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敖晟這輩子,只想跟蔣青在一起。
蔣青助他登基為帝,卻反而離開了他,隱姓埋名,四處雲遊。
他傾盡力量尋找蔣青的行蹤,
找到了也不敢相逼,只敢命人遠遠跟著,
務必要知道他的一切大小事情。
無法和最愛的人在一起,他真覺得這皇帝當的也真是沒意思極了!
蔣青並非不懂敖晟的心。
只是他一方面對於舊事有所歉疚,
一方面也無法確定自己對敖晟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只能暫時選擇逃避,憑著他的一身本事,在晟青王朝的各地,
留下解決大小問題的足跡。
只是這一次,蔣青竟陰錯陽差抓住了有異心的外族首領。
如何護送其入京到敖晟手上,是一個問題。
他是最好的人選。
但,已經離開皇宮三年了,他卻還沒有心理準備,
去見那個已經長大了的男人……
本書特色
繼《遊龍隨月》、《詭行天下》之後,耳雅神算系列登場!
霸氣純情的皇帝 VS. 呆萌老實的夫子
皇朝初建,四夷未平,
且看年輕皇帝敖晟,如何弭定叛亂、御駕親征,
搞定他那太過認真善良的親親夫子!
作者簡介
已出版作品《江湖不挨刀》、《花間提壺方大廚》、《有座香粉宅》、《詭行天下》。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敖晟這輩子,只記住了兩個人的手,一個是他娘,一個是蔣青。
小的時候在冷宮,敖晟看見小太監們吃果子,他很餓,就去要了一顆來吃,他娘用手狠狠抽了他二十個嘴巴,等他嘴腫了,流血了,娘才輕輕地摸他的頭髮,跟他說:「你是主子,是皇子,未來要做皇帝的,就算餓死了,你也是,沒得選。」敖晟記住了娘親的手,這雙手能給他痛,也能帶走他的痛。
長大之後爭皇位,敖晟心狠手辣,所有人都叫他狼崽子,皇帝要殺他大臣要反他兄弟要害他,他硬扛著,因為他娘的話他記住了,他是皇子,做不成皇帝,就只能死。當他每晚帶著一股子戾氣進入噩夢頭痛欲裂之時,那人總會用一雙手輕輕地梳理他的頭髮,讓他想起他娘。敖晟記住了這雙手,記住了這個人,蔣青。這雙手撐著他一直坐上皇位,卻帶走了除卻皇位之外,屬於他的全部。
蔣青離開,隱姓埋名。
敖晟登基,改國號青。
大臣們說:「不合禮法。」
敖晟說:「拖出去,殺。」
◎
晟青二年,初秋,塞外。
古道上傳來了咯吱吱的車輪轉軸之聲,還有駝馬脖頸上戴著的鈴鐺響,一支商隊遠遠地行來,出鄯善府,穿過且末河,趕往大漠之中的延城。
經常往來大漠的人都給牲口佩戴鈴鐺,這牲口的鈴鐺也是有一定講究的,騾馬戴的是銅鈴,因為騾馬行路較快,而且也喜歡甩頭,銅鈴聲音清脆,一路行來叮叮咚咚,能解寂寞。給駱駝戴鈴,則多戴瓷鈴,瓷鈴聲音頓挫,略啞。雖然難以成調,但是貴在沉穩深邃,一路行來,偶爾響動,更添寂寞。給牛車帶的也是一種瓷器,不過並不是鈴鐺,而是一種塤,葫蘆型中空,頂上一孔,四周四孔貫穿。塤本是一種樂器,正上方的那個孔洞可吹出低沉婉轉的樂聲來,小塤掛於牛車之上,灌入其中的風往往嗡嗡作響,近聽是風,飄到了遠處,就變成了夾在風中的樂。銀鈴則是羊車佩戴的,山羊車一般都是女孩兒坐的,有錢人家喜歡給自家的千金小姐弄一個小車,裝飾精緻了找兩隻山羊拉著。銀鈴聲音玲瓏輕妙,也告訴路人,車裡坐著的是個玲瓏少女,粗壯的漢子要回避。當然,還有一些玉鈴鐺,那就是姑娘小姐們佩戴的飾品了。
這商隊規模浩大,隊伍由前到後拉出了半里地去,各種鈴鐺都在大漠風沙的捲拂下發出不同的聲響,組合在一起,伴著風聲嗚呼……緩緩飄遠,散落在這寂靜無聲的大沙地裡。偶爾幾隻土鼠路過,都會駐足聆聽一下,倒不是這凌亂的鈴聲有多動人,只是這大漠裡頭,實在太寂寥。
商隊是在鄯善府的城門口集結了之後才一起出發趕往延城的,總共有四五百人,結隊同行的原因是當地的官府派了十幾個武人隨行保護。鄯善到延城一帶的荒漠裡最近出了些胡匪,專門劫殺商賈的馬隊,很不太平。這裡的胡匪,並不是指東北山裡的那些山賊,因為大漠裡頭為匪的那些多是西域胡人,所以漢人才都管他們叫胡匪。
這些胡匪大多不會講漢話,長年牧馬身材彪悍性格野蠻。他們手拿長刀,衝進商賈的隊伍裡,將男人都殺了,女人孩子都搶走,還有所有的車馬貨物統統帶走。這大半年裡已經做了好幾起大案子了,搞得這一帶都人心惶惶的,官府只好派人保護商旅。
這支隊伍是昨天晚上出發的,剛剛上路的時候眾人還都十分緊張,不過行了一晚上的路卻相安無事。現在已經是大白天了,眼看再行半個時辰就能出了沙漠,上延城的官道,眾人也都鬆了口氣。
對於危險,擔心的往往只有大人們,車馬隊裡的孩子們還是高高興興的。在騾馬隊的中間,有一輛小小的羊車,兩隻精神的山羊拉著一輛紅色的小車,車簾子撩開著,裡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趴在窗戶邊往外張望。在沙漠中行路的人大多灰頭土臉的,只有那丫頭,一身紅色的鮮豔小襖,繡著金線的百花圖案,濃密的黑色頭髮紮了兩個髮髻,用紅頭繩綁著,戴著好看銀飾,隨著她腦袋的晃動,輕輕脆脆地響著。
十三四歲的丫頭已經到了對男子感興趣的年紀,那小丫頭雙手托著尖尖的下巴,眨著一雙杏核兒大眼,左右看著。給他趕羊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家將,那丫頭時不時地對他說:「三小子,快些,我們去前面看看。」
那被叫做三小子的少年無奈,只能輕輕地抽了山羊幾鞭子,車往前趕了趕,三小子好奇地回頭問:「小姐,您找什麼呢?」
小姑娘有些不耐煩地說:「哎呀,不都說中原的男子好看麼,我看還不如我們那兒的呢。」小姑娘說話的聲音不低,旁邊幾個趕路的漢人男子都聽到了,轉臉看她。就見這小丫頭眉高眼深,鼻樑也挺,原來是西域一帶的小丫頭啊。
「小妮子。」一個漢人衙差逗她,「怎麼,想嫁人了呀?」
異域的丫頭都沒那麼多講究,豪邁潑辣,大大方方地點頭,道:「我阿爹說了,我十五歲嫁人,還剩下兩年了,我要找個自己如意的。」
「怎麼樣的才算是如意的呀?」旁人都問她。
「嗯……眼睛一定要好看,人不能胖,皮膚也不能黑……」話沒說完,小丫頭就突然愣住了,她雙眼盯著前方,伸手連連拍趕車的三小子,「快!去前面!」
三小子也不明所以,趕緊就又抽了幾鞭子,山羊趕著往前跑了一陣,小丫頭拉住三小子,「停停!」
三小子放慢了速度,回頭看丫頭,「小姐,瞧見什麼了?」
「你看前面。」小丫頭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個人,道:「那個人!」
三小子抬眼朝著小丫頭手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前方有一個騎著黑馬的人。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背影,雖然清瘦,但身材高挺,應該是個男人。那人穿著一身靛青色的衣服,罩著黑色紗質外衣,圍著一條白色的防風紗巾,從後面看,就見他的那條紗巾很長,幾乎將大半張臉都掩蓋了起來,一頭黑髮極長,隨風輕揚。三小子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還是能分辨出,有這麼長這麼順黑頭髮的男人,大多是中原江南邊兒的男人。因為大漠一帶長年都乾旱,這裡的人大多頭髮枯黃,狂風都吹不出這麼飄逸的感覺來。那男子似乎是一個人在趕路,騎在馬上,走得不緊不慢的,馬鞍上掛著水袋和行囊包袱,沒有兵器。
「這是個什麼人啊?」三小子好奇地問:「這裡單身的旅人可不多,而且他還不帶兵器……」
「管他是誰呢!」小丫頭道:「你覺不覺得他很好看?」
三小子有些納悶地回頭看那丫頭,「小姐啊,您也太本事了吧?這樣就能看出他好看來?」
「不信跟你賭!」小丫頭道:「我們上去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三小子搖搖頭,心說這丫頭思春了不成,滿大街找男人看。但也沒辦法,只好接著往前趕,小丫頭湊到了另一邊的車窗邊,睜大了眼睛看著,心說,剛剛已經看了好幾個背影挺好,但正面嚇死人的了,這個可千萬要前後一致啊!
想著,山羊車已經趕了上去,小丫頭猛地看到了那人的側面,有一些失望,倒不是那人長得醜,而是看不全,因為他的紗巾和前髮將大半張臉都遮去了。
皺了皺鼻子,小姑娘不滿地又瞄了一眼……這時,前方突然來了一陣風,將那人的前髮微微吹起,露出了額頭和眉眼。
小丫頭張大了嘴,讚歎,「眼睛真好看啊!」
說話的聲音不小,那人也聽到了,就轉過臉來看了那丫頭一眼。
丫頭立刻滿臉通紅,畢竟是個小丫頭,臉皮再厚也會臊的。小丫頭繼續看,就見那人一雙眼睛極清澈,大小深淺都是剛剛好,還有挺直的鼻樑,臉不大,人也清瘦……最關鍵的是,這雙眼睛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了。
小丫頭看呆了,那人也看呆了,不過他看著的並不是小姑娘,而是小姑娘身後的遠處,是茫茫的大漠。
小丫頭就見那人的雙眉微微地蹙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男人皺眉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啊,跟女人是不一樣的呢。
但是正看得入迷呢,小丫頭突然就感覺地面微微地顫動了起來,轉回頭,只見遠處天地交接的地方,冒起了濃濃的一股黃煙。隨後,就聽到商賈隊伍亂了起來,有人高喊:「胡匪來啦!是胡匪啊!」一時間,人馬大亂,好多人都趕著車想往前跑,但是人擠人倒反而動不了了,而且那些騾馬似乎也嚇壞了,都嘶叫著亂了方寸。
那十幾個衙役臉都白了,他們本來以為胡匪也不過十幾個人,可是看那滾滾而來之勢,那一隊人馬起碼有上百人啊,完了,這下鐵定沒命回家看妻兒家小了。
衙役們雖然害怕,倒也還挺仗義的,抽出了刀擋在車隊的前面,回頭對那些趕車的人大喊:「都快走!快走啊!」
商隊的騾馬狂奔了起來,好些人連貨物行李都不要了,只想保命。那小丫頭坐的只是輛山羊車,山羊們見騾馬一跑就都嚇壞了,站在原地只會咩咩地叫,三小子怎麼抽,牠們就是不走。
小丫頭的視線還凝固在遠處那越揚越高的塵土上面,就見塵土中還裹著馬隊,那些胡人一個個鋼髯暴長,凶神惡煞的臉上塗著血,手裡拿著長刀,張著大嘴怪叫著往前衝。
小丫頭嚇呆了,她看到的是遠處瘋狂衝來的胡匪,以及眼前一排衙役不停顫抖的身影……
正這時,視線中出現了另一個身影,剛剛那個清瘦,眼睛好看的大哥哥走到了那群官差的前面,伸手掏自己掛在馬鞍上的包袱,對幾個衙役道:「不用慌,去看著車隊,別踩著人了。」
幾個衙役張了張嘴面面相覷,都看著來人,雖然蒙著臉,但是能看出這人很年輕,清清秀秀的。就見他的手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卷亮晶晶的東西,拿著一頭往地上一甩,衙役們看清楚了,那是一條幾丈長的鋼鞭,鞭子很粗,一截截都是三稜形的。
那人拖著鋼鞭輕輕地往上拉了拉臉上的紗巾,對衙役說:「愣著幹什麼,還不去?」
聲音不高,但是低沉冰冷,幾個衙役本能地就點頭說好,回轉身去護衛馬車,救起不慎落馬的人,時不時地回頭看那年輕人。
小丫頭看得有些呆了,見那人催馬像是要向那群胡匪衝過去,趕緊大叫:「喂,你要幹嘛呀?」
那人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只見他抬腳一敲馬的三叉股,那馬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朝那來勢洶洶的胡匪隊伍衝了過去。
好些商隊裡的人都傻了,人們紛紛駐足觀看,就見那人飛也似地衝進了胡匪隊伍揚起的黃沙之中。隨後,就見一人騰身而起,抬手揮動鋼鞭……一時間寒光劃過了半空,血光四濺,飛出來的是血、是人頭、還有斷肢……
胡匪的隊伍瞬間大亂,地面的震動聲音也瞬間被慘叫怪嚎之聲取代,車隊中的人們都不急著跑了,只是傻呆呆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概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再看過去……煙塵被橫穿大漠的風吹散了,站著的,只剩下了胡匪的馬群,地上,遍布屍體,滿地的黃沙都不再是黃色,而是一片的暗紅。
幾個衙役雙腿一軟,往地上一坐,連喊:「老天爺啊!」
小丫頭明白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渾身都濕透了,竟然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想了想,從馬車的車窗裡鑽了出去,躍到地上,向那一片血泊飛奔而去。
「哎!小姐!」三小子嚇壞了,趕緊就趕著山羊車去追。
小丫頭飛奔到了那塊高地上,就看見滿地的屍體,血泊裡的殘肢。她四處找了找,沒看見剛剛那個人,就抬眼往四外望,突然就看見高地的下面是一個緩坡,那裡有個小水潭,潭邊站著一人一馬。鋼鞭被扔在了一旁,那人拿下脖子上圍著的那塊白色紗巾扔到一旁,掬水洗臉。
「喂!」小丫頭飛奔了下去,幸好沙地軟,她跑了幾步就摔倒了,骨碌碌地滾到平地上。她費力地爬起來,就見那人已經站了起來,拉著馬兒在飲水。小丫頭總算看清楚這人的長相了,呆住……良久才突然道:「喂,你有媳婦了沒有?娶我吧?」
那人微微一愣,回頭看看那小丫頭,牽著已經飲好的馬走了過來,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腦袋,道:「快些回家去吧。」說完,翻身上馬,從包袱裡拿出另外一塊白色的防風紗巾圍住了脖子和大半張臉,策馬,遠離……
半個月後,大漠有一張摺子直達京城,送到了皇帝敖晟的手裡。
敖晟翻開摺子看了良久,闔上,問送摺子來的邊塞總兵:「西邊,總共駐守了多少人馬?」
「總共有三十多萬。」總兵回答:「分別是洛魴將軍統領的洛家軍十二萬、齊宓將軍的西北軍十萬,還有就是孔夷非的騎兵八萬。」
敖晟點了點頭,道:「你讓洛魴派出三萬步兵來,再叫孔夷非給兩萬騎兵,將大漠一帶所有的胡匪、馬賊、山賊,統統清剿。」
◎
延城是塞外重鎮,西域與中原一帶往來的樞紐,而跟很多邊塞城鎮類似,延城也是一半中原特色,一半西域特色。在延城的街頭,有中原人也有異族,最多的就是西域的胡人,例如突厥、羌族等。
風波客棧,延城大街上一間普通的客棧,不算太高檔,當然也不算低擋,住在裡頭的基本都是些做買賣的商賈。老闆是一對夫妻,男的老實巴交,女的潑辣風騷,反差極大。
中午飯時,就聽到客棧裡小二要菜的吆喝聲音此起彼伏,伴著那麼些西北特有的匪氣,很是粗獷。老闆娘大概是跟客人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敞著衣領子露著白花花的脖頸,站在門口拿袖子搧風,臉頰都是紅紅的。來往的客人都拿話占她便宜,她也就佯裝嗔怪,跳著腳罵幾聲,更顯嬌俏,客人自然也得意。倒是掌櫃的淡定得很,一邊算帳一邊笑,似乎毫不介意。
老闆娘在門口吹了吹風,剛想進去,就有一匹馬停在了她的身邊,她回轉身還沒看清楚來人就開始吆喝:「呦,貴客貴客,裡面請,打尖還是住店啊?」
從馬上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用一條防風紗巾圍去大半張臉,一雙眼睛倒是黑亮清透,看了那老闆娘一眼,拿下包袱,道:「打尖。」
「好好,裡頭請。」這些長年招待往來生意人的店家都是極有眼力見兒的,這年輕人看來比較低調,拿紗巾圍著臉,不是醜得見不得人就是不想暴露身分唄。老闆娘笑呵呵地帶著他走到了客棧裡面的一張桌子,讓他背對著外面坐,這樣就沒什麼人能看見他的樣子了。
那個年輕人對老闆娘點點頭,道:「有勞。」
「想吃些什麼?」老闆娘笑問:「有新鮮的牛筋,要不要來一碗麵?還有驢肉包子呢,上好的燒刀子?」
年輕人遞過一個水袋給老闆娘,道:「要一碗麵,再要五個包子裝在包袱裡帶走,一些肉乾,水袋裡幫我灌滿燒刀子。」
「好咧。」老闆娘笑呵呵地接過了水袋往廚房去了,邊走邊吆喝,「要大碗牛筋麵!」
很快,就有夥計端著大碗的牛筋麵給那年輕人送了過來,放到了桌前,「客官慢用。」
年輕人點點頭,伸手將防風的紗巾拉鬆,讓軟軟的白紗垂在肩膀、胸前……
不一會兒,老闆娘拿著包子和肉乾,還有酒壺出來了,遠遠就看見那年輕人將紗巾放下了,她有些好奇地走過去,心裡想,不知道這年輕人長什麼樣子呢。
「客官,您要的東西。」老闆娘將東西都放到了桌上,年輕人對她點點頭,繼續吃麵。
老闆娘略帶吃驚地看著那青年,心說,好俊的小夥子呀,臉白也乾淨,清清爽爽的,不粗猛卻精悍,清秀又毫無脂粉之氣,真真是個美男子呀,而且年紀真的很輕,也就二十剛剛出頭吧。
「小兄弟,你要這些東西,不會是要入沙漠吧?」老闆娘問。
那人繼續吃麵,只是點點頭。
老闆娘看看四周那些男人,吃麵的時候都跟豬吃食兒似的,弄得滿桌子都是,湯汁還濺了一臉,呼嚕嚕聲音也響,粗魯得要命。但是這個年輕人很斯文,他拿筷子的姿勢老闆娘喜歡,手握得高,手指頭也乾淨清瘦,長長的手指適度地握著筷子,夾起的麵也不多不少,好看……
正盯著看呢,就聽旁邊一桌上突然有人大聲吆喝了一句:「我說掌櫃的啊,這老闆娘盯著人小白臉兒流口水呢,你不管管呀?」
隨後,就是一陣哄笑,老闆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就見老闆娘紅著臉大罵:「要死了你們胡說八道,那麼多吃的都塞不住你們的嘴啊!」
她這一惱,周圍的人樂得就更厲害了。
「老闆娘,您今年有三十了吧……女人三十猛於虎啊,這小白臉受得了麼,別嚇著人家。」
「哈哈……」
「滾你娘的!」老闆娘抬腳就踹了旁邊一個嘴貧的大漢一腳,「你上面不是吃飯的麼,怎麼放屁也歸那兒管呀!」
這一邊時打時罵,老闆娘的聲音也是一聲高一聲低的,但眾人留神看那個年輕人,就見他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按照剛剛的速度,不緊不慢地吃著麵。很快,一碗麵就見底了,他端著碗喝了幾口湯,將碗放下,掏出了銀子放到桌上,拿起包袱順便將紗巾拉起來依然遮住臉,站起身。
「吃完了呀?」老闆娘見他像是要趕路的樣子,就問。
那人點點頭,低聲道:「麵很好吃。」說完,轉身走了。
老闆娘在後頭笑著道:「有空再來啊!」
年輕人只管往外走,他的舉動,有幾個吃飯的食客都不怎麼滿意,大家出門在外,笑笑鬧鬧稀鬆平常麼,這年輕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的。
靠客棧的門口坐著兩個帶著刀劍的江湖人,走鏢的,兩人見年輕人出來了,便突然抬腳,想絆他一下。但是腳伸出去了,直到年輕人離開客棧,也沒感覺絆到了什麼……兩個鏢師將腿收了回來,都納悶——咋的了這是?
客棧裡其他的客人卻是看得清楚,剛剛那年輕人出門的時候,在他們出腳絆他的一剎那,雙腳沒有落地,而是在空中一滯,換腳走到了前面。這一招看起來輕輕巧巧,但是做起來非常難,需要有很高的內力,更何況還是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眾人心中了然……這個人,武藝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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