯者簡介
謝佩妏

清大外文所畢,專職譯者。

名人/編輯推薦

「善」與「惡」,「愛」與「恨」,是文學探尋人類本質的永恆主題。《時間的皺摺》以驚人的想像,創造出超時空挪移現象,在充滿美感與張力十足的科幻推理情節中,將讀者推進一個深不可測的星際探險,如同親歷一趟神祕偉大的生命之旅,令人著迷感動。
──桂文亞,兒童文學家

50年前寫成的書,對於50年後的青少年還能有什麼影響力?我建議,讀者都該忽略這本書的無數個得獎光環,它的故事內容在本質上就是一本值得再看50年的小說,尤其是當你以為50年前的主角所遭遇的事情,在現今已經不會再是問題的時候!

被以為是低能兒的查爾斯、被校長逼著要像正常人一樣學習的梅格,都因為人類能力有限,在不可能理解所有事情的狀況下,被當成怪胎。但「與眾不同、異於常人」正是讓他們倆成為跨越時空、救回父親的最佳人選,同時也體驗了前所未見的生命旅程。或許這正是作者麥德琳.蘭歌所想要告訴青少年以及青少年的家人的: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拚了命讓自己和別人一樣,而是在自己的天賦特質裡,悠游自在!
──陳培瑜/凱風卡瑪兒童書店創辦人

表面上,這本書是寫三個孩子對抗邪惡力量、拯救地球的故事。但實際上它述說了所有人類都要面對的原始戰鬥,努力學會尊敬自己、捍衛自己和愛自己。
──安娜.昆德蘭 Anna Quindlen,美國暢銷作家

《時間的皺摺》是我此生最愛的書之一。我讀了好幾遍,熟到都背起來了。梅格.莫瑞是我成長歲月的英雄。
──玫格.卡波 Meg Cabot,美國暢銷作家

蘭歌的作品驅使我成為作家、科幻與奇幻迷和愛書人。她的書讓我第一次見識到數學與魔法、冒險與量子世界的結合。
──史考特.韋斯特費德 Scott Westerfield,美國科幻作家

每個小讀者都該讀的一本書。這本書就是在逆境中辨別方向和追求真理的地圖,也是一本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的書。
──科利.多克托羅Cory Doctorow,加拿大科幻作家

我人生的其中一部奠基之書是《時間的皺摺》……它體現了什麼叫做「絕妙」。
──麥特.卡爾登Matt Cardin,美國作家

一本充滿奇幻色彩的成長小說,為尷尬不安的青春期少女發聲,強調勇氣、機智和親情是克服萬難的關鍵。
──凱洛.列布 Carol Platt Liebau,《紐約郵報》New York Post 書評

這不是一個超級英雄的故事,也不是科幻小說,卻兼具兩者的元素……這本一九六二年出版即成傳世經典的童書結合了複雜的概念和溫暖的筆調,全書瀰漫著懸疑的氣氛和愛的強大力量。
──亞馬遜網路書店

這本充滿想像力的小說會歷久不衰、愈陳愈香。
──《兒童文學》Children Literature

令人振奮的閱讀經驗。
──《科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s

《時間的皺摺》與科幻小說的自我超越
杜明城∕國立臺東大學副教授兼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

《時間的皺摺》(A Wrinkle in Time) 總是被順理成章地歸類為科幻小說,其實不僅止於此。它有尋親救父的題材,有童話的元素,有時間物理學的想像,也有反烏托邦政治哲學的意涵。既以基督教信仰為基底,又瀰漫著異教的神祕色彩。這多重的矛盾編織出故事的豐富性,也讓麥德琳.蘭歌 (Madeleine L’Engle) 這本一九六二年出版的代表作,能在科幻小說的類型中維持經典的地位。然而蘭歌創作本書時,正是歷史小說與寫實小說當道的年代,出版商並不青睞奇幻作品,稿件前後被退了二十六次。蘭歌認為,幻奇文學 在當代能有較高的接受度,在於世界愈變愈可怕,幻奇文學提供了別的選擇,那也是接觸現實的嘗試,而且是更佳的途徑。蘭歌當過演員,自稱演戲的經驗對揣摩小說人物甚有助益。她寫作並非以孩子為訴求對象,以孩子為主角乃因為他們好奇、仍在思考而且願意改變。她因此書榮獲紐伯瑞獎 (Newbery Medal),但被封為「童書作家」卻非她的本願。 取《時間的皺摺》為書名,是她母親的神來之筆,讀者對這標題的想像既是科學的,也是形而上學的。

科幻大師亞瑟.克拉克 (Arthur Clarke) 曾對科幻小說與童話下了一個對比式的定義,他說:「科幻小說是某些有可能發生,但通常非你情之所願的事物;幻奇文學則是某些不可能發生,卻往往是你心嚮往之的事物。」(Science fiction is something that could happen—but usually you wouldn’t want it to. Fantasy is something that couldn’t happen—though often you wish it would.)。 所以科幻小說的基調往往是陰暗的,而幻奇文學,特別是童話,則通常是歡樂的。蘭歌巧妙地融合了這兩種相互矛盾的文類精神。奇裝異服的啥太太 (Mrs. Whatsit)、引經據典的誰太太 (Mrs. Who)、結結巴巴的某太太 (Mrs. Which) 相繼出場,讓讀者立即聯想到童話的仙子 (fairy),而她們確實也扮演著為圓滿結局穿針引線的角色,以詼諧的腔調穿梭於惡托邦的歷險中。多愁善感的「快樂女巫」(Happy Medium) 則是善惡兩個世界的橋梁。卡馬宙星 (Camazotz) 的景觀一片工整,由「它」(IT) 統治的子民則生活得整齊劃一、死氣沉沉。卡馬宙星的絕對監控,正是科幻小說最常出現的歐威爾式的主題,暗喻社會主義追求平等而喪失自由的後果。當女孩梅格喊出:「平等跟相像是兩回事!」,也就戳破了極權主義的謊言。「女巫」、「水晶球」、「攝魂術」或是「野獸阿姨」都比較接近幻奇文學的素材。野獸阿姨有頭無臉,作者必須費盡心思設想這個無法透過視覺理解世界,卻可聲音立體化的善良族群。所以,蘭歌科幻小說裡的相對論不僅是物理學的,也是文化的。但是代表黑暗勢力的「它」所被刻劃出來的形象則更接近科幻小說的隱喻色彩:

一顆腦袋。一個脫離了身體的腦袋。而且是個超級大腦袋,總之比平常大,大到足以讓人覺得噁心又恐怖。一顆活生生的腦袋,仍在一顫一顫地跳動,掌握一切並發號施令。難怪這顆腦袋叫做它。那是她看過最恐怖、最噁心的東西,比她清醒時想像的任何東西都還要噁心,也比曾經在最可怕的惡夢中折磨她的東西更噁心。(201頁)

蘭歌這一段對「它」的描述並沒有刻劃任何奇形怪狀的形體,但確確實實讓我們感受到噁心、恐怖。它意味著絕對的理性,欠缺靈魂與感情的純粹思維運作,其實是對生命最大的威脅與摧殘。

 儘管《時間的皺摺》摻雜了多元的創作元素,但其主要的身分仍然是科幻小說。科幻小說與其他想像文學的主要差別在於其必須具備可由科學檢驗的特性。譬如,睡美人只需要巫婆的一道咒語或者施個魔法就可長睡百年。但科幻小說家則須說明急凍人技術的可能性,同時也要設想主角甦醒後可能的心智狀態。科普作家葛里賓夫婦 (Mary and John Gribbin) 曾以相對論、量子力學、以及混沌理論剖析菲利普曼 (Philip Pullman) 的《黑暗元素三部曲》。 普曼本人讀完後笑稱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聰明,但也表示自己在創作歷程中,不論是情節的安排或是武器的設計,都會考量禁不禁得起科學的檢驗。《時間的皺摺》顧名思義即可知是探討多維度空間的相對論演義。科幻小說是科學與小說兩種對立物的結合,科學必須實證,而小說則是虛構。理論闡釋過度易流為科普讀物,反之,則不足以歸類為科幻小說。作者用「Wrinkle」這個隱喻,說明時光旅行如何「抄捷徑」。超時空挪移 (tesseract) 就是五度空間,藉著故事裡物象消失與復現的方式,說明何以「直線不是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蘭歌擅長用對話的技巧不著痕跡地說明相對論:
對。發現物質和能量是同一件事,大小只是假象,而時間是有形的物質雖然令人興奮,但也令人害怕。儘管知道這些事實,但那遠遠超過了人類微小的腦袋所能理解的範圍。我想你能理解的或許比我多得多,查爾斯甚至比你還多。(212頁)
科幻小說作為思想性的文學類型,在蘭歌的作品表現得淋漓盡致。她以科學印證信仰,以本能似的博愛克服殘暴不仁。她多次引用聖經的文字,用意不在傳道,而在於呼應情節。女主角梅格長相平凡、性情急躁,智力亦無過人之處。但是:
啥太太曾經對她說:「我要給妳的法寶,就是妳的缺點。」
她最大的缺點是什麼?脾氣暴躁、缺乏耐心、頑固倔強。沒錯,現在只有她的缺點能夠救她。(202頁)
蘭歌把「The Foolish and the Weak」(愚者與弱者)列為《時間的皺摺》最後一章的標題,並引哥林多前書的經文作見證,頗有為自己的處世哲學定調之意。梅格的缺點適足以造就她過人的意志,不受理智的羈絆,自由地表現普世之愛。以十四行詩的創作來譬喻生活,認為嚴謹的格律要求,往往卻反能帶來創作的自由。蘭歌的論調看似弔詭,卻對人才之為用與生活之本質揭示了不同尋常的見解。這可能才是《時間的皺摺》最令人著迷之處。

杜明城

現任國立臺東大學副教授兼兒童文學研究所所長,南加州大學教育社會學博士。主要的教學與研究領域包括:通俗小說與兒童文學、文學中的童年、童話、科普文學與科幻小說。

書摘/試閱

1 啥太太

那天晚上,狂風暴雨,雷電交加。
梅格‧莫瑞一個人待在閣樓的房間裡。她坐在床腳,身上裹著老舊的拼布被,看著狂風把樹木打得東倒西歪。樹木後面,烏雲從天空飛馳而過。每隔幾分鐘,月亮就會破雲而出,打下幢幢鬼影,陰森森的鬼影在路面上快速移動。
房子開始抖動。
裹在被子裡的梅格也跟著發抖。
通常梅格並不怕颳風下雨。「不只是天氣的關係,是天氣再加上其他衰事,還有我這個衰人。總之,就是梅格‧莫瑞這個衰人碰到的所有衰事!」梅格心想。
比方學校。學校糟透了。梅格的成績落到全年級的倒數幾名。那天早上,有個老師板著臉對她說:「梅格,我真是不懂,妳爸媽都這麼優秀,妳的成績怎麼會這麼差,再不加把勁,我看妳明年就得留級了。」
午餐時間她跟同學鬧著玩,本來想這樣或許會心情好一點,沒想到有個女生不屑地說:「梅格,我們已經不是小學生了,為什麼妳還像小孩一樣幼稚?」
放學後,梅格抱著一疊書走路回家,有個男生不知好歹,當著她的面取笑她最小的弟弟是「呆瓜阿弟」。她一聽到立刻把書丟在路邊,使出全力把對方撂倒。回到家時,她不只上衣破了,一邊眼睛還又青又腫。
她的雙胞胎弟弟山迪和丹尼斯今年十歲,比她早一小時到家。他們聽了氣呼呼地說:「要打就讓我們兩個出馬!」
梅格氣憤不平地想:「不良少女,那就是我,接下來大家都會這樣說我,媽媽不會,但其他人會。真希望爸爸──」
直到現在,想起爸爸還是有眼淚潰堤的危險。家裡只有媽可以自然而然地說:「等妳爸回來──」
從哪裡回來?什麼時候回來?媽媽當然知道外面怎麼傳,也聽過那些三姑六婆的惡毒謠言。她一定也跟梅格一樣覺得受傷,但外表卻像沒事一樣。就算天塌下來,媽媽還是一樣沉著鎮定。
「為什麼我不能像媽一樣,把自己的感覺藏起來?」梅格心想。「為什麼一定要把情緒都表現出來?」
狂風把窗戶吹得喀喀作響,梅格把被子拉得更緊。小貓咪像一團灰色毛球蜷在枕頭上,牠打了個呵欠,露出粉嫩的舌頭,然後又縮成一團繼續睡。
大家都睡了,除了梅格。甚至連「呆瓜阿弟」查爾斯‧瓦勒斯也睡了。查爾斯有種神奇的本領,梅格還沒睡或心情不好他都知道。有好幾次,他躡手躡腳跑上閣樓來找她,但今天晚上連查爾斯都睡了。
他們怎麼睡得著?收音機播了一整天的颶風警報啊!明知道颶風可能把屋頂掀了,把她捲到夜空中,吹到天知道什麼地方,他們怎麼忍心放她一個人在閣樓裡,睡在搖搖欲墜的黃銅床上?
梅格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
「喂,是妳自己說要住閣樓的!」她責怪自己。「因為妳是家裡的老大,媽媽才答應妳,這是老大的特權,可不是處罰。」
「颶風來的時候就不是特權了!」她不平地喊,然後把被子往床腳一丟,站了起來。小貓舒服地伸伸懶腰,抬頭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她。
梅格說:「乖乖回去睡覺。你應該慶幸自己是隻小貓,不是我這種大怪物。」她看著衣櫥穿衣鏡中的自己,作了個可怕的鬼臉,露出一口戴著牙套的牙齒。她習慣性推了推眼鏡,撥一撥鼠褐色的頭髮,讓一頭亂髮直直豎起,然後嘆了一口氣,嘆息聲簡直跟狂風一樣大。
腳下的寬木地板透著一絲絲涼意。風從窗框四邊的縫隙吹進來,儘管窗戶上已經加了一層擋風板。梅格聽到風在煙囪裡大聲呼嘯。走下樓梯時,梅格聽到福霸(譯註:莎士比亞劇作《哈姆雷特》中的挪威王子)開始狂吠,牠一定也很害怕。可是福霸從來不亂叫的,今天怎麼那麼反常?
突然間,梅格想起今天去郵局拿信時,聽說有個流浪漢從柏康太太(警長的太太)家偷了十二條床單。他們還沒逮到那個流浪漢,會不會現在他正朝著莫瑞家走來?莫瑞家位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前後左右都沒有人家,說不定這次流浪漢的目標不只是床單。當時梅格沒多留意流浪漢的話題,因為郵局的女局長露出甜甜的笑容問她,最近有沒有她爸爸的消息。
梅格走出她的小房間,穿過閣樓打下的黑影,不小心撞上一旁的乒乓球桌。「現在又加上屁股烏青,今天真是衰到家了!」她心想。
之後她又撞上她的舊娃娃屋、查爾斯的木馬,還有雙胞胎的電動火車。她委屈地對著一隻大泰迪熊問:「怎麼所有倒楣事都給我碰上了?」
下了一段樓梯之後,梅格站住不動,傾聽周圍的動靜。右手邊是查爾斯的房間,一點聲音也沒有。左手邊是爸媽的房間,一樣靜悄悄,如今剩媽一個人睡那張超大的雙人床。
她輕手輕腳步上走廊,走進雙胞胎的房間,又伸手去推推眼鏡,好像這樣就能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丹尼斯正在打呼;山迪說了幾句有關棒球的夢話,之後又安靜下來。雙胞胎沒什麼問題,雖然不是模範生,但也表現不差。他們的成績通常是一連串的甲,偶爾出現優或乙,但兩人都覺得很滿意。他們兩人都是運動健將,身強體壯,跑步也很快。莫瑞家要是有人被取笑,也絕對不是山迪和丹尼斯。
梅格走出雙胞胎弟弟的房間,繼續往樓下走,刻意跳過第七階吱軋作響的樓梯。福霸已經不叫了。看來不是流浪漢,因為要是有人在附近,福霸一定會叫個不停。
可是,要是流浪漢真的來了呢?如果他身上還帶了刀子呢?這附近一戶人家都沒有,就算我們大喊救命也沒人會聽到。反正也沒人在乎。
「泡點熱可可來喝好了,喝了可可我就會開心一點,」梅格暗自決定。「至少如果屋頂掀了,我就不會跟著飛走了。」
廚房裡亮著一盞燈。查爾斯坐在餐桌前喝牛奶、吃果醬麵包。這間老式廚房非常寬敞,查爾斯獨自坐在裡頭看起來好小好瘦弱。只見一個金髮小男孩,穿著褪色的藍色睡衣,兩隻腳在半空中盪啊盪,離地板足足有十五公分遠。
「嗨,我等妳好久囉!」他開心地說。
福霸也從桌子底下抬起瘦長的頭,開心地跟梅格打招呼,尾巴咚咚咚拍著地板。他躺在查爾斯的腳邊,等著接收麵包屑。某個冬天的夜晚,福霸來到他們家門口,當時他還是隻幼犬,遭人遺棄在路邊,全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梅格的父親說他有一半盧埃林獵犬血統,一半灰狗血統,而且瘦長黝黑的體型自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你為什麼不上閣樓來找我?」梅格問他,說話的口氣彷彿查爾斯跟她一般年紀。「我都快嚇死了。」
「閣樓的風太大了。而且反正我知道妳會下樓,我已經幫妳熱了牛奶,應該快好了,」小男孩說。
為什麼查爾斯總是知道她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從來不知道丹尼斯或山迪在想什麼,好像也不太在乎。但只要是媽媽或梅格,他每次都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而且準得不可思議。
其他人常在背後議論莫瑞家的老么,說他腦袋不靈光,難道是因為他們有點怕他?有次梅格無意中聽到:「我聽說聰明的人常生出智能不足的孩子。那對雙胞胎看起來挺好、挺正常的,那個不起眼的女孩和那個老么就怪怪的。」
查爾斯確實很少在別人面前開口說話,所以很多人以為他還不會說話。而且,他在四歲以前確實沒說過半個字。每次看到有人當著查爾斯的面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搖頭表示遺憾,梅格就會氣得臉色發白。
 爸爸曾經跟她說:「梅格,用不著擔心查爾斯。」梅格記得很清楚,因為在那不久後,爸爸就消失了。「他的腦袋一點問題也沒有。他只是照自己的方式和步調做事罷了。」
「我不希望他長大之後跟我一樣笨,」梅格對爸爸說。
「親愛的,妳一點都不笨,」她父親說。「妳跟查爾斯‧瓦勒斯一樣,必須照著自己的步調發展,只是你們的步調剛好跟一般人不一樣罷了。」
「你怎麼知道?」梅格追問。「你怎麼知道我不笨?你這麼說只是因為你愛我吧?」
「我當然愛妳,不過這不是原因。妳媽跟我給妳做過不少測驗,這妳也知道。」
確實沒錯。後來梅格才發現,他爸媽跟她玩的「遊戲」其實是某種測驗,而且她跟查爾斯做的測驗比雙胞胎還多。「你是說智力測驗嗎?」
「對,有些是。」
「我的智商還可以嗎?」
「妳的智商好得很。」
「有多好?」
「這個我不打算告訴妳。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妳跟查爾斯長大之後,想做什麼都不是問題。等著瞧吧,查爾斯開口說話之後,妳就會知道我的意思了。」
爸爸說得一點也沒錯,可惜查爾斯還沒開口說話,他就消失了。查爾斯突然就學會了說話,而且一開口就是完整的句子,直接跳過一般幼兒牙牙學語的階段。爸爸要是看到,一定會很以他為榮!
「妳最好看一下牛奶,」查爾斯對梅格說。跟一般的五歲小孩比起來,查爾斯的咬字發音愈來愈清楚了。「妳不是不喜歡牛奶上面結一層膜嗎?」
「牛奶怎麼放那麼多?我用一半就夠了。」梅格往平底鍋裡看。
查爾斯平靜地點點頭說:「我想媽媽可能也想要一些。」
「我會想要什麼?」有個聲音響起,他們的母親就站在門口。
 「熱可可,」查爾斯說。「要不要吃肝腸乳酪三明治?我來幫妳做一份吧。」
 「那就太好了,」莫瑞太太說,「不過如果你在忙,我自己來就好了。」
 「一點都不會。」查爾斯從椅子上滑下來,蹦蹦跳跳跑去冰箱前,罩著睡衣的腳輕輕踩在地板上,像隻小貓。「那妳呢,梅格?要三明治嗎?」他問。
「好,我也要。可是不要加肝腸。家裡還有番茄嗎?」
查爾斯往冰箱的蔬果保鮮盒裡瞄一眼。「還有一顆。我用來做梅格的三明治沒關係吧,媽?」
「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用途呢?」莫瑞太太笑著說。「不過別太大聲喔,除非你希望雙胞胎也下樓來湊熱鬧。」
「那就我們『獨享』,」查爾斯說。「這是我今天學會的新詞,厲害吧?」
「了不起!」莫瑞太太說。「梅格,過來讓我看看妳的瘀青。」
梅格跪坐在媽媽的腳邊。溫暖而明亮的廚房讓她放鬆下來,剛剛在閣樓的恐懼都消失無蹤。熱可可在鍋子裡冒著香噴噴的熱氣;窗台上的天竺葵開得正漂亮;餐桌中央還擺了一瓶黃色小菊花。窗簾拉了下來,藍綠兩色的幾何圖形配上紅色底色,活潑明亮的色彩彷彿映滿整個房間。
火爐像沉睡中的巨獸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火焰熊熊燃燒,發出溫暖的光芒。狂風仍獨自在黑夜裡拍打著房屋,但剛剛在閣樓裡把梅格嚇壞的那股狂暴的力量,已經被廚房裡熟悉的舒適感取代。福霸躺在莫瑞太太的座位下,舒服地吐了一口氣。
莫瑞太太溫柔地觸摸梅格臉上的瘀青。梅格抬頭看媽媽,心裡又是崇拜,又是討厭。自己的媽媽是科學家,長得又漂亮,一點好處都沒有。莫瑞太太的紅髮有如火焰,皮膚雪白,眼睛呈紫藍色,睫毛又黑又長,跟平凡不起眼的女兒比較起來,簡直美若天仙。
梅格的頭髮只要綁成辮子,梳得整整齊齊,就還過得去。梅格上國中就把長髮剪了,她跟媽媽試過各種方法整理她的頭髮,但她的頭髮老是一邊捲一邊直,所以她現在甚至比以前更不起眼。
「親愛的,妳不明白『適度』是什麼意思吧?」莫瑞太太問。「我懷疑妳學不學得會凡事恰到好處。韓家的孩子出手真狠,把妳打成這樣。對了,妳上床沒多久,韓媽媽就打電話來告狀,說妳把他的寶貝兒子打得多慘。我跟她說,他兒子比妳大一歲,體重起碼比妳多十公斤,所以該告狀的應該是我才對。但是她好像覺得都是妳的錯。」
「是誰的錯,看妳從哪個角度看吧,」梅格說。「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就算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大家也都會覺得是我的錯。不過我很後悔出手打了他。這禮拜我好衰,心情糟透了。」
莫瑞太太摸摸梅格的一頭亂髮。「妳知道原因嗎?」
「我討厭當怪胎,」梅格說。「我想山迪和丹尼斯也不好過。我不知道他們真的就像其他人一樣,還是只是假裝跟大家一樣。我也假裝過,但還是沒用。」
「妳是個直來直往的孩子,假裝不來的,」莫瑞太太說。「寶貝,媽媽也替妳難過。如果爸爸在家,說不定就能幫妳。但媽媽得等妳自己克服障礙才能幫上忙,到時候事情就會比較順利了。但現在說這些也幫助不大,是嗎?」
「如果我長得不那麼討人厭……如果我跟妳一樣好看,說不定──」
「媽才不好看,她是漂亮,」查爾斯插嘴,一邊切著肝腸。「所以我敢說她跟妳一樣大的時候也不漂亮。」
「說得真對,」莫瑞太太說。「所以別心急好嗎,梅格?」
「媽,妳的三明治要放萵苣嗎?」查爾斯問。
「不用了,謝謝。」
查爾斯把三明治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放上盤子,推到他媽媽面前。「梅格,妳的馬上好。我會找機會跟啥太太提妳的事。」
「啥太太是誰?」梅格問。
「這件事我想暫時『獨享』,」查爾斯回答。「要洋蔥鹽嗎?」
「好,謝謝。」
「啥太太代表什麼意思?」莫瑞太太問。
「就是她的名字啊,」查爾斯說。「妳知道樹林裡那棟破舊的木瓦屋吧?小孩都說那棟屋子鬧鬼,所以都不敢靠近。他們就住在那棟屋子裡。」
「他們?」
「啥太太和她的兩個朋友。前幾天我跟福霸出門──梅格,那天妳跟雙胞胎去上學,還沒回家。我跟福霸喜歡到樹林裡散步,福霸突然跑去追松鼠,我也跟著跑過去,結果就到了那棟鬼屋旁邊,所以才會碰巧遇到他們,大概就是這樣。」
「可是那裡明明沒住人啊,」梅格說。
「啥太太和她的朋友真的住那裡,他們很好玩。」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莫瑞太太問他。「還有,查爾斯,你明知道沒經過允許不應該自己出門。」
「我知道,」查爾斯說。「這是我沒跟妳說的一個原因。當時我沒多想就追著福霸跑過去。之後我想還是留到必要的時候再說比較好。」
 一陣狂風撼動屋子,屋子開始搖晃。轉眼間,大雨劈劈啪啪打在窗戶上。
「這種風好嚇人,」梅格緊張地說。
「屋頂難免又要掉幾片木瓦,」莫瑞太太說。「不過梅格,這棟房子已經快要兩百歲了,我想再撐久一點應該沒問題,畢竟這個山坡上也常颳這種強風。」
「可是這次是颶風耶!」梅格嚷說。「今天廣播一直在發颶風警報!」
「因為十月到了,」莫瑞太太說。「往年十月也有暴風雨。」
查爾斯把三明治拿給梅格時,福霸從餐桌底下跑出來,發出長長的低吼。他們看見牠背上的黑毛一根根豎起。梅格全身起雞皮疙瘩。
「怎麼了?」梅格焦急地問。
福霸瞪著一扇門看。那扇門通往莫瑞太太的實驗室,實驗室是間石頭小屋,以前是乳製品儲藏室,就在廚房的旁邊。實驗室後面是食品儲藏室,可以通到外面,但莫瑞太太已經盡量訓練家裡的人從車庫門或前門進出,別穿過她的實驗室。不過福霸現在是對著實驗室的門低吼,不是車庫門。
「媽,妳沒有在本生燈上燒什麼臭臭的化學藥劑吧?」查爾斯問。
莫瑞太太站起來。「沒有,不過我還是去看看是什麼讓阿福那麼激動。」
 「流浪漢!一定是那個流浪漢,」梅格緊張地說。
「什麼流浪漢?」查爾斯問。
「今天下午我在郵局聽人家說,有個流浪漢偷走了柏康太太家全部的床單。」
「那我們得看好家裡的床單才行,」莫瑞太太不以為意地說。「梅格,我想這種天氣連流浪漢都不會出來。」
「可是說不定他就是這樣才出來,為了找個地方遮風擋雨,」梅格又哀怨地說。
「那麼我會請他在穀倉裡睡一晚。」莫瑞太太快步走向門。
「我跟妳一起去。」梅格的聲音又尖又高。
「不用了,梅格。妳待在這裡陪妳弟弟,把三明治吃完。」
「吃?這種時候我怎麼吃得下啊?」梅格大聲說。莫瑞太太從實驗室走了出去。
媽媽會自己小心,不會受傷的,」查爾斯說。查爾斯跟一般小孩不同,要他坐著不亂動不是問題,但此刻他坐在爸爸的座位上,兩腿動來動去,踢著椅子。
過了幾分鐘,莫瑞太太終於回來了,梅格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她進門時扶住門讓……流浪漢進來嗎?梅格想像的流浪漢沒那麼嬌小。對方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看不出性別或年齡,頭上綁了好多條花花綠綠的圍巾,一頂男用毛氈帽高高戴在頭頂,鮮豔的粉紅色披肩綁在粗糙的大衣上,腳下踩著黑色橡膠靴。
「啥太太?妳怎麼會在這裡?都那麼晚了。」查爾斯好奇地問。
「別擔心,小乖乖,」有個聲音從豎起的大衣衣領、披肩、圍巾,還有帽子裡冒出來。那聲音像沒上油的鐵門,但並不討人厭。
「這位──啥太太說她迷路了,」莫瑞太太說。「啥太太,要不要來點熱巧克力?」
「好啊,那就太棒了!」啥太太回答,順便拿掉帽子和披肩。「嚴格來說不算迷路,應該是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後來我發現自己離查爾斯‧瓦勒斯家不遠,心裡就想,乾脆進來歇一歇,再繼續趕路好了。」
「妳怎麼知道這裡是查爾斯‧瓦勒斯的家?」梅格問。
「聞味道就知道啦。」啥太太解開一條藍綠色的螺紋圍巾、一條黃紅色的印花圍巾、一條自由牌的金色花紋圍巾、一條紅黑色的印度花綢巾。在一層層的圍巾底下,稀稀疏疏的銀髮束成一個小髻,盤在頭頂上。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鼻子又圓又軟,嘴巴皺得像秋天的蘋果。「哎呀,這裡真是舒服又溫暖,」她說。
「請坐,」莫瑞太太指著一張椅子說。「啥太太,要不要來份三明治?我吃的是肝腸乳酪口味,查爾斯吃麵包夾果醬,梅格的是番茄加萵苣。」
「嗯,讓我看看,」啥太太認真地想了想。「我好喜歡俄國魚子醬喔。」
「妳偷看!」查爾斯生氣大喊。「那是要留到媽媽生日那天吃的,不能給妳吃!」
啥太太可憐兮兮地長嘆一聲。
「不行就是不行。」查爾斯語氣堅決。「妳不可以聽她的,媽,不然我要生氣了。換成鮪魚沙拉可以嗎?」
「好吧,」啥太太聽話地說。
「我來弄。」梅格自動跑去拿鮪魚罐頭。
她心裡暗想:「真是夠了!這個老太婆半夜闖進我們家,媽媽竟然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我敢打賭她一定就是那個偷床單的流浪漢。查爾斯現在甚至不跟一般人說話,更不該跟這種人交朋友。」
梅格關掉食品儲藏室的燈,拿著鮪魚罐頭走回廚房。啥太太正好說到:「我剛到這裡沒多久,要不是遇到了親愛的小查爾斯和他的狗狗,我還以為自己不會喜歡這個地方呢。」
「啥太太,」查爾斯嚴肅地問她,「妳為什麼拿走柏康太太家的床單?」
「我需要嘛,查爾斯小乖乖。」
「妳應該馬上還給人家。」
「可是不行啊,小乖乖。我拿來用了。」
「這樣子很不應該,」查爾斯責備她。「如果真的需要床單,妳就應該來找我啊。」
啥太太搖搖頭,嘴裡嘖嘖作響。「你又沒有多的床單,柏康太太才有。」
梅格切了一些芹菜拌進鮪魚裡,後來又猶豫一下才打開冰箱,拿出一罐甜醃菜。她一邊切菜一邊想:「真不知道我幹嘛幫她做這些事,我根本不相信她。」
「跟你姊姊說我是好人,」啥太太對著查爾斯說。「跟她說我是出自一片善意。」
「地獄之路也鋪滿善意,」查爾斯伶牙俐齒地說。
「天啊,狡猾的小傢伙,」啥太太對著他眉開眼笑,露出關愛的眼神。「這小傢伙有人了解他,算他幸運。」
「很難說,」莫瑞太太說,「我們家的人都不太懂他。」
「至少你們沒有人想要壓抑他的本性。」啥太太起勁地點頭。「你們讓他自由發展。」
「妳的三明治好了,」梅格說,把三明治拿給啥太太。
「吃之前我可以先脫掉靴子嗎?」啥太太問,但還是先接過三明治。「聽我說。」她的腳在靴子裡上上下下轉動,他們聽見卜茲卜茲的水聲。「我的腳趾濕透啦。問題是這雙靴子太緊了些,我自己脫不下來。」
「我來幫妳。」查爾斯自告奮勇。
「你不行,力氣不夠大。」
「我來。」莫瑞太太蹲在啥太太跟前,用力拉住一隻滑溜溜的靴子。靴子忽然從腳上掉下來,莫瑞太太砰一聲跌坐在地上。啥太太連人帶椅子往後倒,一隻皺巴巴的爪子高高舉起三明治。水從靴子裡流出來,弄得地板和大編織地毯都是。
「唉呦喂呀!」啥太太喊。她四腳朝天躺在地上,身體還卡在翻倒的椅子裡,一腳露出紅白兩色的條紋襪,一腳還套著靴子。
莫瑞太太站了起來:「妳還好嗎,啥太太?」
「如果這裡有藥膏,我會幫我的自尊擦點藥,」啥太太說,仍然躺在地上。「可能是扭傷,這時候一點丁香油拌些大蒜最好用了。」她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拜託妳快起來,」查爾斯說。「我不喜歡看妳這樣躺在這裡。妳太超過了。」
「你試過在自尊扭傷的時候站起來嗎?」但啥太太終究爬了起來,扶正椅子,然後又坐回地上,把穿著靴子的那隻腳往前伸,又咬了一口三明治。這個年紀的老太太,像她手腳這麼靈活的還真少見。起碼梅格很確定她是個老太太,非常非常老的老太太。
啥太太嘴裡塞滿食物,鼓著嘴指使莫瑞太太:「我吞下去之後妳再拉。」
莫瑞太太十分鎮定,好像眼前的老太太和她的靴子都沒什麼不尋常。她使勁拉著第二隻靴子,終於把靴子扯下來。這隻腳上穿著藍灰色的菱格紋襪,啥太太坐在地上扭動腳趾,滿足地把三明治吃光才爬起來。「啊,舒服多了,」她說,拿著兩隻靴子到水槽上抖了又抖。「我吃飽啦,而且裡裡外外都暖和了,該回家嚕。」
「早上再走不會比較好嗎?」莫瑞太太問。
「親愛的,謝謝妳,但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可沒閒工夫坐在這裡浪費時間。」
「這種狂風暴雨的夜晚不適合外出。」
「穿越狂風暴雨的夜晚是我的驕傲,」啥太太說。「我只是剛好被一陣下降氣流困住,吹得搞不清楚方向。」
「那至少等妳的襪子乾了──」
「濕襪子對我不是問題,我只是不喜歡水在靴子裡卜茲卜茲響。小綿羊,別擔心我。」(一般人通常不會想叫莫瑞太太「小綿羊」。)「我再坐一會兒,然後套上靴子就上路啦。說到上路,寶貝兒,這世界上確實有超時空挪移這種事。」
莫瑞太太臉色發白,一隻手往後抓住椅子,免得站不穩。她的聲音在發抖。「妳說什麼?」
啥太太拉著第二隻靴子。「我說……」她咕噥,把腳往靴子裡塞。「這世界上……」又塞,「確實有……」再塞,「超時空挪移這種事。」她把腳套進了靴子,然後一股腦兒抓起披肩、圍巾和帽子就急忙走向門口。莫瑞太太僵在原地,沒去幫她。門一打開,福霸就喘吁吁飛奔進來,身體像海豹又濕又亮。牠抬頭看著莫瑞太太嗚嗚哀叫。
門砰一聲關上。
「媽,怎麼回事?」梅格大喊。「她說什麼?什麼東西?」
「超時空挪移──」莫瑞太太輕聲說。「她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會知道?」

得獎作品

橫跨五十餘年的榮耀紀錄
1963年紐伯瑞金牌獎
1964年路易斯.卡羅書架獎
1965年奧克拉荷馬州Sequoyah圖書獎
2007年美國國家教育協會網路票選為「教師的百大童書」
2012年《學校圖書館期刊》讀者票選為「史上百大兒童小說」第二名,
超越《哈利波特》
2014年美國亞馬遜網路書店編輯群評選列入「一生必讀的100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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